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疚”谢敬宣起身往外走。“真没良心,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发小”后面的人吐槽道。宏国寺有三绝,斋饭,风景,和尚。可能有人会说,这三样那个寺庙没有,偏偏它出名了呢,别的寺庙也有啊。这就要说的很久远了,之前的宏国寺寺的斋饭的确不怎么样,但就是自五六年前,来了个剃度出家的大师父,听说先前是做厨师的,怕杀孽太重,特来赎清罪孽来了寺里仍然做厨师,这宏国寺的斋饭便一传十十传百的文明了。风景倒是名副其实,依山而建的寺庙不少,可是占了一座山来见寺庙的就少见了,山够大寺庙自然也建的够广。这山水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假山假水,都是精心在愿景改造的,卓然是个修生养性的好地方。和尚则是这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师才年过二十四岁,不仅佛法精湛,博古通今。长得据说是身姿近仙,不可高攀。当然这些都是传言,不可否认的让宏国寺闻名于四海。食斋,是宏国寺用饭的地方,寺里僧人也在这里用饭,不过得到晚间才能看见,饭堂有像外面客栈的摆桌,也有隔间,方便来人安静吃饭欣赏风景。在此,端茶送水的大多都是俗家弟子,或是周围贫苦人家的孩子,方丈怜悯之心给的一份伙计。“这地方装的不错,果然名不虚传,”陆凉打量了一下四周,对谢敬宣说到。四周建好,有雅间有饭堂,酒楼有的它都有。“当然不错,你知道当年沈家为这一处装潢投了多少银子。”谢敬宣看了一眼四周,接着说到。“沈家?那个沈家”陆凉没反应过来随口一问。“你说那个沈家”看着好友眼神他突然明白,沈家说是渝州四富之一,那只是渝州这样说而已,这沈家别说渝州,那可是举国的富有,多少人都想和沈家攀点关系。食斋人多,有些事情不好询问,陆凉便住嘴没有再问,三人正要由小二往楼上隔间走去,就听见有人在喊谢敬宣。“谢兄,谢兄等一等,敬宣兄。”开始还不知是喊他们,陆凉觉得谢敬宣那个鬼脾气,怎么会有男子喊他谢兄,直到喊了敬宣兄才回头。三人回头,对面走来一青裳男子,手拿折扇,对着三人行了个礼,翩翩公子,彬彬有礼,一看便是读书人的样子。“赵兄”谢敬宣回礼。这是赵家的最小的公子,赵泽安,对诗文如痴如醉,机缘巧合的机会,谢敬宣给他改了一篇文章,便被视为知己了。多次来拜访过他,因为各种原由谢敬对他还算态度良好,至少不是对陆凉那样。“正巧,谢兄今日也来寺里拜佛,求的是姻缘还是安康。前几日前去拜访,还听说你忙,今日真是巧了。”赵泽安甚是高兴,他与谢兄虽然见面甚少,可谢兄的文采他可是见识过的,文人有些傲气是常事。“今日刚好闲暇,便为家人来求个安康”谢敬宣答道。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三哥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让我和润青好找”来人正是程润青和赵逸然。先前两人刚祈完福从留园出来随便逛了一圈,风景都看的差不多,正感觉有些饿的时候,遇见了和友人交谈完毕的三哥,赵泽安自然说带她两人来此吃饭。可两人才聊了会天,一转眼,她三哥就不见了,还好他走得不远,寻觅了一会就看见了。从赵泽安刚到的时候,陆凉就与谢意暗自交流。陆凉:“你家侯爷怎么这么受欢迎,男的女的都认识他”谢意:“当然是我家侯爷好,人品好,哪像陆少爷你。”陆凉:“你看你看,还说不认识人家姑娘,你看看那两个姑娘是不是我们刚刚在楼上看见的粉衣姑娘。还说不认识,人家哥哥都搞定了,这人掩饰的真好”谢意看了一下,也有些惊吓,难道自家侯爷喜欢人家姑娘却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先接近人家哥哥。可这也太不像自家侯爷风格了吧。虽然心底疑惑,但是他还是转头嘴硬到“我家侯爷才不是这样的人”陆凉:“小谢意啊,你这心腹当得有点堪忧啊。”谢意:“要你管”陆凉:“真不可爱”☆、春来归去4听见声音,赵泽安才猛然想起来,刚刚自己才和自家妹子说话,一个转头就把自家妹子给落下了。赵逸然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这一下肯定要被念叨了。连忙转头对着赵逸然和程润青道:“是三哥不对,待会有什么想吃的你们尽管开口”“那是自然,”润青也跟着点头。程润青是被表妹拉着过来的,先前三表哥一转眼不见了踪迹,表妹就拖着她到处找。她自小就体弱,跑两步就喘。正平复心情。“看我忘记介绍了,谢兄这是我是我小妹与表妹,谢兄见效了”赵泽安像谢敬宣说到。然后又对自家两个妹子说到,“这便是三个常说的,谢公子”虽然在府里的时候润青与赵逸然对三表哥是没大没小的,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给面子的。