作者:今天我爸生日文案:祁飞,九中恶犬,男的都没她能打,一天到晚戴着个兜帽阴鸷在自己的世界。夏正行,九中学神,四班的班长,各大竞赛冠军得主,连隔壁贵族女子高中都有他的粉丝后援会。祁飞不爱和人交流,整天双手插兜,脑子里想的全是天马行空。夏正行表面看上去温柔,但其实对谁都是保持最疏离的距离。若是有人把他们的名字放到一起,九中的学生只会告诉你这叫做天壤之别,恶犬和光,黑暗和黎明,地狱和天堂。直到有一天,夏正行走到八班的门口,本来疏离的面孔看到来人后洋溢起温暖的笑容。来人竟然是恶犬祁飞!同学们目瞪口呆,怀疑自己在做梦。“干嘛?”祁飞抬起头,掀开帽子。“不干嘛。”夏正行递出手,“吃糖。”#爆 四班班长貌似暗恋八班恶犬#互相吸引,互相治愈,互相宠溺。祁飞是最酷的恶犬,而夏正行是她最甜的糖。狗控糖控ptsd少女 and 人间夏天学霸少年*微量悬疑,爱情催化剂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搜索关键字:主角:祁飞夏正行 ┃ 配角:好多 ┃ 其它:大可爱?一句话简介:恶犬少女x人间夏天?立意:治愈温暖?第1章 恶犬计划人生总是有大大小小的计划。但很少有人的计划与生死有关。祁飞有这么一个计划,名为‘恶犬’。‘我这辈子过得混混沌沌,但我想在死之前,干一件好事。’‘在此之前,我他妈的要先买个棒棒糖。’这是祁飞走进小卖部的所有感悟。脑子总是有它自己的想法,就像一条乱麻一样在她的脑袋里翻滚。每天吃一根棒棒糖算是祁飞的一种仪式,这仪式就跟当和尚的要念经,当妓·女的要露胸一个道理。她走进小卖部,拿起糖往外走。苹果味的。“同学!”身后传来一声厚沉的叫声。祁飞转过头,是个陌生的男孩儿。“同学…”男生指着祁飞手上的苹果味棒棒糖,“我刚刚看着你出来了…”“所以呢…”祁飞觉得他前言不搭后语,“你不看着我出来,难道想抬着我出来?”男孩儿估计没见过像祁飞这样逻辑清晰的人,愣了三秒钟后,才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忘掉付钱了?”“啊...”祁飞一拍脑袋,开始低下头翻口袋,翻了半天只从裤兜里找出五毛钱来,火气往上冒,又再次“靠”了一声。“我只有五毛钱…”祁飞很惊愕。她以为就算自己再穷,也应该能翻出个一块钱来。“棒棒糖一块钱,要不我帮你垫五毛…”“好。”祁飞回答得非常快。男孩儿没看到过脸皮这么厚的,多看了几眼。“那你下次不要忘了付钱啊,我之前也忘过一次,实在是人太多了,都把我给挤晕了…”“不是忘了。”祁飞把五毛钱扔到他手上。“是习惯了。祁飞转身离开。人总是有劣根性的。她快步往校门口走,想快点走回去见到黄豆,把恶犬计划告诉他。黄豆那家伙一向热衷于各种无聊的事,这次肯定也不例外。走出学校后祁飞就开始牙疼,不是一般的疼,而是牙龈连着牙齿“突突”得疼。牙一疼,她的脑子也跟着疼。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她还没走到高中门口的十字路口,身后“滴滴”一声,过来一辆宝马。一看到车牌号,祁飞的头更疼了。“祁飞,走这么快干嘛?没听见我喊你吗?”后侧的车窗被摇下来,露出江晴天瘦得快没肉的脸。“没听见。”祁飞往前走,车也跟着她往前走,车轱辘“咯噔”“咯噔”转动。“祁飞,你为什么没背书包?就算没有新家庭要你,也不至于没钱买书包吧...”江晴天不愧是江晴天,每次说话都是奔着把人给气死才开口的。但跟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祁飞都已经麻木了,江晴天的声音“嗡嗡嗡”的,像蚊子在耳边窜来窜去。祁飞把手放进衣服兜里,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了熟悉的冰凉。作为一个有大计划的人,随身带刀就跟她每天吃糖一样,是一件非常有仪式感的事情。江晴天在车子里嗡嗡嗡的时候,祁飞也在脑子里反问自己一个事情。江晴天这个人值得被杀吗?答案很快就出来了。不值得。“祁飞,你个上学的怎么能没有书包…”江晴天从车里拎起一个崭新的书包,“这书包是我爸硬塞给的,反正我已经有一个了,就给你吧。”“你考虑得还挺周到。”