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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成瘾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1 / 1)

“我什么味儿?”彭旭问。“男人味儿。”“操,你他妈自己不是男的?”“跟你比不了。”彭旭眉毛拧起来了,似乎在说:你什么意思?但又不纯粹是疑惑,似乎还有另一半在说:别他妈胡掰了。乔扬没胡掰,很认真地点点头:“真的,我前面就是个摆设,硬了也不想用。”“就想被上?”这话让乔扬怎么接?乔扬说:“我想什么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爸爸想什么。”“操,”彭旭眉头紧着,嘴却笑起来,“你他妈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乔扬第一次觉得哑巴不好当,有苦难言。彭旭倒自己给了自己回答:“别他妈告诉我是看上我活儿好了,我自己都不信。”第46章我不介意啊!乔扬险些就这么说了。幸好没说,真说了不等于他承认彭旭活儿不好了?他身上贱就算了,嘴可别这么贱。其实彭旭要不提,他压根没往这上想。是,那几分钟他痛得要死要活,但他满脑子转悠的都是:终于……终于……他可没嫌过彭旭,他就不可能嫌彭旭。他是谁?彭旭又是谁?没谁会嫌自己伸手踮脚都不一定能够着的对象,他想的只可能是:“你舒服吗?那天。”彭旭脸一扭,眼睛正对着他,感觉马上又要不客气了:关你屁事?乔扬准备好挨呛,发现彭旭突然卸了枪筒。彭旭来一句:“你给我讲讲,你具体都爽在哪儿?”这一具体,倒有些讲不清了,乔扬磨叽半天才翻出一个“被羞辱”。他这时跪在彭旭脚跟前,光着屁股晾着鸟,光说这三个字都足以引得他胯下一阵人来疯,多现成的例子。彭旭也看出他爽了,说:“就让人看两眼,你鸡巴就硬了?”“嗯。”“那你随便找个人,往他面前一脱裤子,他兴许还能给你一嘴巴,你不爽死了。”“不是,”乔扬急可可地解释,“得他也爽。”彭旭脸偏开了,视线仍驻在原地。他问乔扬:“你怎么知道我爽不爽?”乔扬抬了一下手,人也跟着往前凑凑:“你硬了。”是什么时候硬的乔扬没留意。是刚才看他扇自己,还是后来搭的这两句话,再或其它什么因素刺激了彭旭,他说不好,但彭旭的裤裆很明显支起来了。“我来伺候爸爸更爽吧?”乔扬满脸殷勤,见彭旭没有拒绝的意思,整个人贴了上去,“爸爸今天就什么也别动,全我来,我给爸爸好好舔一回。”彭旭难得如此老实地坐着,当一个纯粹的被服务者,不动手也不动腿,全身上下唯一动了的就是裤裆里那根东西,还是在乔扬的摆弄之下。乔扬先含了几下,吐出来,暂不急于那个传统的套弄动作,他将舌头展平,尽量以整个舌面摩擦顶部。这一来,他的呼吸也铺开了,无意识的呻吟渐渐由“唔嗯……唔嗯……”过渡成了“嗯哈……哈……”彭旭忍不住了,一只手上来按他的头,让他舌头多用点劲儿。没多会儿另一只手也上来了,把住自己的阴茎,在那块湿滑温热的软肉上舞着战旗,像是入洞前的叫阵。乔扬十分配合地抵着他,供他圈地盘一样磨来蹭去。不久,防守和追击掉了个个儿,换成乔扬用舌头追着彭旭跑。彭旭招猫逗狗似的,一下顶到他鼻子尖,一下戳到他脸颊上,就是不往他嘴里送。乔扬也是没出息极了,真成了小猫小狗,全身心追着美味。“操,你那样……”彭旭的兴致全起来了,话也多了,“馋死了吧?”