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见你起意> 《见你起意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见你起意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1 / 1)

雨帘里,星晚看不清那些人是什么表情,但是不难猜测,里面没有几分善意。她往前走。走到一口单穴墓前,低眸看着。也不知道沈知南用的什么手段,让盛柏不禁同意,还让盛家全部人亲自到场。他没有主动提过。她也不问,她只要结果。一个男人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文哲捧着紫檀骨灰盒靠进,低声询问:“盛姑娘,您要亲自来吗?”星晚结果,目光仍是下垂的,说:“我亲自来。”手里的骨灰盒沉沉,沉得星晚觉得快拿不稳,她的指死死攀住盒角,纤细骨节间因为用力泛出一层青灰色来。灰得很应景。人群里,不知谁骂了声。“不要脸。”星晚最先听到,但是她没回头。回头的,是沈知南。撑着黑伞的沈知南转眼,黑眸里如有万丈深渊,一寸一寸扫过盛家人的张张面孔,脸上表情散淡,说得话带着笑却尽是威胁。“有什么话儿,站出来说阿。”“......”没人敢接这个话。盛柏重重咳嗽一声,示意多嘴的人关好自己的嘴巴。商界人人敬重的沈知南,手段可想而知。盛柏清楚。就在一月前,盛氏参与的数个招标项目,均败给hk,照道理来说,hk从不屑与盛氏抢生意。偏偏一连数个开发案被夺,打得盛氏措手不及,从商几十年,盛柏从没遭过如此惨重的滑铁卢,可以说是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全盘崩溃。资金链断裂,多方合作撤资。盛柏多方求援,四处求人借钱、银行借贷,名下车房全部抵押,也无法弥补资金链亏空断裂的黑洞。一时间,盛柏直接从天下直接跌到泥潭里;元气大伤。后来,有人告诉盛柏,是沈知南在替新欢出气,让界内人士通通不准借钱给盛家任何一人。否则就是在和他沈知南作对。很显然,没人想和沈知南成为敌人。就在一夜间,盛柏被上流层孤立。走投无路的盛柏只能去求沈知南,沈知南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盛老,我也很愿意帮您,不过沈某有个小小的条件。”小条件——让晚晚的母亲葬进盛家墓园,盛家所有人都要到场送行。在盛柏看来,这个条件,不算小。盛柏回去考虑三天,他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若不答应,盛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再无挽救可能。第四天,盛柏约出沈知南,告诉他,他同意那个“小小的条件”。得到想要结果的沈知南,就如一头斯文的狼,笑意晏晏:“盛老果然是个聪明人。”今日,暴雨天。盛家人齐聚在此,见证陶淑下葬。目光皆落在女子脸上,看她美丽的侧脸上尽是冷漠,唯有将捧着的骨灰盒亲自放进墓穴内时,眼底隐有动容外,再无额外情绪。她做到了。她背负着无数骂名,终于为自己亲生母亲争了一口盛家单穴墓。有专人上前处理接下来的流程。星晚默默退到一边。沈知南将伞换到另一只手后,去虚搂住她的腰身,“过去和盛老打个招呼。”星晚顺从,脚尖一转。跟着他过去。沈知南护着她,踏雨前行,眉目融进雨色里。他和她停在盛家人面前。他先对盛柏开口:“盛老,我已向晚晚求婚,婚期会尽快确定下来。”“......”盛柏蒙了。一同蒙的,还有其余所有人。听见什么,结婚,谁和谁?商界传奇沈知南放着那么多的名媛淑女不娶,要娶一个被逐出家门身世有污点的野女?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震惊,但没人敢说什么。盛柏的声音不如以往威严,有些僵硬:“沈先生,婚姻大事,怕是要好生商量。况且,她好歹也是我的亲女儿,我也要好好过问一下的。”气氛变得僵硬。沈知南眯着眸,浅浅地笑着:“听盛老的意思,像是对我沈某人不太放心?”这么问,听上去仿佛在说“你居然敢有意见”。星晚无心两人对话,视线凉悠悠地,扫在余嫚脸上。果然,真不好看呢。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余嫚是敢怒不敢言,也包括盛可雨,盛可雨看她的目光里,憎恨和嫉妒交织在一起。费尽心机抢走的男人,结果没想到,她转身就和全城最有钱的钻石单身汉在一起了。换谁都得气个半死。