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甫白古怪的抬眼看了晏绍两眼,门外响起脚步声,肖甫白哈哈笑道:这样啊,我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哈!和他什么?肖甫白没说完的话,让晏绍有些介意,他也不知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从何而来。晏绍稍顿:哦。两人回到餐桌,喻敛在他们坐下就开口道:去了这么久,在厕所干嘛呢?能干嘛,就上厕所呗。肖甫白道。喻敛剥了一碗小龙虾肉,格外自然的放在了晏绍手边。肖甫白看到,嚷嚷着让喻敛也给他剥一剥,喻敛笑着让他滚。差别对待!肖甫白撇嘴,过分!晏遥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看着肖甫白,肖甫白又笑着问晏遥:遥遥,要不要吃小龙虾?哥哥给你剥啊?肖甫白励志想要逗晏遥,偏生晏遥慢熟,不怎么爱说话。另一边晏绍小声问喻敛,今晚肖甫白在你那住吗?喻敛喜欢晏绍和他说悄悄话的样子,他勾着嘴角道:没,住酒店,我们那住不下了。晏绍踌躇道:如果他要住的话,我和晏遥可以先回去,回回我家那边,我家那没人。想什么呢!喻敛用手肘戳了戳他,酒店定好了,别多想,他也住不惯我那,你看看他那穿的,从上到下,从头到脚,讲究着呢。哦。晏绍心道,你不也是吗。他们到九点分开,肖甫白去酒店,晏绍三人回租房,分别时肖甫白拉着晏绍把他微信给加上了。分别还没两分钟,喻敛手机就响了一声。彼时他们坐在回去的车上,晏绍就坐在他身旁。喻敛打开手机。【肖甫白: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喻敛:不知道该不该问就别问了。肖甫白:唉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肖甫白:算了,下周三你生日,我不在,明天提前给你庆祝了吧。喻敛:行。肖甫白:多叫几个朋友呗,有没有小姐姐?喻敛:小哥哥要不要?肖甫白:肖甫白:老喻,我真的忍不住说了,你好gay。喻敛笑了声:去你的。窗外夜景飞速掠过,路灯一盏盏后退,灯红酒绿的街道被甩至身后。晏绍转头看见喻敛无声无息笑着的侧脸,不知道那边发了什么消息,让他很是开心,晏绍转回头,蹙了蹙眉。心口闷闷的,好奇怪。怎么了?是不是吃撑了?旁边传来喻敛关心的问候,语调带着几分懒散。没事。晏绍摇了摇头,轻轻舒出一口气。这种滋味,让晏绍想起了儿时,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件心爱的玩具,拿到手还没热乎,就被母亲没收了的那种失落、空缺。喻敛垂眸看见晏绍放在大腿上的手,比他的手纤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明显,他不禁想,这样一双手,握在手里的话,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喻敛闭了闭眼,按耐住浮躁的心,他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耐心。他想占有他,想在他身边有一席之地。而不是以兄弟的名义,在他表现出不适的时候,只能问一句怎么了,他想牵着他的手,想要触碰他。少年的感情蓬勃充满生机,炙热又单纯,仿佛时时刻刻挑战着那条名为理智的弦,总有一天这份感情会将他淹没,再也无法遮掩。越克制,越难以克制。喻敛看着窗户,窗户外光线暗淡,车窗印出晏绍的侧脸,他贪婪的目光在这时完完全全暴露无遗。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番薯精 9瓶;戈 5瓶;感谢支持~(w\)。第60章 聚会晏遥和晏绍待在一块的时候很听话,不吵也不闹,不像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闹着要妈妈,白天玩累了,晚上睡得也很沉。翌日清晨七点,晏绍就接到了晏母的电话。晏绍那时已经起床,他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起了吗?晏母微微嘶哑的声音在那头问,嗓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嗯。晏绍看着楼下的早餐摊,问,您那边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晏母简单的说了句没什么大的问题,又问了问晏遥昨天过得怎么样,简洁的交流了几句,晏母道他今天可以上午把晏遥带回来了。晏绍应下。