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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娇[快穿]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6(1 / 1)

出鞘仅寸许,可那逸散出来的苍茫之气,却将离得近的筑基弟子们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卿衣倒还能抬头。于是她就见到和宋如鹤记忆中的授剑大典截然不同,也从未发生过的一幕——古剑接着刚才出鞘寸许之处,又出鞘寸许。而后微微转向,竟泄出点剑气来。剑气若有若无,吞吐不定,仿佛其中的剑灵正确定什么似的。卿衣循着那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剑玉台下,那本该和身边的寇作同一样拜下垂首的江左名,此时正仰着头,旁若无人地盯着她。——他盯着她,剑灵则在盯着他。他的隐藏身份,和古剑,抑或是和上界有关?卿衣正把这个发现通知给系统,那边见她朝自己看来,江左名嘴唇动了动,无声说出两个字。认出他说的是师姐,卿衣对他微微一点头。得了回应,江左名一下子笑起来。正是最年轻的时候,他笑容有些明朗,又有些腼腆,正正是个乖巧小师弟的模样。卿衣收回目光。这时古剑的剑气尽数收敛,那多出鞘的第二个寸许也收回去,剑灵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静默着给筑基弟子们授剑。授剑过程和记忆中的无甚差别,卿衣看一眼不再看,只若有所思。剑主杀伐,尤其是这种上过仙魔战场的古剑,以其剑灵的灵性,江左名的隐藏身份如果真和上界有关,那么就该属于仙人那一派,和剑灵是同一战线的,否则剑灵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极有可能是大魔的人,而非这样毫无动静。这下范围缩小多了。“老父亲,”卿衣喊系统,“往上界仙人那方面查。”“收到。”这个世界的资料实在太多,系统花了足足半天时间,才把和殷红痕迹相关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刚整理好,还没来得及进行新一轮整理,听到卿衣的话,系统立即按她说的,开始检索带有“上界”“古剑”“仙魔”等关键词的内容。等到检索完毕,再手动盘查一遍,留下来的资料就应该都是有用的了。这边系统等着检索结束,那边卿衣也等着授剑结束。此次被授剑的筑基弟子不多,不过一盏茶工夫,古剑归鞘,往秘境中去。卿衣道:“拜。”众人拜下。卿衣这回不用拜。于是她就见到,在即将投入秘境的那一刻,古剑又泄出点剑气,虚无缥缈的,顺着风往江左名那边去。等到了江左名身边,那点剑气往他眉心处一钻。也不知江左名可是感受到什么,他抬起手,摸了摸眉心。卿衣对着他看了一会儿。那剑气里没有杀意,不像是暂时蛰伏,以便日后对江左名下手。更像是保护江左名。基于此,卿衣更加确定江左名的隐藏身份就是和上界仙人有关。于是授剑大典结束后,卿衣领着江左名和寇作同,跟着宗主和太上长老他们离开剑玉台,入了主峰。此次授剑大典,古剑三番两次的异常,不仅是卿衣瞧了个清清楚楚,以太上长老他们那种境界,光凭灵识也探知了个一清二楚。且当时如果不是他们悄悄出手,在剑玉台周围结了屏障,免得修为较高的弟子也以灵识观看,此刻怕是整个仙宗都在讨论古剑对江左名的动作了。而像卿衣觉出那钻入江左名眉心的剑气没有杀意,太上长老他们也这么觉得。很多时候,灵识感知到的,比眼睛看到的更为可信。不过以防万一,太上长老还是让江左名上前,给他仔细察看一番。江左名乖乖过去了。看江左名被太上长老翻过来翻过去,寇作同没忍住,悄悄对卿衣说:“师姐。”卿衣微微侧眸。“师姐,还要多久啊?”寇作同不好意思道,“我和江左名中午没吃东西,有点饿了。”卿衣道:“你没辟谷?”寇作同道:“没有。”他要是辟谷了,就只剩江左名一个人吃饭,江左名得多寂寞啊。兄弟俩,连饭都不能一起吃的话,不配叫兄弟。