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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乌龙》TXT全集下载_12(1 / 1)

【我是节目组员工,我们当场见证,谢总经常来看童老师,他们俩绝对不是外界说的那样!】【啊啊啊支持童谢cp!!!】……虽然有人嘲讽她,但支持的人也不少,还有各种节目组的路透被吃瓜群众扒出来。“童枝,你快看谢曜行的微博!”郑缌吃完饭,还没放下筷子,突然大叫起来。谢曜行。童枝怔了怔,算起来她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听他之前给她发的微信来看,谢曜行似乎在国外出差。隔几天童枝能收到他送来的礼物。这大概是他们仅有的交集。[盛世集团谢曜行:正在追@童枝]下面的评论区闹腾一片。【我就说这一对是真的!我磕了!!!】【awsl!!谢总太会了!】【狗男人真香了!!!】郑缌划着手机,搭嘴:“童枝,看来谢曜行是玩真的啊。”谢曜行在江城很有盛名。大部分人都怕他,畏惧他。电视里又在播出那个新闻报告。童枝记得,她曾经在古董店,和童渭一起看到过。是一档金融类节目采访谢曜行的新闻。主持人问:“谢先生有过前任吗?”“算有过。”“是什么样的女孩?”“很听话。”电视里,周围人的神色都有些了然,这个圈子内上上下下,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小情人,特别是听话的那种。这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尤其是站得越高的人,权力越大,诱/惑越多。但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语调慢条斯理:“她是我的唯一。”童枝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响个不停。那道声音不断的沁入她心里,将她的心照得透亮,童枝想象过无数次见到谢曜行的场景,独独没有想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电视上,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她缓缓地低下头,闭上眼睛,胸腔·里的·心跳声一下响于一下。“童枝。”郑缌看她半天没回过神,推了推她,“我先回宿舍啦。”不少军训新生穿着迷彩军服走到食堂。食堂里很快喧闹起来。恍若隔世。***学期末,童枝考完期末考试,结束最后一个科研项目,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刚下飞机,就看见童渭和童莓赶过来。入冬时节,气温格外的冷。童渭踩了下刹车:“姐!上车。”童渭开车,却开去了谢家。他挠了挠头,解释道:“姐,爸让我开车去谢家,谢老爷子请咱们吃完饭。”童枝点了点头:“好。”车子一直驶入庭院之中。谢家老宅很大,占地面积广,周围是花圃环抱的小花园。今天是谢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各路来宾形形色色,有不少商业圈和文物圈鼎鼎大名的人物。童渭帮童枝打开车门。弯下腰轻声道:“姐,你搭着我的手,我带你进去。”名门圈讲究点礼仪,俩人穿的都挺正式,童枝没拒绝。童渭一边带着她往谢家老宅里面走,一边嘀嘀咕咕,“姐,你前阵子听说谢曜行帮你澄清的事情了吗?,他不会真的在追你吧。”“……”“可是圈子里都在说,谢曜行对你只是心血来潮,他那种人混蛋的要命,根本不会对什么人上心。”童渭一向是个守不住秘密的性子,童枝没告诉他,只问:“那你和林薇欢,又是怎么回事?”童渭憋红了脸,“我和她分手了。”“哦?”童枝抬了抬眼,“郑小姐告诉我,她的看不久也和你分手了。”童渭:“……”“我知道,姐,你可别说这件事了。”他面子都快掉光了。童渭叹了口气,童枝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憋的话说不出来。姐弟俩走进谢家老宅。童枝打趣道:“你这一趟倒是挺熟悉的。”童渭受宠若惊地挠了挠头:“是啊,我最近都在跑业务,有一个项目是和谢家的合作,所以经常来找谢总。”谢总。童枝注意到这个称呼,疑惑地抬了抬眼,“现在怎么叫谢总了?”童渭解释道:“姐,你要为我评评理,谢曜行那天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我摁在墙边打了一顿……”童枝看向他,“什么时候的事?”“就是谢曜行从魔都回来的时候。”童枝脚步一顿,指尖僵了下。从魔都回来的时候,那就是看她回来后,谢曜行教训了童渭一顿。难道是说,他看出来郑缌和她不合,所以才教训她弟弟?还打了他一顿。“……”好幼稚哦。“姐,你没事吧?”童渭的声音将她拉回来。童枝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穿过花园,来到谢家门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垂首站在门边,签完名后看见童枝,蓦地一怔,扬起标志性的一个微笑,看上去很斯文。