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以前有几次,妈妈都是做好了丰盛的饭菜等他回家,他却因为飞机晚点不得不在机场随便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回家时已经太晚,也就没有再吃了。现在他看到剪年一点一点的忙活,终于知道妈妈为了那顿饭做了多少事,心中涌起一阵阵感慨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剪年说:“我想去打个电话。”剪年茫然的望着他说:“呃,那你就去打啊。”时光总觉得他是家主人,有客人在他家里作客,他是应该全程陪着的,所以歉然的说:“我很快回来,你有事就叫我。”剪年懵懂的说:“呃,好啊,没事,你去吧。”这就是一个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姑娘,一旦站在厨房的领域里,她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时光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细细的说了会儿话,不同于时光往日里公式化般的交代自己的近况,反倒是他主动关心起妈妈来,哪一个妈妈心思不敏感?时光的妈妈一下就感觉到了时光对她态度的变化,不过时光已经是那么大的一个小伙子了,不可能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对她撒娇,或是说出依恋的话来,这一切都化作了对她的关心,却又带着成年人之间的礼貌和距离。时光的妈妈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阿光,下次能不能直接回来家里,妈妈很想你。”第一次讲这种话,又是对着那么大的儿子说这种话,时光的妈妈觉得羞敛极了,她很是局促的说:“爸爸,也很想见你。”时光闻言,竟也跟着尴尬了起来,时家的亲子关系本不是粘腻型的,这种亲昵的话,时光以前没有听妈妈说过,也不擅长应对。他在电话这头都羞臊了起来,埋着头,很不好意思的应道:“好,下次休息我直接回家。”时光的妈妈忙道:“我给你做好吃的等你回来啊。”时光闻言,心中一暖,笑起来说:“嗯,回家一起吃。”孩子大了,终有离开家独立的一天,他会有自己的天地,会有自己的家庭,圈子与爱,可是,家,永远是个充满魔力的词,那意味着,安全,安心和安适,是任何时候想起来,都会觉得心中一暖的地方。时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剪年便很自然的说:“你端一下菜吧,准备开饭了。”时光看厨台上放着鸡丝荞麦面,顶上点缀着青红剁椒。鲜绿的拍黄瓜,顶着剁椒。剪年手上正在调料的那只小碗里似乎也有剁椒,时光顿时有种“辣椒开会”的错觉。很快剪年又做了一道鸡汁鲍鱼,鸡汤娃娃菜和白水豆腐,两人面前放着五菜一汤,煞是丰盛。剪年忙活了一上午也累了,大马金刀的坐在时光对面说:“我担心你要唱歌,嗓子吃坏了不好,辣椒都放得比较少,你要是不能吃,还有三个清淡的菜没放辣椒,我吃辣,蘸着料吃就行了,两不误。”自己做的饭香,自己种的辣椒吃起来更香。时光最近在剧组里拍戏,不用唱歌,不过保护嗓子都是从平日做起的,所以他都避开了辣椒重的地方,浅尝辄止。本来,时光是很相信剪年的,包括她说的“水煮盐香”的理论,他都是真的信以为真了。现在一吃剪年做的菜,时光才发现,那天晚上她果然是被材料所限,根本就没能发挥出一成的功力。今天的几道菜,看起来都很家常,放在桌上也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但是时光一口吃下去,整个人就飘了起来。时光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小时候在农村里,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后来到城里来,时隆达带他去各种高级酒店,他吃多了也觉得就是那样了,没有特别好吃,也没有不好吃,无感。时光妈妈的做菜技术更贴近农村里那种大碗菜的做法,粗狂,不讲究,熟了,一大碗,时光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可是舌头是最老实的。时光觉得,剪年做的菜给他最深切的感觉就是“契合”,不能增减,一切都刚刚好。时光知道,剪年这份拿捏得刚刚好的程度,一定是她多年伺候家中的两个“挑嘴老爷”锻炼出来的结果,他一边吃饭就一直在想,她的这一份妥帖,只能是因为爱吧?然后,时光便笑了起来说:“年年,你骗人。”剪年正埋头吃得香呢,闻言便抬头一脸无辜的说:“啊?”时光嬉笑着说:“你只愿意教我水煮盐香的技术,却私藏这么好的厨艺,我永远也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菜。”剪年正忙着吃爽口的鸡丝荞麦面呢,她可是号称有多少就能吃多少的“荞麦面收割机”啊,就算要“答记者问”也得趁着挑面的空挡不是。