两人上前行了个礼:“谢公子”从刚才起,润青就感觉有一道明显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一台眼 ,便看见刚才和表哥说话的白衣男子的视线,有些走神的看着她。这样的事情说来是有些无礼了,可对方看起来风度翩翩,又是三表哥的好友,她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低头退后一步错开了视线。人来人往的寺里,十七八岁的少年像是种魔似的一栋不动。从刚才粉衣姑娘出现的那一刻,谢敬宣就感觉自己有些恍惚了,似乎这样的场景多年出现过,熟悉得他都能知道下一步要发生些什么,长得笑颜如花的少女,对着少年行了个礼,少年礼貌的回应,此时不放心上,多年之后回忆,却美的难以挥去。刚才在阁楼上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已,只不过是自己的恍惚而已。而现在这种让人有些心酸的感觉异常的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不知是为何被抑制了。“谢兄,谢兄......谢”耳边传来赵家公子的声音,谢敬宣回神:“失礼了”说完不待赵泽安说话,匆忙的行了一礼:“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事未处理,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也不带等后面的陆凉与谢意自顾的往外走去。陆凉也有些奇怪,这人说好吃东西的,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溜走了,匆忙的向赵泽安见了个礼跟着出去了。“哎......”赵泽安相邀的话还未说完,谢敬宣已经走的看不见身影了。这谢兄一向有礼,今日一定是又何事要忙,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人都走完了。赵逸然道:“这一行人好生无礼,兄长是何时认识的”润青也抬头望向三表哥,表哥一项结交的的都是文人公子,这谢公子看起来也是世家子弟,为何却行为有些出格。赵泽安自然感觉也有些奇怪,不过谢敬宣的人格魅力还是有的,随即说到:“上次不是给我改过文章的谢公子,今日也许有些急事,才会如此,不必放心上。”这边,寺里一个偏僻的地方。谢敬宣闭眼靠着一棵树在养神,面目痛苦,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在刚才,头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耳边有无数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的喊他的名字,有的在说话遣责他,他听不清楚,约努力想听清楚,越是头疼。刚才他若不离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陆凉与谢意两人追了出来。陆凉:“你家侯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发疯了”谢意:“我也不知,你还不知道我家侯爷最是有礼,何时这样过”陆凉:“你真的不知?你可是他护卫,天天跟着都不知道,在此期间有没有受过什么伤,是不是被人阴了都不知道”听这话,谢意仔细回想:“几月之前,侯爷生病了,恢复之后就经常头疼,但是那是偶尔啊,也没出现今天这种突然的情况”等到谢意找到自家侯爷的时候,便看见依着柳树坐在河边的谢敬宣。神色苍白,眉头紧锁。听到脚步声谢敬宣睁眼,现在他似乎已经好了,之前也有过,如此情况,只是这次来的更加突然而已,让他有点措手不及。陆凉看他已经清醒,出口问道:“你这是着了什么道,突然就发疯了,谢意说你这都不止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你府里不会被人安排上什么探子了吧”谢敬宣蹙眉思索:“不太可能”他来这里一年有余,虽然查案的事情他感觉是有人故意牵着他往前走的,背后肯定有人,只是这人他感觉应该没有恶意。“走吧,回府吧,今日这饭是吃不成了,大老远的来吃顿饭我容易吗我”陆凉见他也没个头绪,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只得出言说到。谢敬宣看了他一眼没回应。谢意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一动不动的埋头思过。