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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长是男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8(1 / 1)

小鱼轻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上前。牢房中安静无声,除了小鱼,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当她走到那二人身前一丈之距时,冯晓峰突然反手封住蒲彦霖的穴道,让他内力全封,连开口说话都不能。然后,冯晓峰在他肩后一推:“往前走——”蒲彦霖往前走去,目光却仍然落在小鱼的身上。他们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地擦肩而过。然而就在此时,冯晓峰目光一冷,伸手在腰间一拂,竟抽出一柄细长森冷的软剑。那剑直直地朝蒲彦霖的后背刺去。小鱼双眸一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转身往前:“小心!”当她回过神的时候,那把剑已经穿透她的腰腹,掠起一阵带着血色的寒光。四下微微一静。撕扯的疼痛,和冰冷的眩晕感,飞快地,在她的身体里扩散。蒲彦霖有所感觉,他转过身,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神色一滞。她纤细的影子,像纸上的一痕轻墨,随时都会散开。血从晕红的衣裙间滴落下来,就像一朵花。蒲彦霖自心底,感到一丝从所未有的彻骨的寒意。冯晓峰呆在当场,许久不能动弹。直到小鱼力不能支,将要倒下,他方如梦初醒,想要上前去扶住她。可他的指尖还没碰到她半分,就有长剑从旁兜头劈来。谢恽大怒道:“狗贼,纳命来!”冯晓峰因意外刺伤小鱼,深受打击,神智涣散,躲避时力不从心,竟给谢恽刺中了右肩,当场制住。蒲彦霖飞身上前,将小鱼搂入了怀中。她的血越流越多,映得他满眼尽是红色。浓浓的血腥味几令人窒息。“小鱼……”他低低地喊她的名字,伸手按住她的伤口。欧阳不仁拖着伤凑到近前,声音有些哆嗦:“小丫头……别怕,我给你施针止血,不会有事,千万、千万不能睡!”小鱼四肢百骸都渗着浓浓的倦意,想要昏天暗地歇一回,却又冷得无法入睡,如此半昏半醒,恍若做梦。欧阳不仁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似乎都在迎着冷风疯狂地发颤。她看到一个梦境。姬娜在那个小木屋里,冷冷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如今你该高兴了,是你害死了他。”她想喊她一声,却发不出声音。眼睛里流出热热的东西,滑过冰冷的面颊,冰火交替,冷热烧心。姬娜转身而去,那点火红弥散在铺天盖地的雪白里,倏然不见。她直直望着姬娜远去的方向,肩头忽然一沉。她想逃开,肩头却似要给人捏碎了一般。许许多多离奇古怪的画面掺杂其中,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在喊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长眉清眸,如月射寒潭。“二……哥?”她的声音极其微弱,就像梦中的呓语。“好冷……”蒲彦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在无意识地发抖。欧阳不仁施针时,无意抬头瞥见蒲彦霖脸上神色,心底猛然一震。“怎么样?”蒲彦霖道。欧阳不仁咽了口唾沫:“这剑伤没伤到要害,倒没什么大碍,可这一剑催动了小丫头体内的寒毒和断肠草剧毒,现在她浑身毒血都往心脉而去,我用金针只能压制五个时辰。”蒲彦霖望向他:“五个时辰以后,又会如何?”“要是没有解毒之法,五个时辰以后……再不出半刻钟,她就会没命。”蒲彦霖的脸上一丝神情也无,目光幽深,一瞬不瞬地盯着怀中之人。她本就生得极白,此时更是毫无血色。而且看她满面茫然之态,似乎……已经认不出他是谁。欧阳不仁:“要有可以短时间内净血的法子,而且在这儿也不行,得上去。”冯晓峰听到欧阳不仁所言,当即道:“吐涂草……用吐涂草可以净血。”欧阳不仁一愣:“那东西只有书上记载,我从没有见过。”谢恽的剑又逼近冯晓峰咽喉几分:“大人,此人的话不可信。”冯晓峰连连摇头:“方才我没有想到小鱼会……这次我绝没有骗人,吐涂草乃吐涂山圣物,虽然少见,却确确实实有,就长在山崖底下。”秦王等人此时也上前来,看到小鱼浑身是血躺在蒲彦霖怀中,一时都失了语。“王爷,敦煌氏族派来三百府兵,已经把我们的人都包围了!”一名部曲从外冲进地牢道。秦王目光一变,看向冯晓峰,冯晓峰却只盯着蒲彦霖。