剪年一边往自己的碗里夹面,一边解释道:“初学者不要一开始就想着挑战hard模式嘛,先把菜煮熟,吃了不闹肚子,然后才能慢慢的在实战中摸索出每种食物的特性,再进行合理的搭配和属于自己的调味,这个环节靠的就是灵感和天赋了,那是教不了的。”时光闻言,有种感觉就是他已经被发现完全没有做菜天赋这件事了,他无奈的笑着说:“看来美食和美人有一样的魅力,都足以让人回味无穷啊。”剪年赶忙应和道:“对!更何况是美人做出来的美食,岂止回味无穷,肯定得记一辈子!”时光将手放在耳边,侧面对着她说:“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楚。”窗户都没开,室内只有冷气而已,哪里来的风?剪年“哼”了一声,为自己争辩道:“你自然不能拿演艺圈的美女标准来衡量我,我觉得我在普通人里也算是挺美的嘛。”时光了然的作点头状,一副认可的样子。剪年双眼放光的望着时光,希望他看在两人友情的份儿上能够加以附和。时光抬眼望着剪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说:“你想得挺美的。”剪年气愤的站了起来,叉腰指着他说:“你!洗!碗!”然后剪年便丢下一桌子的碗筷不管,跑到沙发边去玩了。时光第一次看到她孩子气又炸毛的模样,回味起来,只觉嘴角抑制不住的要上扬,心情好得无以复加,就连收拾洗碗都觉得很愉快。剪年在沙发把头的柜子里找到几本书,她拿出一本随手翻看了起来。厨房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还有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剪年眼睛看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本来是坐着的,渐渐就变成了半躺的姿势,最后就变成了平躺的姿势,占了一整列的沙发。时光做事很仔细,洗好碗筷出来的时候,剪年都有点昏昏欲睡了。第一百三十二章 初春梨花白剪年听到脚步声在头的那一边响起来,很自然的随口问道:“时光,你拍戏这么多年,去过很多地方吧?”时光在另一组沙发上坐了下来,放松的靠在靠背上,姿势却依旧是端正的,不像某人,已经光着脚丫子,躺平了,还在放肆的伸展着她的四肢。剪年今天穿了一条连体的卡其色五分裤,内搭一件白色t恤,搭配这套衣服她是花了心思的,既宽大舒适好做事,又可以随便她弯腰、蹲下,还是现在在沙发上乱打滚都好,反正上下都不会走光。时光的眼角余光里都那是一双修长的小腿在那里随意的动来动去,一点都不安份,他就装作根本看不见一般,轻声的说话:“是去过很多地方,全国著名的景点都跑过了,还有些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景色真的很美。”剪年老神在在的晃悠着脚丫子,已经摆好了听故事的姿势问道:“真哒?讲一个你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时光虚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说:“我参演过一部电影,叫《梨花白》。我和那位导演的关系很好,他请我客串几场戏,我在里面演一个美术系的学生,美术老师带我们全班去她的故乡写生,然后在村里遇到了她的初恋情人。这一幕久别重逢的戏,导演想拍出唯美浪漫的感觉,还要有一种风过罅隙般,恍如隔世的感觉。当时是春天,初春,整个剧组的人为了拍摄这个场景,一整个车队都开到了农村去。我是在乡下长大的,那些山啊水啊石头啊梯田啊都是见怪不怪的了,可是有好多演员都没见过那些东西。当时我们的车从盘山公路上往下绕的时候,有些演员看到地里的耕牛,池塘里的鸭子和山坡上的羊都兴奋得一路大呼小叫的。当时,路还没修通,我们的车队开不进村子里,停在半山腰上的大坝里。摄影器材和道具都是剧组的人自己扛着徒步进村。从半山腰往下走,路越来越窄,树越来越密,我走着走着就想起了《桃花源记》,总在想路的尽头会不会就是一个‘豁然开朗’‘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地方。我当时也没想到,那种下坡的土路对女生来说是很难行走的,也不知道距离村子里还有那么远。一开始是演女主角的那个女生抱怨了两句,最后就变成全体女生都感到不高兴了,就为了拍那么一幕戏而已,就折腾着大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我是走惯了那种路的,一路上都走在前边儿,后来,我干脆就超过领路的乡亲一个人往前跑了,那个村子的地势特别低,从山上出来以后,还要再下行一段路才能进村,所以我跑出树林子的时候一眼就把整个村子都看完了。”剪年一直望着时光的侧颜,那么精致的轮廓,温柔眉眼,唇角漂亮的弧度,看一百年也不会厌。时光细细的讲,剪年耐心的听,待到此刻,他嘴角牵起一丝笑,像是在回味那一年的那一刻他看到的美景。