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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做大佬[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1 / 1)

“我不是嫌弃,只是我们非亲非故,要是让你家里知道……”“你放心,他们不知道!”林青云依旧摇头,“便是他们不知道,若是别人知道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周婷更急切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林知青,你就收着吧!”直接塞到他手里。林青云勉为其难收下来,“好吧!到底是你一番心意。”他拿起脚边用草编地蜻蜓递给周婷,“其他东西都太俗了。你送我吃的,我再送你吃的,仿佛是要还给你一样,显得过于生分。这个是我自己编的。你也别嫌弃。”周婷喜出望外,还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去拿,“不嫌弃,不嫌弃!”她把蜻蜓护在怀里,宛若世上奇珍。“谢谢林知青。我会好好收着的。”……一字一句传到耳朵里,周爱红发现自己双脚好似坠了千斤石一般,走不动道。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话语。以前她给林青云送东西的时候,林青云也是这么做这么说的。好些话几乎都一模一样。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林青云还和别人说过这些话。周婷……她记得往常她和林青云关系尚算不错的时候,遇见周婷,林青云对其都是不太搭理的。没想到如今竟是打得火热。周婷得到的那个草蜻蜓,她也得到过。不只草蜻蜓,还有草蚱蜢,草蝴蝶等等。她把这些收在盒子里,当做珍宝。她以为这是林青云送她的定情信物,代表他默认了自己的心意。原来不是啊!周爱红面色复杂起来,她为了林青云去问向桂莲要钱,为了林青云闹得家不成家,为了林青云落到这个地步。转头,林青云就和别人打得火热。仔细想想,似乎就是从周家出事那天开始,她就再没和林青云说过话。彼此一条道上遇见,林青云也没半点表情,好像两人不认识,没有关系一样。可笑的是,林青云从来没承认过她们的纠葛,别人也不知道她曾为他那么付出,给他送过许多东西。她就是连质问都找不到资格。看着林青云和周婷并肩走远的背影,周爱红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周大海家。周大海给沈煦斟酒,沈煦阻止了,“大伯,你是长辈,这事该我来!”周大海摆手,“今天请你过来为的什么,想必你猜到了。说起来这辣椒油的方子是你出的,省城的单子是你拉来的,你对村里的贡献巨大,我实在不应该再给你添麻烦,出难题。可我算了算,村里剩下的辣椒油每家每户加起来,还有三百多瓶。这个数目不小。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也没别人能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舍了这张老脸,依仗一下长辈的身份,让你帮个忙。”“大伯,你别这么说。我也是上水村的人。你也说了,辣椒油是我搞出来的。现在弄成这样,实在让人唏嘘。你放心,我已经和单位领导谈过了。之前咱们村的辣椒油做的红火的时候,运输队的人就很喜欢吃。你也知道,我们摸方向盘的,经常在外面跑。吃饭没个准点,有时候国营饭店过了饭点都不另做吃食了。有辣椒油,我们自己只需要准备点米饭,挖一勺拌两下就能将就一顿。味道还不赖,既省事又省钱。只是我们运输队开车的加起来一共才二十来人,三百多瓶量大了点。倒也不是完全不行。我的意思是,便宜点,每瓶比咱们给供销社的价格少一毛。运输队的领导也同意了。大伯,你看成吗?”就是少一毛,每瓶还有四毛可以赚。总比卖不出去全砸在自己手里强多了。周大海喜出望外,“成!我待会儿就跟村里人说!把大家的辣椒油都收过来,明天你去上班,让明友帮你一起送过去。”沈煦点头。周大海叹息:“就是可惜了咱们这副业。你说之前我们做得多好,怎么现在就……哎!食品厂就是没辣椒油,效益也还不错。何苦跟咱们争这个。”“能更上一层楼谁不想?领导想把厂子做得越来越好。工人们也想福利补贴越来越多。就在自己身边有这么一块大肥肉,他们哪能视而不见?更别说,他们本身有罐头生产线,密封技术比咱们强。这辣椒油确实是他们做比我们做更有优势。”