“爸爸……爸爸,我想吃……”乔扬嘴上吃不着,就上手摸,揉着下面两颗鼓胀的肉球说,他好喜欢爸爸的大屌,每次看见爸爸都忍不住朝下瞟,总惦着上一次吃是什么滋味,可惜就吃过那么几回。他说这些话从头到尾也没过脑子,似乎是视觉、嗅觉、触觉、味觉全面代替了他思考。然而格外刺激彭旭,他从彭旭更硬更跳的器官上得到了回应。“爸爸爱听我说这些吗?爱听我以后就天天说。”彭旭“操”一声,问他是不是爽死了。“爽。比射出来还爽。”“操,那你以后都他妈别射。”说着,彭旭一杆捅了进去。乔扬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真没想过他会这么淫贱,原来只要彭旭流露出一丁点儿主动和他玩的医院,他就亢奋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彭旭将射的一刻,猛一下从他嘴里抽了出去,自己快速用力地撸。他张着嘴半伸着舌头等在那儿,真仿佛是“爸爸”脚下的“狗”了。等完了事,彭旭喘着粗气看他,看他一嘴一脸的狼藉。他也不动,仍是那样半仰着头,等着彭旭给他的表现打分似的。彭旭除了“操”简直叹不出别的,最后来了句:“好吃么?”“嗯嗯!”他使劲点几下头,这才把嘴里的东西往下咽,“爸爸以后都射给我吧。”他脸上还沾了不少,但没舍得擦,先抽了纸巾去给彭旭收拾。这一晃悠,彭旭扫见他裤子湿了。“你他妈……?!”话到一半,彭旭就明白是自己想冒了。乔扬浅灰色的运动裤上给滴滴拉拉地淋暗了七八块点子,像洗了手没处擦一样随手甩的。他刚才是有多卖力啊,坠着锁都能舔得左摇右晃。他上次射还是一周以前,就是再会忍,真一刺激也受不住了,都是气血正盛的年纪。他问彭旭:“我能蹭蹭吗?”表情里并没多少不好意思。“连撸都不用,就蹭?”彭旭紧紧裤腰上的抽绳,“操,怎么蹭?”通常是睡下了在被子上蹭,多半不求结果,充其量蹭一蹭解解馋;不过偶尔也会蹭大了,那就需要洗内裤了,搞不好还要收拾床铺,因此乔扬很少在学校里这么做。在学校他总是抓紧洗澡的工夫,一个人的隔间,也不怕弄脏什么。他会把脱下来的衣服团一团、叠一叠,抵在墙上,然后他腰一挺,眼一闭,剩下的就交给本能了。寒假回家以后他更方便了,空间上时间上他自由无比。唯一有点让他心虚的是他换洗床单被罩的频率高了,而且过于自觉。过去常是母亲催着他去,他还要推三阻四,嘴里永远应着“我就去,我就去。”隔了两三天床上还是老样子。现在母亲提都不用提,他主动就会收拾,真叫人省心极了。他看着彭旭,慢慢往脸上挂起几分贱相,不敢太贱,也不能一点儿不贱。他说:“我能不能在爸爸腿上……”“没门儿。”彭旭话都不让他说完,“我裤子还要呢。”他马上改辙:“那脚行吗?我给你洗袜子!”彭旭还是不答应,说:“椅子边儿蹭蹭得了,要不就撸。”乔扬最后选了撸,椅子边儿实在是太有难度,平常坐着它不觉得什么,姿势一变,高度瞬时就尴尬起来。乔扬一开始到旁边比划了两下,发现不行,整个人上不来下不去的,怎么发力怎么不得劲,只好放弃。不过撸是撸,他没有摘锁。彭旭没让,彭旭的意思是,蹭都能爽,戴着锁一样。“爸爸能不能别走?”乔扬一扭脸,见彭旭要起来,一下就有点急。彭旭要不在跟前,他自己撸个什么劲呐!彭旭说:“干嘛,还让我欣赏?”“你就在这儿行吗?我就想你在这儿,你在这儿我特兴奋。”彭旭看看他,不知本着什么念头,竟给面子地坐回去了。不过也只是腿脚给了面子,眼睛没给,他摸过桌上的手机准备刷几局游戏,嘴里让乔扬快着点儿,撸个管还那么多屁事儿。