剪年是个急性子,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时光的胳膊说:“你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时光眼角含笑的说:“那时候,梨花开得正盛,雪白的梨花,遮天蔽日的将整个村子都覆盖了起来,唯有盖得高些的房子,才露出了一点点青砖黛瓦的房顶尖,那场面,就像一幅中国水墨画一样,又诗意,又写意,又点睛。我转身跑回去,对大家喊‘你们快来看,下面有好多,好多花啊’。不高兴的女生们依旧感到不高兴,她们恹恹的慢慢走着说‘春天嘛,哪里不开两朵油菜花嘛’。后来,她们终于看到我所见的景色的时候,震惊得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哭了出来。那些梨树都很高,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吧,树干黢黑粗大,都有上百年的树龄了。轻风一吹,就像整个村子都在拂动一样,白色的花瓣无时无刻的飘落着,从树下走过去,就会落一身的花瓣。我们整个剧组的人就像吵闹的小孩子一样,跑进村里去,忙着在树下激动的拍照,因为那个村里就连电话信号都没有,更没有网络,所以大家激动的无以复加却无人可以分享,只好跟身边的人述说自己内心的震撼。”剪年听到此处,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向往的说:“嗷,果然是豁然开朗的世外桃源啊!”时光笑道:“对我们外来人来说确实是的,可是对村民们来说,却是早已经习惯的景致。他们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从小就知道每年梨花开了又谢,于他们而言,这就是季节变换的不同罢了,他们关心的只是今年的梨收成好不好而已。所以乡亲们远远的围观着我们在树下又闹又跳用各种姿势拍照的样子的时候,他们的手上都还端着饭在吃。我那时候才终于懂了,什么叫做‘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剪年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后面这段可以不讲的!我不要去想象村民们端着大碗站在门外面看着你们疯玩的场景下饭的样子,我只想记得美景而已!”时光想起当时在村里度过的那两天也是深觉有趣,那个村里的人吃饭都不喜欢在桌子上吃,一到了饭点时间就端着一个巨大的碗,饭菜都往里面一装,走出屋来,在外面的院子里和周围的邻居们遇到,大家一边寒暄,一边吃饭,顺便看看对方家里今天的菜色如何。就是在这种连电视都没有的村庄里,人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周围人的交流寒暄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密,互相之间都有个照应,要是谁家的人到了饭点还没有出现在院子里,就会有人去他家里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通讯并不发达,联系却是频繁。不过时光都有坚持好好的在桌上吃饭,他不能直视自己端着饭碗蹲在院子里吃饭的模样。时光将手机解锁,调出当时拍的照片给剪年看说:“我有跟摄影师要他拍摄的全村景像,你看到最高的那个房顶尖儿了吗?那是村长家,我当时就借住在他的家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整个村子就像盆精致的盆栽,有没有高大的树上盖着树屋,村里住的都是羽族的感觉?你看这张,这是我在树下拍的,这树干比我都宽大一些,长得可高了,镜头都装不下整棵树,只能拍到一地的花瓣。”遒劲的古木,有着巨大的黑色身躯和沉稳的气质,它默默在此地扎根百年,吸收大地养分,日月精华,开出一树又一树白梨花。剪年看着那粗壮的树干便觉得很感动,生命是如此的美好,苍老的树干上长出新的枝桠和娇嫩的花,它见证了整个村子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一站,就是上百年。岁月弹指间,红颜转瞬老,唯有梨花白。剪年看完时光手机里的照片,感到非常满足。那风景,果然如她心中所想,绵软如云的花朵,洁白无瑕的一片,青山绿水中的一个梨花村,不是世外桃源又是什么?剪年感叹着,仿似自言自语般的说:“真的好美啊,可是这么美的地方,果然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呢,否则,人们蜂拥而去,什么样的美景都保不住呢。我不问你村子在哪了,我也不去,它就永远在我的心里。”时光觉得他可以理解剪年的这种心情,当人们真的对一个人或是一样东西爱极了的时候,偏生就变得不敢靠得太近了,那时候真的可以做到,只是知道就好,只用观望就好,只愿他在自己心中就好,并不是非要近距离的去打扰对方的生活。时光温柔的说:“嗯,当时也是考虑到那个村子里的人并不想被打扰,所以剧组的人也都守口如瓶,结果就有人怀疑那个唯美的场景其实是特效团队做得很逼真而已。”