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昼:这几个都没爷帅。路迢迢:赶紧滚。他们讨论得欢,林知酒心念一动,转身就下楼进了衣帽间。这回的挑衣服效率奇高,几乎没有犹豫。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就已经从湖光山色优美的山庄别墅区,开车抵达酒吧门口。她前所未有地选了辆跑车。兰博基尼粉色aventador s,从酒吧街开进来的一路上,几乎吸引了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也不知是这全球限量的车更瞩目,还是车牌号上一连串的9更惹人注意。路迢迢刚好的门口,她看着逐渐逼近停下的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再看见林知酒穿着条贴身红色小裙子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没拿稳。林知酒踩着七八公分的细高跟下来,她瞧见路迢迢,直接朝她走过去。“你受什么刺激了?”路迢迢问。林知酒撩了下头发,扬眉问:“我今天好看吗?”裙子是很贴身的款,肩上只有两条细细的吊带,更像两根红线,却越发将她本身白皙的肤色衬出来。裙摆只到大腿中,露出两条漂亮至极的腿。衣服贴着身,好身材尽显无疑,漂亮得明目张胆。她的五官是偏明艳挂的,但平时的打扮更好一些浅色系,如今穿了红色才发觉,这样张扬耀眼的颜色,其实更适合林知酒。“何止好看?”路迢迢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组织了番语言才说:“你这简直美得要死了,不……不不不,不止美,宝贝儿,你今天未免有点太过性感了吧?这个腿这个腰,咱两换了吧。”林知酒弯了下唇角。路迢迢拉着人往里走:“可不能让外面那些人再盯着你看了。”这个时间还早,酒吧里人不是最多的时候。路迢迢想带她去二楼的包厢,却被林知酒拉住:“等会儿上去,我想喝酒,你给我调两杯不容易醉的。”“……”路迢迢皱眉:“想喝酒?你?”两人在吧台坐下,林知酒认真点头:“是啊,怎么了?”路迢迢敲敲桌面,示意酒保:“来杯单纯的养乐多。”林知酒:“?”她也学着路迢迢的动作,扬声:“酒,谢谢。”路迢迢瞧着她样子,也知道今天这人必定说一不二,便说:“一杯玛格丽特。”林知酒满意,托着下巴看调酒师调酒。路迢迢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林知酒侧着脑袋,继续撑着下巴看舞台上弹吉他的人。“我爷爷给我选好联姻对象了。”林知酒说。路迢迢:“啊?谁啊?”林知酒道:“袁翰。”路迢迢想了想:“定了?”“也不算。”林知酒所:“但他今天去我家了,和爷爷聊得好像挺开心的。”“你不喜欢他?”“当然。”林知酒半真半假地编借口:“他虽然长得还行,可是……论长相和身材,都比不上陈羁那只狗。”路迢迢:“……”“你和陈羁比什么?”路迢迢给她支招:“之前你不都说有喜欢的人了吗?不都已经在追了么,干脆直接点,拿下他后直接带到你爷爷面前,直接说告诉你爷爷这才是你喜欢的人不就行了吗,多简单的事。”说起这个,林知酒就又有点难过。她委屈地说:“可他好像要有未婚妻了。”路迢迢:“???”路迢迢已经开始骂人了:“他妈的哪个男的啊?眼睛长头顶了还是被驴踢了,你追都没追上?谁啊?叫什么?家住哪?你告诉我?路姐替你去给他挂个眼科。”林知酒抿着唇角,还是没说出口。刚好调好的酒推过来,林知酒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也不冲,挺好喝。“舞池怎么还不开啊?”林知酒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蹦迪。”路迢迢大有一番为姐妹失恋两肋插刀的架势:“开,这就给你开!”说着便直接吩咐让dj提前上班。一杯鸡尾酒见底,林知酒没有醉感,酒液进了肚子,才觉有微热。路迢迢过来拉她:“走吧,宝贝儿,带你去跳舞,跳完就能忘了那个臭男人。”-午夜场提前开始,酒吧的人也越来越多,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也逐渐站满。