“童小姐,能请你和我一起进门吗?”这个男人童枝有点印象,是阮楚语的哥哥,阮楚凡。来者不善。童渭上前半步,将童枝挡在身后,“你干什么?我姐的男伴是我。”阮楚凡面上划过一丝愠色,没显露出来,还是露出绅士般克制礼貌的微笑。他直接伸出手,指尖朝上,“童小姐,请您考虑我。我可比你弟弟要好得多。”阮楚凡所说的“好得多”,意思是与其童枝带着童渭进去,同为童家人。不如她和阮楚凡一起走进去,童阮两家足以震慑这个圈子。童渭炸毛:“…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周围不少宾客看向他们,视线里充满好奇和打量。论分量,童家确实不如阮家谢家这类老牌商业圈大家族。而且童家目前全靠着童知易在撑着,童渭这个继承人还在培养中。所以说,童枝和阮楚凡一起进去,对于童家和阮家的合作,都会更有利一些。童枝怔愣原地,还没做出动作。下一秒,男人的手臂从后面将她的脖颈反扣住,小姑娘小姑娘挣脱不开,倒也没反抗。谢曜行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半圈在怀里,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浑身的刺张狂至极。氛围都冷了几分。阮楚凡眸底一暗,收回向前伸的手臂。童渭更是吃惊地张大嘴巴,“姐……”小姑娘睫毛轻轻颤动,喉咙向下咽了咽。两个人的姿势尤为亲密。她侧了下脑袋,发丝扫过他结实的手臂。她看了他几眼,轻声问:“你怎么来了?”谢曜行低声轻笑,胸腔连带着他的笑意,略有起伏地震动几下,嗓音旖旎——“再不来,我姑娘要和别的男人跑了。”土豆第30章谢曜行刚下飞机那会儿, 助理给他打来电话,汇报工作的事情。紧接着有一个和郑家的生意要谈。下午,谢曜行见到了郑家父母。他们似乎遇见了童渭, 正在和他聊天。童渭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避,没一会儿就没继续聊下去。童渭原本是想离谢曜行远点,见到他他心里也发怵。扪心自问,谢曜行是童渭不敢招惹的人。巷子口风很轻, 天空中基本无云。童加快脚步, 夹着胳膊肘往前走。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脚步声渐停。男人夹着烟依靠在巷子尽头。眉眼凛冽,沉下来。他大步走过来, 揪着童渭的衣领把人摁在墙边。童渭脸贴着冰冷的墙体,颊边蹭了灰色的墙粉,甚至一些墙粉擦着他的额头,簌簌往下掉,挂在他的眼睫毛上,狼狈至极。“谢曜行!你做什么!”少年拼命嘶吼, 脸贴在墙边有点变形。一种冰凉蔓延上他的脖颈。谢曜行谢曜行冰冷地嗤笑几声,眸底同样的冰凉。他掐着他的后颈, 哼笑:“你小子是不是找死?”一个人牵扯到郑家和林家,还让童枝操心又遭罪的。活得丝毫不知悔改,至少没看童渭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补救。童渭一时半会儿不明白哪里惹毛了这个大佬,咬了咬后槽牙:“你他妈有什么资格管我……”话音未落, 男人眸底浮现冷戾,收紧手掌。将他的手臂一拗,完全碾压性地制住, 冷漠至极。“我凭什么资格管你?”童渭背脊僵住,吃痛的惨叫。啧。谢曜行冷冷的笑:“凭你以后要叫老子姐夫。”……童渭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还害怕。他从小到大没遭什么罪。虽然高中时期学习不好,但也是按部就班地长大,打架这件事情只是小打小闹,或者和狐朋狗友在嘴上说说罢了。童渭或许真的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莫名的对谢曜行这种前科劣迹斑斑的混蛋,有一种畏惧感。那天他被谢曜行打,才知道两个人的力量多么悬殊。他根本不是这个混蛋的对手,甚至连他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那天被混蛋教训一顿,童渭原本心里还有气 ,想着哪天找机会揍回去。但他不是真的傻,也能看见童枝最近不怎么理睬他是什么原因。渐渐反省自身的过错,和林薇欢吵了一架,断绝来往。从前童渭对谢曜行是敬仰。后来他甩了童枝,童渭对他没半点好感。现在则是惧怕和敬畏,他真正意识到这个从泥潭里爬上来的男人,骨子里的那股狠劲。“……”童渭看着面前的男人,很无奈地将童枝交到他手里。童枝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曜行牵着手腕带到正厅。被牵着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疑惑地看向童渭。“……”童渭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童枝还没回头看多长时间,一双大掌按着她的后脑勺,指骨修韧,扣着将她的脑袋摁回来。他的掌心带着点清冽和烟草香。