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菇将穆温烟交给了庄嬷嬷与玳瑁,腰上挎着长剑,对穆长风道:“穆公子,我有话要问你。”她一脸肃重,公事公办之态,冷硬中透着一丝英气。“嗯?”穆长风晃了晃神。花菇直言道:“敢问方才那匹小马驹是从何而来?”穆长风如实答话,“我是今晨去西市花了五两银子买的。”花菇秀眉微蹙,神情依旧凝肃,“穆公子,你只怕是上当了,方才那马驹雄将有力,一看就不是凡品,即便还是小马驹,也远不止十两银子,看来是有人故意借住你的手,从而加害娘娘与皇嗣!此番叛党人数众多,苏家父子还在牢中,不免有人想要伺机报复,还望穆公子留意,莫要让歹人有可乘之机。”穆长风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话可说。花菇一言至此,当即吩咐,“来人!立刻携带令牌出宫,将西市的所有可疑之人都拿下!”花菇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就连背影也英姿飒爽。方才吩咐随从时,也着实霸气。穆长风看呆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差点搞出大事。萧昱谨闻讯赶至未央宫。穆温烟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甚是委屈,这一次可不是因她胡闹而起,分明是叛贼无孔不入,指不定京城各处还有苏家一党的暗部。“我……我就是想看看别人骑马,我没想要顽皮,我也担心会伤着孩子。”穆温烟担心萧昱谨会训斥她。萧昱谨沉默片刻,对李德海低语了几句,之后并未离开未央宫。此时,已是落日十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萧昱谨走上前,双手握住了穆温烟纤细的肩头,不用想也能够明白,她此刻怀着孩子,当然无聊透顶,甚至是烦躁不堪。让穆温烟每日规规矩矩,也着实是难为她了。男人心一软,哄道:“烟儿不生气,骑马有甚好玩,烟儿不如乘龙,嗯?”乘龙?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有孕之后,诸多事变得很不方便,好在她月份大了,胎相也稳,御医说可以适.当房.事。穆温烟拧了拧自己的小拇指,微低头,含羞一笑,“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今晚……就乘龙吧。”萧昱谨,“……”一切水到渠成,亲.吻.稍许,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幔帐之外,衣裳遍布脚踏,看着凌乱之态,便知方才脱下时有多心急。穆温烟这是第一次尝试“乘龙”。以前都是萧昱谨占据主导,她好胜心极强,也想试试在上面的滋味。可就在与巨龙会晤那一瞬,穆温烟撕裂般的痛处又袭来,好些日子没有这般亲近,她那处根本受不住。穆温烟一旦受痛,就容易临阵脱逃。萧昱谨的大掌却是禁锢着她,哑声哄着,“乖,自今日起,朕每日给你疏通疏通,方便你半年后诞下孩儿。”疏通……好像很有道理啊。一想到生孩子之痛,穆温烟拧巴着小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今晚可不是为了自己享受,完全是为了顺利生下孩子。有了这个认知,穆温烟一咬牙,狠狠将巨龙纳入自己的领地之中。她“啊——”的惨叫了一声。就在这一瞬间,穆温烟好像忘却了身子的疼痛,她不知是怎么了,眼前晃过无数画面,记忆如喷泉般涌现…….作者有话要说:萧昱谨:退而求其次?朕还不如一匹马?烟烟:扬起小马鞭,233333~皇太子:(⊙o⊙)最终还是太低估了父皇与母后,好担心我的基因呐~字据君:终于要等到我的戏份了么?