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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带季候风》TXT全集下载_7(1 / 1)

完全不经意间的一眼,却看穿了男女生理结构的不同。遐想蓦地让韩沉西脸颊一烫,他急忙仰起头望天,视线再不敢下移半分。偏不巧,迎面风吹起弋羊不长不短的头发,刚好扫到他的下巴。女生发丝细软,带着清甜的洗发水香味,韩沉西觉得下巴处痒痒的,不太舒服,他歪歪脖子,肩膀一斜,偏过半个身位。没了阻挡,头发滚进风里,一起一伏,翻飞飘舞,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暖金色。韩沉西跑神片刻,鬼使神差地突然又坐正了,他稍微颔了颔脑袋,这回弋羊的头发改为刮蹭他的眼睫毛,很轻很轻,像羽毛。韩沉西眨眨眼,心跳漏下半拍。用时十五分钟到达诊所。弋羊停车,韩沉西下来。诊所进门有个三级石台阶。弋羊不太喜欢和人有身体触碰,对于要不要搭把手扶他,显得犹豫。好在韩沉西运动神经发达,他单脚一跳,轻轻松松蹦了上去。弋羊僵滞在半空的手便顺势收回了。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储药柜,柜台上趴着一个男生,埋着圆溜溜的脑袋写卷子。很认真,完全屏蔽了开门声。“皮九。”弋羊喊他。皮九?这一喊,把韩沉西喊楞了,皮九,不正是范胡的同桌么。皮九慢半拍抬头,与韩沉西四目相对,怔愣愣地反应好一会儿,推推眼镜,又去拿眼神询问弋羊,“怎么了?”弋羊指了指韩沉西的脚。血此时已经渗透包扎的衣服了。皮九勾头一看,吓了一跳,忙绕出药柜,搀扶着韩沉西往里屋走。途径配药室,他问里面一位穿白大褂的护士说,“妈,我叔呢,我...同学...脚受伤了。”护士正在配药,动作麻利,她隔着窗玻璃的小孔望韩沉西一眼,说:“在诊室给人看病呢,你扶你同学先进来这里坐。”皮九掀开帘子,韩沉西蹦跶进去,稍稍打量了眼皮九妈,估摸她年纪应该和柳思凝差不多,礼貌地称呼她一声“阿姨。”配药室空间不大,皮九妈捞来一个板凳让韩沉西坐下。皮九蹲着,帮他把包扎的衣服解开。露出泥黑的脚,皮九妈吐槽了句,“你这是...下池塘玩泥巴啦!”韩沉西:“............”皮九妈叮嘱皮九说:“你去弄盆水,先帮他洗干净脚,我把针给病人打上,再去叫你叔。”皮九点点头,他出去找盆,皮九妈拎着输液袋到输液室。房间里剩下韩沉西一人。韩沉西看出来了,这诊所是私人的,亦或是说是皮九家的。他丧眉耷眼,托腮感叹着,丢人丢到同学家里来了。他可真有本事啊!没两分钟,皮九手里拎着个白色的盆回来,盆搁在韩沉西脚边,他往里倒了些双氧水。韩沉西见他伸手要帮他洗,忙说:“我自己来。”“有点疼,你忍一忍。”皮九也没坚持,束手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疼是蜇着疼,但他一大男人,能忍疼,不至于乱喊乱叫的。韩沉西趁着洗脚的时候,低着头,佯装不在意地问:“那个...刚送我过来的...那个...弋羊呢?”他一直没在房间里看到她的身影。“已经走了。”皮九说。韩沉西搓脚的手一顿,“啥时候走的?”声音抬高了许多。“一送你进来就走了呀。”皮九迷茫地问,“你找她还有什么事吗?”“没。”韩沉西张口否认,心里却吐槽说,怎么走了呢,来都来了,我受伤这么严重,好歹同学一场,怎么也得陪着我等医生把伤口处理了吧,再不济...等医生下个诊断吧,确认我没性命之忧,再甩手走人也不迟呀。更何况...我...还没说谢谢呢。韩沉西怨念地叹口气,瓮声嘟囔说,“这个女生,心也忒狠了点。”用双氧水清洗后,又用了碘伏消了毒。