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师给我们讲过!当时记者采访画家的时候准备了许多问题,但凡画家应下一句就能为这幅画增加高深的含义从而全民传播】【但这个画家偏偏每一个问题都避开能够使画作流传千古的答案】【记者第一个问题是,请问这是为了宣告写实派和抽象派是可以完美结合的吗?】【画家很冷漠地说,不是,我只是为了记录下我妻子的美丽瞬间,又想将她只留给我一个人看。】【——科普一下,抽象画法下的那名女子就是画家的妻子】【第二个问题是,雪人探春,春是指希望吗,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温暖?】【画家秀恩爱秀得更狠,他是这么回答的:我没有想那么多,我的妻子已经足够抵得上整个春光。】【哈哈哈还有好多问题,那个时期比较看不起表达爱情的作品,这幅画就因为画家明晃晃的秀恩爱被印上深度不够的标签,实惨】【但是!!仙女的直播里出现了这幅画是因为什么,我已经脑补出了以画送情的场景!】【姐妹!我也磕到糖了!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爱不直接说出来!】聂星琢看完后颇为沉默,网友的想象力好足,她们如果知道这幅画是姜执婚前送她的是不是会定论成定情信物。想想都头皮发麻。聂星琢正准备关掉微博,忽然看到有关义工熊的部分,又稍顿。【你们还记得仙女发过玩偶熊照片然后删掉的事情吗,我当时还犯嘀咕,现在突然脑补了一场两人吵架仙女生气总裁追妻的大戏啊,粉红泡泡要冒出来咯】聂星琢:“……”她自然不知道,远在禾城持续关注微博后续的杨庭在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发出一声长叹:这届网友真优秀,一猜一个准。但聂星琢忽如其来地,有些想念姜执。怎么会有这种人,他都吩咐集团官博发微博了,竟然一个消息都不给她发。生气气!他还想不想要老婆了!聂星琢又不可能主动发消息,百无聊赖地切小号点开小金丝雀投喂群。她小号进群后并没有刻意关注过群里动态,但毕竟消息众多,也常扫到她和姜执的所谓恩爱日常。其实聂星琢明白,投喂群能在她结婚后那么迅速地磕起她和姜执的糖,并非都觉得她和姜执恩爱不已,而是因为聂氏破产,她的吃穿用度都靠姜执,相应的,群里也会常提到两人的婚姻。就像她婚前,群里常热闹的也是聂家如何宠女儿,聂家的小金丝雀怎么样艳压全场。所以在聂氏爆出将要破产后投喂群会稍稍冷淡,她和姜执闹离婚爆出后投喂群也不复以往热闹。但现在大家都意识到聂星琢和姜执暂时离不了婚,投喂群的cp粉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可惜被纯雀粉强力镇压。今天恒荣官博发微博,群里果然有人按耐不住,悄悄试探:【真的不能说吗】管理员都十分果决:【让我们雀雀难过的人绝对不可以提!】聂星琢在投喂群磕不到自己的糖,默默退出,遏制住点开微博看评论的冲动,凶巴巴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想他!只会让她生气的狗男人有什么好想的,亲了人还一幅这是他太太他想亲就亲的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可原谅!不许想!聂星琢气恼地扔掉手机去洗澡。她是在即将进入梦乡时接到姜执打来的电话的,聂星琢一秒清醒,矜持地准备等三十秒再接。在第十五秒的时候她收到了杨庭发给她的姜执的今日行程,精确到分秒,密密麻麻,甚至显示昨晚姜执只休息了不到三个小时。