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小也!张峰指着他说,是,你现在出息了,舅舅得靠你帮忙,可也用不着这么拿乔吧,明知道我们没有别的门路,给谁没脸呢!他就是不肯帮忙!史琴也拿手指着他,两口子那手指都快戳吴也脸上了,他现在可是大明星了,跟咱们藏着掖着呢,找人办事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就是故意推辞!吴也挑眉,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大明星呢?史琴找出手机上的照片,呐你看,这是他跟那个谁我叫不上名字,就是个当红歌星的合影,还有楼下余老师他孙子,他都巴结上大明星了,还说没门路?吴也看了眼,是演出那天他们跟林凌的合影,林凌大概是发到了微博上,他没关注微博,所以不知道。我说得很清楚,必须要考试合格,找谁也没用。吴也不想多说,站起来准备走,想转学先给他找个好家教吧,他那个成绩就是转了学也跟不上。你给我站着!史琴拉着吴也的胳膊不让走,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了,你到底给不给出力,大不了戒指我们不要了,就当给你的好处,你那边找人的钱我们也出,不用你掏钱,你帮不帮吧?呵,吴也每次对着这两位,身体里都会爆发一股想跟绝世傻逼决一死战的洪荒之力。可就怕他们来一句:你凭什么骂我们傻逼,我们难道没养你吗?这句万能杀人名言实在叫他无力反抗,体内的洪荒之力一下就崩了。有些人天生喜欢把别人当白痴来烘托自己的智商,他想了想实在没必要给自己对号入座,就让他们自己烘自己吧。啊啊啊有鬼啊!!!这时候阳台那边忽然有人凄厉尖叫,吓得史琴一激灵,什么鬼?鬼啊鬼啊快跑啊什么东西啊!史琴放开吴也,抱着张峰的胳膊哆嗦,你去看看啊什么人在咱们阳台呢,会不会是入室抢劫啊,我听说这小区治安不行的!大白天的不能吧张峰也不大情愿过去。什么大白天,这不是快傍晚了吗?吴也差点笑出声,这是鬼片录音,这片子昨晚上陆余舟刚给他放过,恨不得一半的台词都在尖叫。真是绝了。他家学长怎么这么牛呢?每次都在他想操天操地操全世界的时候强行给他拐个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就是想笑,只要想到任何跟陆余舟有关的事,他都想笑。就在吴也憋得不行的时候,门外又是一阵狗叫,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呛了。汪汪汪就快要走到阳台的两口子又让狗叫吓得双双一激灵,差点儿没跪了。此情此景正是前有鬼后有狗,这两口子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不知道先去哪边好。肯定是楼下那死金毛!史琴终于反应过来了,指着大门骂,我去找菜刀,砍死那畜生!妈妈呀救命啊快开门啊!史琴还没进厨房就听见张欢在外面叫门,顿时急了,天啊欢欢在外面!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给儿子开门啊!你拿了刀我再去。张峰怕狗。你个怂货!史琴骂骂咧咧进厨房拿刀。吴也怕她真伤了圈圈,先跑去开了门,圈圈跑到吴也前面,冲门内狂叫,像是在为他出头。张欢在门外大喊,一边拿书包打圈圈,妈妈拿刀砍死它,它咬我!史琴一听儿子受了委屈,立刻提刀出来砍圈圈,吴也抢下张欢的书包,驾着史琴的手腕警告,这狗以后要是少一根毛,我就找你们仨,还有,再去余老师家找麻烦,钱你们就别想从我这拿了,不信你们就试试。对付钻进钱眼儿里的贱人就得用钱治,两口子的舌头被钱治老实了,再也没逼逼。吴也领着圈圈下楼,陆余舟靠在楼梯口等他,见了他响指一弹,惊不惊喜啊吴同学?一看见陆余舟,刚才好容易点上的笑穴又开了,吴也撑着墙笑了好半天停不下来,心里十分应景地冒出来一句歌词一见你就笑。