大概是气氛太好,又或是那杯酒的加持,林知酒是真的短暂地忘掉了今天所有让她不开心的事。陈羁和孟觉常昼三人到时,里面的气氛几乎已经到达高|潮。常昼扯着嗓子在震耳的音乐声中喊:“今儿怎么回事啊?这才几点,午夜场就开始了?”陈羁皱着眉,脸色也不太好。也像是遇到了烦心事。孟觉喊住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把我们的酒送到楼上老地方,再去和你们老板说一声。”他说完,便拍了一把陈羁:“走吧,上楼。”常昼忽然说:“等等等等会儿兄弟们!”他语气紧张,陈羁和孟觉看过去。常昼指指舞池中央,语气尽是讶异:“你们瞧瞧,那是不是我路姐,身边那个,怎么那么像小酒???”陈羁沉眸看过去,喧闹嘈杂的舞池中央,闪烁的五彩灯光下,连人脸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可那个一身红裙,正随着鼓点节奏晃动的人,变成什么样他都认得出来。陈羁瞬间拧起眉。她好像跳得还挺开心。“我们小酒也在诶,我去喊她。”常昼没心没肺地挺兴奋。说完便直奔舞池中央。孟觉倒是看了眼陈羁,一个字没问,只到吧台和酒保要了两瓶酒。两人挑了个卡座坐下,他们是熟人,酒也很快送过来。陈羁端起杯,目光却一只紧盯着舞池。常昼找到了那两人,三人说了几句,他便看见林知酒的目光朝他们的方向扫过来。陈羁抿了半口酒。心情不好的时候,这玩意也跟苦药似的。——傍晚时,他在兰庭碰到了袁翰,那人是从林家出来的。几分钟后,他看见林知酒朝这边走了过来。陈羁抬眸,神色晦暗。林知酒跳了一场,心情也好了不少。瞧见陈羁时,喝下去的那丁点儿的酒液立刻上脑。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腰背挺直,像是要上阵的人,气势上绝对不能输。“喂,四个马。”林知酒到跟前时喊他。陈羁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此时也更清楚地看到了她身上这条裙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未免太多。陈羁舌尖舔了下后槽牙,有点儿不爽。林知酒却扬着眉,看他的表情都颐指气使。“未婚妻有我性感吗?”陈羁嗤了一声,剩下半杯酒全部进了咽喉。他的目光从面前那截红裙勾勒的细腰扫过,声音都是冷的:“你性感个屁。”作者有话要说:没未婚妻第43章 甜梨“什么未婚妻?”孟觉看了看两人问。林知酒朝陈羁抬抬下巴:“他的呗。”陈羁:“别给我造谣。”周围的音乐太吵太闹, 陈羁说话时的声音也足够低,可这句,还是清楚无误地传到了林知酒耳中。她绕过去,挨着陈羁坐下。“我听陈爷爷说的, 你现在没有, 过两天也就有了。”林知酒轻声说。陈羁侧头,盯着她:“我爷爷?”看他的表情, 还挺意外。林知酒便说:“之前回家, 我听到你爷爷在我家下棋的时候说的。”她顿了下, 对上陈羁眼睛:“他说要给你安排相亲。”陈羁眉头紧蹙。林知酒又紧接着道:“你今天, 是和付冰希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相亲吗?”“不是。”陈羁直接否定:“我爸请的客人, 我也是今天上午见面才知道,她爸和我爸是同学。”“不是相亲?”林知酒确认似的问。“不是。”这两个字, 莫名就让林知酒心里梗着的石头落地。不开心原地挥散,眼角眉梢都染上笑。一旁的孟觉正在倒酒, 她开口:“我也要一杯。”“这你可喝不了。”孟觉说着,也没半点先给她倒的意思。林知酒暂时放弃,靠着座椅侧眸看了眼陈羁。灯光昏暗, 他的侧脸也在这环境下显得比平日里冷峻几分。“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陈羁没有看她,喝了口酒, “哪里怪怪的?”“看上去像心情不好来买醉的。”林知酒说。陈羁这才扫了她一眼,对这句推论不置可否。林知酒又问孟觉:“四个马怎么了?”孟觉轻笑着起身,准备离开:“你问他吧。”说完便走了, 像是去洗手间。舞池的音乐又换了首更吵的,林知酒刚才蹦得开心,这会儿却觉得这歌儿闹腾。说个话都听不清。她起身,刚想离开, 却被坐着的人抓住了手腕:“干什么去?”林知酒眨眨眼:“口渴,我去吧台要杯喝的。”