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很干净的小厨房,没有什么做饭的痕迹,她找到一个半人高的小冰箱,打开看到里面只有一些鸡蛋,火腿和黄瓜。橱柜里装着一个牌子的方便面的各种口味,还找到一些粉丝和大米。剪年想了一想,泡米煮粥,蒸蛋,切黄瓜,泡粉丝。饭菜她做得都不多,少少的一点点,也不放辣椒,清清爽爽的适合病人吃。方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白粥已经快要熬好了,凉菜也已经渍入了盐味,只需要加齐调料就可以吃了。方旭看到剪年在厨房里做饭,特别不好意思,忙过去说:“对不起,您第一次来我家里,我都没有招待您,还累您下厨,真是……”剪年转头就看到方旭的脸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发烧导致的还是洗澡用的水温度很高的原因。她看到方旭只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的短袖衣服便忙说:“你怎么才穿这么一点啊?你的家居服就没有厚实点的吗?赶紧去加件衣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吃了以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定个闹钟,晚上起来再吃一道药,明天要是还不舒服,你就要请假去看医生,不能硬撑着上班,知道吗?”剪年一心急,说话就全都是命令式的语气,不再有商量的余地了。方旭闻言却是高兴的笑了起来,非常听话的回卧室里面加衣服去了。剪年喊吃饭了的时候,方旭正在吹头发。男生的头发,两分钟就能吹干了,他走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黄瓜的清香味和白粥散发出的甜味。剪年只煮了一碗白粥,敲了一个鸡蛋,切了一点火腿肠粒放在一起蒸出来只有小半碗蛋羹,黄瓜丝和粉丝凉拌在一起,也只有一小碟。方旭望着眼前如和式餐点一般精致极简的晚餐,瞬间就感觉到了饥饿,甚至有种吃完还要再来一份的欲望。他看了看剪年面前空空的桌面便疑惑的问道:“您的饭呢?”剪年摇头道:“我一会儿回家吃。”方旭闻言,忙把自己面前的东西推到剪年的面前说:“那怎么能行呢,您给我做饭自己还饿着,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啊。是不是厨房里只有这么多米了?您吃吧,我病了没有胃口,就不吃了。”剪年将东西推回给方旭说:“我的口味比较重,爱吃辣的,你家连辣椒都没有,我怎么吃得下饭嘛。像这么清淡的东西就是专门给病人做的,你快吃吧。我爹每天晚上回家也都很晚,刚好一会儿我回去约他一起吃个宵夜。”方旭闻言,终于不再客气,静静的吃起饭来。方旭一直是一个人住,自己又不会做饭,平日里多在外面买着吃,放假他不想出门的时候就叫外卖或是煮包方便面也就足够了,今日家中来了客人,方觉家里真是什么都没有,根本无法招待她,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剪年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方旭吃完甚至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他感激的说:“真是太好吃了,谢谢您。今天给您添麻烦了,改天我请您吃又辣又好吃的东西啊。”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想要抱你剪年也是因为自责才给方旭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并没有要他感谢的意思,闻言也并不接话,起身端起餐具来说:“我把碗洗了就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啊,记得设闹钟吃药。”方旭忙道:“我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了,碗您别洗了,就放那儿吧。”剪年已经进厨房了,她说:“多大事儿,五分钟就好了。”方旭开始在剪年的车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刚才洗热水澡的时候温度调得很高,洗完人就感觉轻松了不少,吃了饭以后更是有了些力气了。方旭设好了吃药的闹铃,转身就在客厅里翻箱倒柜了起来,等到剪年洗完了碗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东西了。他将一只大红色的盒子递给剪年说:“我上次抽奖的时候中了一个小玩具,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大白,喜欢的话您可以把它放在车上。刚才坐您的车,看您车上也没摆什么装饰,一直想着要把这个送给您。”剪年打开盒子一看,大白的圆脑袋正不断的左右摇晃着,看着憨厚又可爱。方旭将大白的开关打开,大白摇头晃脑的同时还会变颜色了,剪年顿时就笑了出来说:“好可爱啊。”方旭也跟着她笑了起来:“您喜欢就好。”