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栀宋文案:[声声诱你/1v1破镜重圆/久别重逢/火葬场]雅痞浑野败类总裁x美强惨文物鉴赏师1.八年前,童枝在巷口第一次见到臭名昭著的混蛋谢曜行。少年倚在斑驳的墙边,烟雾缭绕中下颚弧线分明,呵斥那群围困她的追债人。她怯怯地说了声“谢谢”,睫羽扑闪,似山林中的清雾。少年戾嗤一声,弹落烟灰,捧起她的脸——“好学生,闭眼。”共赴漫长黑暗后睁眼,逆光之处的小姑娘,不知所踪。2.再次产生交集是八年后的订婚宴上。童枝穿一袭天青旗袍,执着杯盏,巧笑嫣然。众人啧啧议论,暗地嘲笑。缺席的是她的订婚对象——空降归国的风投行盛世集团总裁,谢曜行。朋友告诉谢曜行,订婚宴上未婚妻穿旗袍,如同烟雨画里的江南美人。还戏谑一句,“名花带刺,摘不得。”“刺?”男人冷嗤,“多修理就学乖了。”*得知未婚妻就是当年在他身边,骗他身骗他心的小姑娘。长大后的她不仅变了个样儿,还敢躲他了。向来手腕狠毒,桀骜不驯的谢曜行疾步奔向她,冷笑,“跟我装不认识?”下一秒,男人双手颤抖将少女揉进怀里,眼尾猩红,姿态卑微,口中不断呢喃着她的小名。“吱吱,我的吱吱,别离开我。”**#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是失而复得的你#内容标签: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童枝 ┃ 配角:谢曜行 ┃ 其它:一句话简介:每一声都是名姓为你立意:学会爱自己也要学会爱别人第1章声声乌龙文/栀宋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是失而复得的你*七月,江城,梅雨季。细雨连绵,昏暗阴濡,扫晴娘轻轻拂动,天空飘起淡淡的霉味儿。童枝半倚在松香木制成的长柜前,盈盈一握的细腕松松软软地撑着下颌,眼皮半耷,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虽然是暑假,客流量还是凉得紧。大多数人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个热闹,图个新鲜,在店里转悠一圈儿,便离开了“咦,这家店怎么没人——”一群逛商业圈的小伙子在店门口停留,好奇的向店内张望。直到看见柜台边坐着的小姑娘。她今天穿着嫩黄浅袖,乌发齐肩,发梢内翘。画着淡淡的素颜妆,杏眼美得摄人,眼尾一颗泪痣,浑身天然古典韵味。正掀起眼淡淡的看着他们。几个大小伙儿红了脸,“打、打扰了!”他们红着脸,推推搡搡的逃跑了,还有人嘟囔一句,“这个姑娘长得真好看!”“是啊是啊,我都不敢看她……”童枝这下子清醒多了,她无奈的看着几个跑的没影儿的小伙子,手机一震,信息浮现。是闺蜜黎好发来的。-吱吱,你还在帮你师父守着古董店吗?-快出门!我想死你了!老是和古董待着,身上都长蘑菇了!!街道的风凉飕飕吹进来,童枝有些倦怠地打了个哈欠,回复道:-还要守一阵子。-怎么跟守寡似的?吱吱,你师父跑哪里去了?古董店都让你看。童枝揉了揉眉心,勾唇:-我自愿。-?-我要是你这会儿男朋友都能组队打游戏了。-春天快来了,你没有感觉春心荡漾吗?蘑菇要开花啦!童枝愣了下,弯了弯眼角,打下几行字:-蘑菇开不了花,现在是夏天。-…你说的对。-等会儿聊,店里来人了。童枝的目光投向不远处。一个板寸头白衣黑裤的少年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他眉眼清秀,两鬓剃得短。童渭提着一袋子餐盒,呼哧呼哧跑进来,将餐盒一股脑堆在古色古香的桌子上。“姐,这酱味观的酱猪肘子我可是排了一个多小时才买到!老不容易了!”土豆童渭累瘫在椅子上,忍不住吐槽,“你快来,一定要尝尝看!”“阿渭来了啊。”童枝起身。电话玲玲响起,在裤兜里震动几下。童渭划亮手机屏,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三个字,童渭面上微微一哂。“姐,等会儿,我接个电话。”童枝“恩”了声,童渭抄兜走到门外。电话里传来娇滴滴地女声,“阿渭,你来接我好不好呀……”“路真的好远,我一个人走不回去嘛。”“阿渭……”“……”童渭敷衍的安抚了她几句,没几分钟挂断电话,沉着脸走进来。