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轻度偏执> 《轻度偏执》TXT全集下载_1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轻度偏执》TXT全集下载_10(1 / 1)

她拿起包就走,不顾后面那人的挽留。——可齐景的电话已经没人接了。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愈发的慌乱。——这是第一次,从前齐景绝对不会不接她的电话。——她知道自己有些恃宠而骄了,刚刚她完全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接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车速飙到最高,卢知苏连闯了两个红灯。到齐景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有些胆怯了。——哄不好怎么办呢?以前都是她撒娇,齐景哄她的。她在外面做了很久心里建设,这才推了门进去。齐景就坐在餐桌旁边,见她进来,扬起一个笑容。——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她松了一口气,很自然的就坐下了。——还端着餐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卧室的门开了一个缝,微风吹动,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虽然有点点说不上来的古怪,但齐景的身体挡到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一无所知。☆、第 69 章十四娇惯她起初挣扎的很厉害。——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齐景。他本不想离开一步,但他实在受不了那种眼神。——他还是出去了。只隔了一扇门,他能听到知苏在哭。从前他没和她在一起时,一直到二人如今关系破裂,面临如此决绝之前,他没见过她哭。他放在心尖上,恨不得供起来的人,在那间房里流泪。——他吸口气都针扎一般的疼。——你哭什么?是怨自己没有早日看清我,还是你恨我?齐景浑身脱力,靠门坐在地上。他右手捂住双眼,可还是有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他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明明用尽了力气,用尽了办法。想要和知苏好好走下去。怎么会——到最后,还是成了这个局面。他曾日夜噩梦,以为能避免的一切。有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到木质地板上。——他终于还是成了他父亲那样的疯子。—————————————————————当她发现,她说什么齐景都没有反应,只是一遍又一遍拉着她的手求她不要走,更不会放她离开他的时候,她开始了绝食。齐景终于慌了。他怎么像从前那样哄,她就是不吃一口。“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喝的汤啊,我熬了好久的。”他整个人神经都紧绷着,好像随时都能面临崩溃。可卢知苏只是瞥了他一眼,还是不发一言。“是不是你不喜欢了?”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音量,他不想再吓到她。“我去做别的,糖醋鱼好不好?你以前……”——“齐景。”她打断了他。他脸上堆的笑再也支撑不动了。根本就不用想,他都知道她要说什么。——“别折腾了,我求你放过我吧。”——“算我求你。”放过我。这三个字卢知苏已经说了不下百遍。——那谁来放过我?你一开始招惹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放过我?他突然开始怨恨起来。——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疯了一样的爱对方?齐景把饭菜放下,慢慢站了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得这样对我?”她嘶吼着,她已经快受不了了。桌上的碗盘被重重扫到地上,发出清脆尖锐的碎裂声。齐景终于顿住了脚步,但仍没有转身。“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他后知后觉地转身去看,瞬间瞳孔紧缩。——那片尖锐的碎瓷,边角锋利无比,距离她的手腕,仅有毫厘。他几乎心脏骤停,之前所做一切心里建设霎时崩盘。对峙的几十秒里,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从前种种,哀愁欢喜,短短半生。他唯一最爱的知苏,曾跟他说,会永远爱他,永远不离开他。可现在她脸上挂着眼泪,拼了命地要离开。——她出去以后会抛弃他,会害怕怨恨他。甚至可能还会起诉,让他这个不择手段的人付出代价。可他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还是出了声。——“好。”——“我放你走。”——大概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他眼前发黑,浑身都在发抖。——失去了你的爱以后,我又失去了你。是我咎由自取。☆、第 70 章十五娇惯你经历过大悲大喜吗?——像做梦一样,绝望后的生机,万里阴云透进的一缕旭光。