只是一个抽奖获得的小礼物,剪年便也没和他客气,干脆的收了下来。方旭送剪年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身望着他,很严肃的说:“我可告诉你啊,下不为例,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硬撑,知道了吗?”方旭极温柔的笑了起来,乖顺的应承道:“好的,我知道了。”剪年手上拿着可爱的大白,心情不错,速度极快的下楼去了。高跟鞋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响着,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方旭的心上一样,“噗通噗通”的响着。方旭站在门口,痴痴的听了半晌,待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了他才进去关上了门。方旭入秋以后还没有换掉夏凉被,昨夜骤然降温他就着了凉,他还以为自己还是学生时代的身体状况,扛一扛多喝点水也就过去了。谁知半下午的时候他就愈发的觉得难受了起来,剪年又很突然要求加班,他在面对剪年的时候总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只觉得那种时候说什么话都像是借口而已,便忍了下来自己吃了点药,后来才越发的严重了起来。许是晚餐很好吃给了他能量,也或许是药效终于发挥了作用,现在他整个人已经好很多了。毕竟还是年轻,身体底子好。方旭躺在床上的时候虽然闭着眼睛,其实没有睡着,他想的都是剪年的事,她认真的模样,严厉的模样,拿出长辈的气势说教的模样,只是这样一回想便让他浑身都开始燥热了起来,他可真喜欢剪年一板一眼的认真模样啊,尤其是她眼神锐利的直直凝视着他的时候,他总感到心跳加快,口干舌燥。剪年刚刚坐上车就接到了江月的电话了,他语气温和的说:“你没在网上呢。”剪年今天一天也是从早忙到晚累得够呛,刚正准备赶回家去约老爹吃个宵夜的,听见江月声音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全身的懒病就集中性的爆发了,她干脆的靠在椅背上安安心心的讲起了电话来:“我刚加完班呢。”剪年一直很喜欢江月的声音,从最初的惊艳到如今的眷恋,只要他一开口,她便会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生怕漏了一字半语,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很自然的放松下来,那是能够让她感到心安的声音。江月知道剪年的工作总是很忙,所以一般不会直接打电话找她,只要不是非常急迫的事,几乎都是在网上跟她说的,她空下来了自然会回复他。江月一般是确定她有空了的时候才会打电话过来,这是他不去打扰她工作的礼貌。今天江月一直都没有收到剪年的回复就知道她肯定忙得够呛的,他忍来忍去,眼看着北京时间都快要晚上十点了,他终是熬不住,终于打了电话过来。江月听出来了剪年声音里的疲惫,于是决定说点轻松的事,他温柔的说:“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下了吗?”剪年淡淡的答道:“下了啊,你是要来给我送伞吗?”江月前几天去美国了,他是去参加毕业学校的百年校庆,因为是一百年才有一次的盛大庆典,行程安排非常丰富,光是校庆活动就长达三天。加之同学们前所未有的齐聚一堂,聚会自然也不少,他预计一周之内能回来,结果直到今天都还没能脱身,各种聚会竟然已经排到下周去了。就像剪年之前猜测的那样,江月在同学群体里有着非常高的人气,他毕业后就直接回国了,同学们很难才见到他一面,自然是纷纷挽留他多玩几日再走。江月之前就读的商学院本就是全美排名前十的专业,能就读于这所学校的不是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人就是智商超群天赋特别高的人,毕业后的出路自不必说,同学们一个个的现在都在华尔街上混得风生水起。“华尔街的精英”这个头衔还只是江月这些应届毕业生的正常走向之一,往届毕业的学长里面,已经有人进入联合国里工作了,虽说待遇并不一定就有那群华尔街之狼那么高,但是社会地位、话语权、声誉,甚至是在被人敬重等等方面却是完胜他们的。人们总是更愿意和朋友分享自己的成功,所以同学会一开,聚会就停不下来。江月其实对这些应酬类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毕竟好久不见,总有让他无法拒绝的人。江月可是lisa的模特儿兼男主角,自从江月离开美国以后,她的《j同学》就停载了,再次见到江月她发现他变了许多,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不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lisa邀请江月去她家里做客,就这么一来二去,江月在美国就耽误了些时日了。剪年明知道江月人在美国还说那样的话就是故意为难他的,江月轻笑了一声说:“不,我是想抱你。”