童枝弯了弯眼角,“女朋友?怎么不去接人家。”童枝还是第一次听说童渭和哪个女孩这么亲密,童渭从小就很叛逆,脾气也犟,直来直去,不怎么会疼人。但想想也是,他也是个快二十岁的小大人了。童渭挠挠头,没直接回答,“姐,你才刚刚从魔都飞回来,怎么说我也要多陪陪你吧,你去d大上大学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只有寒暑假了。”童枝慢条斯理地撕开猪肉,垂眸笑了笑,“毕业以后多的是机会。”“姐。”童渭撅了下嘴,浑身少年气很重,他往下压了压眼皮,“你呆在古董店好几天了。跟我回老宅吧,爸好久没见你了。”“行。”童枝小口地咬下一块肉,淡淡地应。童渭倒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突然满脸八卦,“话说回来,你交男朋友了吗?”童枝指尖一顿,“没。”“但追你的人肯定不少吧。”童渭笑道,“什么时候把姐夫领进门给我们看看?”童枝:“小孩到会关心我的事情了。”“我可不是小孩子了!”童渭嘀咕,“我都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没动静呢。姐,你有喜欢的人吗?”童枝顿了顿,“有。”“真的?”“嗯。”童渭挠挠头,“想象不出来,姐姐喜欢别人是什么样。”童枝没接话。她的脑海里慢慢浮现那个少年的俊容。还有盛夏街巷斑驳的阳光,铺洒在少年颚骨分明的侧颜,臂膀凌厉瘦削,却贲张而不失线条感。暑假回到江城,童枝的记忆总是被莫名其妙点燃,这也是她一下飞机就窝在古董店的原因。不仅是师父方轻翡出门在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她不愿唤醒那段记忆。她惹不起。它就像烟花般绚烂短暂地乍现,每一帧都是,浑身疤痕,笑得痞里痞气的他。“那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呢?”童渭继续问。童枝怔了下,“不太合适。”童渭面不改色地撕着猪大腿,自顾自嘟囔:“我姐日理万机,未来是和文物打交道的人,就算有喜欢的人,哪能白费时间谈恋爱。追姐的男人都能排到d大校门口了,您当然是万花丛一笑而过片叶不沾身。”童枝被他狗腿的模样逗笑了。“哪有那么多,还万花丛呢。”几朵桃花就够她受的了。更何况那朵最旺的,足足霸占了她这几年的回忆。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童渭撑着手肘,“姐,你别被万花丛困扰,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无忧无虑。”“你这个年纪?”童枝几分好笑地看着他,“童渭,你也不比我小多少吧。”“……”童渭没搞清楚该怎么接话,这究竟是在夸他成熟稳重?还是嫌他提到年纪这个事?童枝今年刚过二十三,童渭也就比她小个三岁半。从小到大童枝就厉害的很,虽然性格文静,有时候甚至一言不发,但就是让人不自觉信服。童渭再怎么浪,或多或少都敬畏她,或者说,真的拿她没办法。童枝和外面那群女孩儿不一样,无论从性子还是外表,不是轻易能招惹那种类型。童渭叹了口气,歪着身子够吧台上的遥控器,啪擦摁键打开悬挂在玻璃墙前的电视机。电视新闻上放着黄金档金融问答,这次的节目请来两位风投行业的专业人士。“姐,你认不认识他!”童渭本来打算换个台,瞥见电视上西装革履,手腕露出半边金表盘的男人。他戳了戳童枝的肩膀,“谢家那位大少爷,你可能不知道,商圈里好多名媛可迷他了。”童枝缓缓抬眼。电视里,男人西服领结,眉眼凛冽,在一群精英大佬中显得格外耀眼。手腕配着铂金腕表,表面棱棱地泛着淡金。是他。她手中的猪肘子啪嗒掉下。童渭闻声侧头,“姐,你怎么了?”童枝若无其事地拎起猪肘子,蘸了酱重新啃,“没什么,手滑了一下,你认识他?”童渭感叹,“不认识,是想结识结识不上的人。”他摆摆手:“这么牛逼的大佬,他哪能看上我们呀。”童枝没出声,半晌才“恩”了一下。节目进行到问答交流环节,换了一个擅长活络气氛的主持人。主持人上来就将话头对准那个耀眼夺目的男人。“谢先生目前有喜欢的女孩吗?”男人轻轻转动着黑瓷质地的咖啡杯,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那谢先生有过前任吗?”