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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养成手册》TXT全集下载_22(1 / 1)

然而都失败了。宋尚宫担心坏了,从宫外市面上搜罗各类春宫宝典,偷换他枕头下的经史文书。希望他们看上去血气方刚的年轻帝王能开窍。秦恕因此被迫输入了不少技巧类知识。朝臣起初天天闹,怕秦恕喜欢男人,后来看开了,觉得男人也挺好的, 虽然不能传宗接代,但好歹是个人, 比把皇位传给狗要好。毕竟秦恕连长兄的亡妻都敢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门外,司桔不好意思的叩叩门,“殿下、郡主, 你们在里面吗?”秦恕道:“怎么了?”司桔轻咳一声,“那个,锅都快烧干了, 外面都闻到味儿了,你们要不要移驾到卧房?”·宫里在筹备太子与江犁雨的婚事,日子将近,虽然婚事定的潦草,但到底是一国储君,不能办的潦草。再之后,便轮到秦恕加冠封王,他和岳金銮的婚事也在筹备之中,岳贵妃自知不能夺了太子的风头,只让人暗暗准备。岳金銮在家中待嫁,人家女儿或有自己绣婚服的,但她的由尚宫局准备,再者那一手刺绣也实在见不得人,给她留下了大把时间。她闲不住,成日出门溜达。这几日天气好,她去郊外踏青。踏青处是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桃林,正是时节,粉花迷眼。岳金銮伸长了手折桃花,奈何不够高,随行的又都是婢女,几个马夫侍卫都在远处候着,叫来帮她折桃花总觉得怪怪的。多番尝试未果,岳金銮悻悻折了下面一枝桃花。若是秦恕在这儿就好了,他那么高,抬手就能把她想要的摘下来。灯草看出她的不开心,“要不然找人把这树砍了?”岳金銮忙道:“不用不用。”为了一枝花,不至于。这一树的花开的那么好,她想来年还能再见到。灯草没看她,看向不远处的桃林小桥,“咦——”好像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她笑着指给岳金銮看,“那是司桔吧,那马车里坐的是殿下吗,可是车上怎么没有标志?”秦恕出行的马车都有符号,象征着马车主人的身份,现在还未封王,等封了王,马车外的标志便会更高贵一重。司桔常伴秦恕左右,他出现的地方,秦恕一定也在。岳金銮手持桃花,不停地朝着马车和司桔招手,“秦恕,我在这儿!”桃林里的桃花不算显眼,但手执桃花的少女明若春华,连她手上的桃花也沾染了艳色。司桔拍着马头,闻声走了过去。马车里的人也听见了她的声音,一只修长分明的手撩开车帘,露出秦恕矜贵沉着的面容,他淡淡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平和深远,定了定,便将车帘放下了。此后马车再无动静。岳金銮怔住,指甲抠着桃枝的青皮。她好像看见,马车里秦恕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虽然仅仅只看见半张脸,但也看出那是极美的人间尤物,掩唇一笑的媚态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再仔细看,还能看见她耳垂上的一对明珠玉坠,价值昂贵,还不是一般地位。司桔笑着躬身,“郡主也在这儿,来赏花的?”岳金銮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指尖揉烂了桃枝上的花,“马车上的是秦恕?”