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自然没有再阻止的,年轻气盛的大少爷大小姐们甚至还刻意出声为两人营造一种暧昧的起哄。聂星琢脸红着被带出去,姜执留下特助最后结账,方恬把聂星琢送上车也就翻折回包厢,她是今天派对的组织人,得留到最后替小闺蜜处理好一切。特助没进包厢,方恬一进来就听到了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没出声的都低头连按着手机向家里递消息。“刚才那真是姜执?姜聂两家要联姻?我的天。”“除了那个姜还有哪个,你没听我们一口一个姜哥姜总吗。”“小金丝雀历害了,聂家出事她都能什么苦都不受。”“瞧你这味重的,回去好好洗洗把酸味去去。”“你说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星琢会嫁到姜家。”“得了吧,自从聂氏爆出快要破产你天天等着想看笑话,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啊。”“好啦好啦,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发展,年轻掌权的狠厉太子爷怎么就突然和富贵花小公主在一起了呢?”有人盯上方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今天看到姜家的公子进来整个人都懵掉了。”方恬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而收到儿子闺女第一手消息的家族掌门人也都去书房谈事,姜氏和聂氏都是延续几代的家族企业,即使聂氏如今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家联姻造成的影响是空前的。他们仔细追朔这几个月来的种种。三月前聂姜两家生意来往次数激增,两月前姜执入职总部接手姜氏近半权力,一月前聂氏濒临破产消息泄露,今天姜聂联姻首次暴露在公众面前,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聂家的大小姐,也在大众的措手不及里被冠上了姜姓。第6章 第6次投喂聂星琢喝酒并不多,身子还是略微乏软,她端端正正坐在后座,时不时看眼窗外,发现这不是回聂家的路,心头飞快地跳了下。她扭头盯着姜执,“你要带我去哪儿?”姜执睇她,“去玫瑰湾。”“……”聂星琢定定看了姜执一会儿,确定姜执没有解释的意思,有点小懵,姜执这是把多少女孩子拐出过家门,都不说明一下原因的吗。她闷声提醒,“你没有和我说过。”姜执背靠软座,先前和朋友小酌,积少成多下也喝了不少酒,刚才又喝了杯度数不低的威士忌,他手背轻靠额头,闭眼假寐,“这也是誉叔的意思。”聂星琢掏出手机看了眼,聂承誉给她发过消息,说姜执会直接带她回玫瑰湾。她放下手机,小脑袋都有点眩晕,姜执直接和她爸商量好一切,通知都不通知她一声,真把她当成联姻的附赠产物了吗。她不太高兴地看着姜执,干巴巴地重复道:“你没有和我说过。”聂星琢等了等,没等到回应,见姜执毫不在意地闭着眼,只有她一个人郁郁,心头更闷,她侧身向他挪过去,恶从胆边生,拇指和食指朝着姜执的上下眼皮移去。姜执并未睡着,只是脑海中走马观花闪过许多场景,让他没有兴致理会聂星琢的聒噪。他想起先前酒吧有人对聂星琢和姜安的猜测,聂星琢和姜安一起长大是真,可能到了让人一提起聂家联姻就想到姜安的地步,自然少不了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姜安想借聂家之力入主姜氏的心思并非无人不知,不然也不会着了聂承誉的厌。