陆凉转头走了两步见没有回应,便回头,看见谢敬宣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陆凉:“怎么不走啊”谢敬宣闭了闭眼,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没力气”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接着就是陆凉的一顿爆笑声。“哈哈哈,谢敬宣,你果然是你,都这样了,还装的若无其事。死要面子”陆凉嘲笑,边走过去扶起他。☆、春去归来5深夜,渝州谢宅。其中一间卧房里,房里没有灯光,光线很是灰暗,屋里很是空旷,靠着月色看不清楚全貌,屋中靠窗的位子位置似乎坐了一个人,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都怀疑这人是否还活着。此人正是谢敬宣。谢敬宣又头疼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头疼,白天刚疼过一次晚上又来了一次。自从三个月之前。谢敬宣就开始头疼,只是都像今晚一般是半夜头疼,而且是偶尔一次,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白天突发的头疼,来的突然又剧烈。白日里陆凉将他扶了回来,精神就不太好。他自小习武身体强壮,他以为像先前几次那样,休息一日便会好了,谁知半夜又开始了,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加剧情况。之前他也怀疑是否是有人故意设局害他,何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在府里动了手脚。便吩咐谢常着手去查,带回来的消息却丝毫没有线索。不知怎的,今晚睡觉更加睡得不安稳,比起以往不仅头疼加深,他还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很碎,他仔细回想也只记得些许片段,都不是什么好的场景。之所以说是光怪陆离皆因为梦里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真实又奇怪,梦里的主角自然是他,可他却清晰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完所有事情,似乎一切与他无关。梦里,他似乎是已经成亲了的,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他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很在乎她,也很爱他,可不知为何却有一些躲着她。女子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每日早出晚归的时辰,总是做到最好。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愧疚,却又继续无可奈何的伤害着她。梦里那种情绪快要冲破他的胸腔。他想知道女子的名字,却总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想看清脸却似乎有一层迷雾隔着,怎么也看不清楚。她还未走近。突然画面一转,女子倒在了她的怀里,胸口受了伤一直在流血,用手捂却怎么也捂不住,女子声音温柔:“你说的,无论我到了哪里变成什么模样你都会找到我的,”谢敬宣看见梦中自己低着头,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大概是“对不起”“若我再早一步”,听不清楚,但是不难猜都是些后悔的句子。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他在哭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在哭。这不太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可心底却很明白那人就是他自己他想走近一些看清楚是谁,却怎么也走不到,似乎都是在原地踏步,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隔着了万水千山。后面的梦境他记不清楚了,就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一会儿是别人呼唤他的名字,一会又好像他受伤了,梦里还出现了一些都不认识的人,七零八落的凑不完全。谢敬宣有些疲惫,眉头紧锁,用手揉了揉眉心。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梦里那个女子,与今日所见的粉衣女子,赵泽安的表妹是同一人。一颦一笑都透出一种相似感。按理说他与她没有交集,应该不至于对一个女子如此关注,可今日他的确差点两次失控了。