不,用这些都无法形容。——是重生,带着无限欢喜的重生。—————————————————————“齐景,你不能总是这样,我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她一步步走向他,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你什么也不跟我说。”齐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他不知道卢知苏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都已经放过了她,她怎么还不走?她终于走到他身边,抬头仰视着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变得这么极端?”齐景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他又想起了他亲眼目睹的场景。他几番欲言又止。“……”——“我……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犯病了,控制不住自己。”他低下头,脸也转了过去,似是不敢直视她。——“我是个内心阴暗的疯子,我跟我父亲没什么两样;”——“从小在那种家庭里长大,我早该知道的,我早就被潜移默化地扭曲了。”这些他一直难以启齿的过去,都是别人想象不到的阴暗难堪。——他也只能用这只言片语说出来。卢知苏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齐景居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儿。除了她猜测的和别人吃饭被看到之外,什么那种家庭,什么内心阴暗,什么心理疾病,她统统一无所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卢知苏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回忆起从前相处的细节,她根本不敢深思。——在她面前一直温柔体贴的爱人,到底都经历承受了什么,才会一夜之间性情大变?齐景闭上眼,嘴唇都咬出了血。——“半年前,或许更早,我不知道,我本来就很极端。”——“装模作样实在太累。”他咬着牙,说话都带着狠意。——“我其实嫉妒的要死,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独占你,但我压抑着,一天比一天痛苦。”他声线有些呜咽,眼圈都泛红了。——“我睡不着,吃了很多安眠药,我不敢相信自己得了精神病,死活不愿意去看医生。”“直到——”“我有了伤害你的想法,我知道自己自己疯了。”——她的表情,从震惊,到不可置信,还有眼里的恐惧和慌乱,让他的心沉到了底。——全完了。他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眼神呆滞的盯着地面。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抬起脚,绕过齐景,开门走了出去。齐景用余光,只能看到膝盖以下。他想抬头,再最后看看他心爱的姑娘,可他不敢。若是看到那双从前溢满爱意的双眸中,此刻全是厌恶和惊惧,他怕自己会活不下去。那扇门被轻轻关上,齐景终于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一般,他屈起腿,脸埋进双膝。万籁俱寂。—————————————————————卢知苏拿着手机上楼的时候,又顺便接了一杯温水。她推开门,却发现齐景坐在地上,听见开门声明显身子僵硬了一瞬。“齐景——”她试探性地轻唤,地上的人却毫无反应了。卢知苏慢慢过去,把水杯放在桌上。她转过身,刚弯下腰,不过一瞬。——她原本以为睡着了的齐景,双臂已经勒住了她的腰,甚至被拖拽着,拉进了怀里。他轻咬她的脖颈,气息紊乱,用劲儿极大。“你怎么还敢回来,不怕我再对你做什么吗?”她没说话,沉默了很久。——“齐景,你哭了吗?”她答非所问,她能感受到肩上的濡湿。他瞬间顿住所有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卢知苏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伸出双手,搭在他后背上。“对不起,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没有做到我该做的,没有顾及过你的感受。”她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哽咽。“是我行为不当,造成误会,没有提前跟你说,是我的错。”齐景的身子有些发颤,好像在忍耐着什么。“是我作为你朝夕相处的恋人,没有发现你的压力和精神异常,在你发病时还刺激你。”她轻抚齐景后脑,温柔的不像话。——“对不起。”“我刚才下去和我父母说过了,我要把你介绍给他们。”她微笑着,但眼睛也有些泛红。“不管你得的什么病,都没关系。”“咱们去看医生,看不好就一直看。”“我们还有那么长的下半辈子,总能治好的。”她鼻头发酸,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她把头靠在齐景额边,慢慢闭上眼睛。“我再不会离开你了。”齐景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声。——终于哭了出来。—————————————————————来年四月,桃花始盛开。这个季节大多都是泛着和煦微风的晴天,最是适合出游踏青。