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是下来吧,大晚上不安全,你先往酒店入口走!”“哦……”江南收起电话站在原地一时间脑子有点蒙,她就要跟乔师兄住一间房了?这要是学校那些迷妹们知道了,还不把她生吞活剥了?乔慕华出来的匆忙,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绒t恤,站在电梯口古怪的看着她,似笑非笑。江南低着头迈进电梯,像个小尾巴似地跟在他的身后。打开房门的那刻,江南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标间。乔慕华转身凝视了半会儿问:“饿不饿?”他一问,像是唤醒了江南的肚子,极其应景地“咕”叫了一声。他也不作反应,指了指身后的泡面,“凑合点?”江南害羞地抱着肚子,大眼睛默默地眨了眨,“好,谢谢。”放下书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就这样看着他,烧水泡面,像个客人一样。俩人没吃几口,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人动作均是一滞,齐齐转头看向门口。下一秒,门又被啪地关上了。紧接着,乔慕华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手表忘带了,在卫生间,帮我收一下】江南不知所以地看向身侧的男人。什么情况?“没事,他忘带东西了。”乔慕华晃了晃手机解释道。所以,刚刚那位“室友”关上门会怎么想?江南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低下头扒拉了两口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气氛稍显僵硬,她微微侧目望了他一眼,眼神宁静。看到他突然侧目看过来,她快速地移开视线,假装在看向别处。“对了,上次栅栏的事知道是谁干的吗?”询问似的目光直射进她的视线,江南这才收摄心神。“所以,你也相信我?”他嘴角轻轻翘起,满脸写着“不然呢?”“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继续吃泡面。乔慕华放下叉子,若有所思地问,“你跟那个叫甜筒的关系怎么样?”“我们是高中同学,以前关系挺好的,但因为这事害她写检讨,所以……”她抿了一下嘴唇,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很微妙……”“高中同学?”乔慕华眼底诧异,脸色顿一顿,眉毛轻蹙。“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她?”“我觉得她的可能性小一些……”其实她怀疑过田潼,但田潼对写检讨反应很大,好像被连累真的很委屈,所以她觉得古娜更有嫌疑。可是,她自认为和古娜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么相信她?”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眼前的人。她看了乔慕华一眼,努力想微笑一下,做出的表情却特别别扭。“我好心提示你,往往伤你最深的人是你最信任的人,因为……她知道刀子捅在哪里最疼!”江南脸色顿变噎住似的,瞠目结舌地看着乔慕华,说不出话来。乔慕华重重地叹了口气,合上泡面盖子,“早点休息吧。”*新年第一天,凌晨一点钟。田潼喝地酩酊大醉,古娜扶着东倒西歪的田潼打车到学校东北门,到地方的时候田潼一阵狂吐,嘴里还不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就这破酒量也敢这样喝?”古娜怨声载道地扛起田潼往宿舍拖。田潼猛地抬起一只胳膊胡乱地摇晃,大喊着:“喝,我们再喝!”古娜赶紧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能不能闭嘴?这大半夜的你想把保安招来吗?”“嘘……”那个喝醉的人还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古娜一阵哼笑,好不容易将她拖到了宿舍门口,却找不到钥匙了!她把包包翻了个底朝天,愣是都没找到,应该是忘记带了。“田潼,你带钥匙了没?”她拍了拍田潼的脸询问。“嗯嗯嗯,别打我……”得,神志不清,问也是白问。古娜无奈地扯过她的包包,“那我可要翻你包了,不然咱们两个今天都别想睡了!”“睡?嗯,我想睡觉,我好困啊……”古娜沉沉地叹了口气,将她抵在墙上,开始翻腾。“啊,放开我,我要跳舞~跳舞~”田潼突然推开古娜,闭着眼手舞足蹈起来,眼看着就要朝一边栽过去了。“我的乖乖!”古娜吓得丢下包就去接她。她抱稳了田潼,扶着她靠墙坐在地上,“你还是乖乖坐着,等我开门。”