男神用他如美酒般醇厚的声音说我想抱你,剪年的耳根子一下子就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有一种人,他不常说情话,但是一说出口那就是要人脸红心跳的节奏,江月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向来是只要一句话就能撩得剪年恨不能现在就摁倒他,对他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吃干抹净以后再问他:“你还敢不敢调戏良家妇女了?”江月半天听不到声音,转了话题说:“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剪年“嗯”了一声,没什么欢迎的意思,也没有迫不及待想见他的态度。江月又主动问道:“想要什么礼物?”剪年嘟了一下嘴说:“我又不是盼着大人回家给糖吃的小孩子,才没有想要礼物呢。”江月轻笑着说:“好吧,我知道了。”剪年疑惑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了?”江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快,他说:“你对礼物没有兴趣,你只想要我。”剪年一下子就愣住了:“男神现在调戏起我来,很顺手嘛!”然而,她还是每每都被调戏得春心荡漾,对,他没说错,她是想要他,分分钟都想。剪年以前看漫画的时候,说有一个博士发明了一只神奇的电筒,它可以放大或缩小任何东西。剪年一直都想要一个那样的电筒,以前是每次找不到车位的时候就很想用电筒把她的车缩小了随便放哪里都行。后来她就想着把江月缩小,不管去哪里都可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带在身边。她就是有那么想要独占他一个人,很想。两人正在无边无际的闲聊天的时候,剪年忽然听见江月那边有一个女生的声音唤了一声:“jo。”很快便是一大段英文,由远及近的通过电话传了过来,那个女生在说:“你一个人出来很久了,大家都在找你呢。我想你可能在庭院里,就过来看看,结果真的找到你了。哦,抱歉,你是在打电话吗?”江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和剪年聊了半个多小时了,他细心的叮嘱道:“一会儿开车要慢一点,你晚上的视力本来就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开夜车,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条短信,我才能放心。已经很晚了,宵夜就别吃太多了,不然又会难受得睡不着。等我回去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有人给我介绍了一家很有趣的餐厅,你一定会喜欢的。”剪年耳朵在听江月说话,心中却一直在想别的事,最后她安慰自己,那女生可能只是他的同学吧。开车回家的路上剪年一直都没办法放下那件事。剪年当然比任何都更清楚江月很有魅力这件事,她还知道他在读大学的时候也是被很多女生爱慕过,那些女生里,肯定不乏他的大学同学。第一百七十三章 于公于私,我只想见你现在他不在自己身边,而在同学身边,那些同学们都是在国外学习和生活的,开放程度完全不敢想象,万一他们要约个“毕业炮”“校庆炮”之类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到家的时候,剪年依旧是满脑子的妄念。江月不在她身边,她就感到很不安,眼睛看不到的一切充满了变数,她无法想象江月会面临怎样的诱惑又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来。虽说江月言之凿凿的说他喜欢剪年,而且只喜欢她一个人,可是她知道“喜欢”这种感情是多么单薄的东西,男人可以脑子里喜欢着一个人,身体上享受着别人,他们的心和身体是可以分开的。剪年越想越觉得可怕,可怕的是她竟然这么不信任江月,她明知道江月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他若是真的如她所想要约个什么炮的话,他有太多的机会,自然不必等到今天才约。可她的内心里就是这么的不安,她所能想到的也全都是不好的事情,她可真怕江月参加聚会的时候在氛围和酒精的催化,做出顺应本能的事情来啊。江月被lisa叫去是因为大家要拍集体照留念,就只差他一个人了,能不到处找吗?江月拍完集体照一看,自己今天的装扮看起来还是相当不错的,于是将手机递给同学说:“麻烦你,帮我拍一张单人的全身照。”最终所谓的“单人全身照”也只拍到了一半,一来因为现场的人不少,大家走来走去的很容易从镜头前经过,拍照的两人之间就没隔得太远,二来,江月的身高决定了要拍全身就必须得站离镜头很远才行。江月看了看那张照片,觉得还挺满意的,就给剪年发过去了。江月从不自拍,也不爱拍照,和一分钟能摆二十个造型的时光比起来他就是个门外汉,他既不会摆造型,也不会做表情,可他还是很介意剪年的手机上用时光的照片做屏保。江月给照片起了个名字“年年的手机屏保”。他还发了一句话:“你的屏保也该换了,不如试试这一张吧。”