现如今敢直呼秦恕姓名的只有岳金銮。司桔早已习惯,点头,“殿下在马车里。”岳金銮道:“我要去见他。”看看是谁家闺秀这么美这么勾人,把他的魂都给勾走了,看见了她都敢无视。司桔面露难色,闪身挡在岳金銮面前,“……还请郡主稍等,殿下在忙公务,待他忙完了,再见郡主不迟。”岳金銮笑笑,“哦,公务?”她把桃枝对半折断,“好,那你转告他,我就在这儿等着他,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走。”她可不是会吃了亏咽下的人。岳金銮回到自家马车前,在刚才那株桃树下转了半天,“灯草,找人把树砍了,我要的东西,断没有得不到的道理。”灯草:“哎?……好的郡主。”几个侍卫合力把桃树砍倒,按岳金銮的要求平放在地上,她往树干上垫了个软垫,托着脸颊,认真地坐下来等待秦恕。过了足足半个时辰,马车上才走下一位金发异瞳的异域美人,她生的雪肤花貌,京城美人如云,都少有几个能胜过她美色风姿的。美人眸子深邃而明烁,宛若两粒水底沉潜的琉璃石。耳垂上的明珠一摇一晃,珠面浮着浅灼夺目的光,如同聚着两团金光火炬,更为她的梨涡添色。不过她通身的打扮,也只有那一对明珠玉坠最不菲,异域美姬一向因血统不纯而为京城权贵不耻,南地好瘦马,因此只有北地贵族会养着玩。异姬身份低微,甚至不如寻常奴仆,被主家养了寻乐,轻易不许外出。岳金銮也是第一回 见到,见到了才知道,好看是真的好看。我见犹怜的好看。一想到这么美的女子却因为血统而被迫卷入供人玩乐、支离破碎的命运,她心头都有些不忍。美人察觉到她的目光,笑吟吟看向她,她的中原礼数学的很好,朝岳金銮行了礼,便摇曳着上了另一辆空马车。马车载着她驶离桃林,奔向城门,不一会便看不见了。秦恕从马车上走下来时,看见的便是岳金銮托着下巴坐在桃树干上空惆怅的模样。灯草想上前跟他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恕摆手,他走到她面前,“那位异姬是我的探子,她今日从北地来,防止进城后见面多有不便,我在这儿等她。”岳金銮从见到异姬起,便知道那不会是秦恕的情人。他一向爱惜羽毛,就算真的背叛了她,也绝不会纳一个异姬授人以柄。岳金銮道:“你要送她去什么地方?”美姬如同礼物,素来是送人的。秦恕平静道:“东宫。”他拢长袖,“不是我要送,是太子执意要纳,这异姬本是北地有名的美人,为我窃收情报。有人想走太子门路,便花重金买了她献给太子,只是他不知道这女子是我的探子。我也只好顺水推舟,帮他一把了。”岳金銮可惜道:“太子可不是什么好归宿,还不如北地,等事成了,她是不是要殉太子?”上一世就是这样,东宫的人,除了那几个母族有身份的侧妃,其他全都被殉了太子。秦恕并非良善之辈,她知道的。秦恕道:“她不用。我从不薄待我的人,等太子死,我会派人赏她重金送还故乡。”岳金銮忍不住眉尾上扬,“这个好!”秦恕俯身与她齐平,“方才在谈要事,没法跟你多说什么,只想着速速谈完好来陪你踏青,同你道歉。”岳金銮很好哄,仰头亲亲他的脸,“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秦恕嘴角一勾,目光掠过她身下的桃树,“你砍的?”岳金銮不能告诉他这是因为生气才砍的,装作无事道:“嗯,怎么了?”“为什么砍树?”秦恕道:“新爱好?”岳金銮拍拍树干,“因为想要的桃花太高了,摘不下来,所以直接砍了。”秦恕弯腰将树上开的最盛最好的那一枝折下,放入她掌心,“不必如此,这树是你的,上面每一朵花都是为你而开,不用折断,也是如此。”岳金銮听出他的隐喻,嗫嚅道:“……那我现在把树种回去,还能活吗?”秦恕道:“不能了。”