童枝微微一怔。谢曜行勾唇:“别走路不看路,小心摔了。”“哦。”她轻声答。签字台有个目睹全程的小助理,笑眯眯的看着童枝签完字。签完字后,谢曜行牵着童枝离开。就听那个小助理拼命跺脚,自我沉醉:“好宠好宠!我不行了!横刀夺爱!摁头杀!!!”童枝:“……”途中收获了宾客们探究的视线。童枝始终低着头,男人前脚停住,她险些撞到他的后背。谢曜行喉咙间划过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把她的耳朵,掌心的温度很暖很烫。“我先去接客,你在这等我。别想着其他人当你的男伴,你弟弟也不行。”童枝推开他的手,摸了下发烫的耳尖。无声的默认。谢曜行又看她几眼,喉咙里低荡几声笑。他微微俯身,齿间轻溢,“等我啊。”宴会通常是极为无趣的。童枝向来不大喜欢这种活动,尽管是谢老爷子大寿,比一般的商业宴会要有趣一些,她还是无法和那群叽叽喳喳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名媛们一起交流。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虽然同样打扮的漂亮,她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童枝叹了口气,端着酒杯走到拐角处的吧台边喝红酒。童莓气冲冲的跑过来,“姐,那群名媛又在背后乱嚼舌根,气死我了!”童枝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吗?说谢曜行只不过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等以后得到了就把你给抛弃。”童枝指尖一颤,转了转酒杯,“她们这么觉得?”“姐,她们太小看你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特别好,还把你当作和她们一样的人!”童莓挽着童枝的手臂,“那群千金小姐太无趣了,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听她们说话真无聊!”童枝被童莓的小脾气给逗笑了。这小孩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子还和几个名媛玩的挺好,现在又出了点小摩擦,估计过几分钟又和好了。果不其然,童莓到底是个喜动的性子,一刻钟也停不下来。和童枝在这里吃东西,童莓肯定坐不住。黑森林小蛋糕吃了一半,童莓咀嚼几口咽下去,挠了挠头,“姐,我先走了,去别的地方逛逛。”“嗯,去吧。”童枝说。童莓将餐盘搁在桌子上,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吱吱。”男人执红酒杯站在角落对面,眸色很深,他穿着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吗?”谢曜行问。童枝吃的差不多,便点了点头。谢曜行带她来到一处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童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宴会的喧闹经过一扇门隔开,显得沉静而安心。屋外响起了舞会的小曲,童枝迟疑了下,侧头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宾客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休息。谢曜行嗤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将童枝拉到沙发旁坐下。他轻轻地揉了下她的脑袋:“不用管,谢家的宴会。”氛围突然有几分尴尬。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童枝坐在沙发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男人挑了挑眼,沙发一角下陷一块,他浓烈的气息蓦地靠近,带着淡淡的烟味。童枝浅蹙了下眉,侧头问:“你又抽烟了?”话未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抽不抽烟是他的事情,她管那么多干嘛。谢曜行愣了下,微微牵了牵唇角:“担心我啊。”小姑娘睁着眼睛,双臂摁在沙发边缘,往里另一侧退了退,她退的越远,他靠的越近。一种危险感急剧上升。童枝的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一声响于一声。突然,男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童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指骨修长,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交错分明,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伤口看上去很旧,似乎旧伤复发,发炎了。