这就更证明乔扬贱了,人家越没兴趣看他,他还越是起劲,手没活动几下,他气都喘不匀了。其实最早他和陈穆聊过这事,当时情绪里多少带了点哀怨。那是他和彭旭刚成异地,彭旭总不太理他,把他勾搭的话茬当废话,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再屡败屡战,次数多了也会失落。他找陈穆诉苦,结果陈穆说:“我怎么听着好爽啊。”“你没事儿吧,跟你说正经的呢。”“我也没跟你逗啊。”陈穆说,“多难得啊,照你说的,他一点也不想着怎么玩你,就你上赶着跪舔,他该干嘛干嘛,不受你勾搭,除非他自己来感觉了,你正好撞上,他才拿你发泄一下,但他又根本不在乎你爽没爽……我天,我怎么觉得好带劲啊!奴就该这样啊,上赶着求调教都不一定能求来。”“你主人就这样?”乔扬逮了个空当问。陈穆没搭茬,继续说自己的:“你在他那儿连宠物都不是,宠物还要经常逗逗呢。你就是个玩意儿,纯属于他的,他可不就想怎么着怎么着。就像随手摆桌上的东西,他会管一个东西高不高兴?他都不看。”乔扬说:“我觉得他没这么多想法。”“所以你们才不是玩游戏啊。”陈穆不知哪来的自信,“你觉得他没入局,其实他玩得比谁都像样,他让这游戏变得很真。”乔扬傻不拉几地看着陈穆:“你跟你主人是玩游戏?”“你要非说,它就是游戏啊,因为我们怎么说都可以商量,你和他没法商量吧?”乔扬摇摇头,似乎没那么云里雾里了。“有个论调怎么说来着?奴的权利是主人给的,但认不认主是奴的权利,也就是游戏的前提。”乔扬点点头,这个他懂。“可话说回来,你是想给权利让人家玩你,人家必须要吗?人家可以不要啊。”陈穆一扬下巴,“就说你,你现在就是最大的权利发挥不出去,等于你就没有权利。”乔扬下意识跟着点头,直觉陈穆说得头头是道:“那我怎么才能让他愿意要啊?”陈穆顿了顿:“我说句客观的,他没义务愿意。”乔扬没话接了。“有了权利就有责任。你看圈子里那些主,其实比奴还累还麻烦。谁有你那位那么自在啊,他真聪明,不要权利,对你也就没责任了。”陈穆半叹气不叹气地“啧”了两声,“我有时候觉得这东西从根上就特矛盾,你说,是不是你允许一个人控制你,甚至强迫你,它本身就已经不再是控制和强迫了?”笑一笑,他又摇摇头,“唉想不明白,懒得想了,爽就行。”乔扬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俩根本没戏?”“我的意思是,他可遇不可求,专门找是找不到他那样的爹的。”说实话,到现在乔扬也不知道陈穆的这番道理究竟有没有道理,他只是惊讶陈穆的结论。他平时不大琢磨这些,他想的净是彭旭怎么才能多看他两眼,彭旭可不可能喜欢上他……不过这一会儿工夫,他发现彭旭是真的一眼也没有朝他看过,无论他怎么喘怎么哼,彭旭的反应就跟屋里没他这个人似的。彭旭是真的不想给他任何权利吗?第47章乔扬从彭旭那儿讨来的那条内裤,今晚物归原主了。自打得了它,乔扬是走哪儿带哪儿,寒假前收拾行李,他头一个就把它塞进了包里。他睡觉缺不了它,不是闻就是摸。其实闻也闻不出味道了,彭旭那点气息早被洗衣液的香味搓没魂儿了,乔扬闻它纯粹是一个习惯动作。好比熄灯以后总忍不住要再刷一会儿手机,不刷像少了什么步骤,有事无事,总怕这一天结束得太快,意犹未尽。“你嫌挤吗?还是我睡我爸妈那屋?”乔扬假模假式地站在自己屋门口,拿眼睛死扒着自己的床:宽敞是比宿舍宽敞,但跟酒店里酒店里正经八百的大床还是比不了,一米五的宽度睡两个大小伙子,又是冬天,多少显得不够痛快。