医生姗姗来迟,中年男人个头不高,鼓着啤酒肚,四方脸盘,眼袋很重,估计昨夜没睡好觉。捏着韩沉西的脚板看了看,对皮九说:“带他去里屋缝针。”韩沉西听命令,像个兔子似的,又蹦跶去了另一间屋里。皮九应该常在诊所帮忙,医生缝针的时候,他在一旁打下手,两人零交流,却配合地相当默契。总共缝了六针,缝合好,医生退掉手套,扔进垃圾桶,对皮九说,“再给他打一针破伤风。”皮九哦了声,起身拆针管引药。哦?看这架势,皮九是要亲自上场。韩沉西咽咽口水,“你......你行吗?”他不太淡定了。“我行。”皮九一脸稚气,回答却掷地有声。而事实也证明,他真行,扎针的手法很稳。韩沉西:“..........”望乡真他妈卧虎藏龙。再晚些时候,联系上了柳泊涟,等柳泊涟来接他的间隙,韩沉西想起了弋羊的那件外套。待皮九包好消炎药,跟他叽歪医嘱时,他麻烦皮九找个袋子帮他把那衣服包起来。皮九垂着眼,有点执拗地说:“我洗了,还给她吧。”韩沉西初听这句话并未察觉异样,只当皮九是热心,他哪好意思让他洗,状况百出的一天,已经麻烦很多人了,他摆摆手,非常坚持地说,“哪能让你洗,我弄脏的,我来洗。”皮九掐着手指,指尖因太过用力泛着惨白,他绷着唇角,沉默了好长时间,有点不太情愿地返回配药室,用袋子将血污不堪的外套折叠整齐,包裹好。出来递给韩沉西时,忍不住又说了句话,“记得洗干净点。”是这短短的六个字瞬间让韩沉西起了疑心。韩沉西自幼成长环境十分自由,甭管学习还是生活,方方面面未受过束缚,这导致他有极强的个人领域边界意识,也对此非常敏感。这件衣服该怎么处理,无论如何,应由他说了算,皮九的提醒定没有恶意,但“记得”两次带有强烈的命令性,他过度干涉一些东西。这使得韩沉西边界线的警铃大作。他攒起眉头,想,过度干涉的背后有什么含义呢?攸得抬眼看向皮九,黑色的瞳孔闪着狡黠的亮光。皮九身体一抖,他的小心思仿佛已经被猜透,他局促不安,不敢再与韩沉西待在同一空间,他找理由出去了。韩沉西紧紧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半响,哼声一笑。*片刻功夫没见,活蹦乱跳的外孙变成了单腿瘸子,这让柳泊涟好一阵心疼,心疼完,转嘴开始数落他太大意。“荷塘以前是个废物堆,家家户户的垃圾都往里扔,前几年村部整改,从坑里捞出来几十斤重的钉子玻璃渣,人家摘莲蓬套个胶鞋裹着脚布,你倒好裸个脚丫往里跳,你怎么不脱光进去洗澡呢!”韩沉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抱住脚丫子,静静挨着骂。老人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还爱翻旧账,他把韩沉西小时候干过的蠢事,都抖落出来掰开揉碎地讲,越讲越生气,然后一气之下,给柳思凝打电话,让她把儿子接走,说他看着眼烦。就这样,当天傍晚,柳思凝开车来捡被赶出厂房的“小垃圾”,回去的途中,想着离开学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又拐去板桥,接上了柳丁。到别墅时,已经七点了。柳思凝正好今天约了几个朋友聚餐,有饭局,她让柳丁把书包扔家里,跟她一起去吃饭,“正好吃完饭,咱娘俩去逛逛街,姑给你买几件秋天穿的衣服。”韩沉西扶着门框,无辜地问:“那我呢?”“你?”柳思凝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你在家待着呀!”“我晚饭怎么办?”“家里不是有泡面么?”“你让祖国的小花朵吃泡面!”“泡面也不用吃了。”柳思凝朝天指了指,“小花朵光合作用就够了。”韩沉西看着暗沉沉的天,嚷道:“太阳下山啦!”“太阳下山明天依旧爬上来。”