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的不正是她和萧行吗?有图有字有故事,且看得出来,执笔之人很看好她和萧行能够白头偕老。虽则笔法粗糙,文采不足,可谁让凛春侯喜欢啊!淮纵问:哪来的?阿净细细将纵行社的事说了,顺道塞了张小卡片,语气诡异地透着股子熟稔:侯爷,要入社吗?要为纵行社增砖添瓦吗?淮纵:作者有话要说:淮纵:一不小心,发现一个奇奇怪怪的社团(≧▽≦)第24章新婚第二天,淮纵偷偷摸出阿娘在世时做好的人·皮面具,换了张假脸加入神秘社团,靠着一流的文采和口才,光荣稳坐纵行社第三把交椅。身为三把手,淮纵悠闲地坐在虎皮椅子,翻看社员写的凄美小短文,从头看到尾,酸得牙快倒了,问道:这篇虐恋情深谁写的?一堆人里,身形单薄的少年站出来,慢吞吞举起手:我我写的。淮纵淡淡地收回视线,见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咽下要说的话,话音一转:太酸了,太苦了,为何要写虐恋情深呢?回去重写吧,不够甜。少年郎苍白着小脸,知道写的故事不合新任副社长口味,苦兮兮地拿着稿子退下。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淮纵撇撇嘴,这人文辞在一水儿的人里还算不错,可写她和萧行的爱情故事,为何偏要悲剧收尾?看完,她这会心里还难受呢。一想到在那篇幅不到三万字的小故事里,凛春侯抱着死去的郡主在冰天雪地里悲痛大哭,淮纵的小心脏就忍不住抽疼。看出她脸色不好,社团第四把手贴心提醒道:其实,小廖写的还好淮纵面无表情道:不够甜。那故事迂回曲折,蛮精彩的。而且小廖写出的故事,向来受鸾城百姓欢迎。淮纵还是那句话:不够甜。人物刻画很传神,完全值当三两银子啊淮纵抬眸,认真看他一眼:不够甜。她讶异挑眉,不解道:侯爷和郡主明明天作之合,为何非要以悲剧收场呢?这四把手解释道:小廖本身就是悲剧写手,而且,他笔下偏写实向。写实淮纵喉咙一梗。悲剧写手为什么要跑来写她和萧行的爱情故事?偏写实这是拐着弯儿说她和萧行不仅不甜,还很苦吗?岂有此理!淮纵怒道:拿笔来!四把手激动的眼睛一亮,哎呀,副社长终于忍不住自己动手操刀了吗?半个时辰后,洋洋洒洒一篇婚后小甜文出炉,淮纵丢开笔,手指文稿道:看到没?以后写她二位,起码要有这个甜度!她长舒一口气,小廖对吧,悲剧写实向写手?她顿了顿,绷着小脸:以后,不准他动手写淮萧了,吩咐下去,从今天起,他负责写张家公子张定。咦?可以啊。四把手跃跃欲试。让小廖这个悲剧写手去写张家纨绔,这主意棒啊。淮纵眉心微动:你们不怕得罪人吗?四把手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不怕,咱们社团有后台。区区张家,毛毛雨啦。有后台干嘛还偷偷摸摸的?淮纵寻思一番终于找到原因。好吧,问题就出在她和萧行身上:她和萧行新婚第一天就又闹掰了。以至于她有家不敢回,只敢在外面流浪。所以说,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的建社团啊?她和萧行骂战三年,相爱相杀,竟也有人捧?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纵行社的规矩,社团高位能者居之,凡加入社团的人,但凡过稿都能领至少三两银子。一时间,有人凭一腔热爱,有人奔着银子来,有竞争社员的,有竞争副社长的。新社开张,淮纵来得及时,凭她那教人无话可说的文采,折服众人,成为第三把手。一把手乃纵行社社长,二把手被内定,这会还没露面。至于淮纵这个三把手,在一把手、二把手都不在社团坐镇时,所有的大事小情都归她管。社团内,有专门画淮萧二人的,有专门写诗弘扬侯爷郡主天赐姻缘,甚至还有人提早一步连二人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淮纵垂眸翻看社团账册,心道:这建社的一把手到底是谁呢?能拿出三万白银作为社费,真爱啊。日光西斜,窝在纵行社的副社长慢悠悠站起身,合上刚看完的甜掉牙的婚后小暖文,端起小桌温度正好的茶水,润润喉,问道:社长建社的目的是什么?