他已经把单人被让给彭旭了,床是他最后的甜蜜阵地,他不想撤退。彭旭说:“你的家,随你便。”“那我还睡这儿!你等我一会儿啊。”乔扬扭脸就窜没影了。他扎进父母衣柜里一通扒拉,翻出一床双人夏凉被,两头一对折,薄厚正够他盖。乐颠颠回去一看,彭旭别说等他,半张脸都让被子埋没了。“你就睡啦?”“嗯?啊,不睡干吗……”“聊会儿天啊。”“聊一天了……”见彭旭胳膊要往眼皮上搭,乔扬把灯关了。还是舍不得睡,他推推彭旭:“要不咱找个电影看?”没音儿。乔扬真是抓耳挠腮,心说那你把内裤还给我啊,你还把它穿走了!再睁眼,乔扬是被热醒的,他不知怎么钻到彭旭被窝里去了。大概还是自己的地盘睡着踏实,做梦都知道该往哪找。彭旭背冲着他,和去年暑假他出丑的那一幕类似,两个人弓成同一个方向的虾;不同的是,彭旭没有一点要往他怀里偎的架势,是他一个劲儿贴着彭旭的背。多有人情味的“梦”啊,乔扬都不想起了,彭旭非这会儿睁眼,问他几点了。“快十点。今儿太阳特好。”彭旭没应声,接茬又迷瞪了十来分钟,他似乎没发现被窝里多了个人。等醒过盹儿他翻了个身,其实并没有多突然,架不住乔扬刚有前车之鉴,生怕他膝盖骨再跟自己来一回“不留神”,简直是从被窝里滚出来的。看他抄被子现往身上盖,彭旭也不奇怪,表情一如既往,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蒙:“你把暖气关小点儿行么,热死了。”胳膊一掀,他整个上半身全晾着了,同时支起一条腿,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我看你也没醒啊。”乔扬也学他把被子拽下去一半,好像谁怕看似的,要露就一起露。彭旭说:“我梦见一热锅盖追着朝我身上呼。”乔扬差点噗嗤出来:“我也做梦了,你猜我梦见什么了?”“说。”“我梦见我要往一胡同钻,就是钻不过去,急得我转来转……”乔扬刚讲个开头,彭旭手机响了。这个时间,他以为是彭旭家里打来的,结果彭旭一接语音通话,叫了声:“妈。”和接“爹”的电话差不多,彭旭应“妈”的关心也不大耐烦,乔扬听他一直嗯嗯是是地搭茬,礼貌里全是敷衍。彭旭对什么感到无聊的时候就这样。不如给他添点佐料?乔扬一只脚探了过去。说意外又不太意外,彭旭没有躲开,由着乔扬的脚在他脚上蹭。蹭了一会儿,乔扬手也溜过去了,顺带把身子转了个面。“妈”还在唠叨,彭旭涌到嘴边的“操”没好骂出来,变了节奏的呼吸混在断断续续的语气词里蒙混过关。到挂了电话,他一把攥住乔扬的手:“你他妈撸错鸡巴了,感觉不出来是么?”“那你撒手啊?”乔扬知道他不是真拒绝,他语气里还藏着笑呢,“你要没感觉,我就不弄了。真没感觉?”都一柱擎天了,乔扬的手在此时就是个现成的飞机杯,彭旭攥着它索性自助起来。绝对的老手,神情坦坦荡荡,从节奏到角度都很有自己的一套,等他痛快出来,乔扬手腕酸得要抽筋。但不知怎么他那根东西没怎么软下去,乔扬瞧着说:“你是射得不爽吗?”“你泄劲儿了刚才。”“你攥我攥太紧了,我有点儿没跟上。”“操……”彭旭冷不丁摸到还有哪儿没擦干净,喊乔扬再给他抽两张纸巾。乔扬回手递给他,靠在一边笑:“还说不够爽,喷得够远呐。”彭旭说:“也就你能滴裤子上。”“我那不是……!”乔扬一阵尴尬。其实他平常是不尴尬的,彭旭再调侃他,他也不是尴尬,他是心口蹦跶,一种涨满愉悦的不安分。他想起那次彭旭端详他的手,嫌它骨感得不像女生。怎么样?现在不也照样用了,还是手把手。