她喘着大气,蹲下身子去捡包包,地上七零八落撒了一大堆口红、气垫、眼影、钥匙、还有一张纸。古娜累觉不爱地收拾着东西,腹诽:“以后谁再跟田潼一起喝酒谁就是孙子!”一件一件东西收好,视线落在那张小白纸上。超市小票!五金工具?第三十三章古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身体仿佛掉进了冰窖, 僵在了原地。原来都是田潼干的!她平日里跟江南接触并不是很多, 只因为栅栏事件人赃俱获没什么好质疑的,还在背后和田潼议论过。“看她平日里安分守己, 没想到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就因为她, 害得一宿舍人都要写检讨, 真不知道阮念脑子哪根筋搭错了, 竟然替她开脱!”可谁曾料到,竟是这样……古娜瞬间觉得自己难堪无比,嗓子干的要死。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颤抖着手将小票收进口袋里, 打开门进了宿舍。放好两人的包包, 脱了外套, 她歇了好一会,将田潼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宿舍,毫不客气得丢在了地上。“啊!好痛啊!”田潼摸着屁股喊叫。“闭嘴!”古娜甩了她一个嫌恶的眼神。“男人男人多希望你是好人, 多希望你用你的真……”田潼鬼哭狼嚎的歌声像无数尖锐的钩子,争先恐后伸进她的耳孔掏挖她的耳膜。现在再想起田潼掏心掏肺的那些话, 她觉得又恶心又可笑!说什么她爱的男人跟闺蜜在一起了,搞得她心疼不已决定陪她一醉方休, 结果到头来都是个笑话!一个可以对同窗挚友下手的狠角色,哪来的真心?古娜越想越恼,火苗蹭蹭地往太阳穴窜, 拿起水杯去阳台接了一杯水,冲着烂醉如泥的田潼就泼了上去。“啊!!”田潼登时叫得跟杀猪一般,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擦着,神智仍旧是迷糊的。古娜后槽牙密密咬合在一起,狠狠瞪了她几眼。“你给我醒醒!”“不要,不要动我,好恶心啊……”“靠!”古娜忍不住爆粗口,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她瘫在凳子上,脑袋空空地望着天花板,顿感疲倦非常。算了,先睡觉,等她们回来了再说吧!*跨年夜的疯狂好像烟花的尘埃,遍布着各个角落。廖景疏粉丝群,凌晨一点钟还异常活跃,大家前半场都在讨论男神竟然首次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晚会,后半场有人拉了新人进群,路透了一段视频。视频是在不夜城的跨年演唱会现场,廖景疏手里拿着荧光棒,旁边紧挨着一个戴着兔耳朵荧光发箍的小姑娘,人潮中他静静地看着她欢笑雀跃,气氛莫名地融洽。虽然灯光比较暗,看不清长相,但仍有个眼尖的大佬,一眼就认出来,兔耳朵就是上次和男神在向山路喝奶茶的妹子!这下群里的铁粉们不淡定了。【男神是谈恋爱了吗?】【这妹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男神陪她看演唱会】【是本校的吗?】【不知道啊,没见过!】【下次能不能抓拍清楚一些,我真好奇她长什么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然不知道,有个人气得脸都紫了。*自从跨年演唱会后,阮念一抛前几日的郁结,心情舒畅地在家里度过了三天假期。收假那天下午,卫阑忽然拉了个群,说要聚餐。可能是大家顾及到阮念在群里,怕让卫阑丢了面子,口径极其一致地应了下来。阮念本来约好了江南一起吃饭的,这下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又不舍不得放了江南的鸽子。于是在群里弱弱地问了一句:【我能不能带一个女孩?】【谁?你舍友吗?】卫阑问。【嗯,她叫江南,就是短发的那个】【可以】乔慕华回了两个字。【你想带就带】廖景疏打字打了一半,看到弹出了的【可以】两个字,手底下一顿。什么情况?卫阑和尤溪紧跟着回了【+1】这事就这么定了,阮念心满意足地通知江南晚上六点钟在觅闲园等她。觅闲园紧挨着学校西门,阮念图方便,从家里坐公交直接到西门下车,没想到中间打了个盹,一下坐到了西北门。正值黄昏十分,夕阳斜斜地洒在觅闲湖上,湖上泛起点点金光,为冬日的单调增添了一些色彩。江南懒洋洋地靠在觅闲园的长椅上,短发在风中洋洋洒洒地飘着,就在她快要在这舒服的日落中睡着时,头顶忽然光线一暗。她猛地一睁眼,看到一张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她脑子一懵,吓得她缩起身子直往边上挪,这一挪可要了命了,旁边可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接住她的身子,眼看着就是坐到地上去。“欸!小心!”