有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走动。——大概是去西山公墓。齐景扶着知苏,腾出一只手将怀里素淡的捧花放在碑前。“爸,我来看你了。”他面容和顺,时不时看向身旁的人,笑的温柔。“这是我妻子,您的儿媳妇,她叫知苏。”——仔细看,女子的腹部微微隆起,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您,您一定得原谅我。”他后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他父亲当年的意难平,有对他的宽厚父爱,亦有他对所爱之人的情真意切。——好像一时之间,把憋了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知苏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我和知苏前段时间领证了,我们举办了婚礼。”“还有了一个孩子,不过他才三个月大。”齐景看向知苏的腹部,眉眼都是柔和。“我过得很好,我也会永远爱护她们。”“您放心吧。”—————————————————————他扶着她往回走,心里盘算着晚上吃什么。——知苏最近稍微有些孕吐反应,吃的也少,他心疼死了。一个不注意,妻子就被路旁的桃花和蝴蝶吸引了注意力。“齐景,这桃花可真好看啊。”齐景倒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毕竟眼珠子一直放在妻子身上,没顾得上看别的东西。“是挺好看的,要不回南城了我也买一株种上,来年就能开花。”——“那树谁来照顾呢?”知苏耍着小性子,揪着这句话不放。“我来照顾,我把这树养好,知苏负责欣赏就行了。”他亦哄着她,顺着她。她勾着嘴角,笑起来比桃花还好看。教他恍惚想起,初见知苏时,同学说的那句话。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大概他那个时候就动心了吧,所以才会那么慌张的落荒而逃。他不再扶着她的肩膀了,改去握她的手。——十指紧扣。“知苏。”——“嗯?”“我爱你。”☆、第 71 章一 豢养兰城开满玉兰花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旬了。容宅的老管家早早就开始念叨,说今年大小姐的生日宴,琉璃花瓶里一定得插山茱萸。去年负责布置的佣人不懂,插了玫瑰,惹得容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独女容蔻,可是整个容家的心头肉。容氏在兰城盘踞已久,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旁门支系都非富即贵。容蔻的父亲,乃是嫡系一脉。老来得女,还是唯一的孩子,容老和妻子,几乎把她当成眼珠子来疼。那些个贵人一个个心里明镜儿似的,但凡想要讨好容家,必先派家里的孩子去讨好容蔻。兰城那些娇小姐,往上数个几十年,也只有容蔻最是尊荣。——但容蔻是不好讨好的。她那般生养长大,虽平常倨傲了些,却是个八面玲珑的。长得一副清贵端庄的模样,平日里也是温柔典雅地笑着。身边总跟着的元家小姐元姝,却最是清楚容蔻的德行。—————————————————————“咱们蔻儿上周去听戏,有个不知好歹的戏子,驳了蔻儿的邀请,还在那戏班子里炫耀。”妆容精致的女子坐在沙发一侧,给中间的容蔻打着扇,说起话来愤愤不平的,倒显得略有些刻薄。但显然当事人并未有什么看法,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皱了一下秀眉,那元姝立刻压低声音,生怕扰了这小祖宗。“我也是替蔻儿生气,就打发那人出兰城了,唱的再好又怎么样,惹得咱们蔻儿不痛快,我就是要治治他。”——一副当了狗腿还极其骄傲的嘴脸。旁边几个公子小姐,见状也是一脸不屑,只是想起家中长辈嘱托,如今实施起来却是毫无法门,突然有些羡慕起元姝来。——元家不过是个小门户,大女儿元姝前几年不知怎么攀上了容蔻,元家这才慢慢显贵起来。容蔻终于有了些反应,撑着脸颊的手放下去,端了红酒细品着。——她是极好看的,即便不化妆,亦是天生丽质,一颦一笑都是风情。长发及腰,末梢烫着优雅微卷的弧度,有时穿旗袍,有时穿淡色长裙。——容蔻爱听戏,喜文玩。也是奇特,如今这时代,少有年轻人如她一般好这些慢悠悠,沉着韵味的东西。——爱浅青色,爱山茱萸。坐在这一群人里,格外扎眼。——可她性子是极古怪的,喜怒无常不说,心思万变,教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饶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元姝,也经常是提心吊胆。容蔻把酒杯放下,调整一下姿势,这才启唇道。“同个戏子计较什么。”她瞥元姝一眼,眼中平静无波。——“这种跌份儿的事儿拿出来说,也不知是在丢谁的脸。”言罢不再看她,专心鼓捣起桌上的檀香。元姝一愣,脸上表情很复杂。——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训斥,还是第一次。搁在往常,倘若她做了什么蠢事儿,容蔻向来是不予理会的。最多也就暗讽两句,然后打发她离远点儿。她心思转了几转,还是没想明白。“这次是我想的不周到,蔻儿就饶我这一回。”她离容蔻更近了些,想去挽她手臂,犹豫几瞬又放下。突然灵光一闪。“蔻儿之前送我的那株山茱萸开花了,就赏个脸,去我家瞧瞧如何?”她还是能约摸猜出来一些容蔻的心思的。——大抵把话题转移到容蔻感兴趣的东西上,她自然不会揪着这事不放了。