四把手激动道:争做鸾城第一社团!做淮萧二人最坚实的后盾,维护她们绝美爱情!一口茶憋在喉咙,淮纵险些喷出去。维持面上优雅,她微微一笑:很好。她大概知道背后隐藏的社长大人是哪路神仙了。一脚踏进侯府大门,华阳长公主揉揉发痒的鼻子,眉头一皱,想不明白到底谁在念叨她。贵客至,萧行身为新出炉的侯夫人,浅笑嫣然地迎出门来,一眼看到左右宫女手上提得不少东西,再一看,好吧,全是大补之物。萧行微囧。华阳朝她促狭地眨眨眼。茶香袅袅,她仔仔细细观察萧行眉眼,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和往日有何不同。随即笑得不怀好意,问道:你和淮纵两人,成了?什么成了?萧行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华阳急得身子前倾:哎,你敢说你当真听不懂,不知道本公主在问什么?深知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萧行无奈扶额,婢女阿韭领着下人退去,她缓缓道:你看这样子,像成了么?那就是没成?!华阳蹭得站起身,犹豫道:淮纵该不会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吧?堂堂公主说出这些话,萧行忍不住替她小脸微红,有些事也没必要瞒着华阳,想了她无奈道:她还在为三年前的事和我纠缠。新婚夜不做正事,淮纵有毛病吧???不管三年前谁对谁错,都已经走到一起了,还纠结前事做什么?好好过日子方为正理嘛。转念想到淮纵连落红都敢造假,华阳咬咬牙,脑海浮现出今日寿康宫母后笑得喜不自胜的模样,看向萧行,语气生出三分幽怨:看不出来,你还挺惯着她嘛。连欺君之罪都敢陪玩。不这样能怎样?萧行心道:难道让天下人都晓得她们没圆房吗?岂不荒唐!淮纵呢?她人呢?清早便出门了。想到今早之事,萧行肚子里的火气还没彻底散去:淮纵这厮,真是讨厌。被她溺在嗓音的嗔意激起一身细皮疙瘩,华阳搓搓胳膊,感叹道:不是很懂你们神仙谈感情的方式啊。她灵机一动,从袖口取出白玉和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这是什么?好东西。华阳邀功似的将两样厚礼送过去:你听说过纵行社吗?纵行社?萧行向来聪明,旁人能举一反三,她举一反九,她嫌弃地看了眼华阳:你没事怎么也有兴趣成立社团了?而且,这名字萧行扶额:你都干了些什么?嗯?你怎么这反应?难道不好吗?华阳苦口婆心劝她: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试着主动出击呢?淮纵那个笨蛋,家里放着绝色美人不看,非往外面跑,呵,男人,大猪蹄子!社团二把手的位子我给你留着呢,小九,别这么看我,你就说,本公主为你二人劳心费神做到这地方,这二把手,你当不当吧!罢了,人·皮面具我都给你拿过来了,你不要,那我自己留着。说着她就要反悔,将难得从皇兄那里顺来的面具拿走,结果萧行嘴上说着不要,动作却比她快。见她收了,华阳一脸坏笑:这不就得了。你们的社团,你不加入哪行?萧行抿唇,指腹细细捻磨过白玉:淮纵呢?她知道吗?华阳冷哼,背脊放松地靠在椅背:她有眼无珠,本公主才不要告诉她。萧行勾唇,赞同道:嗯嗯,那就不要告诉她。省得再让她误会自己有多喜欢她。作者有话要说:华阳:本公主圈地自萌!萧行:不要让阿纵知道。淮纵:已经混进来啦(≧▽≦)!第25章对了,过两天社团招开动员大会,你作为二把手记得带上这枚白玉出席。至于我我让絮絮代我去。萧行古怪地瞥她一眼:动员大会?华阳笑道:是啊,本公主可是很认真的在办社呢。一时之间,萧行心底竟涌出说不来的感动。她有如何的别扭,她知道。而华阳,润物细无声地将能做的都为她们做了。被众人包容热爱着的萧行,是多么幸福。人是贪心的,萧行暗暗思忖:若阿纵真心待她,那就再好不过了。在纵行社窝了一天,眼看天地被金黄暖调覆盖,淮纵慵懒地伸着懒腰,望着书桌堆积如山的图册故事集,直觉今日摄入的甜份超标。招手将四把手喊来,她指着书册人物说道:萧郡主眼睛哪有这么无精打采?重新画。