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谨不吃这一套,掌下更加用力。穆温烟真的怕了,“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对我做什么,孩子他都知道!”她挺了挺小腹,以示威胁。“是么?”男人语气不明,指尖轻易挑开了穆温烟的绣鞋,忽然握住玉足……片刻后,她气喘吁吁时,萧昱谨抱着她哑声低斥,“下回还敢么?是不是只有朕让你下不了榻,你才能老实!”穆温烟,“……”她终究还是太稚嫩了,纵使博览群书,亦是不知还有这样的玩法,话本诚不欺她……这事当真会令人下不了榻……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我什么都不知道,父皇母后尽情玩耍吧,233333~穆长风内心独白:现在有一份真挚的暗恋摆在我面前,我打算好好珍惜,给对方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脱单的机会。花菇:对不起,我只喜欢精致白皙的男子。穆长风:我只是白的不太明显,哪里不够精致了?花菇:→_→——————姑娘们,今天的第二更奉上啦,么么么哒,咱们明天见啦~第63章“说!还有下次么?!”穆温烟被萧昱谨的一条铁臂.禁.锢在怀中。她脑袋无力的搭在他肩头。分明没有像此前一样的强劲, 但穆温烟仍被“威胁”的不轻, 身子无助孱弱的同时, 便是萧昱谨子在她耳边不住的威胁。这人一惯冷硬无温, 不易动怒,可一旦真的动怒, 必然有人掉脑袋。他更是很少这般“凶”她。穆温烟没有半分丝毫的享.受, 自一双素手之后,她的双足也被萧昱谨“玷.污”了。帝王的..喘.在耳边回荡, 穆温烟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到她的面颊无意碰触他的脸时,有些许的湿意。是他身上的.薄.汗。穆温烟咬着唇,不答话。她不是一个随便服软的人, 眼下更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此前北魏一事, 的确是她欠考虑,她已经认错悔改, 可这次, 她思量周全,与假皇帝周旋,非但能够保全自己,还能帮衬萧昱谨。庄嬷嬷与玳瑁几人守在殿外,里面的低泣与喘气声持续传出。庄嬷嬷绷着一张脸, 幸好年纪大了,还能勉强稳住场面,玳瑁等人早就面红耳赤, 心道:皇上也太不懂节制,娘娘眼下还有孕在身,也不担心皇子……许久之后,旷了已久的男人在一声低沉磁性的闷哼中停息了.疯.狂。穆温烟呆了呆。她仿佛参与了这一场风花雪月,又仿佛是个局外人。直至萧昱谨取了锦帕给她擦脚,她才茫茫然瞄了一眼方才男人使坏之处,可他动作迅速,已将一切遮掩,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精明犯罪高手,将罪证悄无声息的掩盖。穆温烟仍旧坐在桌案上,萧昱谨给她擦拭脚丫子时,她心中窝火,抬脚踢了上去,不偏不倚恰好踢中了男人高挺的鼻梁。她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她曾亲眼看见萧昱谨持剑砍杀数十人,一剑一颗头颅。那晚大雨倾盆,汩汩血水染红满地坑洼,那少年郎高大清瘦,眉目萧索,眼神狠绝无情,一字一字对那些人道:“回去告诉那人,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争取,用不着她多事!”他这人素来如此。总是一人扛下一切。其实,方才萧昱谨大可避开,但还是堪堪受了她一脚。他今日也是失控了,因为担心穆温烟,加之数日不曾品尝她的美好,故此,才有了方才的一幕。穆温烟看着那双只可恶的龙爪依旧握着自己的玉足,目光缓缓移到帝王微微泛红的面颊上,穆温烟自己不曾得到满足,遂很是愤恨,“别以为这样,我腹中的孩儿就不知道他爹爹做过什么?”萧昱谨的怒火消了大半,但仍旧沉默,只是在细细擦拭他留下的罪证。