看到祁飞随手接下书包,江晴天笑得银色的耳环直晃。祁飞欣赏了一会儿她复杂而有趣的表情,勾起书包的带子,往前走五步,梧桐树下有一个大的垃圾桶。她掀开盖子,直接把书包当着江晴天的面儿扔进去。“砰!”扔完后,祁飞感觉世界都宁静了。可没过三秒,从宝马里传来马一样的叫声。“祁飞、你什么意思啊,我好心给你送书包,你非得跟我作对是不是...”祁飞不说话,继续往前走。江晴天马一般的叫声如影随形。“祁飞,你不就是记恨我爸把你从家里赶出来了吗...有什么好气的啊,你本来就不是我们家人...”祁飞转过身,把手拍在江晴天跟前的车窗上。“有完没完?”“没完...”江晴天还要说。“你是不是还想回忆下被垃圾塞满嘴的感觉?”祁飞拿手指垃圾桶,“我说到做到。”当初祁飞被江晴天爸通知立马卷铺盖走人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厨房里拎了一袋垃圾。掰开江晴天的嘴,把鱼刺,过夜的剩饭还有啃剩下来的骨头全部塞进去。要不是管家从底下及时赶过来,祁飞估计能把一垃圾桶的东西全给她塞完。“你慢慢回忆。”祁飞跟前座的司机打了个招呼,“王叔,你再跟着我,我连你一起塞啊。”“祁飞。”江晴天把车窗拉上,“你就只剩下一张嘴了...”“还有鼻子,还有眼睛,还有眉毛,还有下巴,还有头发...”祁飞朝她挥手,“你瞎啊。”宝马终于走远,祁飞把路上的石子踢得老远。当初她爸妈到底是为什么要给她取名叫江晴天啊,她应该叫江阴天。不,应该叫江雷阵雨天。或者江雷阵雨和冰雹并下的龙卷风天。祁飞放学后直接回原野院了。原野院是他们这儿最小的孤儿院,连老师带孩子加起来一共三十七个人。去年割腕自杀了一个,要不然统共得有三十八个。割腕自杀的叫小柔,祁飞跟她关系挺好的,每次她见到祁飞都会笑,还会夸,属于那种看到了就让人觉得开心的存在。祁飞挺喜欢她的,但是从去年年初就再没有见过她笑了。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原野院的食堂,脸色蜡黄,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眼里面也没有光。当时黄豆跟祁飞说她活不久了,祁飞当时还扇了黄豆一嘴巴。现在想想,当时扇得真是太对了,个王八臭乌鸦嘴!说王八臭乌鸦嘴,王八臭乌鸦嘴到。“祁飞,你下课为什么不在学校门口等我,不是说好了一起回来吗...”黄豆把书包甩到草地里,坐到地上。“原野院也离学校太远了吧...我靠...我差点儿骑车骑到晕厥...”黄豆是个娃娃脸的男孩儿,有点婴儿肥,祁飞一直觉得他和博美犬挺像的。但是他一直不承认,而且每次祁飞一提博美黄豆就跟她着急。他非得说自己像狼,不像狗,每当他说这话的时候,祁飞就想拿个镜子怼在他眼前。“欸,祁飞,你猜猜我今天掏到了什么好东西...”“钱包。”“靠...能不能猜错一次啊...”他把校服里的钱包扔到祁飞手上,沉甸甸的,“放学的时候我从班长包里掏的,一共八张票子呢...”祁飞打开钱包,把钱拿出来,大夹层里是八张红票子,小夹层里全是卡。“你们班长挺有钱啊...”祁飞把卡抽出来,图书证,学生证,还有身份证。她把身份证单独抽出来,“你们班长还挺帅...”“那是...”黄豆把腿翘起来,“校草呢。”“夏正行...生日是光棍节...”“什么?他生日是光棍儿节?”黄豆凑过脑袋来看,“我靠...怪不得之前问他生日他没告诉我...”“你问他生日干什么?”“老师让统计的。”老师还能让你干事儿?”“你这什么口气啊...我们这些后进生就不能给班级做点儿贡献了吗...后进生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黄豆的架势像演讲。演讲题目《后进生的尊严》。“那有尊严的后进生,以后别偷东西了呗。”祁飞把钱包收到手里,“这个东西,我帮你还回去。”“凭什么啊...”黄豆伸过手要抢,祁飞塞回衣服袋子里。“凭我觉得没意思。”以前祁飞也跟着黄豆一起偷,但后来被江晴天一家领养后,被强迫着改掉了。“那什么有意思啊?”黄豆的语气挺泄气。“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参与?”祁飞站起来。