剪年到家才看的手机,她晃眼看到江月发了张图片过来,想都没多想就直接点大了看。江月穿着白衬衣,墨蓝色西装,头发全部向后梳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出在外,眉眼深邃,唇角含笑。他略侧着身,对镜头似看非看的眼神,撩得剪年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剪年再一细看,发现江月的身后有人,只是被镜头模糊掉了,看不真切,但是也能看出来,女生都穿着隆重的裙子,男生都是正装出席,场地看着不大,现场的灯光又很亮,不远处还有书架,鲜花和桌椅,怎么看都是一场很高雅的沙龙聚会。剪年的一颗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视线又回到了江月的身上。他双手插兜站着,身体微微前倾,量身定制的西装剪裁得非常完美,每一寸都贴合得恰到好处,衬得他宽肩窄腰,英俊不凡。剪年很久以前见过一次江月露出额头的模样,那时候,她真真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他长得更好看了。多年以后,再次看到他这样的造型,她想的是:“你从少年变成了男人,更有魅力了。”剪年望着照片一直看,每一个细节她都没有放过,然后她就发现了江月的西装领子上别着的那一枚小小的弯月,只是一抹银色的清辉,一点小装饰却是点睛之笔。看来他很偏爱月牙形,不管是送人还是自己佩戴,他都选择了这样的款式。虽然孟君已经变成了江月,但是他的着装依旧保持着英伦风格,还是那么简洁利落、气质清贵,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淡淡禁欲感,真不愧是那些年最高冷的男神,未曾改变。剪年给江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到家了。屏保已查收,但是我不会换。”江月看见消息,疑惑着,这“不会”两个字指的是“不愿意”还是“换不来”呢?江月发现自从他开始追求剪年以后,遇到越来越多凭他的智商都很难解开的问题了,难怪大家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0,他已经切实的感觉到智商的直线下降了。。。。。。。徐婧和江月上次在泰国认识以后相处得很不错,尤其江月当时就是很刻意的去接近徐婧,为的就是要打听到剪年的事情。后来徐婧觉得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也不敢主动联系江月,所以虽然联系方式手上都有,两人也没有过往来。江月开始正式追求剪年的时候,就想着得把徐婧的这层关系升级一下。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跟在剪年的身边,多一个消息来源途径总是好的,关系好了的话,指不定徐婧还会主动帮他呢,那胜算可就更大了呀。江月本不擅长哄女生,不过江翙哄女生的那些花招他都知道。他每次来公司里找剪年的时候,都会送一点小礼物给徐婧,他做起事情来还是很有层次的,一开始只是一杯看起来顺手多买的咖啡,后来是一份精致的小点心、再到送出一瓶香水之间,还是有很长的时间间隔的。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速则不达,江月很懂得徐徐图之这个道理,从未表现得过于急切,但是是个人都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徐婧的心却还是无法抗拒的被他收买了。那天徐婧都已经睡下了,忽然想起一事来,起身给江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顺便附上了一张照片。江月点开徐婧发的消息,入眼是剪年熟悉的背影,还有她身边一个高高的男人。两人的脚步显然都很快,照片拍得有点花。剪年当时正要通过公司大厅的自动门,男人将手伸在她的肩侧,并没有碰到她,但是很明显的是在护着她不要被门或是行人撞到了。徐婧只说了一句话:“剪年的助理是个很不错的男生。”江月看完信息以后当场就感到坐立难安了起来,马上就用手机在网上预订了当天回国的机票。lisa疑惑的问道:“我们不是已经约好了明天去我家里做客吗?怎么突然就要回国呢?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江月好不容易才抢到最后一张头等舱的机票,马上起身与大家作别说:“不好意思各位,我现在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国,下次见面我们再聚。”同学见面会也才刚刚进行到一半,很多女生都是冲着江月来的,他开始不久就出去打电话了,大家都还没有和他说上话呢,现在他又起身要走了,大家自是不舍,纷纷前去挽留。江月却是完全不管,说完话就直接往外走了,任谁都留不住。lisa和江月的关系算是最好的,她追上他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马上向lisa道歉:“对不起,只能下次再去你家了,请替我谢谢阿姨的邀请,以后我们电话联系。”