“算有过。”“是什么样的女孩?”“……”童枝呼吸一滞,心跳不可避免地开始加速。电视中的男人敛着黑黢的眸,语气极淡。“很听话。”童渭打趣道,“没想到谢先生喜欢乖女孩啊,唉,那群名媛回头又得换个风格了。”童枝笑了笑,“你怎么一天到晚尽想些这种事。”“无聊嘛。”童渭双臂撑在后脑勺,“我不像你,学霸,大学也在好好用功课业。”“回头我看看你成绩单和绩点,至少得不挂科吧。”童枝笑了下。“不要啊!饶了我吧!”童渭听见她的话后悲伤的抱着脑袋,嘴里嘀嘀咕咕地求饶。“……”童枝一面听着他絮叨,一面心底密不透风地翻涌着无边情绪。很听话。是他对她的评价。准确的说,是时隔八年他对她的评价。明明早已经过去,时间太过久远,久到她自己都快淡忘了。童枝确实曾经喜欢过他。八年前。土豆她乖顺地陪在他身边,最喜欢的事就是待在他怀里,像一只顺毛的小奶猫。那时,她像世上所有怀抱少女心思的小姑娘一样,满怀心事。尽管性格安静,在陌生人眼中甚至有些高冷傲气,不解风情。只有她自己知晓。她也曾细腻而炽烈的爱过,那个男人。***童家老宅前院。童渭开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前院,熄火。他忍不住炫耀,“怎么样,姐,我开车开的不错吧。今年刚拿的驾照。”“不错。”童枝竖起大拇指,她垂手站在门边等着童渭,突然问一句,“你和爸关系怎么样?”童渭撇撇嘴,“还行吧。”“姐,那多久的事了。我早就不是小孩了。”童渭忍不住吐槽,“就你总把我当小孩,明明也没比我大多少……”“你不是小孩,还总和童莓斗气。”童枝笑道。童渭满不在乎,“她怪烦的。”俩人步入庭院。童家老宅位于郊区,三层小别墅,周围一圈是公园,环境优美。童枝刚放暑假就住在古董店里看店,没时间过来,今天还是今年头一次,踏入这个对她而言,陌生的地方。童渭倒是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和父亲童知易,还有双胞胎妹妹童莓。佣人很快报告姐弟俩过来的消息。童渭扶着门边换了鞋,瞥了眼脚下多出来的一双皮鞋。“爸,家里来人了啊。”“谢老先生过来了,赶快叫你姐姐过来。”童知易招手。童枝走过来,“爸,好久不见。”童知易微点了下头,“吱吱,快过来。”童枝走过来,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位正襟危坐的老人家,不认识。她还是喊了声,“谢爷爷好。”姓谢。童枝一下子警惕起来。“爸,怎么了?”童渭比她还急。童知易笑了笑,“老先生来我们家串门,喝了吱吱上次亲手制作的花茶,很喜欢。”童知易又说到联姻的事情。“谢家也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哥哥,比吱吱大了五岁,我们商量着,两个孩子没对象,介绍介绍……”谢老爷子笑眯眯的看向童枝,十分满意,“不只是介绍介绍,童枝要是对阿曜满意,直接订婚!”童枝攥着衣摆,指尖泛白,抬眼和童渭对视一眼。童渭在桌下给她发信息:-姐,怎么谢家跑的我们家来了?-不清楚。-姐,我都替你紧张。童枝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还没缓过神,谢老爷子和蔼的将打火机塞进她手里。“对了,阿曜刚刚才走,打火机忘记拿了,请童枝去送给他吧。”面前的老人家,是谢曜行的爷爷。童知易面上一顿,谢老爷子态度强硬,说什么要让俩人处处感情,实际上是想强行将两个孩子凑一块。“这不太好吧……”谢家家大业大,对于谢老爷子的决定,他很难插上手。“我看好得很!”谢老爷子笑道,“两个孩子多相处相处就好了!”童知易见童枝面露为难,他叹了口气,“两个孩子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吱吱,你去吧。”言下之意是,既然谢老爷子都这么说了,童知易没办法马上拒绝。谢老爷子催促:“童枝,赶快去吧,阿曜应该还没走远。”“好。”童枝明白,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了。她稍稍辞别,攥着手心里凉滑的打火机,轻步走到庭院。不远处,一个男人半倚在宾利边眤着她。她对上他的视线,心口猛跳一下,下意识后撤一步。男人浑身散发成熟男人的矜贵,西装熨贴,内衬的白衬衫领口扣子敞开几粒,锁骨凹凸。