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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温柔地杀死狂犬[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2(1 / 1)

他们都一样深陷黑暗的漩涡,都被世界重创过,他们拥有被洞穿的心,追求着一种悲剧式的,盛大的自我毁灭。织田作之助低着头,久久地望着那个名字,沉默下来。那个离开的人对他来说同样意味着痛楚的失去,她本身就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存在,更不必说他的崭新人生几乎是从她的手中冉冉升起的,也更遑论他曾经……只是这一切和太宰治的心情相比都变得不值一提了……这不是因为他的悲伤太浅。只是太宰治的痛苦,实在是太深了。“……她给我写了信吗?”“是的,她附在信封上的便条要我及时转交给你,但我完全不想这么做,另外我也拆开看过了,而且我不会为此道歉。”太宰治说,“只是因为我姑且还把你当做挚友才给你的,还是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激烈思想斗争之后。”织田作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太宰,我会珍惜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是要出发的时间了。“那么,我也该走了。”“再见,织田作。”太宰治恢复了爽朗的态度,“不过,说不定下个周末,我就又来见你了呢。”织田作最后向他颔首道别,这时的人流也没有松散多少,他的身影一下就淹没在了人群中。太宰又在那里站了一会,他并不打算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去营造一个滑稽的伤感场面,于是没有等到鸣笛声响起,他就转身离开了。他向外走去,表情平静得有点漠然,他依然像一道触摸不到的单薄影子那样穿过人群,却在某一刻忽然顿住了脚步。那时,有一个身影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擦肩而过只有一个刹那,但就在一个刹那中,太宰治感觉到了某种熟悉感,但它转瞬即逝,这让他来不及抓住这种感觉,但太宰依然忍不住回头望去。那大概是个匆忙的女性乘客,她的身形没有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快地,她便从太宰的视野中消失了。就像任何一场不经意发生的,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泡沫般的相遇和分离。****织田作在座位上坐下,从怀中取出信件。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在这里打开它。按理说,他已经错过了这封信好几年光景,再稍微等待一会,到新的住处安定下来再打开它也不迟。但不知怎么的,织田作还是选择打开了它。按照一般写信的习惯,他首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语气温暖的问候语……他的阅读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有人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织田作顿了顿,收起了信纸,而对方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于是她带着歉意对他说道:“对不起,我打扰到您了吗?”织田作抬头看她,对他说话的,是一个气质温柔的女性。一个陌生人。“不,没有。”织田作说,“请别介意。”从对方的目光中,他猜对方仍旧感到了歉疚和不安。于是他想了想,开口转移了话题。“你居住在这一带吗?”这么说是因为对方打扮得随性而舒适,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而她手里拿着的纸袋盛的像是新鲜的热点心,这种东西是不能做伴手礼的。但很快织田作就后悔了,这个问题从萍水相逢的人口中说出,或许会让人觉得冒犯。“是的。”不过,对方回答了他。“我现在居住在并盛。”“并盛吗?”织田作也不禁有些为了这巧合而惊奇了,“我正要搬到哪里去。”“是吗,真巧。”她笑道,“并盛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喜欢那里……您是作家吗?”