男人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胳膊,轻轻用力一拉,就将她拽回了原位。江南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心情极为复杂。乔慕华双腿交叠坐在一旁的空位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江南稳住情绪,递了个“你也等人?”的表情过去。“等阮念?”他眉梢好看地扬起。江南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不对啊,按约好的时间,阮念应该到了啊,怎么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她忽然想到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瞪大了眼睛。不会是阮念想要撮合她跟乔师兄,所以故意将他们两个约到一起,然后自己爽约吧?就在她低着头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卫阑突然从一旁跳了出来。拿着手机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唉,我没发现你们两个坐一起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那照片里,她跟乔慕华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夕阳逆光而来,两人的剪影像是电影画面一样,安静又美好。尤溪冷不丁地来了句,“你是不是不想要手机了?”卫阑紧忙将手机揣起来,一脸防备地看着乔慕华。只见他抿着唇,笑容淡淡地看着自己,意味不明。什么情况?卫阑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往后退了两步,“我先进去占座!”尤溪双手插兜,侧着身子睨了江南一眼,跟着卫阑一道进了觅闲楼。江南狐疑地盯着乔慕华,脸上全写着“你怎么不走?”“阮念没告诉你吗?”告诉什么?江南脑子瞬间宕机,难道说,真的是阮念约她和乔慕华见面?不对啊!乔慕眼底玩味一笑,闪着古怪的光泽,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渐渐附身靠近,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笑的不怀好意。干什么?前几天两人在酒店的时候,他还挺正常的,洗漱后就背对着她睡了,怕她多想还留了一盏小夜灯,两人一觉睡到中午十点钟,相安无事。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他嘴角的玩味和轻挑,让她很不舒服!就在江南局促不安之际,不远处阮念朝她招了招手。江南瞬间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飞快地朝阮念奔去,蹿得比兔子遇上狐狸还要迅速。乔慕华收起手臂托着腮看着她的身影,轻笑出声,真是一把临阵脱逃的好手。*几人入座,卫阑刚准备坐到阮念身边去,就被廖景疏一个眼神杀了个回马枪,乖乖坐到尤溪旁边去了。乔慕华倒是毫不客气地坐在江南旁边,让江南好一阵不自在。她抬头看向四周,大家目光都唰唰唰地投过来乔慕华接过菜谱目光笔直而坦荡地看向江南,“想吃什么?”他见江南不吭声,以为她不好意思,又接了一句:“没关系随便点,卫阑请客!”廖景疏一双大长腿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乔慕华目光移过去,对上一双仇视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喊来服务员,“再拿一本菜谱来!!”靠!他妈的搞不清楚是谁男主角是吧?于是整个点餐过程中,两个男人你争我抢,各种表现,惊得卫阑和尤溪差点以为自己穿了隐身衣。好像没他们啥事,两人索性去吧台点酒了。菜上来,果然,没一个他们爱吃的。卫阑举着筷子在碗里顿了顿,合着他今天花个千八百就是买了碗白饭当下酒菜。尤溪启了酒,也不跟他们客套,倒了两盅,和卫阑默默地碰起了杯。整个气氛非常的……忧伤。阮念和江南两人缩着脑袋面面相觑,就像是躲在讲桌下偷偷说悄悄话一样。“能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吗?”“我也不知道啊……”阮念摇摇头。“宿舍内部斗争?”“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说和说和?”江南慎重地点了点头。阮念直起腰身,一副身负重任大义凛然的样子。“卫阑哥哥,你吃点这个,味道不错!”她说着将一道椒麻鸡转到了卫阑面前。