那点少年的痞戾和不羁掩在眼底,活脱脱的衣冠败类。“童小姐。”男人狭长的眸轻眯着,眼尾漫不经心地,缓缓挑起一个弧度。童枝的心口突突直跳。他在看她。谢曜行。作者有话要说:行(xing第二声)栀栀提前和大家见面啦~这次是个老混蛋多年后把骗身骗心的小姑娘重新抓回身边的故事:d第2章男人视线瞥向她手中的打火机,冰冷到极点。“爷爷糊弄人的小伎俩罢了。童小姐,请自重。”他的唇角抿成直线,并没留给她太多眼神,轻嗤了声便离开了。“……”童枝愣愣地抓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股瘠薄的凉意从指尖窜上来。他对她说,自重。他以为她是故意顺从谢老爷子的伎俩,来找他搭讪的?童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早就想过,再度重逢时,他不会认出她。毕竟已经过去整整八年。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年。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内心还是有片刻的失落。时隔多年,童枝的模样可谓是天翻地覆。从前她颊边肉嘟嘟的,短发遮住耳朵,架着金框眼镜,整个人显出书卷味。而现在她的五官张开,皮肤瓷白,个子高挑,只往那儿一走,便如画中款款莲步的美人。认不出来也很正常,毕竟对于他而言,她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以前童枝见到谢曜行,都是在财经节目上,或者是商刊刊登的照片上。八年后真正的见他一次。刚刚算是第一面。童枝心里五味杂陈,真人和电视上照片上还是很有不同。男人五官立体,身型颀长,西装裁剪得合乎寸缕,腰线收的极好。俨然成功人士的气派,与年少时那个顽劣放纵小混蛋大有不同。可以说,简直不是同一个人。童枝掩了掩心底的情绪,折返家中。谢老爷子显得很兴奋,“童总,您家那位小姐和我家孙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咱们干脆下周就把订婚宴给办了吧。”“好……”童知易只能点头答应。终于送走了谢老爷子这尊大佛。童知易深深的叹了口气,“吱吱,下周的订婚宴估计是推脱不掉了。你得陪爸爸去一趟。”童渭从房间里走出来,满脸差异,“谢老先生说阿曜,又姓谢,真的是……那位风投行大佬谢曜行?”童渭拍了拍童枝的后背,“姐,我先前还在店里说,谢先生哪能看上我们呢,结果还真……”还真看上了啊。童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手心里细密的汗冰凉冰凉的,这事情来的就想龙卷风似的,压根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怎么有跟他扯上关系了。童知易又叹了口气,“吱吱,我们也就附和附和老人家,听说谢老爷子因为这事和孙子吵了一架,正在气头上,我童家得罪不了人。”“其实挺好的啊,谢曜行多厉害。”童渭嘀咕一声,“这么牛逼的男人,和我姐很配。”童枝:“……”这么多年她都在躲着他,恰巧谢老爷子出来指婚,这样她不得不被推着和这个男人见面相处。一旦露出一点小马脚被谢曜行抓到了……童枝简直不敢想象。她会死的多么惨。似乎是看出童枝的难色,童知易安慰道,“我看阿曜似乎并不愿意,还和老爷子吵了一架……订婚宴你先跟着我去,装装样子,回头私下里咱们和阿曜慢慢聊。”“嗯。”童枝应了声。童渭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你开心点。”童知易揉了揉眉心,“吱吱,是爸爸没什么能力,让你受委屈了。”***一周过的快得很,转眼间就到了订婚宴。童知易请来金牌时尚设计师,为童枝量身定制一套旗袍。旗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碧蓝色的莲,整体设计成花瓷一般的天青色,曲线完美,下摆叉开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搭配金丝玉簪,盘发的末尾绽开镂空的折扇,美得如同画中人。童莓陪着童枝一起去定制服装,童枝试完后,童莓两眼放光:“姐姐,你太漂亮了!