对上沈知南寒清的眉眼,纵是盛柏这等老练商人,说话时也难免有些顿结:“沈先生,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需要好好商量。”沈知南几不可察地拧眉。盛柏:“您,您别生气。”“没什么好商量的,你的二女儿我娶了。”“......”盛柏无言相对,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其余所有人;男的惊,女的羡。开玩笑,嫁给沈知南意味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第87章回去时的雨势不减, 愈发淋漓。好在车内恒温,是人体觉得舒适的温度,星晚觉得有倦意, 有些慵散地将头靠在车窗上, 呼吸时隐隐能看见白雾。沈知南侧眸看她。看了一会儿,他伸手将她捞到自己怀里, 用手圈着她的腰,“累了?”她淡淡应:“嗯。”脸贴在他的温热胸口,感受到充满力量感的内部肌肉, 会容易令人生出心安。在他怀里待了会儿,她仰头看,看见他清晰分明的下颌。她问:“三天时间, 如果顾惊宴找到人, 他会怎么办?”沈知南低垂眉眼, 视线与她对上,眸光晦涩难暗。他沉默了好一会, 或许在准备措辞,或许在想怎么委婉一点。最后,他说:“你不会想要知道答案。”叮——手机一响,微信提醒。星晚从包里摸出手机时, 沈知南已经适时地将视线看向窗外,他的教养,不允许他随意用眼睛瞄别人手机。一条好友验证;微信名和头像都是空白, 看样子是个小号。——您已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星晚先给对方发送消息:【?】对方回得很快:【我是东霓。】手指一顿, 星晚还是决定告诉她:【他要在三天内找到你,否则会伤害霍叔叔。】那边没了回复。回桃源居的途中,星晚反复打开微信查看, 都没有收到回复。停车坪,宾利缓缓停稳。骆流拿两把黑伞下车,撑好一把后打开后座车门,等沈知南下车后递过去。沈知南接过伞,举在车门上方,伸出一只手给她,等她下车。星晚提起黑色裙摆,将手落在男人手心。两人在雨中行走。远远看去,男人眉目落拓,姿态清绝,女人美艳,身段诱人。天造地设,也不外乎如此。轰隆——头顶炸开一道惊雷。星晚眉目不动,不似一般小女生,会怕得哇哇叫,或者是直接钻进男友怀里。惊雷夹着闪电。乌黑阴沉的天空时明时灭。明灭间,看见桃源居正前方站着一个女人,没有打伞,浑身淋得透湿,头发像是深水海草般粘在两边脸上,乱得毫无章法。走得近了,才看清。温婉。见到有人靠近,温婉算是有点反应,她抬起头,目光从乱发缝隙间看过来落在两人脸上。最后,锁定在沈知南脸上。不知道在这里站多久,说话时声音都透着一股虚无感,“沈知南,你知不知道他和霍东霓那个女人领了结婚证的?”“......”星晚惊住,下意识转头,越过男人握伞柄的好看指骨,去看他的眼睛去求证这个信息。沈知南表情冷淡,语调也冷:“你男人的事跑来问我?”温婉冷笑一声,可能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抬手,把手里一直攥着的小红本举起来,递到两人面前时,视线转向星晚:“盛大小姐,你作为霍东霓最好的闺蜜,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星晚看她,眸色微冷。她对这个温婉提不起半分好感,反唇相讥:“结过婚,你叫他离阿?霍东霓还为你深爱的未婚夫,流掉一个七月引产的孩子,这个你怎么不跑去找你男人闹?”温婉拨开粘在脸上的发,阴湿难缠。她打开写着“结婚证”三个字的小红本,重新递到星晚眼皮子底下。星晚定睛一看。上面一张两人合照,红色背景,顾惊宴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衣,表情是熟悉的冷漠高冷,而旁边的霍东霓,笑得如十里芳菲,眼角微弯,迷人灿烂。那一刻,她是喜悦的吧。星晚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心酸,莫名的,鼻尖也开始酸。看那照片,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回答我阿——”温婉逼问,“领证日期在2016年5月31日,也就是说四年前,在霍东霓刚刚满二十岁生日的当天,就把惊宴骗去领了证。你和她关系好得要死,怎么可能不知道,说阿,盛星晚!”“可笑。”星晚冷嗤一句,抑制住想流泪的冲动,“你真把你男人当个善类来看待了?他那种人,哪个女人有本事能将他骗去领证,你少自欺欺人了。”