穆温烟又问,“宫里那场火是你命人放的么?”萧昱谨漫不经心抬眼,但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穆温烟不盈一握的小腰上,他当真怀疑这把小腰是否能支撑得住他的孩儿。这阵子穆温烟嗜睡,胸.脯.比此前更是.丰.腴.饱.满,衬的小腰半分不显有孕之状。此时,花菇在殿外犹豫不决。里面已经没有动静,她到底该不该敲门?花菇很难,最终还是抬手敲了两下,“娘娘,是我。”萧昱谨已经收拾好一切,他站立笔直着,仿佛方才险些疯狂的男子不曾存在过。穆温烟见他这般架势,脑子里冒出“斯文败类”四个字。“进来。”萧昱谨深沉道。花菇推开殿牖,亏得屋内燃了宁神的茉莉香,不然她大概会直接夺门而出。好在数年在外历练,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曾经为了做任务,还在.青.楼.姑娘家的床底下躲过……花菇面不改色,心情复杂的靠近穆温烟,离着尚有两步远的地方站立,她简直没法直视帝后二人,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梨花木的圈椅,道:“娘娘,您让我调查的事,现已调查清楚,那……我此刻告之您么?”花菇很为难。穆温烟的确派了花菇出去打听消息,她武功高,方便在宫中行动,正好萧昱谨也在场,穆温烟不知起了什么怀心事,无力的晃了晃手中锦帕,“小姐姐,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说吧。”花菇仍旧面无表情,耿直的如实禀报,“回娘娘,假皇帝入宫之后,一共召见过七名妃嫔,其中便包括虞美人,陆妃嫔,小周氏昭仪……”“够了。”花菇正一板一眼回禀,萧昱谨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并未愠怒,但也没有一丝愉悦。穆温烟腰酸腿疼,方才被折磨的够呛,此刻心情突然好转,看着萧昱谨冷峻风流的脸,她忍不住想笑,因为忍的太厉害,小脸涨红,面颊一股一股的。在对上萧昱谨会深莫测的眼时,穆温烟终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喷笑了出来。因为笑的太过猖狂,坐在桌案上的小身板摇摇欲坠,小脸宛若娇花般绽放出夺目光彩,就差前仰后合了。她一手扶着自己的小腰,一手给自己顺气。殿内,气氛诡谲。花菇目不斜视的盯着梨花木圈椅,听着穆温烟的笑声不停的荡漾,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替穆温烟担心,她这样“笑话”皇上,一会该不会受罚吧?萧昱谨眸光微眯,眼神愈发冷了下去。穆温烟笑岔了气,兀自缓了缓,面颊绯红,眼角含泪,“对不起,我实在是憋不住,哈哈哈哈……”花菇,“……”下一刻,穆温烟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了下去,她手腕吃痛,是萧昱谨突然捏住了她,男人淬了冰的眼凝视着她,“笑够了么?看来烟儿还甚有力气,是朕方才没有尽力而为。”言罢,萧昱谨看了一眼花菇,低喝,“你出去!”花菇如释重负,紧绷着脸离开了内殿。穆温烟眼神忽闪,一番嚣张过后,她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摊上事了。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了男人玉冠半挽的墨发上,白玉冠上浮着淡淡的绿……穆温烟再也笑不出来了,虚情假意宽慰道:“皇上,后宫二十多位妃嫔,近大半未被歹人染.指,皇上还是想开些,届时杀了那冒牌货,无人会知晓……”……知晓皇上被戴了.绿.帽.子。萧昱谨快被这没良心的小东西给气死了,“穆温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皇后装傻充愣,一脸呆滞, “……嗯?皇上难道不觉得我说的很对?”