柳思凝牵起柳丁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韩沉西嗷一声,直挠门。柳思凝嘴毒,但心软,自个儿子,她做妈的怎么可能不疼爱,一到饭店,点了好几样韩沉西爱吃的菜,打包后,托人送到了别墅。韩沉西今天元气大伤,吃饱喝足,倒头就睡了。翌日醒来,从书包里翻出弋羊的那件外套。血腥味很重。他兔子跳跳跳地跳到盥洗室,直接将衣服搁在洗漱池,用水反复冲。柳丁见他哥行动不便,赶来搭把手。韩沉西没让。柳丁抱臂倚着墙,看了看那外套——薄款棒球服,暗紫色,说:“是女生的衣服诶。”韩沉西嗯了声,“有个...女生当时正好路过,路见有难递衣服相助。”不知为何,他不想让柳丁知道拿女生是弋羊。柳丁:“英雄救美呀。”韩沉西:“..........”反复冲泡很多遍,血腥味渐渐减轻,衣服表面的污泥也没有了。韩沉西倒洗衣液开始揉搓。柳丁瞬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哥,你...手洗呀!”“怎么?”柳丁略显兴奋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用手衣服诶。”“........”经柳丁这么一提醒,韩沉西愣着回想半天,他...这双修长好看的手,好像还真没洗过衣服。再低头瞧瞧那外套,魔怔了似的,不知为何,他竟没将它直接塞到洗衣机,完全不是他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作风呀。柳丁咂咂嘴:“稀奇!”韩沉西心虚地找理由说:“手洗更干净嘛,毕竟衣服要还给人家的。”柳丁对韩沉西和弋羊间的弯弯绕绕不知情,轻易信了他哥的鬼话。而韩沉西为了说服柳丁,更为了说服自己,手洗更干净这一观点,十分卖力地揉搓起了这件外套,最后手指都搓红了,洗衣液的清香才涤荡了血腥味。他拿衣架板板正正地将外套撑好,搭在阳台上晾晒。晴空万里,阳光耀眼热烈。韩沉西仰脖子望着那水珠沥沥的衣服,不确定地想,这衣服还能穿吗?她会穿吗?作者有话要说:洗衣任务达成!第17章国庆假结束,全员返校的当日要上晚自习。平时野地没边的韩沉西,因行动不便,当起了乖宝宝,早早候在班里。音讯全无了七天的范胡,一露面,看到他的阿扎西成了伤员,呼天抢地地抱着他假哭,痛诉他为何在他不在他身边的日子爱护好自己。韩沉西背靠着墙,胳膊肘搭在课桌边沿,静静地看着他演。范胡挤着眼睛,打雷不下雨半天,见韩沉西不配合,自己也觉得语调太娘,直犯恶心,爪子空中一抓,说了个“收”,即刻恢复了正经脸。韩沉西问:“假期人去哪儿浪了?”范胡叹口气,欠屁股坐在刘浩川的课桌上,“哪也没去,我妈找了个大学生帮我补课,被幽禁在家。”“难怪。”韩沉西知道范胡的爸妈逼他学习逼的挺紧的。范胡指了指自己脸,自暴自弃地说:“我什么德行,这么多年了,我家二老怎么还没看清楚,还希望我在学业上有所建树呢。”“你什么德行?”韩沉西明知故问。范胡反应极快道:“咱俩一个鼻孔出气,你说我什么德行。”韩沉西笑了笑。范胡又说:“好在给我补课的那个女学生,长得挺漂亮的,人也活泼,相处地还算愉快。”“是么?”韩沉西状似不在意地扭头往走廊略去一眼。范胡嗯一声,描述道:“留着长发,笑容甜美,性格温柔,诶,哥,是你的理想型呐。”韩沉西听着,嘴巴一咧,“评价这么高?”范胡自信满满地点点头:“唯一的缺点,比你大两岁,哥,你介意姐弟恋么?”“怎么?”韩沉西说,“你要给我当红娘么?”“你不是正想谈恋爱呢么,”范胡仗义道,“这个你要是喜欢,我拿巧克力豆点个痦子,明儿就把她约出来,万一你俩看对眼了,配成一对活鸳鸯,岂不是美事一桩。”韩沉西冷嗤说:“不喜欢。”范胡来劲儿了,“照片都没看呢,就说不喜欢,我打包票,这位姐的长相百分之九十合你的眼缘。”他说着翻开手机,调出照片,长胳膊一伸,递到韩沉西眼前,问:“怎么样?”