像是有根针,直接扎进温婉灵魂深处。她愣住大雨里。那么大的雨,砸在眼里,也是不肯眨一下。三人对立良久后,温婉摇着头说:“所有人都知道他恨霍东霓,他厌弃她,恶心她,绝对不会对她有一丝好感。”“是吗?”星晚唇畔带出讥嘲的笑意,“就算他将霍东霓恨到绝处,也不见得爱你吧。”话很伤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星晚手有些酸,放下一直提着的裙摆,任凭黑色裙摆被雨水飞溅打湿。见状,沈知南弯腰亲自拎起她的裙摆,“先进去吧。”一个男人爱你,是体现在细节上的。温婉默默看着男人替她提裙的动作,就想起自己和顾惊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从未做过这些,哪怕是再小的事情,都不曾有过。她一直表现得很乖,省心,不给他添麻烦。势必要做个合格未婚妻。手里的小红本被温婉捏得变形,她垂眸,看着照片上的两人,突然像发疯一样去撕那张照片,用力地用指甲去扣,直到照片整张被扣下来才罢休。没一会儿,江渔出来,拿着伞举到温婉头顶:“温小姐,先生吩咐我来叫你进去等,说顾医生马上就会来接你。”温婉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跟着江渔进屋,有佣人送上来干毛巾。温婉接过,一手拿着小红本,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滴水得十分厉害的头发。星晚换好居家休闲服,从楼上下来,就看见温婉站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拿着毛巾,也不擦,眼神很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想起刚刚沈知南给顾惊宴打电话,说:“温婉跑来找我女人吵架了。你马上过来,把她带走。”星晚到沙发里坐下,悠悠地喝着热咖啡。气氛陷进尴尬。半小时后,雨声里传来车辆鸣笛声。江渔出去迎。顾惊宴是带着满身风雨来的,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没有撑伞,垂额黑发淋得湿漉漉的,黑色衬衫也贴在男性躯体上。一进门,他就看见温婉手里拿的什么了。然而,他平静寡淡地靠近,温婉比他矮一大截,问话时他头是低的:“闹什么?”清冷,疏离,且不近人情。温婉开始颤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狼狈地去看顾惊宴的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瞒着我?瞒着我和那个女人领证结婚?!”顾惊宴从她手里拿走结婚证,翻看一看,发现里面的照片撕没了。男人拧了眉:“谁允许你乱动我东西的?”星晚端着咖啡,落在唇边,要饮不饮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她现在就是一个纯粹的吃瓜群众,她倒要看看顾惊宴对这个温婉是什么态度。不过,大致也猜到了。他不爱温婉。当然......也不可能爱霍东霓,可能他这个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温婉双眼又肿又红,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深爱多年的男人:“你现在居然在怪我,怪我乱动你的东西?要是我一直没发现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我?”男人垂下长睫,合上那本结婚证。“我会娶你,这就够了。”“不够!”对于温婉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对他闹,对他宣泄着不满。她乖够了,也忍够了。顾惊宴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温度,看女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死物。那眼神......在星晚看来,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绝望的。旋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沈知南白衣黑裤,单手插兜懒懒散散地往下面迈,走到星晚旁边落下,去端起旁边提前倒好的热茶。