卫阑搁下酒盅,眯着眼看向尤溪,笑地极为僵硬。尤溪将菜转了回去,解释道:“卫阑不吃鸡!”呃……“卫阑不吃,我倒是挺爱吃!”廖景疏伸手将菜转到自己面前,夹了一筷子进碗里。阮念面无表情地看向江南,递了个眼神过去。江南收到信号,将自己眼前的尖椒皮蛋转到尤溪面前,“你尝一下这个,下酒不错。”卫阑憋住笑意,捏起酒杯碰了一下尤溪的,“江南是吧?好意心领了,尤溪不吃蛋!”乔慕华挪腿,朝着卫阑的脚狠狠踩下去,眼神充满了警告。靠!一个不吃鸡,一个不吃蛋,你们两个上辈子一个鸡窝生的吧!江南扭头冲阮念讪讪一笑,两人低头吃饭不再作声。廖景疏和乔慕华两人极为默契地起身,一人负责一个挑食的主儿,亲自将菜往他们碗里夹。“来,好好吃!”第三十四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喝了酒比较开胃, 卫阑和尤溪两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一顿饭下来还算比较融洽,只是喝的都有点多了。回去的路上, 两个“醉人”勾肩搭背地相互搀扶走在最前头,醉醺醺地胡言乱语。廖景疏将阮念留在了最后头, 说是有事要跟她商量。可走了一路, 也没说出来个大事, 都是些鸡零狗碎无关紧要的事。快到世纪林的时候,廖景疏忽然脚步顿了顿,揽住阮念的肩头, 附身靠近她, 鼻尖不经意间在她耳廓处轻轻擦过。“有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着?”阮念眸子瞠了瞠, 有吗?“嘘, 你听!”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酥酥麻麻的,令她浑身不自在。“景哥哥, 你能不能稍微远一点……”阮念抓住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拿开,又往边上挪了一步, “刚吃完饭,热!”热?这大冬天的, 热什么热?阮念和热源一隔离,这下可真的听到一些动静。廖景疏给阮念使了个眼色。扯着嗓子大声道:“你跟他们去雕塑园的凉亭等我,我先去个厕所!”“哦, 好的。”阮念应声后追上了江南他们那组。廖景疏往世纪林的卫生间方向一走,身后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露出了尾巴。是两个女生。他迈着大步轻手轻脚地跟在她们身后,出了世纪林后,是一片小广场,灯光乍亮,廖景疏这才看清了这两人的模样。他猛地上前一步,大声喊道:“站住!”前面两个姑娘猛的“啊——”一声嚎叫,脸色吓得煞白,抱成一团惊跳起来,哆嗦着大喊大叫,引来不少目光。卫阑一行五个人闻声折返而来,看到毛瑶和边依依两个人喘着大气神情悚然,嘴唇似乎还打着哆嗦。“毛瑶?边依依?”阮念愕然愣了一下,诧异问,“怎么是你们?”两人渐渐冷静了下来,脸色难看之极,却强自镇定地望着阮念。廖景疏拧着眉头,脸色阴沉,“说,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毛瑶心虚地躲在边依依侧后方,脸色涨红,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小姑娘,知不知道跟踪别人是犯法的?”乔慕华双臂抱胸,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有浓浓的火焰在跳动。“唉,你个丑八怪,怎么又是你?”卫阑歪着头,澄澈漂亮的眸子有几分迷茫和厌恶。没想到竟然在喝大了的情况下还能认得出毛瑶,不过倒霉的是,他脑子不清醒,说话也自然不会考虑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一出口就伤了毛瑶的自尊。“我说你是不是有病?还是说你没有自尊的?”往日里他口无遮拦,尤溪还能拦着点,可今天尤溪也喝多了,他这张嘴没有把持的那一道闸门,喷起来也是毫无节制。阮念敏锐地察觉到毛瑶的眼眶红了一大圈,心底到底有几分于心不忍,便想帮忙解围。“乔师兄,你先带他们两个回宿舍吧。”乔慕华也觉得该走了,没必要跟一些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走了!”他搂着卫阑的脖子就要往宿舍走。可卫阑偏不走!再加上喝醉的人意识不清,浑身都是蛮力,任乔慕华怎么拽都拽不回来。“我给你说,还有你,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真让人恶心!比喝完酒还让人恶心……”他说着说着还上头了,突然转身冲到草丛边,扶着一棵大树开始狂吐。此时此景,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怎么还来真的,说吐就吐了?这他妈的不是把人家姑娘脸打得啪啪响吗?阮念看了一眼毛瑶,她那张铁青的脸此刻因为震惊和羞愤而显得极为难看。