姜执眉头压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他也不可避免地想起很多东西。聂承誉宠女儿,姜安刻意营造舆论的行为早让他不快,相传有一次合作对象没看出聂承誉脸色不对多谈了两句聂星琢和姜安的事情,原本快要成的合作突然就黄了。自此大家都知道了聂家当家对姜安的态度,那些还以为聂星琢和姜安有可能的人无非是阶层不够,够不着上面人的风向。但聂星琢的不表态,本就自带沉默纵容的意味,她父亲为了她思前想后,兴许聂星琢早信了姜安不争不抢的人设。姜执轻嘲,空长一张漂亮脸蛋。而现在这只在姜执眼里只是皮毛靓丽的小金丝雀正巴巴地往过靠,眼见手指就要扒到姜执的眼皮。姜执面上被罩了层阴影,思绪戛然而止,他察觉到聂星琢的意图,倏地睁眼握住聂星琢的手腕往前轻轻一拽,聂星琢没有防备倒在姜执身上。聂星琢一腿摔在姜执腿间,整个人都趴到姜执身上,脑袋砸到姜执肩头,头下意识一偏唇划过姜执颈侧温凉的肌肤,她整个人都僵住,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感觉浑身都冒着热气。她左手手腕还被姜执握在手里,人懵着也忘了挣扎,右手撑着就要坐起来,正巧姜执低头觑这只小金丝雀,薄唇猝不及防地擦过聂星琢泛着热度的粉面。聂星琢一脸茫然地抬头,姜执也顿了下,但他不小心亲到的是即将娶回家的太太,不是什么大事,眸里那点意外只存在了一秒。但聂星琢罕见的不知所措,姜执还是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会儿,她约莫起身时没顾好身上的大衣,现在要掉不掉地搭在身上,人又像是受了欺负一样无所适从,显出一股活色生香的艳丽。姜执眸色暗了暗,手下的细腕脆弱,柔腻的皮肤薄薄一层,腕骨轻轻凸起,他的拇指正按在小小的腕骨上,受到蛊惑般的轻轻一揉,聂星琢如梦初醒,连忙拽出自己受到辖制的手腕。姜执原就没有用力,聂星琢左腕重获自由,没想到右手一时支撑不住,人又歪歪扭扭地倒回姜执身上,她生无可恋地呜咽了声,一脸绝望地维持投怀送抱的姿势好一会儿。直到头顶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哂笑。胸腔处的微小震动震得聂星琢头皮发麻,她自小长大从未有过这种丢脸时刻,一时感受到了来自姜执的无限嘲弄。聂星琢觉得自己得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她撑着姜执胳膊爬起来点,小脑袋宛如缺氧般不得思考,突然没头没脑地再次重复了句,“你没有和我说过。”这一声落下聂星琢生出种恍如隔世感,姜执和聂承誉谈好后没有告知她一声就要带她回玫瑰湾,她就是为了找姜执要个说法才意外趴到姜执怀里去。她如果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刚才绝对不起扒开姜执眼皮的念头。但现在人都丢了,聂星琢固执地盯着姜执,要把初衷讨回来。姜执垂眸看她,她倒是会找地方,两手撑着他半直起身子,一手按在他胳膊上,另一只手落在他肩头,胳膊上的素手几乎载了他这位未来太太所有重量,聂星琢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体量,压着人不难受,但也不会舒服。他穿过聂星琢纤细的后腰,手落在小金丝雀的腰侧往上勾了勾,聂星琢被动地转半趴为趴跪,两手自然而然地都搭到姜执肩上,与此同时姜执回应道:“我以为你不需要商量这些。”姜执所言非虚,毕竟在他眼里,聂星琢自小就是喜欢坐享其成不爱操劳的性子,他给她打理好一切,已经是对未来太太的难得心软。但这一声没什么情绪的语句到了聂星琢耳里自动带了高高在上的漠视,她眼里姜执每根头发丝都在散发着“和你商量没个十天半个月能结束吗”“做不了主的小金丝雀有商量的必要吗”之类的意思。