晏母说没什么大的问题,倒没说谎,晏父不肯离婚,晏母难得的强硬了一回,大不了鱼死网破。而这次事情的起因,却是要从晏绍离家出走后说起,晏绍说的那番话,后来被晏母反反复复想起,犹如着了魔。维持着这种表面的一家子,维持着自己的脸面,不敢想离婚过后的日子,一切来源不过是习惯了,甚至麻木了。晏绍的离开,像是在她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之后晏父继续赌,被人要债找上门,打得骨折,他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她以为他变好了,然而等他好了后,却又故态复萌。她意识到,一切都没变,也不会变。离家出走不愿回来的大儿子,整日沉默瑟缩的小儿子,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婚。十七岁大的儿子远比她通透。晏绍在晏遥醒了后,就带着他回到了晏家,他没在晏家多待,晏遥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哥哥走了,瘪着嘴趴在门口,等晏绍消失不见,就跑回了房间。晏母从晏遥的小背包中拿出晏遥的东西,当他看到里面一叠折得工工整整的钱时,手上一僵。今天你还要去上班?喻敛半躺在靠背椅上发问,嘴里嚼着草莓味的粉红色口香糖。嗯。晏绍把手机塞进口袋,拿上房门钥匙,现在还来得及,我先走了。不去行不行啊?喻敛拖着尾音道。晏绍:休息一天够了。这就是不行的意思。喻敛吹了个泡泡,啪叽一下破了。那几点下班?晏绍:六点。那喻敛顿了顿,晚上出来玩吗?晏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双眸潋滟:行。上午十点,晏绍在市中心广场发传单,喻敛和肖甫白在一家俱乐部打桌球,两人交替轮流上,没一会儿肖甫白就觉得没意思。肖甫白扔下球杆,还不如找几个人出来打篮球,不玩了,反正怎么玩都是你赢。喻敛挑眉:你不是要有逼格?打篮球怎么配得上你的气质。肖甫白丝毫不介意被自己打脸:我那就是胡说八道。喻敛手机响了,他放下球杆,看了眼消息,抬眼道:人到了,走吧。肖甫白呦了声,你在这边还真交到朋友了啊,就你这狗脾气喻敛眯了眯眼。肖甫白感觉脖子一阵发凉,求生欲上线:不、不是,哎呦,瞅我嘴巴子抽的哎嘿,来了几个啊?喻敛:一个。男的女的啊?男的。喻敛:他会对你胃口的。肖甫白唉声叹气。喻敛叫来的人是池军,池军在这儿玩得久,喻敛在微信上问了问他哪些地好玩,池军得知他要带朋友玩,一拍脑袋瓜子,道喻敛可算问对人了。他正好闲得慌,就跑出来了。池军还保证,一定让喻敛那朋友宾至如归,感受快乐。事实证明,喻敛的决策没错,池军和肖甫白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契合度,两人凑一块,没一会儿就熟得跟认识好几年的样子。*傍晚十八点。晏绍收完东西,站在公交车站牌下等车,他拿出手机,就看到了喻敛给他发的好几条消息,恍然间想起他早上答应了喻敛晚上一起出去玩。喻敛第一条消息是中午发来的,问他吃过饭没有,还顺道发了两张照片,是一碗撒着香菜的面条。在下午两点,喻敛又发了两条消息。第一条是照片,背景似是在游戏厅之类的地方,入镜两个勾肩搭背的背影,在篮球框下。【喻敛:时间过得好慢。】不知为何,晏绍看到这条消息,眼皮子一跳,莫名觉得其中参杂着暧昧的亲昵,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吐槽,却仿佛在诉说着他和喻敛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见。晏绍摸着心脏的位置,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来,仿佛橘子味的汽水,酸酸甜甜。这是什么感觉?好像开心,又好像不是开心,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似乎舒适的张开,心间被填得满满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刚好十八点整发来的。【喻敛:下班了吗?】晏绍打字回消息,已经距离十八点过去了五分钟。【下班了。】那头回消息很快。喻敛直接发了个定位。【喻敛:我们在这。】晏绍轻轻吐出一口气,点开定位,定位显示的地方是一家ktv,离他不远,也就一公里的距离。【晏绍:我马上来。】【喻敛:嗯嗯。】晏绍的手悬在屏幕上,微微垂着的睫毛颤动。为什么要回叠字?晏绍在半个小时后抵达ktv。天还未全黑,西边斜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路灯已经亮起,照在晏绍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柏油路上,来往的车辆行驶而过。