“……”杨庭这个特助果然做得十分好,在为老板节约时间上无人能与之争锋,聂星琢没有等够三十秒,一目十行扫完行程后的第二十三秒接通了电话。气氛一时有些安静。手机里传出海水波动的细微声响。姜执率先开口,声音低哑,“星琢,你怎么样。”她都没有看到谣言就已经被澄清了,虽然现在她身边没有保镖,但她毫不怀疑已经有人把第一手消息传给姜执。她还没有回答,姜执继续,“我刚收到消息时你正在画画。”他果然在她身边放了人。聂星琢听出了姜执在解释为什么现在才联系她的意思,整个人裹在软被里,只露出漂亮的小脑袋,声音有点闷,“我没事。”她礼尚往来般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姜执:“在岛上。”许是察觉出冷淡,他补充道:“合作商在岛上办了场宴会。”聂星琢仔仔细细又把姜执的行程看了一遍。其实她不太能看得懂,大约也知道姜执今天没什么空闲,给她打这通电话都算是见缝插针。聂星琢低低“嗯”了声,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把手机放在耳侧,侧卧着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被角。手机里却发来姜执的消息,聂星琢点开,是禾城岛屿的介绍。姜执问她,沉静缱绻,“有喜欢的吗?”作者有话要说:还差点字六千,和其他章继续混合下算今天的更新和补14号的更新~然后我今天来了一个灵感,文案还没想好,主要就是下面这些,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咳一个和雀雀差不多性子的女主,娇俏又带点小傲慢,简称小玫瑰小玫瑰不小心穿到书里,系统和她说想回家要么干掉反派要么救赎反派,小玫瑰善良又很嫌弃地选择了救赎反派等她把反派救赎get,反派也成了牛逼轰轰人物的时候小玫瑰坐在反派的王椅上矜持又傲慢的吩咐:送我回家。结果小玫瑰没想到她费心费力救赎的反派,锁了她的回家路,把她变成了他的掌中玫瑰。强扭小玫瑰,农夫与蛇的故事,灵感来自“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这句话。第58章 第58次投喂姜执解决完禾城的问题后推掉了各类邀约, 即刻回明城, 在下午七时一刻抵达明城, 安排去南安的车已经在机场外等待。他甫出机场就有干练的女声迎上来,“阿执。”姜执神色寡淡, 视线一厘未偏,不曾理会, 径直朝外走去,杨庭紧跟其后。董乐白匆匆跟上来,“阿执,我们谈一谈。”贴身保镖以姜执为中心自发待命, 同老板如出一辙的冷漠。董乐白无法近身,在姜执上车前一刻扬声道:“阿执, 我的视频流出是为了给公司造势,你知道现在是互联网时代, 我们做生意也不免需要注重群众好感,无意涉及到聂星琢,我很抱歉, 以后我会多加注意。”司机已经拉开车门, 垂首屏息。姜执稍侧身看她,目光冷淡, “你认为你的公司还会有以后?”董乐白呼吸微滞, 又绷直身体,视线坦荡看向姜执,言语中却少见地出现几分脆弱, “阿执,你和聂星琢商业联姻,你顾及她的面子吩咐董氏解散我的公司,那我们的感情呢?”一向要强的人服软最为致命,可姜执面上没什么情绪,丝毫恻隐之心未动,口吻是罕见的不加掩饰的嘲讽。“董小姐,你是编故事编到自己信以为真了么。我和你除了高中同学的关系,还有什么。”董乐白还欲开口,姜执无意等她废话,直接上车。等贴身保镖坐至后面的车跟上,董乐白仍深深看着姜执离开的方向,未曾回神。明明,姜执不喜欢聂星琢那种温室里的花朵,为什么又会因为聂星琢,直接下令解散她的公司。