她顿了下,又预防似的强调:“要杯养乐多。”陈羁这回松了手,他就这么盯着林知酒前去。这裙子实在太惹人,无论哪个角度看,似乎都能瞧见女人的美好曲线。别说是在舞池跳动时,就连现在,她去趟吧台,周围的目光都不曾少。陈羁第一次谋生出一种,想要把她藏起来的欲望,藏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只能他一个人看。这样的裙子,也只能穿给他一个人看。林知酒点了杯酒,当然,她清楚自己的量,挑的也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美女,一个人?”旁边凑过来个男人。林知酒看过去,刚想说话,身后过来一人,圈住她的肩就将林知酒整个人揽进怀里。陈羁夹在那男人和林知酒之间,声音有些懒:“不好意思,两个人。”这话说完,男人脸上讪讪,再没多话就离开。林知酒的所有感官,却都聚在左肩上的那只手。她一时半会竟然有点希望陈羁不要松手。事与愿违,那男人离开后,肩上的手就撤了去。酒送过来,陈羁低头看了眼:“这就是你说的养乐多?”林知酒端起在手里,睁眼说瞎话:“对呀,上层的不就是吗,我说的没错。”她笑着弯了弯眼睛,这时候的表情很乖:“走吧,我陪你喝酒。”“陪我?”“是啊。”林知酒说:“你不是心情不好嘛。”陈羁又想起那次在餐厅外碰到她与袁翰。那天林知酒也说了这样的话。仿若场景再现,果然,下一句林知酒便邀功似的道:“我是不是对你很好?”陈羁唇线平直。林知酒便直接拉住他的手,朝卡座走。陈羁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微微晃神,就被林知酒拉着朝前走了好几步。落了座,林知酒主动地给陈羁倒酒。她把杯子塞到陈羁手中:“来吧,今天我陪你不醉不归。”说得义气十足。陈羁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伸手接过。林知酒凑上来碰杯,陈羁立刻拿远,“你算了。”“什么叫我算了?”林知酒不乐意,眉头都蹙起来:“我说了陪你喝酒,当然说到做到。”“对自己的酒量没点数?”“我有。”林知酒举起杯:“所以你看我不就点了这一杯么?”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就喝这一杯,怎么可能醉得了?”这一辈鸡尾酒的量,确实也不多。陈羁没再拦着。只是……二十多分钟后,他还是发现了不对劲。林知酒眼神清亮,动作正常,乍一看,确实没哪里不对劲。可是她脸上的薄红,挡都挡不住。路迢迢和常昼也刚好回来,看见这百年难难得一遇的画面,打趣道:“呦呵,陈羁你亲自带着我们小酒喝呢?”林知酒弯唇,和陈羁靠得很近。闻言拍拍身边的人,介绍道:“是呢,我陪我们家四个马借酒浇愁呢。”“……”路迢迢看看桌上,讶然道:“你又喝了多少?”陈羁敏锐地抓住了“又”这个字眼。“又?”路迢迢拖腔啊了声,回道:“之前还喝了一杯玛格丽特。”陈羁:“……?”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身边的人:“就这一杯?”林知酒笑:“我骗你的呀。”完全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嚣张。路迢迢问:“你又点了什么?”林知酒说:“你之前调的那款养乐多。”“……”路迢迢无语道:“宝贝儿,那可不是养乐多。”常昼问:“怎么了?”路迢迢小心地瞄了眼陈羁,说:“那款的基酒用的伏特加。”陈羁:“……”林知酒插话:“挺好喝的,可以做成主推。”“……”居然还有心思点评。“起来,我送你回去。”陈羁说。林知酒:“我不,我还没醉呢。”常昼都看不下去了:“酒啊,嘴硬还是你强哈。”“我真没有。”林知酒看向陈羁,竖起三根手指强调:“也就三分的醉意,我脑子清醒着呢。”陈羁扣住她手,把那三根手指给她收回去,顺势将林知酒握成拳的手收进掌心。他起身:“起来,送你回家。”林知酒摇头:“不要。”她仰头盯着陈羁的双眼,忽而说:“除非你背我。”常昼道:“得,已经醉得不清醒了。”陈羁垂眸看了看她那短到几乎只遮住大腿根的裙摆,冷着脸拒绝:“不背。”这话一说完,林知酒就不乐意了,她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人。