这一次是真的让他吃惊了,虽然已经是知名作家,他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过,因此应该没有被轻易认出的可能才对。“是的。”织田作之助说。“您是怎么猜到的呢?”“只是感觉而已。”她回答,“说不定我过去曾经读过您的作品,所以才凭感觉认出了您。”“我叫织田作之助,笔名和实际姓名相同。”他轻咳了一下,“我也不太明白我是否真的为许多人所知,你就算没有听说过,也……”“不,我听说过您。”陌生的女子笑了起来。“初次见面,织田先生,我的名字叫——”电车在此时停了下来,车轮和轨道摩擦发出的响声几乎盖住了她的声音。但织田作之助敏锐的感官还是捕捉到了那个音节。他不禁睁大了眼睛,就那样怔住了。“……请问。”良久,他问道。“这个名字该写作什么呢?”对方拉过他的手腕,用指尖在他手心勾勒出几个笔划。“……澄。”织田作之助忘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说出这个名字了,但当它从喉间轻轻滚过时,他立即找回了熟悉的,温暖的感觉。他再次向对方确认道。“你的名字,是澄对吗?”###织田作之助合上了信纸。他站在尚未整理过的屋子里,这幢位于并盛的屋子对于大多数时间里一个人生活的他来说有点太空旷了,在入住之初更是如此。此时的织田作之助只有一个四分之一空间都被手稿塞满的箱子,在清洁之前,他在屋子里甚至找不到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可即使如此,他依然选择了先读完那封信,就那样站着读完它。“这样吗,澄小姐……”他自言自语道。在决心要走向那样的未来之时,你所写下的……你心中与我有关的期待,果然是这件事啊。澄在信中提起了两人都很喜爱的,那本失去下卷的书。她说希望织田先生能将它完成。现在织田作之助确实已将它完成了。当然,没有出版,毕竟他并非原本真正的作者……但织田作依然为它作了序。他一开始也并不清晰地明白自己缘何要这么做——莫非是为了自己吗?不,织田作之助并不是那么容易陷入自我感动的人。那么,是为了改变了他的人生的,那位神秘的原作者吗?大概也不是,如果擅自将那位年长者看作读者,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他是写给那个亲口告诉他,想要成为他的第一个读者的人。尽管他再次感到了伤感,但织田作之助注视着信纸,仍旧微微笑起来。他发现信纸突兀地短了半寸,而始作俑者似乎没有掩饰的意思……他将信纸边缘裁得细致平整极了,却任由澄的话就在某处截断,仿佛是对织田作之助的一种隐约的挑衅。按照常理来说,对于故意截留,且肆意毁坏自己的信件的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应当要好好给他个教训才是。但是。织田作小心叠起信纸。这次就原谅他了。###由于澄特地用好几层厚厚的油纸包裹起来,当她回到家中的时候,点心还微微温热着。说是“家”或许不太准确,实际上,她现在的情况说是寄人篱下或许更贴切。不过无论是她,还是她所寄住之处的主人,都对这一点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就是了。“我回来了。”她拉开门,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正在休息,连说话的声音也小心地放轻了。正安静地注视着庭院的黑发少年并没有在小憩,他回过头,望了她一眼。“太晚了。”“抱歉,今天遇到了刚刚搬到并盛的新住户,所以顺便为他带了路。”由于现在她所寄住的地方——曾属于九代目的朋友,现在又属于他的孙辈云雀恭弥的云雀宅,是非常传统的和式建筑,澄也从善如流地采取了应景的生活方式。她在他身边跪坐下来,看向庭院中的假石和松枝,却没有看见往常与之相映成趣的鸟雀。很快,澄就发现了原因。庭院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澄不禁问道:“那孩子是哪里来的。”“不小心掉进庭院的蠢猫。”云雀回答道。他的视线却饶有兴致地跟随着那笨拙的小动物。它落进来的时候大概不小心撞倒了盆栽,因为澄在庭院的角落看到了花盆碎片,领域意识强得惊人的云雀恭弥却宽宏大度地没有计较它的进犯……虽然,说不定是出于一点坏心眼,他也没有对被困在院子里的猫咪施以援手,只是观察着它从焦急,警惕到困惑的行动而已。澄笑了笑,然后提起茶壶,微吊手腕,让颜色清透的茶液悬细而出。澄先将茶杯递到他面前,然后是装着漂亮糕点的小碟子。少年已经相当习惯对方的存在了,他慵懒地接过,接着,或许是胆敢落在云雀的庭院中的猫确实拥有某种勇于探索的,不同寻常的气魄,或许是它终于开始注意到了澄和云雀,那只野猫从假石上跳下来,向两人靠近了几步。