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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随后,石门在宋祁恐慌的尖叫声中,慢慢合上了。作者有话要说:宋祁:少时求刺激,老来空对鸟。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放肆、35033017 5瓶;干嘛嘛不行嗑糖第一名 3瓶;林汐你可爱点 1瓶;啵唧!第二十九章宋祁已经有两个时辰没搭理阿九了。阿九跟在后面拉着他的袖子,温声细语地唤道:仙君哥哥。宋祁就很气, 心里的小火苗腾腾腾往上冒, 狠下心撇开脑袋,在第二声唤他快心软的时候, 面前闪过一道道白影,宋祁连忙拉过阿九侧身躲在大石遮挡的狭缝后, 提心吊胆地探过半边头去看。他看到前方一群幽冥游街, 幽冥呈半透明状,宽松白丧衣下空荡荡的, 飘在空中行得很慢, 眼神很呆滞, 全靠前方悬浮的提灯引路, 他们似乎对光亮有着异样的执着。血海炼狱里很黑,唯一发光的颜色只有红色, 石壁上流动的岩浆是仅有的照明工具。哥哥, 怎么了?阿九歪歪扭扭绑着的头发在拉扯下又松散了些, 随着他的动作发尾的流苏晃出好看的弧度,全然没有身处全书最恐怖的地方的觉悟。宋祁竖起一根手指作了个嘘声的动作,回过头解释道:那是应该是食魂灵, 嗅见生人气息会发动攻击,除非它死永远不会停。说完,宋祁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跟他说话,随即又不理阿九了。等食魂灵行远, 宋祁起身想走,却被阿九猛地拉了下去抵在石头上,眼睛里藏着诡谲的光:哥哥怎么知道?食魂灵只生存在血海炼狱,外界可从没记载过。他不可遏止地想起在太华峰时,宋祁连毒菇伪装成鲜菇都分不清。宋祁握拳抵在嘴前咳了一声,心里骂自己:叫你嘴欠!一瞬慌乱后,宋祁复又抬眸看着阿九,清浅的眸光在幽暗中很柔和:那阿九又是怎么知道食魂灵只生存在血海炼狱呢?两厢无言,宋祁笑了起来,找了个台阶下:虽说渊帝的一些记载被修真界烧了许多,但难免还有一两本留存了下来的。阿九坐起身,弯了弯眼角:是这样了。除去刚才的锐利,如今表现得又像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子弟。阿九坐在那里,穿过额前的黑绳衬得雪肤莹莹发光,浓密乌黑的长睫低垂,掩去眼底情绪,嘴角翘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显得很乖巧。走吧。宋祁站起身拍了拍衣上落灰,叹道:总得找路出去的。谁也没想到那扇石门后是万丈深渊,他们掉进来时若不是阿九的仙器护着,恐怕还没往深处走就得把命交代了。两人一路走来,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妖邪,宋祁也不多言介绍了,开始神游天外,假装自己看不见那些东西。身后传来轻笑,阿九问:哥哥可是怕了?宋祁梗着脖子道:谁怕了!说完一转头,便见到不远处头顶长了无数脑瘤四肢短小的爬行小人,他话音一顿,最后一个字出口还打着颤音。在学校那会,宋祁是个连鬼片都不敢看的,晚上室友们聚在一起看鬼片时邀请他,宋祁就假装自己学习累了早早爬上床把耳朵堵了个严实。看见阿九不怀好意的笑,宋祁气不打一处来,咬了咬唇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心道:我是人设是温润如风大师兄,不能崩。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之后的路上那些恐怖的东西少了许多,偶然遇见一些东西看到他们也连忙躲了起来。宋祁挑眉道:你那件仙器可真厉害。阿九笑了笑,未言。那一袭红衣在昏暗光晕中如同烈阳般灼目,外头罩着一件斗篷,颜色更胜,宽大的帽檐松松搭过肩头,肆意潇洒,十分张扬。行至深处是一个峡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这里的温度很低,空中飘着寒霜,阿九脱下斗篷披在宋祁身上,拉过宋祁的手,轻声道:来。宋祁随他牵引着,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一线天,心思百转千回。这里是虫谷,真正食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然而他却连一只虫子都没看到,除了暗处的窣窣声,几乎察觉不到有其他生命存在。什么样的仙器竟有这么大的威能?宋祁随阿九往血海走去,脚下的奇草异花见着他们都以叶子撑地,把自己连根须拔起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宋祁看得暗暗称奇,没想到书里所说最恐怖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嘛。