“你现在都不愿意背我了。”林知酒委委屈屈地说:“你变了。”陈羁:“……”又是这样。一喝酒就变祖宗。陈羁没好气地说:“你这裙子,怎么背?”林知酒垂眸,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裙子。她睁大了眼睛,似是思索了两秒,随后道:“那你等等噢。”她起身,拉住旁边的路迢迢就往楼上走。路迢迢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上了楼。几分钟后,再次出现在一楼的人,已经换上了一身衣服。路迢迢有时会直接留在酒吧,所以二楼有一个专门她的房间,当然也存了不少平时穿的衣服。林知酒挑了身最日常的短袖短裤,再下楼时的脚步都是欢快的。直奔卡座,脚步稳得一点儿不像喝醉的人。孟觉和常昼都在一旁坐着,林知酒目标明确,到陈羁身前便张开双手。“现在可以了,快点,背我。”陈羁抬眸,面前的人眼神澄澈,即便在酒吧这样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里面盛了光般的耀眼。她扬着眉,从小到大的笑都如灿烂如斯。陈羁恍惚,竟觉得这样的笑和当年那场烟花下回眸的瞬间重合。他又想起傍晚时袁翰的话。“我喜欢知酒,也有信心让她喜欢上我。陈羁,我比你有胜算,起码林老站在我这边,不是吗。”“你们是一起长大没错,可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动心,能在一起的话,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喉结微动,陈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浓稠情绪早已藏好。“快点呀。”见他一动不动,林知酒催促了一声。“要不哥背你?”常昼说了句。林知酒立刻道:“不行。”常昼:“?”脚尖轻轻踢了下陈羁,“我就要四个马背。”“行行行。”常昼叹气:“我就知道,你就爱可着陈羁一个祸害。”陈羁起身,在林知酒面前半蹲下来,朝身后的人说:“上来。”林知酒一笑,弯腰攀住他脖子,整个人立刻爬上陈羁后背。得偿所愿,心情都雀跃起来。林知酒下巴乖乖在陈羁肩上搭着,晃着小腿:“走吧走吧。”陈羁认命似的叹口气,迈开腿,还不忘说她:“下次再喝你就死定了。”林知酒哼哼:“我喝的养乐多。”孟觉和常昼路迢迢跟在后面,送这两人出门。他们都喝了酒,显然开不了车。路迢迢便喊了个工作人员过来当临时司机。出了门,便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晃眼的粉色兰博基尼,陈羁问背上的人:“你今天开这车来的?”林知酒:“是啊。”陈羁语气不明:“心情很好?”本来不开心,现在挺好。林知酒思考了下回答:“对呀。”陈羁不说话了,林知酒盯着她侧脸,忽然说:“我都陪你喝完酒了,你现在有开心一点了吗?”“没有。”陈羁说。林知酒皱眉:“怎么还没有?”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脸颊。像要生生给陈羁戳出一个酒窝来。“那我给你唱首歌吧!”林知酒说。她说完,便扬声唱了起来。“白龙马~蹄朝西~”陈羁:“……”身后的孟觉三人:“…………”林知酒晃晃脑袋,继续:“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孟觉看了眼路迢迢和常昼,随后朝路迢迢开口:“走吧,沙师弟。”路迢迢立刻接上:“好的大师兄。”???常昼在原地顿了数秒。“靠!”他嚷道:“有病病啊你们!”-陈羁带着林知酒,直接坐了他的车。所幸今天开了辆四座的车。路迢迢派来的工作人员一上车,陈羁就道:“回兰庭。”这话说完,林知酒就立刻坐直身体反驳:“不,不听他的。”陈羁:“不回家你去哪儿?”林知酒眨眨眼,盯着他:“我不能去你那儿吗?”陈羁果断道:“不行。”林知酒往后靠,脸上表情看上去很伤心:“反正我不回家。”陈羁直接和司机说:“开车吧。”司机听令,谁知车子刚一启动,后座就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哭声。林知酒:“我不回家!呜呜呜你都不听我的,我明明都说了不想回家呜呜呜。”