蒲彦霖早已抱起小鱼往外走,欧阳不仁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跟上前去:“你疯了,就这么出去,还不给外面的乱箭射成马蜂窝?”冯晓峰沉声:“你要带她去哪儿?”蒲彦霖没有出声,只顾往前。冯晓峰见蒲彦霖脚步不停,不似装模作样,终于变色:“你这是带着她去送死!”谢恽手中的剑已经在冯晓峰咽喉的位置划开了一道口子,有细小的血珠随之渗出:“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让你的人撤兵?”秦王冷笑:“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妻女,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冯晓峰抿唇不语,仍然只盯着已经越走越远的蒲彦霖。“开门。”蒲彦霖道。欧阳不仁:“你……”原本要说的话,在其触及蒲彦霖目光的刹那,尽数吞了回去。他目光往下,看了看在对方怀中昏迷不醒的小鱼,吁了口气,伸手推开了地牢的大门。沉闷的吱嘎声响起,刺眼的光线一下子洒落了进来。外面黑压压的一片,目光所及,皆是人头。大齐朝廷的两百人,加上敦煌氏族的三百人,一共有五百卫兵。蒲彦霖抱着小鱼走出地牢,低头望向她。她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安然如酣睡。欧阳不仁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此人虽然工于心计,聪明非常,但论武功,并没有多上乘,甚至,他自己的身体也有隐患……就在此时,欧阳不仁看到蒲彦霖抬起手,屈指在唇间,吹出了一声清亮的哨音。远处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哨声穿过云霄,如风散去。蒲彦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际。他身后之人,不约而同也跟着抬头看过去。清风乍起,雪色掠过。天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慢慢地,那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欧阳不仁皱着眉头,待看清那东西以后,登时睁大了眼睛,说是瞠目结舌也不为过。那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大飞鹰!有人喊道:“是鹰,是一只白色的鹰!”白鹰振动翅膀,缓缓落下,在蒲彦霖面前低下了脑袋。欧阳不仁这回连唾沫都不敢吞了。蒲彦霖抱着小鱼坐上白鹰的后背,抬手在鹰头一抚,白鹰极有灵性,与它的主人心意相通,不用他做什么,就知道该去往哪里。秦王等人看到此景,皆情不自禁往前去,眼睁睁地看着这巨大的飞鹰展翅高飞,把那二人带往遥远的天际,片刻之间就消失无踪。冯晓峰惊愕至极,看着白鹰消失的方向低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虐二哥了。这只白鹰大家应该还记得吧~第123章 吞没当空一抹弦月, 四下悄寂,头顶漆黑的天透出一缕深蓝, 浩瀚无垠。吐涂山山头虽有些高,但占地不大,林木茂密葱茏, 腰谷处有一泓清泉。清泉是因山谷低陷,汇聚雨水而成,明澈天然。此时已是深夜, 月色泠泠,清辉如雾。风里有轻微的水声,清泉如镜,深墨无暇, 银辉洒落在近乎漆黑的水面, 粼粼生光,仿佛有无数星子闪耀,迷人眼睛。白鹰落在泉边, 水中也有一抹弦月和一只巨大白鹰, 情形奇异。小鱼于梦魇之中伸手一抵, 隐约有些异样。她并未睁眼, 只眉头蹙得更紧。此刻,全身像是被冻住,寒气刺入骨髓,隐隐作疼。她鬓发潮湿,咬紧了嘴唇, 歪着头,因寒毒之痛微微发颤。一丝血痕艳红如胭脂,自唇角蜿蜒而下,衬得这张素来清丽娇憨的面容凄绝美艳,难以言述。蒲彦霖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迫她张口。唇间,晶莹饱满的贝齿如珠似玉,露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殷红舌尖。他眸色一暗,手指从她唇上碾过去。下一瞬,小鱼就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塞到了她的嘴里。她下意识就想以舌相抵,然而他手指一按,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吞了下去。温热的气息落在她面颊,引起一阵阵的战栗。小鱼睁开眼,长睫如扇打开,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眼尾泛着轻红。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抬手想要推开他。