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劝你收手的。”见状,付雪晴挤出了一个笑容跃到了陈顾信的面前。她的右手缓缓地离近了陈顾信的手枪,将它往下掰了掰。“你,凭什么。”陈顾信强硬地把枪重新对准了吴悦萱,眸光一沉地瞥向她问道。“因为,我是你远房表妹?我不能再看你错下去了。”付雪晴语不由得胡言乱语,试图搅乱陈顾信的试听。陈顾信反问地“恩”了一声,将视线锁在了付雪晴的身上。“好吧,我是你远房堂妹。”付雪晴无奈地摊手道。无意与付雪晴周旋的陈顾信冷下脸,用命令的语气道:“闪开,我不杀没有价格的人。”“……”你这是不是有点贬低人的意味。然而就在付雪晴愣神的时候,一颗子弹伴着声响蹭过了她肩膀,继而射中了陈顾信的腹部。紧接着,一阵疼痛从付雪晴的后脑传来。“啊。”付雪晴抚着脑袋,转过身向旁侧寻去。好疼。什么东西打了她啊。“开枪,杀了他。”幸有付雪晴出现转移陈顾信的注意,吴悦萱才有机会来这一枪。躺在地上,身体虚弱的吴悦萱咬了咬牙,指向了付雪晴的脚边。付雪晴朝着地面上一看,瞧见了落在她脚边的手枪。不是吧,一上来就玩这么大。付雪晴咽了咽口水,徐徐地弯下身去捡地上的手枪。她从来都没有来过枪啊。“快,杀了他。”吴悦萱用尽仅存的力量,对付雪晴轻喊道。在吴悦萱地催促下,付雪晴艰难地回过了身,颤抖着抬高了手臂,使枪口在陈顾信的胸口上下徘徊。而此时站在她身前的陈顾信,同样也颤颤巍巍地把枪口对准了奄奄一息的吴悦萱。怎么办。要是她开枪杀了陈顾信,她跟吴悦萱接下来会不会被别人寻仇。但若要陈顾信在她的眼前杀了吴悦萱,她亦做不到。没有时间再考虑了。但愿这一枪,可以让他失去意识。付雪晴心一横,别开头紧闭着双眸,对着陈顾信的身上补了一枪。一声枪响传入了付雪晴的耳中,随即,失血过多的陈顾信遽然倒地。付雪晴缓慢地睁开眼睛,刚刚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太阳穴却被另一名猎手的枪所抵上。……是陈顾信的帮手吗。居然来得这么快。不行,吴悦萱还没成功脱身。她得带她一起走。付雪晴抱着奋力一试的念头,冷不防地抬起手臂,用自己手中的枪挥掉了张影的枪。继而,她打算跑走来着,却反被张影抓住了手臂。眼看自己跑不掉,付雪晴只得对吴悦萱大喊,道:“你快跑。”下一瞬,她动作有些别扭地侧过身来,抱住了张影,亦束缚住他的行动。吴悦萱艰难地站起身,往前小挪了一步。但很快,她神情复杂地收回步子,不得不听付雪晴的话,向着远处小跑而走。一个小时后,医院内。“他怎么样。”张影对着一个医生询问陈顾信的情况。“病人现在情况不太好。他是rh阴性血型,但我们院内的血库中正急缺这个血型的血。”“你是什么血型。”张影低头问付雪晴。“我……”突然被问的付雪晴踌躇起来。“你可要想清楚。他若是死了,你便也活不成。”识出付雪晴心中所想地张影威胁道。“我……”付雪晴声音又小了些,视线瞟到陈顾信的身上,“跟他血型一样。”“是吗?那你先去做个检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为患者输血吧。”“恩……”付雪晴哭丧着脸,眉毛齐刷刷地往下撇。“别担心,如果你可以输血的话,他就会没事。”“……”不,我只是单纯地担心我自己。担心,我疼。几个小时后,病床上的陈顾信苏醒过来。随之,他下意识地往旁侧上一瞥,看见了躺在邻床熟睡的付雪晴。“哎呀,你醒了啊。”过来换吊瓶的护士惊讶道。“她……”陈顾信瞧着病床上的付雪晴欲言又止。“你女朋友为了救你可是输了不少血呢。”护士一点艳羡地回道。陈顾信敛起眼睫,低沉着嗓音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是吗,那可惜了呢,多般配的一对啊。”护士把手伸向了空空的吊瓶,一脸惋惜地说。“不用了。”陈顾信利落地拔掉插在自己的皮肤里的针头,朝着付雪晴的床边走去。他看着她,开始想象经过。她那一枪,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而她,并没有任何理由救他。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张影及时赶到,为他扭转了局面。只是,为何他人不在这里。……算了。那不重要。