lisa就从没见过江月如此匆忙慌张的模样,她所熟悉的江月总是镇定自若的,优雅淡然的,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现在看到他这样慌乱的一面,lisa忽然觉得多了一些人间烟火气的江月,比以前冰冰凉凉的模样要可爱得多了。lisa不用问也知道,能让江月的情绪起伏如此之大的人,能让他魂不守舍至此的人,相信就是他曾说过的,给过他如深渊般浩瀚感情的姑娘吧?lisa了然的笑了——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够再续前缘,实属难得,江月对她的紧张,简直是一目了然。。。。。。。剪年的工作内容里面比较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上门拜访客户,业务这东西,当然必须要主动出击,断然没有客人主动来找她的道理。忙碌的暑假旅行旺季刚刚过去,现在正是修整的时候,剪年更多的时候都在办公室里呆着整理意向客户和做一些日常的跟踪回访,维护关系的工作。方旭今天按时来上班了,他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想来退烧药还是很有效,一夜过后他就已经好多了。视界的办公场所是在写字楼里面,封闭的空间里开着中央空调,空气的流动性很差,实在是不适合病人长时间的呆在里面。剪年一大早就派方旭出去送方案给甲方了,也是想让他在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他的病情有好处。。。。。。。江月当时之所以离开得那么匆忙是因为他定的是直达国内的飞机,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以后,他觉得有些头疼。他也不知道这头疼是来源于焦虑和不安,还是长期处于密闭环境下的自然生理反应,总之一句话,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江月的司机来机场接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还穿着整齐的西装礼服,他从沙龙离开后,马上回酒店去拿了自己的行李,一刻不停的赶往机场,这期间他就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司机待江月坐定以后便说:“太太让我问您,是先回家吃中午饭还是直接就要去公司了。如果您中午回家吃饭的话,她想亲自下厨为您做菜。”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为你戴戒指江月想着如果回家去见妈妈的话免不得要陪陪她,等到爸爸回家了,工作上的事情就又该开始忙起来了,那样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去见剪年了,于是他说:“中午就不回家了,我晚上再回去。”司机先生点头应了说:“我现在送您去公司吗?”江月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也好久没洗澡了,似乎都快能闻到不好的味道了,于是安排司机先送他去了酒店。司机回家以后汇报了江月暂时不回家,先要忙工作的事,孟小婉摇头叹息道:“这孩子怎么就遗传到我工作狂的一面了呢?再怎么着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了,也该先回家来休息一下嘛。真是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注意身体。”孟小婉若是知道江月连家都顾不得回,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剪年的话,她一定会高兴得摇旗呐喊,还会问江月需不需要给他送便当过去吧。江月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现在过去的话正好可以约剪年一起吃午餐。视界是个中型企业,在写字楼里的占地面积也并不小,会谈室设了四间,只是多用于面试新人,很少用来谈判,因为客户都太懒了,大多数都等着别人拜访,不愿意亲自上门来谈,所以会谈室的使用率并不高。江月出现在视界里的时候,头顶上就自动飘浮着以下字眼“很少出现的甲方”“上帝来了”“大财主”“这么帅的客户请天天来”。前台通知剪年有客户想要见她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她今天并没有约客户上门,真不知道是哪位财神爷准备散财了主动来找她呢。剪年正在说把客人带到会谈室里去,她马上就来,江月已经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了,他探头进去说:“这里就可以了,我可以进来吗?”剪年当即就是一脸大写的懵逼,她没记错的话,江月昨天晚上还在美国呢。不是说美国飞北京都要起码20个小时吗,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回国来的?坐的是不限时速的战斗机吗?江月在门口又对着剪年挥了挥手,询问道:“你考虑好让我进来了吗?