他却反而将那细腕握在手中。泉水水面,波光粼粼,映出两个相拥重叠的身影。虽然不是深秋,这山中天气却异常寒凉。一股熟悉的淡香,夹杂着松香的清芬,斥入鼻息。小鱼闻着那味道,竟意外地……感到安心。然而眼眸一抬,对上那个人深沉似幽林的眼睛,便一个哆嗦,当下清醒了几分。他凝视她的目光,有如暗夜迷雾,丝丝缕缕地缠绕、紧缚。渐渐地,疼痛淡退了一些。小鱼又闭上眼,昏昏沉沉,似要睡去。谁知,才不过一会儿,她竟突然脸色煞白,又猛然蜷缩起来。蒲彦霖脸色一变。这回疼得厉害,而且比方才更甚。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整个人在他怀中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冷……”蒲彦霖听到她这一声,神色微凝。他垂眸,望向她,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抚。然后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将外衫尽数褪下,把她抱入了怀中。小鱼感受到温暖,本能地朝他怀中深处去。然而,寒意淡退了些,疼痛却没有缓解半分。巨大的弦月,映照在水面上,如魔如幻,令人心惊胆战。蒲彦霖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从前她坐在瑞平侯府芝兰院秋千上的一幕。当时,她内着淡绿色小袄,披玉白色外衣,乌发松松散散地挽着,虽然苍白瘦小,好像一碰就碎似的,可却那样鲜活可爱,绝不似此时此刻在他怀中……身体冰凉、了无生气。刚刚在那地牢之中,回头看到她被剑穿透的刹那,他此生头一回,领略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要得到吐涂草,就必须下到悬崖,因为,通往崖底冰湖的路只有一条。而此时,距离毒发,还有三个时辰。他不能带着她一起下去,以她现在的身体,肯定支撑不住。既然如此,白鹰也得留在山上。这吐涂山里,像吐涂狐一样的凶物不在少数,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蒲彦霖低头望向她。怀里的人软软一团在他臂弯里,乌黑的青丝散在他暗红色的衣袍上,像一把水缎。此刻她呼吸浅浅,身子几乎没有起伏,乖静得不像话。白鹰感觉到他的心意,一步步地走到他们二人跟前,举起翅膀蹭了蹭脑袋,十分乖巧的模样。蒲彦霖起身,将小鱼安放在白鹰身上,随后摸了摸它的头顶。“守着她。”他淡淡道。白鹰看着他,歪了歪脑袋,慢慢地直起了身。白色的羽翼微合,把小鱼的身子整个包裹起来。像是在隐蔽她,又像是在给她取暖。蒲彦霖神色一缓,转过身,往悬崖边走去。眼前的悬崖深渊,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蟒,丝毫看不到有湖的影子。与泉边不同,这里,一丝风也没有。他往前两步,凌空一跃,身体飞快被那黑色的迷雾吞没,刹那间——消失无踪。*敦煌城,客院。屋门被推开,秦王抬头看到来人,冷冷一笑。冯晓峰脚步一定:“王爷何需如此?我可没有要伤您的意思。”秦王:“如今你又要添一条私自扣押皇室宗亲的罪名,本王可都给你好好地记着了,一条都不会少。”“此言差矣,”冯晓峰挑眉道,“这儿明明是好饭好酒地伺候王爷,哪里来的扣押一说?”“哼,姓冯的,你休要得意,等皇上收到信函,起兵敦煌之日,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冯晓峰摇头:“王爷宅心仁厚,不愿以两百兵力与敦煌卫兵死拼,而肯放下身段与在下谈判,想来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秦王冷眼睨着他不说话。冯晓峰接着缓缓道:“皇上得到消息,肯定会派兵过来营救王爷于水火之中。不过,他若想要镇压敦煌府兵,起码派出两万兵力,届时,我与北狄大军里应外合,从外包抄,以火.箭强攻,必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说到最后,他微微笑起来:“如此一来,不说大齐的军队,朝廷那边也会人心大乱。”秦王目光森然地盯着他:“我大齐浩浩大国,又岂止这一点人?”冯晓峰倾身:“论兵力的确如此,不过,王爷不要忘了,如今你在敦煌,罗大人在敦煌,更不提,那位无双才子——林大人也在此处,敢问……大齐的朝廷现在还有可用之人么?”秦王眼睛一眯。冯晓峰所言不假,当今皇帝根基未稳,而朝廷之中,文策只有谢之舟,武将只有瑞平侯。其余的人,平素多困于党争,蝇营狗苟之计擅长,若论两军对阵、平定外困,就都是一群没有用的草包。