国库:真担心皇后会把我给炸了,qaq~——————第67章穆温烟, “……”脑子里像是有一处喷.泉,源源不断的给她补充记忆。这些记忆与她幼时的画面交.织,之后又与她失智后所发生的一切记忆, 诡异的.撞.击.在一块。要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呢?她仿佛正经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久违的记忆是冰, 让她不知如何继续正在进行的“乘龙”大事, 可后来她与萧昱谨之间的一切又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她.渴.望.他,也经不住他的撩.拨,对他容貌的.迷.恋又像是一团火,此时此刻正将她灼.伤。萧昱谨可能等的受不住了。时隔数月, 这算是实实在在的尝一次.荤, 纵使穆温烟有孕在身, 他不可能,亦不敢尽兴,但总好比此前“隔靴搔痒”来的快.活。见身上的人游神在外, 萧昱谨额头溢出薄汗, 浑身如同置身火架烘烤。极致的欢.愉, 与难言的煎.熬.形成鲜明对比, 饶是他拥有非一般人的毅力与忍耐性,此刻也被穆温烟“逼到”了几近疯狂的境地。他身上肌理呈现出比此前还要清.晰的块状, 健.硕的手臂腾起青筋,像一条条蜿蜒的丘.壑, 穆温烟还被他.握.在掌.中, 看似是她在主导,但实则皆是他在使力。“烟儿?”帝王哑声轻唤,穆温烟微微隆起的小腹莹白如雪, 因着他限制了她的吃食,穆温烟现下四肢仍是纤细,倒是那红.梅.缀.雪.之处,较之以往更是.雪.腻.动人。方才无意识的动作,雪.峦.红.梅便绽放出妖.冶.舞.姿,晃的萧昱谨一阵失神。他一直知道他的小姑娘甚美,但自穆温烟有孕之后,这种女子独特的美又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境地。穆温烟.的细.腰.被人使出几分力道“惩戒”了一下,她吃痛。这一刻从不可忽视的.酸.胀中回过神。她的目光落在了脸上已然泛起一丝潮.红的帝王身上……这才察觉自己的手掌撑在他.胸.前。这样的姿势着.实.浮.夸.暧.昧,且异常奔放.肆.意。若非是二人的衣裳皆散落在地,她还以为自己是将萧昱谨当做了马骑。这一刻,所有感官交织,穆温烟只觉自己的三魂六魄也错乱的.纠.缠.在了一块。她一贯有主意,现下却是彻底失了方寸。是继续?还是抽离困扰逃脱升天?似乎无论怎么做,都会将她带入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胡同,她将被困在其中,无路可逃。萧昱谨嗓音喑哑,锐利的眼神此刻有些意.乱.情.迷。“烟儿,怎么了?因何不动?”穆温烟,“……”动什么动?现在装死还来得及么?无数清晰的记忆重新占据了她的脑子,那些不为人知的,甚至是会意引起阖族被灭的有关帝王的绝密,她都知道。萧昱谨的脸近在眼前,那几年他们之间的种种也在眼前,而令得穆温烟更为羞.耻.的事,她失智之后对萧昱谨近乎“好.色”般的迷恋。此刻,她身子.滚.烫,像是起了高烧。所有感官仿佛齐齐往.某个地方集中。那种她明明熟悉,却又似乎很是陌生的悸.动,被扩大了数倍。她是怎么了?几时变得这般犹豫不决、唯唯诺诺?可能事态太过紧急,场面亦是她此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陡然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艰难。她的聪明才智被大打折扣,额头溢出的汗珠没入鬓角发丝,几聚成多,又汇成晶莹的珠儿,顺着细嫩肌肤下滑,又调皮的跃过雪.山.红.丘,生生滴落在了男人微微张开的唇角,随即不见踪迹。