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看我呢,我不想再继续站在这里了。”剪年忙起身说:“请进,您请进。”江月坐下以后,剪年赶紧起身去把会议室的门给关了起来。江月于剪年而言,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大客户,他当然有一百万个上门找她的理由,可因为他前段时间老是出入视界,大家都有收到他在追求剪年的风声了。现在江月又在上班时间里找上门来,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大家无从判断,不过送上门来的八卦不传白不传,所以江月受到了很高的关注。剪年可是一点都不想被人围观和议论,她顺手把窗帘也拉上了。终于和外界隔绝以后,剪年张口便说:“你来干嘛?”话一出口,想想不对,现在可是在上班时间,江月来自然是以客户的身份过来找她的,她得谨慎对待,于是拿出专业的姿态来说:“江总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呢?贵公司下个季度的旅行方案我们已经在筹备中了,11月中旬的时候就会送到您的手上了。”江月的双手交握,放在剪年的办公桌上,一直脉脉含笑的看着她,眼睛都不带转一下的。他耳听得剪年对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便说:“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剪年笑着说:“敢问江总莅临我的小办公室到底是为公还是为私呢?如果是为私的话,我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很方便见你。为公的话,我就只能是这样的语气跟您说话了。”江月和剪年相处久了以后,在面对她的小傲娇和小刁难方面显然已经有了许多经验。他很是坦然的说:“想见你是我的私心,利用我的身份可以在你上班的时候见你是我的捷径。”江月是什么样的人?剪年一直认为江月是一个很严谨的,很正经的,如标准化一般完美的人。然而,现在她才知道江月竟然是一个会‘利用职务之便’办自己私事情的人。不过腹诽归腹诽,剪年见到江月还是很开心的,从她没有请他去会谈室里坐而是任他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话就看得出来,她并不准备和他继续拿腔拿调的谈公事。剪年摇头笑起来,语气调侃的说:“假公济私不是你的作风啊,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江月面对她的调笑也并不辩解,只说:“人都是会变的,不同的只是,我愿意为谁改变罢了。”剪年抿着唇笑了起来,江月的坦然让她感到很安心,她特别不擅长去猜测别人的心思,所以她总是希望对方能够直接的把话说出来,否则她要么发现不了,要么发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坦荡的相处会让她感到更为轻松和惬意。江月和江翙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崇尚极简风,他对饰品向来是敬而远之的,经常会佩戴的就只有手表和领夹而已,今天江月却破天荒的戴了一枚很大的戒指。剪年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江月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黄金戒指,戒面上镶嵌着白钻和宝石,还有一串英文和数字,她刚刚辨认出那是学校的名字和建校年代。江月的手指一动,剪年便看到戒指的侧面镌刻着几个单词,粗略读来,应该是学校的校训之类的。江月发现剪年一直在看便将戒指摘了下来递给她说:“你喜欢?”剪年有些好奇,便接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番,发现戒指的另一侧镌刻的是江月毕业的时间和学位,戒指内侧里还有江月的名字。想来这是一枚毕业戒指。剪年知道美国的学校都是有毕业戒指这个传统的,每一枚戒指都是为学生量身打造的世上独一无二的一颗,是很珍贵的纪念物,而且,从戒指的选材和镶嵌的宝石来看,价格应该很是不菲。江月见剪年看得仔细,略一沉思道:“喜欢就送给你,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是我花了四年时间才得到的,于我而言很有意义的戒指。”剪年当然知道这枚戒指对江月的意义,美国的大学宽进窄出,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根本就无法顺利的在规定时间里毕业,所以毕业后得到了戒指的学生在返校和同学会的时候都会戴上戒指去参加,那也不失为一种身份的象征。更重要的是,那是几乎不戴饰品的江月唯一愿意戴在手上的东西。剪年一直就很好奇美国学校的这一特殊传统,加之女生对饰物总是更为热衷一些,看到做工精美的饰品不免想要看个仔细,却并没有据为己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