“什么战况?”他随口问。“战况?”星晚笑了。一人吃瓜,变成两人吃瓜。一人咖啡,一人喝茶。看上去,画面竟是意外的和谐。听见顾惊宴冷冷问温婉:“那你还要怎么样?”她用力地戳着自己胸口,哭音明显地问:“是不是我们结婚以后,你就会碰我了?就会和我做那些本来该做的事情,会亲我,会和我做丨爱,会和我生孩子?是不是”星晚差点被呛到。不是吧,顾惊宴不碰她?从星晚角度看去,顾惊宴身形颀长,侧脸矜贵清冷。他回答的是:“我尽量。”霎时,温婉满目绝望,她一直接受着这男人性情凉薄的事实,但从没想过,会凉薄到这种地步。那些在爱人间再寻常不过的事,到她这里,就只能是尽量?“惊宴......”温婉开始哭,梨花带雨的落泪,诉说着自己的极端委屈:“你既然要娶我,就不能施舍我一点温情吗?”顾惊宴始终冷漠,始终清醒。他从不允诺谁。他的沉默,是击碎温婉的最后一枪。温婉收起眼泪,往后退开好几步,“你要是做不到,就别怪我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你找她,你继续找她,等你找到她,我就杀了她。”顾惊宴脸上终于有变化,眸底覆满寒霜,“温婉,别挑战我的耐心。”温婉难得执拗,紧盯着男人的脸:“你答应我,我就会乖乖的,我就会想以前一样,安静地待在你身边,也不给你惹麻烦。”男人抬手摁住眉心,说:“如果和我结婚让你痛苦,你可以选择不结。”第88章温婉被吓到, 她不过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多引起他的关注。但绝没有终止结婚的想法。顾惊宴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三......二......一......倒数三个数字后,温婉果然追了出去。沈知南慢条斯理地喝口茶, 收回视线:“温婉和霍东霓斗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惊宴舍得娶她,她才不会就这么白白放弃。”星晚没吭声, 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一起吃过午饭后,沈知南去了公司。而她,预约了某医院下午三点的心理咨询。......到了医院。星晚收伞, 拿着啪嗒啪嗒往下滴水的伞,通过询问前台护士,乘电梯到三楼, 照着引路牌一路到了精神科, 她礼貌性地敲门, 三声后,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推门入内, 她将伞放在伞桶里后,抬眼看见看诊桌前坐着的心里医生,五十岁左右,戴复古圆框眼镜, 白大褂很干净,左边胸口别着医师牌:精神科医生,苗元。他示意星晚:“坐这边。”星晚颔首微笑:“谢谢。”苗医生后方是窗户, 外面暴雨淋漓的, 他看着星晚笑着问:“小姑娘冒着这么大的雨来,看来心中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星晚:“我丢失了部分记忆,我想要找回来。”苗医生打量她一会儿, 然后问:“介意尝试一下催眠疗法吗,姑娘,效果不敢保证,但是会有,只不过结束后的几天,会感觉很累。”她想也没想:“好。”催眠开始。苗医生让她坐到一把很软的椅子上,放低了椅子高度,头枕在上面。苗医生:“闭上你的眼睛。放慢你的呼吸,浑身开始放松。想象有一股能量,从你头顶渐渐到脚底,你感觉到浑身都充满力量。现在,请你把自己,放在一个从童年开始起就很喜欢的环境中。”星晚想到温暖无垠的海洋,有潮湿温暖的海水,阳光普照,海面波光粼粼。她沐浴在海水里,周围有五彩斑斓的鱼儿,还有围着她飞个不停的白鸽,她最喜欢的白鸽。沙滩上,一个坐轮椅的男人,温暖地笑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苗医生:“回到最近一次惊醒你的噩梦里,那里有什么?”没有行走能力的男人,被巨石砸碎在眼前,很多灰尘和碎末,像是在世界末日,周围都没有人,那个男人血肉模糊的,也看不清脸。苗医生:“害怕吗?”“害怕。”苗医生:“害怕时想到谁?”“沈知南。”苗医生:“他怎么样呢?”“保护我。”苗医生:“再想象那个令你害怕的画面,你的眼睛在看哪里?”“男人血肉模糊的腿。”苗医生:“看着他的腿,你是什么感受?心疼?悲伤?反胃?”“我心疼,又非常难过。”苗医生:“你现在能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吗?”