萧昱谨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床榻方向走去。不多时,人就被压在了榻上。萧昱谨眼下有要事要处理,他方才之所以“惩戒”穆温烟,是因为实在没有忍住,被这小妮子的胆大妄为给吓到了。此刻,穆温烟被.男.人压下,她立刻试着挺起小腹,以为有护身盾牌在身,便可为所欲为。萧昱谨没打算真的对她如何。穆温烟却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她脸上荡出一抹悠悠然的笑意,她哪里会知道,堂堂帝王为了她守身如玉。她一直以为,后宫二十多位嫔妃都得到过帝王雨露。她本是个嚣张跋扈,占.有.欲.极.强.的人,对众多.情.敌.更是如此。她喜欢萧昱谨,包括他给她带来的.欢.愉.,不管是萧昱谨的心,亦或是他的身子,都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以前在西南,这人总是冷着一张脸,况且她也太小,纵使.贪.恋.他的美.色,喜欢他俊美的脸,也不能对他作甚么。但是眼下不同了……待她诞下孩儿之后……穆温烟陷入自己的浮想联翩之中,没一会就面红耳赤。“萧昱谨。”穆温烟唤了帝王名讳,依旧胆大包天,“你我是夫妻,现下也有了共同的孩儿,我是妻,那些妃嫔只是妾。皇上失去了别人,还有我呢。”萧昱谨,“……”被.迫.戴上绿帽子的帝王被堵的哑口无言。对方也就是穆温烟了,换做别人,不知被他砍了几回脑袋了。“烟儿,你乖些听话,不要再胡闹,朕的事,朕自己处理。孩子月份大之前,朕一定清除一切魑魅魍魉。”萧昱谨耐着性子,毕竟方才的确勉强得到了一丝满足,他心情尚可,可以原谅小混蛋的口无遮拦。穆温烟噘嘴,“皇上,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进去么?我是皇后,是你的妻,是穆家人。我这样能干聪慧,眼下正是我发挥作用的时候,那个假皇帝不过如此,以我看他太过急功心切,这样的人通常只会些小伎俩,心机有限。何况……傅恒泽又不蠢,他怎会找一个太过聪明的人来假扮皇帝,就不怕弄巧成拙……”萧昱谨的眸光又冷了下去。穆温烟意识到自己可能触了萧昱谨的逆鳞,缓缓止了话,“嗯……我的意思并非是说傅恒泽聪明……我、我……”她声音越来越低,“我并非成心夸他,皇上,你最聪明总行了吧!”萧昱谨,“……”她的表情不像是敷衍,甚至提及傅恒泽时,眼神毫无波澜。穆温烟的心智即便稍显成熟,但所有情绪皆逃不过萧昱谨的眼睛。片刻沉默,男人也不知为何心情有所好转,低低道:“好,朕答应你。”从穆温烟身上起来之时,他狠狠.啄.吻了一口,那张可恶的小嘴还是发出其他的声音更加悦耳动听。穆温烟被他亲疼了,努努嘴,怒视着他。萧昱谨对着门外道:“花菇听令!”正在外面站着的花菇,只好再度进屋,却见小皇后不知几时,已被抱上了榻,而帝王唇瓣殷红,这明显就是刚刚做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啊。花菇面无表情,“在!”萧昱谨吩咐,“自此刻起,你不得离开烟儿半步!”花菇,“……”任何时候都不能走开么?她面露难色,这万一碰见帝后二人.亲.热可如何是好?不过,花菇还是应下了,“是,皇上。”***皇宫走水一事很快压了下去。假皇帝回到圣銮殿,立刻命宫人伺.候他换衣。他几乎是迫不及待脱.下了外裳,可就在褪.下亵.裤之时,仿佛是破皮了,随着他的动作,那处一阵阵火辣的疼.痛感。低头一看,只见男子根..本处,一大块皮肉彤红,已经起了燎泡。男子,“……”隔着一层帷幔,男子在净房咒骂了一声,“妈.的!”这几日神仙一样的日子还没过瘾,他伤了那里,也不知几时才能好,没有个把月是无法流连花丛的。一想到好些日子不能开荤,男子气的想杀人。但可恨的是,穆温烟不能动,她知道玉玺下落,没有找出玉玺之前,男子只能忍着。淑妃过来时,男子只着中衣,用了蒲扇不停的扇那处,淑妃见状,心生疑惑,“你这是怎么了?”假皇帝冷笑了一声,早就听闻皇宫就是吃人的地方,宫里没一个女子是简单的。