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阿姨把我送到巷子口,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她让孙谦帮我把行李送进去,我微笑的跟她挥手再见。孙谦提着我的行李,走在坑洼不平的狭窄小路,我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雀跃,为什么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因为对家这个词没有多深的感情,想起成山的作业才会觉得放假也不过如此。甚至宁愿上课。有时候逃避的只是一种气氛,一种习惯却不能改变的氛围。我跟孙谦说再见,他背对着我挥挥手,我轻笑的推开家门。妈妈正在拖地,我说我回来了,妈妈放下拖把,过来拥抱我。这样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温暖。“休息一下,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她笑着,贤淑贵气,但是却屈身于这样的弄堂,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讽刺。想到这儿我就不开心,为妈妈觉得难过。慕词知道我回来了兴冲冲的跑到我家,她带了黑色的bobo头假发,怕那一头妖娆的红头发让我妈妈不喜欢她。“嘿,宝贝儿。跟我去酒吧玩吧,放松一下!”她满脸媚笑的朝我放电。极尽妖娆,像是九尾狐附身。“哎呀,懒得动。”我慵懒的在床上翻个身,压着手臂,目光迷离的看着她。“别啊!宝贝儿,要不我们去老树坐坐吧。”慕词坐在我的床边摇晃我的身体。我想了想,也可以可以去看看胡媚。“嗯哪。”我伸个懒腰爬起来。慕词说“宝贝记一下我的新号码!”“啊,你怎么又换号,烦不烦啊…”我不耐烦的拿起手机,记下慕词的新电话。“不许告诉别人,孙谦也不行。”慕词拍着我的肩膀“为什么?”我疑惑的看着慕词。她目光闪烁,紧抿着唇,眉头微皱一瞬间舒展。“我跟陆非分手了!”慕词转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子,点燃一支烟。烟雾瞬间缭绕了她略显落寞的脸庞。“为什么?”我惊讶的蹦到她身边瞪大眼睛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怪物,我不懂为什么?两个礼拜前还能私奔的人,现在却已经天各一方消失人海…“哎呀,宝贝儿,你快收拾,我们路上说。”慕词掐着烟,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她的口中蔓延出来。喷到我的脸上,是寂寞的温度,苦涩的味道。我迟疑的点点头,在衣柜中拿了件外衣示意慕词我们可以走了。慕词皱着眉在窗台上按灭烟头,把烟蒂抛到院子里。关上窗子。计程车上慕词靠在靠背上,歪着头黑色的假发裹着她的脸,像一只柔弱的兽。不喧嚣的悲伤,不沸腾的情绪,死气沉沉的心酸。老树还是一样的恬淡,稀稀两两的人看书或杂志,有人在舞台唱文艺范的歌,吧台的服务生在烤千奇百怪的小蛋糕,每一个都不同,满屋飘着咖啡的香气,大多是蓝山,文艺小青年的最爱,还有卡布奇诺,总有喜欢甜奶油的小姑娘。“嘿,好久不见。”胡媚从吧台跳出来,她歪歪的戴着一顶红色的礼帽,一套及膝的暗红色连衣裙,收腰短西装,差不多有十厘米高的黑色短靴。画着精致的妆容,颤动的睫毛,美得一塌糊涂。像是一只妖。第122章 如果爱下去我像个花痴一样看着她收不回目光。慕词在我身旁不屑的撞撞我的肩,我难为情的耸耸肩。“我朋友慕词!这是胡媚老树的美女老板。”我给她们介绍。胡媚伸出手轻握慕词一下随即歪着头说“嗨,其实我以前就见过你,在深蓝,夜店女王,只是清纯起来一样的钩心摄魄。”“深蓝你也去深蓝?怎么没见过。”慕词惊讶的看着胡媚。“当然,我….”胡媚兴奋的抬起手肘瞬间轻皱一下眉头停顿下来。“啊?”我和慕词狐疑的看着她,他尴尬的笑笑“也没什么,年轻人嘛,都爱玩,我和老板很熟…”“来吧,随便坐,今天我请。”胡媚把我们拉到一边,轻快地移动步伐,漫步生姿。我们在角落坐下。慕词一个深呼吸。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无力的靠在秋千的扶手上,看着让人心疼。“来吧,说说吧!”我看着她无能为力。总有那么几个人,你渴望帮她们遮风挡雨但是你却束手无策什么都无力去做。慕词笑笑,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睫羽投下的阴影看不清那双清丽的眸子。胡媚单手拖着一个托盘,笑容温和看起来像是星级酒店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托盘上是一杯蓝山,一杯欧蕾,还有一杯略显单薄的白水,无疑是胡媚的口味。