“什么计划?”“我准备在死之前,杀一个人。”“我靠...”黄豆立马站起来,“玩儿这么大!”“参与吗?计划名字就叫恶犬计划...”祁飞亮出手掌心刻着的刺青。刺青是两个毛笔字,一个‘恶’,一个‘犬’。“玩儿这么大...”黄豆说话分两口气。“那我必须得参与啊!”第2章 光棍节“凭什么叫恶犬计划,不叫黄豆计划?”黄豆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笔芯,在手心上写上‘黄豆’两个字,歪歪扭扭得像两条虫。“瞧不起我没有刺青是不是…”祁飞不正经地咧开嘴。“凭我比你能打。”“什么啊…”他翻眼皮子,“你也就刀用的比我好,要是真论起体格来,女孩怎么可能比男孩能打…”“你说得对。”祁飞把小刀从口袋里翻出来,在手里转了一圈,递到他的脖子旁,“所以我不会在让任何人有机会跟我论体格。”“哥哥哥...”黄豆把脖子往后直缩,“刀刀刀...”“放心。”祁飞把刀收回去,“专业的。”“专业的我才怕,靠...吓死我了谁给你当小弟啊。”“自我认知还挺清晰。”“你什么时候换了把刀?”黄豆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之前的那个比较细...”“用钝了,换一个。”原野院里都是平房,祁飞和黄豆往最里面的破房子走,经过小公园的时候,几个小家伙跟她打招呼。“祁飞,你放学了啊!”“祁飞,怎么没带书包回来啊,没打算做作业吧...”一群还没上小学的小屁孩儿,比大人还会说。小公园是真得小,只有沙堆和几棵树,唯一的娱乐措施是两棵树之间的秋千,还是去年祁飞和黄豆一起手把手做的。当时是为了逗小柔开心才想起来做,但是她还没玩儿过几回就走了。“豆子,你说...”祁飞触景生情,“小柔去哪儿了啊?是去了上面还是下面?”“谁知道呢...她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是去做天使了吧。”“还天使,你怎么这么迷信呢你?”祁飞推开破房子的门,“你怎么不说玉皇大帝呢?”“靠...不是你先问我的吗!”破房子里全都是木条、铁管儿和水泥,有的没的全是杂物,祁飞绕过几跟废灯泡管儿,拽起地上的麻袋,从里面掏出一根腌羊腿放到桌上。羊腿上已经长出了绿色的斑点。黄豆走到沙袋前,举起拳头就要打。“豆子。”祁飞喊道,“戴拳套!”“不戴!”黄豆直接一拳用力砸过去,沙袋里凹陷了一个椭圆形的坑。“去他妈的高考!”祁飞这人比较讲究,虽然只是个发霉的羊腿,但还是充满仪式感地戴上了手套。眼神扫过羊腿,她在脑海中开始构造肉条之下的脉络,表皮、真皮、皮下脂肪。祁飞最喜欢刀划过皮下组织的感觉,挑起脂肪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血‘刺溜’冒出来,肉粉粉嫩嫩的。当然,霉羊腿肯定达不到这效果,祁飞只能想象自己手里拿着一块新鲜的肉。“祁飞,你表情能不能不要那么陶醉?”黄豆喊道。手下的肉已经被削干净了,刀上全是碎屑子,祁飞用食指把它们抹开。“习惯了。”在祁飞还没有来孤儿院之前,就已经习惯了。“是啊...”黄豆把拳头用力砸在沙袋的正中间,“习惯了。”祁飞猜他也想起了那段时光。“对了,祁飞,你刚刚说得恶犬计划当真吗?”黄豆问道。“没骗你,目标我都想好了。”“谁呀?”“陈越。”“我们班那个陈越?”“是。”祁飞是高三8班的,陈越是高三4班的,两个班一个在3楼的最东边,一个在3楼的最西边,遥遥相望。每天下课她都能看见陈越弯着个脖子,带一群人下去打篮球。祁飞观察过陈越,球技很烂。肌肉量一般,体质也一般。“你跟我想一块去,非得杀一个人的话,我也想选他…要不是他,当初小柔也不会…”“练你的拳吧。”“……”黄豆一大早喊祁飞去上学,她懒得起,于是黄豆连拉带拽地把祁飞抬到自行车的后座,逆着早上的寒风蹬去学校。“大哥,你清醒点儿。”黄豆把祁飞抬到后排角落里的座位,拎着她的衣领晃了几下。“靠,我先走了,你们班同学都在看我。”“滚滚滚…”祁飞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早自习到中间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应该是班主任,但没有开口喊醒她,估计也是习惯了,毕竟她是一个没有学籍的学生。