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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爱吃桂花糕》TXT全集下载_19(1 / 1)

“郁大夫,听说邱三爷在朝中的地位逐日渐长啊?”“可不是嘛!我家侄子是三爷带去边塞打仗的,把邱三爷夸的那叫个天花乱坠啊。”“听说邱三爷现在成了最受皇上赏识的大人了……可是,”一派布衣面面相觑,“为什么这么个大忙人还有闲情逸致陪妻子啊?”邱韫衍充耳不闻。淡淡的靠在一旁的屋檐边,看着姑娘言笑晏晏的模样,依旧玩世不恭。这世上,哪还有比他的颜颜更重要的事儿呢?-时光流转,十二月翩翩而至。凌烈寒风夹杂细碎的雪花瓣镶在姑娘的丝丝乌发上。她正恬静的低垂着头,乖乖任由男人替她裹上一层厚厚的素白色绒线衣。藏在围巾下的朱唇小声道,“夫君不冷吗?”“冷啊。”邱韫衍还是如初见时候的那般,笑得张扬痞气,“夫人能给为夫一个拥抱吗?”雪纷飞,眉微弯,姑娘伸出短小的臂膀,有些木讷的点点头。还好有围巾遮着,她的笑容才不那么夸张。清冷的森林感逐渐与雪光交融,好闻到像是要把鼻腔融化了。身后时不时传来一高一矮的两个孩子的嬉戏打闹声,邱颜稚嫩却隐隐带着蛮横的声线夺耳,“邱野你别跑!”清清浅浅的玩闹声,像是如歌亦如玉的背景音乐。如果可以,她想将时间定格在此刻。贪婪的吮吸男人身上的浅碎气息,在他怀里,一辈子不长大。他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没想过,若是没遇见他,自己的人生会是怎样的轨迹。或许会遇见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做一辈子任人使唤的丫鬟吧……哪还有人愿意将她捧在心窝窝上,半分不敢跌着她呀?新月颠簸,暮色从四野沉下来,雪光似是未融尽的白砂糖,皑皑一片。邱韫衍大剌剌的坐在雪地上,长腿一伸,大手后撑,脖子后仰,有些倦怠。许是作为邱夫人的她太得意忘形了,裹成企鹅似的郁颜缓缓抓了把手下的雪团,轻轻软软的向他砸去。伴随着雪白色的颗粒纷纷落下,其后藏着的郁颜的小脸显露在外。她在笑,边做鬼脸边笑。他坐起身子,拍拍满是雪花的手,低笑,“夫人这是……想和我比试比试?”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雪球似要向她飞来。我愿花光一个春秋,去等待同看一场雪,自然还有余生的每一个。余生漫漫。本就是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惹真的超感谢追到这里的小天使呀呜呜我爱您们tt那我们下一本见咯!!(鞠躬)☆扔出下一本文案就跑:文名:《表弟,出来打怪!》【内心戏丰富/小机灵鬼/领尸人x口嫌体正直/嚣张/人精/“骑士灵魂”】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甜的!甜的!甜的!不恐怖!不恐怖!一点都不恐怖!*1.作为塞娅蒂礼拜堂的一名穷得叮当响的勤杂工,时宜将“不起眼”一词做到了淋漓尽致。上午迎宾颂经,下午扫地擦窗。可时辰一到子夜……时宜便麻溜的套上隐身披风,专门前往偏僻的小巷深处挖人尸骨。某日,修女格里芬招她进入办公室:“eleven,组织上要派给你一个任务。”时宜一下便来了精神。“你去把两国交界处‘彼得斯骑士的尸体’领回来,”格里芬一脸严肃,“切记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好的!”时宜掏出躺尸已久的小本本,期待:“他有什么特点吗?”格里芬星星眼:“他……长得很帅。”时宜:“……”格里芬醍醐灌顶:“超级无敌宇宙级的帅!”时宜:“……哦。”时宜:呵,我就不信,能有多帅?2.扬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也不跳,刚从雪地里被挖出来就出言不逊,“对没错,我就是当年那个战死的骑士尸体。”时宜却警惕的后退一步:“那你为什么会说现代话?”扬不要脸又骚包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因为聪明。时宜:“那你一个尸体为什么会自己动?诈尸了不成?”“还有……为什么你的身上还残存着一丝灵气?”“为什么……”扬不耐烦打断:“你怎么不问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不会说话?”时宜不悦:“哦。”没过两秒,屁颠屁颠:“那你知道为什么吗?”扬翻了个白眼:“……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带不带我回家啊?”时宜顿了顿,红了耳朵根子:“……谁说要带你回家了?少自作多情!”【食用指南】:1.我们的口号是:用心苟到最后!2.双洁(再问自杀)3.‘骑士灵魂’是假的;礼拜堂是假的;嗯……但女主信了是真的。