岳金銮失望,秦恕笑道:“没事,我可以陪你从生根发芽开始,再长一棵,就种在定王府的院子里,让你日日都能瞧见。”他执起她的手,“现在可以陪我踏青了吗?”岳金銮被他牵着往桃林深处走,“你方才留那名异姬说话,就不怕被过路的人看见吗?”秦恕淡淡道:“我的人都在周围,闲杂人等进不来。”有道理。岳金銮歪头,“我怎么进来的?”桃林花密,少女的疑问与拂着桃花的春风相系,秦恕等她的步调,走的很慢,“因为我在等你。”岳金銮后知后觉道:“你知道我今天要来踏青?”“打听到了。”秦恕道。实则岳金銮每日的行踪司桔都会汇报给他,她在家待嫁的每一日,是去狗市买狗了,还是在家吃了十个糖人,他全都知道。在他们不能见面的日子里,他通过下属呈放在书桌前的“王妃日常记录”了解她的一切可爱之处。岳金銮细细的手指头被秦恕栓的很紧,“那你还敢叫异姬过来,当着我的面被我看见,你故意的?”“没有。”秦恕弯眸,“我只是觉得,我所行之事,你既是我的妻子,便有权知道。我的事,没有什么好隐瞒你的。”第六十七章 (二更)韩舒枝怀孕了, 她在家作胎满三个月,岳金銮才敢约她上茶楼听书。二楼的雅间隔着帘子和屏风,岳金銮倚在栏杆上, 往嘴里丢花生,这绝招还是她跟岳金吾学的。她那混不吝的哥哥继承父亲风范,遇上正事便不混了,年一过,就带兵驻扎在外, 剿了一窝山匪。这本是值得传扬的好事, 谁知剿匪第二天,岳金吾就寄信回来跟温采采哭,说悍匪凶猛, 好可怕的,他差点回不来了,想吃娘炖的红烧肉压压惊。温采采回信道,肉寄过去就馊了,无情拒绝。隔着信纸岳金銮都能想象岳金吾的黑脸。但到底是亲兄妹,她担心哥哥是真, 便让人寄了一袋子干肉条。当今圣上宠信岳家不错,但岳家的荣盛, 需得自己挣,从不是由旁人施舍,亦或攀附裙带。韩舒枝咬着酸芒干听书,突然扫见楼梯口走上来的一抹倩影, 她嘴里的酸芒干掉了,愕然拍拍岳金銮的手,“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岳金銮往上抛了颗花生, 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愣,忘了去接花生。花生掉在她头上。江犁雨戴着斗笠轻纱摇步而来,就坐在他们隔壁。隔了一重屏风一重珠帘。江犁雨爱惜名声,自持高贵,以往从来不出没这种地方。韩舒枝小声道:“她当初在宫里勾引太子宠幸引的众人围观算是彻底败坏了名声,现在又来茶楼,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那何必还戴个斗笠挡着脸,是想又当又立?”岳金銮心不在焉的碾碎花生红衣,“管她干什么,她费尽心机想要嫁给太子,现在如愿以偿,心里指不定多得意,礼义廉耻,她能占得几分?”韩舒枝小心翼翼,“你见了她,心里是不是不开心?”若说心情,还好。岳金銮刚死的时候,不是没有恨江犁雨恨入骨过。只是她死了,江犁雨得到太子,最后也成了秦恕剑下亡魂,这一世太子还要争,他们夫妻重蹈上一世覆辙,结局已定。对一个死人,岳金銮没什么好恨的。“没有,为什么这么问?”韩舒枝凑到她身边,低声道:“你不是追太子追成那样,最后让她得逞了,还是用那种令人不齿的手段,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开心的。”岳金銮用点心堵住她的嘴巴,“这话你别在秦恕跟前说!”韩舒枝一脸了然,“我肯定不会当着他面说的,三殿下是真心爱重你,才不计较你的过往,对你视若珍宝,阿柿,你心里就算再不甘,也千万不要辜负殿下。”岳金銮:“我爱他爱的无法自拔,无药可救,你是怎么看出我打算辜负他的?”