这事处处都透露了诡异。从去年来渝州开始,他就感觉一直有一只手在背后牵引着他在查探着什么,这人是想借他的手捅出些什么东。他不是没有发觉,只是此人似乎就想让他查案而已,所查之事的方向又与他不谋而合,此人手段高明,行踪隐蔽,绝不是这两年才布的局。谢敬宣有些忌惮此人,都派谢常小心探查,怕免生枝节,既然能有如此布局,多了解点还是为好。此时是友非敌还好,倘若有一日是敌非友,那就难以对付了。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忌惮的。对于赵家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到底是毫无瓜葛还是有所牵扯,他迟早是要知道的。今日陆凉带信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上面定然有人会派人下来了,他一向小心翼翼,来此一年,查到的线索有限,都是些小鱼小虾,越是这样,越是有鬼。最近跟着暗处之人的指引的线索查出了一些东西,就凭这个就引出了一些人,由此看来这条线是查对了。“谢意”谢敬宣声色平静的对着空空的院子里喊了一声。片刻之后。窗边幽幽的冒出来一个黑影:“侯爷”谢意自从白天陆凉说他不是个合格的暗卫起,他就心底特难受,今夜特地掉了职来守着。从刚才侯爷梦魇到清醒他都知道的,但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谢常说了,人做噩梦的时候是不能乱喊的,会被吓出毛病,他怕把自家侯爷给吓傻了,他可就完蛋了,只好呆呆在外面守着。谢敬宣看了看莫名其妙的谢意,总觉得今日他的举动有些奇怪,不过谢意跳脱惯了,他也不太在意,吩咐道:“告诉谢常这一月之内先不要有什么动作,之前查的事先停一停。密切注意最近进入渝州的陌生人就可以了,小心为上。”谢意正要领命,退出去。又听谢敬宣说道“让谢常分一部分人手查一查赵家,尤其今日哪个赵家的表小姐”赵家势力是渝州四富当中最弱的一家,可这些事赵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也未可知,先不轻举妄动,查一查理清思路。“是......表......表小姐?”谢意抬头疑问,赵家表小姐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嘛,为什么要查啊,难道真的是陆凉说的那样,自家侯爷真的看上人家小姐了,又不好意思说,让他去打听打听情况。谢敬宣看他半天没动,问道:“有何疑问”一看谢意哪个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是陆凉哪个疯子又给他说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没,属下告退”说完不等谢敬宣吩咐,就自动消失了,谢敬宣是知道谢意跳脱,但是他似乎不知道谢意还爱关心他的感情大事。☆、春来归去6刚进入四月,渝州的天气就开始热了起来,姑娘小姐们都换上了薄衫,美的养眼。程润亲也不列外,她向来怕热,自然也是换上了薄薄的夏衫。夏衫是一月前大舅母就吩咐做的,赵府的姑娘每人都有两身,十四五岁的少女本就生的美丽,一身春绿色的襦裙穿在程润青身上,越发显得娇俏可爱了。“小姐真好看”在给程润青整理衣袖的青竹笑嘻嘻的说到。程润青笑着回答:“就你嘴甜”“嘻嘻,本来就是啊”“小姐你又长高了吧,这件衣裳昨日里我去领的时候还说有些大了,今日穿上刚刚好”青语在整理着小姐的衣裳,去年之前的很多衣裳都穿不上了。程润青今年长高了不少,身姿显得更加的细挑。“是吗”程润青疑惑,她自己不能看见自己的个子,上一次从寺里回来,张嬷嬷给她们量身做衣裳时就说她似乎长高了,她还以是句场面话,没有当真。“是长高了,小姐,之前小姐之比青语高这么点现在都高半个头了”青竹用手比了一下。“你个青竹又说我矮”青语插话道。青语与青竹同岁,两人都是十三,说起来,青语还要大些月份,可是不知怎么长的,青竹长得就是比一般人高些,个头都和程润青这快及笄的人差不多了。程润青看着两人说笑也笑了笑。四月里没什么事要做,宴会什么的也少,除了在家读书的三表哥,其他赵府的男子们都在外奔波,年长的要管帐管家,少女们闲着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每日就聚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说说笑笑的。老人家上了年纪就喜欢家里和和美美,热热闹闹的,虽然平日里总说这个孙女吵那个孙子调皮,可总是心底惦记着呢。程润青来到庭院的时候就听见赵逸然的声音。“祖母,你看我这一身衣裳好看吗,这可是我求母亲带我去华裳阁订做的呢,姐姐们可都没有,只有我和润青有”赵逸然自豪道,她向来喜欢漂亮的东西,赵大太太向来疼她,自然满足她的愿望,润青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两个年幼的,自然其中一个有另外一个也拥有相同的一份。