她微微弯腰把欧蕾放在我面前,蓝山放在慕词面前,慕词微微顿头,嘴角上牵。“胡媚姐,你别这样啊!我们受不起,可没小费给你…”我伸着舌头笑嘻嘻的看着胡媚。“好啊,每消费,唱首歌吧!好久没听你唱歌,都想念你那空灵的声音了。”胡媚拿下推盘中的白水把托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坐在我身旁。他修长的手指,白皙的皮肤上镶嵌着朱红色的弯月形指甲,风情万种。“等会人少了,吓着你的客人就不好了…”我耸耸肩轻啜一口欧蕾。转眼看向慕词,她撑着头,一只手旋转着杯子,轻皱着眉,脸庞偏向一边。“嘿,我们认识一下吧!有空可以来找我玩。”胡媚轻声说,把手伸到慕词面前,慕词顿顿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迅速伸出手。“怎么有心事?”胡媚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眸子微微一动睫毛像是在跳舞。“没。”慕词抿抿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有皱着眉吐出来,连忙拿起纸巾擦擦嘴。“还没那?心虚吧,烫着了吧!”我幸灾乐祸的看着慕词。她不高兴的瞪我一眼擦拭自己的衣襟。“我们去唱歌吧,你们晚上有事吗?”胡媚雀跃的问我们。“没。”我说完转头看看慕词。“我也没,去哪啊!胡媚姐。”“恩,去深蓝吧。”胡媚笑笑眼睛弯成一条缝,像一只韬光养晦的夜猫,妩媚的似是黑夜的神。“那我去交代一下,你们先坐一会,我收拾好叫你们。”胡媚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杯转身走进后台。“诶,慕小雌,你赶紧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陆非啊,你要是喜欢他折腾什么啊?”我不解的看着她。“谁说我是因为他啊,我都有新男朋友了,老帅了,要看看嘛,我打电话。”慕词故作惊讶的反驳我,还信誓旦旦的掏出电话,假装要拨号。“你真的想见?”看我没反应慕词斜睨着我,忐忑的问。“你自己都不记得你说的帅的是那个吧!你自己手机里存的号码都没名字的吧,你都不知道那个是张三那个是李四,那个脸上长麻子吧!且,在装啊!看看你个集装箱那个容量大。”我各种不待见的冷嘲热讽,就是看不上这样的,明明很难过,还装的什么都没有一样。她苦笑着发下手机低头瞟了一眼窗外。突然慕词蹭一下窜起来,飞快的跑到我面前下了我一跳。拉着我急速的走到舞台上,把我按到点歌台上。“快,给我唱首歌。”“你疯了吧,你干嘛啊!抽风….”我疑惑的看着她,慕词眨眨眼睛。“我突然想听歌。你成全我吧!”慕词佯装可怜的样子,扑闪扑闪的眼睫毛,看的我小鹿乱撞的,突然想想,靠,真没出息,我又不是男的。我灵机一动“哈哈,好啊。你闪开我点歌。”我推开慕词,她直直站在我的身后,我缓缓的键入五个字,如果爱下去。听到前奏,我拿起话筒,转头看着慕词心旷神怡,果不其然,慕词好看的眉目像是被下来咒,生硬的僵在脸上,失了光彩。“靠,你故意的。”慕词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透过话筒有重重叠叠的回音,四周的人都把目光投到舞台上,慕词的眼神好像是在告诉我你等着,接着讪讪的看看门口走下舞台。第123章 好奇这首歌我就是在唱给慕词,我知道她会难过,我想勾出她的眼泪,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哭出来总比自己忍着好受。至少能排毒。闭上眼睛,音符占据了我的生命。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不回头两个方向流着泪的寂寞脸庞。如果爱下去会怎样,毫无疑问爱情当做信仰…….当我放下话筒,开始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三三两两的人角落红着眼眶,有的人看着窗外锁着眉,而慕词,靠在秋千上看着手机,睫羽下看不清目光…….我不好意思的走下舞台,坐到慕词对面,她安静的看着我微笑,倒是我,特想哭。这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唱得不错啊!”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似魑魅。吓得我一个机灵。我回头一看,胡媚放下了一头黑色的长发,卸掉了精致的妆容。淡淡的唇彩,一套白色的衣服,中帮板鞋。干净的像是一朵百合。“哎呦喂,变装了。”我轻笑。“你们好了没有我们走吧,”胡媚嘴角微微上扬。“好了。”慕词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示意我快走啊。我瞪她一眼,跟着起身。“对了,你回来沈奇知道吗?”慕词随意的问。“不知道啊!我告诉他我明天回来。”