寇作同这么一说,卿衣道:“快了。”果然,话音落下不久,前头太上长老收手,道:“如鹤,带他们二人去歇息吧。”卿衣领着两人出去。刚出去,身后殿门一关,渡劫尊者亲手布下的屏障将这座殿宇遮得严严实实,保管半点动静都传不出来。这是连卿衣都不能参与的内部讨论。好在卿衣有系统。她问:“老父亲,这种情况,能找总局要他们的谈话记录吗?”系统说:“能。”卿衣说:“那交给你。”系统说:“没问题。”系统这就给总局发信。绕过这座最大的殿宇往后走,各式各样的屋舍星罗棋布,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秉承着少说话多拔剑的真理,卿衣也不花费口舌给两个师弟介绍这儿都是怎么划分的,只在到了主峰弟子住处,才翻手取出两块雕刻成小剑模样的玉牌递过去。没等卿衣开口,寇作同已然兴奋道:“这个我知道!这是入室弟子专有的标识!师姐,我说的对不对?”卿衣颔首。寇作同又道:“我记得这玩意儿是滴血认主的来着……”他指尖凝出细微的灵力,往自己指腹一划,顺带把江左名的手指也给划开道口子。血珠溢出,滴落在玉牌上,玉牌顿时光芒涌动,认主成功。寇作同这时又说:“师姐,弟子饭堂在何处?”卿衣一指方向。“谢谢师姐!”寇作同一把拽住江左名往饭堂跑。江左名边跑边回头望。这一望,刚才还在那儿站着的师姐,此刻已经不见了。师姐走了。江左名怅然若失地回过头。瞥见江左名的神情,寇作同说:“怎么,师姐没看你啊?”江左名说:“不是,师姐走了。”他还以为师姐会像别的师兄那样,带着新师弟到处熟悉。寇作同一听,道:“得了吧,师姐醉心剑道,常年闭关,今天能出来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你就别指望师姐手把手地带你。”江左名道:“师姐下次出来是什么时候?”寇作同答:“半个月后啊。”半月后,师姐芳辰。按照宗主的习惯,每次师姐芳辰,宗主都会带她往凡世间走一遭。此行一来让她放松,二来让她不要只沉迷修行,世间种种,看似平凡也不平凡,唯有亲自体会过了,才知何为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江左名默默记下这个习惯,问:“再之后呢?”寇作同说:“不知道。得看宗——看师父他们安不安排师姐做事。”毕竟师姐是仙宗弟子第一人。如有别的宗门派弟子过来拜访,或者宗门和宗门之间要比比谁家弟子更厉害之类,师姐都必须要出席。江左名嗯了声,没继续问。再往前走,主峰专供给弟子的饭堂到了。正是该用晚饭的时候,浓郁香气从中传出,闻得寇作同更饿了。寇作同飞快拉着江左名进去坐下。等到晚饭端上来,寇作同大快朵颐着,不住地夸赞入室弟子的饭菜味道就是好。江左名慢慢吃着,心里则在寻思半个月后,他要怎么做才能跟师姐一起去凡世间。师姐在哪,他就在哪。半个月太久,他想尽可能地一直看着师姐。只有看着师姐,他才能感到自己也是被人注视着的。另一边。回到洞府,卿衣正布置屏障,就听系统说:“检索结果出来了。”第109章 成了小师弟的白月光5“结果怎么样?”“就是和上界仙人有关。”系统说着, 把检索出来的部分资料传给卿衣看。资料里不少地方都被标红, 把这些标红的综合起来, 可以得出一条结论,即那种只在眉心处才会显现出来的殷红痕迹,无外乎都是上界仙魔转世的象征。当然, 依照古剑剑灵的动作, 魔完全可以排除掉。那么就只剩下仙。对此,资料里还检索出一个说法, 是说痕迹的颜色越重, 表明转世前的实力越强。系统估摸着,江左名转世前,应该有上过当年的仙魔战场,甚至是动用过古剑。否则毫无交集的仙的转世, 古剑犯不着主动护他。“当时动用古剑的仙有好几个,”系统说, “不知道大佬是其中的谁。”卿衣说:“古剑主人呢?”系统说:“古剑没有主人。”所以动用古剑时,是找天道请命, 而非找古剑之主请命。卿衣点点头,又说:“你看看任务详情更新没有。”系统说没有。尽管现在掌握到的信息比起在剑玉台时只多不少,但大佬他人不在这里, 信息无法得到证实,因此并不能触发任务详情自动更新。卿衣说:“那就只能等太上长老他们的谈话记录了。”系统说:“你先修炼,记录发来我喊你。”卿衣说好。她在由珍稀灵草编织而成的蒲团上坐下,平心静气片刻, 开始修炼。