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玲珑不屑的道,“这位玲珑姑娘,本县主只说你来历不明。”“责怪这位乐坊的老板,不该把不知底细的人,推荐到众位大人面前弹琴,唱曲,以免发生意外。”“本县主……”宋青苑轻哼,“却没说你攀附权贵。”“至于你是否想攀附,那是你与他之间的事情,与本县主无关。”这里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乐坊老板。“到是玲珑姑娘……”宋青苑眸色变得凌厉,一身尊贵气势尽显。冷声道,“你这么急不可耐的,把事情扣到本县主头上,意欲何为?”“须知,诬蔑当朝县主,你该当何罪?”宋青苑加重了声音。听罢,玉玲珑垂在袖间的手紧紧攥起,坏了!竟被这位锦宁县主宋青苑,抓住言语中的漏洞,绝地反击。玉玲珑咬紧牙关,她本没把宋青苑放在眼里,可未曾想到,竟是这般言语伶俐之人。终是她一时失算,小瞧了她。这一局算输了,玉玲珑从善如流的认下,“玲珑知罪!”“求锦宁县主见谅,莫要与小女子计较。”“你……”宋青苑张了张嘴。“好了!”萧景铎低沉平稳的声音在大厅响起,打断了宋青苑的话。只见他霍然起身,“今日的闹剧到此为止!”萧景铎上前几步,站在了玉玲珑面前,垂眸看了一眼跪在他身前的人。语气平静的道,“王县令,既是来历不明,那便命人彻查来历,若发现可疑之处,移交锦衣卫处置。”说着,萧景铎深邃的眸子扫过旁边摆着的琴,加重了声音道,“不伦不类,玷污此曲!”萧景铎并非霸道之人,不会规定其他人不得在弹奏此曲。但这不妨碍他对其他弹奏者,做出犀利的评价。“苑儿!”萧景铎抬头,看向宋青苑,伸手一拉,揽至怀中。平静无波的深眸,也在这时多出两份温柔,“我送你回去。”“好!”宋青苑浅笑。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你先等一下。”说完,宋青苑的目光便放在,一旁的乐坊老板身上,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抹讥笑。“此等精通旁门左道的乐府,我宋家宴会定不会用,不知各位觉得呢?”宋青苑的目光,在榆林县几位有名的,爱举办宴会的人家身上一一扫过。威胁!赤果果的威胁!众人尽皆会意,连忙应声,“此等心思不纯之人,就该取消乐坊资格,赶出榆林县。”“对,赶出榆林县!”“心思不正,说不上哪一天,就想出那害人的伎俩,不用,不用,绝对不用!”“坚决抵制!”被宋青苑眸光扫过的人纷纷表态,听的乐坊老板冷汗连连,陷入无边的绝望之中。完了!全完了!得到满意的答复,宋青苑忽然笑了。转过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县令夫人,笑的那般单纯灿烂,好像一个纯净无邪的栀子一般。可被看着的县令夫人,感觉就不那么好。一股凉风穿过脊背,县令夫人感觉到了深深的厌意。“我……”县令夫人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可宋青苑的目光已经收了回去。萧景铎就近在咫尺,宋青苑的这一番小动作,自然而然的落入他的眼中。萧景铎没说话,只是宠溺的一笑,在其乌黑的秀发上轻轻拍了拍。宋青苑却仰起头,眼睛里说不出的狡黠。甚至还有微微的鼻音哼出,仿佛在说,我就是这般小气的女子!一场送行宴,因为出了玉玲珑这一段小插曲,使整个宴会热闹喧哗的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宴会中的众人心思各异,思绪飘飞,有看热闹的,也有如县令夫妇二人惶恐不安的,最后潦草收场。天色已暗,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银光。参加完宴会的宋老爷子等人,已经回来宋宅。宋青苑则是和萧景铎手拉着手,在漆黑的夜晚里漫步于街道之上。“萧景铎,我有些不安。”宋青苑唤了他的全名,嘴上说着不安的话,可眼中却无半分不安的痕迹。萧景铎看到了,或者没看到,但这不妨碍他顺着宋青苑的话问一下去。“因何不安?”“那个叫玉玲珑的女子,她弹了《静心曲》。”宋青苑说着,仿若蜻蜓点水,堪堪抛出这么一句。萧景铎听罢便笑了,他已经明白了宋青苑想要问的话是什么。脚步微顿,沉声道,“我心悦你,与《静心曲》无关。”“那……”宋青苑想了想,有心追问。又忆起萧景铎曾经的承诺,便环住萧景铎的腰,轻轻在其背部拍了拍,“我期待着成亲那日!”“嗯!”萧景铎的头微不可察的一点。伸出手,同样抱住宋青苑,心中默默回应,我也期待!冰天雪地中,两道身影渐渐拉长。四周寂静无比,鸦雀无声,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还有那为对方而动的心跳声。直到过了好久,宋青苑被风吹的耳朵有些凉,才堪堪放开了手,不堪其冻的捂了捂耳朵。开口道,“那个玉玲珑是冲你而来。”宋青苑不知道,那名女子的真名是否叫玉玲珑,不过她说是,就姑且算是吧。“嗯!”萧景铎抱住宋青苑的手放下,把自己宽大的手掌覆了上去,低声道,“我知道!”《静心曲》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京中已显少有人记得,更何况是这榆林县。就是放到十多年前,长公主许下承诺之时,榆林县也未必听说。如今却有人跑过来,在萧景铎面前弹奏《静心曲》,萧景铎无需多想便明白,此人是冲着他而来。“那要怎么办?”宋青苑一边问着,一边把自己的手捂在萧景铎的耳朵上,互相取暖。萧景铎抬手拉下,温声道,“习武之人耐受严寒。”说着顿了顿,回答宋青苑上一个问题,“顺其自然,若有目的,早晚会露出马脚,现在无需理会。”萧景铎说的云淡风轻,好似阿猫阿狗一般,直接无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