如果祁飞是老师,只要不闹事儿,她也不愿意管。睡到第2节 数学课下课,祁飞的脑子终于苏醒过来。她把手伸进课桌里,摸索了半天,只找到一颗椰子糖。漫不经心地把糖纸拆开,只咬了一半的糖,还有一半祁飞塞到糖纸里,重新放回课桌。穷人就应该有穷人的自知,这一点她向来做得非常好。睡太久,头是麻的,她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擦’得一声,前桌的蒋妍妍转过头,皱着眉看向祁飞,指了指自己的作业本,“我做作业呢,你能不能小声点?”“我呼吸呢,你能不能别出声?”跟她来了个对仗后祁飞站起来往外走,身后传来前桌蒋妍妍对她同桌的抱怨声。“欸,你说祁飞是不是有病啊,她自己不学习凭什么打扰别人?像她这种人,以后绝对没出路…”“也不会没出路吧…前几天不是电视台的人还问她要不要当演员呢,长得好看,哪儿都是活路…”“就她?屁吧…只剩下这张脸了...”祁飞走出教室。还有脖子还有肩膀还有肚子还有腿还有脚。刘海有点长了,扎眼睛。眉毛和眼皮的地方都痒痒的。但是祁飞懒得剪,因为这样给人一种安全感。这个世界没必要看得有多分清,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得好看的。“靠,越哥,体育课又被语文老师那老头给抢走了!”运气真好,出教室晒个太阳也能撞见陈越。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个男生,还有俩女生,一群人往楼道的方向走。“管他呢,反正我们就去上体育课,到时候老头问起来,我们就说不知道,还以为体育老师迟到了就自己先自由活动。”两个女孩一起大声笑起来。声音比棉花糖还嗲,听得祁飞手指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但是祁飞还是挺喜欢这种女孩的。看上去挺甜的,起码有糖味儿。就是眼睛不太好,能看上陈越这种傻逼,估计是深度近视加青光眼。再加白内障。他们往楼道里走,祁飞也跟着他们转弯下楼梯。事实证明刘海太长是会惹事儿的。祁飞还没看清楚眼前到底来了个谁,一挪书就被她碰倒,从楼梯扶手的杆子之间哗啦啦的摔下去,一本接着一本。要是一楼站着个人,估计都能被砸蒙了。“对不住啊...”祁飞下意识地去接书,结果只捞回了一本。身体靠在楼梯扶手上,祁飞看到了三楼到一楼台阶之间的空档,顿时头晕眼花,赶紧缩回来把背靠在墙上。我不恐高,我不恐高。祁飞在心里默念。这个法子是她从百度上学到的,但是在心里默念了七年多,半点用都没有,“同学,没事吧?”“没事,我跟你一起去捡书...”人家好端端得捧着书走在楼梯上,结果被她全撞飞,估计心里也郁闷。祁飞跟着他一起下楼,这才把眼前的男生给看清楚了。长得还挺帅,很好学生的那种帅。就是看起来有些熟悉,像是在哪看见过。不会是哪本杂志吧?祁飞弯下腰帮他拾书,全是高三四班的家庭作业本。原来是黄豆和陈越那班的。祁飞在一群蓝色的练习本里看到了黄豆的本子,非常显眼。这么多本子里,就他这本是皱巴巴的,封面上写的两个字比虫子扭得还难看。有一个本子落在了楼梯之间的夹缝里,祁飞蹲下去,手往外一抽,袋子里的东西跑出口袋滚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祁飞没怎么在意。只要掉出来的不是刀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你数数看有没有少了什么...”祁飞把本儿递给已经站起来的男生。但是他的视线没放在本上,而是放在地上掉着的东西。祁飞低头一看,是昨天黄豆偷的那个钱包。靠。不会吧。脑袋瞬间绷直了。她就说这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这就是那个光棍节生日的班长吧!“这钱包...”男生弯下腰。祁飞在他的手指碰到之前,先把钱包捞回了手里。“这钱包是我的。”说完后祁飞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他妈不是此地无银250两吗。