剪年笑着说:“当一个人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的时候,他也就领略不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魅力,很公平啊。”时光觉得剪年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两人又细细说了会儿话,多是剪年那个好奇宝宝在发问。哪有女生不八卦?不过剪年是一个二次元宅女,喜欢的又都是国外的明星,时光和那些明星几乎毫无交集,她问不出关于自己偶像的业内信息,当然也就不关心她不在乎的人的八卦,于是聊的多是时光工作中遇到的趣事。剪年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时光随意的应答着。也不知道为何,时光什么都愿意跟她说,并不介意她知道任何事,就好像知道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一样。然后,突然的,她便没了声音。时光偏头一看,剪年平躺在沙发上,已然睡着了。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喜欢你啊,时光剪年今天大清早的就过来了,一直忙或到了中午,现在也是累极了,伴着时光清清淡淡的嗓音,她很容易就睡着了。其实,最好的睡眠环境并不是周围鸦雀无声的宁静,偏生人声就是最具催眠功能的,有着助人入眠的神奇功效。时光起身去房间里找出一条薄毯,拿出来帮剪年轻轻的盖上了。剪年睡着了很安静,磨牙打鼾都是没有的事,她就那样静静的躺着,一点声息都没有。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时光心里觉得有些慌乱,他很想贴过去听一听她的呼吸声,确认她就只是睡着了而已。剪年适时的“嗯”了一声,裹着薄毯翻身朝里面睡去了。时光舒出一口气来,轻手轻脚的坐回他那张沙发上。作为一个明星,时光知道洁身自好和不传绯闻是两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一直以来都很注意和圈内的异性保持着明确的距离,就是怕一个不小心,被媒体拍到不好的内容就会被大肆渲染,破坏他的公众形象,所以他尽可能的不和异性走得太近,除非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否则他不想靠炒绯闻来搏得版面和关注度。时光出道晚,但是进圈子早,和他一起进去的年轻偶像们,这些年,大多数都早已经不知去向了,留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这个圈子鱼龙混杂,日新月异,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不好混,所以时光更要洁身自好,不能自毁前程。时光一个人,很努力的往前攀爬,也不是不累,只是这是自己的选择,哭着也要拼搏下去,这就是人生,人们都被时光推着前行,身不由己。午后的阳光,很好,斜斜的照了满室,时光担心阳光太刺眼了,轻轻的将纱帘拉了起来,室内的光线一下就温柔了起来,他撑在沙发靠背上,望着一室极简的室内家居,突然想着:“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多肉的植物,我要不要种一些摆起来,这样会显得可爱一些。”剪年睡着以后就开始做梦了,梦里,她翻山越岭,经过了山和大海,终于来到了开满梨花的村庄里,她站在山边,望着下面美丽的村庄,就像时光说的一模一样,那些白梨花漂亮得像一朵朵绵软的云。剪年伸开双臂,兴奋的大喊大叫着:“我是世界的女王!!”然后她便奔跑着冲进了村子里,那气势,像头奔跑的犀牛。村里果然满地都是落花,洁白的一层梨花雪,闹得剪年都不敢下脚,生怕踩碎了花瓣,破坏了美。梨花开得那般繁盛,延绵不绝的洁白花朵交织在一起,美得如梦似幻。江月一袭白衣站在树下,墨发白衣,他就像一颗梨树,一朵梨花,却是最为漂亮的那一朵,只要他在,便是太惹眼。江月远远的说:“年年,你来看。”剪年再顾不得不敢下脚的花,啪啪啪的跑过去,顺着他的手指看上去,树上满满的都挂着浑圆的金色雪梨。剪年兴奋的一把抓着江月的手说:“是的,是的,就是这种梨,最好吃的雪梨就是它了。”时光听见剪年嘟哝着说了一句“是的”,然后她便翻了个身,将手搭在了沙发边沿儿上。剪年的手就那样临空搭在那里,如果继续睡下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手肯定会发麻。时光看了一会儿,剪年也没有要翻身的意思,他便站起身,想将她的手拿到薄毯里面去放着。梦里,江月踮起脚,抬手就摘到了一只浑圆的梨,递给剪年说:“喜欢吗?”剪年啃得卡兹有声,闻言便忙点头说:“喜欢。”江月笑了起来,风拂过他的发梢,吹起了他的刘海,凌乱了他的发,却显得他的脸,越发的帅气,还带着一点不羁的酷炫。江月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喜欢我吗?”剪年闻言,吓得,手上的梨都掉地上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觉得手上一暖,她低头一看,时光正握着她的手。