董乐白从姜聂两家的合作想到商业联姻会有的制约,也绝不愿意承认姜执会有一丝一毫喜欢聂星琢的可能性。她的视线一直不曾收回。董乐白记得有一次高中同学聚会陈润铭问姜执对她创办公司有什么看法,当时灯光明亮,四周热闹,她却只听到姜执的一声“不错”。姜执分明曾经那么欣赏她。过往像是罩了一层迷蒙的雾。记忆里的高中生涯她和姜执一同讨论问题,那个清隽的少年曾与她有过很好的关系。哪里出了问题。*姜执抵达南安时已经凌晨四点,静谧的夜晚夹杂着几声蝉鸣。王工在外等候,随姜执行至酒店,他与这位年纪轻轻的未来掌门人几乎没有接触,却也听说过姜氏少东家严谨至近乎苛刻的工作态度。王工在等候期间已经列好景区开发的工作情况,在前往五楼的过程中的一一汇报。姜执时不时应一声,口吻是一贯有之的冷淡。待两人快到走廊尽头时王工正准备恭敬告别,见姜执直接走向最里那间套房门前,神色寡淡地密码开锁。王工愣住,回神后想说些什么,最终依靠职业素养僵声道了句,“姜总,您早些休息。”他似乎听到姜执应了声,王工垂眼转身离开,快到电梯时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王工早在收到总部下达的为聂星琢提供最大优待的要求时就犯过嘀咕,也心慌过一阵。国际知名的画家通过正当程序把自己的学生推荐过来画画,王工也担心是总部有人想动聂星琢而他无法看顾周全,尤其是恒荣少东家前几天的那次忽然造访,他甚至寝食难安生怕对不起安德鲁同其学生探求艺术的赤诚之心。直到恒荣官博发布了那条表明聂星琢身份的微博,王工才忽地顿悟,还想过聂星琢经由其他方法来到自己家的景区是什么富贵人家难以理解的思路。倘若聂星琢不是恒荣的女主人他就算不要工作都得拦着,可现在大老板看自己老婆,他无所作为应该不算——对不起艺术吧?王工干巴巴地想,大老板和艺术家果然有情趣,随便几个操作就让他失去了分辨对错是非的能力。姜执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简单举动引发了旁人多么大的头脑风暴,他也无意知晓,只安静向卧室走去。他没有开灯,借着零散的星光步至床侧,聂星琢的睡相同她在外维持的精致相比并不算好,身子稍稍斜着,软被略微下滑,莹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姜执把她的胳膊塞回去,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看她。聂星琢这些天画画耗费心神,睡得很沉,被他动作也没有醒来,还下意识往里埋了埋小脑袋,呼吸平缓。姜执面上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情致,眸底却微暗。他伸手摩挲聂星琢白净的小脸,指腹又轻划过她的唇,娇艳欲滴,聂星琢不太舒服地偏开小脑袋,表情无辜娇俏。姜执受到蛊惑般地压低上身,一厘厘扫过她,视线下至脖颈又上移,最终收回落在她唇上的目光,只很轻地吻上聂星琢漂亮的额头,难得小心翼翼。他的太太有小脾气,亲吻需要询问,不能随意对待。姜执坐起,看了他的太太许久,快要天亮时才起身离开。客厅里有零散的蟋蟀声从外传入,姜执看了眼主卧的方向,撂断静音模式下陈润铭拨来的电话,开门离开套房。天微微泛起白,杨庭在外等候,垂眸汇报:“姜总,陈公子来了,正在景区门口。”没有姜执的吩咐,没人敢放陈润铭进来。姜执慢条斯理地摩挲袖扣,情绪很淡,“不用理他。”已经在南安外等了近两个小时的陈润铭火急火燎,又不敢冲进去,旁边被他拽着来的魏锐觑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陈润铭也不管魏锐说风凉话,着急道:“姜哥不至于真跟我断绝关系吧?