周大海如何能不知道这个理,就是心里有些不平,也是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虽说上头一直鼓励下面的生产大队开展副业,可真正能开展出来的,有几个?没了辣椒油,怕是往后再不会有其他机会了。“三子,你平素会来事,是个能干的。省城和周边县城的生意都被食品厂拉了过去,但天下这么大,总还有别的地方,食品厂的手伸不到那么长。你在运输队,去的地方多,你看有没有其他路子?”“单子倒是未必不能拉到。但就算有单子,也做不来。”周大海蹙眉:“怎么说?”“之前咱们把辣椒油送去省城,坐的是火车。两三个人来回的车费还负担得起。到了那边火车站,因着之前我和柴主任谈得不错,这方面早商量好,由他们负责来接货。大伯你想想,若是柴主任不给我们这个便利,一千六百瓶辣椒油,我们要怎么送去百货商场?”周大海一怔,他还真没想到这点。“周边县城离得近,和咱们阳山县都有班车往来。加上县供销社的量不算太大,一般三百瓶,最多也就是个五百瓶,选人少的那班车,多给一份货的钱。司机也愿意带。但要是去了别的地方,就行不通了。一来路途太远,没有直达车辆,中途转来转去,辣椒油磕了碰了损失怎么算?二来也经不起这样的人力损耗。车费还得往上翻几倍。这还得是小单子才可行。然而小单子赚头也少,一来一回,不划算。若是有大单子,我们就没法走班车。有上头的批文,我们是可以依旧走火车,让火车站那边行个方便。但到了那头车站呢?世上有一个柴主任,可不见得有第二个第三个柴主任愿意自己承担这部分运费。尤其他们单位下头也不见得就有货车,还养着司机。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和我们运输队合作。不过运费不便宜,尤其是去距离远的地方。我们不是正经厂子,公社的文件可以给予我们一些便利,但不会给我资金补助,这些全都要我们自己出。我算过,至少每单得一千瓶以上才有利润可图,但刨除所有开支,分到每家每户的也不会太多。”一千瓶以上的单子,不好找。周大海眉头紧锁,“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沈煦摇头。其实办法不是没有,但他现在不想说。有些事情得等最合适的时机来做。周大海很是挫败,但也知道事无回转,可惜了几句便丢开了,又说起向桂莲来。“我也知道这事你妈做的大错特错。但到底是一家人,那边现在粮食不足,等吃到开春,怕是要断粮。我知道他们伤了你的心。平时有个什么事,我也不让他们来烦你。可这回不一样。总归是你妈,是你兄弟,血浓于水,我只希望你念着这份亲情。”沈煦心里不大高兴,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周大海这么说,也在意料之中。时下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不只周大海,连同村里九成以上的人皆如此。现在大家还在气头上,也还念着他当初贡献辣椒油的恩情,自是向着他。可辣椒油的副业没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恩情也会慢慢消减,直到弱到无足轻重。到那时还会有人像现在这样力挺他吗?更别说,在众人眼里,他与向桂莲终归是母子,他虽是帮了全村,桂莲却也害了全村。这恩与仇,几乎可说是抵消了。甚至有些人还会把对向桂莲的怨恨迁怒在他的身上。毕竟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奇怪。有一样东西,你从没给过他,他不觉得有什么。但你给了他,他享受到了这样东西的好处,你再从他手里夺走。那就等同于害了他般。沈煦从不低看人性,却也从不敢高看人性。他信这个世上念着他的好的人不缺,但也信产生这种想法的人不会少。“大伯,我知道你的意思。依我的想法,咱们先别管。”见周大海想反驳,沈煦摆手说,“也不是一直不管,是现下不要管。我妈那人我清楚。要是这事解决得太容易,她不会长记性,往后指不定还会做出这种事来。大伯,你总不会想一辈子替那边擦屁股吧?就是你愿意,你考虑过大伯母,考虑过明友他们吗?”周大海一时无言。确实,为着这个,他婆娘和他闹了几天的别扭。“有你从乡亲们手里换回来的那些粮食,他们省着吃,等到开春还有各种野菜,不至于真就饿死。他们之所以天天同你诉苦,无非是以前好日子过惯了,如今生活水平骤降,落差太大,一下子适应不了。恐怕也是不想适应。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了事是要负责任的。这责任怎么也得他们自己担起来。他们吃了教训,才会反思,才会学好。大伯,不但我现在不会出手,也建议你不要再出手。你也别太担心。我们可以时刻关注着。总不会让那边真走了绝路。”