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玹那混账东西,为了私心自作主张毒死了妘儿,她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实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御书房与先帝议事——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她的下场大约也不会好到哪去——陛下向来容不下背主之人,之前那位殿下来扶离探望他时,他应当已经把张玹的各式物料,一齐送给殿下了罢?”
“毕竟,那位殿下若想要求得国公府的帮助,便少不得要与慕文敬打好关系。”
“陛下把那些东西送给他,一则可顺理成章拉进他与那位殿下的关系,二则又可在替殿下铺路的同时,变相卖给慕氏乃至乾平帝王一个人情。”
温晋说着向后倚了倚:“慕文敬与乾平那位帝王的性子我多少清楚,虽说扶离与乾平一向不大对付,但纵然是先帝在此,也不得不赞他二人一句‘贤君忠臣’。”
“——这点人情虽不算大,却也能结结实实地保住扶离百姓们一个百岁长安。”
“景真,这些,我都没猜错吧?”
白景真闻言微默。
“……姑公果然料事如神。”青年垂眼,“晚辈敬服。”
“这算什么料事如神。”温老将军勾唇轻哂,“马后炮,依照先帝的脾性猜的罢了。”
“那几个孩子们过得都还好吗?听你那会的意思,最小的那丫头,仿佛是跟那位殿下的关系颇为不错?”
“都好,一个继承了国公爷的衣钵,一个觅得了良人又官拜三品。”白景真下颌微收,“至说三小姐……她大抵是与七殿下两情相悦了。”
“啧,”温晋撇嘴,“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小丫头的眼神可是不太好,这样高的出身,看上谁不行,非要看上那来日奔着九五之位去的玩意,”温老将军恨恨扼腕,“来日帝王弄出个三宫六院……有她难受的时候。”
“这……姑公,七殿下不是寻常的皇子,慕三小姐也不是寻常的世家贵女。”白景真面容微扭,努力挣扎着去描述那两人相处时给他的感觉。
平心而论,他觉着凭慕惜辞的本事,墨君漓应该没想不开到要弄什么三宫六院,他那小表妹也不像是能容忍府中多出劳什子妾室的样子。
“他日您若能见着这俩人,便能明白晚辈的意思了——三小姐善医善谋,排兵布阵问卜占星无一不精,她的本事非常人能及;殿下亦是手段凌厉、底蕴非凡,并非那等需要靠后宫维持前朝平衡的君王。”
“晚辈想着,他们既能凑在一起,多半是已经商量好要如何处理这些问题了。”白景真言讫假咳一声,“而且……殿下看着好像是个耙耳朵。”
——还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怂”的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