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有事,只有这短小一更~感谢在2020-07-14 14:57:06~2020-07-15 07:5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晓晓知了晴天了了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24章 子夜蒲彦霖回到崖顶时, 天已有些蒙蒙亮,然而白鹰和小鱼却没了踪影。深林之中, 雾气弥漫,虫鸟声熹微。他朝四下望了望,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地方。然而, 却始终不见白鹰。即使他吹哨,也没有任何回音。蒲彦霖伫立在原地,眼神空茫。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当初到敦煌, 得知刘志瑾死讯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就在此时,对面林丛的树叶晃动了几下,发出了沙沙声。他眼睛一眯, 将吐涂草放入衣襟, 缓缓摸向腰背处的匕首。树叶被扒开,一头白虎从林丛中走了出来。没有错,是一头白虎。竟然和当初——她嘴里的小白一模一样。生着绿幽幽的眼睛, 皮毛黑白相间, 行走时步履沉稳, 没有任何声息。它冷冷地盯着蒲彦霖, 放下了脚步。一人一虎,四目相对。蒲彦霖的手已经触及刀柄,谁知白虎竟一甩尾巴,掉头往西边的林子走去。蒲彦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难以形容。他放开手, 顿了片刻,凭着直觉跟了过去。走过几重林障,眼前竟是一处山洞。白鹰就在洞口,它卧趴在地,睡得正熟。蒲彦霖一怔,转头去看那白虎,却见白虎脑袋一斜,又无声无息地走进了密林深处。他顾不得多想,径直走过去。小鱼蜷缩在白色的羽翼之中,完好无损。蒲彦霖将她抱入怀中时,她略有所觉,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他在她脸上轻轻一抚:“小鱼,张嘴。”声音那样低沉,前所未有的温柔。小鱼一阵恍惚,不自觉地想到,当初她被华阳公主下人推落秋千,于昏迷之中,也是他喂药给自己的。她一张嘴,药便入口,刺鼻的苦涩让她呼吸一窒,当下就想吐出来,谁知他就像早有预料,飞快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双唇相接的刹那,她惊愣得忘了所有,只呆呆地睁大了眼。那股松香和药味,在这一刻变得尤其冷冽霸道,浸透她的喘息,铺天盖地,无孔不入。他触及她的唇,轻轻摩挲,还搭在她脚踝上的手,不觉微微用了力。可是他亲吻她的动作却那样的轻柔,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将草药的苦涩渡给她,她的手无力地抓着他的肩头,身子越来越软。不知过了多久,嘴里的草药味只剩下些微。蒲彦霖蓦地松开了她的唇,目光却不离她左右。小鱼看到他的唇有几分湿润水亮,幽深的眼睛里,似乎有灼灼暗焰,当中心绪,让她不禁……微微战栗。*草药入口以后不久,小鱼就睡了过去。这回与先前不同,之前她昏睡时眉头紧蹙,显然是不□□稳,此刻却安然恬静,似乎沉入了梦乡。原本蒲彦霖倒不以为意,只是五六个时辰过去,她还是如此,且无法唤醒,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白鹰时不时地会飞到远处觅食,回来的时候会带一些野果和猎物。如此,蒲彦霖就不必离远,时时刻刻都守在小鱼的身边。她就像是完完全全地睡着了,不论他如何喊她,碰她,她都毫无所觉。然而看她的脉搏,又毫无异样。到了第三日,小鱼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她的头发原先如水缎一般乌黑柔滑,可是眼下却失去了光泽,泛着黄色,像一把干枯的稻草。她的肌肤也渐渐黯淡无光,双唇干裂,好像整个人都在失水。蒲彦霖每日看着她如此,有如踩入了沼泽之中,深深地往下落。他抱起她时,她变得那样轻,轻得让他心惊。仿佛是一件美好至极的珍宝,在他眼前一点点地腐坏残败。那种恐惧的感觉,狠狠地撅住了他。他这辈子,一直是在黑暗里孤身前行。从前,也许刘志瑾给过他一丝光亮,可是后来,刘志瑾也永远地离开了。蒲彦霖从来都没有惧怕过什么,他的身,他的命,都可以拿去。尤其刘志瑾走后,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仇。为了报仇,他抛弃了自己的容貌,抛弃了自己的名字,戴上林昇的面具,成为了另外一个人。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他复仇计划里最大的变数。她的出现,不在他的预料之中,爱上她……更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也会对人动心,甚至于,为此反常反复,险些影响大计。