又靠近了几步。它用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云雀。“……咬杀。”虽然这么说着,澄发现云雀的神情却很温和。于是她取出一块点心,捻下小小一角,摊开了手,猫咪一下被她的动作吸引走了注意力,它谨慎而缓慢地走近了澄,试探地嗅了嗅。澄原以为喜欢小鱼干的猫咪对甜的点心是不会有兴趣的,但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猫咪在好奇心一项中,大约在同类里也是佼佼者,它用小小的舌头舔了舔澄手心的点心碎屑。澄用手指勾了勾猫咪的下颌,然后轻柔在下颌到脖子附近的皮毛附近摩挲,野猫眯起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要摸摸吗,云雀?”她小声地问道。少年没有立即给她回应。但是半晌,另一个人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猫的脊背。“它没有躲开。”澄微笑道,“云雀,它喜欢你。”对方微微一动,澄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发现少年正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自己。良久,他问道。“遇到什么人了吗。”“……”澄吃了一惊,但随即便恢复了往常的平和。“是的,遇见了一个故人。”她说着,略有些苦恼地偏过头,“但是,我也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位故人……云雀你可能不太明白,不过对我来说,可不是每一位有着熟悉面孔的人,都是真正与我度过相同光阴的故人呢。”“还有就是。”她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他确实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我又应不应该与他相认呢?”“他没有认出你吗?”云雀恭弥问她。“我想……这有些困难,因为我看上去和那时已经十分不同了……”“所以,他没有认出你。”云雀打断了她,“即使如此,你还是心存怀念吗?”“……是的,我还是很想念过去的时光。”澄说道,“不过,你提醒了我,云雀。”她敛下温和的眸光。“既然对方已经从那个过往走了出来,确实也不必再强求回到那里去了。”澄笑道。“那个人现在看起来要比过去自由多了,如果已经实现了梦想,那就……”那就太好了。澄想起了给织田作之助写过的信,而没来由地,当她想起“信”这个概念,有什么奇异的情愫从她的心中静静流淌而出。在那时,我还给芥川也写了信……除此之外呢,还有么?澄有些迷惘地思考道。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写过很多很多信……但她反复回忆,能想起来的,也不过是寥寥几封而已。于是她开始回忆给织田作之助写的信的内容,她清楚地记得落笔时的第一句,但快要结尾时,一些字句刚刚浮现,就在她脑海中消散了。澄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写完那封信的了。###……“虽然我不想以恶意的方式来揣测太宰,但不幸地,他的确常常是个满怀恶意的人,所以我猜测,他大约还是拆开了这封信,您这样好的人,却和太宰成为了朋友,哪怕是身为外人的我也不禁为您感到了惋惜,只是与此同时,我或许要更加为太宰感到高兴。接下来的岁月里,也请您继续照拂那个人吧,织田先生。”太宰治把他从完整的信纸上窃走的那部分放在口袋中,那几乎只能称得上是张纸片了。但那又如何呢,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对了,这封信并没有到这里就结束。太宰治想。最后一句是……“好了,请把信交还给织田先生吧。”他闭上眼睛,几乎就能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用无奈又温柔的口吻呼唤他的名字。——“太宰。”第104章 战场中心假期到昨日就结束了, 今天是并盛中学恢复教学活动的日子。重返校园对一部分学生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 而对于另一些人——比如泽田纲吉,他们大约无法单纯地为之雀跃。“又要去学校了……”在玄关换鞋的纲吉停下了动作, 忍不住发出了不情愿的声音。“阿纲?”沢田奈奈探出头疑惑地问道。