容蔻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摸着自己的玉镯出神。良久——“空调关了吧,屋里够凉的了。”——元姝松了一口气,知晓容蔻这是默许了,在给她台阶下。赶紧去关了空调,又打电话吩咐人来送伞。——外面天空乌压压一片,许是要下大雨了。作者有话要说:阿夏很喜欢蔻这个字,配上容这个姓,绝了☆、第 72 章二豢养半路果然下起了雨。元姝刚把车窗玻璃升上去,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雷声。容蔻盯着路边的玉兰花树出神,元姝不敢先吭声,怕惹到她。——“阿姝,你看这玉兰花,开的可真好看。”她收回目光,不再看窗外。——“可惜和我的山茱萸一样薄命,只能开到五月。”——“不争气的东西。”元姝大气都不敢出,她也不知容蔻是在骂花,还是在骂她。她抬眼去看容蔻,容蔻也在看着她。她心里越发慌乱,不知该说些什么讨容蔻欢心。面前人却突的笑了。——“阿姝这副笨拙可爱的样子,真是极讨人喜欢的。”——这自然不可能是夸她的。别人都羡慕她能在容蔻面前讨巧,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难熬。容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善良温柔。但她无聊,为着打发时间,也为了寻个乐子,才把她元姝留在身边。两人有着云泥之别,怎么可能做闺中密友?但她每每也只能陪着笑,再嘴甜地哄容蔻几句。人家的福分和地位生来就有,任她嫉妒的咬碎银牙也没有办法。—————————————————————车开到元家院子里,大厅那雕花大门就已经敞开了。元姝先下车,把伞撑开,这才扶着容蔻下来。——“看会儿花就成了,不用忙活其他。”元姝应着,引容蔻进去。没走几步,容蔻突然停下了。她伸手接过元姝手里的伞柄,拐弯儿往东边儿的园子里去了。元姝有些疑惑,却也不能拦,只能跟着过去。走近了看,教元姝惊了一下。——有一群人在斗殴。还是在她元家,被容蔻当场看到了。元姝吓得冷汗都往外冒,连拦着容蔻往前走都忘记了。——容蔻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被保护的极好,容夫人也不会让她看见这样的场面,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元姝终于反应过来,小跑过去挡在容蔻跟前。“蔻儿,那是种花的园子,脏的很,别污了你的眼,咱们去看山茱萸好不好?”容蔻抬眼看她,还是那双无欲无求的眸子。——“那儿有个男孩儿,快被打死了。”——“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容蔻的语气没有怜悯,没有生气,只有一丝兴奋。元姝知道,容蔻是找到新乐子了。——比山茱萸更让她感兴趣的乐子。容蔻绕开她,径直朝那群人走过去。元姝这次看清了,躺在地上,被打的半死的那个少年是谁。——元姝最小的弟弟,元叙。——是前段时间死了生母被接回元家的私生子。带头打人的,就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元楼。她当然知道容蔻感兴趣的原因。元叙长得很漂亮,像极了他那个狐狸精母亲。被打的脸上都是血,也不吭一声,乖戾冷漠的,像个妖孽一样。只一瞬,她就感觉到了危机感。☆、第 73 章三豢养元叙是年前被接回元家的。他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失足从楼上摔下来,当场人就没了。那栋肮脏破烂的小楼下,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侮辱打骂他的疯子死了,可她是他母亲。他兴许是有些难过的。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了。——但随后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有雍容富态的男人找到他,说他是他的小儿子。“我之前一直想接你回家,你母亲那个疯婆子死活不同意。”他看着男人极力推卸责任的样子,像看一个笑话。但他还是跟他走了。他还得活下去,他要上学。但他很快就明白,回元家其实是个天大的错误。——他是私生子。元家的原配还在,原配的孩子还在。——元家也不止他一个儿子。一开始是嘲讽和谩骂。元叙曾试图用沉默来应对一切,但对方却得寸进尺。宅子里的佣人见风使舵,知晓他没母家帮衬,又知道了他那样不为人知的过去,一个个就开始拜高踩低。一开始他那位父亲还会管管,可他那位大姐,在元家地位最高的元姝,却暗地指使元楼变本加厉的欺辱他。他父亲也就默许了,好像接他回来,不过是给这姐弟俩,增添了一个随意打骂的玩具。元叙尝试过反抗,结果是更狠的一顿鞭笞。可他不过十七岁而已。——骨瘦如柴,浑身是伤。那元宅院墙真高啊,高得他害怕。他费了好大力气逃出去,又被抓回来,那个假惺惺的继母,恶心至极地装好人。“元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可不行,阿叙是想报警吗?”“元家对你这么好,警察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他听得想吐。那天晚上元姝回来,得知家里发生的事情,眉头几皱,最终还是请了医生来给他看伤。“容蔻马上要过生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家呢。”她看着他,像看一只不足挂齿的蝼蚁。“这种出身下贱的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死他。”——容蔻。