原本,他只戴着林昇的面具,可她却总是逼得他不得不暴露本来面目。唯有触碰到她的时候,他才会记起——那个真正的蒲彦霖。那个人才会在他身体里苏醒。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的香气……每一丝,每一毫,都令他心迷。在侯府院内,她立在花墙墙头下面,纱裙随风荡漾。在他怀中时,那样乖静可爱,纯澈动人。即使是她哭的样子,眼里的泪光,紧抿的唇角,和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都无一不让他沉溺。蒲彦霖自幼就是冷淡至极的性子,素日从不轻易为外物牵动心绪,却三番五次……因为她心神动乱。最初,也许是因为身在其中,心迷眼盲,才没能察觉当中的异样。况且,他内心向来张狂自负,绝不愿承认自己对她动了心。即便当初已经为她牵动心绪,仍要粉饰太平,甚至一步一步地利用她。然而,几日以前,自看到她被血浸透的样子以后,他心底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要将她握在自己的掌心,叫谁都碰不得,伤不得。至于林昇,罗居正,秦王,冯晓峰,永德帝……这些人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每过半刻钟,蒲彦霖都要就用山上的泉水滋润她口鼻。可是看起来,似乎只是……徒劳无功。那种变化,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缓和的迹象。甚至于今晨,他还在她头发里发现了白发。失去光泽的肌肤渐渐开始发皱,原本年轻稚嫩的面容……仿佛将要皱缩成一个老太太的脸。蒲彦霖抱起她,与她一起沉入泉水之中。她仍然闭着眼,安安静静的,一副孩童般的熟睡之态。就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了。蒲彦霖极力压下内心不断涌现而出的绝望之感,每日依旧坚持为她滋润口鼻,浸泡身体。*在吐涂山上已经过了第十日,小鱼仍然未醒。她腹部的伤口原先已经愈合,此时却突然开始渗血。蒲彦霖见包扎无用,止不住血,就让白鹰护住小鱼,自己前往密林之中寻找草药。止血的草药山中常见,就在那小泉泉眼附近。眼前是幽波粼粼,水面如镜,日光倾泻于山谷中,耀目夺人。蒲彦霖俯身去取草药,忽而神色微变,目光一动,飞快转身。对面的林丛中,有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长发飘然,衣裙如火。可那张脸,竟已溃烂入骨……只有右下部分尚算完好,形状可怖,有如鬼魅。她笑了笑:“你在这儿,终于让我找到了,小鱼呢?”此女不是旁人,正是姬娜。蒲彦霖盯着她,没有说话。他这次出来,本以为很快就会回去,并没有带上匕首。姬娜慢慢地向他走近:“我问你话呢——”她身上那股腐烂的恶臭也随之飘散过来,蒲彦霖眉头一皱,眸光闪烁了一下,猛然醒悟。看来她也是被林昇下了蛊。受蛊之人,会在□□控的同时,接受下蛊之人的心意。即使林昇已死,姬娜体内的蛊虫仍然还在意图达成之前的目的,才会引她到这个地方来。这么看来,她的身体已经死了,可是人还受蛊虫操控。要想遏制她的行动,唯有让其头身分离。蒲彦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姬娜继续向他走近:“没关系,我过会儿再去找小鱼,我先……杀了你。”她咧嘴一笑,脸上腐肉凸起,更为可怖。蒲彦霖伸手拮下一根细长的树枝,往前飞伸,猛然间刺入了对方咽喉。然而姬娜却只顿了一顿:“你刺得还不够深,里面还没断。”蒲彦霖脸色一变,松手往后,姬娜却比他更快,直直扑了过来。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刹那间地动山摇,林鸟惊散。一抹雪色的闪电从眼前飞掠而至。蒲彦霖只感到身体一沉,定睛一看,竟见是上回那头白虎咬住了姬娜的咽喉。咔嚓数声,她的脖子就断了。姬娜睁大了眼睛,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就滚落了下来。与此同时,那些血红色的蛊虫慢慢地从她身体里爬了出来。只可惜,不出片刻,就全都被白虎生生地踩死。白虎转过头,与蒲彦霖四目相对,这回他们离得很近,它的绿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脸。蒲彦霖没有动,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白虎不会伤他。果然,白虎看了他许久,没有要张嘴咬他的意思,低声呼呼了几下,又一次转头走了。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就像在散步似的。蒲彦霖喘了口气,顾不得其他,飞奔往山洞的方向而去。当他赶到时,白鹰还在,可小鱼竟没了踪影。蒲彦霖心里一冷,跑进山洞察看,却什么都没有。