声音还挺大,要是打开车窗,估计能传到街对面去。陈羁:“……”前排被老板拉来的临时司机一顿,这一脚油门都不知道该不该踩了。林知酒捂着脸一边哭,一边从指缝里偷瞄陈羁脸色。“陈先生,这……”陈羁按了按太阳穴:“去飞云湾。”话音刚落,旁边的哭声跟有开关似的,瞬间止住。林知酒乖乖做好,小声催道:“快点开车,去飞云湾。”很快抵达,车停好后,路迢迢派来的司机小哥便离开。陈羁下了车,还没绕到另一边,林知酒就从车上跳下来,三两步小跑到陈羁身边。她张开双手,又开始了:“快点,背我。”陈羁亲眼目睹了几秒前这人蹦蹦哒哒的欢快模样,他直接迈脚:“自己走。”林知酒眼疾手快,见他转了身,直接助跑两步,跳起来环住陈羁脖颈。生怕他不愿意似的,双腿都直接勾在了他身上。陈羁从她跳上来第一秒就手往后托住了人。林知酒声音轻快:“走吧哥哥。”陈羁:“……”他好半天没动,背上的人已经开始催了:“走呀,你定住了?”依旧不动。林知酒下巴搭在他肩上:“羁羁,你耳朵突然有点红欸。”作者有话要说:纯情小羁第44章 甜梨指腹要挨上时, 陈羁略带着警告似的说:“别乱动。”林知酒动作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伸过去。指尖从触到陈羁耳廓上方开始,一点点地挪动。不知是酒后大脑反应慢半拍,还是她刻意地放慢了速度。在陈羁的时间观念里, 这几秒竟漫长得仿佛等待一件期待已久的事。他能感觉到林知酒那根作恶的手指, 停留在他左耳耳廓每一寸肌肤之上。像被猫的尾巴挠到,又轻又痒。陈羁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滑动了下。林知酒指尖滑至耳垂, 这儿的肉有些软, 她听从内心的想法, 轻轻拨了拨。她歪着脑袋, 此时的目光聚精会神, 全在陈羁这一侧的耳朵上。“羁羁。”她开口。陈羁闭了闭眼,声音竟有些低哑:“闭嘴。”林知酒在他面前, 大概没有听话的时候。她凑近了几寸。“你的耳朵好像更红了。”陈羁不说话,绷着唇角朝电梯走去。“你怎么不理我呢?”林知酒不满意地问。陈羁说:“给我闭嘴。”语气挺凶, 可对林知酒没半点威慑力。“你害羞啦?”“……”没得到回应,林知酒乖乖趴在陈羁背上,像是终于舍得偃旗息鼓。-电梯直达顶层, 进了房间,陈羁把人放到了玄关柜上。他弯着腰低头换鞋, 这个角度,林知酒能看到他发顶。怎么有人连发旋都赏心悦目。陈羁起身,垂眸看了眼此时乖坐着的人。“给你爷爷打招呼没有?”他问。林知酒点一下头:“出门的时候他知道的。”陈羁没再问, 低头给她脱鞋。林知酒今天穿的这双好像格外复杂,陈羁研究了好久,终于成功脱掉一只。正要去够另一只时,面前的人开口:“羁羁。”陈羁头也不抬:“说多少次了, 别这么叫我。”林知酒:“可我就喜欢这么叫你。”卡扣打开,高跟鞋从脚腕处一松。陈羁却没有继续动手,那鞋就要掉不掉地挂在林知酒脚上。只剩脚尖勾着一点。陈羁垂眸,即使她坐在玄关柜上,他还是要高出小半个头。入户厅处的灯没那么亮,此时仅开着一圈灯带。林知酒微仰着头看他:“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陈羁微怔,嘴上却道:“我没不开心。”“别想哄我。”林知酒蹙眉强调:“你今天就是不开心,我看得出来。”陈羁勾了勾一边唇角:“看得出来?”林知酒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可不,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都瞒不过我。”说完又像是很着急似的:“你快告诉我,酒酒爱心联盟为你解忧。”陈羁轻笑了一声,低声说了句:“看这倒是看得出来。”“你嘀咕什么呢?”林知酒没听清。虽然喝的不多,但两人身上都沾染着淡淡的酒气。陈羁也不想和醉鬼在这儿耗着,他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刚想替她找双拖鞋,可还没弯腰,衬衫领口就被人揪住。林知酒拉着人朝自己靠,她是用了力的,陈羁也压根儿没防备。被这么一拽,两人的距离轻而易举被拉近。两张脸瞬间相对。林知酒表情有点儿凶:“你现在不开心都不告诉我了?”她紧盯着陈羁双眼,像是要从那双点漆般的乌瞳中瞧出个答案。