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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道侣失忆了》TXT全集下载_3(1 / 1)

这说去多有牌面啊!能摸宁枝公主的手的人本来只有温禁。温禁是她的道侣。我也摸了宁枝公主的手。那我就等同于温禁,我也等同于是她的道侣。完美。就在小胖墩喜滋滋地推开牢门的时候,身后的那个身影上前一步擒住了他的手臂。小胖墩哪里受过这种痛苦,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折断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沈宗主的关门弟子我是……纯阳道君……的弟子的远方亲戚。”小胖墩看见擒住他的手的那人的模样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纯阳道君有事连夜下山了吗?不是说他每个三五个月就回不来的吗?“您回来啦?”胖墩弟子赶紧道歉,“我只是想来问问公主过得好不好要是她过得不错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忙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师叔你放过了吧。”他立刻说出长串话,大气都不敢喘。温禁的眼神冷冷地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扫过。终于他放下了手,可那目光却已经足够把小胖墩挂掉一层皮。小胖墩从未接受过这么直白这么冷意这么让他畏惧的视线,他赶紧带着自己身后的兄弟一起,飞速离开此处。临走他们还没忘记帮温禁把牢门关好。待人都散去以后,温禁终于打开门走了进来。温禁的鼻子嗅了嗅,心间更加不爽。发霉的味道。阴暗的味道……这牢房里都是他不喜欢的味道。他皱眉看着这房内简陋的摆设,随后他将目光落在宁枝的手腕上。白如皓月的手腕上被束住了一圈铁环,乌黑的铁圈将她的手腕紧紧扣住,而链接着手环的另外一头却在这牢房的侧边角落。也就是说,宁宁被这铁手环锁住好久了。她还被下了定身咒?温禁想到这里,顿觉心间怒气上涌,他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宁枝!他重重地喘了口粗气,随后将手掌慢慢抚上那铁环,掌心用力之大,像是要把铁环捏碎般。温禁眸光沉沉,眼中仿佛盛满浓墨。无人知道,他心中也曾叫嚣过千次、万次将她锁起来、将她困入地牢、将她藏在一个只有他知道、她那个大师兄此生都找不到的地方——可他却从没这么做过。是他不想吗?温禁曾在夜里反复问自己,想不想把宁宁永远藏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想。他很想。但是他不能这样做。温禁自知自己的处境和地位,他如果真的这样对宁枝出手了,那他在她这里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本就不如她那个大师兄,要是再这样强迫她?温禁还不至于糊涂到做出这种愚蠢的决策。……他目光沉沉地坐在宁枝身侧,将她手腕上的铁索扯过来反复嫌弃。如果是他,他肯定用世上最好的材料将宁枝锁起来,然后把她放在只能自己看见的地方。直到她忘了她心里的那个大师兄,他才会把她放出去。不过他终究没这么做过,倒是沈越山……!温禁黑着脸,手中重重施力,将宁枝手腕上的铁链捏得粉碎!随后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迟迟不说话。宁枝也正在看着他,其实她能动,但是她不知道这个场合自己该不该动。此刻他的眼中像是有几分茫然,又夹杂着些许不安。宁枝看不明他的情绪,便索性装作仍旧不能动。双方一个装做不能动,一个半天不想动。终于,片刻后,那个迟迟不动身的人先有了动作。宁枝只感觉身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毫无防备的,温禁整个人沉沉地向她靠过来。他的气息很凌冽,整个人靠向她的时候,仿佛如同一座高高的山峰向她这倾塌。但是这座山峰终究没有伤害她,在温禁真的砸到她身上去的前一刻,他收住了自己的力气。随后,他的身体只是虚虚地靠着宁枝。明明看上去是他倾斜着身子,但事实上,宁枝并未感到半分压力。他都没有向她借力。温禁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眸光依旧浓如碳墨,嘴上却半句话都不说。宁枝不禁微微疑惑:他好像很累?他做什么去了?