韩舒枝把点心放下,语重心长道:“你当初追太子闹的满城风雨天下皆知,人人都把你们当一对,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下,我懂你,可是三殿下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不要执迷不悟。”岳金銮:???她和秦恕谈了这么多年恋爱,是假的吗?不过说起来,这事好像的确没什么人知道,所有人都认为她爱慕太子,秦恕不过是她幼年玩伴,身兼表哥,当初她和秦恕的婚事定下,众人得知秦恕突然上位,震惊的不在少数。岳金銮忽然觉得名分上有些亏待秦恕。到现在楼下说书的还在扯她和太子的那些风月事,说的那叫一个凄美动人,宛若活鸳鸯生生被拆散。在世人眼中,她仿佛与太子才是一对,而秦恕是后来的。这不对呀。上一世她与太子订婚时,说书的明明扯的是太子和江犁雨,把她说成了那个拆散鸳鸯的恶人,怎么说变就变?岳金銮凝眉道:“你没发现,我追太子是八岁以前的事情了吗?”怎么她追太子的形象就这么深入人心。韩舒枝一愣,“哎……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又道:“可是这和年纪没关系吧。”岳金銮:……韩舒枝抬手挡在唇角,“太子那个德行,就丢给江犁雨吧。这话我只同你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你嫁了,才是真要命!”岳金銮深以为然。甚至还觉得江犁雨是菩萨再世,以一己之身渡苦难少女免遭太子荼毒,真好。可惜就算是她,也没拦住太子的花心。“我也是这么觉得,太子和江犁雨,天造地设的一对,绝了。”岳金銮说着,屏风后探出一张梨花楚楚的脸。江犁雨挑眉招手,不知为什么,岳金銮觉得她在索命。“郡主,方便一叙?”岳金銮眉梢一冷,“不方便。”看来江犁雨是知道她在这儿才故意来找的。江犁雨笑笑,下颌一紧,看出依稀在咬牙,“等郡主入了门,我们就是妯娌,妯娌间提前说说话谈谈心,郡主难道还要拒绝我这个大嫂的好意吗?”还没成亲,江犁雨已抬起太子妃的架子,妄图压她一头。岳金銮:“拒绝了,如何?”江犁雨脸色发白。她将目光投向韩舒枝的肚皮,三四个月还没显怀,也正是还需小心的时候,“韩妹妹有孕了,还没向你贺喜。也不知道是个男孩儿女孩儿,改日我将长命锁送上门住,祝妹妹的孩子岁岁平安。不过我今日有话要与郡主说,既然郡主不肯去我那桌,只好委屈韩妹妹你让一让,屈尊去旁地坐一会了。”韩舒枝打小和她不对付,听了这话只是笑,“江犁雨,我虽然怀孕了,但一身功夫还没废,你要我让,是打算让你的骨头渣子给我铺路?我还怕你脏了我的鞋。”她幼时因为嘴笨没少被江犁雨等人诬陷,后来跟岳金銮一处玩,耳濡目染也变得伶牙俐齿起来。江犁雨脸上虚伪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你——粗鄙之人,满口妄语,知道我是谁吗,准太子妃。区区一个臣女竟敢对我口出不逊!”她声音尖细,穿透力惊人,一下便把四下的目光聚拢在她身上。连楼下听书的宾客都抬头往上看。江犁雨发觉自己失态,“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轻易跟妹妹计较,妹妹只需同我行礼道歉,这事便算了了。”四周人窃窃私语。江犁雨勾引太子满城皆知,平头百姓茶余饭后都要唾一口,起初宫里还想压,奈何知道的人太多,压不下去,这丑闻让皇帝几个月都没睡过安生觉。看着的人越来越多,虽然笑的都是江犁雨,岳金銮却不想与她成为世人焦点。