“对啊,我跟你哪比得了,你不早说过你能一天三顿地来。”“还他妈五顿呢。”彭旭不以为意。乔扬满眼惊叹:“你真一天射过五次?”“干吗?”“不干吗——我太遗憾了,怎么那天没赶上我在你跟前儿!”彭旭没接他这句茬,准备起床,眼睛找了一圈:“我衣服哪去了?”“噢,我给洗了。”乔扬昨晚是接在彭旭之后洗的澡。洗完,他勤快地把两人脱下的衣服合成一堆儿扔洗衣机里转圈去了,这时它们正在阳台上成双地晒着太阳。乔扬把彭旭那件挑回来,彭旭已经站在洗脸池前了,单套了裤子,赤着上身。不知是他这副状态过于随意,还是这随意所代表的状态其实是“等”这个动作,乔扬竟有种两人同居已久的错觉。“你能不能多住几天?”乔扬眼巴巴的。彭旭正刷牙,含糊地“嗯?”了一声。乔扬马上更可怜了:“我自己也没人说个话,多冷清啊……”彭旭没应和,继续刷自己的牙。“你是怕叔叔催你吗?没事儿,你打电话我跟他说。”彭旭咕嘟咕嘟漱完口,要关门:“你出去行么?”“干嘛呀?”乔扬赖在那儿,全身上下都在说:你就是不答应也犯不着轰我啊。彭旭无语道:“我撒尿你也看?”说实话真挺想看,但乔扬没好意思这么说,灰溜溜闪开了。可惜彭旭还是在午饭过后就说要走,也没见有电话催他。乔扬左右留不住他,送他下楼时问他:“是不是我话太多了招你烦?”彭旭说:“知道什么叫换心情么?”“啊?”“心情换完了,还得该干吗干吗。”乔扬不解地看着他:就直说一句你不烦我有这么费劲吗?“这话怎么听都不像你说的,你不是应该说——老子想干吗干吗,都他妈少管!”乔扬模仿他不客气时的语气,更夸张犯浑了几分。彭旭给逗得忍不住“我操”,说:“你倒也学点儿好。”“你哪不好啊?”乔扬看着他,这回是笑笑地。彭旭没看见也没听见似的,潇洒地一摆手:“走了。”乔扬站在小区门口一路目送他,几次掏出手机又揣回口袋。他总想跟彭旭再说句什么,却总也筛不准最想说的话,其实是想说的太多了,归根结底是不想彭旭走。到转回家,他满肚子的酸词儿还在草稿阶段;太酸了,只能是草稿。手机震起来,一连串的嗡嗡嗡,陈穆总那么会赶空当,早半小时乔扬都没工夫陪他闲聊。十来条消息连表情带文字,来龙去脉全有了。陈穆说,他现在才知道,他的那位对他表示过主奴关系之外好感的主人,其实还有别的奴。乔扬:【你以前没问过他?】陈穆:【以前也没想着奔现啊,无所谓。】乔扬:【现在有所谓了?】陈穆:【也不是。】乔扬:【那你哭丧个脸。】乔扬指的是他刚发的表情。陈穆:【我就是觉得他瞒我,不说实话。我要是没发现苗头,他根本没打算提。】乔扬:【我怎么记得你不介意多奴。】陈穆:【两码事!我不介意不代表他隐瞒是对的。】乔扬:【他为什么瞒你啊?】陈穆:【他不管这叫瞒,他说他反正不会多调,有些奴也算不上固定,既然谁跟谁也不碰面,没必要都告诉我。】乔扬整个一墙头草:【好像也说得通。】陈穆:【诶你说,他一边对我有好感,扭过头还能找别人伺候……】乔扬:【他跟你直说喜欢你了?】陈穆:【那倒没有。他就说他不只把我当奴看,说了好多次,我问那还当什么看?他说,你感觉不出来?我说你打我可一点儿不手软,我看见你只想下跪。他说那就跪着吧。】乔扬:【这逗咳嗽劲儿啊,都够能耗的。】陈穆:【我不知道,我没那么……嗨,其实他也没那么喜欢我,就是口头上的好感吧。】乔扬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搞不懂这么朦胧含混的态度。什么叫口头上的好感?还没那么喜欢?喜欢就是喜欢,能分出三六九等的,不叫喜欢。陈穆却说总比乔扬这样的单恋强,单恋比做奴还贱。