时宜叉起腰假装聪明:一派胡言!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扬·全世界最帅最撩最骚包·彼得斯/翘起二郎腿质疑:胡言乱语!老子喜欢你的事还他妈不知道!轻轻跪下求个预收tat第52章 邱颜邱颜刚满六岁的那一年, 正值隆冬。和同龄那些个身娇肉贵的小姑娘不同,有些嚣张霸道。浅色屋檐下的墙角边,几个小女孩正蹦蹦跳跳玩着皮筋,邱颜每每都只站在一边看着, 下巴微仰, 似是不屑。郁颜曾为此问过她是不是被同龄的小朋友们排挤了。结果可想而知, 小霸王鄙夷的扬了扬头,双手抱胸, “娘亲您不懂!是颜颜不想和她们玩!”粉嫩嫩的嘴唇抑制住不嘟起的冲动,想当个小大人。只是奶声奶气的嗓音刚一开口, 伪装出来的高冷形象顿时被摔了个稀碎。水润润的圆眸子仰头盯着郁颜的脸, 一点儿也不发怵。郁颜叹了口气,揉揉女孩的发顶。简直是将邱韫衍身上的那份死鸭子嘴硬的傲气完全遗传了。邱韫衍瞥了郁颜一眼:傲气是我,死鸭子嘴硬是你。五六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岁。小姑娘皮肤白皙, 五官精致, 一双圆眼睛大大的, 笑起来像是偷了天上的碎月, 将同龄的少年郎都瞅得晃神。争先恐后的将新鲜出炉的糖葫芦往她手中递。小机灵邱颜从不假装矜持,矜持是什么?那能当糖葫芦吃吗?对待她最爱的糖葫芦,她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可今天似乎连糖葫芦都安抚不了姑娘受了伤的心灵。一小撮裹在粉色绒线衣中的团子沮丧的坐在别院门口的台阶上, 邱颜将短小的手臂耷拉在膝盖上,白嫩嫩的小脸埋在里面,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抽一抽的,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彼时,郁颜正和三姨在小厨房中忙东忙西,并未注意到门前的伤心人儿。脚步声渐近,邱颜忙不迭将自己肩膀颤抖的幅度增大了些。垂在膝边的小手也跟着忙碌起来, 飞速在舌头上抹了一缕口水,轻轻点沾在眼眶边。“呜呜呜……”她尽量让自己哭得大声,好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一些。终于,脚步声定定的停在身边的台阶上。她感觉到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了。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的娘亲上了当,邱颜刚想抬头和娘诉说自己的委屈,就被身边的清冷男声吓了回去。“别装了。”仅三个字,便把邱颜震慑住了。两颗圆眼睛怯怯的从绒线衣中露出来,邱颜怂了两秒。接着一脸扫兴的松开紧抱住自己的手,大剌剌的向后一撑,活脱脱一个小邱韫衍。“怎么是爹爹呀,我娘亲呢!”小姑娘的语气不善。邱韫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食指骨节反扣,轻敲了下姑娘的脑袋,“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来自亲爹无痛关痒的攻击,邱颜压根不放在心上,难得的认真严肃,“这次我真的有心事!”思绪回到几天前,邱颜正忙着和隔壁村的翠花打赌,硬说自己能读得懂《诗经》,翠花不信,她便一口气冲书房前,准备将《诗经》偷出来,当面解读给翠花听。岂料,诗经没拿到,倒是碰巧得知自己就被定下了娃娃亲一事。还是和京城中的小皇子。这件若放到别的小姑娘身上,定是能美得得意忘形。可偏偏小丫头叛逆的要死,始终觉得自己未来的夫婿应该由自己做主,而不是听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尽管她连京城第一俊美的小皇子一面都没有见过。还是无情的将这纸婚约,一棒子打死了。小丫头回忆的时间有些长,邱韫衍不耐烦的打断道,“什么心事?”不过她可没傻到将自己的弱点放大在邱韫衍的眼前,分分钟换了副活泼的面孔,“其实……也没事!”接着自顾自的爬起身,“爹爹,我去小巷子里和朋友们玩啦!爹爹,再见!”一蹦一跳的下了台阶。邱颜可是公认的小聪明。要是硬碰硬,她自然碰不过邱韫衍那只道行颇深的老狐仙,怎么能横冲直撞直接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呢?慢吞吞朝着小巷角落走,满是愁绪的小狐狸眸子倏忽一转,转变了方向,重新朝邱府走去。粉拳轻捶自己的左手掌。嘻嘻,让爷爷奶奶施压,叫爹娘再生个弟弟去和亲……不就好了嘛!-最终郁颜和邱韫衍的确给她生了个弟弟,可究其原因却不是因为她对邱府二老吹的那阵风。要怪就怪邱韫衍眼中的郁颜……该死的迷人。小弟弟刚诞生的那一刻,邱颜胸有成竹道,“现在我是不是不用履行那个娃娃亲了!”