时光半蹲在沙发边上,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想帮剪年盖一下手而已,她却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还直愣愣的望着他。他有些慌乱的解释道:“不是,那个,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剪年躺着没有动,表情也没变,只淡淡的问道:“那是怎么样?”时光窘迫得脸颊都泛红了,他赶忙放开剪年的手说:“刚才,你的手垂在沙发外面,我担心一会儿就会麻了,想帮你放到毯子里面。真的,我真的就是想帮你放好,不是趁你睡着了偷摸你什么的,我真的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时光总感觉他这样实在是越描越黑了,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垂着头,一副无力解释的模样。剪年伸手撑着脸颊,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曼声道:“虽然我毫无防备的在你面前睡着了是我不对,可也不代表我是在给你机会对我行那……”时光反射性的觉得剪年要说出“苟且”两个字,忙抬头望着她说:“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么龌蹉的想法!”剪年见他果然上钩,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想说的是‘行那关心之事’,你在想什么呢?”时光刚才急得脸都红了,闻言也是哭笑不得,知道自己这是被她耍了,也不生气,只是终于放松了下来,只要剪年相信他的人品就好。时光赶忙从地上起身,准备坐回原位去,剪年却很顺手的伸手一捞,一把抓到了时光的手。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温温热热的,干爽柔软的,陌生又让人心跳加快的感觉。时光不解,却也没有挣脱。剪年忽然抬头望着他说:“时光,我喜欢你啊。”时光感觉到他窒息了一瞬。剪年坐起身来,抓着他的手不放,接着说:“我喜欢你种的番茄,小辣椒,甚至小葱。我也喜欢你的性格,对人很好,真诚又温柔。我更喜欢你在娱乐圈里工作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点点明星的架子,只拿自己当普通人一样,还会亲自去买饼干给我吃。我觉得你身上有很多很多很多值得人喜欢的地方,所以我喜欢你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你喜欢我吗?”时光有点措手不及,什么“你以前不是喜欢孟君吗?”,什么“你和江月现在是什么关系?”,什么“你的表白太突然了我需要考虑一下”等等问题同时在他脑海里闪现。然而话到嘴边,时光说的却是:“喜,喜,喜,喜欢啊。”剪年放开时光的手,高兴的在沙发上转了个圈子,举着双手说:“万岁!我有一个大明星朋友啦!”朋友?excuse me?就在时光一脸懵逼不知道刚才那一会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剪年已经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上了鞋子,然后举着自己的手机说:“为了纪念我们的友谊开始,我可以和你拍一张照片吗?”时光觉得他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尴尬、僵硬和不自然。剪年却是处于过度兴奋的状态,她的朋友里有一个人是当红的大明星,这让她感到莫名的万丈荣光,于是笑得春风般怡人。趁着那兴奋劲没过,剪年还把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去了,当然只有闺蜜们能够看到,剪年不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私生活的人,以前完全都不发朋友圈的,今天算是个特例。时光望着剪年开心得蹦蹦跳的背影,他觉得:“我可能需要种三株小番茄才能冷静下来。”剪年太忙了,甚少使用聊天工具,万年都不发朋友圈的,结果一发马上就引来了闺蜜们的调侃。安雨濛说:“年年,一定要拿下时光学长啊!!”韩初夏说:“现在已经是夏季了,为什么你俩还这么春心萌动?一个在微信上晒,一个在qq上晒,能给失恋的人留一条活路不?我不想随便就被人喂狗粮啊!”剪年看到留言,赶忙杀到好久没登陆的qq上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翻看安雨濛这段时间发的说说就在想:“安安这是彻底的疯魔了啊。”。。。。。。安雨濛从小就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公举,当然至今也是如此。