笑得胃抽筋还是想笑。靠,你是不是嘲笑我幼稚呢?陆余舟顿时后悔刚才干的一系列傻逼事,蹬蹬蹬跑上楼来,掐着他两边肩膀使劲晃,还笑还笑!你快夸我聪明伶俐!侠肝义胆!路见不平放狗相助!不然今晚上你睡地毯!吴也连笑再被他晃,差点儿当场升天,他猛地抓住陆余舟的手,对方蓦地一愣,停止了对他的摧残。这楼道有些年头了,台阶上总有一层扫不干净的尘土,墙皮一碰就脱落,墙上还有很多熊孩子涂鸦杰作,刚才一顿扑棱,惊起了细尘无数。换作平时,陆余舟要掩鼻抱怨喉咙痒的,可这会儿他的鼻息却被吴也身上谈谈的跟他同款的洗发水香味占据。这洗发水是他小时候爱用的一款儿童洗发水,有股香甜的奶味,这么多年姥姥一直给他买。窄小杂乱的楼道间,逐渐升起一股香甜的暧昧。吴也头靠在墙上,气息不稳地看着他,他嘴角勾了个十分具有诱惑力的笑,低声问:学长怎么知道我在楼上的?陆余舟:嗯听墙角知道的。但他不想承认。太傻逼了。吴也倾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可以认为学长在偷偷关心我么?作者有话要说:流氓学弟:我是鸽正人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窍的学长:我不是我没有头盔第28章 爱的模样陆余舟万万没想到, 他这辈子也有坐火车的那天。还是赶了凌晨的一趟。并且是硬座。路程共计十小时。这倒霉方案是吴也提的, 他说坐慢火车特别有情怀, 他好多灵感都是在火车上来的。陆余舟寻思着都上升到灵感的高度了, 坐慢火车就坐吧,再加上余建国给他普及了一系列绿皮火车的历史, 鼓励他一定要体验一次, 他甚至还有了一点期待。然而实际情况是味,十分的味。吵, 非常的吵。明明已经快入冬,不明为什么属于夏天的汗馊味还没有散去。座位说硬也不硬, 但就是不舒服,屁股摆在哪怎么摆都不舒服, 对面脱掉高跟鞋的大姐还总试图把脚踩在他座位上。陆余舟为了捍卫领地,只好把腿跟吴也并在一起, 可立刻他又觉得不自在,两个人的体温一加一大于二,在这样一个稍微动一动脑袋就会侵入别人呼吸领地的窄小空间,温度上升速度之快犹如坐了运载火箭,没两分钟他脸就熟了。在楼道里熟了脸,他能揍人一锤再回一句关心你大爷然后跑开, 在这里没地方跑。我手机呢?陆余舟借着从裤兜找手机的机会把腿移开,往车窗位置靠了靠,手心的汗偷偷蹭在裤子上,完了发现大腿的温度比手还高。这就尴尬了, 希望吴同学没有察觉察觉了也不要多想不,还是希望他不要察觉。学长热么?我找手机。陆余舟没头没脑地回。吴也:???呸!陆余舟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吴也捂着嘴憋笑,憋了好半天看他还在找,实在忍不住小声提醒:你手机不是在小桌上呢。陆余舟:亏他刚才还跟真的一样又翻来翻去找了半天,这不是现场表演什么叫骑着驴找驴吗?他怀着想卧轨自杀的心情伸手拿桌上的手机,发现对面大姐正看猴一样看着他,并惨无人道地揭了他尴尬的老底,我还以为这手机他的呢,还真是你的啊?陆余舟:什么破火车,为什么对面要有人!还没天亮,睡一会儿吧,你晚上还要去想当然吧。吴也给他台阶。嗯。陆余舟秒闭眼进入自闭状态。他娘的,感觉一辈子的脸都丢在这两天了。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做了个鬼压床的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浑身酸麻,他想抬胳膊,没抬起来,侧脸一看,某只猪头正枕在他肩膀上,腿挤着他的腿,他已经被挤得没了任何活动空间。真他妈会找地方睡啊!本想给他一肘子,一瞥眼看见他腿上摊了本小记事本,上面写了几段文字,像是歌词,他好奇凑过去看。背上行囊凌晨出发你说要陪我浪迹天涯窗外穿梭的夜色 是我们错失的时光窗下交错的呼吸 是我曾写下的希望归时我满身疲惫去时我心向阳光你和晨光一同升起你们都是爱的模样陆余舟愣了一会儿,抬起的胳膊又放下,他看向窗外已经炙热的阳光,鼻子忽然有点酸。