陈顾信眸光一身,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付雪晴。只要有她做人质,他便有机会再引吴悦萱出现,完成任务。谁知,还未等他迈开步子,付雪晴就顺势地楼上了他的脖颈,笑着说了句“烤鸭”。见状,陈顾信的眉头不自觉地一蹙。他转身朝旁边的护士说道:“请问,哪里有卖轮椅的。”“那之前,先生是否先付下手术费以及住院费。”护士微微一笑,朝陈顾信指了指门口。“好。”陈顾信低头扫了一眼怀中的付雪晴,跟着护士走出了病房。半个多小时后,疲惫不堪的付雪晴终是恢复了些精神,听到了些许“咯噔”的动静。好像是轮子在地上活动的声音啊,困意未退的付雪晴在心中想到。等等……她为什么会听到这个声响?莫不是,陈顾信病情恶化,又要推去手术室了?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付雪晴飞快地睁开了双眸,将宽阔的道路纳入了眼里。之后,感受到自己在移动的付雪晴警觉地低头,看到了承载着她的轮椅。她为何在轮椅上?不能吧,她刚睡了一会儿,她的双腿就断了?难以相信的付雪晴毫无预兆地起身,从轮椅上“跳下”。但还未待付雪晴从她双腿健康的喜悦中反应过来,轮椅就实在地撞上了她的小腿肚,害得她不得不失去平衡地往前走动。眼见着付雪晴就要以“脸朝地”的方式摔倒,一个手臂突然伸了过来,用力地钳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回拽。蓦地,回过头来的付雪晴瞧见了陈顾信,以及被他迅速推到一旁的轮椅。在轮椅的“哐当”撞壁声中,付雪晴的身子离近了陈顾信。距他,仅一步之遥。“醒了就该吱声,不声不响地站起身真的让人很困扰。”陈顾信面容冷峻,一双带着“杀意”的鹰眸在黑夜中显得愈加的摄人。“吱……”现在吱应该还不晚的吧。“……”陈顾信迅速地松开了手,沉默不语地别开了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付雪晴重启话题道。“不是显而易见吗?我带你离开了。”陈顾信往前挪了一步,俯视付雪晴。“为什么,要带我离开。”付雪晴仰头看向陈顾信,满怀期冀地问。“因为,你是人质。”“……”他还真是会打算盘。“你在我手里的话,吴悦萱迟早会自投罗网的。”陈顾信成竹在胸地回道。“那她若是不投呢?”“她会来的,绝对。”陈顾信凭着单手拽过了轮椅,并用另一只手抓起了付雪晴的手腕。“你来推。”陈顾信把轮椅拽到了付雪晴身旁,给了她这个眼神示意。付雪晴敢怒不敢言地接过了轮椅,边推边向陈顾信问道:“我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刚才让我坐轮椅。”“还能有什么理由。因为你很重。”陈顾信看没都看付雪晴一眼,语气并不好地回。第三十章得,问了半天她这是在自取其辱。不过,他为何不自我反思一下。她倒是觉得,是他自己的臂力不行吗。“啊。”陈顾信突然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向了付雪晴。“……”有话就说,装什么神秘。“还有,你睡觉很不老实,爱动手。”陈顾信一本正经地补了一句。听到陈顾信的话后,付雪晴在眨眼间黑了脸,扭过头猛推轮椅。她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兜兜转转,又迎了一头冷水回来。“你轻点,花钱买的。”看着疾步推动轮椅的付雪晴,陈顾信的神色难看了些许。“我当然知道是买的了?不然是你把枪口怼老板头上,抢过来的吗!”付雪晴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对陈顾信吼道。陈顾信先是一怔,而后凝视着付雪晴道:“……你抽什么风。”“我都被你抓人质当苦力了!抽一下风还不行了?”“出门没吃药?”“没吃!”付雪晴大声地回怼,继续朝着前推轮椅。但很快,付雪晴就后悔了。他不能一生气,就让她挂掉吧。回归清醒状态的付雪晴喟叹了一下,刚想转过身对陈顾信道歉,结果就被他拎了起来,原地向左边转了个九十度。“恩?”付雪晴疑问地看向陈顾信,轻轻地出声。“走错路了,这边。”陈顾信扯过了付雪晴手中的轮椅,对着她做了个偏头的动作。付雪晴呆呆地看着陈顾信渐行渐远,随即紧步跟了上去。进了陈顾信的家门后,付雪晴弱弱地问了一句,道:“那个……我的拖鞋在哪里?”