我笑笑。“哎呀,这么想你的小男朋友啊。”胡媚眯着眼,声音很轻快。我干笑两声。到了深蓝,胡媚直接带着我们进了vip包房,这里的一切都太有文艺范了,我们都喜欢的不行。所有的人见到胡媚都是微微点头叫胡姐。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个看似鬼马的女孩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柔弱。“姑娘们,朋友什么的都可以叫来哈,我请。”胡媚脱掉外套,放在包厢的衣柜里。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胡媚姐。认识你以来听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请。太豪迈了。”慕词蹦到胡媚面前,流露出一幅崇拜的五体投地的样子。“嗨。我比你们大啊,我请还不正常。”胡媚轻笑,示意服务生把酒水单递给她。又转手递给慕词。“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吧,别跟我客气。”还是微迷的眼眸,优雅的像是一只猫。天生媚骨的猫。慕词眨眨眼,像是犯了难。“点吧,没关系,请你们喝点酒我还请得起。”胡媚揽着她的肩膀把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慕词一下子来了兴致“胡媚姐,这个我没喝过,你看…”胡媚看看她不成气候的样子无奈的拿过酒水单“还是老样子吧,加两瓶威士忌。就温莎12吧。果盘,然后给我一盘无花果。”胡媚莞尔一笑把酒水单递给服务生。慕词在一边崇拜的小眼神疯长的和那水葫芦似的,估计胡媚要是个男的,这丫就直接抱大腿求包养了。我不屑的瞟了她一眼,环顾周围的环境。我这没情绪的样子几乎让慕词抓狂,每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淡定让慕小雌愕然。比如有一次,慕词给我介绍他男朋友,叫什么我一直没记得过,我们在酒吧喝酒,偷杯换盏不一会她男朋友就消失了,我们开始找他,终于在酒吧后巷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一直在那喊,放开我,放开我,别拉着我。我和慕词相视一眼,小心肝开始颤,四下寻找周围有没有什么能招呼人的家伙。后来慕词在树坑里抽出一块板砖来,我一看不行啊,我也的拿点什么防身,就随手拾起一截树枝。慕词先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无奈的翻个白眼,皱着眉打掉我手中的树枝,吓得我一机灵还蹦了一下,接着慕小雌又在树坑里又拔起一块板砖恶狠狠的递给我,我嫌弃用手指捏过来,各种嫌弃上边的泥土。巷子里络绎不绝的传来那那男的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慕小雌扬了扬头大义凌然的就往巷子里走,我蹑手蹑脚的跟在后边,慕词回头一看,我还在树下基本没挪窝。恨铁不成钢的冲回来拉着我就往前冲,我的神经顿时就绷紧了,颤颤巍巍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每次遇到这种激情澎湃的探险我就想,这些死孩崽子怎么能不害怕?我左顾右盼,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逃生,哪有近路什么的。快贴近那男的时候慕词的脚步变慢,我由于惯性的指引跌在慕词身上,自己吓了一跳蹦出老远,慕词回头瞪我一眼,我屁颠屁颠的挪回她身后,就差没抓着她的衣角步步为营了,那男的还是含糊的口齿,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你放开我,放开我…转过一棵树,慕词迅速的冲到那男的面前,举起板砖,然后一歪头定格住,声音戈然而止,我被强烈的好奇心牵扯着想看看究竟。第124章 一个人一个世界窦的,慕词的笑声传到我的耳朵,她把板砖丢到一旁,自己乐弯了腰,朝我大喊“宝贝儿你快来看啊…乐死我了…”我把板砖背在身后小跑过去,看到那男的的一刻,我手中的板砖在身后怆然坠落。整个人瞬间石化。折服的五体投地的。原来,那男的把腰带系到了树干上,,,,,,,,,,那一晚慕词笑的何止花枝乱颤,简直是四分五散。眼泪都止不住,以前看喜剧片都没这效果,我就看着这个和神经病似的慕词,无语的不行。除了觉得那个男的是白痴,我实在想不出整件事情还有什么笑点。还有和慕词一起看电影,记得好像是一版雷雨的老片子,慕词在我身边哭得稀里哗啦的,连连引来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对这个情深意长的女孩子怜惜的恨不得当她干爹,只有我一个人特别不好意思的掩着脸,三条黑线。慕词还时不时拍拍我说“宝贝儿这繁漪真可怜,我要是她我早就出去找男人了,谁嫁他啊!