他走出洞外,四下环顾。清风微微,树叶沙沙,一切都静得可怕。“二哥?”背后突然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蒲彦霖转回头一望,当场愣住。小鱼就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他。她的头发、皮肤都变了回去,不但变了回去,还比从前……更好。子夜般的乌发,凝玉般的肌肤,梨花般的唇。那双眼睛,依旧和从前一样清澈。蒲彦霖喉头一涩,竟不敢动弹一下,生怕自己此时此刻是在做梦。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撒糖啦~第125章 中邪然而小鱼与他对视半晌, 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多久没刮胡子了?”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 眸光闪闪,明媚可喜之处,不可尽述, 几乎让他移不开眼。蒲彦霖伸手一摸脸上的胡子:“十多天了。”小鱼走到他跟前,仰头打量他,仍然止不住笑:“难看死了。”他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有些魔怔一般:“你怎么……好了?”小鱼一呆:“我不是就睡了一会儿么?”蒲彦霖伸手摸向她的脸,手掌所触及的肌肤柔滑细腻,没有一丝皱纹。他凝眸看着她,眉头微皱, 无法想清当中缘由。“还疼不疼?”小鱼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不但浑身狼狈,沾满尘土,还突然蓄了胡子, 看起来老了十多岁。如今又变得如此轻声细语, 简直跟中了邪似的。“不疼,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浑身上下都变轻了, 舒服多了,”她道,“你干嘛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么?”蒲彦霖点头:“过来,我给你擦擦。”小鱼没有多想, 又往前走了几步。谁知他却突然伸手,将她搂入了怀里。她一愣,正想开口骂他,却肩头一沉。是他俯下身,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须臾,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祖宗。”小鱼脸上微红,撇了撇嘴:“我才不是……”他却轻轻一笑,只将她搂得更紧。“你怎么了?”她低声问了一句,本想问他是不是真中邪了,怕给他教训,生生咽了回去。蒲彦霖从她肩头离开,低头看向她。她靠在他怀中,也抬起头看他,甜香的气息伴随着她的一呼一吸斥入他鼻息。他顿了顿,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眼睛上吻落,又在她的两颊轻触,最后,在那软软的唇上轻轻地碰了碰。小鱼呆呆地看着他,连害羞都顾不得。“二哥,你是不是给人下降头了?”他竟挑眉道:“还真是。”小鱼瞪他:“那你离我远一点。”他俯下身,鼻尖碰着她的额头,唇落在她眼睛上:“别喊二哥。”小鱼脸上一红,别开眼:“那喊什么……喊狗官不成?”蒲彦霖察觉她的羞意,目光一深,便不说话了,圈着她的手却更紧,声音沉沉道:“也未尝不可。”小鱼闻言一愣,蓦然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里,黑沉沉的一片,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你到底……”她话说一半,不知自己要问什么,微微一滞。他握住她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看到她眼睫猛然一颤:“嗯?”她手一动,想要甩开他的手,却给他不轻不重地握着,难以挣开,当下恼了,两眼水汪汪地就瞪向他。他脸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神情,眼下蓄了胡子更看不出有什么。“你松开我。”他应了一声好,竟真的就松开了她。小鱼一怔。莫非这狗官真的是中邪了?蒲彦霖淡淡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了。”她看他一眼:“那我问你,我们这是在哪儿?”蒲彦霖:“吐涂山。”“怎么会……”“你忘了?”他道,“在地牢里,你被刺了一剑,剑伤催动你体内的毒,险些让你没命。带你到这儿,是为了找吐涂草给你解毒。”小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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