这个名字,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方才晓得,原来在兰城,元家并非只手遮天。那个叫容蔻的女孩儿,只是过个生日,就能教他们这些狗东西诚惶诚恐。若是她厌恶了元家人,元家不就没了依托的靠山?——元叙真的恨极了元家。他本就人生无望,活着也是浑浑噩噩,这教人绝望的一辈子,他活够了。可临死之前,他也要拉上元家。他们不痛快,他死也瞑目了。是以元叙听到佣人讨论,说那个尊贵的小姐要来时,他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容蔻。他去元楼面前晃荡,那个一脸戾气的纨绔果然开始辱骂他。他不过还了一句嘴,那个蠢货直接忘了自己姐姐的嘱托,又喊人来毒打他。——他疼的撕心裂肺,可他还是睁着眼睛,等着看这场临时起意策划的好戏。一步一步,毫无差错。☆、第 74 章四豢养元楼几乎是瞬间就停止了动作。——他是第一个看见容蔻的。其他那些佣人是不认得容蔻的,但他们惯会察言观色,见元楼不动,也纷纷停下了动作。看到元姝过来的时候,元楼就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容蔻慢悠悠地走到地上躺倒的血人旁站定。元叙还睁着眼,但看着已经奄奄一息。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元姝心里越来越慌,她想起从前她第一次不知死活接近容蔻讨好她时,容蔻就是这种一脸兴味的表情。容蔻又走近一步,把伞挪过去一点,正好能遮着元叙。——“这么好看一张脸,你们也下的了手。”她笑,但意味不明。容蔻蹲下身去,轻触元叙的下巴。——“是个小可怜。”——“当好好养着的,怎么给打成这样了?”元姝忙不迭迎上前去。“是我三弟,和阿楼他俩闹矛盾了,这才……”却被陡的打断——“我问你了吗?”元姝连忙噤声,心里暗骂元楼这惹祸精。容蔻从包里掏出手帕,细细地给元叙擦脸上的血。——“真是越看越精致,这般讨喜的人,要是我的就好了。”语气有些怪异。你说多可怕,别个被打的快死了,她还张口闭口,都是这张脸。——“阿姝——”容蔻喊着元姝,眼睛也没从元叙身上移开。——“不如给了我吧,省的被你们刻薄死了,我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妙人儿。”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她只是跟元姝要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可这哪里是讨要的语气,这分明是命令。元姝并不敢说什么,生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容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元叙。——“来容家,寄养在容家,我会好好待你,你愿不愿意?”元叙哪里还有劲儿说话?——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带血的手,用尽力气抓住眼前人的脚踝,亦是抓住这辈子的救赎。“求你,求你……”他从嘴里吐出几口血水,倒叫容蔻惊了一下。“带我……离开这儿。”他已经头昏脑涨,他看不清女孩儿的面容。但她干净似神祗,她承诺会带他离开这魔窟。——他好像,不用死了。耍点儿手段的话,说不定还能借她之手拖垮元家。——他算计的明明白白。又恍惚听到——“我叫容蔻,你要记一辈子。”☆、第 75 章五豢养容蔻生日那天,正好是元叙出院的日子。连日来阴雨连绵,倒是终于有了个艳阳高照的好时候。容蔻从宴席上逃了,期期艾艾地去找元叙。美人儿刚喝了药,躺床上睡着了。落地窗外有阳光打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外面熙熙攘攘,唯有这一方天地如此静谧。说起来容蔻已经二十岁了。有时候性子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就她带元叙回家这事,其实挺不成体统。容夫人本来也不大赞同,又不喜元叙那容貌勾人的样子。但耐不住女儿喜欢的紧,这才勉强松了口。元叙被送到医院后,容蔻就没再见过他了。今日她实在是无聊的很,就央了父亲帮她拖住宾客,自己偷懒跑的远远的。她围着床边转了两圈,见元叙还没醒,终于是泄了气坐在床边。“这安神药怎么这么大药劲儿?”容蔻伸出手,指尖轻点着元叙的眉峰。那里有一道不甚明显,已经快好了的疤痕。她微皱着眉,突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不知道这些难过是从何而来。容蔻不认为自己是心疼元叙,他于她来说,不过是个皮相好些的、解闷儿的玩伴罢了。可这样想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了些对元家的怒气。她看着床上的人出神了好一会儿。容蔻走时,床上的人也没有醒来。——桌上摆的山茱萸,倒是开的极好。—————————————————————“容叔,我可能得劳烦您一件事儿。”容蔻勾着笑,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瓶里的花枝。那中年男人一直就在容蔻身边站着,闻言又往前走了两步。“元叙那个哥哥,好像是叫什么元楼吧?”——“是叫元楼。”“他姐姐虽蠢笨了些,可不如他那般恶毒。”容蔻放下那把雕刻精致的小银剪,端着桌上的贡菊茶抿了一口。“有的人啊,就不能对他太好了,翅膀硬了,就得掰折,省得去祸害别人。”——“小姐的意思是,生意来往都撤了吗?”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