她们两个对峙,话题又要拢到情敌上,说不出还会被人杜撰成为了太子争风吃醋,让秦恕知道,又要喝一大缸子醋。回家很难哄的。“都散了吧,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岳金銮不耐烦得挥挥手,让随行的侍从将宾客驱散,又加了几个屏风挡在四周,才漠然道:“枝枝见了我这个郡主都没请安过,凭什么给你请安,多大脸,赶着给大家博一乐,还觉得自己不够出风头?”江犁雨被她训的一愣一愣,狡辩道:“是你们根本不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岳金銮轻哂,“我眼里揉不得砂子,何况你这么大的,把你放在眼里,我岂不是得瞎?还没嫁人便自持太子妃的身份恃强凌弱了,你是准太子妃,又不是真太子妃,内廷的玉牒上有你江犁雨名字了吗,既然没有,你还得给我行礼请安,你行礼了吗?”江犁雨:“……没有。”“知道没有还不快点,想挨打?”岳金銮指了指她的膝盖,“就数你膝头尊贵,是金子做的不成,从小到大你见了我从来不行礼,你这礼数还真是和你的脸皮成反比,一个几乎没有,一个厚的吓人。”江犁雨怄的要死。她想不明白,都要当太子妃了,怎么在岳金銮面前还是矮一头。眼见着她眼泪又要掉下来,岳金銮冷笑着让人把屏风撤开,“又哭。让大家都看看你哭的有多好看,赶明儿一定能上京城头条。”围观的都拢在屏风后偷听,现在屏风移开,一个个开心都来不及,指着江犁雨眼角垂泪唏嘘一片。“她还有脸哭,又在装什么,使了那坏招占了太子殿下的清白的时候不知道笑多得意。”“难怪太子厌恶她,这还没过门,以后成了亲可怎么过?”“太子怎么被这么个毒妇陷害了……”议论声不绝。指指点点和无数唾沫,终于在她屡次陷害旁人以后,也轮到了她的身上。岳金銮用指尖抵着下颌似笑非笑,看江犁雨连哭都不敢哭。如今她白莲花的身份被揭穿,众人心里对她只剩下一个不知羞耻的标签,再也不会信她的眼泪了。又能怪谁?把她一步步推入火坑的,就是她自己,欲望驱使之下,得到的与牺牲的,永远会是公平的。如果不是那夜目睹她衣衫不整离开东宫的人众多,还都是权贵朝臣,光是设计皇家这一项重罪,便足以让江犁雨无声无息消失。她耍小聪明赚回一条命,捡回一个太子妃,但目光短浅,终还是免不了一死。让外人看够了,岳金銮让人把屏风重新合上,那些刻薄的言语像沉入深水,变得遥远而模糊。江犁雨像溺水之人抱紧浮木,终于浮出水面,狼狈苍白。岳金銮问:“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滋味如何,以前因为你,我们可没少尝。”江犁雨恨恨道:“你今日来这儿就是为了羞辱我的?”岳金銮扯扯眉尖,“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又来怪我?惯的你。对了,你今日找我为了何事,有话直说,笑话演够了,可以切入正题了?”屏风是白纱质的,人影被光线丝丝扣入纱面,从里往外看,屏风外还是人影重重,摩肩接踵时谁的玉被偷了,谁的骂言最尖酸,都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闹曲,像往烧沸的油锅里添了勺凉水。江犁雨的脸起初是白的,接着便由红转青,焦灼不安地快步走到屏风前甩下珠帘。珠帘也不隔音,垂落时滴答如雨的连声更惹人心烦,她粗暴地拔下头上的斗笠,激红的眸子泛着怒意。“我要成婚了,嫁给太子!”岳金銮抚着光滑的手背,眼皮半挑不挑,“知道了,祝你和他再也不分离。”省的渣男贱女再出去害人。江犁雨用得意的笑容掩饰不安,尖声道:“你是要当三王妃的人,别一整天惦记别人家的夫君,往日我没有名分,不能干涉你。