“不快点出发没关系吗,迟到的话……”“咿——糟了, 今天一定是云雀学长执勤!”意识到不妙的纲吉连忙穿好了鞋,在将要跑出门去的时候却被奈奈叫住了。“对了阿纲。”,奈奈说,“今天晚上邀请澄小姐来家里吃晚饭吧。”“唉,哎?!”小动物般的少年不小心把自己绊了一下, 慌慌张张地回过头, “我去邀请吗?”“既然已经开学了,在并盛中的医务室就能找到澄小姐了吧?”奈奈露出了陷入回忆的神情,“啊啦,时间过得真快, 澄小姐刚来并盛的时候,你才只有这么高呢。”奈奈笑着比划了一个到自己胸口的位置。“说起来阿纲从那时就相当喜欢澄小姐了……”泽田纲吉一下涨红了脸:“没、没有这回事吧!”“唔?阿纲不记得了吗, 还是小学生的时候, 你在日记里面写,长大了要……”“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他急忙羞耻地打断了奈奈的话, “我会去邀请澄小姐的!”来不及等待奈奈的反应,泽田纲吉转过身小跑着离开了家。奈奈走出门外清理信箱时, 纲吉的背影已经变得很小了。“男孩子都会有这个时候呢。”她一面感叹着, 一面低下头看向从信箱里取出来的广告单。“……家庭教师?”###在并盛中待过一段时间的学生和教职人员中, 很少有人不知道“云雀恭弥”这个名字。如果再对并盛中学有更深一步的了解的话,他们便会知道——云雀恭弥其人,不仅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风纪委员长,还是整个并盛中学背后的实际统治者。不过就算是统治者,他也不能算是个暴君……吧?看着云雀在自己独占的活动室(近似于校长办公室的规格)里翻阅学校事务文件的澄有点不确定地想到。至少他真心热爱着并盛中学……澄注意到云雀翻过纸张的速度停了下来,他注视了那页纸面一会,将它放到了桌旁。“怎么了?”云雀坐下来,双腿交叠,望了一眼时钟。“新的草食动物要来了。”澄怀着疑问取过文件,在视线触及上面的照片和文字时,她明白了云雀的意思,而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令她吃惊的事。那是一份新入职的教师资料文件。“说起来,教国文的渡边老师确实刚刚退休。”澄低声说道,“难道是看到了招聘公告就立刻决定了吗,织……”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云雀将视线转向了自己,于是澄停下了没说完的话。“认识的人?”“算是吧。”澄轻轻颔首,然后低下头,目光回到资料上。照片上暗红色的卷发的男人用微微疲倦的温和目光凝视着镜头。“他是……”就在这时,有人叩响了门,在三次敲门声过后,一个男人将门打开了一半,脸上的表情有点困扰:“我是临时接替国文教师的织田作之助,本来预定是在今日入职的,但是校长让我先来这里报道……啊。”织田作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女性,他踌躇了一下,然后才顺畅地说出那个名字。“澄小姐,早安。”比起询问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自己,对方却先对自己说了早安,澄不禁为此微笑起来。云雀忽而出声问道。“织田作之助?”澄从云雀的声音中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她转过脸看他,发现少年勾起了嘴角,而明亮锐利的光在他的眼中闪烁。“澄,备份文件。”他对她说,“在校长室里。”在几年的相处中,澄不需要更多解释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但她隐约感到了一点不安,因此回复慢了一些。“……好的。”最后,澄点了点头,“我现在去取。”织田作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澄,她向外走去时,抬起头对他浅浅地微笑了一下,这让织田作的心微微一动。不相似,却又很相似。……她和她。织田作之助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视野,云雀恭弥也是,而在她离开以后,两人收回的视线终于在空气中相接。感知敏锐的两人都嗅到了对方的某种气息。云雀站了起来,走向织田作之助。发色暗红的男人沉静地看着少年走到自己面前来,他没有发问,仿佛早已知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两人间的空气在不知名的张力下奇异地紧绷了起来。啊,这种表情是……织田作之助稍微有点苦恼地想。尽管脱离了港口黑手党以后,他一直在四处漂泊,但大体来说,织田作还算是平静地度过了这段光阴……他积存的手稿越来越多,而异能天衣无缝却很少使用了。