她实在是不落忍,低头拽了拽廖景疏的衣袖,“景哥哥,我们走吧。”廖景疏知道阮念心软,况且这两个姑娘还是她的同学,闹得太难看对阮念也没什么好处,向乔慕华抛了个“撤退”的眼神,赶紧拉着两位“醉人”走了。阮念和江南两人挽着胳膊,礼貌地和毛瑶、边依依打了招呼后也离开了。走到雕塑园入口的时候,她又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见她两并无异样,高悬着的心堪堪放了下来。*阮念和江南回到宿舍的时候,古娜和田潼都在,但宿舍气氛非常之诡异。古娜一个人在费力地打扫卫生,田潼竟然坐在桌边嗑着瓜子看剧,笑声和地上的瓜子皮一样让人不舒服。除了田潼脚下的一圈,古娜连阮念和江南的位置也打扫了。阮念神色稍顿,瞥了江南一眼,一脸“什么情况?”的表情。江南摸了摸后颈,眼神流转,抿着唇摇了摇头。放假这几天她忙着兼职家教,早出晚归,很少在宿舍,也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了。看样子,古娜和田潼像是闹崩了!古娜听见门口有响动,抬头望了一眼,“阮念,我刚扫卫生看到你的发卡了,掉桌下了。”她唇角微扬,语气落落大方,与前几日迥然不同,似乎带着几分示好求和的味道。阮念愣了片刻接话,“哦,好,我看看……”她走到桌前放下包,刚准备弯腰往桌下看,古娜又说话了。“我已经捡起来,放你书架上了。”阮念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恍然直起腰来,满腹疑问地站在原地。“哈哈哈哈哈……”田潼忽然大笑一声,指着电脑屏幕大骂,“这个大傻逼,好贱啊!”其他三人均是一愣,神色各异地看向她。她看的是近段时间最流行的韩剧,男主角的颜值在演艺圈算得上数一数二,拥有187厘米的惊人身高以及一对逆天大长腿,因为角色出彩,演技在线,收获了一大票粉丝。她竟然说人家是大傻逼,好贱?怕不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讽刺古娜吧!阮念和江南极为默契地看向古娜,依古娜的脾气,不可能装糊涂的。可不是,古娜停下手里的动作,握着扫帚慵懒地倚在阳台的门框上,笑比河清:“宿舍的垃圾可真多啊,扫都扫不完,你们说这垃圾要是能有自知之明,主动把自己归类好了滚出宿舍,该多好?”尽管古娜语气很平静,但言辞犀利而暗讽,对田潼的回击一点也不客气。阮念瞠大了眸子,这是要开战的节奏啊!“你他妈的说谁是垃圾呢?”田潼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将手里的瓜子毫不客气地扔到古娜的脸上。古娜也不生气,面无表情地弯下腰,扫了扫地上的瓜子,“瞧这垃圾,还会自己往出来蹦,啧啧啧……”她这拐外抹角地骂人还带续集的,气得田潼瞬间炸毛!她抄起桌上的瓜子袋,扯大了口子就往地上到,不到几秒钟时间,整个宿舍飞的全都是瓜子。阮念感觉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老话说得好啊,一颗老鼠屎害一锅汤,瞧瞧好好的宿舍弄的全是老鼠屎!”古娜冷笑着,绕过田潼,从门口往回来扫。人压根不和她起正面冲突,就让一宿舍人看她一个人蹦跶,也蛮残忍的。阮念叹了口气,拿了簸箕过来铲,好在瓜子也不是什么难清理的东西,就是比较麻烦而已,只要这位祖宗别再造孽就行了!江南绕过田潼去了阳台,默默清洗了拖把也加入了大扫除的行列。古娜冷冷地扫了田潼一眼,不作就不会死,现在好了,她还没做什么呢,人家自己把自己给孤立出来了。田潼瞧着人家三个一派祥和、团结有力地将宿舍打扫干净,气得脸色发青,扯过书包收拾了东西摔门而去了。*从这事以后,古娜潜移默化地加入了阮念和江南的小队伍,阮念和江南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很快也就和古娜消除隔阂,和好如初了。看着她们三个在宿舍里有说有笑,田潼气得连宿舍都不想回,成天厮混在别的宿舍,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竟和对面宿舍勾搭到了一起,成天形影不离,恨不得住过去。她这做贼心虚的表现,让江南和阮念心里不由地明白了几分,但大家都没有说破,各怀心思直到临近期末考试。江南对奖学金是志在必得,所以暂时停了设计助理的兼职,每天和阮念奋战在自习室里,挑灯夜读。古娜倒是对成绩没什么要求,抱着“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心态随便复习复习功课,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约会了。“你说,古娜这是破镜重圆还是另有新欢了?”阮念好奇地问。“是哪个重要吗?”江南失笑,满不在乎地耸肩,“倒是你,赶紧把设计稿画出来吧,这个才是当前的大事!”“你一说到这个我就头疼,我以为这门课考考理论部分就可以了,谁知道还要交作品!头疼死我了!”