宝贝儿啊,你怎么不哭啊,多可怜了这都!呜呜呜…….”我当时只是无奈的想告诉大家,我和这个神经病真的不熟。胡媚时不时就去门口看看,再带着一脸落寞回来,坐在角落若有所思。我走到她身边趴在她耳朵问“怎么了?胡媚姐你有事?”胡媚摇摇头,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仰头倒空了杯子,只有两块冰块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显得光怪陆离。我帮她倒了半杯,然后自己倒了比她稍稍多一点的威士忌。“不想说算了,我陪你喝啊,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摇摇酒杯,歪着头看她,慕词在一边拿着话筒大号离歌。我斜睨她两眼回过头对着胡媚无奈的笑笑。胡媚耸耸肩拿起酒杯跟我轻轻碰撞,一仰头皱着眉清杯。看着她的样子,我开始相信,感情,对任何一种女人来说都是幸福和煎熬的双刃剑。左手拿着玫瑰就要做好它会刺破你右手的准备……几杯酒下肚,胡媚的脸色绯红,目光开始迷离,消散了那份云淡风轻的淡定,脆弱的如同所有女人。慕词见状来了兴致,说要开导开导胡媚姐,一把把我扯到一边,开始跟胡媚摇色子,两个人简直成了疯子。有时候我很羡慕胡媚,在我心里她是完美的,化妆妩媚,素颜清纯,怎么看都是美人坯子,拿得起文艺范,耍的了小流氓。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为情所困?为什么?凭什么?绚烂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痛,我打算出去透透气,一开门看到了陈世,她靠在墙壁上,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白色的烟蒂很好看。看见我陈世直起身来,皱着眉把烟按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中,尴尬的想离开。“city姐,好久不见,你还认识我吗。”我看着她微笑的打招呼。随手关上房间的门。“当然,你放假了!怎么没找陈辰玩。”city抱着臂,微扬下巴。“刚回来,city姐怎么在这,要进去一起玩吗?胡媚姐在里边,你们认识吧!陈辰认识。”我走到她面前。city的面色迟疑一下“啊,我还有事,你们好好玩。”转身离开的时候手指揉了揉利落的短发。鱼尾裙,开摆的角度,把她修长的身材衬托的刚刚好。一看到city我就想起了成礼,恨得牙痒痒。妈的,让姐在看到这个败类我就放慕词咬他….我在走廊尽头,打开窗子,窗外一片夜色,深沉的蓝,散落在遥远天际的几颗繁星。清凉的风,还有丝丝扣扣的冷。发了会呆,发现是在没什么事情是我能想明白的,就打算回去吼几首高音,兴许可以缓解这半死不活的状态,打开门,我直接愣在门口了。慕词和胡媚坐在地上,又哭又喊,桌子上散落的酒杯,和倒在一旁的洋酒瓶子,两个人比比划划的好像振奋万分的宣誓。感情这是在华山论剑?我大喘一口气,无奈的走到点歌台,铿锵有力的点下一首,我知道你很难过。接着旁若无人的开始高声松唱。这两个女人就是欠刺激,挫折教育就该一步到位,果然我开始唱副歌的时候她们像是被拔掉了电源无力的瘫软在地上,靠着沙发,面若死灰。那一刻觉得很很心疼。慕词很快恢复了那张打不死的蟑螂脸,而胡媚,眼泪顺着她桃红的脸颊,一滴滴的落在地毯上,那时的她,让我开始怀疑,真有折翼天使这一说。我走过去抱着她,轻轻的拍她的背,他含糊不清的说“为什么?我们那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她为什么就要这么放弃,为什么,别说为我好,为我好就别放弃我。”胡媚委屈的说,在我怀里颤抖的身体让人心痛,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温暖不了她。这一刻只有一个人不是她生命中的路人甲,只是这个人不在身边。第125章 天生的孤独有时候我会像这样需要沈奇,就在那一瞬间,除了他,所有的人都是泡影。直到胡媚完全失去知觉,疲惫的睡在地摊上的时候,慕词突然安静下来,她关掉音乐说,我们送胡媚姐回去吧。我突然发现慕小雌也有靠谱的时候,但是能去哪啊?我们都不知道胡媚家。在计程车上我们叫胡媚她家里的电话,这妞特人才,一次一个号码不带重样的,我和慕词撞南墙的心都有了,百般无奈想翻翻手机,结果还打不开密码,就在我们百般无奈不止何去何从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是一个地址,我和慕词如释重负。按门铃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贵妇,她扶起胡媚,浅笑对我们点点头,就关上了们,我和慕词面面相觑,凌乱的和那六月的飞雪一样。慕词也喝了一点酒,我决定陪她去她家住一晚。