四下无声,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林知酒顿了顿,面前的脸近在咫尺。酒精在胸腹间叫嚣,合着四周的静寂与面前人,一同在她体内反应,烫出来阵阵热意。“啪嗒”一声,脚尖虚虚挂着的高跟鞋终于落地。林知酒一连慢吞吞地眨了两下眼睛,再开口时就全然忘了自己方才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好看?”陈羁:“……”这话问完,安静的空气仿佛更静谧了。也是在这档口,一声猫叫从楼梯边传来。没几秒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瞧见陈羁时,迈着轻快的猫步就冲了过来。翘起前脚就往陈羁身上扑。陈羁暂时没管,弯腰拿出来双拖鞋给林知酒套上,“下来,再闹送你回兰庭。”林知酒眨眨眼,又看看地上的猫。较劲儿似的,她张开双手,学着娇滴滴的猫叫,拖腔带调地说:“你抱我。”陈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陈羁淡声问。林知酒郑重点头:“我在请你抱我。”“快点。”她忍不住说:“我是喝醉了的人,比你的猫需要人照顾呢。”陈羁无语半晌,腿边的猫也在不停地叫。就这么与林知酒对视三五秒,他像是认输了似的,就着这个动作,弯腰像抱小孩似的单手将人抱起。林知酒满意,乐颠颠地楼主陈羁脖颈。走出几步后还很得意地给身后的布偶猫挑了下眉毛。像是炫耀。-陈羁把人放到沙发上,就去了厨房。泡了杯蜂蜜柠檬水端过来时,才发现林知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这模样倒是安静不少。他把水放到桌上,没立刻喊醒人。小九叫了几声,陈羁回眸,抱着猫站起,又把小九送到了有围栏的房间“关着”。大概是不满,小九落地就冲他叫。陈羁食指抵在唇前,低低道:“嘘,别吵着她。”折返时林知酒的手机却刚好响起来。陈羁看着她皱眉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皱着眉又扔到了沙发上。“怎么不接?”陈羁问。林知酒闭着眼睛嘟囔:“不知道是谁,你帮我接吧,我好困了。”陈羁走过去,一边端起柠檬水,把吸管送到她嘴边,一边捞起手机。“喂。”对面像是顿了下,“请问这是林知酒的手机吗?”“是。”陈羁问:“你是?”对面的人道:“我是袁翰,请问林知酒在旁边吗,在的话请把手机给她,谢谢。”陈羁在他脱口说出这个名字时,就沉了脸色。他轻飘飘扫了眼身边正低头小口喝着水的人,云淡风轻地说:“哦,她不在,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陈羁?”袁翰应该是听了出来,只顿了片刻便说:“知酒不在的话我等会儿再打吧。”陈羁没出声。袁翰喊了声他的名字。“有事?”陈羁没什么语气。袁翰声音依旧温和:“你不用对我怀有这么大敌意。”一旁的林知酒在此时抬起头:“谁……”刚说出一个字,她就被陈羁毫不客气地捂住了嘴巴。陈羁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他松手,林知酒这才把剩下的话问出来:“谁啊,说了这么久。”陈羁语调平静:“骚扰电话。”他低头看两眼:“喝完去睡觉。”林知酒“哦”了声,咬住吸管又一连喝了好几口。“林知酒。”陈羁忽然开口。林知酒怔愣两秒,反应迟钝地抬起头。陈羁声音很低:“你觉得,袁翰温柔吗?”“你干嘛问这个问题?”林知酒警惕道:“你干嘛关心一个男人温不温柔?”陈羁:“你回答我就可以。”“不温柔!”林知酒重复:“他一点儿也不温柔。”“哦。”他又问:“那你喜欢他吗?”语气要多淡然有多淡然,目光却沉沉地落在林知酒身上。等待答案的时间都在屏息。“不喜欢啊。”林知酒加重语气:“都说了我对他没感觉。”陈羁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表情仍旧是那样,眉间一直拢着的烦躁不动声色地消了不少。等林知酒喝完,他也起身:“去睡觉。”林知酒仰着头,一动不动。陈羁低头:“又要抱?”林知酒拉住他一根手指,幅度很小地晃了两下:“我能,和你一起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