郁颜和邱韫衍看了看襁褓之中的男婴,自然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忍俊不禁,“当然不行。”婚约并未如她所预料那般顺理成章的推到弟弟身上,邱颜气急败坏,“为什么呀!”她本以为自己万事俱备呢。没想到的是,诺大的皇宫中居然只有小皇子,没有小公主。嘴中叼着根狗尾巴草,邱颜大剌剌的张开双腿,蹲在地上,愤愤的喃喃:“这群妃子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连个小公主都生不出来!怪不得得不到皇帝的宠幸!”邱韫衍二话不说,拎住她的小耳朵,“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你弟弟以后一定比你乖。”眉眼轻扫过男婴瓷白剔透的脸,邱颜破天荒的没有顶嘴。嗯……看起来是挺乖的。接着仰起头看着邱韫衍,“我能摸摸吗?”圆溜溜的大眼睛让人一时忘了她小霸王的前科。等郁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男婴雪白的脸蛋儿上留下了一个淡粉色的手印。邱颜捏完立刻拍拍屁股逃之大吉,在门口处还不忘做个鬼脸,“略。”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弟弟,她自己招到这世界上的小精灵,她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正值叛逆期,外加上……邱韫衍对她的态度日渐“不友善”,小丫头总想着做些破格的事儿出来。你问为什么对她不友善?还不是因为从邱府二老那里听说了自己渴求弟弟的愿望,现在弟弟生下来了,郁颜的爱又被弟弟分占了一丝,邱韫衍对她的态度自然更不友善了!邱颜冷笑:呵,男人。-邱颜的弟弟名叫邱野。邱颜一直不知道爹娘取名为什么如此漫不经心,却也懒得过问。邱野四岁那年,邱颜已经九岁了,对邱野作出的事,一件比一件看不惯。比如,连自诩小霸王的邱颜都恭恭敬敬的唤郁颜一声“娘亲”,这小子可倒好,从出生到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学的油嘴滑舌,不叫郁颜“娘亲”,反而直接上口,叫郁颜“颜颜”。邱颜最多也就是被抢走了小霸王的称号而已,邱韫衍就不一样了,气得险些揍他。可惜每次都被心里甜滋滋的郁颜拦住了。和邱韫衍一样,邱颜对这个其乐融融的结局不太满意。她对邱野被打一事还是喜闻乐见的。邱野在郁颜心中的地位稳固向上,连邱韫衍看见了,都被气得舔后槽牙,直到某日——邱府别院里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小客人。才让他有了紧迫感。一袭白袍的少年郎躲在自己娘亲身后,一双冷白的小手紧攥着娘亲的襦裙摆,小眼睛露出来,怯生生的朝门槛里看。郁月单手拍着殷祺的脊背,另一只轻轻叩了叩门。她和邱子墨啊不……她和殷书白回京,已经有些时日了,不想引起轩然大波便没大张旗鼓,身边还带着自己的孩子。郁颜刚见到殷祺的时候,杏眼弯弯,梨涡浅,一下子就勾去了少年郎的心弦。郁颜笑吟吟的,“他今年几岁了呀?”郁月:“今年六岁,这孩子啊,胆子小。”正因为郁月的这一句胆小,让郁颜对殷祺就此一见如故,仿佛看见了从前那个怯懦的自己。届时,殷书白的记忆也渐渐恢复,丢了当初那份痴傻的七岁孩童模样。和郁月二人站在一起,般配到了极致。许是同种性格相互吸引,殷祺不知怎的,总也屁颠屁颠的跟在郁颜屁股后面跑,还时不时伸手要她抱抱。此情此景,姐弟俩同步的叉腰站在屋外,鼻中冷哼。尽管第一印象一般,可爹爹让他们带着邱野四处转转,邱野不敢不从。他是男孩,爹爹是真的会下手打他的。而邱颜就不一般了,仰着头,一副大爷模样的伸出一截粉白的手腕,思前想后,比了个“二”出来。邱韫衍顿了顿,“……成交。”可邱颜并没有带两个小孩出门的意思,反而坐地起价,手上的数字倏忽从“二”变成了“四”。邱韫衍叹了口气,“……行。”似乎是想看看自家爹爹的底线究竟在哪,邱颜顺势准备比个“五”字,却看见邱韫衍阴沉着一张脸。邱颜吞了吞口水,“不了不了,四个就好,四个就好。”接着,便拖着两个小男孩出了别院大门。-看着哭声不见停的殷祺,邱颜有些无奈。邱野双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别看我,是爹爹把他弄哭的。”“我看见了!”邱颜没好气道。接着冲着殷祺一顿数落,“你啊你,怎么和爹爹提出想和娘亲出去玩的话呢?”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真是不了解我爹爹“江南第一醋王”的称号。邱野怕邱颜这么一通胡乱数落让殷祺哭得更凶,转移了话题,“姐,你刚才和爹爹比划什么呢?”“当然是……”邱颜美滋滋的一笑,摸索了几下自己的兜袋,“这个啦!”伸出掌心。四颗铜钱从其中展开。邱颜:“嘻嘻,有糖葫芦吃了!”话音刚落,殷祺的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糖葫芦是什么?