她微微思索片刻,随后觉得现在这个局面还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她还可以再装一装。反正以前在海底的时候,海蚌有游不动了便会扑到她怀里,撒娇般地让她抱着走。咦?那温禁呢?难道……他也是在向她撒娇吗。作者有话要说:温禁:我都没有将宁宁关过小黑屋!▼_▼宁枝:所以,其实你也想过咯?第6章然而温禁什么都没做。他就靠在宁枝身上,闭着眼休息了好一会儿。如若是往常,温禁是会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不与她如此亲近的。他担心自己冒犯宁枝的举动太过,从而会被她嫌弃腻烦。毕竟前有大师兄情敌,后有三十一个男宠等着接班,他压力很大的……可是眼前情况不同,被下了定身咒的人,不会有被定身时候的记忆。宁枝的记忆,只会停留在她被定住的前一秒。等到待会儿他帮她解除定身咒后,她也只会认为自己只是过了眨眼的一瞬。她不会记得他现在靠着她的场面。温禁皱着眉头,他心中微微烦闷。去海域寻找海妖很累。施展灵力冻住海妖的栖息地也很累。千里路程他日夜兼程回来更累。……但是他并不是想抱怨这些,他要抱怨的另有其事。温禁重新坐起身,与宁枝面对面地坐着。他的眼里盛满疑惑,好看的眉峰此时已经微微皱起。看他的模样,就仿佛他的脑海里,像是正思考着什么永远得不到答案的事。“我可以取代他吗?”他的声音很轻,看向宁枝的眼神却无比郑重。宁枝先是微微一愣,嗯?取代、谁?随后她在温禁的瞳孔中捕捉到了几分不甘。她瞬间顿悟……不会是她的‘大师兄’吧。温禁微微垂眸,他细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沉沉阴影。不过他的眼底终于露出清明的神色,此刻他像是脑补出了什么答案。“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接着他将手指缓缓碰向宁枝的脸,但是终究在离触碰她只有分毫的距离之间,他的手指停住了。最终,他只是手指一搓,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意识到他在解咒,宁枝配合地表现了一番“如梦初醒”。随后她疑惑地看向他,“纯阳道君,你怎么在这里?”“回家吧。”温禁并未多说。他直直地站起身,又恢复了一日既往的语气,就好像刚才靠在宁枝身上问她话的那人不是他。他的背影怎么这么落寞呢?宁枝挠挠头,她想去问问他这几日去了哪里。可是看温禁现在的状态,只怕他不会告诉自己。***得知纯阳道君回来以后,沈越山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他身后还跟随着好多云霄峰的弟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剑宗,誓要与温禁对峙。难不成他纯阳道君还不讲理了不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关押的人,就这么畅通无阻地带走了?沈越山冲杀到敛心殿时,便见到温禁正盯着那个、被他的寒冰咒术冻成冰雕的诡异男人。那男人当初要服.毒自尽,温禁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随后他便立即动手,封住了对方的全身脉络。当时情况紧急,他所想的也无非是必须将这人的命留下。要是这诡异男人死了,那这桩无头无脑的刺杀案不就真的死无对证了吗?“纯阳道君,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哪怕你们夫妻二人情深似海,你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包庇她!”此时宁枝也在敛心殿,她薄唇微抿,眼中神色极淡。她并未因为沈越山咄咄逼人的话而懊恼,事实上她也知道。在她被关押时,云宵宗的人想了各种手段,找遍了她的所居之处,但是就是没有找到她做出偷袭之事的证据。她微微懊恼:仙界心中对人鱼海族的成见太深,她依旧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将这种状态改变。正在她发懵之时。突然,一只手臂揽过她的腰。温禁虚虚地将手掌按在她的腰间,语气不轻不重,“此事与宁枝公主无关。”他一开始就知道,偷袭他的那名刺客,和宁枝并无半点共通之处。因为她身上不会有那种味道。云霄峰的弟子眼下早就不关心温禁说什么了,他们的目光都凝在搂住宁枝的那手掌上面,随后众人纷纷在心中八卦:传言温禁与宁枝关系不和。传闻两人相敬如冰。可现在看来,传闻不尽可信呐!温禁已然将保护欲表达的这么明显,其余人也应该休整休整,打打退堂鼓。