陈穆:【别不爱听,不是一种贱法。】乔扬没不爱听,甚至完全承认,奴认主起码有个“认”的前提,喜欢上谁是绝对心不由己的事。因为不由己,你连在心里给对方打个分的评判标准也没有。你眼里他什么都好,就算好得不够,你也会说,我喜欢的就是他,怎么样都是他。你光看看他都能发晕,他再慷慨地给你几场甜头,你就剩下醉了。太没量。乔扬:【那我也不吃亏啊。一头热有一头热的安全,没什么可失去的,还怕什么?我这位置多隐蔽,我一点儿也不寂寞。】陈穆无语死了:【我看你就剩隐蔽了,人家真有点什么别的关系能告诉你?干吗告诉你,你屁都不算。】乔扬:【你今天怎么了,让你主人刺激啦?】陈穆:【刺激谈不上,就觉得可能真是走得太近了,该降降温。】乔扬这头可不想降温,他马上给彭旭发了消息,问彭旭怎么也没见找个对象。他其实还是在意陈穆的话:藏久了,会不会把重要的错过了。彭旭又拿反问回答他:【你怎么不找?】乔扬说:【我有爸爸就行,找什么对象。】这话基本等于告白了。当然,他不指望彭旭说什么“我也有你了”,但等回应的几分钟里,他心开始不老实,有那么一个小角落,飘飘悠悠地期待着彭旭能赠给他一两句不经意的撩拨。结果彭旭说:【你爹和你对象可差着辈儿呢。】那点不老实一下就老实了。他让陈穆帮他参谋这话,陈穆说:“他肯定知道你喜欢他,多大人了,这种直觉没有?装不知道而已。”乔扬不是一点儿没料到,还是陈穆说的,直觉。陈穆:“估计是你太不给他找麻烦了,也没想霸着他,整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就不当回事呗。都是男的,爽就行。”乔扬撇嘴:“你可真会分析,我们俩成什么了。”陈穆:“不然是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人家裤裆去的,硬喊人家爸爸,他看你大概也就这点儿图头吧,你要真追得死去活来,他早跑了。”乔扬:【你那回还说他可遇不可求呢?】陈穆:“那不是理论嘛,现实有几个受得了?再说,你对他也不单是这回事。我看呐,等你把他胃口养得再刁点儿,他没准也习惯不了别人了。”就是说,每一段关系里,人都是有所图的?那彭旭图他什么呢,乔扬想,就图他像个人工智能一样,开机了善解人意,关机了不吵不闹?不管怎么说,彭旭一定不讨厌他,谁会留个自己讨厌的玩意儿在身边。彭旭从来没有瞒过他什么,所有态度全展在脸上、嘴上、手脚上。彭旭不是想一套做一套的人,管是调侃,使唤,作弄,甚至混不吝,他全明着来,至于受得了受不了,那是你乔扬的事,谁叫你上赶着。那又是凭什么,一份所图里掺了感情,就比那些不掺的高一等了?说来说去,谁也不吃亏的事,全凭自愿。对乔扬来说,只要彭旭还是单身,想发泄欲望时能第一个找他,他们之间就是一场另类的恋爱。假如有一天,彭旭对他不再这样直白放肆来去自如,或说连点影子也没了,乔扬想想,似乎也不是真那么如愿,因为总觉得那不是彭旭了。第48章所以就趁热打铁吧。接下来几天,乔扬对彭旭的招惹是越发见缝插针,一天里不知道要打听几遍:你什么时候再出来?每遍都要翻出个新话茬开个新头,每遍都不这么直愣着问,然而九曲十八弯又总绕不离这座山。有回彭旭说:“你闹春怎么着?镜子跟前儿照照去,楼底下野猫什么样,你什么样。”乔扬:【我怎么成野的了?你把我扔啦?】彭旭:“没想养就,你非跟着。”乔扬:【那我都进了门了,你舍得往外撵?】彭旭:【活赖吧你。】乔扬:【别呀,我好养活极了,还能给你解闷儿。】是能解闷儿,不过闷子逗多了,彭旭也够了:“你给我好好说话。”