这画面静态,唯美,又偏生带着不可忽视的.情.色。人有.七.情.六.欲,一旦其中一项占据主导时,难免一时糊涂。穆温烟稍作思量,确切的说根本无暇思量。她身子一紧张,贴合处就绞的厉害。萧昱谨低低.嗯.了一声,似是无意识的轻唤,“烟儿……”穆温烟选择继续装傻。仿佛傻子的身份像一层薄纱,能帮她遮住难以启齿的羞.涩。她脑子里三岁半的皇后十分清晰,学起来手到擒来,换言之,即便学不来,此刻也得赶鸭子上架。勾魂摄魄的瞬间,令得萧昱谨并未察觉到穆温烟的异样。换言之,她多数时候都是不正常的。灯厨里微弱的光轻洒,穆温烟浑身上下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一切皆被萧昱谨尽收眼底。帮她“疏通”是真的,满足他自己的.私.欲.也是真的。不知是否长时间不曾来真的,萧昱谨差一点就缴械投降。就在穆温烟接近崩溃时,萧昱谨腰.身.施力,忽然就坐了起来,将穆温烟捞入怀中。他喜欢抱着她.作.弄。穆温烟的脸搭在萧昱谨的肩头,二人此刻看不见彼此的脸,穆温烟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怔住表情了……天,她方才都干了什么此时此刻,她甚至庆幸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一遭结束之后,萧昱谨并没有像此前那样折腾。她被抱去浴殿时,全程闭着眼,无论萧昱谨做什么,她一路“装死”。无论如何不能让萧昱谨知道她已经恢复。失智是她的最后一块遮羞纱。上了榻,穆温烟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昱谨,她蜷缩着身子,可男人的手还在作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附在她耳边轻笑,“烟儿怎么这样烫?”穆温烟憋着嗓音,似乎是因为困乏而发出的不悦声,“嗯……别动。”言罢,她无意识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直至尝到了血腥味才放开。这一夜,未央宫祥和安宁。若非穆温烟实在身子无力,大约会是一个不眠夜。又因这阵子发生的一切,皆愈发清晰的在脑子里浮现,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已入秋。也不知此前的穆温烟给了萧昱谨怎样的误解,以至于萧昱谨以为她喜欢菊花。整个未央宫内,各色.秋菊开的灿灿灼灼,品类繁多,秋风一荡,清雅的淡淡菊香扑鼻而来。穆温烟便是在这花香中悠悠转醒的。萧昱谨已经不在寝殿。但薄荷与冷松香的气息难以忽视,这是独属于帝王身上的味道。预示着他不久之前也在榻上躺过。穆温烟记得,她刚刚嫁入皇宫那会,萧昱谨遵守两年之约,的确没有强行与她做成真夫妻,但他时常夜宿未央宫,每日四更左右就起榻离开,十分勤政。她身上只是虚虚套着一件薄纱,一低头便可见萧昱谨昨晚留下的痕迹,若隐若现。穆温烟,“……”事情怎么都会到了今天这一步了?!但细一回想,一切皆怨不得萧昱谨,是她失智后主动在先,还费尽心思“勾.引”他。她此前实在是太蠢,萧昱谨分明就是故意等着她去“勾搭”他。穆温烟拉着薄衾遮掩自己的身子,越想越是无法自处。“娘娘,您这是怎么的了?”庄嬷嬷端着安胎药走近,昨夜的动静着实不小,她一心记挂皇嗣,穆温烟一醒,她这便过来伺.候了。穆温烟一看见庄嬷嬷,仿佛是瞧见了亲人,很想对她倾诉一番。但是旋即,穆温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行!以萧昱姬的为人与手段,未央宫的人想必皆已“倒戈”他,纵使是庄嬷嬷与玳瑁,她也无法信任了。眼下无计可施,她只能学着此前的口吻,糯糯道:“无事,我只是忧伤了。”