“没有。”陈顾信从鞋柜中拿出了一双拖鞋穿上,在关上柜门后走进了屋。付雪晴迅速地再度打开柜门,却发现里头一双拖鞋都没有了。什么啊。这么大的鞋柜,却只有一双给他穿的拖鞋。平日里,他都没有客人的吗。“那房间……”付雪晴光着脚走到了陈顾信的身边,欲言又止。“房间?”“恩。”付雪晴轻快地颔首,对着陈顾信尴尬地一笑。“没有那东西。你以为你是过来旅游的?”陈顾信甩开了付雪晴的手,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吃的也没有?”付雪晴跃了一大步拦在他的身前,瞳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别挡路。”陈顾信侧了侧身,绕过付雪晴进了房间。一声“哐当”入耳,付雪晴欲哭无泪地垂下了头,向沙发旁走去。她这人质,当的着实凄苦。一顿不吃,还真是饿的慌啊。快到十点的时候,准备洗漱的陈顾信从房间走出。然而,就在他途径厨房的时候,却着实地被付雪晴吓了一跳。只见付雪晴拿着手机坐在厨房里的桌旁,而手机屏幕上的光完全的打到了她的面庞上,使得她在黑色中只露着煞白的一张脸。陈顾信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问道:“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我想喝热水,可是你的烧水壶摆的太高了,凳子我也搬不动。”付雪晴可怜兮兮地抬起了头,没有选择地对陈顾信诉苦。“就这事?”“不,这是件大事,我快渴死了。”付雪晴摇了摇头道。陈顾信不再看向付雪晴,伸手摁开了厨房里的电灯开关。随后,他高举起手臂把水壶从柜子里拿下,放到了桌子上。眼看着可以烧水喝,付雪晴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匆忙起身朝水壶奔去。但就在她要碰到水壶的瞬间,她忽遽地吃痛皱眉,低头往地面上看去。啊,什么东西那么扎人啊。付雪晴抬起右脚,把扎在脚下的东西扑了一扑。陈顾信扫了付雪晴一眼,而后给她来一个公主抱,把她往他的房间抱去。一瞬间,付雪晴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什么突发剧情,他不会对她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念头吧。……开什么玩笑。“那……那个!你等一下!”付雪晴搂紧了陈顾信的脖子,蓄力大吼道。“你嗓门怎么这么大,吵死了,快下去。”走到床边的陈顾信偏了偏头,试图回避开一点付雪晴的音量攻击。“不,我死也不下去。”“死和下去,选一个。”陈顾信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对付雪晴回道。“那我就让死吧。反正!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生!”“你脑子都装着些什么啊。快下去,重死了。还喝不喝热水了?”“恩?”察觉到哪里不对的付雪晴微微松手,跌坐到了床上。“没什么事你就在床上待着吧。今晚我会在沙发上睡,明天再去给你买一双拖鞋。”“你不是要睡我?”“……我又没病,睡你做什么。”“……”“对了。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装鬼吓人,更不希望听见你发神经的大吼,记住了吗?”付雪晴乖巧地点了点头,目视着陈顾信走出房门。没多久,付雪晴开始思考,能在陈顾信身边活下来的办法。想来想去,她匮乏的大脑只得出了一个办法。那便是,让他对她动心。如此一来,她还能顺便策反他,让他不再去杀吴悦萱。只不过,这个办法践行起来有点困难。还是一点一点来,先对他示好吧。第二天付雪晴一睁眼,就看见了摆在床下的拖鞋。付雪晴迅敏地穿上它,跑到厨房对陈顾信转了一圈道:“谢谢。”“闪开点,很烫手。”陈顾信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盘菜,给了付雪晴一个眼神意会。“哦。”付雪晴识趣地侧过身,跟着陈顾信走到了客厅入座。“你知不知道,吴悦萱的下一个目标是谁。”陈顾信先行开口,夹起一块土豆问。