有这最后一句,周大海心里舒服了些。周大海媳妇正好过来添菜,听到这一段,立马附议:“三子说得在理。你就该听三子的。”周大海想了想,最终点头。沈煦垂下眼睑,心里冷笑:这些话不过是托词。只需过了这一阵,真等到周家山穷水尽之时,他早跟向桂莲斩断这份本就不该存在的母子关系了。从周大海家出来,沈煦回到家就见周爱红在门外三步远探头探脑,踌躇着走来走去。“你来这边做什么?我说过,我不会给你钱。”周爱红忙摆手,“三哥,我不是来要钱的!”“那你来干嘛?”“我……我……”周爱红似是做了很大的努力,才终于鼓起勇气,仰头看着沈煦,“三哥,三嫂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你又经常要出车不在家。家里总需要人照顾,活也要人干。三哥,你有没有想过三嫂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操劳家务?”沈煦越听越糊涂,“你直说,你什么意思?”“我……我是想问三哥,我可以帮你干活,帮你照顾嫂子。我不要钱,我只求一日三餐能给我一碗饭吃。没菜也行,给点汤就成!”沈煦:……往日养得跟大小姐一样的周爱红要来给他当帮佣?只为吃一口饱饭?好似怕他不同意,周爱红急忙又说:“三哥,我知道我以前从没做过这些,你有顾虑。但你放心,这些我都会了。这些日子,我都学会了。我不敢说能做得多好,但至少饭菜做出来都能吃,衣服洗得也还算干净。三哥,你……你帮帮我好吗?”说完,她身子晃了晃,脸色发白。她实在是饿狠了。她不想再挨饿了。她妈给的那点吃的,压根就扛不过去。起初她也动过心思,帮大哥大嫂干活换食物。但周双莺宁可自己做,也不愿意她沾手,生怕她会伤着大嫂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她便转头去和四嫂说。四嫂倒是乐意。但她的事就那么点,二嫂都捞了过去。做这些,二嫂可是有三块钱拿的。她如果帮着做了,二嫂就没钱了。在二嫂眼里,她是在抢生意。周爱红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不明白,自己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副模样。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吃饱饭。只有吃饱饭,才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做其他事。她偏过头,眼中闪烁着恨意,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沈煦对她没什么感情,虽说田松玉如今确实是特殊时刻,但也正因为是特殊时刻,有书中那样的剧情在,他更不可能把周爱红留在家里。但未必不能有别的安排。“我不用你干家里的活。”听到这句话,周爱红眸光一点点暗下去。三哥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连三哥也不愿意,她还能找谁?“你若是愿意,可以每天收拾点柴火过来,就放在屋外,不必进屋。另外,帮我盯着周双莺,她有什么异常,或是有什么动静,你便来告诉我。只告诉我,不许找你嫂子,也不许找燕子和三娃。”沈煦往不远处的草垛一指,“你要是能做到,我会让燕子每天中午和晚上放一碗饭在这里。你自己来拿。”周爱红大喜,“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倒也不问为什么要盯着周双莺一个小丫头。等周爱红走了,沈煦才摇头叹息一声:她变了。只是这改变是好的,还是坏的,目前还看不出来。次日。沈煦依约,和周明友两人将三百多瓶辣椒油送去了运输队,算是解决了村里的一部分问题。事情办完,周明友直接回村。沈煦今日不用出车,却没同他一起走,而是去了白崇家。一进门,白崇便说:“好消息,找到蔡婆子的下落了!”沈煦:!!!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2 18:35:12~2020-04-13 13:0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亦浅_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044章“蔡婆子在青石县?”沈煦看着手中的资料, 据白崇委托人调查来的结果。蔡婆子的确有个亲戚在青石县。当年饥荒, 蔡家粮食被抢, 家人被杀后,唯一活下来的蔡婆子便离开下水村前往青石县投奔亲戚。但是那会儿家家户户都艰难,亲戚哪里愿意再添一张嘴。