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听真了?大娃那么小个娃子,窍都没开点啥便宜啊?你别又是胡说吧?”村里人感谢周中在村里办了学堂,又不收大家的束脩,很是感激,说话自是有帮着周家。“就是,大娃就一个小娃子,成天和我那个小子调皮捣蛋的,那知道欺负女人。”堂屋门大开,院门口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周中的耳朵,周中眉不抬眼不动,吩咐周秀去把邓二和他的媳妇请来。赵里正听到风声,急忙从家里面赶了过来,他不能由着外人欺负周家,邵家什么样的人那个不清楚,这事定是邵家不占理。随后周族长也赶了过来,再不能让周氏落在赵氏后面,以后周秀才越发的记不住他们周氏。见着两人,邵发金道:“别以为你们人多我们就怕,周家逼得我孙女撞墙,周家要给我邵家一个交代。”周中压根不理,先请赵里正和周族长入坐,又道:“邵二媳妇对我们家的事也甚是关心,我让老大去请邓二和他媳妇。劳里正和族长稍等片刻。”赵里正和周族长摆摆表示不在意。一会,邓二和邓二媳妇到了,周中道:“也请两位做个见证。”说得这句话,周中再不理他们,邓二两人脸上颇有些尴尬,自寻凳子坐下。“你们邵家想要什么?”周中冷冷地问道。邵发金露出黄黄的牙齿,“妹夫,咱们这是亲上加亲,别摆个脸色不好看,以后两家要勤来勤往。”“你们要什么?”周中又问了一声。邵发银咦了一声,“姐夫,这还用问,自然是让大娃娶我们家二妞。聘礼不要多了,一百两。““还有那四十亩免税田归我们邵家。”邵发金赶紧补上一句。“对,对,一样不能少。”邵一根笑得一脸得意。“赵里正,周族长,烦请两位今天做个见证。我们周家和邵家断亲,从此不再是姻亲,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周中的声音铿锵有力。赵里正的耳朵抖了抖,想到邵家的为人,邵家刚才提出的要求,是他也要断亲。飞快出手拦住要说话的周族长。眼看着到手的银子要跑,邵一根那能依,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捏着拳头道:“周中,你他奶奶的敢耍赖?你孙子欺负了我的闺女,你逼得我闺女撞墙……”迎着周中毫无妥协的眼神,邵一根脑袋里回想着那人说的话,“你要是敢不按我们说的办,我们就去衙门告你,仗势欺人,逼迫民女,让县老爷撸了你秀才的功名。”越说到后面,邵一根气势越足,那人说了只要闹出人命,只要他们家愿意去告,周家只能求着他们的份。与之同时,邵家两兄弟,邵家两妯娌,一个个地挺直了背,仰起下巴,睥睨着周中,仿佛突然间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佛等候着周中的跪求。赵里正和周族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竟然能从邵一根那个无学无术的人口中吐出来。只有邓二媳妇脸上兴奋激动,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周中,心里暗叫叫你神气,叫你得意,活该当不成秀才老爷,想着要看到周中这个新鲜出炉的秀才老爷跟邵家那种人面前低声下气,她做梦都要笑醒。心里又暗期许邵家不要手软,直接告了去,好撸了他的秀才功名,没了秀才功名的周家……周中的眼光突然扫了过来,邓二媳妇脸上的神色来不及收敛,颇有些似给人逮住在偷吃的老鼠,慌里慌张的。周中却转过头,看着鼻孔快与天平的邵家众人们,“你们去告吧。”醒过神来的赵里正和周族长,赶紧打圆场,连连道:“自家亲戚,那用去衙门,闹出去多不好看。”原本因周中的话而士气低落的邵家人在听到这话后,立时又抬高了脖子。此刻,周中笃定那个幕后之人只是想恶心他一把,要不怎么会选中邵家这种蠢货。当然如果能把他的秀才功名革掉更好。想到这里,周中笑了邵家两兄弟:果然是个书呆子,一吓就傻了。邵家两妯娌:哼,谁说周中厉害来着,傻子,周家迟早会是他们邵家的。赵里正:秀才公这是怎么了?肯定有了主意,对,我要相信秀才公。周族长:惨了,我们周氏又要丢人了,好不容易出个了秀才公,转眼秀才傻了。邓二:可惜了邓二媳妇:好想大笑三声哟周中微笑看着邵家几人,缓缓地道:“你们手上拿的别人的田是借的我的名义吧?