“我先走了你随意。”祁飞把钱包塞回校服口袋,操场也不去了,直接走回教室。尴尬化为力量,“啪”得一声祁飞把钱包扔回课桌里,蒋妍妍被吓得一震。她转过来想骂祁飞,但看祁飞脸色不好,嘴巴张了张,没敢说话。挺烦的。祁飞把剩下的半颗椰子糖塞到嘴里。那个光棍节生日的当时是怎么拍的身份证,为什么真人比照片好看那么多?这他妈谁能认出来。第3章 棉花糖糖没了。极度缺糖的祁飞趴在桌子上,低着头看课桌里的钱包。要不然拿着这八个大票子去批发点糖吧。反正刚刚那人已经看到了,但是没有阻拦她,说不定不在意这些钱。祁飞打开钱包,抽出那人的身份证,再次看了一眼。夏正行。夏是夏天的夏,正是正在的正。行是行走的行。给他取名字的人是怎么想的?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夏天正在行走吗?不对。他光棍节的生日。一想到这个祁飞就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充满诅咒感的节日。欸,刚刚不应该跑的,直接把钱包扔给他说自己拾的不就好...虽然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祁飞,教室门口有人找你。”祁飞抬起头,觉得挺惊异的,上了快三年的高中,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到教室门口找她。黄豆不算人,他是个豆子。是那两个漂亮的妹子。陈越身旁的,声音比棉花糖还嗲的那两个。祁飞扶起桌子站起来,走出去。“你就是祁飞?”其中一个棉花糖自然熟地直接掀开祁飞的刘海。“长得挺好看。”“不错。”另外一个棉花糖跟着观摩。“谢了。”祁飞拍开她们的手,放下刘海。世界又模糊起来。“听说你在打听陈越,怎么,也喜欢他?”“靠,不喜欢。”祁飞觉得她们在侮辱她。但她俩消息真挺快。祁飞上次就是随口一问四班一同学,这么快她们就知道了。这消息灵通得都快赶上追星了。“见多了你这样的人...我劝告你离他远点,要不然你的脸哪天被我们不小心划了伤了,可就不好意思了...”祁飞抬起头看向她们。她俩弧度润滑的脸上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胶原蛋白。这种肉,用刀尖划开是最美的,血会化成一条溪流慢慢地滑下来。“放心。”“放什么心啊?”棉花糖们皱起眉。“我要的是你以后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眼前。”“这有点不可能,总会碰面的。”祁飞指向八班的门牌子,再指向楼道。“除非你永远不下楼,三楼呢...你们直接跳下去估计有点悬。”祁飞想象了一下棉花糖脸着地的样子,估计能摔成鸡蛋花。一想到这个她有点饿。脑子里开始背诵没吃早饭的三大害处。第一人会傻,第二人会虚,第三脾气会暴躁。棉花糖们大概也是没吃早饭,其中一个伸出手就往祁飞脸上挥。祁飞下意识地拽过她的手,直接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啪”得一声连祁飞自己都惊了。棉花糖的脸比祁飞想象中的还要软,如果用刀子...“你竟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姐妹!”她俩异口同声,张牙舞爪朝祁飞冲过来。女生打架的招式很固定,她们永远不会想着先动脚,大多数都想用上半身解决问题。所以她们各自伸出手想拽祁飞的头发。八班的窗户外趴了一群脑袋,兴致勃勃地观战。“祁飞加油啊!”“恶犬加油!”祁飞朝他们打了个响指,顺手低下头从她们两个人中间穿了过去。祁飞觉得这俩棉花糖挺逗的,估计是没听过她的绰号。“你们知道恶犬吗?”她们不在意祁飞的话,转过身就动手。于是祁飞抬起脚,一前一后踹在她们两个人的肚子上。她们的动作太慢了,身体也很轻。其中一个个子矮的被祁飞踹倒在栏杆旁,发出沉闷的响声。祁飞没犹豫,继续在她们的肋骨上踹。“砰”得几声,直到她们没力气站起来。窗台旁的口哨声越来越小。“恶犬牛逼...”