聂星琢咬着唇头脑风暴,这么好看一张脸骨子里恶意怎么这么大,为什么姜执嘴里没一句好听的,他长这张嘴就是为了气她的吗。难为她修养作为必修课,此刻千言万语从唇齿间划过一句都没能畅所欲言,只无措瞪着姜执。窗外路灯变幻,折到人脸上明暗交错,姜执就着不甚明亮的灯光,在光亮流转间把聂星琢完整地映入眼帘,眼尾无辜轻垂,眼睛却亮晶晶的,脸上的粉晕迟迟不下,细长的脖颈都透着晶亮的粉,红不过被轻轻咬着的唇,娇艳欲滴,莫名委屈。姜执自认清醒,却在一刹感觉酒意上袭,更遑论两人这样的姿势,聂星琢一腿落他腿间,一腿放他腿侧,几乎半跪在他面前,无声撩拨,更让人醉得不轻。他都为这只小金丝雀安置好一切,再心软一次也未尝不可。姜执嗓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如果需要,下次和你说。”“……?”哪来的下次?他都已经把她从聂家带出来了还有什么下次?聂星琢被姜执宛若恩赐般的口吻弄得整个人都不得劲,而且什么是她如果需要,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她爸爸都知道通知她一声,姜执定好一切连知会都不知会她。她被气得心口疼,下一秒脖颈处被罩上一只手,缓缓向上,薄茧磨过又麻又痒,最后停留在脸上,迟迟不退。“……?”聂星琢懵着看向眼前动手的人,气氛比小脑袋燃得快,温度又开始升高,一节一节往上增,热度笼住两人,等聂星琢觉得不对已经被烧得什么想法都没了。姜执神情专注,眉宇间情绪不变,眸中暗色却隐隐升起,原先勾起聂星琢腰的手还在她腰侧搭着,顺着心意往下按了按。聂星琢察觉到危险,质问脱口而出,“你做什么?”腰间的手也开始向上,两手捧住她的脸,手下肌肤薄软娇嫩,他右手拇指轻轻划过聂星琢的红唇,想起方才她温热的气息在他脖颈处一擦而过时的触感。他要娶回家的太太,的确美得勾人心魄。姜执想法来得突然,但酒精作用,原就容易生出些往日不常有的念头。他略微低头,声音低哑,“投怀送抱这么久,你想做什么?”聂星琢咽了口口水,从恼怒中回神才发觉两人姿态暧昧,前后车厢的隔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司机自作主张开启,空间封闭,她心头微颤,下意识打开姜执的手,人还踉跄了下,飞快从姜执身上爬下落到一旁的位置上。她眼疾手快地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满室暧昧的热度冷下去,聂星琢心还慌着,回头瞪姜执,脸红着气势不足,妄图拔高音量起到震慑作用,“虽然我们要结婚,要住在一起,但是,你不许有非分之想!”聂星琢拍了下沉默不语的姜执,声音更高,“你听到没有?”被搅了这一遭,有什么想法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姜执定定盯了聂星琢一会儿,聂星琢退缩片刻又不服输地瞪回去,他探身把车窗关上,顺便侧头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聂星琢,半响轻哂出声。姜执回身理了理刚才被聂星琢压皱的衣服,理到袖口时聂星琢措不及防地瞥到姜执腕上是她送的表,她立刻收回视线目视前方,不讲道理地想,都戴上她送的礼物了竟然还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果然偷偷把金丝雀拐出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金丝雀差一点清白不保!姜执理好最后一片衣角,又成了冷漠疏离的姜氏少东家,浑身上下写满坐怀不乱。他视线扫过腕表,思绪淡淡,对自己的太太有想法,算什么非分之想。第7章 第7次投喂聂星琢一路防备,回到玫瑰湾后更甚,动作间频频看姜执。