她从小就是个小美女,自然疼爱她的人也多,在家里有父母宠着惯着自不必说,上学以后有男同学宠着惯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安雨濛的爸爸是个包工程的老板,家里底子厚实,安雨濛从小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一直都是同学们艳羡的对象,对此,安公举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骄傲的安公举从小就生在福窝窝里,长大的过程中又没有半点不顺心的事,她以为,人生就是幸福得这么理所当然的时候认识了剪年。那个年代,单亲家庭的孩子不算很多。剪年和安雨濛认识以后,两人性格相投,关系还不错,剪年大方的和安雨濛说了家里的情况以后,安雨濛依旧是似懂非懂的状态。第一百三十四章 骄傲的小公主安雨濛都不能理解,原来爸爸和妈妈竟然还可以分开来生活,“离婚”对她而言是一个新学到的词语,她还不明白那个词所代表的真正意思。上初二的时候,安雨濛有段时间忽然变得非常的沉默,谁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半学期以后,安雨濛主动找到剪年说:“年年,我和你成了一样的人了。”安雨濛终于知道了离婚的具体含义,她的妈妈,远走他乡了。很快,有一位阿姨住进了安雨濛的家里,那个阿姨比妈妈会收拾打扮,也比妈妈年轻漂亮,可是安雨濛看那阿姨就是不顺眼,不管她做什么事安雨濛都不喜欢。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安雨濛都在和剪年讨论,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个阿姨从家里赶走的事。剪年一脸呆萌的说:“为什么要赶走她呀?她不是你爸爸喜欢的人吗?”安雨濛咬着唇,恨恨的说:“我再不把她赶走,她就要给我生一个小弟弟了。”剪年从小就有个弟弟,对此根本不觉得奇怪,她还笑着说:“那也挺好的啊,以后你就和我一样有一个弟弟啦。”安雨濛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她说:“有了弟弟,爸爸就不疼我了。”剪年安抚道:“不会的,我爸爸对我和弟弟都是一样的,你是姐姐呢,又会说话,又会争取,弟弟生下来还不会说话呢,他争不过你的。”剪年的思维,完全是一种过来人的想法,更何况她和剪筠本就是亲姐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认为这就是一个常态。在剪家,剪年还要占优势一些,因为她是老大,又是唯一的女儿。剪筠本来就抢不过剪年,说不过她,还打不过她,家里人还时时都要剪筠让着她,所以剪年从小在家里就是为王为霸的那一个。剪彦武偏生又更加疼爱女儿一些,剪年从小就没挨过打,做错了事,大不了就是说两句。剪筠可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因为剪彦武觉得男孩子从小不教好的话,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人类的事情来,所以从小就对剪筠就要更加严厉一些。剪年无法理解安雨濛的危机感是怎么来的很正常,因为这些都是安雨濛身边的那些大人们逗她的时候说的话:“阿姨要给你生个小弟弟咯。”“有了小弟弟你爸爸就不爱你咯。”“你是姐姐你以后都要让着弟弟啊。”安雨濛小公举可以容忍有人来和她争宠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初二下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安雨濛忽然对剪年说:“阿姨怀孕了,我看到她大肚子了。”剪年一直都觉得,怀孕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就像妈妈生下了她和弟弟一样,这是新生命的孕育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安雨濛的脸色那么难看,根本半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剪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她们还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对于大人的事,尚且没有能力去指手画脚。剪年始终觉得,不管是娶阿姨回家还是两人决定再要一个小孩,那都是安雨濛爸爸的事,她们根本就无力改变大人的决定。结果,安雨濛却是眼神狠厉的说:“年年,我已经决定了。她要是敢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要把那孩子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