就看在纯阳道君的面子上,这事儿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但是沈越山不一样。他才不管温禁是想要做什么,他更不会卖给温禁这么个面子。他今日就要宁枝在渝山露出原型,将她虚伪的和善面具扯下!“温禁,想不到你这么个公正不阿的人,也开始睁着眼睛说胡话了。”沈越山指着地上逐渐恢复神智的诡异男人,又看向宁枝道,“他身上有这么重的海腥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是从海里爬出来的。宁枝难道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吗?”她当然不知情。温禁也不再多说,他从袖中掏出一只乾坤袋,随后将那乾坤袋扔到地上。霎时间,很多蜈蚣老鼠和长蛇从里面挣扎而出。这些毒.物各个都是将死之态,身形一个比一个僵硬,爬动的速度一个比一个慢。沈越山还要再问,只是见到眼前的情景,他也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蛇虫鼠蚁明明是陆地上的虫类,它们没有鱼尾巴。但是诡异的是,它们身上都携带着一股浓浓的臭鱼烂虾的味道。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将在场的修士弄得极为不适。他们纷纷捂住口鼻,皱着眉头看向地上的垂死挣扎之物,目露嫌弃。温禁此刻已经将刺杀他的那人身上的寒冰咒解了,顿时,一股更浓烈的恶臭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就仿佛是坏掉的腐肉被寒冰镇住以后,又被沸腾的热水煮熟,那气味直冲云霄。浓烈的腥味瞬间充斥了敛心殿的每一处角落。就在众人快要被腥臭味弄得昏过去之际,躺倒在地的那人此刻终于恢复了意识。诡异的男人慢慢地挣扎着,可是因为身上的法力不够,他不能再维持人形。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便现出了原型——居然是条蜈蚣?!宁枝也微微不解,只不过那地上的蜈蚣扭动的样子太过僵硬,她看得不由稍稍后退。她的小动作没有被温禁错过,他不动声色地加重了手上扶着她的力道。“海妖一族的奇怪招数众多,我此去南境海域,发现他们最近在搜罗各种将死之虫。”温禁平静地解释着,“这些蛇鼠本来不是海族,更不能在海底存活。但是海妖们最近为了试验自己的还魂之法,就大肆搜集这种虫物。”云霄峰的八卦弟子们瞬间脸色煞白。还魂之法无论在仙门还是海族中都不是正经法术。那些海妖将这些本来要死不活的虫类都给还魂了,他们身上自然就带了海腥味。但是由于他们的身体已经极度接近死亡,只是神识被强行拉回来为海妖效力。所以这些躯壳被海妖控制的时间越长,他们身上的腥臭味就会越重。“那纯阳道君……你抓回来的那些蛇虫鼠蚁,难道是……?”“他们本来是可以化为人形的。”温禁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起初都还维持着人形。只不过他后来下手重了点,将他们全给一掌打回原型了。“你们要是想看,我可以让他们变成人形给你们检验。”“不了不了不了!”云霄峰的弟子纷纷后退。他们没想到温禁办事会这么认真。现在这散落一地的蛇虫老鼠蚁如同一地鸡毛,搞得云宵宗不好收场。即便他们再不满宁枝,那他们也知道人鱼和海妖就是对立的两族。现在宁枝摆明了是被陷害,而他们的宗主还上了这个当,真的囚.禁了宁枝。那、现在岂不是很尴尬?沈越山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就要走。不过剑宗的弟子却没那么容易将他轻易放过,他们立刻将今日来闹事的云霄峰弟子团团围住。云霄峰弟子真觉得自己倍感冤枉!他们也不想惹宁枝啊!他们云霄峰作为沈越山管辖的副峰,他们只能按照沈越山的意思走啊。在宁枝被关押牢笼的那段时间里,他们都有好好排队去观望宁枝。每次进去看这位人鱼公主,他们都要给一颗灵石送给守狱人当作通行费呢!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越山不喜欢长鱼尾巴的,他的弟子们也只能装作不喜欢啊。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何必那么耿直呢。温禁淡淡扫了沈越山一眼,他语气平静地道,“沈宗主打算不为自己的冒失行为负责吗?”这话是要让他给宁枝道歉?沈越山才不想给想着鱼尾巴的修士道歉。“温禁,你不要欺人太甚!”他佯装怒道,妄图倚老卖老,“论辈分,我可是你长辈!”“为人处事,就得守规矩。”温禁将宁枝的手腕牵起,她手腕处现在仍有淡淡的红痕,那被铁圈束缚住的痕迹仍未散去。