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茉望了一眼,就知道,她二伯娘又和她大伯娘攀比起来。自打李氏嫁入宋家,就处处和孙氏相争。从大郎、三郎入学,到考科举,再到大郎,二郎娶妻,李氏半点儿不肯落人后。奈何自己本身不争气,不得周氏,宋老爷子的喜欢。只能被孙氏压着。可惜她有福气,肚子又争气,生下的儿女个个有出息,才给她长了不少脸面。这不,又想压长媳一头,宋青茉默默的摇头,“二嫂,我也去帮你打下手。”“还有我?”宋青蓉也站了过来。厨房的活计,她们以前经常做,生火,烧饭,蒸馒头,对她们来说都是家常事儿,做起来得心应手。很快,三人簇拥着沈碧青来到厨房内,生火的生火,切菜的切菜。几个人热热闹闹的,一边儿做一边儿聊,不知不觉中,一桌饭就准备完毕。沈碧青的手艺,也得到了宋家人一致的好评。只是因为陈娘子的事件突发,阴霾仍在,脸上的笑意少了不少。转天,日升月落。清晨,空气中弥散着轻纱似的薄雾,清风徐来,带起丝丝凉意。宋诚忠跪在院落中,像打蔫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又冷,又饿,又困,又渴,就是他这一刻的写照。“大伯还跪着呢?”二郎和沈碧青手挽着手,肩靠着肩,如胶似漆走了过来,二郎道,“大伯,冷了吧,要不,我给你拿件儿衣裳?”“不用了!”宋诚忠抬起头,一阵心烦。他这个侄子跟他爹一样可恶,要是真好心,会等到第二天早晨,才想起给他拿衣裳。现在拿来有什么用,都冻了一晚上,若是被他爹他娘看到,还指不定以为他跪的多舒坦。到时候,他怎么卖惨,博同情,让他爹娘心软。“没……事……”宋诚忠颤抖着唇,哆哆嗦嗦的大声道,“不、要、紧、大伯还挺得住!”“大伯做错了事儿,应该受罚,大伯要改正。”“要让我宋家子孙看到做错事情的下场,这样才能起到警示的作用。”“大伯……真!的!知!错!了!”二郎堵上耳朵,“大伯,知错就知错吧,你心里知道就行了。”“认错又不是靠嘴上说说,你喊那么大声儿,还让我爷我奶咋休息。”二郎翻了个白眼儿。宋诚忠一噎,一口气堵在喉间,险些没上来。这个侄子真是太不懂事了,他如果不喊的大声点儿,他爹他娘怎么能想起来,他还在受罪。想到这里,宋诚忠突然回忆起来,几年前的一幕。那个时候,他和宋诚义赌博,输了八十两银子,也是被老爷子罚跪。当天夜里,宋青苑就给他爹送来了大棉衣,后来还出谋划策,让他们靠着卖惨,成功过关。在对比现在,儿女都不在身边,妻子又生了他的气,儿媳妇还得看孩子,没空搭理他。一想到此时的处境,宋诚忠心里格外凄凉。“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宋诚忠的回忆。二郎抬起头,望了望,一边走过去,一边抱怨道,“谁呀,大清早的就来敲门。”“嘎吱”门一开,俊美的公子哥站在门外。“陆铭轩!”二郎声音诧异,“你怎么来了?”“我来向苑儿辞行。”陆铭轩道,“今天我就打算返回府城,在父母身边住几天就去进京,以后恐怕……很难有相见的机会。”陆铭轩说着说着,声音也跟着低沉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舍。“呵!”二郎嗤笑。“我觉得还是不见的好,你觉得呢,陆公子?”这一次,二郎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上一次宋青苑在,二郎顾及自己妹妹的情绪,没好意思给陆铭轩难堪,让他当场下不来台,可现在……二郎讥讽的勾起嘴角,“以前的事儿我都知道,我们家只有我知道。”“呃……”陆铭轩一愣。转念间,就明白了二郎的意思,原来他和宋青苑之间的那点事儿,宋青苑并未对家人说。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何他来参加二郎婚事的那天,宋家人对他的态度并无异常。而二郎此时,又是敌意满满,自是做哥哥的,想要为妹妹抱打不平。“对不起!”陆铭轩沉声道。他心里明白,这并不怪二郎,如果是他的妹妹被人这么辜负,他表现的肯定比二郎更激烈。“你说的对,见一面有什么意义呢。”陆铭轩苦笑。“那我就不进去了,麻烦小武兄帮我跟苑儿说一声儿,我走了。”“……”“有缘……有缘再见吧!”陆铭轩的声音轻飘飘的,似是呢喃,似是自语。不管二郎有没有听到,都消散在风里。“好一个俊俏的公子,想不到你们榆林县,还有这般出众的人物。”沈碧青看着陆铭轩离去的背影,眼睛里闪着光,熠熠生辉。闻言,二郎剜了一眼,挑了挑眉,勾起沈碧青的下巴,“爷不俊俏?”“呵!”沈碧青一声轻笑,纤纤玉手放上二郎的手腕,一个回旋,折了回去。“哎哟!哎哟!”二郎呲牙咧嘴,“你轻点儿!”沈碧青置若罔闻,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白皙的脸上染上艳丽之色。“来,跟姑奶奶说说,你跟谁爷,爷的呢?”“嗯?”沈碧青尾音上挑,明媚的声音,竟是挑逗之意,听得二郎心痒痒。“为夫的错!为夫的错!”二郎连连告饶,好汉不吃眼前亏。在临江府时,被沈碧青三天两头追着打,技不如人,二郎早已学会了低拂做小的技能。“知错就好!”沈碧青松开二郎的手腕,为二郎整理了一下,因动作而凌乱的衣裳。看上去,还颇有一个贤妻良母的范儿,最后伸出手指,捏上二郎的下巴,落下一吻。“相公真乖,奖励一个!”二郎“……”酸爽!既酸又爽!丫的!他这辈子完蛋了!被沈碧青吃的死死的,想打又打不过,想找兄弟围攻……他又不是傻x,怎么会找兄弟围攻自己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