我就给董乐白透露了下姜哥航班,我……”“你可别觉得冤枉。”魏锐打断他,“你敢说不是有姜执会对董乐白动恻隐之心的想法在里头?”魏锐不爱掺活这些事,可他作为两发小之间最合适的说和人也不可能当真不管,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陈润铭,“现在姜执和他老婆在闹矛盾,你还顶风作案,董乐白是给你钱了吗?”陈润彬悔得肠子都快清了,“那我怎么办?我豁出脸皮去姜哥能原谅我吗?”魏锐目视前方,定论道:“你等什么时候姜执把老婆追回来,再想能不能被原谅的事吧。”作者有话要说:本来结尾不是这个,后面内容有点小卡,我再改改~所以这章字数有一点点少(x上章作话提到的小玫瑰是现代的,我开了个预收,因为没想好文案先放了一句话上去,现在叫《强扭小玫瑰》,文名可能会改,有兴趣的快把小玫瑰收藏进口袋呀,咳感谢诗宝给小金丝雀投喂的营养液x13~第59章 第59次投喂聂星琢这些日子形成了生物钟, 每天七点准时醒来, 也没在床上多待, 出门前回望了眼床,想了下自己起床时的姿势, 今天好像睡得挺规整的。她心情不错,背手出门, 厨房那边传来声音,聂星琢稍顿,酒店都是工作人员直接送餐,今天招贼了么这是。聂星琢胡乱想着, 她在这儿待了不短日子也清楚南安的防护严格,慢吞吞朝厨房那边走去, 转过装饰楼梯后看到中岛台前的清隽身影。姜执回来了?什么时候?聂星琢还没反应过来,姜执的目光已经落她身上, 他穿着居家服,腕表放在一侧,声音清淡温和, “早餐很快就好, 你先去餐厅。”话落,视线却没收回去。聂星琢穿了吊带睡裙, 短款, 细白的胳膊和长腿一览无余。她在玫瑰湾也不是没穿过这种,现下却有些不太自在起来,沉默地穿过中岛台径直前往餐厅。聂星琢原想质问姜执怎么进来的, 可两人目前合法夫妻,姜执想进来再正大光明不过,她就没出声。姜执给她端来早餐,聂星琢倒没不好意思,她受过的夸张示好海了去,现在还是姜执犯了错,她为什么不应。聂星琢不着边际地想,上次她见姜执下厨,好像还是几个月前姜执母亲忌日将到的那晚。竟然过去这么久了。聂星琢心里胡思乱想,面上倒是一点都不显,她不知道作什么表情合适,索性面无表情,准备像往常和姜执进餐一样不作声地度过早晨。姜执自然给她夹了块鱼放碗里,还不待聂星琢拒绝,他接着道:“我不确定你喜欢的岛屿风格,自作主张买了一座,等你的画结束我们去看珊瑚礁。”上次姜执问她有没有喜欢的岛屿聂星琢没有回答,听此聂星琢忽然被勾起了思绪。禾城海下的珊瑚礁算是一绝,她一直打算下海去看,但她这么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竟然被各种各样的聚会耽搁了行程,现在也没有看成,姜执买了岛的话会方便许多。不过——聂星琢遏制住升起的雀跃心思,抬头看姜执,“我画完画要去意大利找导师。”声音坚定,目光谴责。小脸上写满了“别给我安排行程我要独自美丽”的意思。姜执稍默。聂星琢的画大体已经完成,只剩下最后修饰,她又在南安感受了几天完成收笔工作。这几天姜执负责起她的一日三餐,聂星琢原还想着吃到不喜欢的一定要声色俱厉地抨击他的厨艺,结果姜执一连几天不重样,做的还都是聂星琢喜欢的,后来她等到餐点还开始有点小开心。聂星琢完成画的那天就联系了安德鲁导师定好去佛罗伦萨的日期,当时姜执正好在一旁,等她结束通话提道:“我联系私人飞机。”送上来的服务为什么要拒绝。聂星琢表情很是高高在上地应允。姜执陪聂星琢一起去意大利,聂星琢对这件事没表示看法,只在登机后问道:“你意大利语怎么样?”姜执沉吟道:“一般。”聂星琢无法估测这个“一般”是什么水准,勉强根据常规理解了下——大概是能听懂但理解意思需要时间吧?