姜执那点意动早散了干净,他也没有强人所难的嗜好,回家后吩咐帮佣备好醒酒汤,先行一步去了次卧。聂星琢默默松口气,她没有经验,不知道其他联姻夫妻是不是一定下就要同床共枕。她父母倒是活生生的联姻模板,但母亲现在在外旅游,应该不太有心思回答她这些问题。所幸姜执主动去了次卧,不然她还得据理力争地撵人。想起车上发生的一切,她脸微红着在心里骂了几句衣冠禽兽,边飞快打字和方恬抱怨边走向主卧。聂星琢在酒吧玩了不少游戏,人困乏,梳洗过后就躺到床上,床头放了盏落地灯,晕黄的灯光温和助眠,她撑着神思扫了眼不甚熟悉的卧房,很快在鸳鸯图案的软枕上陷入沉沉睡梦。她常年四处采风,没有认床的习惯,房间又熏了她惯用的安神淡香,一夜无梦地自然醒来,小脑袋还不太清醒,靠着软枕坐起,玉脚彼此搭着。聂星琢从床柜上摸过手机,未接来电99+,信息框堆满,她愣了下,正要打开看一眼消息,敲门声传来。她半梦半醒,忘记自己已经来了玫瑰湾,还以为是聂家的帮佣,随意扬声道:“进。”聂星琢连着打开几条消息都是模糊不清的关心语,小心翼翼地问她有没有事,同上面聊天记录里对她即将结婚的祝福连着看下来,就像她刚准备结婚就经历了婚变。“……”她一时没弄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无语抬头就和推门而进的姜执四目相对。姜执着居家服,手里握着手机,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床上,软被冗乱,聂星琢置身其中,睡衣松松穿着,第一颗扣子未系,露出一小片嫩滑酥软的肌肤,隐隐可见弧度。聂星琢在对视那一刻彻底清醒,注意到姜执视线下移很快发现半开的领口,羞郝比对姜执清早探访的质问来得快,慌乱中系好扣子,拿起腿边堆着的软被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姜执看到她的动作莫名轻哂,聂星琢抓紧被角瞪他,都是第一次结婚,姜执怎么这么熟练,好像她快要嫁给他就可以随便看,都不知道避一避。她见姜执走近,人都僵了僵,害羞的余粉还在脸上,姜执把手机递过,“誉叔的电话。”刚在心里骂了姜执几句斯文败类的聂星琢顿住,若无其事地接过手机,聂承誉声音担心,略略显出疲倦,“星琢,你收到消息了吧?”“……?”聂星琢心有所感,拿起自己手机划过那群不提事件的关心消息,找到缘由,原来今天五点聂氏集团宣布破产,怪不得未接来电那么多,消息框也一堆小心翼翼的试探之语。“本来是要下午宣布的,上午和你说一声让你做好准备,出了点情况就提前了,你电话又打不通。”聂承誉还在工作,期间夹杂几句对公司员工说的话,而后又匆匆通知聂星琢,“家里房子暂时抵押了,最近爸爸忙,姜执刚接手集团也不轻松,我记得你一个小姐妹在南衡文化区那块儿,我给你在那儿买了套古典新中式洋楼,当新婚礼物了,你无聊了就去玩。”在文化区住着的小姐妹是方恬,方恬整日想着和她做邻居,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聂星琢还挺喜欢聂承誉的礼物。聂承誉属实忙碌,确定聂星琢没有被破产的事影响后安抚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电话中断后聂星琢握着手机有点茫然,她家传破产已经传了一个月,她虽然知道不是空穴来风,但真破了还是有点恍惚。不过聂星琢向来随遇而安,聂承誉刚才还说了让她不要担心,言语间仍旧运筹帷幄,她想了会儿就放下心来。聂星琢偏头看姜执等在身边,把手机递过去,见姜执还不走,人蜷在被子里抬头看他。未施粉黛,娇俏无辜。姜执极浅地牵了下唇,“摄影师到了,收拾好下来拍照。”今天要去办结婚证,上面的照片请了摄影师拍摄,但来玫瑰湾的不只摄影师一班人马,聂星琢还去测了三围为婚纱做准备。