借秀才名义骗取他人田产冒充免税田地,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吗?”“至少得在牢里待过三五年。”赵里正上道,紧接着道:“对,你们这是欺骗朝廷,不用秀才公告你们,只要把这事递到县老太爷在前,衙役自会来抓你们,进去先脱了裤子打三大板子。”不容他们多想,周中又扔下一个雷,“说吧,谁给你们出的这些主意?”“通房丫头,乡下人家那个知晓?可你们却知晓,还猜出我的打算,还有叫二妞撞墙好坏了我周家的名声,顺便经我扣上一顶仗势欺人的帽子,我再不允,你们就可以趁机去衙门告状。我想,这一环一扣的,以你们的脑袋是想不出这些的。”“如果,你们不愿意说,那就去牢里待一段时间吧。”周中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好像在说今儿的天气如何一般。说了这一句话,周中毫不担心,邵家人不会说出那人,邵家人贪财却惜命。果然,不过三息,邵发金开了口,“妹夫啊,我们也是信了那婆娘的话,这些事全是她出的主意,弄那个田地也是她的主意,我们邵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他一出口就把锅全甩人家身上了,自己倒成了纯洁无暇的白纸。“是谁?”周中的语气很重又带些不耐烦。“那个小钟氏。”邵发银怕周中不明白,继续道:“就是我们上次给你说的小妾。”邵一根也怕落下自己,插话道:“姑丈,肯定是你拒绝了人家,对你心中有恨,使唤我们给她出气。他娘的,忒个阴险的女人。我们邵家人太老实了,给人耍了,姑丈,你多多见谅。”周中得到想要的消息,自不会留邵家,直接撵人道:“带上你们二妞赶紧走吧,记住我们周家跟你们邵家并丝毫关系。”邵家还要磨蹭,又说要留下二妞,这会也不提什么妻不妻,通房丫头也行。可周中那能由着他们,叫儿子儿媳妇把邵家一家子拎起来给扔出去。看着邵家人一个个地乌龟朝天扑在地上,周围的人笑得合不拢嘴。邵发金邵发银还要闹腾,周秀这会可不客气,他的儿子险些被他们毁了,那还认是甚舅舅。谁闹腾,他撸起袖子把人拎起来举起,又再猛地往下丢,待人快要落地时,又伸手把人拎住。邵发金那经得几下,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偏他双眼一闭,周秀的手直接狠狠地掐在他人中上。邵家才死了心,灰溜溜地走了。看在邵二妞受了伤的面上,周中让周秀借了牛车送她回去。解决掉邵家,周中回头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邓二媳妇,对邓二道:“听说你怕媳妇的很?”邓二脸上刷地红了,却讪讪地说不出话来。邓二媳妇早被刚才周家的举动吓坏,之前她在周家门口大骂,周家手下留情,没跟她动手。想着门口的那一处,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她再也不跟周家作对了!缩了脖子溜回家里躲起来。送走赵里正和周族长,周中特意把礼哥儿叫到他屋里,“礼哥儿,委屈你了。”一直紧绷着脸的礼哥儿扑进周中的怀里,哇地一声哭出来。他好害怕,害怕小伙伴们再也不理他,怕他们都说他是坏人,是色鬼。周中拍着礼哥儿的背,直到他慢慢地住了声。“其实邵二妞今天算计你这事,爷爷早就知道,却没有跟你说,怪爷爷不?”“为什么不跟我说?”礼哥儿满是泪痕的脸气呼呼,“跟我说了,我今天一准不跟她们一起。”“爷爷想着你总不能躲她一辈子,且你尚小,这种事怎么能跟你说,再觉得这种事吃亏的是他们,又不是你……”礼哥儿急吼吼的打断他的话,“我怎么不吃亏了?他们都以为我好色,是个色鬼,我是坏人。”周中默然,他好像错了,他自以为是的好,对孩子来说并不是真正的好。他捏了捏眉心,郑重地道:“礼哥儿,爷爷错了。”礼哥儿扭捏了一下,接受了周中的道歉。“礼哥儿,你可知,你也有一错。”周中板着脸道,“你看到二妞衣衫不整就应该马上离开,不该给人可趁之机。”“我当时是呆住了,真的呆住了。”礼哥儿再三道,可不能让爷爷觉得他好色。“爷爷知道,但是你以后长大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二妞这种算计是最简直直接的,事实上有很多算计让你百口难辩,要靠你敏捷的反应。”