姜执没带翻译,聂星琢想了下表示没关系的话,最后还是没出声,径直去休息。两人到达意大利时已经下午六点,姜执收起文件,亲自带着礼物,本想同聂星琢携手,最后看聂星琢没有意愿才作罢。姜执和聂星琢下榻酒店,为方便看画两人去安德鲁夫妇的住处。安德鲁夫妇已经在等候,梅丽莎夫人一见两人便迎上来,热情地拥抱聂星琢,夸张道:“亲爱的星琢,我昨夜梦里心心念念都是你。”聂星琢熟悉这种口吻,自然接道:“美丽的梅丽莎夫人,你昨晚也入了我的梦。”她说罢双语介绍对方,刚介绍完姜执,梅丽莎夫人揶揄看着聂星琢,“百闻不如一见,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你的丈夫还夸你是小甜心。”聂星琢:“……”梅丽莎夫人不提这一茬,她都忘了她当时还胡言乱语随便说了句话。姜执自送上礼物后表情没什么变化,聂星琢思忖他应该没听懂,想起当时什么原因下和梅丽莎夫人编的谎,忽然就觉得姜执真是太让人生气了,一年前说的话她在一年后还得圆。过分!聂星琢前来主要是为了让安德鲁导师看画,几人寒暄过后聂星琢和安德鲁老师就要去画室,聂星琢临走前道:“梅丽莎夫人,我丈夫不是很擅长意大利语。”梅丽莎表示明白,让她放心。聂星琢看了眼姜执,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也没说话,跟着安德鲁进入画室,展开这些日子的成果。安德鲁让她把《采药》也一并带来,现下两幅画一齐展开,安德鲁原本还有闲心整理画册,画卷全展后眼中出现惊艳。“太棒了,情感表达简直完美!”安德鲁上前仔细研究,“这两幅画的主体虽没有变化,但表达出的情感却全然不同,一个苦苦挣扎显出黑暗,一个是扑面而来的希望与自信,风格与情感完美融合,笔法转换间毫无痕迹,太浪漫了!这两幅画的情感递进,——我甚至没有办法描述。”安德鲁从笔触赞到手法,赞美之词层出不穷,聂星琢听过的夸赞数不胜数,可得到安德鲁老师如此大面积大范围长时间的夸赞还是少数,聂星琢听到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如果是以前她大概会直接应下,但她在这些日子里意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便稍显谦逊,认真记下安德鲁的评语。安德鲁长篇大论也不显口干舌燥,激动道:“我虽然知道你一定会进步,却没想到你能成长得这么快!”“我当初对你说的风格限制的话,抛去因果也和不少学生讲过,鲜少有人能顿悟得像你这样快速又彻底。”安德鲁老师稍稍平复心情,满目欣赏地看着眼前的两幅画,“接下来有一场官方举办的世界巡回画展,我现在写一封推荐信,请相信我,画展结束后,你获得的成就一定瞩目。”因为个人审美和运气等诸多因素,再赫赫有名的油画大家也很少敢打包票一幅画能走得多远,一位年轻画家能凭借一幅画达到怎样的地位,安德鲁这样说,已近乎于一个油画大家的最高评价。聂星琢出来的时候虽尽力遏制,雀跃还是一点点跳出来。她步伐轻盈地往会客厅转,快到时听到梅丽莎夫人激昂熟悉的八卦音调,“当初求到我眼前希望我能为他们和星琢牵线的数不胜数,可没有一个成功过,星琢是我们佛美的宝贝,她结婚的消息传来后,毫不夸张地说,酒吧曾连续三天布满为她买醉的失落青年。”聂星琢:“……”梅丽莎夫人说这么快姜执听的懂么他。她刚想完,熟悉的疏冷嗓音便传来,“她也是我的小甜心。”意大利语发音标准,一贯有之的沉静,不显夸张,却隐隐露出温柔情致。