今日没想到被一个傻子摆了一刀,他没好气道:“还能因为什么?都是拜那个傻皇后所赐!”淑妃当即一凛。“你方才说什么?穆温烟当真在皇宫?”淑妃诧异,这怎么可能呢?父兄明明告诉过她,穆温烟被傅恒泽掳出皇宫了,眼下帝后二人皆已失踪。倘若穆温烟还在宫里,那么萧昱谨……淑妃身子一晃,涂了脂粉的面容稍显苍白,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就算是穆温烟在皇宫,也不能保证萧昱谨已经回宫。淑妃让自己极力平静,严肃问道:“玉玺和兵符呢?找到了么?”假皇帝一脸嫌恶,他此刻只担心他今后还能不能一.展.雄.风,“没有!不过玉玺十之八九就在未央宫,这就解释了,为何未央宫看守重重,即便是我也进不去,我怀疑皇帝早就做好了打算,皇帝甚至料到了有人会找玉玺。”淑妃无意识的拧紧了手中锦帕,她并未逗留,每看一眼假皇帝,她就不由得想起萧昱谨,还有这三年来她所受到的一切委屈。淑妃恨不能一剑杀了萧昱谨与穆温烟。不!确切的是,她要亲眼看着他二人变成阶下囚,然后跪在她脚下,任由她发落!离开了圣銮殿,淑妃对身侧心腹大宫女--若兰,吩咐了一句。淑妃声音很低,唯独若兰能够听见。须臾,若兰目光微动,但并未表露出任何异样,点头应下,道:“是,娘娘。”淑妃缓缓往前走,一手扶着自己的小腹,目光望向了长廊最深处,暗暗发誓:萧昱谨,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的心肝疙瘩!***穆长风以探望皇后的名义入了宫。实则是要与萧昱谨商榷如何里应外合之事。他来之前,国公夫人已经交代过诸多事情,穆长风打过许多战,但如今还是第一次参加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十分重视,并且精神高度集中。因掌事大太监亲口发话,他才得以踏足未央宫。穆长风在廊下静等,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身着侍卫服的高挑女子,他不由自主的调整了站姿,但手中空无一物,干愣着也是尴尬。考虑到对方可能暗恋着他,穆长风稍有压力,随手扯断了一朵早开的墨菊。不知为何,未央宫的墨.菊开的极好。如墨般的深紫.红,条条细细的.菊.花.花.瓣开的分外.妖.娆,置于鼻端一嗅,淡淡的菊香令人心神宁静。是朵好花啊!穆长风沉浸其中,他觉得,此刻那女子一定在偷偷打量着他,他眼角的余光一瞥,果然捕捉到了对方的目光。穆长风又调整站姿,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无与伦比的俊美无俦。花菇的确在看着穆长风。她只是很纳闷,为何出生武将世家的穆长风会偏.好.菊.花。而且……她更是无法理解,为甚区区一朵.菊.花,也能让他如此沉浸其中,似乎享受异常,飘飘欲仙……这穆世子的要求很低啊,也忒容易满足了。更让花菇诧异的是,同样是穆家人,差距也太大了。穆温烟无论如何装扮,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可相比之下,穆世子就相当的接地气了呢。穆长风今日明明是一身锦缎白袍打扮,单看面料便知是价格不菲,而且烫贴妥当,做工极为精致,然而穿在穆长风身上,却总有一股斯文败类的意味。花菇微微蹙了蹙秀眉。殿内,玳瑁走来,靠近了花菇,低语了几句。花菇会意,“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告之穆世子。”花菇单手持剑,朝着穆长风大步走去,女子面容清淡,一脸坦然。穆长风眼角的余光刚瞥见这一幕,就当即.菊.花.一紧,保持笔直站姿的身子徒然僵住。她来了!她朝着我走来了!穆长风目不斜视,一脸淡然,仿佛被人深深爱慕也并非什么值得激动的事,他眼神淡淡的扫过手中墨菊,又望向了一整片花圃,像只骄傲冷漠的白天鹅,表情和眼神配合的十分到位。花菇并未靠的太近,人家穆世子可能在赏花,也可能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不可自拔。