如果是以前,他说不定会患得患失地认为自己身上还残余着太多曾经渴望摆脱的过去,但自从改变了他的命运的那个事件发生以后,织田作之助便不再这么想了。或许是他不再想用无谓的思考浪费她给予的额外时间……或许只是单纯地,在那一天,与痊愈的伤口一起,织田作之助双手沾染的血腥也被她的力量涤尽。织田作望着面前的少年,没有错认他脸上的战意。如果是一个港口黑手党成员,此时应该已经警惕起来,握住口袋里的枪,但织田作之助是一个作家,要说他的口袋里有什么,那也只是几支笔而已。不过,就像织田作一样,云雀恭弥也不会因此错认这个男人身上强大的气息。“不是简单的草食动物。”云雀笑起来,武器的银芒从他手中闪过。“来战吧。”###今天果然是不顺利的一天。在体育课上又一次被排球击中脸的泽田纲吉沮丧地想着。他在周围同学的哄笑声中逃离了现场,却忽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他先想到了早退回家,又不想看到奈奈失望的表情,再三踌躇以后,纲吉决定到医务室去。虽然对让澄小姐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有点抵触,但在出门的时候妈妈吩咐过要把邀请传达到,而且自己也的确在体育课上受了点擦伤,所以去见澄小姐的理由应该算是足够充分了吧……哎?虽然这么想,但推开医务室的门,里面却没有人。是有事离开了吗?纲吉刚刚打算在这里稍作等候,就被外面传来的巨大的撞击响声吓了一跳。难道是暴、暴力事件?没来由地,某种直觉忽而让纲吉想起了澄,在畏惧感产生之时,担忧的心情却占据了上风。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泽田纲吉做了一个还不太像现在的他自己的决定。……去看看吧。###不得不说,就算是织田作之助,也开始觉得事情变得有一些脱离控制了。原因是,云雀发现并盛教师织田作之助很强,超乎想象地强,这让他不愿意草率地结束交手。哪怕面对的男人两手空空,云雀也很快地放弃了试探的打算,因为没有必要。织田作之助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凶猛而执着,他准确无比地躲闪着少年的攻击,为如何结束当下的局面感到了困扰。战意高昂的少年有相较年龄来说优秀得不像话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但似乎并不是异能者,织田作之助拥有的预知异能“天衣无缝”正好是纯体术战斗者的克星……就算是港黑中公认的最强者中原中也在这里,不动用“污浊”的情况下要打败织田作,大约也要相当费一些功夫。云雀还无法打败他,哪怕是空手的织田作,也能在这场战斗中获胜。但是和肆无忌惮地享受战斗的云雀恭弥不同,织田作可不是任性的青少年,他也有自己考虑的事……比如,要是把面前学生模样的少年打晕,或是用显得有点粗暴的办法制服他,会不会以故意伤害罪被未成年人权益保护团体起诉呢……啊,这样的话,也会丢掉工作吧……真诚的社会求职者织田作之助朴素地思考道。在云雀破坏了会议桌之后,他仰身拉开一点距离,劝告道:“请住手吧,破坏学校设施是不对的事。”云雀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对他来说似乎具有颇为卓越的效果。他皱起眉,对会议桌的残骸产生了些许懊悔,但很快,因为战斗而沸腾起来的血液盖过了其他顾虑。新的一轮进攻开始时,织田作忍不住在心中叹了气,他从天衣无缝的视野中看到了朝他袭来的浮萍拐,弯月般的轨迹在他眼里一览无余,这一次他决心干脆地结束缠斗,于是来自织田作的反击利落地落在了云雀的手腕上,云雀心中一凛,这一下重击竟然让他的武器脱手了。认为已然分出胜负的织田作之助关闭了异能的使用……他没能预料到的是,他很快就要为之懊悔了。脱离主人的金属武器飞向门板,此时恰恰有人转动了门把手,从被推开的门缝中,露出了澄惊讶的面容。织田作和云雀几乎是同时陡然一惊,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地放弃了对峙,奔向澄所在的位置。而对于澄来说,能供她反应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但好在被击中之前,一股力量推开了她,她不算太轻地被扑倒在地,但与被浮萍拐撞出裂纹的墙面相比,这样的结果完全可以说是幸运。“唔……好险。”“澄小姐,没有受伤吧?!”澄支起身体,看清了近处推开自己的人焦急的脸庞。“泽田?”她对少年眨了眨眼,后者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有点太近了,而他正要惊慌失措地退开时,却忽然被拉住了手臂。