有孕的妇人,情绪最易波动,庄嬷嬷与玳瑁并未多想。伺候着穆温烟更衣洗漱,庄嬷嬷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娘娘啊,您腹中怀的可是大楚唯一的龙嗣,至关重大,皇上那边……您可得劝劝他,房.事.莫要太勤。”穆温烟,“……”她倒是想干脆杜绝这事,一旦被萧昱谨看出端倪,她的脸真真是没地方搁了。可那人昨夜时不时在她耳边低语,说是为了让她顺利生下孩子,必须给她“疏通疏通”。穆温烟又是一声轻叹,似是饱含千言万语,但又无人可以倾诉半句。国公夫人来时,穆温烟仍旧没有袒露自己已经彻底恢复记忆的事实。国宫夫人拉着的穆温烟的小手,又见面色红润,肌肤吹弹可破,脖颈往下还可隐约瞧见艳红印痕,一看就是不久之前才留下来的痕迹。“烟儿,皇上昨个儿宿在你宫里了?”穆温烟无精打采的点头,她从未遇到过眼下这般棘手的事,更是担心萧昱谨今晚上又来给她“疏通”,昨晚为了不露馅,她只能放任自己,甚是还喊出那些令人羞.耻的声音……穆温烟,“……”她倒是很想再被人从身后击晕,索性一直失智算了!如此才能活的轻松自在。从国公夫人的角度去看,只见穆温烟细嫩的耳垂几乎是顷刻间染成了粉色。秋风送爽,穆温烟小巧的琼鼻上却是溢出薄薄的一层细汗,面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国公夫人,“……”小傻子可不会害羞。她忽然“噗嗤”一笑,惊的穆温烟手心冒汗。“你们都退下去,我与皇后娘娘有话要说。”国公夫人吩咐道。庄嬷嬷与玳瑁此前都是镇国公府的人,如今对国公夫人也甚是敬重,她二人带着宫婢退出了内殿。“娘亲?”穆温烟不确定国公夫人究竟有没有看出什么,她如坐针毡,仿佛每时每刻都面临着被人扒了.遮.羞.布的危机。国公夫人看着她亲手养大的小娇娇,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心中五味杂陈,但她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那么穆家会竭尽一切资源,稳固穆温烟的后位,以及她腹中孩子将来的地位。至于穆温烟与萧昱谨之间的纠葛,那就得靠着她自己想通了。国公夫人并未语重心长的劝说,也没有揭穿穆温烟。她只是笑着说,“我们烟儿当真好福气,皇上与你也算是相识于微时,一起在西南长大,对彼此知根知底。关键啊,论体格,论身份,世间少有能男子能及。烟儿嫁给了皇上,不知要羡煞多少女子呢。就拿你爹爹来说,即便他从不纳妾,也洁身自好,但容貌与脑子,可不及皇上半分。”穆温烟,“……”她诧异的看着国公夫人,娘亲的过人之处,是能看透别人看不穿的事,“娘亲,我……”国公夫人温和一笑,打断了她的话,“烟儿什么也不用顾,也不必觉得难,只需让皇上宠你即可,不过你腹中怀着皇嗣,也不能太贪.欢。”穆温烟无言以对,脸红的毛病一发不可收拾,越是回想不久之前的事,越是红的能滴出血来。国公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大约有数了。***花菇将马场一事如实禀报,她如今非但是穆温烟的侍卫,更被萧昱谨委以重任,一跃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三品带刀禁卫军。“皇上,那匹疯马是穆公子从西市所买,微臣已命人将西市可疑之人拿下,眼下正关在暗部,一夜逼问,倒是打探了一些消息,苏家一党在京城暗线众多,甚至皇宫仍有他们的人。不过,只要顺藤摸瓜,不久应能一网打尽。”萧昱谨点头,觉得花菇是个可用之才,更重要的是,花菇是穆温烟的人,萧昱谨栽培花菇,也是为穆温烟培养势力,花菇一退下,李德海上前道:“皇上,卫修仪都招了,这几年的确是她故意接近皇后娘娘,不过她倒是帮了皇后娘娘不少忙。”