花菇是个极有分寸之人,懂得进退,一切皆拿捏的恰到好处。离着穆长风一丈之远,她微微颔首,抱拳道:“穆世子,娘娘刚刚歇下,皇上让您莫要进去叨扰,且在这里小坐片刻,皇上一会就出来与您议事。”寥寥几语,言简意赅。花菇言罢,就打算折返回廊下。穆长风高深莫测的应了一声,“嗯。”他以为花菇一定会找机会与他多说几句,毕竟他入宫的次数不多,今日难得是机会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可穆长风却见,花菇头也不回的走了。穆长风,“……”他知道了!矜持!对方一定是矜持!否则方才玳瑁过来通报即可,她大可不必亲自来一趟,这算是暗示他么?穆长风心头一股莫名的失落,手中的墨菊也突然不那么清香了。须臾,萧昱谨从寝殿走出。有些人天生气场强大,即便换了一张脸,换了一身衣袍,眉目之间流露出来的气度也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其实,穆长风有些惧怕萧昱谨。毕竟关于先帝托孤穆家之事,他也有多耳闻。而且,先帝托孤之人是傅恒泽……这其中的关系就微妙了。萧昱谨当真会放下一切成见么?穆长风不敢保证。但母亲却说,他只需一切听从萧昱谨安排即可,以他的谋划之能,萧昱谨不会对付他。母亲到底是夸他?还是贬他?穆长风不想深究。玳瑁端着刚泡好的普洱茶过来,放下茶盏之时,当着萧昱谨与穆长风的面,取了银针验毒,这才悄然退下。四下无人,君臣二人落座。萧昱谨紧锁的眉稍稍平缓,似乎心情不错,“大哥这几日辛苦了,朕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噗——”穆长风被这一声“大哥”吓到了,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好在被他控制了方向,没有溅到萧昱谨身上。他顿觉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因为太过激动,所受刺激也太大,一手无意识的捏紧了一旁的墨菊,瞬间菊.花成了残.花。穆长风一阵猛咳,越咳越是严重,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萧昱谨,“……”帝王轻轻吹了吹手中茶盏中漂浮的茶叶,饮了一口茶,安静淡定的等待着穆长风恢复正常。不远处的花菇当然也瞧见了这一幕,她更费解了,“……”难道穆世子认生?突然瞧见了生人,他还会羞涩?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方才自己与他说话时,他目光朝前,甚是紧张。片刻,穆长风涨红了一张脸,借以饮茶的动作掩饰尴尬,“皇上说哪里话,一切皆是臣的份内之事!”萧昱谨这人素来话少,除却与穆温烟在一起时的.调.情.,他从不说废话。“让守城将领曹将军时刻准备妥当,一旦收到信号,立刻攻入皇宫,你携带朕的令牌,可号令京中三万禁军,届时还望大哥全力以赴。朕与烟儿……还有皇太子的性命,可都在大哥你手上。”不是萧昱谨夸大其词,他只是太过不放心穆长风。但眼下,值得信任的人不多,此事事关重要,萧昱谨只能如此行事。穆长风接过令牌,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顿觉肩头有千金重,当即起身,又撩袍跪下,颤着嗓音道:“臣领旨!”起身后,穆长风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泪,甚是感动。花菇,“……”现在才知道为何铁柱那般浮夸,原来这是穆家家族的特质。作者有话要说:穆长风:鲜花配君子,没毛病~花菇:以前很好奇为什么穆家长公子迟迟不娶妻,现在明白了……原来他是一直凭着实力单身。穆长风:大楚明文规定,女子超过二十不嫁人,是要交单身税的,花姑娘了解一下撒~花菇:……我是个良民,我选择纳税。