慕词一个人住,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家,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地方你累了就可以进去躲一躲。慕词是一个人,从我认识她开始…….慕词是一个很爱笑的孩子,大家都认为她是二百五,不知忧愁,我也一样。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都是关于陆非,关于她这个伪装的很好的样子。我们沿着人行道缓慢的走向她家偏僻的房子,在楼道中。记不得慕词第多少词说他一点都不爱陆非的时候,我终于没压制住内心的火气,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声音清脆的一下子麻痹了我们彼此的感官,假发被指甲刮落,酒红的长发幔下来,一种诡异的气氛席卷周遭,愣了几秒。她错愕的看着我,跌坐在楼梯上。低着头酒红色的长发蜿蜒而下,掩着他的脸,我靠在楼梯把手上紧紧抿着唇,眉头打了结,心疼着几乎要掉下泪。慕词紧紧的握着双手,指甲嵌入皮肉,不知过了多久,她缓慢的抬起头红着眼眶。“墨白,你不明白,你比我幸福太多,多的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那种压抑在一片黑暗中惊慌失措的仓皇,怎么闯,怎么拼,你他妈也别想看见一丁点光。就像是在大脑回映被轮奸的每一个细节还他妈欲罢不能的。那就是一片沼泽,越是挣扎,妈的,陷得越深…”慕词烦躁的揉乱头发,昏暗的灯光下,她像是一只将死的困兽,每个动作都是声嘶力竭的挣扎。缓了一下她轻轻的叹气“我死了,早就死了。呵,我也活着,一直活着。”她的手盖在脸上,黑色的指甲闪着地狱般邪恶的光,而我看着它一点点慕词的悲伤呆如木鸡。我没说话,强忍着泪转身离开。只下了一层台阶。慕词没有追我,我坐在楼梯上四肢无力。不一会,楼上传来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如泣如诉,突然夹杂着摔门声,一记尖锐的女声吼起来“大半夜的哭你妈那?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紧接着又是摔门。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只是错觉。我不知道那天的哭声是不是慕词的,一定不是!如果是慕词一定回骂的那女人感恩戴德的。可是,倘若不是慕词有是谁?怎么会难么伤心….人天生是孤独的,谁都不会完全懂谁,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有的只是各自为营!第126章 沈奇回来了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出狭窄破旧的楼道,差不多九点的样子。一个人走,感觉有点冷,风吹倒脸上拨乱了我的头发,孙谦给我电话,叫我去找他,在三生石。那是一个慢摇吧,里边都是文艺的男男女女,有的接着昏暗的灯光看着飞鸟集,有的在角落三五成群的讨论尼采的哲学,还有的人,喝着鸡尾酒欺艾,一个个都是寂寞的人儿。我在舞台后边的角落,看到了烂醉如泥的陆非,还有无奈的晃着红酒杯的孙谦,看到我孙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满脸雀跃,我苦笑着坐到他旁边,对着瘫软在桌子上的陆非!两个星期不见,他憔悴了很多,嘴边冒起胡茬,不在光纤。他皱着眉勉强的抬起头,声音里沉浸的慢慢全是忧伤,他说“墨白,帮帮我,求你帮我找找慕词行吗?我找不到她了,找不到了…”那一刻,我心痛的几乎窒息,为什么相爱只是让人互相折磨。陆非痛苦的表情在迷离的灯光下淋漓尽致的悲怆,平静的语气更像是无能为力的恸哭。想想慕词又何尝不是一样,我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选择各自悲伤,但是我明白,让慕词放手的一定是没办法在一起。我不能安慰她,或者认同她种种生活方式。放弃生命,无方向的流亡,放弃梦想,行尸走肉般的沉沦烟花巷。她不哭不闹,醉生梦死歌舞升平。不停地更换身边的男人,兴奋的跟我得瑟他们有多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唯一不说的,是爱。曾经我以为,对他们而言,感情只是消遣,可是正是遇人无数才知道爱是多么蚀骨的毒。沾一点,伤一世。我们都不说话,坐在那里,直到孙谦推推我说送我回家。我指指陆非,他说一会在回来接他,我看看时间,晚上十点。风吹在脸上,微凉。孙谦坏笑着问我要不要把衣服披给我。我好笑的看着他,觉得挺温馨还挺搞笑。耸耸肩不置可否。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洒满院子。我转头跟孙谦说再见,他点点头。