蔡婆子遭亲戚赶出来,无处可去, 想要寻死,跳下河被人救起, 好心人给了她一碗稀粥。蔡婆子感受过河水灌进胸腔, 让人窒息的那一刻,心存惧意, 没敢再死一回。她一路走, 从乡下走到城里,在地里、河里、垃圾堆里翻东西吃。实在找不到吃的, 就啃树皮。她挖过野菜,捉过老鼠, 摘过椿树芽, 也乞讨过。虽然一般都讨不来什么, 但偶尔也有那么几回, 遇上家里条件还可以的,会给半个红薯。这么东一口,西一口的。蔡婆子活了下来。三年饥荒过去,日子开始好起来。但那是别人。蔡婆子是外来户,在青石县本地没户籍, 没田地。即便风调雨顺了,地里产出多了,也和她没关系。她就在县城找干部家庭,工人家庭,给人家洗衣服,洗一大盆可以换一把米。后来她帮忙洗衣服的那家男主人在政府工作,听闻她的遭遇,觉得她实在可怜,动了恻隐之心。问她可想过回老家。那时蔡婆子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经常这里痛,那里痛,尤其两只腿,刮风下雨最是难熬。青石县虽与阳山县比邻,也隔着好几十公里。尤其当时两边还没通班车。以蔡婆子的腿脚情况,是走不回来的。加之她丈夫儿子孙子全死在下水村,回来干什么?触景伤情吗?她始终记得那个夜晚,都说是贼人闯进来抢粮害了他们家。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贼人是谁?左不过是村里人。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自家有粮食。那些贼人一个个都蒙着脸。若非是认识的,何须蒙面?她不知道具体是谁。可贼人心里是清楚的。这一回去,贼人会怎么做?去了下水村,她又如何会有好日子过。与其日日担心,不如留在青石县。男主人见她打定主意,便帮她在下面公社找了个生产大队落了户籍。至此,她便算是那边生产大队的人了。每天跟着村里人一起上工,她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干不来太重的活计,赚的工分不多,堪堪足够养活自己。白崇说:“我找的公安局的关系,把周边几个县能查的人都查了一遍。这个是各方面都符合你所提供的条件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沈煦点头,“应该是了。资料很详细,蔡婆子的生平事迹,能打听到的都在上面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认真调查的。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重合度这么高的,怕是没有。”“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沈煦看着纸上的具体地址,思量了会儿,“距离我们这不算太远。就是没有直达车辆,得先坐到青石县,再从县城转车去镇上,到了镇上还得转一趟车。下车后,再走七八里路,有些麻烦。不过运输队有跑青石县的路线。最近的一次就在三天后,虽然不是我跑,但我可以和同事商量换个班,亲自走一趟。我现在已经在运输队站稳脚跟,这样的短途可以一个人负责。到时候,我把运输队的事办完,直接开车去找蔡婆子,把她带回来。”白崇看着他,“带回来?”“是!她是重要人证。自然要回来作证。”白崇一愣,“作证?你找蔡婆子做什么证?”说完,又蹙起眉头,“说起来,一直没问你,这蔡婆子跟你什么关系?”“我是她接生的。但我应该不是向桂莲的儿子。”白崇:啥???“向桂莲生产当天,有一个妇人和她一起生产。听说这位妇人并不是上水村人,是前往京城的路上经过上水村附近,突然急产发作,来不及送去医院。听闻旁边上水村有人正好请了稳婆在生孩子,就找到周家,借他们家的地,把两个孕妇挪到了一起,都由蔡婆子接生。我怀疑蔡婆子和向桂莲联手调换了孩子。”白崇呼吸一滞,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握住。孕妇?急产?去京城?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孕妇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她夫家姓沈。”沈煦还记得书中的内容,自然不可能只知道这些。在书中,原身的父亲名叫沈赫,出自名门,家境优渥,早年曾出国留洋,回国后明面上进了伪政府工作,但其实早已加入我党,作为间谍,给我党传递过许多重要情报。原身的祖父沈国平,更是有名的领军之将,最擅长出奇制胜,打赢过好几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军功卓越,乃新种花家开国元勋之一。