祁飞之所以被喊成恶犬,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她被江晴天家赶出来后在手心刻了这俩字。而是高一开学她的那句自我介绍——“我叫祁飞,你们可以叫我祁飞或者恶犬,你们不惹我,我不惹你们。”要多中二,有多中二。班主任脸色也很差。高三的时候祁飞逐渐有了些羞耻心,自我介绍只剩下了“我叫祁飞”这四个字。但是恶犬这个称号逐渐流传了开来。不算是很酷,但至少能替祁飞省些麻烦。至少大家都知道高三八班有个神经病,大家别去惹她。“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吗?”祁飞弯下腰看一下两个棉花糖“要不要我给你们科普一下恶犬是什么,还是你们自己回去问同学,问老师也行。”“你给我等着!”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白脸棉花糖脸变成了红棉花糖脸。“别别,千万别。”祁飞站在她们面前。“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让我等着,咱们又不是许仙和白娘子,用不着续前缘,有什么事今天就说清楚了。”“你...”祁飞看她两个憋红脸半天,没有挤出下个字来。“那我们说好了,这事就算清了,以后别找我,挺烦的。”一群小屁孩儿。祁飞把手揣进口袋。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小屁孩儿。祁飞走到小卖部外,才发现自己没钱买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苹果味的糖今天进了货,但是她的口袋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黄豆有没有带钱。祁飞靠在墙角,懒得再走回教学楼找黄豆,也懒得再上去听化学老师上课。晒会儿太阳得了。祁飞蹲在地上,开始缅怀今天早上被她全部吃掉的椰子糖。甚至开始怀念起昨天的垃圾草莓味。吃糖是一件祁飞每天都会坚持的事儿。黄豆以前问过她为什么这么爱吃糖。祁飞自己的理解是首先糖很好吃,其次是她需要一件是让她每天坚持的事儿,能把她和其他人区别开。就好像狗它会叫,所以它不是人。她每天吃糖,那么她也不是人类。其实是个伪命题,但是祁飞乐此不疲。因为她讨厌人类。小卖部门外人来人往,祁飞开始观察各种人脚上穿着的鞋。大多数都是黑色和白色,大多数也都是运动鞋,偶尔有几双靴子。黑运动鞋看不出来,但是穿白运动鞋基本上都挺脏的。尤其是男孩脚下的白运动鞋,能给你脏到认不出商标,但也有例外。比如现在在祁飞眼前出现了一双球鞋,真得很干净,不是新鞋子的那种干净,而是会认真清理的干净。祁飞眯起眼观察着。这鞋子的主人肯定非常细心,很可能是个学霸。这双鞋在她面前路过,但没过三秒又折返回来,而且定在了她的跟前。“什么时候还我钱包?”鞋子的主人开门见山。祁飞站起身,蹲太久了眼前晃着黑影。“你很急?”“挺急的。”夏正行的声音跟他的长相一样温柔。这种温柔在小屁孩儿里很少见,大多数年轻人都炙热而疯狂,知道自己幼稚但永远假装成熟,很少会慢下语速。祁飞不知道他这种温柔是天生这样、基因里带来的,还是说被生活打磨成这样。夏正行的眼尾是略微向下弯的,根据祁飞十八年的人生经历,这眼睛笑起来绝对会好看。就像柴犬那样。一想到柴犬,祁飞对这个光棍节生日的小屁孩儿就不会有什么恶感。“放在课桌里,等我回去我拿给你。”“不在口袋吗?”夏正行显然不信祁飞,把手伸进她口袋里。应该是把祁飞当成小偷了。虽然她曾经是。夏正行抽回自己手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尴尬。“你随身带刀啊?”“是啊,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吃水果。”祁飞往楼梯口走。“知道了吗?”“知道什么了?”夏正行开口。“知道为什么自己光棍节过生日了吗?”祁飞前言不搭后语。“因为你不相信人,注孤生。”祁飞瞎说的。凭他这张脸,估计女朋友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