或许是灼眼的红痕让他心生不爽,他的声音冷了一分,“渝山并不是看辈分来判断对错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云霄峰弟子纷纷劝说自家的宗主不要争一时之气。胖墩弟子小声道,“宗主,来日方长,别气别气。”瘦个弟子低声道,“是呀,她总有露馅的一天,咱们不急。”其他弟子纷纷附和。一段台阶铺下来,沈越山总算是冷哼一声,扔下一句冰冰冷冷的,“沈某改日登门道歉!”***气势汹汹的来人,都夹着尾巴回去了。其余弟子纷纷告退,敛心殿中只余下温禁和宁枝两人。宁枝瞧瞧看了看他,她见到温禁的眼中带着几丝血丝……他眼下的黑眼圈也颇重。从渝山去南境海域,按照他这个速度,估计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那他应该很累。宁枝正在低头思索着,却感觉到腰间的热度骤然褪去。闲杂人等一走,温禁就将环在她腰间的手撤了回去。他又恢复了那副疏离又克制的模样,独自在敛心殿的四处来回走动。那些腥臭的傀儡物已经被撤了下去,但是浓重的海腥味却在殿内久久没能散去。温禁眉头深锁,像是在思考什么至关紧要的事情。“你怎么了?”宁枝在他身侧询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宁枝暗道温禁为了帮她证明清白,来来回回估计废了不少事,眼下自己也应该投桃报李。“宁宁,敛心殿的味道很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在这里接着处理正事。”温禁的声音携带着些疲惫,配合着他几日未睡而导致的憔悴神色,看上去真是让人担忧他的状态。宁枝闻言,便回头看了看他桌上堆积成山的公务。他仅仅只有数天不在渝山,可那桌上摆着的、大大小小的、需要他查阅的卷册都快放不下了。不过现在敛心殿中的腥味太重,根本让人静不下心。宁枝思索片刻,随后她尝试着建议道,“要不你先和我回诚心阁去暂避几日?诚心阁虽然不及敛心殿宽敞,但是你我二人居住还是绰绰有余的。”温禁听罢只是垂眸,他摇摇头,重重他叹了一口气,“这样不好。”宁枝心间一紧。他的目光难掩落寞,语气又是那般低微。宁枝并不知道他为何觉得不妥,她的诚心阁的空房间多的很,而且这里的确味道太重,并不适合人住了。宁枝面露担忧,她走到温禁身边,牵着他的袖子道,“你的这些公务和卷册,我会派人完完整整地搬过去的。你不用担心会将重要的卷文弄不见,我会很小心处置它们的。”温禁似乎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但是他的目光仍有犹豫。宁枝第三次劝说,“还有什么顾虑吗,你在这里也休息不好,我也会担心的。”终于,大概是宁枝的诚意打动了他。“好。”他顺势拉上宁枝的手,当作是同意了搬家的事,“…那我们走吧。”“嗯。”宁枝不疑有他,可片刻后,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便问道,“你不收拾些随身需要的东西吗?”就这么过去,是不是太没有准备了些?温禁心中所愿才得逞,他这会儿一时心中没有设防,便将实话脱口而出:“放心,三日前我就已经收拾好了。”作者有话要说:[温禁の套路小课堂]温禁:受人所邀,要一辞、再辞、三辞,等到对方第四次再邀请,就可以接受了。弟子:可是师父你明显就是想去一起住阿!你推辞个什么劲呢?温禁:过年的时候,长辈给你压岁钱,你明显就是想要,可你当时推辞个什么劲呢▼_▼(还不是为了让宁宁觉得我矜持,不是那种随便和别的鱼一起住的男人)第7章温禁来到诚心殿已经三月有余。他端坐在房中处理要事、批改弟子们呈上来的课业、专心打坐练就心神功法。平平无奇的一天就又这么过去了。日落西沉之时,温禁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晚霞与归鸟,随后低低垂眸,慢慢拿起一只狼毫——在[十二月初一]的日历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朱红的墨迹染过今日份的日历,正式宣告着今天一天的结束。温禁将今日份的日历撕下,随后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叠同样被画上叉的日历,将它们重新整理好。他的手指慢慢抚过日历的页数,眼中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今天宁宁也没有来找我,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鱼了。”他心事重重地看向外面的天色,天色愈来愈晚,他那双好看的眉头也跟着轻轻拧起。诚心殿的范围很大,空房间也很多。温禁所居住的这一间和宁枝的主殿离得不远不近,可是即便是这么点距离,他也仍旧三个月都没有再见过她一次。