以卿衣兑换的顶尖级修炼技能,同样的修炼时间里,别人的修为可能只多出一杯水的样子,她却能多出三杯,甚至四杯。这样的速度无疑很容易让人沉迷。于是等卿衣被系统唤醒,一问时间,才知道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谈话记录发来了,”系统说,“你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即便洞府内设了修行用的灵阵,外面也设了屏障,灰尘根本进不来,炼虚真君更是周身洁净一尘不染,但卿衣还是沐浴一番,又换了身衣服。换好衣服,她一边烹煮灵茶,一边听系统念谈话记录。料想是因为之前掐算时的那阵气机变动,让得太上长老察觉到什么,所以整场谈话,措辞十分谨慎,听起来很是有些讳莫如深。不过经由系统简化,大致内容为古剑剑气的的确确对江左名身体无碍,甚至一旦江左名遇险,剑气会主动保护他;接着是从今日起,江左名的安危列入仙宗的头等大事里,否则日后江左名归位,忆起在仙宗内种种,稍有不顺心之意,迎接仙宗的很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上界的仙也有境界之分,”系统念完了说,“大佬转世前,应该属于最顶层的。”不然太上长老用不着这么小心。灵茶煮好,卿衣沏出来,吹凉了喝一口,点头赞同老父亲的看法。接着父女两个商量了会儿,决定目前就依照太上长老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以保护江左名为首要目标,攻略暂时延后。等江左名这一世结束了,回归上界,再攻略也不迟。否则就像太上长老所担心的,万一日后江左名回忆自己的凡人生活,发现居然有人敢仗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哄得他给了心交了身,到时候上仙一怒,整个中界都得遭殃。“这次任务还是稳妥点好,”卿衣一锤定音,“我得努力修炼。”最好江左名归位的时候,她也能渡劫飞升。那样的话,真闹起来,江左名也得看在她同为仙僚的份上,给她三分薄面吧。系统嗯了声,说:“有人来了。”卿衣说:“谁?”系统说:“你师兄弟们。”卿衣了然。今日是宋如鹤芳辰,师兄弟们是过来送贺礼的。想到以往宋如鹤从不收礼,卿衣继续喝茶,没急着出去。直等收拾好茶具,才起身化去屏障。登时便见洞府外,一排排一列列的,全是师兄弟们。就这队伍末尾还有人不断加入,仿佛整个仙宗的人都来给她送贺礼了。“师姐出关了。”“师姐好。”“恭贺师姐芳辰。”师兄弟们说着,也不等卿衣开口,一个个地把贺礼往她洞府前一放,转身跑了。一拨放完就跑,接着的一拨也放完就跑。看那迅速又熟练的动作,仿佛在此之前,他们有经过刻意的练习。于是不过片刻工夫,刚刚还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洞府前,徒留满地贺礼,除卿衣外,空无一人。不得不说,仙宗唯一的师姐,甭管师兄还是师弟,都把她当团宠看。哪怕明知即便将贺礼厚着脸皮放在师姐洞府外,师姐也会在今日结束前,差人将贺礼挨门挨户地送回来,但师兄弟们还是对给她准备贺礼乐此不疲。卿衣看着这满地的贺礼。须臾一招手,有小童过来。小童先向她行了一礼,才问:“师姐,还是老样子吗?”卿衣点头。小童这便取出一叠灵符,嘴巴一鼓一吹,灵符活了起来,变作一个个小人,跳下地去整理贺礼。小人们数量多,速度也快,且还不会出错,卿衣在原地看了会儿,回身进了洞府。拿着白剑出来时,地上的贺礼已经少了一点。小人们在小童的指挥下吭哧吭哧继续整理搬运,卿衣眼一抬,就见宗主不知何时到的,正同人说话。再看那与宗主说话的,不是江左名,还能是谁?“师姐出关了。”见她出来,江左名立即喊她,眸光明亮极了。卿衣仔细看了看他。眉心干干净净,身上也干干净净。精神更是肉眼可见的好,足见这半个月,他在主峰过得还不错。宗主这时道:“走吧。”这是要带她去往凡世间了。卿衣想了想说:“父亲。”“何事?”“我想带小师弟一起去。”趁江左名还是她小师弟,带他约个会,刷刷好感。宗主闻言,看了江左名一眼。