血海边上有一艘小船,船前吊着一盏琉璃花灯,散发的光芒幽幽地笼罩船身三尺的距离。阿九率先上去,才牵过宋祁的手把他拉上去。这血海当真是血海,海水跟血水一样的颜色,还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宋祁闻得直皱眉,捏着鼻子钻进蓬顶里。阿九点了一炉香,香烟袅袅升起,驱散了些味道,宋祁终于舒坦了不少,垂眼去看生在水面上的彼岸花,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阿九道:去找听得懂人话的东西,询问补天石是不是当真在血海炼狱里。宋祁这才想起此行目的,要不提醒他,还以为自己是来旅游的。他打了个哈欠,有些兴致缺缺,百无聊赖地盯着水面上的红花看,看着看着吓得一激灵,猛往后仰抱住阿九,手指颤抖地指着水里,道:这水里是什么东西!刚刚只见一个十分庞大的黑影在血水里游过,压抑得如同山峦压顶,那眼睛是猩红色的,如果没看错,应该是比在混沌海里还大数十倍的鳋!阿九谈笑晏晏地抱着抚了抚他的后背,宽慰道:它不敢造次的,哥哥莫怕。宋祁直起身嘴硬道:我哪怕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吗。哈哈,好罢。阿九扑进宋祁怀里,瑟瑟发抖道:仙君哥哥,阿九好害怕。宋祁:......把人无情推开,理了理衣襟,宋祁面无表情的想,他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的呢?经此一闹,宋祁也没兴致赏花了,他目光在船里寻觅了许久,发现目所能及的好像也只有阿九一个能看的。此时阿九仰面躺在侧榻上,两条大长腿伸展不开,搭在桌角翘着二郎腿,长靴绷紧的腿很细,皮面有黑金色的莲花暗纹,跟他衣摆和披风上的金莲图纹是配套的。小窗外便是娇艳的彼岸花为背景,一望无际的血海却也及不上那一袭绯衣的半分颜色。宋祁看着看着,看呆了。阿九可真好看,如果修真界有美人榜,那阿九肯定是当之不愧的第二。至于第一是谁......宋祁揽镜自照,叹了口气,按原文描述的来说,玄真派大师兄应该算是鼎鼎有名的大美人来着,可他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虽说没怎么看过话本,但也知道,话本里最好看的那个往往也最惨。镜子里的白衣人眨了眨眼,一双水眸看谁都像是含了三分情,上唇薄而微噘,下唇圆润,这样一来嘴角就总是翘着的,给人很温和的感觉。怎么看都很好欺负的样子。宋祁对着镜子扮了个恶相,就听对面传来一声轻笑,阿九道:哥哥干什么呢?宋祁改捏脸为揉脸,望天道:啊,想事情呢。阿九坐起身,凑近了些问:想什么?要是出不去了咋办啊。不会出不去的。阿九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床棉被垫在他身下,道:哥哥先睡会儿吧,应该还挺久才到。宋祁也困得不行,躺下后闭着眼嘀咕道:感觉你对这里面很熟悉。阿九道:或许吧。宋祁渐入睡梦,这次没有神秘人来打扰他,总算睡了个好觉,但因警惕着外界,这个好觉也没多踏实。阿九将外面的琉璃灯盖上一块薄布,光线柔和了些,宋祁拧着的眉松了松,他一侧身,差点翻了下来,阿九连忙上前将他扶着,索性席地坐在侧榻下,以手支腮静静看着宋祁的睡颜。光影昏暗,小船无人划桨却以极快的速度行驶,船身特别稳,偶尔摇晃更催人入梦。宋祁醒来时没见着阿九,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理了下雪色纱衣撩开竹帘出去,发现船已经靠岸了,阿九正站在岸边,低着头拨弄着什么。见他出来,漠然的神色化为和风,唤道:仙君哥哥。宋祁走过去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一时愕然。他脖子上就挂着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石头,只不过他脖子上这块是白色,中间有个小黑点,而阿九手里的这块却是黑色,中间有个小白点。两块石头合在一起,可以形成一个太极八卦的形状。阿九随意得把那块小石头抛着玩,宋祁甚至能感应到补天石正瑟瑟发抖,似乎极为恐惧着什么。他假装不知,问道:你在哪捡的这块石头啊,模样还挺别致的。它捣乱,差点让船翻了,我便收了它。阿九嫌弃地捏着那块石头,神色很是厌恶,转头看向宋祁道:哥哥喜欢的话就送哥哥。宋祁的关注点却是:船差点翻了?他竟睡得这么死?!不应当啊。阿九笑得颇为猖狂: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打扰哥哥睡眠。见阿九想将补天石给他,宋祁拒绝道:算了,既然被你拿到了,就是你的机遇,我若是夺了你的机遇,也不知会种下什么因果。阿九看起来很讨厌这颗石头,不满道:哥哥跟我谈因果?是不想跟我纠缠太深的意思吗?