聂氏刚破产,再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有高嫁之嫌,即使姜氏无所谓聂星琢都不可能同意,所幸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但婚礼推后是一码,婚纱照该拍还是得拍。设计师收录好信息后聂星琢换衣转去拍结婚照,两人郎才女貌,随手一拍都不会差,更遑论摄影师专业拍摄,结婚照不仅拍出了颜,连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的情深意重都拍了出来。聂星琢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握着小红本,照片上的她竟然被拍出了甜蜜感,姜执的眼神都像被拢了层浓情蜜意,不由再次感叹摄影师出神入化的本领。姜执没她那么多情绪,拿到结婚证只看了一眼就合上。聂星琢在车里等姜执,见许久没人上来她偏头朝外看去,姜执单手插兜,正在不远处打电话。她轻轻扯唇,姜执还挺忙,刚领完结婚证就跟手机有说不完的话。不一会儿姜执打完电话过来,没让司机开门,敲了敲聂星琢一侧的单向玻璃,指骨修长,聂星琢看了会儿才滑下车窗,手肘搭在窗边虚虚撑着头看他。姜执垂眸,“公司还有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聂星琢没有和新婚丈夫多相处的需求,但也确实没想到姜执能在新婚当天去工作,转念一想大概联姻夫妇都是这样,她不该少见多怪,于是欣然同意,扬唇间还表露出几分体贴。姜执把聂星琢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似乎也发现了不妥,“你需要的话,我在家里办公。”……?聂星琢觉得姜执还不如不说话,简直不顺耳到了极点,自带怜悯功效,把她所有的不适都扯了出来。她扬起的唇角愈发真诚,眼底又冷又漠然,“不用,你忙就好。”姜执不知道哪里又勾动了聂星琢的脆弱神经,看聂星琢的确没有让他回家办公的想法,没再继续坚持。聂星琢回到玫瑰湾后径直去了书房,姜执前几天说要把书房留出一半给她做画室,择日不如撞日,她正好趁着今天没安排把画室布置出来。她甫一进门就定住,书房中间由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隔成两个区域,画室这一面近窗,画具摆放位置与她家里分毫不差,最惊喜的是,画具是从她家里搬运来的,架起的画纸上还挂着她昨天临摹的一幅半成品。聂星琢用惯了自己的画具,本就打算把画具搬过来的,没想到姜执先一步进行了布置。画室里在临窗处辟出了休闲区,边柜里放了些茶叶,上面放着一个长形小音响,边柜旁是摇椅和边几,边几上摆了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聂星琢走近,偏头看见墙上的小壁灯,又转到玻璃墙那一边,光线柔和,是画画的好地方。她来了画画的兴致,盘坐到画板前,顺畅地画完昨天临摹了一半的画,天不知不觉已经半黑。聂星琢窝到摇椅里,单手揉了揉肩,心情愉悦地看着不远处完成的临摹作品,对姜执先前的刺耳话语也没了原先的气闷,甚至因为画室合心意的布置还破天荒地对姜执满意了点。她解开手机,里面关心她破产的消息只挑着回了几个亲密的,现下还有许多聊天框没有打开,试探的人也不少,旁敲侧击地问她姜聂联姻会不会有变动。聂星琢想了想,放下杯子,把新到手的结婚证拿过来,内页配偶姜执四个字太过扎眼,她小脑袋里莫名其妙升起点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她竟然结婚了。还是嫁给根本不熟悉的姜执。这些思绪只存在了一秒,聂星琢合上结婚证,拍了封皮页,随后打开朋友圈点击发送,还配上一颗小爱心。