江左名正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卿衣,眸光比刚才更明亮。也不知宗主想了什么,总之最后他应下,负手立在原地,看卿衣御剑带江左名走。直至两人离开主峰,宗主身边缓缓出现个人影。等到人影凝实,小童小跑过来,拜下叩首:“见过太上长老。”太上长老微微一抬手,小童回到剩余的贺礼前,继续忙活。“师伯,”宗主道,“就这么让如鹤带着他?”太上长老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宗主道:“如鹤是我女儿,她……”太上长老道:“我昨晚又算了一卦。”宗主话音一顿。太上长老接着道:“如鹤与他有缘。”宗主问:“何种有缘?”太上长老道:“他归位后也断不了的有缘。”宗主不说话了。另一边。千里高空中,卿衣御白剑在前,江左名站在她后头。尽管半月之前,卿衣已经御剑带过他,但那时有寇作同在,不像这次,身边是无尽云海,身下是广袤东海,天上地下,只他和师姐两人。江左名手心有点湿。他道:“师姐。”卿衣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她在听。他便接着说道:“师姐准备去哪里?”卿衣道:“洛河。”有洛河东流入海,才成了东海。“洛河我去过,”江左名说,“师姐没去过吗?”卿衣摇头。洛河隶属东海,距离仙宗所在的蓬莱仙岛太近,以往宗主多是带宋如鹤前往中州、西天等地的凡世间,从未带宋如鹤去过洛河的凡世间。江左名道:“洛河很漂亮,还有一座水下之城……”话刚开了个头,卿衣道:“是那里?”江左名探头一望。那千八百里长的洛河浩浩荡荡,尽头矗立着一座比仙宗主峰还要更加巍峨的庞然大物,正是水下之城。正值昼夜交替之际,那水下之城在慢慢地往水里沉。沉到一半止住,而后华灯初上,景色美不胜收。白剑在水下之城里某个不甚显眼的小镇中落下。周围来往尽是凡人,卿衣把白剑一收,气息一敛,便也和凡人没什么区别。她举步往前走。江左名跟在她身侧。也不知今日可是凡世间的什么节日,行至石桥上,底下不少人在放河灯。卿衣驻足观看。江左名也跟着驻足。“……师姐。”看了会儿,江左名喊。卿衣侧眸。“师姐,送你,”他将准备半月之久的贺礼取出来,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收,“我亲手做的,希望师姐喜欢。”卿衣对着他手里的小锦盒看了会儿。看得他心想难道寇作同说错了,即便是亲师弟送贺礼,师姐也不会收,就见她终于伸手。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是枚做工极为精巧的剑穗。剑穗通体赤红,唯中间那颗同样呈现出赤红色泽的珠子上,覆了层冰晶般的透白,触之微凉,不寒,却教人心神一清。是个好东西。卿衣合上锦盒。江左名更小心翼翼了。“师姐,”他问,“你可还喜欢吗?”卿衣微微颔首。江左名一笑。他语气也快活极了:“师姐不嫌弃就好。”卿衣道:“谢谢小师弟。”江左名摇头:“师姐对我不必言谢。”顿了顿又道,“师姐。”卿衣收起锦盒,以眼神询问他有何事。与她这么目光相接,忽然的,江左名一怔。耳边是放河灯的凡人们的嬉闹欢笑,对岸的各色灯光也交织着映入眼帘。这凡尘热闹极了,可这种热闹,却在她注视间悉数融化了去,于是她眼眸仍如霜雪般,又冷又淡。这一刹那,江左名咽下原本想要说的话。只摇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此情此景,更心悦你而已。第110章 成了小师弟的白月光6回到仙宗已是深夜, 主峰上静悄悄的。洞府前, 江左名正向卿衣告别, 却听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是寇作同。“师姐, 你可算回来了。”寇作同这么说了句, 把同样准备了半月,却比江左名的剑穗要大上许多的贺礼抱过来。仔细一看, 那赫然是个剑匣。剑匣呈墨黑色, 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做的,不重,甚至是有些轻了,可手一搭上去, 微微的光芒亮起,原来这剑匣内外还刻了灵阵, 也是个好东西。