可以后我是太子妃,你是三王妃,我为尊,你婚前百般不敬我不怨你,但等我成了亲,我要你第一个来给我磕头奉茶!”岳金銮指尖搭在唇上,听了笑话般“呵”了声,“江犁雨,你皮痒?”这臭女人在得意什么东西?她以后可是要当皇后的人,都没要江犁雨给她磕头。江犁雨,真不要脸。人群中不知谁先道了声,“这宝宁郡主和江小姐怕不是在为太子争吵?”岳金銮心里“咯噔”一下,她最怕的环节来了。人们果然开始议论她和太子那点亦假亦真的往事,居然还有不少人觉得她虽然娇蛮,但心性比江犁雨纯善,更适合当太子妃。转而又有希望岳金銮和秦恕百年和好的人抗议,说三殿下才是郡主的夫婿,是比翼鸟,是连理枝!岳金銮:头疼。楼下的说书人一听见正主在场,说的更开心了,满口胡诌岳金銮和太子的往事回忆录。被秦恕的小粉丝们往台上扔了不少臭鸡蛋和菜叶。场面乱成一锅粥。岳金銮贵为郡主,不好公开出去说什么,只能让灯草去给外面支持秦恕的人发钱,让他们再大声点,压过□□。这奇奇怪怪的状况不是江犁雨想看见的,她已经不是这儿的主角,急忙戴上斗笠脱身而离。楼上楼下都闹的厉害,岳金銮抱头藏在雅间里,突然瞧见楼下来了一伙侍卫打扮的人,冲进来就把说书先生被按在地上。说书的被掰了手臂,痛的哇哇叫,还在坚持捍卫“太岳”大旗,“我又没说错,太子和岳金銮是情投意合——”侍卫一巴掌拍上他的脸,气的鬼叫,“去你的,我家殿下才是郡主的夫君,你瞎说,揍死你!”领头的侍卫巡视全场,“我们奉命来这儿捉拿造谣生事者,往后上头不愿再听见一句关于太子殿下与郡主的不实谣言,郡主是三殿下的王妃,若再有借此生事者,一律衙门大牢招待!”说书先生被老实押走,支持秦恕的人乐的不行。岳金銮松了口气,领头侍卫上楼拱了拱手,“郡主,咱们是三殿下的人,这市井流言殿下不乐意听,这不,专程叫我们来处理,顺便来接你。”岳金銮:“……唉,哎?”接、接她?岳金銮僵成铁板,“接我去什么地方呀?”侍卫皮笑肉不笑,“肯定是去见殿下,殿下说了,有几句话想向郡主问个明白。”悲。岳金銮快哭了,“那个说书的和我没关系,不是我安排的,我不是,我没有……”侍卫道:“要不郡主先去见殿下,跟殿下说?”岳金銮:呜——她背负着沉重的心情离开茶楼,临走前还给吓的不轻的茶楼老板加了几锭金子,沧桑的交代遗言,“去重找个说书先生,吹我和三皇子的爱情故事,给我吹!往牛郎织女那个方向吹,切记,结局要喜,勿悲!”不然秦恕要杀人的!第六十八章侍卫一行十数人, 分为两列,一列将韩舒枝送还卫府,一列将岳金銮与灯草请出茶楼。灯草一路上都在发抖, 看着周围不苟言笑还带刀的侍卫,她扯扯岳金銮衣袖,“虽然这都是殿下的人马,可是怎么都凶神恶煞的,郡主, 我害怕……”岳金銮战栗的声音传来, “……你以为我不害怕吗?”她虽然出身将门,但是打小养在宫里,只会扯头花和咬人, 侍卫不戴头花,她也真的咬不动侍卫手上那把闪着银光的大刀。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总之,很害怕。好像这条路的尽头不是秦恕,是刑场断头台。侍卫将她带进一处画楼,这儿养着的都是民间画师,虽然不敌宫里书画院的大师水平, 但胜在画风新奇,还会画小像、连环画, 画楼的画师常常接画本私活,岳金銮平常看的那些话本插图和画册故事,一大半都出自这儿。画的又美又好,颇有情怀。岳金銮常来这儿催更, 认识不少画师,挨个打招呼。画师们以为她又来催更,吓得四处逃窜。岳金銮:……呵, 这群鸽子精。侍卫把人送到,任务便完成了。他们站在门口不进去,免得惊了里面的文弱画师,“郡主,殿下在楼上等你。”岳金銮拉上灯草上楼。楼上都是一间间画室,好在有周则宁在楼梯口等着,不然岳金銮真找不到秦恕所在的那一间。