好吃吗?”邱颜见他断了哭声后的可爱模样,表扬道,“姐姐买给你吃!”也不知这个和平的场面又将邱野的哪根神经触动了,少年忙不迭大叫一声:“我不同意他做我的姐夫!”他太爱哭了!明明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邱野,个头却是三人中最高的,说起话来阴着张脸,倒是有几分威慑力。可这份威慑力不足以撼动邱颜,她伸出手准备狠敲一下少年胡思乱想的脑袋,“你瞎说……”接着,狐狸眸子一转。不如就用他……摆脱我的那一纸娃娃亲?-“谢谢老板!”邱颜甜甜一笑。接过糖葫芦的时候,故意不看殷祺的馋相,自己一个人吃起了独食。她知道,邱野一向不爱吃甜食,至于殷祺嘛……嘴角咧开一个笑,她自有别的用处。少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故意假装没看见似的大向前走。须臾,才停止了逗乐,微笑着垂眼看他:“想吃吗?”少年郎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邱颜可不做免费的买卖,准备开口忽悠他,“那你吃了我的糖葫芦,回去要和爹娘说……”说他喜欢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一纸婚约退了!可惜话还没说完,邱颜被身后忽然涌现的一股力量猛地撞了一下。“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邱颜的脾气本就不太好,丢了心爱的糖葫芦,忍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凶神恶煞:“谁啊!”高瘦的少年被她这一吼,吼得有些懵,怔怔的垂眸,语气寡冷,“不好意思。”没过两个时辰,邱颜当即移情别恋,冒起了星星眼。下一秒,身后又传来一道悠悠的叫喊:“这个可以做姐夫!”-寒冬腊月,一前一后,郁颜和邱颜几乎是同时出生的。看着满桌精奢的菜肴,邱颜假装支支吾吾道,“颜颜能和娘亲一起过生日吗?”娘亲的生日,爹爹总会用心准备。虽说自己和邱野生日的时候,也有三姨准备的佳肴,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没郁颜的好。“可以呀”三个字没来得及从郁颜的嘴边流淌,邱韫衍抢先一步朝着她笑,口型道,“你想被我揍吗?嗯?”气氛安静了三秒。邱颜在饭桌上大叫:“娘!我爹要打我!”邱韫衍:“……”嘤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郁颜瞪了邱韫衍一眼,朝着邱颜微笑,“可以呀。”她没料到达到目的的邱颜变本加厉,抢完生日准备抢名字,“那娘亲究竟叫什么名字啊?”郁颜懵了一下:“嗯……比较复杂,娘亲有两个名字。”邱颜撅嘴:“可娘亲不叫雪亭的话……”“那我可以叫雪亭吗?”邱韫衍再次抢先一步:“不可。”邱颜有理有据:“可是爹爹叫颜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叫娘亲还是在叫我啊!”邱韫衍直白:“我什么时候叫你颜颜了?”邱颜:“娘!爹他讽刺我!”邱韫衍:“……”你不要这个亚子。好在没抢到名字无所谓,她还有生日愿望不是,严肃的站起身,邱颜双手合十:“我不管我也要许愿望。”“我的愿望是让前些日子撞到我的少年娶我。”邱韫衍泼冷水:“你在想屁吃。”邱颜眼都没睁:“娘!爹他又骂我!”-邱家第一小霸王邱颜,虽说在邱府内部是个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不过对外是个伶俐乖巧的乖孩子。每早起床,肩上麻溜的背个小书包,便一蹦一跳的去了学堂。不用人催,不用人恼。别提比邱野那小子好上多少倍了。可近几日,她去学堂的次数好像变得更勤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桩祸事。邱颜犯错误了。邱颜被要求见家长了。-郁颜和邱韫衍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漫不经心。走进学堂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邱颜铮铮铁骨的站在一个高瘦少年身前的景象。邱韫衍眉梢微挑。哟?小丫头什么时候自己主动担过错误?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小事不都是她的护花使者给她挡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看见邱颜怒气冲冲的向着对面的三个比她还矮半截头的学童:“你看你们都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邱韫衍走上前,伸手敲了小丫头个脑瓜崩,淡淡的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们,“是你把人家吓得不敢说话吧?”