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灯看着他俩不自觉的也笑了。窄窄的一条巷子,寒风刮过,却很快被笑声淹没。风也跟着一起笑着,呼呼呼呼的。风原来有哮喘啊。三个人,一辆小电动。得一人跟着后面跑才行。方湫姑娘是个勇士,大手一挥,“全体都有!跑步前进!”章丘第一个冲出了巷子。方湫笑的气都喘不上来,鼻子里喷出来的白雾跟头牛似的,哇啦啦喊着章章就追了上去闵灯吸了戏鼻子,一只手按好帽子。像提头上沙场的也跟上了队友的步伐。今天霍疏过生日,按照惯例,肯定得送生日礼物。他压根儿不知道该送什么。当然,送礼物这事儿,不是看有多少礼物,而是看他有多少钱。预算也就……这个月没发工资,这几天吃饭的钱都拿的章丘的。“把头抬起来!”章丘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咱拒绝人也拒绝的体面一点,我带了五百,没事儿。”“我也带啦!”方湫很是积极。“一边儿玩去,没你什么事。”章丘把人推开了。三人开始一起街头旋风的赶着找礼物,个个冻的鼻头发红。章丘脚都快断了,拼命喊了中场休息。几人一起坐在了步行街的靠背长椅上。“要不就送一沓内裤算了。”章丘简单粗暴,“经济又实惠,最重要的是实用。”“大冬天当然送糖葫芦啊!”方湫提议。章丘抬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卖糖葫芦的。伸手塞了一百块在她手上,“乖,整三根过来。”“好勒。”方湫起身跳着就去了。“怎么了?”章丘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沮丧啊,你拒绝他,又不是他拒绝你,这种定人家生死的感觉不是很爽吗!”“就……就送糖葫芦吧。”闵灯掏出兜里早上吃早餐剩下的10块钱。章丘盯着他看了一会,拿出手机低头喊,“就算送糖葫芦咱们也要送最甜的那一根!”闵灯低头同意,却发现眼前跳着黑点,伸手摸头。好像有点烫。他前天晚上就有点感冒了,一直吸着鼻子,不过他身体一向不怎么生病,所以他灌了两大缸温水后也就没在意了。没想到发烧了。“个头大的,红中带白点的!”章丘看着资料。闵灯听完起身去选糖葫芦。把所有的糖葫芦都对比了一遍,选了个头都最大贼圆的。大爷脸都绿了,看着闵灯年纪不大才没说话。他小心的包好了,揣兜里怕糖会化,只能用手拎着。三人选个礼物闹到了晚上7点左右,才返回餐厅。第29章几人回到餐厅, 正好碰上了打车过来的霍郁。霍郁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 转头就翻着白眼球。餐厅门擦的干净亮堂,把他‘翻脸’照的清清楚楚。“嘿……”跟在他身后的章丘简直瞠目结舌, “这小孩儿牛逼啊,将来肯定能为我国国粹变脸戏法做出一番大贡献。”闵灯脑子晕的不行,脸色难看。根本没听清楚章丘说的什么,上台阶一个踉跄,好在章丘眼明手快的给抓住了。“怎么了这是?”章丘皱眉问, “感冒了?”“就是有点儿晕。”闵灯甩了甩头, 站稳了,“没事, 我去更衣室躺一会儿。”“行吧, 有事喊我。”章丘看着人进了更衣室躺好了才关好门出来。闵灯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像是睡着了, 又像是醒着。意识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炸出很多闪着白光的画面。一帧接着一帧, 画面闪过的速度太快, 他看不清, 也醒不来。耳朵里面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头被一双手被死死掐住了。呼吸骤然停止, 眼前飞速的画面停了下来。男人充血的眼睛突兀的放大在他的面前。闵灯抓紧了身下的凳子,喘着气惊醒了过来。剧烈的喘息,让他不自觉的往后背摸了一把,整个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脑子里那双眼睛直到消散, 闵灯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那个男人了。呼吸逐渐平缓,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他完全没有感觉自己睡了这么久。擦完身上的汗,估摸着霍疏应该要过来了。他站起身,眼前却骤然一黑,差点儿给储物柜磕了个头。到底这个把子没拜成,手撑在椅子上重新站了起来。章丘看着他进来还冲他招了招手。“好点儿没有?”章丘把他拉到外围,“要不咱先去医院?”“还好吧。”闵灯没感觉自己有多难受,摸了一把头,心里有个判断。应该没多严重,回去吃个退烧药,睡一觉估计就能好。“霍老板弟弟盯着蛋糕,眼睛都盯的发绿了,想吃就吃一块呗。”章丘笑着,“霍老板也是,还不来,菜都凉了。”长长的大理石餐桌上,银色的刀叉和白瓷盘在吊灯的照射下晃人眼。鲜嫩欲滴的玫瑰和各系菜式的组合透露着贵。霍疏突然推门而入,众人先是呆了一瞬,在霍疏笑起来朝他们挑眉,众人才反应过来。猛地欢呼着生日快乐和各种祝福。闵灯没料到,吓得往后跳了跳霍疏一进门就看到了他,被他的反应逗得笑了。旋即众人哄闹着吹蜡烛,许愿。霍疏难得心情好,也就任由他们闹。在分完蛋糕后,他隐秘的冲着闵灯眨了眨眼,悄悄的伸手指着门外。闵灯脸一下就给红了。转头看了一眼正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章丘和方湫,“一起?”章丘拿着叉子问。“我喂灯哥!”方湫喊。闵灯:“……”“我去一下卫生间。”闵灯无奈谢绝。看着闵灯出去后,霍疏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抬脚也跟着出去了。霍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气的直跺脚。最后见霍疏出去,抬手就把手里的奶油蛋糕给扔了出去。啪,扔在人脸上的声音。“我艹小屁孩你疯了!”周一刚手一抹,在自己脸上抹下了一大片奶油,挥手就摁在了霍郁头上。霍郁冷笑一声,直接从旁边人盘子里抓了一坨蛋糕,又扔了过去。被抓走蛋糕的是章丘。“艹!周二你完了!”章丘吼。三人飞快掐起来了,方湫在旁边兴奋的喊章章加油!霍疏撇下了一干人等,不顾霍郁弟弟撕心裂肺的挽留。小步伐赶着闵灯的脚步就出来了。这边走廊上的灯很暗,只开了一盏壁灯。暖黄色的光影照着墙壁上的油画,和油画旁的人。霍疏心脏跳的飞快,他甚至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该迈右脚。他会不会走得太快,还是走的太慢。头发有没有乱,是侧脸比较帅,还是正脸比较帅。小鹿已经在拼命的嚎叫,在他之前,已经到达闵灯的身边。闵灯看着他来,小心的把糖葫芦从兜里拿了出来。长长的外包装质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裹在最外面的一层糖壳也不知道融了没有。“送我的?”霍疏惊喜的看着他。闵灯突然觉得难为情,拿不出手。手背了身后,脸色涨的通红。“糖葫芦吗?”霍疏理所当然的冲他伸出了手,“干嘛,舍不得啊?”“不是。”闵灯轻咳了一声,拿了出来。糖葫芦在暖黄色的灯下显得晶莹剔透,鲜红色的一颗颗全都长了一副挨咬的样子。还好,在外面的糖壳没有融化。闵灯松了口气。霍疏接过咬了一口,笑的开心。“甜吗?”闵灯期待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