晏绍没来过这种娱乐场所,他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暖色方块的瓷砖光滑亮堂,棕色的皮质沙发空荡荡的。他站在门口,给喻敛发了个消息,下一瞬,喻敛的电话就弹了出来。晏绍心一跳,接了电话。那边先是嘈杂的歌声,没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晏绍能想象得到喻敛从包厢出来的模样。喻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在哪呢?晏绍:门口,你们在哪个包厢?喻敛道:你在下面等会,我下来接你。晏绍:好。五分钟后,大厅转角口出现了喻敛的身影。喻敛一眼便看到了在大厅候着的晏绍,晏绍坐在沙发上,微垂着脑袋,背脊挺得笔直,透着一丝不苟的气息,一下就把喻敛带回了学校的课堂。他好笑的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晏绍面前,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突兀出现的脚步声让晏绍抬起了头,他看到喻敛朝他走来,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不早点打电话?喻敛在他面前站定,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晏绍想了想,道:也没有很晚。喻敛从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晏绍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没事,走吧,大家等着呢。晏绍没深思喻敛嘴中大家的含义,只以为是池军和肖甫白。直到他推开包厢门。包厢中的音乐泄了出来,两男两女坐在沙发上。池军手搭在池楠肩膀上,扬了扬下巴:怎么样?像吧!嘿嘿,大家都说可像了。池楠面无表情的推开池军的手,池军锲而不舍的又搭了上去。池楠身旁还坐着一个小巧的身影,日常扎着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衬得格外温柔。肖甫白犹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狍子,满脸新奇的看着池军和池楠,他坐在沙发的拐角处,正对着门口,余光看到包厢门被推开了,肖甫白一拍大腿。他们来了。另外三张脸同步看向包厢门口。暗淡的光线下,池军和池楠的五官更加相象,有种复制粘贴的诡异感,特别是两人摆出同样表情的时候。肖甫白把包厢音乐的音量调小了,挥摆着手:晏绍,来,来我这坐!余莜莜侧着头,腼腆的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晏绍坐这吧。池楠开口截道,她推开池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表情嫌弃,我不想跟我哥坐一块。池军、池楠和余莜莜坐在沙发正中间,池楠走后,中间空出了一块,池楠跑去点歌了,余莜莜往旁边挪了挪。喻敛把晏绍摁离池军半米宽的地方坐下,其余人注意力被池楠点歌吸引,倒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除了余莜莜。余莜莜舒出一口气,也不知是放松还是失望。妹,给我点一首《死了都要爱》!我我我!肖甫白举手,我要唱情歌!包厢氛围热热闹闹的,池军和肖甫白两人对唱情歌,一个唱得比一个要命。晏绍一坐在包厢的角落吃着水果,仿佛和包厢的沙发融为了一体,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不受外界所打扰。喻敛挤在晏绍身旁坐下,看着几人轮流唱歌,麦递到手里偶尔就唱两句。半途,服务员送了个水果蛋糕进来,说是一名肖先生订的。肖·先生·甫白拿着麦道:兄弟,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啊!池军:你生日啊?我是不是该随个红包?哎,你们不早说!池楠拿着另一个麦,要不我就给你做个蛋糕提来。喻敛清朗的声线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没事,今天不是我生日,大家随便玩就是了,不用有心理负担。对对。肖甫白道,随便玩那什么,阿敛,你要不要许个愿?喻敛看着拆了的水果蛋糕,好几秒后,扯了扯嘴角: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