“不知道。”付雪晴喝了一口粥,语速很快地答。知道也不会告诉他的好吗,有点“常识”行不。“那她手机号多少你总该知道的吧。”“……”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我脑中想的那个吧……两个小时后,距约定场所十米外的制高点。付雪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并低头瞧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按陈顾信提出的时间来看,吴悦萱大概已经迟到十分钟了。为什么她没有来?会不会吴悦萱已经猜到了,是陈顾信在以她的名义约她来此处的。“你跟她闹矛盾了?”同样瞥了眼手机的陈顾信问道。“没啊,我们感情好着呢。”付雪晴微扩了下音量,佯装笃定道。“那她怎么还不来找你。”“……”我也想知道啊!几分钟,陈顾信的手机传来一阵振动。他低头去看,点开了一条短信。随即,陈顾信撤了狙击枪往后退去,朝付雪晴说道:“走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恩?”付雪晴虽是一头雾水,但最终还是跟上了陈顾信的步伐走下楼梯。半个小时后,服装店店前。原来重要的事,是要给她买衣服吗?付雪晴暗暗地心想,用余光瞟向了陈顾信。那他蛮有心的,她也觉得她一直穿着同一套衣服有点不像话。看他这架势,也大概也不会让她亲自出钱的。那她可得好好挑一挑。很快,付雪晴就朝着一家服装店走。然而,她路都走一半了,却又被陈顾信硬生生地拽了回来。“这家。”陈顾信向着一家晚礼服店偏了下头,示意付雪晴走进去。“确定?”付雪晴一边不确信地挪着步子向前,一边求证地问。“确定。”语毕,陈顾信又推了付雪晴一把,害得她险些栽在门槛处。“怎么,你有舞会要参加?”心有疑虑的付雪晴回过头问。“恩。”陈顾信面不改色地走到了付雪晴的身侧,朝着身旁的店员指了一件紫色的晚礼服。“要带我去?”付雪晴的语调上扬的更甚了一些,放缓了脚步。“恩。”“怎么,想去好好放松一晚上?”“去除掉一个人。”付雪晴脚步一停,僵在了原地,轻声地问道:“我可以拒绝吗。”她昨天才经历过一次险境,这么快,就要经历第二次了?“你没得选。”陈顾信把眸光落到了付雪晴身上,并接过店员手中的晚礼服直接塞到了她的怀中。几分钟后,付雪晴穿着已然拖地的晚礼服从试衣间出来,对着坐在沙发上打量她的陈顾信眯眼一笑。“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矮。”陈顾信微微歪了下头,对着站在身旁的店员指了另一件蓝色晚礼服。“是你挑得不是我的尺寸好吗?你看,腰这块明显肥了一圈。”付雪晴掐起腰间多余的布料,在陈顾信的面前转了半圈。“你有一米六?”看着镜中映出陈顾信嫌弃的眼神,付雪晴快速地回身呵斥,全然忘记了去讨好他。“我跟你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到你可以人身攻击我吧。”“我实话实说而已。”陈顾信双臂环于胸前,示意店员把裙子拿到付雪晴面前。付雪晴没有好气地一把抓过裙子,又回到了试衣间里。几分钟后,付雪晴穿着蓝色的晚礼服出来。结果陈顾信却仍是未变脸色,微蹙眉头地凝视着她。“没时间了,就这件吧。”陈顾信站起了身,朝收银台走去。看着陈顾信决绝的背影,付雪晴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也难怪他家只有一双拖鞋了。他不注孤生,天理难容的吧。客套一句,他又不会掉块肉。一段时间后,付雪晴同陈顾信抵达了舞会场地。很快,她的注意力被摆在一旁的糕点所吸引。这么多好吃的不快点吃,凉了多可惜。付雪晴用右手捂在唇前,遮掩起她几近要流口水的嘴。好饿啊。第三十一章转眼间,付雪晴的手就不受控地伸向一盘点心。然而还未等她得逞,她的手就被陈顾信中途截下。只见他牵起她的手,将她往人群中带。而后,一首乐曲在场内响起,众人亦是配合着音乐缓缓起舞。“会跳舞吗。”陈顾信将手搂向付雪晴的腰肢问。“会……”一点。“那就好,我现在穿着的皮鞋可不经踩。”“……”超级不好的啊。踌躇的付雪晴在陈顾信的带动下,慢慢地闲置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十分钟后,曲子还未断,陈顾信却早已铁青着脸。