温禁疲惫地撑起身子从桌案前离开,他无言地走向温泉池。温暖的泉水瞬间驱散他浑身的疲惫,他静静地靠在池边,胸膛以下全部浸入水中,随后闭上眼假寐。诚心殿的占地面积极其大,也是温禁所辖范围内最宽广的一处殿宇。只不过做殿宇是他当初特地为宁枝留着的,他自己也仅仅只在此处住过一夜。宫殿当初送给宁枝时,此处的一切都并无过人之处,虽然占地广阔,但是也只能称得上是一座中规中矩的殿宇。不过。现在这里多了好多的温泉。他并不喜欢泡温泉,奈何诚心殿的温泉实在是多。温禁抱着试试的心态泡了一次……从此不可自拔。半个时辰眨眼就过。他慢慢从池中睁开眼,随后简单地套上一件外套,又是无言地往寝殿走去。不知为何,诚心殿里的温泉好像每天都有不同的香味。就像现在,温禁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海咸味。他稍微一抬袖子,便能从自己的袖间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微苦味道,就仿佛是大海卷携着千层海浪从他身侧涌过,他的身上被留下的不易被察觉的海水味道。……温泉中有这样的味道,对他而言事件省时省力的事。子时。温禁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将自己脑中的思绪都按下,随后告诉自己[要睡觉了]。寅时。他沉沉睁开眼,他果然睡不着。此刻外面一阵冷意袭来,他起身看了看窗外。晚间下了些小雪,外面一阵银装素裹,夜空里只剩下一个清清冷冷的月亮悬挂在高空中。左右睡不着,他便拿起床边的披风,随意披在身上后就这样出了门。夜晚的渝山很安静。白日里总是喧嚣沸腾的地方,此刻都变得寂静无声。尤其是今日还有小雪,北风呼啸而过,衬得这片空旷的地方格外萧瑟。温禁漫无目的在雪地里行走着,大约走了半刻钟,他的目光一顿,在不远处的摘星楼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宁枝有个秘密。她喜欢看星星。海底没有星星,海底只有海星。海星虽然也好看,但是还是真星星好看一点。所以她经常半夜来到摘星阁。宁枝正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天空。时值夜晚,她的头发也没有像白天那样挽得精致。她的长发披肩而落,垂髫发丝落被寒风轻轻吹拂,被吹得有些凌乱。她坐在石椅上,未碰到地面的小腿晃来晃去,双手不停地相互搓着取暖。温禁在雪中看了她好一会儿,他似乎要将这三月的份例都看够,随后他慢慢走近亭中的身影。雪中的脚步声格外的引人注目,宁枝立即察觉到身后有人。随即她立刻端正坐姿,拢了拢头发,将双手按在腿上,将目光看向温禁来的方向。温禁的目光片刻都未曾离开过她的脸上。待到了摘星阁中以后,他旋即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转而把它搭在宁枝的身上。整个动作他都寂静无言,却带着难得的强硬。温禁的衣服对宁枝而言都是极大的,他的披风如同小被子一样,将她牢牢包裹住。披风上还裹挟着他身上的温度,宁枝刚想要推拒,他下一刻就已经伸出手指,将披风领口的绳子系了个结。宁枝被这股莫名的温暖包裹住,她愣了片刻。随后她低着头,想开口和温禁解释自己并不怕冷。可他现在已经坐在了亭中一角,正随手翻看着一本她看不懂是什么封面的书。宁枝刚想开口,见他仿佛在全神贯注地看手中的书,她便又慢慢把话咽了回去。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相处了半个时辰。夜里的北风本来就很冷,宁枝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天上的星星上面。她五年来就没有什么机会和温禁这样近的相处,此时两人一个看星星,一个陪在她身旁看书,这和谐的气氛让她一时间有些融入不了。太和谐了。和谐得有几分不真实!她蹙着眉头悄悄看了几眼温禁,越看越觉得他穿的单薄。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大褂,呼啸的北风不停地掀弄着他的衣角。两次三番地偷偷打量过后,她发现此人居然睡着了。他的脑袋侧靠着亭柱,本来就没有系严实的领口此时已经微微敞开。凉风悄悄灌入他的胸膛,将他垂落到心口处的发丝不停地吹起。她轻手轻脚地靠过去,随后谨慎地用双手捂上温禁的右手。果然。他的手掌掌心冰凉,掌中温度仿佛是块被冻住了的铁块,冰冰凉凉的。她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轻轻用自己的双手暖着他的手心。听闻冰灵根的修士的双手,常年就如同泡在冰窖里一般,没有丝毫温度。