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笑吟吟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记着呢,年纪轻轻倒是挺会照顾人。那我先走了?向渝点了点头。等芳姐走了,向渝左手还拿着相册,用右手点了点自己的侧脸。沈崇一抬眼。蒲怡然的脸上有伤痕,你有没有注意到?沈崇微微一皱眉,伤痕?像是被打的,向渝自己也不确定,早上的时候挺正常,像是最后一节体育课的时候出的事情,现在印子淡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向渝往门口撤了一步,他现在看见沈崇莫名其妙有些战栗,这感觉跟玩闯关游戏遇见终极大boss一样,总有一种心理上的压力。我也不太清楚,我不好直接问一个女生,你毕竟是她哥哥,可以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向渝往门口走,晃了晃相册,那我走了。向渝一出房门就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舒了一口气,把相册放在了书桌上。相册刚才基本没什么别的内容,平常人一看还会觉得里面的向渝在精分,一会变一个样子。现在如果确定自己和原书的向渝有灵魂的交换的事实该怎么办?虽然他并不明白纸片人为啥还会有灵魂。难道他还是个精神分裂选手向渝越想越玄乎,他干脆把手上的东西全部丢掉,把小铃铛从口袋里掏出来,从房间里随便找了个绳子系着头和尾,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等他从浴室出来,往床上一躺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一轻,刚才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他脑袋里飘忽不定,一会就消失不见。向渝做起了梦。一会是他爸妈的脸。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向渝旁边,掰了掰自己儿子的眼皮,朝旁边问,大师,你看看我儿子,他怎么跟变脸谱似的,早上一个样,晚上又是一个样。旁边站着的大师装模作样地摆动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摸了一把向渝的眉心,沉吟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开过光的,能勾魂,对贵公子的情况十分适用。他爸十分高兴,这个是法器?大师点了点头,是的,从我祖上上面传下来,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了,不腐不坏,仍旧是完好无缺。那好,谢谢大师了。大师见他爸没有反应,脸有些僵,额,传了不少代。他爸连连点头,肯定是好东西。大师伸出一只手,是好东西,那就取个好看的数字,2222块钱,怎么样,支付宝还是微信?大师掏出一个二维码出来。他爸:...。一会又变成小沈崇的脸。沈崇睡在他旁边,头发软软的,挨在皮肤上也不显得发茬刺人,他不安地动了动,随后身子往上伸展,把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一只手捏着向渝的耳朵。向渝的耳朵很柔软,也很敏感,被沈崇捏了两下,不自觉去躲沈崇的手。沈崇挨着他,童声轻轻的,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向渝刚想说话,七八岁的沈崇突然变成十七八的沈崇。向渝在睡梦中不安地闭着眼。沈崇抽出一只手从他的肩背处穿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向渝的腰。他细细地用牙齿碾向渝脆弱的耳骨,耳畔有粘稠的水声。沈崇咬了一会,突然一口把向渝的耳朵吞了进去。向渝半边身子都软了。然后沈崇把他的耳朵给咬掉了。向渝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疼痛,突然喊了一声坐起来,活生生给吓醒了。晨光熹微。沈崇和芳姐打开了他的门,向渝全身都裹着被子,一点都不能动弹,伸出来的一只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耳朵,把耳朵捏的通红。他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破门而入的沈崇和芳姐。空气突然有些寂静。沈崇越过芳姐,走到向渝的旁边,把向渝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向渝现在仍旧是头脑发昏,云里雾里的。他下意识问了一句,我怎么了?沈崇扶着他,擦了擦他被枕头花边印出来的红痕,语气清淡,你从床上掉下来了。向渝:......。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523:59:59~2020-05-0223:3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鲜橙果冻汁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uti□□10瓶;佛系fn2瓶;flower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5章向渝推开沈崇的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现在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像是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芳姐在旁边挺担心地问,没事吧?他们一大清早就听见向渝细弱的呼喊,忽隐忽现,像午夜凶铃一样,贼瘆人。沈崇特意去找了钥匙来开门。向渝的耳朵被自己揉的发红,耳缘处都可怜兮兮地充了血。沈崇站在他旁边,看着向渝恍惚地坐回了床上,走到桌子边帮他倒了杯水。向渝喘了口气,皮肤上的汗被风一吹,有一股冰冷的凉意。他现在像是一个已经超负荷的容器,容纳了过多的信息,运转中心直接死机了。他想起来了。他在小的时候,大约十岁的时候,他爸爸特别带他去找过所谓的大师,当时是为了干什么来着?对了,有个理由。勾魂。向渝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现在就算回过头去想,也很少能想起来什么事情。向渝用手背拍了拍脑袋,根据刚才的噩梦,推出一个相对准确的结论。那么他的过去的某一段时间,的确在这本书里穿过来穿过去?然后自己把这些事情都忘了。沈崇把水杯拿了过来,举在向渝的脸边,碰了碰他的脸颊。向渝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沈崇,觉得自己的这个结论需要事实来给予验证。他握住了沈崇的手腕,忽略掉自己耳朵边麻痒的触感。沈崇,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能认真地告诉我吗?沈崇把水杯递给了他,在向渝的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搭在向渝的膝盖上,挺认真地看着他。你说。向渝咽了一口水,你昨天晚上说,我小时候有一阵子,性格变来变去,是不是这样?沈崇盯着他。半响之后嗯了一声。你们都没觉得有问题吗?向渝对于这个现象感到难以置信,一般来说,一个小孩整天阴晴不定,很明显可能会有心理问题。沈崇否认了,当然不是。他道,当时我爸爸带你去医院了。向渝的喉结一滚动,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瞬间紧张了起来。精神分裂。向渝:...。