虽然知道歌词都有创作成分,但他还是被字里行间中那种孤独又憧憬,还有一点欣喜的情绪触动。他这些年,一个人走过来,应该很难吧。陆余舟顿时就不想再去计较他为什么不联系他了,或许当年自己不告而别,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抛弃呢。学长,吴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懒意,下巴搁在他肩头,同他一起看窗外,我想喝汽水,橘子味的。陆余舟情绪抽离,还残存着对吴也的心疼,语气不自觉带着点宠溺:车上呢,下车给你买。吴也指了指刚过来零食车,还有薯片、小馒头。陆余舟:多肉小可怜,买就买吧。然而买完了汽水薯片小馒头,这货一个人吃得挺气人,居然一口也不给他!我怕你洁癖。在陆余舟控诉的眼神下,吴也拿了一块薯片喂他,你要嫌脏就咬一半。陆余舟一整块叼走,当成是吴也的脸嚼了。吴也又给自己夹了一块,吃完舔了下手指。陆余舟:他喉咙一干,嘴里还没嚼完的薯片原地变成炸|弹,轰一声闷响,把他炸了个外焦里嫩。喝汽水么?吴也拆了根牛奶吸管给他。陆余舟果断摇头,一想到他跟吴也喝同一瓶汽水,喉咙又开始烧的慌。我,我不喝汽水。他抢了牛奶跟吸管,对着窗外咕嘟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妈的,怎么还不到站。到学校已是傍晚,陆余舟屁股疼,决定今晚上暂时不去想当然弹琴了,把临走姥姥给他打包的好吃的让吴也带去想当然给尾哥。你俩一起回来的?几天不见,余老板脸上挂了彩,眼角乌青,还有点大小眼,不知道是哪个仇美的家伙干的。啊,一起。吴也把吃的放吧台,外婆给的。余尾狐疑地看他,是给我还是给那小子的?吴也没按照陆余舟给的台词念,给你俩的。这个说法让余尾比较没有话说,你要说是给他的,他心里一秒就能戳穿这个谎言,并会对大外甥多余的爱心嗤之以鼻。这样说,他嗤得能委婉点,说不定还能有点小小感动。余老板撇了撇嘴,勉为其难地打开袋子,嘴上抱怨着:烦人不烦人,又是狮子头又是烧卖的,都是高热量。转手就打发厨房热了,跟吴也分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狮子头了。吴也说,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能再吃呢。余尾抓紧叼走最后一颗,哼哧哼哧吞得一渣不剩。从想当然出来,吴也去了狼叔的乐器室。呐,余老板给你的烧卖。他把一盒烧卖递给朗朔。朗朔转过脸,见了鬼一样看着烧卖食盒,下毒了吧?噗!吴也看见朗朔的脸,笑得浑身发抖。这位脸上的彩更好看,是五道爪印子,而且一看就是下了毒手。你笑什么笑!朗朔干脆把脸给他看,看见没有,就那条糟瘟烂尾巴鱼挠的!就他还给我送吃的?我严重怀疑里面包了屎!哈哈哈吴也笑得喘不上气了都,为,为啥啊你俩不行了你戴个口罩吧,我看了就想笑哈哈哈哈!再笑抽你啊!朗朔点了根烟,气得手指哆嗦,那天喝了点酒遇上,就打起来了。就这样?吴也才不信,没吵两句?你是不是又说人胖了。朗朔:他还骂我过气了呢!吴也说:人家也没说错啊。那他也真胖啊,瞅瞅那肚子跟仨月了似的。既然都是事实,你俩打成这样?朗朔:你看啊,也不是人家第一个说你过气了的,你干嘛就跟人过不去?朗朔:真是余老板给你的。吴也把饭盒打开,香气钻进朗朔鼻子里,他咕噜一声口水,却嫌弃:南方人爱吃的玩意,粘粘乎乎的。瞧不起我们南方人啊,以后别吃虾饺了啊。朗朔没好气地叼走一只烧卖,屎陷吃得香喷喷,他说什么了,我怎么那么不信他有这好心呢?吴也:哦,他说邻居就要患难与共,有肉一起长。朗朔噎了好大一口,他瞪着剩下的烧卖半晌,掏出手机给吴也转了一百块,你明天过来的时候给死鱼带一份臭豆腐,就说天下好邻居,有臭一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