谢曜行顿了下,正打算将手背在身后,却被小姑娘一把抓住手,放在掌心里。童枝低下头,眉间蹙的更紧了些,“怎么受伤了?”谢曜行:“……”他唇线紧抿,唯有眼尾轻轻地上挑着,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医药箱在哪?”童枝问。“柜子里。”谢曜行挑了下眉,“在左边。”童枝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踮起脚打开柜子,双臂向上抬起,看上去有点吃力地将医药箱搬出来。她先抓着他的手上药,上完后又问了一声,“还有哪儿受伤了?”谢曜行揉了揉她的耳朵,“胳膊。”童枝躲过他的手掌心,微瞪眼眸,“你怎么跟童渭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谢曜行刚想嘲笑,童渭可比他受伤严重太多了,他这些都是小伤,只不过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按时上药,所以又复发了。想到什么,他捂着手臂,示弱道:“是啊,你弟弟打人可厉害了。”童枝:“……”屋外一阵响动,脚步声渐渐变大。“姐!你怎么不出来啊!”童渭打开门,差点被门里面的画面震惊得眼珠子掉下来。小姑娘被男人扯着手腕,坐在他屈起的右腿上,两个人距离很近,看样子似乎在上药。男人半边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一侧,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听见他的动静,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脑袋看他。空气中片刻沉寂。童渭趔趄几步,砰地一声关了门:“打……打扰了!”谢曜行哼笑几声,觉察到衣角动了动。“……”他低头,正看见小姑娘垂着头,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红了一片,羞得不行。童枝还是第一次被撞见这种事。特别还是童渭那小子。谢曜行轻笑几声,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长指掰过她的侧脸,眼底带笑,“如果我吻下去,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小姑娘有点拗,偏过头,“会的。”男人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滚烫的嘴唇凑在她鬓角摩挲一阵,嗓音沙哑,吐气熨贴,“那试试?”童枝心里咯噔一下,已经被他的大掌紧紧扣着腰肢,怎么也逃不了。下一秒,气息纠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昏天黑地。他松开她,唇上带着口红印,手背抹了抹。“小骗子。”手背上留下一片脂红。谢曜行笑了笑,举起手背往小姑娘脸上蹭了蹭,眸底带着点坏:“骗人的证据。”***宴会结束,谢老爷子挽留童枝一家一起吃晚餐。吃饭期间,谢老爷子拉着童枝的手,絮絮叨叨地闲聊,满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餐。谢老爷子推着童枝来到谢曜行的房间,翻出一摞相册,说着谢曜行很久以前的事情。“阿曜以前脾气倔得不行,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改变。自从他爸被逮捕入狱后,那个时候他刚高考完,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老爷子叹气,“后来,我把他送到军校。”在军校里,作息规律,纪律严格,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与外界隔离开,连回家都不一定能过回去几趟。谢老爷子揉揉太阳穴,“我不是说他脾气倔吗。就是在军校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都是一个女孩的名字,真是太荒唐了。后来被他教官抓包,还罚他站了一天的军姿。”“喏。”谢老爷子翻出来,也有点惆怅,“就是这本,也算是阿曜以前的糗事,说起来,那个女孩名字和你还有点像呢。”童枝看见记录本。是谢曜行去军校的日记。一遍一遍的写着,江枝。江枝。又一遍一遍的在这个名字上划杠。隔日后又写上新的,周而复始。往返的机票,无数次,都指向那个遥远的北方小镇。她微博伪造id地址,他去了无数次。童枝指了指记录本,“老先生,我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个吗?”“可以。”谢老爷子点头,“你慢慢看,我去厨房一趟。”“好。”