“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还望师姐笑纳。”寇作同送上剑匣,又说了句恭贺芳辰,便伸手扯住江左名的衣领, 带着人走了。走得远了,寇作同回头望了望,确定洞府前没人,师姐应该是进去了, 他才松开江左名,斜着眼睨他:“长本事了啊,连跟我说一声也不说,直接就缠着师姐带你出去玩了?”江左名说:“不是玩。”寇作同说:“哦,对,那不叫玩,那叫人约黄昏后。”黄昏后?回想起师姐带他到洛河时,正正好是夜幕降临之时,江左名情不自禁笑起来,只觉更快活了。原来这就叫人约黄昏后。不知师姐她……正想着,就听寇作同又说:“怎么样,经此一遭,是不是觉得师姐更好了?”江左名点头。寇作同说:“是不是觉得只要努把力,师姐就有可能会看上你?”江左名摇头。寇作同说:“是不是觉……诶?你不觉得师姐会看上你啊?”江左名道:“师姐于我,便如皓月银辉,我一个连修行都做不到的人,师姐必不可能会看上我。”没料到江左名居然看得这么清晰,寇作同默了默,才道:“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心刚放下一半,便听江左名接着道:“但……”“但什么?”寇作同心又提了起来。江左名道:“但师姐对我,似是和对别人有些不同。”寇作同道:“这是你的错觉。”江左名道:“是吗?”授剑大典那日,太上长老让师姐对江左名多加看顾之事,寇作同是知道的。他因此还乱七八糟地猜了一通,猜想怕不是江左名身上的气运同仙宗有关联,太上长老才会那么吩咐。——倒也猜得差不离。所以此刻,眼见跟着师姐往凡世间走了趟,江左名对师姐的不轨之心愈发浓重,寇作同泼冷水道:“师姐是受了太上长老的吩咐。没有吩咐,你瞧师姐可会多看你一眼。”江左名不答话了。他想起授剑大典那日,是师姐主动朝他走来;又想起今日,也是师姐主动说带他。一次两次,没有人吩咐。师姐对他,真的没有不同吗?见江左名沉思着,寇作同以为自己的话被听进去了,便苦口婆心继续劝:“你也说了,师姐皓月银辉,别说以往那些天纵奇才,就算是整个中界都扬名的,你见师姐对哪个青眼有加过?做人,尤其是做凡人,最重要就是脚踏实地,不能妄想不该妄想的,否则到死都难受。”江左名还是不答话。寇作同以为他是在思索自己的话,唏嘘着叹气,举目远眺。夜空正当好,皓月洒清辉。可清辉洒得再多,那皓月也一直在天上挂着,根本下不来啊。寇作同更唏嘘了。这一唏嘘就到了第二日清晨,寇作同从修炼中醒来,睁眼一看,对面床铺整整齐齐,江左名不在。起初寇作同还没多想。直到他去弟子饭堂,扑了个空,才恍然原来不是他结束修炼结束得晚,江左名就自己过来吃饭,而是江左名又像昨天那样,没和他说一声,就自个儿跑出去了。寇作同稍微寻思了下,去灵诀堂,仍旧扑了个空。之后找去宗主那儿,问了守门的小童,被告知江左名没来。这大清早的,江左名能跑哪儿去?寇作同寻思着,最后一拍脑袋,转道去师姐洞府。可巧,洞府前的院落里,江左名正一边拿剑比划着,一边同师姐说话。“师姐,你看我拿剑的姿势可有哪里不对?”“师姐,这一招是这么使的吗?”“师姐,我练得如何?”“师姐……”这么副黏黏腻腻的样子,看得寇作同面无表情。合着昨晚他说那么多,半个字都没进江左名的耳朵。呸。狗屁的兄弟俩。回去他就把那条压箱底的开裆裤给烧了。这厢寇作同内心唾弃着江左名,那头卿衣被江左名各种问,也不说话,只伸指轻轻一点,江左名那不太规范的姿势立时像是被谁给手把手地纠正了,瞬间变得规范。江左名维持着这规范姿势好一会儿,直等脑海和肢体记住所有要点,才松懈下来,笑着说:“多谢师姐。”卿衣垂眸喝茶。这时寇作同过来,先对卿衣道了句师姐,转过来对江左名低声道:“你又不跟我说一声。”江左名道:“你正好好修炼着,我不想打扰你。”寇作同道:“这是打扰不打扰的问题吗?”这是你癞□□想吃天鹅肉的问题!寇作同还欲再说,江左名截在他开口前道:“难得师姐不闭关,你要不要也让师姐指点一下?”寇作同:“……”寇作同很没骨气地说要。师姐的亲自指点,比师姐的亲自露面还稀罕。于是寇作同站在江左名旁边,两人一同练习仙宗里最为基本的剑招。