“不能。但是我就是难过。”说这句时,星晚感觉到有泪水顺着脸庞滑到衣服上。苗医生塞过两张纸巾,安慰着没事,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在苗医生准备进一步催眠时,星晚睁眼:“今天到这里吧,苗医生,我感觉不能再继续。”苗医生尊重她的绝定,嘱咐她回去后注意休息。回去后,星晚陷进沉睡里。也没有真正睡着,混混沌沌间总感觉在做梦,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情况一直持续到沈知南回来。星晚听到沈知南熟悉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晚晚,脸庞传来温温凉凉的感觉,应该是他的手指吧。睁眼,男人俯身看着自己。眉目英俊深情。见她醒来,沈知南这才摸摸她的脸,说:“下来吃饭。”星晚重新缩回被子里,脑袋蒙着,声音闷闷的:“不太饿。”被子被男人掀开,他失笑:“对胃不好。你不想下去的话,送上来,我陪你在房间吃好不好,嗯?”默了会,还是拒绝:“真不想吃。”沈知南抬手去摁床头的呼叫铃:“把晚餐送上来。”没一会儿,江渔就派人把晚餐送到房间摆上,中餐,五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丰富。香味四溢在房间里。沈知南再度靠近,掀开被子,俯身去吻她的额角:“乖,吃一点。”实在是磨不过他。星晚下床。星晚安静地喝汤,到一半时,停下看对面深沉的男人,轻声说了句:“谢谢。”沈知南:“嗯?”“谢谢你帮我完成心愿。”她指的是陶淑事情。“这都是我该做的。”他温和地笑。那晚后,她正式搬到他的卧室。原来,晚上有人抱着睡觉真的会感觉温暖,清晨睁开眼就看见他那张脸,还是会英俊得让人心跳加速。有时候,她会忍不住伸手,用手指寸寸划过他的五官。心动,都藏在细节中。清晨,她比沈知南醒得早。她到衣帽间,替他准备了西装还有领结,放在床边等他起床后可以直接更换。沈知南醒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换衣服,到最后系领结时喊她:“晚晚,过来。”星晚从梳妆台前起身。走过去,盯着他手中的黑色领带:“你不会要我帮你系吧。”沈知南低垂着眉眼看她,“试试么?”星晚叹:“好的吧。”星晚接过他手里的领带,举起来想要套上,发现差点距离,“你低头呀。”他很配合,闻言就低头。领带散散挂在男人脖颈,星晚先替他整理好白色衬衫的衣领,然后开始系领带。奇怪的是,竟是得心应手的熟练。她自己都吃惊,笑着说:“我居然会系领带的吗?”注视着她的动作,男人的眸色却寸寸暗淡下去,他很清楚,恐怕她之前也这样给霍西决系过领带吧。想到这里,他抬手握住她的手:“好了,我自己来吧。”星晚哦一声,悻悻然松开。......hk.23层。沈知南刚进办公室,苏青就拿着一叠设计手稿迎上来,面上是佯装的镇定笑容:“知南,这些钻戒设计稿,是你帮顾医生准备的吗?”男人瞥一眼手稿,“不是阿,我的。”苏青僵在那里。好半天。等沈知南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她才缓缓转过身,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要娶她?”男人嗯一声,开始看邮件。空气被凝固住,只有偶尔点击鼠标的声音。苏青如置冰窖,透心的觉得冷。拿着那叠各大知名设计师精心设计的手稿,她缓缓走到办公桌前,低着头兀自呐呐地说:“我原以为你这一生,会独身一人,就像我一样。”“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也一样。”男人淡淡回。外人看来的他,是冬日深夜里的一座高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和心爱的人共度一生。否则,其余获得再多,都是徒劳无功。苏青沉默很久,淡淡说了个字。“好。”2020/6/22本该是寻常的一天,传来霍陈的死讯。彼时,星晚现身在古装电影《雀雀》的首映礼上,受周城邀约,再不喜欢简诗的她,还是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姬苏。收到这消息前的十分钟,星晚还在与人谈笑风声。夜间,盛夏的热浪逐渐消散。礼堂里,各路记者狗仔,扛着摄影机器,在指定位置落座。比起首映礼来说,他们更感兴趣宁城第一美人和沈先生的婚讯。