穆温烟刚入宫那会,在宫里没有任何根基,难免被众妃嫔排挤陷害,倒是卫修仪站在了穆温烟这一边。这些事,萧昱谨早就知晓。换言之,穆温烟能安然待在皇宫,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帝王的偏宠。但卫修仪目的不纯,仅凭这一点她就该死。“卫家那边呢?可有动静?”萧昱谨又问。李德海如实道:“大理寺罗大人已经彻查了卫家,并未发现不妥,而且前几日宫变之际,卫家非但没有中立,反而是拥护皇后娘娘的。据罗大人所查,卫修仪入宫之前便与傅恒泽结识,许是傅恒泽用了……美.男.计,让卫修仪听为他所用。”皇帝的女人,却是心心念念着别的男子,纵使萧昱谨不曾碰过卫修仪,但这也是大忌。李德海暂时摸不透帝王心思。“皇上,还需继续逼供么?卫修仪说,她想见见皇后娘娘。”李德海又道。萧昱谨眼眸微眯,顿了顿才启齿,“杀了吧,对外宣称卫修仪暴毙,朕不会追究卫家之责。”李德海会意,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拒绝搞连坐。“是,皇上。”***地牢,昏黄的火把光随着冷风摇晃,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诡异幻影。卫修仪缓缓睁开眼,身子的疼痛不及心上的。这次逼宫事败了,傅恒泽的一腔抱负皆白费了,她心疼、不甘,但又无能为力。“我要见皇后娘娘!”卫修仪道。来人是一个穿着宝蓝色太监服饰的阉人,名为李忠,是李德海收的干儿子,他轻笑,“皇后娘娘眼下正在养胎,岂是你能见的?为了家族体面,卫修仪自行了断吧。皇上说了,卫修仪之罪并不祸及卫家,皇恩浩荡,皇上不会对卫家下手,卫修仪还有什么遗言么?”卫修仪突然怔住。她没想到皇上会放过卫家。那个高高在上,冷硬无温的帝王,名义上是她的男人,可卫修仪从不敢接近他,也不愿意接近。她呵呵一笑,目光落在了李忠递来的一只小白瓶。李忠道:“这是鹤顶红,服下即死,不会受罪。”卫修仪闭了闭眼,仰面灌了下去。突然,眼前浮现那年半城花开,那人骑马自长安街路过,对她展颜一笑,风清朗月、温润如玉……当日,卫修仪“突染恶疾”,后又暴毙的消息传了出去。***未央宫这边也听到了消息。毕竟卫修仪以前是未央宫的常客。穆温烟倒是想起了她初来宫廷,卫修仪一步步接近她的事。卫修仪与她算是“共事”过两年,算不得深.交,但此人到底是傅恒泽的人,穆温烟并未真正将她视作好友,不过是在这深宫之中,相互有个依仗罢了。况且,穆温烟深知,卫修仪接近她,是另有目的。而她当初也的确需要卫修仪,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娘娘,您又怎么了?”庄嬷嬷见穆温烟又走神,不免担心,又说,“皇上命人以修仪之礼厚葬了她,娘娘莫要伤怀了。”穆温烟并不是伤怀。而是卫修仪死的太突然,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萧昱谨的意思。萧昱谨一个个除去了傅恒泽的心腹,那么,他最终会杀了傅恒泽么?脑子里浮现萧昱谨那个雨夜发狂的样子,他把她摁入怀里,不……确切的说是,恨不能将她嵌入怀中,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脸,分不清是泪,还是水,他求着她,“烟儿,别让我亲手杀了他,倘若真的有朝一日我无计可施,你一定要挡着我!”他的声音颤抖,一遍一遍的说,“他是我六弟!是我亲六弟!”先帝派去的杀手是冲着他的。先帝要让傅恒泽上位。那晚萧昱谨杀光了所有人,也想杀了傅恒泽,可他没有动手……大概是至少不能死在他的手上吧。自那日起,穆温烟就到处打探消息,还灌醉过爹爹,这才得知了傅恒泽的真实身份。