屏幕有点小,韩沉西眯眼瞅了瞅,敷衍地说:“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范胡啊了声,显然不敢相信,他从刘浩川的桌子上跳下来,弯腰往韩沉西的桌上一趴,又调出另一张女生言笑晏晏的照片,手机怼到韩沉西鼻梁上,“你再仔细看看,有两个梨涡呢。”距离太近,韩沉西都看成斗鸡眼了,他眨眨眼睛,腰往后躺了躺,视线尚未重新在照片上聚焦,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过一下。”声音没任何情绪,韩沉西一秒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谁。他虎躯一震,脖子猛转九十度,看向弋羊。弋羊手里抱着刚去书屋买的学习资料,后门进的班。而范胡此时撅着屁股,将过道挡死了。范胡对弋羊的刻板印象尚停留在她为人冷漠的层面,惹不起,急忙起身,给她让路。弋羊目不斜视,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仅仅几步的距离,韩沉西暗戳戳一直望着她,熟料,弋羊连个余光不曾给他,更别提慰问一下他的伤情。像翻脸不认人,仿佛那天她没帮助过他。韩沉西:“..........”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范胡见韩沉西愣神,唤了声哥,还欲重提照片上的女孩,韩沉西及时捂住他的嘴,贴着他的耳朵,凶狠地说了个滚,一把把人推远了。轻咳一声,他坐端正,手探向桌肚,摸了摸里面放着的购物袋。打了半天腹稿,想开场白,嘴巴张张合合,却难以启齿。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心里,主动拉下脸和弋羊搭话,老是觉得扭着劲儿般难受,一点都不坦荡。勾着手指,犹豫之间,自带喇叭的张琦飞奔进班,音高八度地叫嚷道:“出成绩啦!好消息,两个第一都在我们班班!”一听成绩,有的人激动,有的人忐忑。苏果正一笔一划抄歌词,粗略地捕捉到“第一”的字眼,抬头问:“是班长吗?”张琦点点头,“是的,咱们大班长厉害了。”苏果激动地握住葛梨的胳膊,眼睛眨呀眨地说:“我的预感没错吧,请客哦,绵绵冰。”葛梨应付地笑了一下,转头问张琦,“两个第一是什么意思啊?并列?”她抓住了有效信息。张琦说,“一个总成绩第一,一个理科第一。”苏果啊了声,“那班长是总成绩第一?还是理科第一啊?”张琦说:“总成绩。”苏果滞了滞,“理科...第一是谁?皮九么?”既然分了科,总成绩的含金量就大大减弱了。葛梨笑意顿敛。张琦摆摆手,下巴一抬,指向韩沉西的方向,“班长和皮九并列第三,她......”张琦嘶了声,挠挠脑袋,突然想不起女生的名字,“她第一。”班里的学生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探看,后排就坐着两人,一个是韩沉西,自动忽略,另一个是弋羊,一个在班级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和人缘的姑娘。震惊之余,是猜疑。苏果和姜琳对视一眼,小心眼地说:“从哪儿弄的情报,搞错了吧。”张琦耳朵尖,听到苏果的质疑,掐腰说:“十班贴成绩单了,不信自己去瞧。”也不等苏果赌气去瞧,没一会儿,刘志劲腋窝夹着批改好的物理答题卷进班,讲台上一站,班级扫视一圈,完全没了平时的凶神恶煞,神色肉眼可见的得意。他开门见山地说:“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啊,咱们班,除了极个别同学之外,大多数人考地相当不错,特别表扬三位学生,首先,葛梨皮九两位同学,这次并列第三名啊,跟第二名也就差了一道选择题的分数,而弋羊同学...”