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苑听了,不动声色的看过去。这位夫人夫家姓沈,正是在大理寺任职。她身为枕边人,听到的消息自然要比旁人多得多。宋青苑也来了兴致,往其身边凑了两下。貌似好奇的道,“此话怎讲?”“哎哟,原来是县主!”沈夫人见了连忙起身,给宋青苑请安。宋青苑伸手虚扶,嘴上道,“夫人不必多礼。”一边说着,一边把人重新拉下入座。“我就是听今儿大家都在议论这事,觉得好奇。”“刚才听了夫人的话,更是诧异。”“不知道……”宋青苑拉长了音。沈夫人闻言,立刻接话。“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理寺的那帮人都知道。”“就是昨儿下午,有一一个小丫头,状告陇西官员。”“涉案的,据说多达上百名。”“而这其中……”沈夫人冷笑,“还有这小丫头的父亲。”“你们说说,告自己的亲爹,想把亲爹拉下马。”“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孝?”“是不是心狠?”“咳!咳!”宋青苑听罢,一口气没上来,呛到了自己。“顾、她那个小丫头,竟然告自己的父亲?”“可不是吗!”沈夫人点头。“这事在大理寺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你说说,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想的?”“俗话说,子不言父过。”“能拉自己亲爹后腿,这得是多狠的心啊!”“这样的小丫头……谁家敢要啊!”“还好她没嫁人,要是嫁了人,夫家都觉得不安稳。”“你们说是不是?”“是啊!”“是啊!”“是啊!”“沈夫人说的对呀!”“这样吃里扒外的小丫头,我们家可不能娶进门。”“连自己亲爹都敢害,还有什么事儿是她做不出来的。”各家夫人围在沈夫人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宋青苑听在耳中,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声音冷冷的道,“各位,话不能这么说吧?”“天地君亲师,对当今圣上尽忠,可是摆在父母孝道之前。”“要我说,这件事情如若查实,子女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这种大义灭亲的人,非但不能罚,反而要赏,才能彰显朝廷的威严。”“赏罚分明,让更多的百姓愿意向君王尽忠,向朝廷尽忠。”“几位以为,此话可对?”“对!”“对!”“对!”众人尴尬一笑,“县主说的对,是我们想差了。”“若是她拿出来的证据,真能证明陇西官员集体贪污。”“那可是为朝廷除去蛀虫,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此举当奖。”“对,大义灭亲,乃是对朝廷尽忠,此举应该引为典范。”刚才还在极力迎合沈夫人的各家夫人,极力找补。不管脸色僵不僵硬,声音尴不尴尬,只一味的奉迎宋青苑。生怕自己说少了,说慢了,被打入不愿对朝廷尽忠的那波人中。坏了自家名声,影响夫婿官途。“呵呵!”宋青苑听了轻笑两声。“各位都是深明大义之辈,刚才的不过是戏言,说着玩儿的,当不得真。”“对,对,对,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沈夫人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刚才的无心之言,传入朝廷重臣耳中。要是被人弹劾,引来太后皇后的申斥不说,自家夫婿都要脸上无光,恐影响仕途啊!“妾身是妇道人家,刚才一时想差了,说错了话。”“还好锦宁县主及时点醒妾身,妾身在此谢过。”沈夫人站起身,对宋青苑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宋青苑上前一步把人扶起。两人相视一笑,这茬便算揭过。宴会结束,宋青苑坐上马车,回了镇北侯府。“侯爷呢,没回来吗?”宋青苑一边往里走,一边叫过管家询问着。“回夫人的话,侯爷晌午的时候回来过。”管家弯着身子,跟在宋青苑后面,小心翼翼的答话。“还没来得及用饭,就被宫里的人叫走了。”“宫里的人?”宋青苑脚步一顿,眉头蹙了起来。“侯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没说。”管家摇头。“当时侯爷走的匆忙,没来得及交代。”“只说夫人若是回来,便告诉夫人一声。”“今儿回来的可能晚,吃饭的时候不用等他。”“好吧!”宋青苑点头,心里估摸着,这个时候皇帝把萧景铎叫进宫里,商量的可能就是顾盼盼状告陇西官员一事。这么猜想着,宋青苑回了后宅。刚进卧室休息一会儿,外面的丫鬟便送进来一封信。“夫人,这是给您的。”丫鬟恭敬的递过。“哦?”宋青苑伸手接过。垂眸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锦宁县主亲启六个字。手一动,信封拆开,里面夹着薄薄的一张纸。“竟然会是她?”宋青苑喃喃一句。之前的时候她还跟四郎说,顾盼盼到了京城之后,没来联系过他们。谁想到时隔一日,这封信就送到了她的手上。里面先是诉说了思念之情,以及她成亲之时,没能亲自道贺的可惜和歉意。再后来,顾盼盼解释了她不能亲自登门拜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所做的事情造成的轰动太大,影响也太大。此时登镇北侯府的门,着实不便。确切的说,无论她与哪位官员来往,都十分不便。所以才没有来此拜会。最后说明,待此案一结束,她人若还在京城的话,必定登门拜访。“姑娘,这事儿你看要不要插手?”红袖询问的望向宋青苑。就在宋青苑和萧景铎成亲的第二年,她也和阿二喜结连理。还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今年两岁,就在府里,平时由专门的奶娘带着。“还有,四少爷那边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红袖是宋家的老人,对于顾盼盼和四郎的事情,知道的也算比较详细。“不必了!”宋青苑摇头。“该说的话我都跟他说了,他也年纪不小。”“来了京城,又入了禁卫军。”“早不是当初那个小胖墩,这些事情他该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