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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1 / 1)

——为了拍这个镜头,傅燃可是上了三个月华尔兹课的。“是吧,”岑年诚恳地道,“前辈,你在害羞吗?跳的那么好,又不丢人,没必要害羞啊。”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让傅燃如此抗拒的理由。傅燃:“……”“总之,”傅燃做了个手势,无奈道,“我已经忘记华尔兹是怎么样的了,抱歉。”与此同时,于琳走到一半,却被突然被人拦住了。她愣了愣,而岑年与傅燃也都愣了愣。是那天乐器室里的那个男人,嘉辉娱乐的高层。岑年看见他,恍惚片刻,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人,很快。傅燃:“……”他有些忍俊不禁,不得不移开视线。那男人额头上冒着些冷汗,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于琳皱了皱眉,往傅燃这边扫了一眼,放弃了往这边走的打算。她把手递给那位很快兄,与对方一起进了舞池。舞曲响起。岑年与傅燃对视一眼。看样子,跳完这支开场舞,于琳就打算离开了。到时候要再找线索,就更困难了。那么只有一种选择。“前辈,”岑年弯腰八十度,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掌心向上,行了个绅士礼。他笑着问:“不知能否有幸,邀请你跳这支舞?”少年穿着一身白西装,领结打的工整,那笑容竟然颇有几分帅气,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然而,他对面的却不是穿着晚礼服水晶鞋的公主,而是个一米八几、穿着裁剪合身西装的男人。傅燃沉默片刻,温和地笑了笑,说:“当然。”他要握住岑年的手,岑年却微微一躲,挑眉:“啊,忘记了。前辈刚刚不是说、不记得怎么跳了吗?”岑年视线游移了一下,生出几分捉弄的心思,故意道,“我看我还是找别人吧。”“……”傅燃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手表。傅燃笑了笑,好整以暇道:“这支舞还剩下两分钟。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岑年一噎。他挣扎片刻,只得做了个妥协的手势:“走吧。”傅燃笑了笑,牵起岑年的手,进了舞池。.这是第二支舞,相比第一支,节奏要更快些。岑年学过华尔兹,但实在谈不上精通,勉强不踩着傅燃的脚罢了。傅燃搂着他的腰,耐心引导着岑年的舞步,弦乐声在两人身侧静静流淌。灯火通明,傅燃低着头,在这支舞里,两人靠的很近,岑年一时恍惚。上辈子,他与傅燃跳过舞的。当时也是这么一支华尔兹。在上辈子的最后两年,傅燃搬家去了郊外,他购置了一栋湖边的别墅,风景是很好的,还有一整面落地窗。傅燃那时已经很少拍戏。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是在那两年才缓和下来的。之前的四五年里,傅燃对岑年的态度都很是冷淡,保持着社交中应有的、略显无情的分寸,一直到那两年,他们的相处模式才从‘认识的人’变成了‘友人’。傅燃偶尔会邀请岑年去他家做客。郊外风景很好,别墅坐落在森林的一片湖泊旁。更让岑年意外的是,傅燃竟然准备了烧烤架,还买了一整套vr装置。可傅燃自己并不吃烧烤,也不打游戏。那烧烤架、游戏设备只在岑年做客时会用一下。那天,岑年照例去找傅燃,在别墅里却没见到人。佣人说,傅先生出去散步了,让他稍等。岑年便摆了摆手,自己走出去。他沿着森林里的小路走,竟然迷了路。岑年是下午五点到的,在森林里转悠了半个小时,天快黑了,夕阳拖曳在他脚边。拐过一个弯,岑年突然愣住了。他听到了收音机咿呀的声音,在缓慢唱着一首钢琴曲。这本该是一件略显诡异的事情,但他却并没有觉得害怕。岑年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建筑物出现在视线里,那曲子的旋律更清晰了——是star flows。岑年一怔,加快了脚步。那建筑物,是荒废了的剧院。以前也许是繁华过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荒废了。马齿苋从座位的间隙里生长出来,青苔爬满了昔日的舞台,一架老钢琴孤零零地摆在舞台角落。高高的五彩窗顶裂了个大口子,颜色浓郁到炽烈的夕阳从那里洒落而下,如同舞台中的追光灯,照亮了舞台中央一小片区域。傅燃正坐在那片夕阳里。他闭着眼睛,面上还带着些很淡的笑意,席地而坐,也不在意地上脏。他身边摆着一个收音机,咿呀的钢琴声正是从里面传来的。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么一个月,傅燃瘦了许多,从袖口露出来的手腕,消瘦到腕骨突出,无端显得病态。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岑年的脚步停下了。傅燃仍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钢琴曲。在那安静空灵的钢琴曲里,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很美好的事物,笑容里透露出些希冀。那希冀像是从衰败的冻土中、悄悄探出的一朵桔梗花。岑年呼吸一滞。他突然意识到,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是死气。之前好友的祖父去世前,他曾陪同友人去探望过,很慈祥的一个老爷子,见他们时还笑呵呵的,明明精神不差,却浑身上下透着点什么,像是一条好端端的路、就要走到尾声了。结果,第二天,那位老爷子去世。“……”岑年心里紧了紧,走前一步,不小心踩到了枯枝。这一声响,终于惊动了傅燃。傅燃睁开眼睛,刚刚那股子莫名的死气却消失了。他定定地看了岑年半晌,温和地笑了:“抱歉,什么时候来的?”岑年摇了摇头:“刚来没多久,想散步,不小心迷路了。”傅燃点头。他仍坐在那漏下的光芒里。夕阳不知何时一点点敛去了,在那片熹微的光亮里,傅燃对岑年招了招手。岑年走了过去。“前辈。”不知为什么,岑年总想说点什么。刚刚那股慌乱还卡在喉咙口,潮湿而沉重地堵着嗓子,让他心口闷的发慌。“你在,”岑年想了想,问,“你在等什么吗?”他已走到了舞台边。傅燃随意坐着,岑年站着,比傅燃高些。傅燃没看他,而是看着那高高的窗顶、看着那裂开的缝隙,很淡地笑了笑:“我在等……”“等星星落下来。”傍晚的风带着草木的气息吹过。最后一丝夕阳敛去,傅燃在那最后的光线里,温柔而认真地望向岑年。岑年一怔。……等星星落下来?这原本是有些幼稚的话,他看着傅燃的神情,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甚至有点想伸手,捂住傅燃的眼睛,叫他别那么看着自己。傅燃注视着岑年,沉默片刻,移开了视线。他低声问:“抱歉,吓到你了?”“没有。”岑年摇头。“走吧。”傅燃站了起来。令岑年吃惊的是,傅燃站起来时,竟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抱歉,”傅燃扶着额头,说,“坐久了,最近有些低血糖。”岑年张了张嘴,那股闷闷的感觉又涌上了喉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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