刘志劲制造悬念似的,故意停顿了一下,瞄了弋羊一眼,说,“咱理科班的第一,物理和数学都是满分的成绩。”“哇——!”刘志劲正名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全班同学头顶像炸了颗响雷,大眼对小眼片刻,不约而同地像弋羊投去崇拜和羡艳的目光,同时目光中也含着一丝丝的不可思议。因为相比于班里其它成绩不错的学生,弋羊实在太过低调和沉默了,低调到大家不曾察觉,她有锋芒。范胡想起罚站那天,她认真听课的模样,恍悟说:“原来暗藏实力呀。”皮九作为班里唯一一个知晓弋羊过去的人,真诚地夸奖说:“她一直很厉害。”“你也不错。” 范胡赞叹。刘志劲将成绩单随手给了第一排学生,让他们传阅,又把卷子拿给物理课代表,示意她发下去。“拿到卷子,错题独立再做一遍,考场上状态紧张想不起来公式,私底下看能不能写对,不会的赶紧查漏补缺。因马虎大意丢分的,长个教训,下次注意.....”刘志劲边念叨着,边在班里绕了一圈,到弋羊身边时,他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她跟他出来。大家知道刘志劲是找好学生谈心呢,国际惯例。“你这次总成绩695,满意么?”走廊外,刘志劲语气放得很松。弋羊没什么欣喜之情地说:“高考考这么高就满意。”“.........”刘志劲被噎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心气很高,哑然片刻,说,“还有两年时间,努力别松懈,很有希望。”弋羊没应。刘志劲斟酌片刻问:“上学期期末为什么没参加考试?”其实,这个问题,刘志劲在放假当天,统计出物理分数后,便匆匆忙忙地跑去东院的一年级组办公室,找弋羊高一的班主任询问缘由了,毕竟分班时,对新班主任来说,最后的期末考试极具有参考价值,为发掘那些重点培养重点看护的苗子提供数据。无奈,那位班主任实属“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一点教书育人的责任心,不仅一问三摇头,当刘志劲提起,文理分科的教师会议上,老班主任像新班主任汇报交流手里学生的情况时,怎么没提起弋羊,他振振有词说,好苗子自己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早晚能看见,说不说,没区别。当场把刘志劲气得心里直骂娘。他侧方面打听不出,只好直接来问当事人。弋羊含糊说:“有点事。”“什么事?你缺考并没有请假。”“私事。”弋羊侧脸偏向灯火通明的校园,明显抗拒和刘志劲的交流。刘志劲感觉到了,不再逼问,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说,“我不管高一时你的班主任是怎么管理班级的,现在你归我管,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无故缺考,我不允许。”弋羊:“知道了。”刘志劲面色松了松,又关心说:“你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换弋羊怔住,好一阵,联想起,她逃午休,几次被刘志劲逮着,都用的是生病输液的借口,稳着语气说:“没...没什么大碍。”刘志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个好身体才能保证学习效率,以后午休如果需要去医务室,自行去,特批的。”“..........” 