这身好看!!”订婚宴上无非是宾客寒暄,最终沦为商业圈交际的名利场。童枝对此见惯不惯,只敬了一圈酒,就坐在座位上。谢曜行并没有来。许多宾客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童枝,除了惊艳,还有惋惜与一丝嘲笑。童渭拿来一块西瓜,吐槽道:“姐,谢先生还没来,宴会快结束了。”童枝端着酒杯,轻轻抿一口。从那个时候谢曜行对她的态度,童枝就觉察到了,谢曜行不会来参加这次订婚宴。“好好玩,多认识认识新朋友。”童枝淡淡丢下一句话,朝楼梯边走去。“懒得去。”童渭立在原地,咬了一口西瓜,清甜的味道立刻溢满口腔。“你姐?”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从童渭身后冒出来,勾着他的脖子。谈渡视线追随着童枝,惊叹了好几声,“可以啊你小子!你姐是个大美人啊!”谈渡压低声线,挤眉弄眼,“不如……给我搭个线?”“滚。”童渭推开他,“今天我姐订婚宴。”谈渡心里一惊,忍不住往复式楼梯那儿瞥几眼,天青色的旗袍颜色很淡,却气质脱尘。“你姐,曜爷的未婚妻?”“就是今天被曜爷抛弃在订婚宴上的小美人?”童渭点点头。谈渡和谢曜行老早就关系好,最近才认识童渭,有时候一群人去酒吧玩牌,他有时候也会喊童渭一起去。他和童渭年龄差并不大,共同话题多,也爱找一样的乐子。没想到,就是这么巧,谢曜行居然变成童渭的准“姐夫”了。谈渡摸了摸鼻子,“那算了别牵线了,不管怎样,都是曜爷的人。”他可没那个胆子碰。谢曜行对于他自己的东西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平日兄弟们的都知道,他的东西他们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更何况面前这位,目前是未婚妻。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童枝是被划在谢曜行领地的人。谈渡无奈的摊摊手,“你小子知道不?说句实在的,你看曜爷这态度,直接将你姐搁这不管了,这婚事八成要告吹。”“那些人在背后议论我姐的我都听见了,气得要死。”童渭哼了声,“我姐是个很厉害的人,本来就没指望攀附谢先生。”宴会将近尾声,谈渡喝了点小酒,正和童枝闲聊。童枝不属于健谈的类型,大多数时间只是点头微笑。谈渡则不一样,他人脉广,和谁都聊得来。他大手一挥,将身后的名媛们召集过来。”“都来认个嫂子。”名媛们围上前,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童枝,像是在探究到底谢曜行的未婚妻是什么样儿。先前远观看不清楚,现在细细看去,是个模样能掐出水的美人胚子。名媛们的表情变幻莫测,童枝没显出半分表情,冷淡得很。她们渐觉无趣,一个个找借口散了。童枝倒是没这个兴致和这些女孩攀比,她从交谈中得知谈渡和谢曜行是好朋友,她拿出打火机,请谈渡将打火机还给谢曜行。谈渡面露难色:“童小姐,你有所不知,曜爷这人有怪癖,打火机经过你的手送给他,估计这打火机他是不会要了,没给你甩脸色,就已经很不错了。”童枝:“……”甩脸色给小姑娘。这个举动很谢曜行。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是他那种混蛋能干出来的事。童枝回想起昨天在老宅门口看见的男人。黑眸沉着,确实脸色很臭。她轻轻笑了笑,“那这只打火机,我就替谢先生保管了。”谈渡愣住,几秒后反应过来,“…好。”“谈先生,再会。”童枝很有礼貌地道别。谈渡“恩”了声,忍不住用目光目送着她越走越远。“操,你姐是真的厉害。”谈渡回想,拍了拍刚走过来的童渭的肩膀,“那一笑,啧啧啧,我他妈都心痒了!老子就不信,这次曜爷妈的能扛得住。”“亏他扛不住。”童渭踢他一脚,“你这样的玩意儿不配成为我姐夫。”谈渡:“???”***私家车停在酒店门口。童枝坐上车,在后座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小姐,当心手。”司机回过头,好心的提醒一句,“这个打火机看牌子挺贵的,但也有点沉。”“嗯。”她盯着打火机瞧,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时候,一点一点的浮现。