岳金銮在前面走,灯草低头跟在其后,周则宁扣住她手,往后轻轻一拽。灯草抬头,漆黑的眸子一见他便弯。周则宁笑了笑,反过手背,再朝上时,空空的手心里居然变出了一朵红山茶。灯草怔了怔,“刚才还没有的……”她好奇地扒开周则宁的手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可山茶花就是那么凭空出现了。只有周则宁的袖口沾着一缕淡淡的花香。他任由灯草苦恼地摆弄他的手,只是含笑不答,另一只空出的手,却悄然将山茶别在灯草鬓边。微凉的指尖温柔且缓和的拂过她的长发。灯草摸了摸山茶,仰头一笑。周则宁轻声夸她,“很好看。”岳金銮作为一个话本爱好者,不用回头都知道他们又在谈恋爱。她也有对象,她不酸。就是对象好像要找她麻烦……秦恕在尽头的那间画室,岳金銮小碎步走进去东张西望。画室用帘子一分为二,外间是桌椅茶具博古架,没什么稀奇的,帘子里头有条长书案,案上除了纸便是各种颜色和大小笔等专业工具,书案对面,临窗的地方有一张太师椅和美人榻,看上去是供客人坐的。书案前画师在画画,秦恕坐在那张四方雅正的太师椅上,坐姿仰靠松散,但因为对着生人,不带笑的面色格外冷清宁肃,分不出是凝固的画还是大活人。岳金銮不懂他把她叫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为了看画师画下他仙人般的风姿?周则宁牵着灯草立在门口,“我带灯灯去隔壁画,你们慢慢来,不着急,我难得才见她一回。”岳金銮:“……灯灯?”啧——热恋中的男人真是不一样。秦恕面无表情抬了抬手,让他滚。身后的门麻利的被人合上,岳金銮转身扑到门上狂拍,“不是吧周则宁,你关门就关门,为什么要上锁!”周则宁虽然任职大理寺,平素多严苛冷峻,但一见灯草就软和,隔着门温声道:“这不是怕你跑了?不好意思,得罪了。殿下也难得见你一回,你们好好温存,不用急着出来。殿下,人我给你送来了,请多加努力。”岳金銮:???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这么无情的话真的好可怕。秦恕的目光越过纱帘落在她身上,轻的像沉没在水面的蒲公英,“还傻站着?过来见我。”岳金銮蹭到纱帘前,不想进去,“茶楼的事是意外……”秦恕打断她,“过来。”岳金銮乖乖撩开帘子,秦恕自上而下的将她看了一遍,“江犁雨伤你了?”“没有,我骂她了。”岳金銮得意的尾巴一翘一翘,“她让我给她磕头奉茶,痴心妄想,真不要脸。等我当了——”她打住,看了看画师。秦恕道:“你说吧,画师是我的人,不会传出去。”岳金銮有了靠山,放心大胆道:“等我当了皇后,我要她天天给我磕头。”她偷看秦恕的脸色,见秦恕神情淡淡,她忙挥舞小拳头,“我让她给我们俩磕头!”秦恕脸上这才有了零星笑容。他伸出手。岳金銮把手搭上去,被他握住。秦恕不冷不热道:“在外面这么威风,怎么见了我就萎了?”岳金銮的手往后缩,秦恕不让,“再嚣张嚣张,给我看看?”岳金銮垂下弯弯的睫毛,“……你就会欺负我,你明知道我不会在你面前耍威风的。”她嘀咕,“那个说书的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今天就是去喝茶,没成想会碰到这么多事。”秦恕漫不经心听着,搂着她腰,让她面朝画师,“然后?”岳金銮:“然后江犁雨找上门,她自讨苦吃,被我狠狠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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