而就像方才卿衣不说话,只隔空指点,现下多了个寇作同,她也仍旧不说话,继续隔空指点。好在这指点颇有成效,寇作同原先还自诩虽然没修炼出个花样,但他基本剑招练得比江左名好,这会儿经了指点,他也不那么觉得了,更忘记继续唾弃江左名,只一门心思地感受,好让自己的剑招更为精进。江左名则比寇作同更认真。看得卿衣对系统说:“这是江左名自己找上门请我指点。等以后他归位了回想起来,不会恼羞成怒对付我吧?”系统说:“不会。我觉得他还挺喜欢你的。”卿衣说:“咦?”系统说:“就他看你那小眼神,喜欢你没跑了。”卿衣说:“你确定那不是师弟对师姐的仰慕之情?”系统说:“我确定。”爱慕与仰慕,一字之差,天渊之别。见老父亲这么确定,卿衣摩挲着杯沿,沉吟着说:“可就算喜欢,也只是现在。”没人知道江左名归位后,会有什么变化。万一到时候他不喜欢她这种类型了呢?系统听了说:“也是。”这话题到此为止。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卿衣终于开口,让两个师弟去吃饭。“师姐,”江左名是凡人之躯,毫不停歇地练了一上午,难免气喘,唯独眼睛很亮,“吃过饭,还能来找你吗?”卿衣点头。江左名这就一笑,拉着寇作同去吃饭。吃完饭立即赶过来,卿衣果然还在院落里坐着。两人继续练剑。卿衣也继续指点。及至傍晚,江左名又问,明天还能不能来。卿衣又点头。左右今晨她感觉到了瓶颈期,不能一味地闭死关,不如借着指点,巩固一下自己的境界,好让瓶颈期顺利过去。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左名日日带着寇作同报到。被师姐日日指点,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像寇作同,他隐隐触摸到炼气和筑基之间的那层薄纸,只消哪天一捅即破;江左名仍旧身无灵力,可一招一式不仅看起来像模像样,还隐隐凝练出剑气,勉强也算有点自保之力了。这日,江左名准时报到,寇作同没来。不等卿衣发问,江左名开口解释道,寇作同在闭关,准备筑基了。卿衣听后,问:“你羡慕吗?”“不羡慕,”江左名答,“他是我兄弟,我只会为他感到高兴。”卿衣说:“好。”她站起身,剑指一并,白剑离地而起,她踏上去,转首对江左名道:“上来。”江左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很听话地上来。直等白剑落在飞舟上,看不仅有长老在,还有好些眼熟的不眼熟的师兄弟围过来,对卿衣七嘴八舌地说话,江左名仔细听了,才知道原来是东海和北域交界之地出了个新秘境。且不说这新秘境里危险与否,只说有人先试探过,探出这新秘境最高只允许炼虚真君进入,再往上就不行了,因此东海蓬莱的各大门派皆派出以炼虚真君为首的弟子,前往新秘境一探究竟。诚然,卿衣就是仙宗弟子里领队的那个。江左名望着被师兄弟们围着的卿衣。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探秘这样重大的事情,师姐居然会带上他。他连区区炼气都不是,他会拖师姐后腿的。这样想着,等卿衣过来,江左名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卿衣道:“无妨,我会护着你。”江左名道:“可是……”卿衣说:“没有可是。”江左名还要再说,旁边有师兄道:“小师弟不必担心,以师姐的战力,道君以下无敌手,你跟着师姐别乱跑就行。”另一师兄道:“小师弟,你是还没见过师姐出剑。你若见了,就不会这么想了。”其余师兄弟也纷纷点头称是。江左名将信将疑。好在不久后,他就亲眼见到师姐出剑。那是飞舟横跨了大半东海,即将到达与北域交界之地的时候。按理来说,像飞舟这等只有大门派才动用得起的大型法宝,等闲人见到了,轻易不会靠近。尤其当这艘飞舟上还挂着东海仙宗的标识,就更不会有人靠近。可凡事总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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