“这里,受伤了呢。”女性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手肘处,那里有一处不太严重的擦伤……这是他在体育课上弄伤的。“跟我去一趟医务室吧。”她对他笑了一下,“好吗,泽田?”###“这样呀,原来是为了躲避排球所以滑倒的。”泽田纲吉沮丧地点了点头。“呜……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哪边的队伍都不会再让我加入了。”他低落地说,“说不定我真的是无可救药的废柴……”正在为擦伤处消毒的澄停下动作。“其实呢,泽田,我看过一种说法。”由于正在处理少年膝盖上的伤口,澄自然地抬起脸看他,泽田低下头,目光与她相触。“那些在青少年时期,经历过更多跌跌撞撞的孩子,最后都成为了比一般人更坚韧的大人。”她看到男孩子眼中的不确定,于是笑道:“这不是安慰你的话,在这方面我的经验是很丰富的,我觉得你会是这样的人。”“真……真的吗?”“是真的哦,比如说云雀那孩子吧,小时候常常带着一身伤回家,但是现在不是成为了一个结实的……”有时候可能太结实了一点。当澄开始思考这个例子是不是不够恰当时,却发现纲吉的眼睛变得闪闪亮了起来。“不……不管怎么说,成为像云雀学长那样强大又受人尊敬的人未免也太……”澄不禁弯了嘴角,一面完成了最后的伤口处理步骤。“一定可以的。”泽田纲吉不是个会轻率地进行不切实际的思考的人,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柔敏感让他更能体会别人的心情,而对于自己,他却常常习惯性地压抑自己的期待和愿望。澄是知道这一点的。而对于纲吉,他开始相信自己,因为他相信她。“澄小姐,我……”在他将要说什么的时候,第三个人造访了医务室。见到来人的面孔,纲吉吓了一跳。“……云雀学长!”大约是刚才还在交谈中提到了对方,纲吉比平时更加紧张,所以澄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处理好了,泽田回去也没问题。”“好的!再见澄小姐!”棕发的男孩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那样远离了安静地散发出强烈存在感的云雀恭弥,澄也将目光转向后者。“我还有一点对你生气呢,云雀。”少年似乎短暂地陷入了思索,然后他望着她,说道:“我受伤了。”澄几乎要从这句话中感觉出一丝无辜的气息,但他的语气分明没有什么波动,这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她轻轻叹气。“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随后,云雀伸出了手……露出食指指尖上一道细小的血痕。“……?”“翻文件的时候,被纸张割破了。”“……”“澄。”云雀也并不辩解什么,只是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沉默又温顺。但澄知道这只是老虎收起了爪子,试图把自己伪装成大猫而已。“要反省哦。”最后澄还是让了步,她起身去拿创口贴,“织田先生不是好斗的人,情况变成这样他一定也非常困扰……”“他就是你的旧友吗?”云雀问道,“织田作之助?”“……是的。”澄拆开一枚创口贴,小心地裹住那道不值一提的伤痕。“他很强。”“嗯,我知道。”“我会变得比他更强,澄。”澄转过视线,云雀正专注地看着她,微勾嘴角。云雀恭弥从来只用一种方式战胜一切,哪怕敌人是过去。###泽田纲吉是在回家的路上才想起来忘了晚饭邀请这件事的。其实这并不能完全怪他,因为这一天的突发事件比平时多得多……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突发状况还没有结束,并且,这将成为自己未来那些奇妙冒险的开端。泽田奈奈是这么对他说的。“阿纲,这位是新来的家庭教师!”而那个穿着黑西装的幼儿礼貌地对他打了招呼。“ciao.”在他大脑宕机重启中时,自称是家庭教师的小孩继续对他说道:“虽然有些失礼,不过我已经充分调查过你了,怎么说呢,第一个感想是,我的弟子似乎都是一个蠢样。”下一秒,泽田纲吉看到对方对自己举起了枪,这副场景实在是很难让人产生孩子玩闹以外的理解,但那玩具般的枪口偏偏卷起了肉眼不可见的灼热漩涡,一枚子弹从中飞出,在纲吉反应过来之前就击中了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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