越是厉害的修士,其体内附着的严寒就会越重。要是夏天还好,可这隆冬腊月的……宁枝微微皱眉,将手中冰冷的掌心握紧了点。即便是温禁,也无法抵挡这样的副作用……吗。他明明那么厉害的。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轻手轻脚地将他的衣襟拢好。宁枝真的很不明白普通修士的身体构造。她与温禁同为冰灵根,可是她就不会感觉到手掌冰冷。难道……是因为温禁没有鱼尾巴吗?趁着他正在熟睡,她悄悄将目光下移,在自己的视线移到他腰腹上的时候,宁枝赶紧收敛了自己放肆的目光。不妥。她对这种事才不感兴趣呢。……呼啸的北风又袭来。刚刚才停了一会儿的小雪,此刻又变成了鹅毛大雪。宁枝看着天色,暗暗皱眉。随后她坐在了温禁身侧,静悄悄的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可还没等她把披风给温禁套上时,又是一阵狂风袭来,他整个人重心不稳,居然慢慢地向着她这边的方向靠过来。事出紧急,宁枝无心多想。她眼疾手快地将温禁要倒下的趋势一把拦住,彻底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方向,然后温禁就靠在了她怀里。宁枝:……宁枝瞬间僵硬,她半天没有动静。她是海族的长公主,向来都举止端庄,作风正派。她可从来没有在海底和别的鱼搂搂抱抱过。更不要提趁着别人昏睡时,占别人便宜这种事。和陌生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良心不安,她满脸都写着严肃二字,随后轻轻喊了喊他的名字。“道君、醒醒。”“温禁,别在这里睡,会着凉。”可是温禁着实睡得很沉。宁枝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条椅上,温禁就枕在她的肩上,他的重量压得她的肩膀好酸。于是宁枝轻轻地推了推他。没推动。再推推他。……不动如山。当她的手掌再一次按在温禁的胸膛,想要让他醒醒时,枕着她肩头的人突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虚弱的咳嗽声和他浅浅的黑眼圈,让她的心中顿生一种罪恶感。她当然也知道——温禁忙起来的时候,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体。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路过他的殿门口时,都是看到他在伏案做事。熬夜熬大半宿,对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渝山都在传言说纯阳道君的身子骨弱。有的说他的寒气入体,冰灵根的副作用直接伤害了他的体魄。还有人说他病染沉疴,所以才一直呆在敛心殿闭门不出。更有甚者,说、说修炼到纯阳道君这种修为,往往是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的,他很有可能欲练神功,必先……宁枝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其实她也有过类似的猜测。不然除此之外,很难解释得通为何纯阳道君和她两地分居,也很难找出第二个理由去解释,他新婚之夜为何只呆了半宿就要离开。思及此前种种他的疏远行为。宁枝看向温禁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同情。想不到为了仙界和渝山,他能忍辱负重到这个地步!……和他比起来,她自己为海族做的贡献实在是微不足道。“等雪停了再走吧。”宁枝好好地反省了一下自己,随后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重新披在身边的病美人身上。跟着她自己也微微合眼,卸下了先前对他的防备。雪还在下,相互依偎的两人都依然合上眼……才怪。不知何时,温禁已经睁开了眼睛。刚才还是他昏昏沉沉地靠在宁枝肩头,而今他醒过来以后,就立刻一转攻势。他不动声色地近距离看了看宁枝的容貌,细羽般的睫毛在他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随后,他伸手将披风拉过,将它重新盖在宁枝身上。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宁枝的脸颊上,许久都未曾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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