聂星琢对意大利语实在熟悉,姜执声音一出,她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下,告诉自己这是姜执在维持夫妻恩爱表象千万不要多想后才暗暗压下心悸。她如常进入会客厅,姜执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画箱,聂星琢避眼没有看他,梅丽莎过来,慈蔼的纹路里都是笑意,“星琢,你怎么变得如此谦逊,竟说你的丈夫不擅长意大利语,难道是担心我说出你被各路人马追求的事情?”聂星琢:“……”她没有。梅丽莎夫人附耳和她说悄悄话,揶揄暧昧,“小甜心开始关心起丈夫的看法,我又听到了无数青年心碎的声音。”聂星琢和梅丽莎夫人更像莫逆之交,在这番说辞下也有些招架不住,毕竟她确实对姜执想法不同,听此便属实心虚,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心意暴露。安德鲁和自己的得意门生从不拘泥形式,刚才顺手整理了一番画卷,此时姗姗来迟,梅丽莎接到他的视线上前去,安德鲁下意识握住梅丽莎的手。聂星琢告别道:“老师,我准备再去看看上次你让我观察的那条小路,下次再来拜访你和梅丽莎夫人。”安德鲁提了不少建议,聂星琢一一记下,而后和姜执离开。两人甫一上车,聂星琢忍了忍思绪,没忍住,不信任地看向一旁的姜执,“你不是意大利语不好吗?”姜执向后靠,双腿交叠,理了理袖口,声音清淡,“基本交流没有问题。”聂星琢自己理解错也理直气壮,偏头不看他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生闷气还是借机避开听到姜执那句话给她带来的反应。姜执眼睫微垂,主动开口,“听说现在以你为原型的那幅画还挂在美术馆?”分明是疑问句,却是冷淡陈述的口吻。他慢条斯理地摩挲腕表,“喜欢么。”聂星琢:“……”梅丽莎夫人在短短一段时间里,竟然把这件事也抖了出来。聂星琢在佛美念书时同专业的师兄为她作过一幅画,如果不是信任对方绘画的专业功底怎么可能同意。姜执目不转睛地偏头看她,聂星琢也不避不让地迎上他的视线,姜执在等她回应,目光偏淡。聂星琢忽地有了小脾气,她当时又没有结婚,况且她这么一个大美人,有追求者不是再正常不过吗,除了姜执这种眼盲心瞎的人,有人喜欢她有什么好奇怪的。姜执还和代表他和别人感情的公司合作呢。聂星琢恼怒道:“你什么态度!”“……”姜执稍默,偏开视线。聂星琢自然不会因为姜执的退让消气,郁闷一路延续到两人到达那条偏僻小路,车后的别克君威上坐着着随行而来的保镖。小路是和聂星琢上次来一样的杂乱,荒草在两侧横生,聂星琢虽然因为上次经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到时还是有些不舒服。她缓了缓才小心翼翼地下车,避开姜执要扶她的手,表情很是冷漠。天已经泛黑,行人偶尔有之,眼睛里大都没什么光亮,面上甚至显出几分死气沉沉,不太礼貌地边走远边盯着聂星琢一行人。姜执稍侧身,为聂星琢挡住旁人视线,目光略显薄凉,看过来的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匆匆避眼离去。聂星琢一无所觉,她看着眼前窄小的、不甚干净的小路,路的尽头黝黑,她忽然很奇怪,这样一条路,她当时是怎么画出世外桃园感的?画布上显示的是这条小路的景象,可她当初画的分明不是,她只是自己根据已有的生活经验画了一条她认为的路,画出了表面,却没有深入感情。她当时在心里给这条路加了多少层滤镜,才能在画布上展现出一幅虚有其表的画。聂星琢担心晚上看不真切,准备白天再来观察一次。