但这些都不应该是现在的他能够知晓的,所以沈煦只能含糊说“她夫家姓沈”。白崇双手抖了下,瞬间又恢复如常,他看着沈煦,神色数变,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惊喜激动,再到踌躇犹疑,最终归于平静。他几度启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也没有说。亲自送了沈煦出门,白崇在藤椅上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语,一动不动。他的内心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沈煦来到青石县。信上有具体地址。他在县城找了个本地人,花了五毛钱请人家带路。到达蔡婆子所在的生产大队时,刚好午饭后。对乡下人来说,车子是个稀罕物。沈煦开着车甫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还有好几个孩子追着车子一边跑一边欢呼。村里道路不太好走,沈煦担心车轮子滑道碰伤孩子,干脆把车停在一边,下车询问:“你们村里可是有个叫蔡兰花的?”那是蔡婆子的本名。“你是说蔡婆婆吗?我们村只有她一个姓蔡的。叔叔,你找蔡婆婆做什么?”沈煦掏出几颗糖果一人分了一颗,“你们带叔叔去见蔡婆婆,糖就是你们的。”唰一下。孩子们动作相当快,眨眼间,沈煦手心的糖果便没了。最大的孩子举起手,“叔叔,你跟我来!”按理,蔡婆子现在应该只有六十来岁,可沈煦见到她时,她已是满头雪白,找不出一丝黑发,佝偻着脊背,看起来像是七八十。腿脚也不便利,走路颤颤巍巍,手里端着木盆。里头是刚洗过的湿衣服。蔡婆子走几步歇一会儿,就这么点活,都已经似是费了她浑身的力气。沈煦又给了孩子们每人一颗糖,哄了他们离开,似笑非笑站在蔡婆子面前看着她。蔡婆子一头雾水,“小伙子,你找我?我不认识你!”“那你认识上水村的向桂莲吗?”“向……向桂莲?”蔡婆子眼中闪过诧异。“你还记得当初帮向桂莲接生的那个孩子吗?”蔡婆子身子哆嗦了下,“你……你是那个孩子?”“我是,也不是。准确点说,我是和向桂莲一个屋生产的那位贵人的孩子。你当初亲手把我抱给了向桂莲,把向桂莲的孩子抱给了那位贵人,是吗?”蔡婆子面色一白,砰!木盆坠落,盆里的衣服掉了一地。她嘴唇颤抖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冤孽啊!冤孽!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报应!都是报应!是我当年做了坏事,老天爷惩罚我,让我死了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孙子。让我日子凄惨,老了没人依靠,没人送终。全是报应!”边说边哭,老泪纵横。“看来你是承认了!”沈煦本以为她会死不认账,自己许还要费些功夫,没想到她竟是直接招了。蔡婆子抹了把眼泪,“你……你找我做什么?你是来报仇的吗?”本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因为她,只能呆在上水村这种小地方。她还没离开下水村前就听说过,向桂莲对他似乎不太好。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能不找麻烦吗?“你……我孤家寡人一个,亲人全死绝了。自己也是半截身子入土。我没钱,也没别的值钱的东西。唯一有的就是这条老命。你若是要,便拿去!”沈煦冷笑,“我要你的命干什么?”“那你要什么?”“我只要你做一件事。跟我回去,把真相说出来。”蔡婆子怔愣,面带犹豫。她不想回去,不想见下水村那些乡亲。这些资料中都有提过,沈煦心知肚明,他说:“我只需要你去上水村,你如果不想,可以不踏入下水村半步。等当着上水村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我还送你回来。做完这件事,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麻烦。”找麻烦?怎么找?就像蔡婆子自己说的,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不怕失去。唯一有的这条命,难道要杀了她吗?别说沈煦没杀过人,也从没想过杀人。就是杀了有屁用!再说,看蔡婆子如今这副模样,即便沈煦不动手,她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并且,活着未必比死了好受。