乔扬立马不贫了,翻出他的每日打听,问:【爸爸这几天忙什么呐,就在家?】彭旭:【不在家在哪儿?】乔扬:【那你在家都干吗啊,我听听咱能一块儿干吗。】彭旭:“我在家翻跟头。”明摆着故意抬杠。却正中乔扬的小九九,乔扬说:【家里翻多不畅快,上外面啊,咱出来走走?】彭旭:“走哪儿?马路巡逻去?”这回是语气抬杠,话不抬杠。确实,眼下所有的休闲娱乐场所都关门歇业了,出门也是吃闭门羹。乔扬说:【公园啊,溜溜也不碍事。】彭旭:“是不碍事儿,你进的去么?”对此乔扬早有准备:“进得去。我都侦查过了,是不让三个人以上聚集,我问了,人说扫码测温戴口罩就行。”乔扬指的是离他们两家都不远的一座体育公园,规模不算小,有两个篮球场和一个五人制足球场。平常的日子只要不刮风不下雨,一到傍晚,热闹极了,你想在里面找个角落消消停停地静一会儿心,是既无那个角落也无那份安静;倒是如今场地关闭,角落和安静随处可寻。“你真是闲出屁来了。”彭旭态度上应了约,口头却非要挤兑乔扬一句。乔扬也习惯了。对彭旭,能约出来的“约”,其实算不上约了,不过是他本身意愿的一次顺势的行动化的延伸。延伸到第二天阳光和煦清净悠闲的公园里。天不算暖,好在无风,两人走走停停地晃荡到篮球场,彭旭先站住了脚。隔着围网进不去人,他在场外用视线投篮。渐西的太阳在篮筐沿上擦出一道闪光的弧,乔扬稍一挪步,那弧就跟着跑,跑着跑着,跑到彭旭头发上去了。“你以前来过这儿打球吗?”乔扬问。“没有。”彭旭说,眼里又送出一记三分。就跟真看见球入网似的,他给自己吹了声口哨,尽管闷在口罩里哨声少了那么点儿透亮。乔扬真高兴能看见他高兴。“你们假期要求社会实践么?”没头没尾地,彭旭开启了一个正经话题。乔扬愣一下说:“本来有,现在也没了,我们导员说什么时候开学还不一定呢。”彭旭的眼睛又忙活了几个回合,然后他像真练了一场投篮似的长出一口气:“得,都在家闷着吧。”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的不情愿与不痛快:最向往自由的年纪,连乔扬都受不了成天和父母待在一块儿,何况是彭旭,何况是那样一个重组家庭。过分被关注和不够被关注,都不是什么好滋味;怕不够关注而给予的过分关注,在惹人别扭这件事上恐怕又要加一个“更”字。乔扬不想多嘴什么,宽宽气氛说:“其实也还行,我在家就学学英语啊看看书,要不打打游戏找个电影,再解决个一日三餐,一天一晃就过去了。”其实还有想你,比三餐还要天经地义,三餐都做不到一顿不落,想你是雷打不动的快乐。“阿嚏!”彭旭来不及摘口罩就是一个大喷嚏,马上又跟了第二个,“我操,谁骂我了。”乔扬笑:“一骂二想三念叨——有人想你呢。”都想到你面前来了。“纸?”彭旭问着,自己伸手往乔扬口套掏,他知道乔扬永远随身带纸。不过今天纸没找着,他摸出来一盒没想到的东西:“嚯,够能用的,你吹着玩?”“啊?……噢,我这……”乔扬说什么好呢,这盒安全套是他今天等彭旭的时候买的。都怪陈穆撺掇他,说什么“他不操你,你自己就不能玩了?你买的玩具呢?你再不好好探索探索自己,下回还得受罪。”他也不知脑子让哪扇门给挤了,竟觉得这话颇有道理。一看彭旭还没到,又想着半个月的自由即将到期,末了他没管住手,彭旭眼还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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