穆长风:我到底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花菇:→_→————第64章萧昱谨并未将自己手上的底牌对穆长风全盘托出。他这人很不喜欢任何事情超乎他的掌控, 就像是对弈一般,他总喜欢比旁人多想几步。纵使眼下假皇帝正当嚣张,他可能已经算计到了几月之后的事情了。将调动禁军兵马的令牌交给穆长风, 仅仅是他的算计之一。三言两语后,萧昱谨不再多言, 大哥与妹夫之间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穆长风现下对萧昱谨的好感大增, 他原以为萧昱谨会避讳穆家, 毕竟穆家还是先帝留给傅恒泽的盾牌之一。可见,妹夫当真大度。萧昱谨并未久留,不多时便出了未央宫,穆长风不知他去了何处, 却是知道帝王有帝王自己的思量, 他这个做臣子的, 只需极力配合即可。穆长风将令牌揣进了胸口,一手反复摁了摁,反复他怀中藏着的不是令牌, 而是他的命。花菇不禁又多看了几眼铁柱她哥。深感老天爷当真不公平。铁柱容貌倾城, 纵使失智也是聪慧过人, 可她这位兄长……上上下下,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懵懂无助的少年郎。他从石杌上起身,穆温烟还在熟睡, 他不便叨扰,正要离开之际, 却是忽然意识到, 那站在回廊下的女子,时不时又看向了他。这……他若是直接离开,会不会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她一定是想结识自己, 否则如何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穆长风如闲庭散步,抬手理了理玉冠与锦袍,就在即将走近花菇时,他止了步,面对着花圃,侧面对着花菇,负手而立,似在赏花。穆长风心道:这位姑娘,机会已经给你了,接下来如何,就完全靠你自己了。花菇好奇的多看了穆长风几眼。现下局势紧急,穆家又是皇后一族,倘若苏家与傅恒泽当真得逞了,穆家的处境就更加尴尬了。可穆长风这般不紧不慢,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本性如此?花菇见他迟迟不走,又频繁盯着那几盆墨菊看,不由得开始思量。穆长风是娘娘的兄长,这里虽是宫廷,但花菇知道,娘娘不是那种重规矩的人,瞧着穆长风也是可怜,许是对这墨.菊情.有独钟,索性借花献佛,她抬步走下回廊。穆长风的呼吸一滞。她来了!她又朝着我走来了!然而,花菇并没有在他面前逗留,而是径直迈入花圃,挑了一盆开的最盛的墨菊,之后转身单手递向了穆长风。花菇不太懂宫里的规矩,但穆长风毕竟是皇后的兄长,捧着宫里的一盆花出去,理应无大碍。关键是,穆长风在宫里这样耗下去,对局势不利。花菇担心他分神,这才大胆了一次,索性将花“赠”与穆长风。她曾是个雇佣军,除了杀人做任务之外,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此前也听闻过,这世上的文人雅士,大有人为了花花草草,就连命都不要的。所以,花菇才会天真的以为,穆长风也是爱花之人。这厢,穆长风倒吸了一口凉气。现下的女子当真胆大奔放,她虽并没有直接对自己表明爱意,但眼前女子对自己的倾慕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穆长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自是不会当面拂了姑娘家的好意,何况还是一个沉默内敛的漂亮姑娘。穆长风许是羞涩,他面部紧绷,接过墨菊时,未置一言,身子与花菇擦肩而过,就那样离开了未央宫。守在宫外的侍卫,只见国舅爷唇角含笑,时不时轻抚着掌中墨菊花瓣,麦色的肌肤上呈现出不甚明显的红。花菇回头目送他离开,之后兀自摇了摇头,忍不住腹诽:铁柱这兄长着实不靠谱,喜欢花花草草的男子,哪能有大出息?