——作为对聊天列表关心和试探之语的整体回复。点赞和评论来得很快,清一色的祝福,方恬还给她私发了消息。[方恬]:探头探脑.jpg[方恬]:咳咳…雀毛还在吗?[聂星琢]:?方恬没再打字,发来的语音抑扬顿挫,“失身了吗?”聂星琢吃惊方恬能把四个字说出波涛汹涌的感觉,甚至还在她脑袋里晃来晃去晃出了余音。她稳住心神:【没有!】[聂星琢]:青天白日之下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方恬]:怪我咯,你突然发爱心我这不以为姜总最后还是把你给办了嘛。[方恬]:老脸一红.jpg聂星琢想起昨天车上的场景,捂住发烫的脸蛋,都怪姜执昨晚见色起意对她不臣,她才会被小闺蜜调侃。[聂星琢]:方恬,你完了。她做贼心虚般地落下字句,刚想点开朋友圈删除重新编辑,把小爱心去掉,发现朋友圈三个字后面跟了姜执的微信头像。两人加上好友后唯一的交流始于昨晚姜执要去酒吧接她的陈述式通知语句,聂星琢差点都忘了好友列表还有这个人,现在想到自己新发的动态可能被姜执看到,莫名羞耻,飞快把姜执扔到了【朋友圈不可见】的列表。做完一切聂星琢觉得自己的举动颇为摸不着头脑,姜执看到就看到,又不会对她有影响。她对自己的行为不理解了三秒,电闪雷光间还额外想起一些东西,她刚加上姜执好友时就围观了姜执的朋友圈,一划到底,了无趣味。聂星琢估计姜执朋友圈诈尸般的新动态也不会包含什么有意思的内容,可看可不看地点开,蓦地顿住。朋友圈最上面的动态来自姜执,一颗小爱心,一张背景是办公桌的结婚证封皮照片。和她新发的动态遥遥相应,恍惚间营造出一种夫妻恩爱的甜蜜假象。第8章 第8次投喂聂星琢对姜执发朋友圈的举动颇为不解,越往上走圈子越小,尤其是在微信上,好友难免有重合,两人一前一后发朋友圈就像秀恩爱一样。——她不太自在地点开照片看了好几眼,摆放端正,背景冷淡,跟主人一样冷淡斯文。关掉手机后那点不自在也消失不见,她能发姜执自然也能发,说不定姜执也是和她一样受到颇多试探询问才发条朋友圈以清耳根。但尤在集团总部坐镇的姜执并没有收到有关姜聂两家的试探问询,身为姜氏的少东家,姜执年纪虽轻,在商圈中却是出了名的手段凌厉,鲜少有人敢不知深浅地上前试探。聂星琢眼中姜执一反常态地晒结婚证,无非是因为休息时扫到了聂星琢的新动态,虽然不理解他的新婚太太这些花里胡哨在朋友圈分享生活的行为,但这条动态同他有关,姜执为表爱重还是发了条同款动态。姜执发完朋友圈后很快投入工作当中,聂星琢也在此后一个月深刻体会到了姜执的忙碌,她胡乱猜测姜执大约为娶她花费了不少时间,结婚后决定把所有堆积的工作都进行一次酣畅淋漓的解决,不惜把新婚妻子冷落在家。不过姜执新掌权,工作交接、集团整顿本就需要花费不少功夫,但他无论忙到多晚姜执都会回玫瑰湾。两人作息不同,聂星琢也只在少数的几次熬夜作画后撞见几回归来的姜执,经常是她睡下后姜执回到玫瑰湾,她醒后姜执已经去到公司。在这期间方恬时不时给她发几张小金丝雀投喂群的截图,姜聂联姻的余威尚在,群里讨论的热度经久不息,聂星琢理解归理解,方恬发过来的消息记录却和她想像的有些偏差。【我爸今天和姜总谈生意,本来想一起吃个晚饭的,姜总说约了太太拒绝了,据我爸说姜总提起太太的时候相当温柔,姜总的太太是谁,是星琢啊!我吃到了我爱的女孩为我做的狗粮,快来抱一抱.jpg】——胡说八道,自从她和姜执结婚,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前不久我叔在晚会上见到姜总,发现姜总手腕上的表换了,就问了问,姜总说是太太送的qaq据传姜总以前说过这款腕表造型复杂不适合他,不适合现在戴手上了!——恩爱石锤了。】——传闻一看就是假的,姜执那种自我主义者如果不喜欢这款腕表怎么会戴。【据我哥所说,姜哥现在放弃了他的平野居每天回玫瑰湾,我哥约他晚上喝酒都约不出来了。】