铁头姑娘不惧击打,眸子反而一亮,“爹,您怎么来了!”像是找到了帮手似的:“你们休想欺负他,我爹爹他可会打架了。”邱韫衍思前想后,这里的“他”应该就是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了。没等他说些什么,三个毛头小子齐刷刷向他鞠躬:“岳父大人好!”邱韫衍低笑了声,打趣道:“厉害啊。”邱颜急红了脸:“爹您、您别乱说……”眼神下意识瞄了眼少年所在的位置。邱韫衍心下了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他!”邱颜恶人先告状。邱韫衍懒洋洋的:“那他们为什么欺负他?”邱颜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对少年太殷勤,惹护花小使者嫉妒了呢?见邱韫衍冷飕飕的目光慢慢转移到三傻身上,邱颜拼命朝他们眨眼色。可惜为首的大傻不负众望,理直气壮:“邱颜对那个新来的太好了!我们嫉妒!”邱韫衍没说话,不仅不想批评她,甚至还想表扬她。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为父的衣钵!眼瞧着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邱颜忙不迭从桌洞里拿出早早买好的糖葫芦,一骨碌塞进少年郎的手中,垂着头,满脸涨得通红,“这、这个给你。”接着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邱韫衍也不急着追,对着少年郎,“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岳父?”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对我女儿好一点……”眼睫扫过少年衣袍上挂着的穗子,慢慢悠悠,“小皇子。”少年高冷着没说话,冷白的耳根子却悄悄红了,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应该会很甜吧?第53章 郁月春寒料峭。山顶滑坡之下, 奄奄一息的人儿满脸血迹。那一年,郁月刚满14岁。逐渐加速的微弱呼吸在寂静的山地,显得别样清晰。她半睁着眼,漆黑色的帷幕不留余地, 霎那间将她包围, 紧跟着的, 是意识的渐渐迷离。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要。来人……救救我。求求了……不管是谁……我想报仇。“醒醒。”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内心的哀嚎, 少年如彗星般出现。淡漠的外壳下包裹着零星的温暖,比起灼烈的太阳, 他更像是凛冬里的寒冰, 将仅存的温度全部藏在心底。“你没事……”少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她已陷入昏厥。空旷的四野黑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几乎每日午时, 都会有一个少年徐徐走向她, 无声的陪伴在她旁边, 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极其微弱的概率,他会对自己说一声, “你的脸很漂亮。”真心的。直到某一天,少年忽然消失了,伴随着一句波澜不惊的“你知道吗, 他居然不是我亲爹……”从此,耳畔中听见的只有冷漠的车轮声。郁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睁开眼,便看见了邱子墨。他没在看她, 注意到姑娘在看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移开眼,对着孟婆,“醒了。”孟婆兴高采烈,忙着对她问东问西,寂寥的屋内倏忽变得热闹了一丝。婆子言笑晏晏,“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郁月的嗓音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有些沙哑:“公子好。”邱子墨依旧没看她,点头“嗯”了声,便没了下文。姑娘的目光一不小心落在男人空荡的双腿上,顿了顿,也停止了继续寒暄的念头。可再次抬头,邱子墨却冷漠的眯着眼睛看她。不太友好。安静了数几十秒,邱子墨依旧没什么表情,话里却藏着锋利的刀子,“这位小姐恐怕对我这残废……”冷笑了声,刀子句句扎入郁月的心脏,“没什么感激之情。”他将自己残废一事看的很重,却没嘲笑郁月那张破碎的脸。即使他毒舌冷漠,郁月总觉得,他是温暖的。