她还听说,萧昱谨与六皇子曾经关系甚笃,二人几乎是一块长大,但后来六皇子没了……她很聪明,当然知道,所谓的“没”了,是另有玄机。再后来,随着她知道的更多,她对傅恒泽有了一种莫名的同情与爱护。毕竟,萧昱谨其实也是爱护他的六弟的,不是么?国公夫人留在未央宫用午膳,萧昱谨过来时,国公夫人见穆温烟略显局促,十分体贴的帮着穆温烟演戏。她行了礼,道:“皇上,烟儿如今贵为皇后,可到底……心智不全,眼下又怀有身孕,情绪难免不稳,臣妇恳请皇上多担待些。”国公夫人当即就告辞,离开之前对穆温烟眨了眨眼,递了一个“只能靠你自己了”的眼神。穆温烟,“……”她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腰身一紧,突然就被萧昱谨抱在了身上。他身形颀长高大,她窝在他怀里,恰好可以当做一张椅子。鼻端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甚至于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轮廓,穆温烟甩了手中帕子,娇羞道:“皇上,你什么呀?”她此前也是这般矫揉造作的吧?穆温烟听见自己糯糯的声音,头皮一麻,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萧昱谨立刻将她抱得更紧,“烟儿冷了?不如搬去朕那里,去跟朕一块同住。”正说的严肃稳重,他却突然附耳,轻笑,“朕也方便给你取暖。”“……”穆温烟又想打哆嗦了。她以前从不敢想象,萧昱谨竟然是这样的男子!斯.文.败.类!此前在西南,他倒是装的很像,让她以为这人当真是生人勿进,不喜热闹,整日紧绷着一张脸。“烟儿,卫修仪死了。”男人突然道。穆温烟捏着锦帕的手一紧。萧昱谨告诉她这个,是在试探她么?显然,萧昱谨必然知道卫修仪是傅恒泽的人了,她若是表现的若无其事,反而会被萧昱谨看出马脚。穆温烟浑身紧绷,萧昱谨看着她的每一个眼神都仿佛是折磨。奈何,她无法移开视线,只能无比.坚.挺.的与他对视。装傻……现下唯有装傻,才可解忧。穆温烟酝酿了一会情绪,直接扑入萧昱谨怀里,脸埋入他颈窝,哭了出来,“嘤嘤嘤……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是死了呢?”萧昱谨低低一笑,哄道:“烟儿,有朕在,朕会陪着你。”话虽如此,但男人却是突然拧眉,区区一个卫修仪,烟儿就这般痛哭,他心中不悦,“烟儿不哭,朕继续给你疏通,换避火.图.上的姿势,你看可好?”他以为这是在哄她,毕竟,穆温烟不久之前的确甚是热衷此事。穆温烟哭的更厉害了,发自肺腑的“痛哭”,她的脸彻底埋入帝王怀中,身子在颤抖,若是能看见的灵魂的话,她的灵魂必然也在颤抖。“皇上,我也想试试别的……姿势。可……我太悲伤了,今日没甚心情,只怕往后好些日子也没有兴致!毕竟,我的小姐妹死了!”求帝王别帮她“疏通”了!她从今往后都没有兴致了!“……”萧昱谨略显失望,昨晚虽然快活了一次,但对他而言,当然算不得尽兴。帝王突然有些后悔就这样处死了卫修仪。不过,小傻子心智单纯,大约不会悲伤太久,萧昱谨默默的算计着日子。又将请神医替穆温烟看诊的事往后拖了一拖。作者有话要说:烟烟:《论一个女主角的演技修炼宝典》萧昱谨:烟儿今日娇羞又端庄,肯定又是在演戏,装深沉,以为朕不知道?字据君: 再度感觉到自己被召唤了。穆长风:我喜欢的姑娘,必须能够舞刀弄枪,必须在我之上!花菇:流氓!穆长风:???我哪里流氓了???我还是个纯洁的宝宝呐~花菇:→_→第68章温热、潮湿、拥挤……萧慎想要睁开眼, 但他仿佛是被关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从数个时辰之前,他驾崩之后, 就处于眼下的困顿之中。