萧行眼睛那么漂亮传神,这都画得什么?四把手作为淮萧二人忠实拥趸,连声道:萧郡主人美,这画得太差劲了,副社长放心,我会督促他们的。算了。淮纵拧眉:以后这些图册都由我执笔负责。一想到有人用笔尖抚过萧行那张脸,她心里怎么这么别扭?当真?四把手很开心:那就辛苦副社长了!嗯。淮纵指点天下累了,心里估量着此时萧行的火气也该歇了,精神振奋地整敛衣领:好,那我先回,明日我有事来不了,招人的事你看着办,切莫让社团混进奇奇怪怪的纨绔子弟。好的,此事交给我来做。四把手生着张极具辨识度的方脸,见淮纵抬腿欲走,赶紧道:副社长!两日后的动员大会您别忘了来啊。动员大会?淮纵心想,要被萧行知道她加入纵行社,甚至还做了社团副社长,再想到这社团简直不要脸的奋斗口号面具遮挡下的脸皮止不住发烫。她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不会忘的。忘了什么,也不会忘记开会的,毕竟,这可是致力于她和萧行白头偕老的社团啊。淮纵回到侯府时,正值夕阳最后一缕晕黄光芒被吞没。阿韭作为郡主的陪嫁丫鬟,见了白日不在家好好陪郡主的侯爷,一阵头疼。淮纵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萧行呢?在做什么?阿韭恭敬道:郡主在书房作画。作画啊。那她用饭了吗?还没。阿韭抬头,语气隐有指责:郡主在等侯爷回来。淮纵后脊背一凉,扭头望了眼天边滚动而来的暗沉,摸摸后脑勺,讪讪道:以后以后不用等我回来。忽然有些不敢面对萧行,怎么办?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无法解决问题。踏进书房,萧行恬静优雅的身影映入眼帘,淮纵在外漂泊不安定的心,一下子便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家的温暖。侯府里多了一人,于是每个角落充斥着的感觉再也不同。萧行做事专注,直到落笔那刻她才意识到淮纵回来了。而此时天色渐浓,她唇角抿着,压下那些嘲讽冷漠的话,突然间不想再多说。淮纵趴在桌子睡得沉,眉眼温和,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孩子。殊不知这一日光景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如此疲惫。读书百卷,关乎夫妻,萧行知道相敬如宾,也知道如胶似漆,而她想了一会儿,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与淮纵当下的关系。似远又近,萧行抬指揉了揉眉心:淮纵。睡梦里淮纵听到那道熟悉的轻呼,懵懵地抬起头:嗯?那尾音过于温柔,萧行笑得宠溺:起来,该用晚饭了。淮纵嗯了声,愣在那不动,脊背放松甚至还有继续垮下去蒙头大睡的冲动。殊不知萧行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了。小时候的淮纵极为自律,几乎很难看到她赖床,反而是自己,睡不够时间,便会生出起床气。而每次,她生气,淮纵都会无奈纵容地哄劝,明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轻描淡写的一眼,就能浇灭她那些火气。她不出声,静静地瞧着。许是周遭过于寂静,淮纵从寂静里很快挣脱出来,睡意方散,待看清萧行后,她心虚地站起身,手搭在腰间,眼角仍余了三分稀薄的惺忪茫然。淮纵。萧行一颗心变得格外柔软,哪怕有天大的火气,事实却是,她一见到淮纵便忍不住心软。她与她之间,不止藏着深情,还藏着十几年来勾缠在记忆里的羁绊。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不闹了好吗?你也不用为躲我不回家。淮纵唔了声,不知怎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萧行一旦温柔起来,真让人难以招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