自然赵家女儿都教养得好,不存在为了一身衣裳就嫉妒自家妹妹的说法。都只是笑着说话打趣自家姐妹。“好看,我孙女哪有不好看的,我就说你们小姑娘家的就该穿得鲜艳一点,显得好看,不要一天学什么素雅,看着就没精神”老太太年轻时候就跟着经商管账,就喜欢鲜活一些的颜色。最见不得小姑娘一天穿的死气沉沉的,不讨喜。“祖母,你就别夸小妹了,你瞧瞧她一天的都自得成什么样子了,再夸我们渝州的所有男儿她都快看不上了,以后有得母亲愁的”赵家二姐看着自家亲妹子那样的神情,出言打趣道。“就是,可不能让小妹太得意,一天就知道欺负我和二姐”赵家三姐笑着附和道。赵逸然假装生气“我就知道,二姐和三姐就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我”刚说完话转头就看见程润青又接着说道:“润青我一个人可说不过她俩,来帮帮我”程润青看着她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一阵暗示,只得出声说到:“咳,二姐三姐仗着年长就知道欺负我们年幼的,祖母得帮我们评评理”程润青走到赵逸然旁边说到。“就是,你们两个都要出嫁的人了,还逗自己妹妹,罚你们待会少吃点我的糕点。”老太太也乐的笑呵呵的陪她们闹。“祖母真偏心”赵家二姐和赵家三姐假装生气道。大脑片刻。老太太对着润青说到:“你父亲回信了,说是让你多呆些日子慢慢回去也不迟。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到等祖母生辰过去再回去吧”老人声音里有不舍,却也无奈,别说润青只是她外孙女,就算是她亲孙女也不能年年见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能否见到润青出嫁都还未可之。“润青知道”说到这个问题大家都安静了些许。她们年长润青几岁,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是对她照顾颇多,都是当自家亲妹子养大的,可之前京城来信说要接润青回去,对她们还是打击颇大的。这不像是女子出嫁,也不像朋友的离别,找机会就能见到的。这不一样的,京城离渝州本来就远,也不知几年才能见上一面,更何况,京城的程家也不知是何情况,润青母亲这几年来过几次,明明都有机会将润青接回去的,每次都只字不提,这不免让她们有些忧心。“这几个月就开开心心的玩,之前逸然欺负你的,你的都给欺负回来”赵二姐安慰道。“润青,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不闯祸让你帮我解决了,我会乖一点”难得的,这次赵逸然没有反驳她姐的话。“润青知道的,谢谢表姐关心。”成润青喜欢在赵家的日子,五岁之前在京城程家的记忆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可她知道程家肯定和赵家的规矩是不太一样的,从以往的几次见面母亲时,她就感觉到了,与其说是对程家的恐惧还不如说是对未知的恐惧。“你只谢二姐姐,就不谢我啊,我可是一直形影不离的。”赵逸然对润青说到。程润青故意说到:“是是是,我谢谢你,赵逸然赵小姐以后少给我闯点祸,少担心”赵逸然也一副这就对了的表情:“这还差不多”两人完全不在一根线上的胡说冲淡几分愁事。说完又说到了赵二姐和赵三姐的婚事上。赵家姑娘一向定亲定的晚,用赵家大伯的话说就是,“我赵家姑娘如此优秀,郎君当然要慢慢的挑了,渝州这么大的地方,慢慢选个如意的多好。”所以赵三姐赵二姐订亲的事是去年才定下来的,相对于别家姑娘十一二岁就订的亲的确晚了许多,赵二姐与赵三姐同岁,今年十七。一个婚事订在六月,一个在冬月。☆、春来归去7赵三姐的婚礼润青是赶不上了,赵二姐的婚事还能参与。赵老太太说让她们让着点妹妹,都要出嫁的人了,还嘻嘻哈哈的,以后自己当家也没个当家的样子。当然,大家也没当真,祖母是最疼这些姑娘家的了,怎么会舍得看她们受苦。一群人正说笑间,外面门房来报,说是周家小姐来拜防老太太。老太太正被逗得笑一时想不起来,问到“那个周家小姐”“京城周侍郎的周家小姐”来人回道。“你是说,钰笙?”程润青一听京城周侍郎家的姑娘就猜到了。“回表小姐,正是”老太太记忆一向不错,听这么一说就记起来是谁了:“是周家姑娘,赶紧去请进来”又对润青说到“你俩关系向来熟络。准是来看你的,只是我怎么记得似乎年前就回去京城了吗?”赵家三姐也有些好奇问道“只是我记得周家小姐年前才刚会的京城,怎的回去还不到三个月,又来了渝州”“我也不知,之前也未收到消息”周钰笙是周侍郎的女儿,说起来她俩的父亲还是同僚,五岁在京的时候,据润青娘亲说她俩小时候还见过不止一次。但是因为年幼都没有记忆。后来润青又来了祖母家,就没有见过,说来也巧,周钰笙的祖母家也在渝州,每年总会来个一次两次的探亲,正巧遇见了同是探亲的润青娘。