早在那个时候,郁月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眼神着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她像是只笼中鸟,被爱情困住。只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夫人正是郁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报复的那个人。可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安静得仿佛这份爱不曾存在。她只敢远远地,远远地,悄无声息地张望。-听街头巷尾的下人们说,邱子墨是当今最受皇帝恩宠的大人。为人雷厉风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断袖的可能性。心尖上的人儿娶亲那日,郁月一整天没吃饭,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颗饱满瓷实的稻米。如果郁白薇是他最爱的人,郁月缓缓垂下眼睫,那我该不该为了邱子墨放弃复仇呢?日子还没过几天,郁月悬浮着的心也还没放下。徐氏在生日宴上晕倒了的消息便从药铺的木门外传来。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嘱咐郁月去送药,意在断了她对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将二人手腕上的红袖牵得更紧了些。幽深的长廊尽头,郁月非本意的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本该断了线的情,飘飘然回到了心底,继续生根发芽。原来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而且毫无感情可言。她盼呀盼呀,盼着药铺的木门被敲响,盼着邱府的正门被打开。却始终没有结果。某日,长安街流传纷纷,说郁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复仇才不只是浮于想象。既然你多行不义,也别怪我不义。可邱子墨却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楼里借酒浇愁。面掩青纱的姑娘在听见郁枞的话后,毫无顾忌的跟了过去,渴望像他当初救自己那般温暖他的心窝。可门口的人却认为她的面容不该在青楼出现,拦着她,死活不让她进去。邱子墨虽说冷漠到了极致,却也觉得吵,也没多想,“放她进来。”温暖他的想法还没开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泽。姑娘淡淡的在他身边落座,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一旁。邱子墨的心却像是随风摇曳的芦苇,跟着跑了。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又何谈郁月呢?-听说郁白薇将他绿了,听说他心智回到了七岁,听说……她对他,总是听说。什么时候才能不是听说呢?那一天,清沙细雨点,郁月带着小小的行囊来到码头。邱子墨的一声“漂亮姐姐”,将远远观望时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你记得我?”她爱他,几年如一日般爱得隐忍卑微。耗费青春最美的年华,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几年。当他心智恢复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欣喜一万倍。当时,她且刚答应他的求亲,欣喜之余,总归也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会不会取消这门亲事呢?岂料,高大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轻吐出来,“谢谢你。”“还有……”冷酷无情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种名叫柔情的事物。“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有多久呢?邱子墨没数过,或许是从女孩作为树洞躺在床榻上,倾听自己心事的那一刻开始的。他感受到怀里的姑娘顿了两。顷刻之间,眼眶早已是一片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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