传言,两人就要结婚了。台上,陈明和简诗等一众剧组人员在接受采访。首映礼进行到一半时,沈知南进场,站在台上的简诗目光一下就落上去,雀跃表露在面,他果然来了!众目睽睽下,沈知南却是直奔另外一个女人。姬苏就坐在星晚旁边。沈知南过来时,目光薄凉扫过姬苏,然后在女人旁边落座,手自然而然地去牵她。周围媒体也注意到,如若不是还在首映礼途中,一定会有大批记者围过来要进行采访,挖猛料。黑色手包里的手机震动了。星晚摸出来。东霓:【他杀了我爸。】短短几字,刺痛星晚的眼,连带着神经一颤。星晚霍地起身。周围人都不明所以地盯着她。沈知南还拉着她的手,声线低低地:“晚晚?”她去看他眼睛,说:“我得离开,去找东霓。”台上的主持人也停止说话,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晚晚——”另外一声,是姬苏喊的。星晚有些恍惚,她又转向另外一边,和姬苏对视,姬苏问她:“你去哪儿阿,首映礼还没有结束呢。”“我......”沈知南声调只转急下:“晚晚也是你叫的?”姬苏站起来,和男人对峙:“言论自由。”星晚顿时头痛欲裂,她扶着额,视线开始模糊,隐约看见角落里有余行洲的身影。小舅?一股怪异的感觉爬上四肢百骸。起先是反胃,后是晕眩,她无暇去顾及周围四起的闪光灯,闪得她睁不开眼。不过,她想自己应是失态了。她丢掉手包。想逃,逃离这个喧嚣的世界。沈知南和姬苏同时弯腰去捡那个手包,两人的手触在一起时,同时抬头,对方的眼睛里,都有着明显的不善。不过,沈知南眼底更多的,是不见天日的戾气。姬苏败下阵来,他收回自己的手。沈知南拿着小小的手包追上去,星晚正好走到礼堂台前,闪光灯还在不停地闪阿闪,她停下脚步,忍不住用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周围变成黑暗。黑暗里,又开始出现那个画面:被乱石砸得血肉模糊的男人,没有行走能力,灰头土脸地匍匐在地上,狼狈地仰头看她。那一瞬——她看清了脸。12年,地震。霍西决。那些缺失的记忆,就像是开闸的洪水,全部灌进灵魂里。缠绵轮椅多年的西决,是为救她,才会这样......星晚捂着双眼站在那里,良久良久,久到周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还有沈知南在旁边低声喊她晚晚。西决,西决哥哥。原来,她的生命中有过这么一个重要的男人。撕裂心脏的痛楚传来,将她扯得七零八落。因为一同想起的,还有霍西决的死相。17年的盛夏。那日有雨,雨势不大,却是阴湿难缠。霍西决在离家不到百米远的公园等她,两人说要去看雨里长出来的小蘑菇。当时,霍西决的轮椅在人行道上,并未在马路上。她在等红绿灯,穿着干净的白裙子。朝他挥手。霍西决撑一把淡绿色的伞,对她温温笑着,眉黑眸沉,那时的他,落在她眼里,就是一道完美的风景线。绿灯还有十秒。她准备好过马路与他相见。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别克从远处冲过来,以起码九十迈的速度,疯狂地冲上人行横道,目标就是轮椅上的霍西决。“西决——”她尖叫,从未感受到的惊慌。在她的角度,看见霍西决下意识地去看来车,那车像是只猛兽,要将他吞进肚子里。“西决!躲阿!”丢掉手里的伞,她开始疯了一样往马路对面狂奔。嘭——伴随着一声震耳的巨响,她僵在那里,眼睛瞪到最大,看着那辆黑色别克连人带轮椅将人高高撞飞出去,轮椅部件支离破碎地飞散出去。霍西决整个人软趴趴地被撞到一颗树上,再弹到地上,眼睛,鼻孔,耳朵,所有外在器官都滋滋往外冒出鲜血。他哇地吐出好大一口血,然后就没了声息。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来不及让我们告别。霍西决是死在她面前的。活生生的,上一秒还在对她笑,下一秒就没了。她淋着雨,开始哭,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手忙脚乱地找到手机开始拨打救护车电话。她知道他死了,但是她还是执拗疯狂打通120:“有人要死了......求求你们,快一些,有人要死了......”不,是有人已经死了。有人往她肩膀上披上外套,对她说:“盛小姐身娇肉贵,别淋雨哭。”她转头,沈知南的脸赫然清楚。......礼堂里,音乐流淌,闪光灯从不消停。星晚缓缓放下覆眼的手,指缝里已然全是水光,她转身,没有去看站在面前的沈知南,而是一眼就看到后方的姬苏。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