数不清过了多少时光。年少的他,在本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姓。尽管是假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指尖摁下灯的开关,才看清坐在地上翻着东西的小姑娘。她眼圈红红的,听见响动也抬了抬眼看着他,鼻尖发红,眼尾还带着点儿水光。“哭什么。”谢曜行低下头盯着她,揉了把她的脑袋,“怎么来我家就哭了,家长们和你弟弟妹妹都在外面呢,别被他们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童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许久许久,谢曜行一直等待着童枝轻声说出那声“嗯”,或是沉默不语。腰际一重。谢曜行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童枝,也伸手抱住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臂微微颤抖。他的力气大的吓人,像是要将她摁在怀里似的。抱了会儿,谢曜行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侧脸,“起来,地上凉。”童枝声线颤抖,语气软下来唤:“阿曜。”谢曜行重重的一怔,稍微使了点劲,将她揽腰抱在床上坐下,他视线不解地看向地上散落的本子。看见泛黄的封面。他喉咙滚了滚,唇边划过一丝无奈。老爷子把童枝拉进来,原来说的是这些事。“陈年往事。”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除了费心费力寻找童枝之外,谢曜行不是个喜欢纠结于过去的人。与其让童枝心怀怜悯和他在一起,不如等她喜欢上现在的自己。谢曜行是这么想的。他更期待,和她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走吧,眼泪擦擦。”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出去散步。”谢曜行站起来,还没将她拉起来。突然,身型一滞。“阿曜。”童枝柔软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脖子,拖鞋滑落在地,一只脚踩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还喜欢你。”一束月光从窗棂便头落,或明或暗,窗帘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心旌摇曳。***十五岁那年,童枝在巷口被不良少年围困。少年倚靠在斑驳的墙边,叼着烟,挑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声里杂着痞气。“我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少年在一中的风头很盛,打架厉害的很,不少一中区域的人都很怕他。那群小混混作鸟兽散,临走时许多人吓得踉跄。童枝其实听说过谢曜行的风头。他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老师的眼中刺,事迹流传很广。直到那一刻,她擦了擦眼泪,才知道面前的少年有多厉害。他们在害怕,她面前的他。可是不知为何,童枝并不怕。他将她感谢的糖果随意扔掉,同样漫不经心地问“跟我走吗?”童枝便应了,一跟就是一整年。谢曜行那个时候也很诧异。江城一中常年稳居高二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原来并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是在泥泞中挣扎着长大,却拨开所有阴霾。本质上来说,他和她是多么相似的一类人。本以为能够携手一直走到长大。直到他发现了那个秘密。追债和他的父亲谢风城有关。那个时候,他浑身傲气被倾盆大雨打湿,一向高傲的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能看着童枝和他成为相似的人。这种相似,对他的姑娘而言,不是好事。接着便是光亮急剧沉落。黑暗。暴雨撕裂苍穹,宛若一只吞噬光亮的怪兽,盘旋在头顶的天空。无尽的黑,找不到边际。她失踪了。……故事的最后。二十三岁那年,童枝被长大后的少年找到。男人倚在墙边,掐灭手里的烟,朦胧之间,身影与当年那个少年重合。他站在谢家老宅面前,背景是一片花海。眉眼含笑,周身暖暖地晕着一圈光影,那点儿痞气隐在温柔之下。满目泥泞荆棘,黑暗丛生,路的尽头是天光大亮。他对她说:“吱吱,我也在这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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