大概,这真的是报应吧。蔡婆子的报应是有了,向桂莲的报应也该来了。********上水村。周家又乱起来了。没分家前,向桂莲想尽办法从别的儿子那里搜刮东西贴补周爱军。分家后,向桂莲跟着周爱军生活,便开始想尽办法搜刮周爱军的东西贴补周光宗和周耀祖了。然而周爱军是什么人,他哪能愿意?事情的最初是因为张丽芬。她本来以为只照顾方佳佳一个人,能有多少事?帮着煮饭做菜,说不定还能瞒下一些自己吃用。哪知道方佳佳看着单纯不知事,这回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没让她碰到粮食。每次都是到做饭的点,拿了东西过来给她。餐餐都是刚好两个人的量——她和向桂莲,从不少给,也绝不多给。这样的做法方佳佳是想不到的,必定有人教她这么干!不是方母,就是周爱军。如果只是如此,也还罢了。最过分的是,方佳佳是个事精!样样讲究!谁家屋子不是看起来不落灰就行?偏她要求天天扫天天拖,不仅如此,桌子椅子,连同旮旯里都得清理干净,还得是用肥皂水擦,说要不这么弄,有灰尘,脏,若是飘起来吸进身体里对孩子不好。谁家不是口渴了,用勺盛了井水直接喝?偏她说生水不健康,必须烧开了才行。这多费柴?她还要求二十四小时屋里都备着热水,晚上起夜也得喝。还有衣服,谁家不是洗了晒干就行?偏偏方佳佳说,得熨平,不然穿起来不好看。听听,听听,这都什么事!分家之前,方佳佳已经进门,但也就是几天。那几天,张丽芬负责家里所有的活,她新婚第二天就闹了一场,好容易求着周爱军,使法子让她可以不用理家里的事。本就是心虚理亏的时候,哪里还敢提这么多要求。但现在不一样了。方佳佳自觉是给了张丽芬三块钱的,让她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张丽芬闹过两场,每回一闹,方佳佳就委委屈屈地说:“我给三块钱,二嫂帮着干活,这是二嫂自己答应的。怎么现在反而怪我。二嫂要是不愿意干,我也没一定要你干。爱红说了,我可以找她。她还不要钱呢!”张丽芬能说什么?她稀罕这三块钱吗?哦,她还真稀罕这三块钱。分家后,他们得到的粮食不多。偏偏光宗和耀祖又是能吃的。吃不饱就闹。他们手里又只有三十五块,哪里敢全拿去买粮!都花光了,他们往后怎么办!周爱国那边,自分家后第二天就从刘家借了一批粮。她倒是也回过娘家求助,她妈她兄弟一个个跟她哭穷。她半粒米都没拿到。为这事,周爱党还打了她一顿,直骂她没用。他们又找不到别的出路,因此,这三块钱虽然不多,却是他们如今唯一的进项。她怎么能把这份“工作”让给周爱红?张丽芬没别的办法,只能找到向桂莲。当然,她不可能说自己嫌累嫌方佳佳事多。她只说周光宗和周耀祖。“妈,你瞅瞅,光宗和耀祖都已经多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了。都是兄弟,要是爱军那边自己也困难,没粮就罢了。但方佳佳像是没粮吗?她顿顿都吃干的。就不能稍微吃稀一点,分一些出来给光宗和耀祖吗?妈,你可以不顾我,但不能不顾你孙子啊!”看着周光宗和周耀祖瘦了一圈的小脸儿,向桂莲心疼得不得了。“她的粮食全自己攒在柜子里,我倒是想拿啊,可我哪里拿得到!”张丽芬心急,“妈,你是她婆婆,你问她要,她还能不给?她是要反了天呀!”提到这个,向桂莲也是咬牙切齿,她何尝没想到从方佳佳手里要粮食?每次一问,方佳佳就说,粮食是她爸妈送来的,是方家的东西。方家愿意养自家闺女,可没有让方家养周家一家子的道理。她要是再闹,方佳佳就说要回娘家,要告诉爸妈。告诉方家还了得!就分家那天方母的表现,那是省油的灯吗?更何况,要是让方家知道他们算计方佳佳的粮食,还能想着给周爱党找工作?还能每个月给张丽芬三块钱?每每闹到这一步,向桂莲和张丽芬都只能偃旗息鼓。“妈,我知道方佳佳那边不好办。但不是还有爱军吗?爱军今天放假回来了吧?你别和方佳佳说,直接和爱军说。只要爱军点头,有他出面,方佳佳还能不给爱军?爱军是她丈夫,她能给自己丈夫没脸?”向桂莲一拍大腿,“成!我这就去找爱军!”屋里,周爱军小声询问方佳佳,“这些天家里怎么样?粮食你守住了吗?”“守住了!当然守住了!你和妈都对我耳提面命,说得话我都记得呢!我知道粮食难弄。妈说了,你就算有工资,可够粮证上就那么多斤的额度,用完就没了。你自己也还要吃。爸爸即便是粮站站长,可粮站的米又不是他的。他最多只能稍微放宽点政策,多买一点给我。但也是有限度的,不能太过。不然被别人抓住,会连累到爸爸的工作。爸爸只是副站长,上头还有个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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