弋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这么容易拿到了好学生的特权,但也分外坦然地接受了,“谢谢老师。”刘志劲嗯了声,想起她的文科成绩将将及格,劝说,“政史地还是要抽时间背一背的,不然一月份的会考会有麻烦。”弋羊:“哦。”“那...你...”刘志劲察觉到她的话着实太少,硬聊很勉强,说,“...回去吧。”弋羊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留恋因成绩受班主任格外关注而获得的那份虚荣感和骄傲感。她依旧从后门进的班,两只脚刚踏进去,瞥到韩沉西竟面朝后,正襟危坐着,困惑地一抬眼,目光与他的轻轻一撞。她瞧见他眼波流转,眼神别有深意,弯着嘴角笑得色彩斑斓。心里一突,知道他听到她和刘志劲的谈话了。毕竟热伏天,门窗大开,而她和刘志劲方才就站离后门不远处。她自然也懂了他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是在暗指什么。她第一次因迟到,谎称生病,便被他识破了。她贴输液胶带的手,正是修理铺,递给他零钱的手,手背干净,根本没有针眼。但弋羊镇定自若地移开视线,并没有露怯。韩沉西蓦地笑得更灿烂了。第18章晚自习放学,弋羊依旧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她脚步轻,走到楼梯口时,声控灯熄灭了,轻声唤醒,亮光洒下来的瞬间,她看到韩沉西背贴着衣冠镜,没个正行地立在下一层的楼梯间。他好整以暇,自下而上地望着她。弋羊警惕地攒起眉。不作声,一步一步下台阶,又一次准备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经过时,“诶——!”韩沉西叫住了她,“看不出来我在等你嘛!”粗略算算,从走读生下课等到现在,都有一个小时了。弋羊猜疑:“等我干嘛?”“等你自然有话跟你说。”不知是不是因为揪住了弋羊的“小辫子”,韩沉西“放低姿态,主动搭话,平和聊天”的困扰没来由的消解了;前几次剑拔弩张的交锋,让他心底隐隐升出的几分尴尬,也随之不见了。他身心一放松,顾虑减少,言语间便自带有专属于他的“韩沉西式”的吊儿郎当。弋羊静静等着他的下文。“谢谢。”韩沉西沉声说,“那天,没来得及跟你道谢,你就没人影了。”弋羊不甚在乎地说,“不用。”她不求谢。“用!”韩沉西郑重其事道,“我这个人非常有礼貌。”弋羊:“..........”懒得跟他狡辩,以为他话说完了,起脚又要走。韩沉西长胳膊一伸,将一个纸质购物袋杵到她面前。“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还你。”弋羊面色微动,她本以为那件衣服会被扔掉的,没想过他会洗干净。讶异地瞥他一眼,缓缓接过。“如果你嫌...”韩沉西斟酌片刻,“...我可以再给你买一件。”“不用。”弋羊摇了下头,“你还有话说吗?”“没了。”韩沉西耸耸肩。话音刚落,适逢教学楼管理员巡查这层楼,看到两个人这么晚了,面对面站着,一副发现奸情的表情,指责说:“黑灯瞎火干什么呢?赶紧分开,各回寝室。”弋羊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韩沉西目光在她背后停留一秒,然后歪脖子,凝望着头顶那锃光瓦亮的白炽灯泡,心说,这他妈叫黑灯瞎火!宿舍里,苏果姜琳和徐梦竹围坐在一起,正嘀嘀咕咕着什么,可当弋羊推门进来,嘀咕声立马停了。弋羊对此习以为常,面色寡淡地拐到储物柜前,把纸袋子搁进去,才关上木柜门,抬起的手尚未放下,稍稍踯躅,又重新将其打开,拿出纸袋,翻出里面的衣服看了一眼——衣服方方正正地叠着,像被熨烫过,没有一丝水洗后的褶皱,最关键,拉链好好地拉在衣领口。弋羊:“..............”