宋祁微愣,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潜意识里居然有这样的想法。阿九将石头塞到宋祁手里,使气道:那我偏要跟你种下因果,哥哥休想摆脱我。宋祁颇无奈地道:你知道这颗石头是什么吗?知道啊。阿九懒洋洋地走在前面,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吊儿郎当道:补天石呗。那你......阿九低低笑了起来:补天石落在我手里,我只想把它毁掉,让天道门的人永远都找不到才好。宋祁不清楚他跟天道门有何过节,也懒得多问,走在后面将两块石头拼拼凑凑,可是它们怎么也合不到一起去。阿九突然停住,宋祁没刹住脚猛地撞到他后背,揉了揉额头抬头往前看,见眼前高耸壮丽的通天界碑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魔蜮。宋祁哆嗦了下,怎么也没想到阿九竟带他来这个地方,他皱着脸欲哭无泪:会不会遇到久祟魔主啊?总所周知,魔蜮相当于久祟的老巢,他一只咸鱼,居然误打误撞跑到大魔头的老巢里了,真的是......嫌命硬。阿九回头冁然而笑,道:哥哥,进去看看吗?第三十章宋祁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了不了,伤身......话还没说完, 就被阿九拉住了手往里带, 阿九像是暂时性耳聋并出现幻听,点头道:那我们进去吧。进入界碑的范围, 宋祁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空气里弥漫的魔雾如同有生命般流动, 这里并不是很阴森, 但给人的感觉很压抑,透不过气。角落里生存着很多爬行的人头蛇尾, 还有马面人身等等奇形怪状的生物, 他们路过时这些东西都会将探出来观察的头收起, 宋祁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发动攻击。这跟他想象中的险象环生、绝地求生的历险差得有点大。不过也不完全安全, 宋祁敏锐地感觉到暗地里还是有很多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地注视着他们,阿九却一点反应都没。宋祁忍不住小声问道:久祟会在这里吗?阿九回过头, 神色意味不明:你很关注他, 为什么?哪有。宋祁理不直气也壮:毕竟这里是他家, 我们这样叫做私闯民宅。阿九似乎并没道德意识,任宋祁絮絮叨叨很久,只是淡淡勾着嘴角, 不做解释。正说着,天空突然传来巨响,跟闷雷声并不像,反而像是有人在妄想破开界碑的结界。宋祁一喜:修真界的人通过什么途径找来了?阿九冷笑道:这才是真的私闯民宅,找死。宋祁没看到阿九眼底的阴冷, 问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能进魔蜮吗?那巨响声越来越大,可魔蜮内的妖邪并不当一回事,反而像是习惯了一样。阿九道:或许哥哥你听说过,血海炼狱并不是存在九州,而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跟九州大陆有部分连接在一起,造成许多人误以为血海炼狱属于九州。历年来无数修真者为了实绩,想闯进魔蜮杀掉里面对他们根本没有威胁的妖邪,是以大宗门的一些长老联合起来,找到了连接血海炼狱的通道,就是岩浆流动的起点和时不时会出现的混沌海漩涡。凡人祈求魔主时会将金钱投进漩涡里带入血海炼狱,而修真者会靠一身蛮力强行突破岩浆的起点进入其间,再撕开结界往往都元气大伤。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散布假消息,让修真界的人误以为久祟不在血海炼狱,才如此大张旗鼓闯进来。原本这个通道在久祟诞生的时候锁死了,只是补天石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宋祁听下来,琢磨出点味来:有人在把魔主当枪使?如果魔主在,那些人难逃一死,如果魔主不在......宋祁浑身发寒:如果他不在,那些人还是一个死字......元气大伤的人在须臾间会连婴儿都无法反抗,背后策划之人明显是冲着要这些年轻一代弟子的命来的。弄死他们后,还可以甩锅给魔主。嗯,哥哥真聪明。阿九弯了眸子,将宋祁带到一座金灿灿的大山前,进了一个同样金灿灿的大洞,设下结界道:我过去解决下,你千万别出这个洞,好吗?好。宋祁静静看着阿九转身消失在流动的黑雾中,扬起的绯衣是此间唯一一抹颜色,他想,为什么阿九要搭理这些事?阿九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也没隐瞒他,正如那一壶酒,宋祁以为是水灌了下去,而阿九其实从头到尾都没说过那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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