“你就庆幸吧,不是让你在考场上画!”说的也对!她这种独指蜗牛慢慢画还能画出个像样的东西来,要真在考场上画,她估计要挂科了。不过好在下午突发灵感,赶在晚饭前总算收了尾,两人都松了口气。“走吧,去吃饭。”江南拍了拍她。阮念收起画笔,“等我一下,上个厕所。”“一起去。”“哈哈哈哈……”阮念忽然笑得前仰后合。“你笑什么?”“所以女生的友谊真的建立在吃饭上厕所吗?”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去了趟厕所回来,阮念突然笑不出声了。“我的设计稿呢?”第三十五章阮念脸色一沉,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 瞳孔里一片空荡荡的怔仲。“不见了?”江南嘴巴张得老大。“对啊!”阮念弯腰在桌下看了看, 没有,又看了看别的座位, 也没有。学校晚餐时间有限,一到吃饭的点大家都会如鸟兽散, 这个时间整个自习室就剩她们两个人了, 所以两人去卫生间的时候也没留个心收东西, 只拿了最贵重的手机。她崩溃地刨了刨头发,“我画好明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了,怎么会不见了呢?”“你确定?你看看, 会不会被你装进书包里了?”阮念抱着唯一的希望, 拉开书包, 可是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手稿, 是真的不见了!她绝望地哀嚎一声,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凝了几度!江南眼眸一转,“会不会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收走了?”“不会的……阿姨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分不清, 跟何况,我书包还在这放着呢!”“难不成还会有人偷你的设计稿啊?放着钱包不偷, 偷个设计稿,这也太奇怪了吧?”阮念抬起苍白的小脸, 空落落的两只瞳孔,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南。对啊!也太奇怪了吧?江南震愕了半天,忽然冷静了下来,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现在找也来不及了,还是重新画一张吧,好在你刚画过,脑子里还有印象,再画一遍应该也不难。”再画一遍?阮念欲哭无泪地趴在桌上,恨不得一头撞死!好好的心情down到了极点,怎么感觉最近她和江南两个人像是惹上了霉神一样,各种倒霉事情都能遇见?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你说会不会是……田潼?”江南眉毛一颤,怔了一下,“不会吧,你跟她无冤无仇,她也犯不着偷你的设计稿啊,要偷也是偷我的不是吗?”“也对啊!!”阮念说罢闪了闪睫毛,“可是,你跟她也无冤无仇,她不还往你抽屉里放赃物吗?”江南突然后脊发凉,有点怀疑田潼了。感觉她这半年变化太大了,都快不认识她了。经常说话阴阳怪气的,见谁不顺眼都要嘲讽几句,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她钱一样,也不知道是中什么邪了!“可是,就算是她干的,你觉得她会承认吗?万一她当垃圾扔了呢?咱们也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回宿舍吵嚷一顿也无济于事呀!”阮念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江南说得对。“赶快收拾东西去吃饭,晚上赶一赶肯定可以画出来的,等过了明天这关再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重画一张图倒是不难,难的是阮念始终不能静下心来,总觉得这事冤枉得要死,好端端的东西怎么能不见了,越想越纠结,手底下效率也极其地慢。眼看着快要熄灯了,阮念的底稿还没有画出来,江南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古娜回来看见阮念还在画稿,好奇地问了几句,一听说她手稿丢了,那眼珠子立马往田潼位置上凝了几眼。江南鼓着腮帮子耸耸肩,表情也是丰富极了。古娜翻了个白眼,真是服了,她们能不能集体向学校申请把苍蝇屎换到厕所去住?和这种心思不正的人住在一起,搞不好哪天就被投毒了,真他妈让人害怕。两人正嘀咕着,宿舍楼的灯“唰”地一下灭了。田潼也从对面宿舍荡回来了,心情似乎极好,哼着小调去洗漱了。江南拿着两个小台灯放在阮念的桌上,“两个都充好电了,你注意手速,别太晚了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