好在多数时候,他都是毫无意识的, 并不觉得无聊。直至, 他听见了熟悉又久远的声音, 虽然隔着漫漫无限岁月长河,他还是听出了父皇和母后的嗓音。父皇的嗓音雄厚低沉,只是比他的记忆中要年轻太多。母后怎么还哭了?他自己又在哪里?萧慎好歹是当过一国之君的人,没用多久就破案了。他重生了。又回到了母后的腹中。萧慎困顿之时就放任自己在母后腹中憨憨大睡, 醒来时就开始偷听墙角。一想到仿佛是不久之前, 父皇与母后的“激战”, 萧慎忍不住“老脸”一红。此刻,他只觉得很烫……非常烫……母后的身子仿佛是要着火了。还能感觉到轻微的晃动,与父皇的郎笑声, “哈哈哈哈!烟儿怎么红成了煮熟的虾?”萧慎, “……”母后都红成虾了, 他当然更不好受, 很想提醒一下父皇母后悠着点,这一世他怎么也得安然降世……去完成他未了的心愿。这厢, 萧昱谨突然一怔,置于穆温烟小腹的大掌一动也不动了, 初为人父的狂喜与懵懂, 使得萧昱谨高兴的像一个俗夫俗子,“烟儿,它动了!倘若是个女儿该多好, 朕就喜欢你幼时的样子,咱们的女儿一定像极了你。”正在腹中偷听墙角的萧慎,“……”难怪父皇一直对他过分严厉,敢情是嫌弃是他是个儿子?穆温烟艰难的演戏,“才不要,我要生儿子!皇太子只能是我生!”这话当真大言不惭,也甚是嚣张跋扈,太符合妖后的秉性了。穆温烟心里叫苦不迭,天知道,她也想当一个一本正经,舒雅端庄的女子!萧昱谨又笑,“朕的公主是烟儿生,太子也是烟儿生。”萧慎用意识冷笑,很想告诉父皇,他最疼爱的小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很快就会后悔的!***国公夫人回到宅子,就询问了下人有关穆长风的事,“公子人呢?”国公夫人身边的婢女皆是她一手.调.教.,会武功不说,一个个聪慧过人,这婢女如实道:“回夫人,公子大清早就饮了酒,现下就在院中呢。”穆长风会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国公夫人心中又有谱了,看来老大这次是当真情窦初开,铁树开花,大龄男子想娶媳妇了。穆长风的婚事一直是国公夫人伤脑筋的一桩事,一来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姑娘,二来是因他自己不开窍。害的国公夫人曾一度以为,他另有癖好,有龙阳之嫌。“我知道了,去准备几道下酒菜,一会我与大公子喝上几杯。”国公夫人吩咐道。娶妻当娶贤,女子嫁错人毁一生,可男子若是娶错人,那就是毁三代的事了。国公夫人不得不重视。蔷薇院的一株紫藤花树下,花期早过,京城的秋风格外无情,将枝叶也给吹黄了,一片萧索。穆长风依靠着栏柱发呆,神情呆滞的不行。只看了一眼,国公夫人就笃定了:穆家的儿媳,必须是个大女子!否则,以老大这状态,如何能撑起穆家大业?又如何能护着烟儿,给她当后盾?有了这个认知,国公夫人对那位花侍卫倒是有了新的看法。“长风。”国公夫人唤道。穆长风回过神,这才堪堪找回一丝神智,“母亲找我有事?”还能有什么事?这个呆子,既然对人家有意,怎的迟迟不行动?总不能等着人家姑娘找上门?国公夫人顿觉自己这些年甚是失败,她这般聪慧的女子,怎就没有传授给老大一星半点?国公夫人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事,我今日从宫里回来,路上见到了嘉宁公主,她是皇上唯一的妹妹,虽说不是皇太后亲生,但好歹也是公主。”穆长风愣了愣,“母亲,儿子并不认识这位嘉宁公主,您究竟想说甚么?”国公夫人温和一笑,露出一脸慈母的笑容,“长风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想过与皇家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