*第二天,各科的答题卷陆续下发,课上,老师们评讲试卷前,无一例外都对弋羊进行了赞赏有加的表扬。一场考试,发挥完美,被埋没的姑娘瞬间成了年级段的“名人”。弋羊足够理智和冷静,她清晰地了解自己的实力,考完便差不多预估到了自己的成绩,因此,接受起来坦然而平静。无奈,同学和老师可没这么想。以前零交流的同学,四面八方涌来,各有所求。有人找她借课堂笔记。她说:“我不记笔记。”有人找她借错题本。她说:“我没有错题本。”有人问她平时会做哪些试卷拓展。她说:“老师发的卷子。”有人问她不会套用公式怎么办。她说:“上课好好听。”有人要她分享学习经验。她说:“没有。”而老师们也不约而同地,开始在课堂上,点她回答问题,次数频繁。特别是蒋艳梅,在讲稍微有难度的数学题前,总要让弋羊站起来说一说她的思路。弋羊十分讨厌被人盯着打量的感觉,也不喜欢老师们对她所谓的格外关注。她烦了,然后公然反抗了,她以“我不会”三个字回绝了蒋艳梅的提问,态度强硬。蒋艳梅当场楞在讲台,脸色难看极了,是韩沉西反应极快地说,“不会的都远c。”,调侃似的解了围。弋羊不给人笑脸,与人说话语气又冷又硬,极难相处,很快,同学们对她的印象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背后议论她是“喜鹊的尾巴老翘着”“眼睛长在头顶上,目中无人”“不就考了第一么,骄傲什么!”。她不愿搭理大家,大家慢慢地也就不热脸贴冷屁股了,遇到不会的题,还是找甜甜笑的葛梨、或者闷闷的皮九、或者魏媛媛求教,渐渐地弋羊又恢复到以前无人问津的凄凉状态。韩沉西抱臂全程旁观了这场由“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的不小波澜,他不太认同同学们对她“高傲的像只孔雀”的评价,他仔细回想了自开学到现在,弋羊的表现,觉得她应该就是只高傲的孔雀,不与班级合流,独自美丽着。这些天,在弋羊掀起的这段波澜里,大起大伏地还有葛梨。葛梨得知自己被压一头后,情绪一直低迷,她曾自信满满地以为第一稳操胜券,未料到,冲出了弋羊这匹黑马,且她的成绩高出她15分,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一股被夺走领地的羞辱感令她面红耳赤。她闷闷不乐,惶恐不安,怕在老师面前失宠,怕弋羊取代她在同学心中的位置。而一些事实也渐渐证明了确实有如此的苗头存在。她无限懊悔在这次考试中的马虎大意,比如,物理题,她算正确答案,却忘记带单位符号,再比如,数学题,没按要求化零为整。负面情绪滚雪球似的扩大,她噙泪,哭了一场。哪想,眼泪还没淌干,局面陡然反转,弋羊的风评急转直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的和善和乐于助人,更让她受同学喜欢了,她还是那个各个方面被人提起,均竖大拇指的七班班长。再加上,苏果的劝说,“班长,你这次就是太麻痹大意了,记得带单位符号这种小问题,考前老师还再三提醒呢,这些题哪一道你不会,为什么没得全分儿,你可得好好反省反省。”是啊,这题目她都会,她如果再细心一些,也不必弋羊差嘛!她找到了心理平衡,阴郁的心情立马开朗了起来。*日子按部就班到十月中旬,隔壁校发生了一起在校生勾结社会无良青年打架斗殴捅死|人的案件,全县轰动。一高校领导为杜绝此种情况发生在自己校园,腾出周三整个下午的时间,紧急召开全校“安全纪律教育大会”,还特别邀请了公|安|部相关人员,前来宣讲实际案例以及普及法律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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