礼哥儿眨了眨眼,道:“爷爷,你不会是故意不告诉我吧?让我印象深刻。”周中犹豫了一下,仍道:“起初是,但现在爷爷后悔了。““爷爷,我原谅你了,你也不要自责。人嘛,那难不犯错呢。”礼哥儿老气横秋地说了一句话。“好孩子。”自那以后,围着礼哥儿转的热情突然消失了,日子又恢复了往常一般。礼哥儿摸着脑袋想了好久,难道谁替代他成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人?他观察了好久,也没有发现谁,然后此事成了他心中的迷。原本有几个来上学的姑娘也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敏姐儿和赵里正家的二妞。周中叹息一声,仍然给两位女学生继续上课。没有邵家,周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轻松,连邓二媳妇都上周家来赔礼道歉。学堂开了也有一段时间,陆陆续续就有外村的学生来上学,毕竟周中是个秀才,比别起童生夫子,自然是秀才夫子好,连镇上也有孩童送到石桥村来上学。人渐渐地多起来,有些住的远,中午赶不回家,要在学堂里吃中饭。于是周家又多了一活计,给外村的学生提供午饭,也有家贫交不起伙食费自己带饭的,周家蒸饭的时候一起帮着蒸热,不收分文。因本村的孩童上学不收束脩,凡是还不能干活的孩童都送到了学堂,连有些稍大点的也愿意来学堂读书识字,好去镇上找好活。三间屋子里二间屋子里全是本村的孩童,另一间也慢慢地满了,但仍有人送孩童来。按理周中就应该通过考试择一些学生入学,但他想得更多的是让更多的孩童能识字,那会人多而设置门槛拦着他们向学的心。于是打算错开时间来上课,但他一个人有些吃力,况且他还要自己读书做文章准备乡试。于是他给刘鹏写了一封信,邀请刘鹏来石桥村当夫子,他可以把那些外村来的学生转让给他,好有些收入。周中叫来周举给他送住去。周举拿着信,道:“爹,都好些日子了,你莫非真的会放过那个小钟氏?”“热豆腐可不是心急就能吃上的,得慢慢来,先得吹凉,要不就放在一侧让它自个儿慢慢凉。”28.第二十八章周中把周举教训了一通, 命他赶紧去送信。转头拿了文案去学堂, 他不知道这里的夫子是怎么样教导学生的,他学着现代的老师,头天备好文案, 第二天照着讲。上午先教本村的孩童一个时辰, 休息半个时辰再教别村的孩童,下午则是先教别村的孩童, 好方便他们能早些回家。“小瘸子, 你咋来了?”一个男童的嘻嘻声。“莫不是他也要想上学?”“夫子才不会收他呢,一个小瘸子不能考科举的。”“我……我……只是经过。”一个怯怯的声音。“你胡扯,经过, 能打学堂旁边经过?”“小瘸子想上学, 偷偷来学堂, 上不着,上不着,上不着……”周中踏入学堂时正好听到,循着声音绕到学堂后面去, 见五六个男童围着一个男童拍着手唱。周中以拳抵唇轻咳几声。闻声,几个男童回头,见是周中,立即停了手住了嘴,乖乖地站着叫了声, “夫子好。”周中背着手威严地道:“该上课了, 怎么还在外面玩耍?”趁着他说话这会, 中间的那个小童拖着一条腿蹒跚地往外面走去。“那位学生,没听到我说要上课吗?”周中板了脸,“不许逃课,逃课要打板子。”铁蛋道:“夫子,他不是学堂里的学生。”“村子里的孩童都是我的学生。”周中朝拖着腿走的越来越快的男童道。“快回来,谁许你逃课了?”周中的语气很是生气,像看到一个不听话的学生。前面小小的身躯抖动了一下,转过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中,结结巴巴道:“周夫子,你收我当学生了?”周中傲娇地撇了下眼神,“谁许你叫周夫子的?要叫夫子。”“可夫子,他是个瘸子,不能考科举。”铁蛋扯了周中的袖子焦急地道,他怕夫子不知收下个瘸子让人笑话。周中这里收了别村的学生,别个私塾的学生自然少了。那家童生娘子在家里跳脚不知把周中骂了多少次,又嚷着周中这个老秀才教不出甚好学生。庄户人家,姻亲遍村,自然也有嫁到那处去的,把那话学了回来,大人自以为小孩子不懂,说话自来不背着,那想铁蛋偏记住了,这会替夫子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