沈崇又来了一句,医生说你是双重人格。双重人格你妈。沈崇反握住向渝的手腕,你现在知道你是哪一个人格吗?向渝漂浮不定的心一下子稳定下来了。向渝确定这个书里的土著不知道什么叫穿书。他扒拉开沈崇的手,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反问他道,你觉得我是哪一个?他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放,对上沈崇的眼神,那你知道我变了?沈崇点了点头。向渝懒的解释这件事情,也解释不清楚,难道他能跑到一个土著面前,大喊三声。你是男主!你是男主!这是一本书。沈崇大概会把他当成一个神经病。哦不,现在已经安排上了。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多么时尚有逼格的设定。向渝挺烦躁地拉了一下衣领,觉得自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既然都知道我不是原本的向渝了,我能提个要求吗?沈崇站在他旁边,你说?向渝抬眼道,不要再给我补习了,我讨厌补习。沈崇:.....。向渝一到学校就直接推开门,下了车,连声招呼都没打,也不等后面坐着的沈崇和蒲怡然俩,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沈崇和蒲怡然安静地站在车边。片刻,蒲怡然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沈崇。沈崇没什么表情,但是她明显感受到了沈崇身上有种微微的冷意,她看着沈崇的脸色,小心道,崇哥,向渝怎么了?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向渝在躲着沈崇。而且她一大清早就感受到了向渝和沈崇之间非同一般的气氛,明明昨天的关系还挺好,但今天一早,向渝就肉眼可见地变了态度。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的视线都几乎没碰撞到一起,即使视线碰巧交叉,向渝也会立即换个方向。两人的气氛十分之僵硬。沈崇没有解开蒲怡然的疑问,他招了招手,让司机小哥先走,把脖子上的领带抽下来,顺便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沈崇生气了。蒲怡然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点。沈崇并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从她第一次见到沈崇开始,就知道这个男生沉着冷静,并且十分有能力。沈崇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昨天被谁打了?蒲怡然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沈崇知道这件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走在沈崇的身边,并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我没事。向渝把书包嘭地往桌子上一放,把旁边坐着的景爽和站在窗户外面的祝子旭吓了一大跳。祝子旭站在外面,把嘴里的最后一口东西吃完,这才拍了拍胸口讲话,祖宗,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一大早就这么生气。景爽在旁边摆弄了一下他的检讨书,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向渝突然站起来,扭着景爽的脖子,一把捂住了景爽的嘴。景爽的脸憋得通红,祝子旭也在窗户外面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捞向渝的胳膊,哥们,你怎么又冲动了。学校之内不准打闹。违纪行为啊。向渝看着景爽红透的脸,心里觉得很烦闷,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不论是这该死的书,还是该死的沈崇,还是该死的作业,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格外地不顺眼。甚至到了听见神经病这三个字都能立马暴起的地步。向渝把手松开了,往桌子上一趴。景爽在旁边撕心裂肺得咳了起来。祝子旭拍了拍他的背,不知道向渝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一大早就吃了炮仗,我们因为你还不够惨吗?这么还欺负她。景爽咳完了就想揍他,被祝子旭制止住了。向渝把头抬起来,惨什么?还能有他惨吗?一下子就变成了个神经病。多么高大上。向渝想起芳姐惊讶的眼神就觉得胸腔憋着一股闷气。他对于这三个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郁气,像是以前在哪里听过,现在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见就恨不得把说这话的人摁在地上。祝子旭道,今天是念检讨的时间啊。你居然忘记了?升旗仪式一般只有星期一才有,其他的大课间全是高一的跑操活动,念检讨书的主要内容,就是在主席台上拉着个话筒,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情况之下,进行的独立自主活动。俗称低配版站桩。向渝站在那边的树荫下的时候,祝子旭正站在他旁边,穿着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旁边跑过,四面八方的视线汇聚过来。向渝觉得异常丢人。景爽站在主席台上,头顶着太阳,手里捏着他自己写的那一打检讨书,拿着话筒开始念。旁边还有站着几个监督的学生,还有一个弄仪器的老师。向渝道,我们来这看着有什么意义吗?祝子旭回复道,没有。向渝道,我们在这听,或者是在教室里听,有区别吗?祝子旭仍旧摇头,没有。向渝不明白为什么祝子旭非要拉着他来着,那我们来着干什么?祝子旭抱了抱胳膊,找个心理安慰,你知道吧,人多力量大。向渝从来没听说过人多力量大是这样用的。尊敬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我是高二十八班的景爽,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向渝真的是懒得理他。他的眼神往旁边一瞄。发现他们年纪所属的教学楼下来一个人。那人很高,身量挺拔,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做到引人注目的地步。向渝明显看见沈崇的视线放在主席台,隔了老远就能猜到沈崇是过来找他的。向渝闪了一个空,趁着祝子旭不注意,从花坛那里走开,迅速混入人群。向渝呢?等沈崇过来的时候,祝子旭坐在花坛上,正看得开心,等沈崇一问,他往旁边一看,发现向渝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了。沈崇皱了一下眉,寻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喂,沈崇,怎么了?祝子旭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幺蛾子,看了眼景爽,觉得他大概一时半会念不完,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我在这里郑重承诺,绝对不再做任何违反校规的事情,严格遵守校规校训,努力学习,发愤图强景爽念的嗓子冒烟,下面的监督老师出了声,把这句话重复十遍。景爽觉得自己要在这里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