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无妨,你们兄弟两个也有几年不曾见面了,年轻人嘛,难得重逢一次,话多也属正常。”温老将军捋着胡子笑了个万般慈爱,“说来,景真,你今日忽然着人叫我们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事涉扶离百年安泰,晚辈不敢轻言。”白景真敛着眉眼微微摆手,随即自那书案最底下的木抽屉里摸出只雕花木盒,并将之双手奉去了温晋面前。
“舅爷,晚辈这里有封先帝遗诏,具体的,等着您与表叔看过了诏书,咱们再详细论数。”
“这么神秘?”温玉山拧着眉头挤了眼,一面抻长了脖子去瞄自家老子从盒中取出来的那封帝王亲笔。
温家祖孙看东西的速度不满,不消半刻便已阅尽了那薄薄的两页洒金信笺。
待信上最后一个字被人尽收了眼底,温玉山原本就拧着的眉头已然皱成了几道极深的沟壑,他盯着那信不自觉皱巴了一张脸,声线也跟着发了飘。
“景真,你确定这遗诏是陛下留下来的吗?”温玉山满面狐疑,“我瞧着怎么有些蹊跷——你该不会是被什么有心之人骗了吧!”
“表叔,侄儿还没糊涂到那等地步。”白景真摇头,“再者,舅爷辅佐先帝三十余载,又做过他的习武师傅,对他的字迹语调再熟悉不过。”
“倘若那遗诏当真是出自他人之手,舅爷早就指出来了——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舅爷。”
“爹?”温玉山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自家老子一眼,温老将军应声抬了抬眼:“这遗诏,确乎是陛下亲笔。”
“所以,景真,你今夜唤我们三人来此,为的就是这件事吗?”
白景真颔首:“是。”
温晋听罢沉默了半晌,良久才沉着嗓子开了口:“景真,你见过那位殿下吗?”
白景真闻声懵了又懵:“什么?”
“我说,你之前亲眼瞧见过那位殿下吗?”温老将军扬声重复了一句,顺手晃了晃掌中的帝王遗诏,“就是陛下遗诏中提到的那位。”
“……见过的。”白景真假意清了清喉咙,局促万般地碾了碾指头,“当初七殿下应邀来上京看望陛下的时候……是晚辈陪着他去的。”
“是吗?”温晋挑眉,一双沧桑却不显浑浊的眼瞳定定看向了面前的青年,“我看可不止吧?”
“……先前晚辈奉陛下之命去乾平搅混水截杀慕国公,被他手下人活捉了。”白景真摸鼻望天,神情讪讪。
——想起这事,他那条被人生生敲断的腿骨隐隐作着痛呢。
“哼,我就知道。”温老将军撇嘴轻哂,转眸瞟了眼身侧的温宴,那小子看过了先帝遗诏便一直低头搓着下巴,他瞧着,这会他那下颌骨,都要被他搓冒烟了。
“那么,那位殿下呢?”温晋撂了手中木盒,两肘搭着扶手交叉了十指,身子略略前倾,“他人怎么样。”
“景真,我想听实话。”
其实老爷子没那么固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