八年前。她被一群追债的小混混围困在巷子口。他们笑得令人恶心,手里拿着棒槌,恶声恶语威胁。她哭的撕心裂肺,满世界的恶意向她涌来。巷角一束天光乍泄,传来少年清冽冷峻的声音,“啧。”眉眼顽劣的少年倚在斑驳的墙边,指尖夹着猩红的烟,烟雾缭绕之中,衬出疏朗凌厉的下颚弧线。他唇边重重的嗤笑,嗓音又冷又混。“老子的地盘,轮到你们来撒野?”“滚。”几个不良小混混麻利地逃走,作鸟兽散。童枝蹲在地上,缓缓站起身。抬手抹了把颊上的泪水,狠狠的揪着衣角,牙缝里颤抖挤出几个字。“谢曜行。”她在江城一中的风闻里听说过他,整个一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谢曜行。“认识我啊,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少年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刮过她的耳廓,像沙粒似的慢慢堆积,将她裹挟得密不透风。少年打量她好一会儿,哼笑道:“真是巧,我也认识你呢。”“听说你是江城一中高二年段第一,江枝小同学。”“……”“哥哥救了你,知恩图报,你该怎么答谢呢。”童枝挂着泪水的睫毛忽闪忽闪,往后缩了缩。她在校服口袋里摸索一阵,好半天才找到一颗奶糖,抖着手放在他掌心里。“谢…谢。”少年看着掌心中那粒奶糖。市面上流行的包装,上面印着一只倒挂在树上的猴子,显得滑稽可笑。他嗤笑一声,随手扔掉那颗糖。糖在泥土里滚落几圈,包装上裹着一层灰。他清脆地掀开打火机,手掌掩遮宝蓝色的火焰,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烟灰蹭落一些,掉在她肩颈上,滚烫。少年夹着烟把手搭在她肩上,另一手捧着她的脸蛋儿,眉眼凛冽,笑得痞气。模样坏极了。“好学生,跟我走吗?”童枝彻底懵了,僵立原地。风揉杂着沙砾,一下一下地砸在她侧脸,同样靠近的,还有少年身上烟草的昏浓。第3章谢曜行忙完手头的工作,落地窗前的市井通明,整个城市笼罩在戚戚夜色之下,灯光如昼。不知不觉加班到深夜。男人长身侧立在落地窗前,灯火染上他棱角分明的侧颜。“谢总。”助理小何恭敬地弯腰,双手呈上,“这是童小姐的资料。”谢曜行接过来,微凉的指尖划过页侧。童枝。d大美术学人物鉴定与保护专业。大师方轻翡闭门弟子。谢曜行黑眸沉了沉,修长的指节交叠,搁在下巴颏,情绪看不清。方轻翡的弟子。方轻翡是谢老爷子的忘年交,最近谢老爷子痴迷玩赏古董文物。难怪谢老爷子会那么喜欢她。这事儿真有些棘手。秘书处内线打来电话,说有一位姓谈的先生来找。不多时,谈渡大剌剌地破门而入,“曜爷,你知道我今天看见了谁?”谢曜行把玩着手里那枚袖口,没抬眼,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字,“谁?”明显是漠不关心不搭理的样子,谈渡本来满满热血,像是被迎面浇了一盆冷水,叹了口气,“童小姐,你未婚妻。”“她怎么了?”男人将袖口咔嚓一声扣上,眼底深邃晦暗。“那模样真是绝了!一身天青色旗袍,就像是江南烟雨画里的美人。”“和那群花枝招展的脂粉都不一样。怎么说呢,就像娱乐圈评什么花旦,童小姐就像名门圈里的小花旦,肯定是门面担当那种人物,但……”谈渡想了好半天,讷讷来一句,“名花带刺,摘不得。”“刺?”谢曜行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皮笑肉不笑,“拔了就好。多修理修理就学会乖了。”“……”谈渡知觉背脊一片冰凉,轻咳了声,“这修理……美人就是应该怜惜的,拔了多没意思啊。”眼刀子凉飕飕刮过来一记。谈渡立刻住了口,最后再补充一句,“对对,修理一顿就好了。”太残暴了。暴君。谈渡在心底腹诽。谢曜行向来对女人没什么耐心。多好的小姑娘落在他手里,也只能被这不解风情的混蛋玩弄股掌。不过也幸好,这混蛋不玩女人,是个工作狂魔。“曜爷,过会儿会所你去不?和兄弟们去会馆玩一局?”谈渡凑过来笑。谈渡揣测他的神情:“您该不会又工作了一晚上?”“别废话。”谢曜行摘掉领带换下西服,披上黑色的大风衣外套,手从袖中伸出来,他拢了拢衣领,将扣子一丝不苟地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