不过……转念一想,穆家男子皆是这般胸无大志,或许如此才能让天家更为放心,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就这样,花菇与穆长风二人,没有说出任何只言片语,就完成了“送花”一事。彼此满意。***穆温烟做了一个漫长悠远,又可怕的梦。她自己甚至知道这是一个梦,但她无法从梦中醒来。西南的夜来的格外晚,那是穆温烟极为熟悉的后山,她时常从府上溜出去玩,上山打过野鸡,躲过府军追踪,更是常与萧昱谨,还有傅恒泽去玩耍过。晚风微热,漫山的野蔷薇开的灿灿灼灼,风一吹,如起起伏伏的花海,她手中的长剑抵在了萧昱谨的胸口,他的衣襟微红,眼眸更红。穆温烟从未见过萧昱谨用了那样的眼神看着她。是恨、是失望……还是杀意?穆温烟心头一紧,可手中的长剑不听自己使唤,偏生顽固的抵着他的胸膛。萧昱谨一瞬也不瞬的凝视他的眉目,“为什么?你为什么选择的人是他?”穆温烟慌了,她很想解释,自己并没有选择谁,更不想用长剑刺他。在梦里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径,她急哭了,对着萧昱谨大声喊,“你走啊,你怎么还不走?!你若不走,我伤了你怎么办?”身后有人伸出一双手来,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清瘦中透着一股苍劲,是傅恒泽在她耳边低语,“烟儿,跟我走,你是我的,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属于我。”穆温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对萧昱谨道:“放了他走,你也走,好么?”萧昱谨不答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他一步步往前,故意让穆温烟在手中的长剑刺穿他的身体。穆温烟大哭,“不要!”“烟儿?烟儿!”耳边是萧昱谨的声音,穆温烟看见了一张熟悉陌生的脸,是易了容的萧昱谨,她双眼朦胧,眼前一片雾蒙蒙的,眸中晶莹模糊了她的视线。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噩梦惊醒,穆温烟揪着萧昱谨的衣襟,“呜呜呜”的哭了出来。她见过萧昱谨数次不曾穿衣裳的样子,也记得他胸口那道疤。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但记得并不是很清楚。萧昱谨轻抚她的手背,穆温烟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外面已经夜幕降临,她才将将醒来。“烟儿可是梦魇了?”萧昱谨方才听见了她的梦话,男人眸色微眯,眼神中一抹异色闪过。穆温烟情绪波动甚大,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难受,脸埋进萧昱谨的怀中,呼吸阻碍,她被萧昱谨捏起下巴时,人已经哭的天花乱坠,面若夹桃。“烟儿?”穆温烟哽咽着,一手捂着胸口的地方,喃喃道:“我这里快要难受死了,像有人拿刀捅了我一下,又来回搅了搅,疼的无声无息,疼的又酸又胀,我这样子讲,你能明白么?”男人垂眸,闻言后,轻挑剑眉,语气极为平缓,“明白。”穆温烟的情绪更甚了,“你为甚会明白?你又为甚偏要让我帮你履行那个承诺,我坚守的好累呀,万一有下回,我还要那样么?你既然不能亲手杀了他,那就交给别人吧,下回莫要让我挡着了,好么?”萧昱谨不知想到了什么,双臂稍用力,将穆温烟拖起来,他自己平坦了下去,让穆温烟躺在他身上。如此一来,即便隔着衣料,彼此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身体轮廓与温度。就仿佛亲密无间,再无缝隙。萧昱谨的唇擦过穆温烟光洁的额头,“是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