“踩过瘾了吗,已经第十一脚了。”陈顾信深呼了一口气,把头轻轻侧开。任谁低头看去,都能看见他此刻满鞋的踩痕。“谁叫你事先不跟沟通好的啊。”付雪晴一脸慌乱地盯着脚下,不知该如何移动身子。“沟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刚刚跟你沟通过了。”“我……总之,是你在强人所难。”付雪晴撇了撇了嘴,开始转移重点。“我要是以后出任务再带你,我就跟你姓。”陈顾信高举起手臂,牵着付雪晴的手让她原地转了一圈。“……”你改呗,反正我也没损失。付雪晴翻了一下白眼,顺势把视线往人群中随性地一瞥。一瞬过后,她的双瞳却恍惚了一下,步速明显慢了一个拍子。那是吴悦萱吗?付雪晴不自觉地把目光锁在一个身着粉色晚礼服的女子身上,舞动的身子亦不受控地朝着女子靠近。不会错的,她就是吴悦萱,经过再三肯定后,付雪晴的心中道出了如此结论。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舞会场所呢?和她一同跳舞的又是什么人。思忖中的付雪晴一不小心地看得出神,与吴悦萱的舞伴冷不防地对视。就在付雪晴想要下意识地移开眸光的时候,对方却是一笑而过,把瞳眸瞥向了陈顾信。瞧着吴悦萱舞伴的笑,付雪晴只觉得背脊一凉,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这家伙,是什么来路。一曲终了,陈顾信如释重负地甩开了手。而后,他就匆匆离去淹没在了人群中,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付雪晴。在恢复自由身后,付雪晴便疾步地朝着吴悦萱走去。眼见着她就要大功告成,吴悦萱的舞伴却突然拦在了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付雪晴心急地探头去看,却再没有瞧见吴悦萱的踪影。她跟丢了。见状,付雪晴“丧气”地退回了身子,冷着脸对面前的人开门见山道:“你是谁,为什么跟吴悦萱在一起。”对方靠近了付雪晴一步,道:“我倒想问问你是谁,又为何跟陈顾信在一起。”“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明明是我问你的,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付雪晴迎难而上,面色不悦地扬起头。“说的也是。自我介绍一下,程致。”程致偏头轻笑,伸出手递到了付雪晴的身前。付雪晴瞳眸向下瞟了一下,语气冷淡道:“握手就不必了,你还是谈谈你是吴悦萱的什么人吧。”“我想,我大概算是她的雇主。”程致微微垂头,笑的更甚了一些。听见程致的话后,想到吴悦萱职业的付雪晴不由自主地往后寸步。雇主,吗。那岂不是又一个危险的人物。原来,吴悦萱是因为有了新任务,今日才没能来跟她见面。“你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难道说你也是……”程致欲言又止,没有将赏金猎人几个字道出口。“我叫付雪晴,只是一个无业游民。”付雪晴直接否认了程致的臆测。“呵,无业游民能同时跟吴悦萱和陈顾信扯上关系,似是并不令人信服。”程致冷哼地质疑起了付雪晴的回答。“我凭什么要让你信服?抱歉,我想我们的交谈该到此为止了。”付雪晴挑了一下眉头,作势就要转过身。然而,还未等付雪晴完全转身,一声尖利的女性叫声就从人群中传出。随后,众人皆快速地往外扩去,毫无秩序可言地远离了倒在血泊中的人。眼见着在场的人皆手足无措地往场所门口挤,被旁人撞得险些摔倒的付雪晴忍痛地向旁处搜寻。是谁。陈顾信和吴悦萱,是谁得手了。但就在众人熙熙攘攘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爆破声响从舞会场地里头传来。一个事件未了,另一个却紧跟其上。这信息量会不会太大了。不对,眼前最重要的事好像是要逃命……她的小命,可不能栽在此处啊。付雪晴匆匆地转过身,而后,一抹火光来势汹汹地跃入到她的边缘视野中。她无意地偏头回眸,目视着地一小半的场地被火海吞噬。蓦地,无情的火焰充斥起付雪晴全部的视野,刺得她的瞳孔生疼,似是直接在眼眶中燃烧一样。