她第二天早早醒来,姜执仍旧陪她,保镖为避免打扰两人,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小路两侧杂草丛生,聂星琢扫过四周,姜执站她身侧,聂星琢总在不经意间把他撞进眼里,心里也分不清是昨晚的恼怒多一些还是其他多一些,不太开心道:“你在这儿会打扰我。”姜执垂眸,倒也没逆着她,扫了眼没什么人影的四周,简单应下把空间留给聂星琢。聂星琢身边没了人,总算不再分神。小路在半腰处被干枯的高树遮住视线,显出一望无际的错觉来,安德鲁老师曾说过,这条小路上行走的人,大多挣扎过活,很少有人能走出这条小路,也极少有人能突破限制逃离。聂星琢好像有些明白。她应该画出的,原就不只是一条路,而是这条路代表着的压抑的情感。而她上次却画出了无限浪漫,画中情感的错误表达,现在想来,甚至有些冒犯。还好那幅画只是练手之作,并未出世。聂星琢正思索,枯树遮住的路后拐出一个衣着不太整洁干净的男人,他表情看起来有点凶,脸上甚至带了脏,径直朝聂星琢走来。“你知道前面怎么走吗?”男人带着浓重口音,言语不太清楚,手舞足蹈地问路,聂星琢接触的人大都体面,口齿不清的更是少数,她试探道:“前面?前面就往前走。”男人神态怪异,含糊不清道:“这里不应该有完整的人。”聂星琢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又看他状态显出疯癫,她准备离开,男人说话又急又快,“完整的人都该被毁掉。”男人表情过于凶,聂星琢秀气的眉头皱起来,不想再理人,避开他就要走。聂星琢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男人突然大喊一声,她下意识回头,看到阳光下折出刺眼目光的刀片,聂星琢一时忘了反应,刚要抬手捂脸,电扇雷光间整个人忽地被护到怀里,她听到刀片划破衣服甚至皮肤的声音。淡淡的血腥气蔓延开来。聂星琢抬起小脑袋,姜执受伤的右臂仍抱着她,目光冰凉地朝后看去,一脚踢开还要上前的男人。男人受力倒地,姜执短暂松开聂星琢,血从右手上流下滴到地上,他走过去,左手拎着男人的后领把人提起来。衣领勒住男人的脖子,男人抓住领口挣扎,面色泛白。一行保镖匆匆跑过来,他们刚看到男人出现就往过赶,没想到男人会忽然出刀,甚至伤了人。他们看着往下滴落的血珠,焦急叫道:“姜总。”有保镖迅速联系医生,有的忙去开车过来,有懂些的要上前为姜执查看伤口。姜执不作声,阻止了保镖为他看伤口的动作,一瞬收紧手下力度,男人惨白的脸忽地泛红,持续时间短暂,姜执倏地把男人扔到保镖手里,保镖将压制,联系警方处理。聂星琢顺风顺水长大,还没有亲身经历过当街伤人的事情,她有点懵,接到姜执的视线才从忽如其来的变故里回神。姜执看着她,面上分明极冷静,眼底却像有暗潮翻滚,情绪看不分明。聂星琢跑过去,不敢碰他,罕见地无措看他,眼睛一眨不敢眨。姜执也不顾自己受伤,忽然抬起右臂穿过聂星琢瘦削的肩背,他的小金丝雀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慌张,抬眼看过来满目担心,姜执左臂压过她腰间把聂星琢整个人压进怀里,落在她耳侧的声音温和缱绻,“没事了。”把聂星琢抱到怀里,姜执下意识松了口气,还好他的小金丝雀安然无恙。两人回到酒店时医生已经在等候,飞快上前给姜执伤口做处理包扎,聂星琢守在他身边,眼巴巴地盯着姜执的伤口。伤口看着骇人,所幸医生说伤口不深,接下来的几天不受力不碰水就没问题。聂星琢紧绷的唇松缓,她刚派人送走医生安德鲁夫妇就来了。梅丽莎夫人关心地迎上来,“亲爱的,你怎么样?”聂星琢起身,摇摇头,“我没事,姜执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