就这样程润青与周钰笙渐渐的熟络了起来,两人脾气相投,日子一长就成了好友。周钰笙进门与各个赵家长辈问好,便与程润青与赵逸然聊在了一起。赵老太太寻常的问了些话就让她们小姑娘自己去玩去了,毕竟来找程润青自然是有小孩子的话题要聊。赵家二姐三姐也被大奶奶和二奶奶喊去学习管家的事去了。三人带在院子里也无聊,就决定去程润青的院子。从老太太哪里出来三人便一直嘀嘀咕咕的聊着,毕竟才十四五岁的少女,润青虽然平日里在长辈的眼中看起来文静,可只要和同龄人在一起还是会说一堆话。“润青,我难得来一趟,你可一定要让孙姨多做些好吃的给我”周钰笙走在二人中间侧脸对着润青说到。孙姨是润青的奶娘,做糕点等美食手艺不是一般的好,每次周钰笙来不仅自己会吃得多。还会带一些糕点回去。可是孙姨只做润青的吃食,若不是到她这里根本吃不到。“那是一定的,润青你可不能忘了我的一份”赵逸然说到。程润青好笑的看着两人打趣道:“两个馋猫,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三人说说笑笑的往润青院子里面走去。润青让孙姨去给大家做些吃食,三人就坐在院子里聊着天,虽说才隔着了三个月,也是有着许多说不完的话。院子里面时不时的传出笑声,女儿家总有说不完的话。先上来了一些茶点。“你不才刚回京城三个月吗,怎么就来了,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我了特意来看我的,这种鬼话我是不会相信的。”程润清喝了口花茶,看着眼前撑着头对自己笑眯眯的小姑娘。“这不是..........想你了吗”程润清看了她一眼“嗯?”周钰笙话还没说完,看着好友是笑非笑的眼神硬生生把后半句憋回去了。“艾算了算了,还是给你说吧,”周玉笙有些丧气的趴着说道,然后扭了扭头给程润清使了个眼神,暗示她把丫鬟撤下去。人多眼杂的总不太好。“嗯,咳,青语啊,你带她们出去帮帮孙姨”程润青清了清嗓子吩咐青语将三人的丫鬟支出去。青语应声将人都带走,就留下了三人。“人都出去了,你就说吧,神神秘秘的搞些什么,”赵逸然出言问道。她一向憋不住话。陈润青也好奇的看着她。这是什么大事还如此小心。“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说这话时周钰笙的表情开心的像个傻子,连眼睛都亮了的那一种。“什么,你才回去几个月呀,怎么就突然喜欢上别人了。”赵逸然惊讶道。程润青不太明白这种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和心情,可她能明确的感受到周钰笙发自内心的开心。“那人是谁啊”润青好奇。“算起来算是我表哥吧,你知道孟家吗,孟家与我们家有些亲戚关系,之前走动得少,这几年我来渝州的次数多了,他是孟家的外孙,就熟络了起来。”周钰笙缓缓的说到。润青问:“不是这次才喜欢的吧?”以她对周钰笙的了解,若是这人是刚刚才开始喜欢的绝对不是这一种介绍的方式,肯定会先说他们是在哪里第一次遇见的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先说是哪一家人家。“嗯,不是第一次见,都喜欢很久了”周钰笙见过人家很多次了,可人家不一定记得住她,她早早的就喜欢了,无非是少女的怦然心动。周家武将出身,和别人文官家庭格格不入,很少有机会接触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可少女的感觉就是来的突然的。赵逸然好奇转头对着周钰笙:“不是这次,那是什么时候,说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情”这人完全看不出来喜欢人。“两年了”周钰笙有些害羞,她也不是故意隐瞒,只因为有些事情没有可能说出来总不太好。原来,孟家有个女儿嫁在京城,嫁得还是丞相之子张家,育有一子名瑾安,是张家幼子,长得玉树临风,也是不少京中少女的爱慕对象。两年前的周钰笙偶然遇见过张瑾安,便生了好感。可因为周家地位与张家悬殊的缘由,也不敢说些什么。她知道他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周家现如今就只有周钰笙的父亲任职一个小侍郎,而张家是什么人家,也不是她肖想的。上一次回京的时候,机缘巧合与张家夫人共乘一船,遇见歹人时,周家是武将家庭,救了张夫人一命,张夫人感激,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起来。之前周家世代自开国以来都是从武,到了周钰笙的父亲才开始从文官。一向与朝中官员来往疏离。这次两家交好,自然见到的多了,相处就多了这可让周钰笙那颗本来平静的心可又不受控制了,藏匿多年的感情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