付雪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中就频频闪过了好几幕她未曾经历的画面。一栋高楼,眼睁睁地在她的眼前烧毁。而那些被火焰所环绕的场景,同样惹得她头痛欲裂。倏忽间,她又听见了无数人哭喊痛苦的声音,个个抓挠着她的耳膜让她不得安生。好痛。她的头好痛,耳朵也好痛。又一声爆破传来,付雪晴情绪失控地尖叫着蹲下,双手颤抖地捂在了耳畔。而她对火灾现场如此敏感的原因是,她在幼年时期因一场火灾失去了双亲。那时,她亲眼目睹了一切。从此,阴影便种在了她的心里。“你不要命了?蹲下这里做什么呢,我找你半天了知不知道!”一句低沉的男声穿过了种种声音,抵达了付雪晴的耳中。付雪晴动作缓慢地抬头,看见了站在她身侧气喘吁吁的陈顾信。“还不快站起来!”陈顾信俯下身,抓起付雪晴的手腕就要往前走。“我……我走不了……我……”付雪晴断断续续地出声,被陈顾信钳住的手腕仍旧在抖,出现了下划的趋势。“真是拿你没办法。”陈顾信松开手,快速地单膝跪地把付雪晴抱起。陈顾信抱着付雪晴快步地往外走,道:“搂住我。”“恩?”付雪晴轻声地回复。“怎么,你不是很擅长的吗?就连做梦都妨碍不了你动手。”陈顾信面容冷峻,嘴边却不自觉地溜出一丝消息。说什么呢?他又没跟她一起睡,怎么知道她睡觉打人?不会吧,难道说……身处状态外的付雪晴眉头轻皱,“听话”地搂上了陈顾信的脖颈。之后,陈顾信抱着付雪晴逃离了舞会现场。与此同时,悠然地坐在车中,目睹了陈顾信抱着付雪晴出来的程致抿唇一笑,对着司机冷冷地道了句,“开车。”程致点了根烟,眼睫稍稍一垂遮起了他瞳中阴鸷的光,心想: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回到陈顾信的家中后,情绪稳定的付雪晴收到了来自吴悦萱的qq消息。吴悦萱:你上次找我什么事?约见面的地点不像你平常的风格啊。还有,你不是已经脱险了吗?怎么今天跟陈顾信在一块了。付雪晴:说来话长,一两句解释不清。不过,我现在没事了,很安全。吴悦萱:那我现在去你家找你,你方便吗。付雪晴:别别别,千万别。吴悦萱:?付雪晴:我这两天回我姥家住了,陪她待两天。吴悦萱:好吧,那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见面跟我说。付雪晴低头沉思,想着要如何回复吴悦萱才显得合情合理一点。下一瞬,一双与她同款的大码拖鞋跃入了她的瞳中。而后,莫名心虚的付雪晴手一抖,把手机掉到了床上。“聊什么聊得那么聚精会神?”陈顾信先付雪晴一秒地拾起了她的手机,并动作熟练地把她的聊天记录往下拽。“没什么……”手速慢的付雪晴缓缓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把头往旁侧偏了一偏。陈顾信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啊?”付雪晴佯装发懵地抬眸,瞟向了站在她身前的陈顾信。她现在仍然是人质。要是违背了他的意思,她铁定就没什么活路了。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跟吴悦萱说实话。“这条,你为什么不说你被抓来当人质了。”陈顾信指着付雪晴发的信息,敛起了眸光。“因为我并不想走。”付雪晴胡诌道。“为何不想走。”付雪晴猛地从床上站起,以床垫的优势俯视陈顾信。她刻意让声音甜了一点,按照她原定的想法哄骗他,道:“在这里多好啊,我愿意天天白吃白喝在家等你回家。”蓦地,陈顾信的瞳孔微晃了一下,整个人怔在了原地。片晌过后,陈顾信板着脸对付雪晴说道:“正经一点不行?”“我很正经的好吗?”“你该睡了。”陈顾信扭过了头,作势就要朝门口走去。“喂,我的手机。”付雪晴迅敏地蹦下床,踩着拖鞋扯住了陈顾信的衣袖。“我说过了,你该睡了。所以,你也不需要手机了。”陈顾信微微向后偏头,把付雪晴的手机装进了睡裤口袋里。“你不信我?”付雪晴突然变了脸色,一本正经地问道。“等我除掉吴悦萱后,手机自会还你。”陈顾信挣开了付雪晴的手,关上了房门。不是吧,一点娱乐设备都不给她。太丧尽天良了。付雪晴鼓起脸,往床上用力地一躺。睡就睡,谁怕谁。最好她半夜梦游,把他的床垫的弹簧跳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