——可是她在玫瑰湾也没见到姜执几次。聂星琢翻完了方恬发来的截图,都是此类表明她和姜执相亲相爱的胡言乱语,她关掉图片,看见聊天框一群截图后还跟了小闺蜜的质问。[方恬]:也不知道是谁和我说买腕表是要送给她爸爸的。——本来就是想送给她爸的。[方恬]:结果到了别的男人身上。——那是因为腕表款式年轻不适合她爸戴。[方恬]:我不仅没了小仙女的人,还失去了小仙女的心。[方恬]:咬手绢.jpg——她的小闺蜜好戏精。[方恬]:不用解释了,我都懂的,含泪笑.jpg聂星琢回了个胶布沾嘴的表情包。她和姜执一个月以来同在屋檐下却没见过几面,再清楚不过这些蜜里调油的传闻都是假的。不过聂星琢还是被聊天截图里姜执宛若对她情根深种的无稽之谈弄得有点懵。聂星琢撑着小脑袋细细想了会儿,结合姜执不去离姜氏总部更近的平野而是回玫瑰湾的行为,突然灵光一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家虽是联姻,姜执也会毫不吝啬地在外表达对妻子的爱重之意。聂氏破产,如果姜执对外不护着她,难免会有人多想。如今不管内里情况如何,外人已经不再怀疑两人的婚姻状况,或许这就是姜执要的结果。聂星琢想清楚这些就没了刚看到截图时的百感交集,连初初新婚没有经验的无所适从都消失不见。她的父母联姻二十多年,她太熟悉父母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也从小耳濡目染如何对外塑造恩爱夫妻的人设。如果这是姜执和她在两人婚姻中要达成的默契,那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聂星琢本来想过两天出去旅游采风,见姜执在外面这么护着她也歇了心思,每天在家里作画赏画,时不时出去和朋友小聚几回。赶巧这天聂星琢刚从画室出来就遇到买菜回来的阿姨,招呼后顺口问了句,“李姨,今天要做什么?”李姨知道这对夫妻不喜欢人拘谨,听到聂星琢的话连说了几个聂星琢爱吃的,后又补充道:“杨特助说先生今晚会早点回来,点了荷叶冬瓜汤,太太要不要等先生回来一块吃?”聂星琢不喜欢吃冬瓜,李姨清楚,没对女主人同意抱什么希望,聂星琢“不”的音发出一半,不知道想到什么,话头转了风向,“好呀,我等他回来。”李姨微微诧异,随后笑着去了厨房,还同聂星琢唠了两句,“夫妻就该这样,亲密。”她原来就在姜家老宅做事,来伺候这对新婚夫妇后也逐渐摸清这对夫妻并不怎么亲密,但人在富贵人家干了几年也没理解夫妻面上亲热面下冷淡的事情,总觉得夫妻就该恩恩爱爱,这下听聂星琢应下,眼角的笑纹都多了点。聂星琢的想法其实挺简单,姜执在外面毫不见外地表达对家里妻子的爱重,两人在家里也没必要生疏得像两个陌生人,甚至还想给姜执一点小奖励。她走近中岛台,灵机一动,“李姨,我来熬点粥吧。”聂星琢追溯自己上一次下厨的时间,发现根本没有下厨的记忆,更加觉得这个奖励珍奇贵重。李姨:“太太亲自下厨算怎么回事,我来就——”她突兀顿住,脸上笑意更显,“太太是想给先生做?”聂星琢觉得这句话略显亲密,好像她多珍惜姜执这早回家的一次似的,但想了想还是没反驳。她没下过厨,自觉熬一碗粥姜执就该谢天谢地,也没心思想其他复杂的粥品,只选了最简单的小米粥。虽然聂星琢明说着她要熬粥,但李姨给她开了锅,拣了米,非说聂星琢做了什么,那就是她把小米倒入锅里,看着烟雾袅袅。聂星琢看粥简简单单颇为寡淡,有点后悔没选个让人垂涎欲滴的菜式。不过——聂大小姐第一次下厨,白粥姜执也得喝下去,更何况这还不是白粥,里面蕴藏了聂星琢抬手落米间的辛苦劳作。聂星琢回想起有一次见方恬熬粥似乎加了苏打,见李姨忙碌就没出声询问,自顾自加了一勺苏打,小勺量少,聂星琢又加了两勺,满意地看着水汽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