又突然叫住我,我回头,他的眉毛蹙着,嘴角微微牵动,却什么都没说,最后抿抿唇“早点睡…”我笑笑特别想回头看看他远去的背影,但是却怎么样也拗不过头去,总觉得这一回头,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晚上,照例和沈奇打电话,他的声音有点糜烂,周围的声音浑浊了他好听的音色,男男女女的一切都那么混乱,就像是我和沈奇千丝万缕的关联或者没有主线的感情生活。他说明天去车站接我,我说来家里接我吧,我回来了。沈奇突然不再说话,沉默一会他说,太乱了,明天给你打电话。挂断电话后我一阵慌乱。一种此消彼长的拔河在我心中愈演愈烈。总有人说,那几年最美好的光景,你最在乎的人辜负你,你辜负的是最在乎你的那个。乐此不疲,周而复始,最后成了一段旧时光,稀松平常。第二天一早,我被电话吵醒,是沈奇,我也就没什么抱怨就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去找他了,见到沈奇下了我一跳,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我那么熟悉的他。沈奇的头发额前的刘海向上吹起,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纯白色的衬衫,打开两颗扣子,休闲版皮鞋,一幅潮人的样子,让我开始叹服于上海这座不夜城的不靠谱程度,以前那么沉稳的人竟然这样回来了,我不知道之于我该怎么反应。他走到我身边一把揽过我的肩膀,轻轻在我耳边低语“想我了吗?”我突然有种吃苍蝇的感觉,而且是活苍蝇。耳畔温热气息扑到脸上,我转个圈脱开他的手臂,对着他笑不出来沈奇看着我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转瞬一抹邪佞的笑容挂上嘴角,他低着头看我浅笑,我看着他只是觉得陌生,比以前更加陌生。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要继续那些所谓的前缘,不停地消耗记忆中的温暖,直到恩断义绝江湖相望。为什么当时执迷?“张墨白,你现在开始嫌弃我了?”沈奇目视前方,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熟练的抽出一根放在嘴边,从右手边的西裤口袋中拿出打火机微扬下巴,轻皱眉头点燃,这一幕让我下了一跳,记忆中的沈奇从来不抽烟,会喝酒,白酒红酒啤酒,但是从来不会吸烟。我愣怔在原地,满心的雀跃冷却成心底的一层阴霾。“我不喜欢现在的样子,你怎么也开始吸烟了?你原来不是讨厌烟渍沾到手指上?”我仰头看着他逐渐变得成熟的脸迷茫。“呵呵,人不都会变,就像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让人垂涎了。”沈奇吐出一缕青烟散在我脸上,我呛得咳嗽。沈奇立刻扑散我面颊前的烟雾,紧张的问我“墨白没事吧,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以为你会吸烟不会被呛到。”他把半长的烟丢到地上,捻灭。“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吸烟了。”他愧疚的看着我,就这样的眼神我才觉得沈奇没变,这种左右摇摆的感觉特恶心,就和跟一个人格分裂的神经病谈恋爱是的,你永远不知道他的第二人格会在什么时候蹦出来吓死你,然后在释放出第一人格甜死你,也许恋爱中每个人都是这样,也许不是。我忽然觉得尴尬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仰脸问他“我的风衣那?你说送我的裙子那?”沈奇的神色迟疑了一下“那个….我出来的太急,忘了带,我下次拿给你。”沈奇看看我笑的很好看,我总是沦陷在他这一低头的温柔。我们沿着每一条熟悉的街道,说着空白时间相互不熟悉的事情。沈奇说,他在复旦过的很好,但是很累,最高等的奖学金,最优秀的学生会会员,很有可能大二直接爬到主席,当然这一切很不容易,要抛弃很多东西变得圆滑,变得市侩,坦然接受它所赋予的任何附加值。他说他每天都是在重复两件事,一件事让自己变得更好,另一件是一天比一天更想我。我听到这感动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掉几滴眼泪,若干年以后我明白。最初的海誓山盟总是不需要相信的理由,而最后的相偎相依却早就淡忘了爱情的痕迹。走了好久,直到我开始累的走不动,沈奇带我去了一家餐厅,也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吃西餐,那场景让我记忆犹新。也许,高档的餐厅都是一副让寻常百姓窒息的高傲模样,神情漠然的像是来了大姨妈的吧台小姐还得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