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贝缪斯疑惑地看着我。“没事。”瞿知微打电话报警,警察到现场了解情况后,给陈旭等人戴上手铐,把他们塞进警车里。贝缪斯也陪我坐上警车去警局录口供,瞿知微出于担心也跟着我们去了警局。我把陈旭的犯罪过程全部说了出来,包括给我拍□□的事。当做笔录的警察问道我和陈旭以往有何过节时,我只说是上中学的时候闹过不愉快,至于为了什么事闹得不愉快,我没有细说,幸好他们也没再追问。后来听说陈旭他们不承认对我进行过人身攻击,还一口咬定我冤枉了他们。警察在烂尾楼附近发现一个监控,监控里一定有录下当时房间里的情况,他们调取录像,里面果然清清楚楚地记录了陈旭三人对我实施殴打和侮辱的过程,这下子陈旭百口莫辩了。把陈旭他们关起来后。警察特意叫我进去,说是有件事要跟我确认一下。贝缪斯不放心我,执意要陪我进去。那位警察没有办法,于是让我们就在休息室坐着,然后拿着一台电脑再次调出之前的录像,让我们再看一次。我有些不明白,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那位警察审视了我一眼,说:“我们在陈旭三人身上发现了被殴打的痕迹,他也对我们说是被你打的,还说……”“什么?”“他说你很危险,是、是疯子。”“胡说八道!他才是疯子!”贝缪斯气愤吼着。“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就该进监狱关一辈子!”“你先别激动,我们鉴定过他们身上的伤的确是被人打的,也排除了他们互殴的可能性。”瞿知微:“所以呢?你们得出了什么结论?”“监控录像记录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发现动手打他们的人就是徐夷。”对方严肃地看着我。“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你本来就有自保能力,为何一开始不反抗,还是你是故意这么做的?”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旁边留着寸头的小警察跳出来说道:“看不出来,你一个这么文弱的学生,竟然能一打三,真是深藏不露啊!”“闭嘴,一边去!”小警察被训斥了一声,灰溜溜地退回一旁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很遥远,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却又隐约明白是真实的。当视频上面的播放键即将被按下前,我冷着脸瞥向贝缪斯,“你出去吧,我打算一个人看完这段视频。”“为什么我不能看?”“……不想让你看见。”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心虚,我努力维持自己的声线,不让他听出任何异常,一副公式化的口吻伤害他的同时也令我心中难过。瞿知微明白我心里的想法,知道我不让贝缪斯看视频的原因,于是帮我劝贝缪斯道:“既然他已经说了,那你就尊重他的意愿去外面等吧。”贝缪斯有些不甘地看着我,而我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一丁点想要解释的意思,僵持了一会儿见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他禁不住叹口气朝门外走去。“好吧,我会按你说的去门外等着,如果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嗯。”贝缪斯往门口走去,经过瞿知微身边时见他一动不动,不禁问道:“你不出去吗?”瞿知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语气低沉,“现在这种情况,我最好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什么?”贝缪斯以为自己听错了。瞿知微推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也知道我是做哪行的,说不定徐夷待会儿会需要我帮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以让贝缪斯懂得他的意思了。贝缪斯眼眸一暗,凝视了他好半天才缓缓说着:“我把他暂时拜托给你照顾了,答应我,你要把他安然无恙地带出来。”“放心吧。”《$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第 28 章夜里,我丝毫没有睡意。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小心翼翼下床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水才觉得心里没那么烦躁了。那个视频……我拿起手机给瞿知微编辑微信短信。之前我们一直都是电话联系,晚上从警局出来后他加了我的微信,让我可以随时跟他联系。【瞿医生,我想再做一次催眠……】我的目光一直在最后那几个字上逡巡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点了发送。结果视线往上移瞧见这会儿已经过凌晨两点了,想着得赶紧撤回消息才行。凌晨扰人清梦实在太没礼貌了,医生的作息规律应该都很严格,如果大半夜被人吵醒心情一定会很不好吧?天哪,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加我微信了。我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一边在手机上操作,正当我快要按下撤回键时突然界面上弹出一条消息。瞿知微给我回了了两个字。【可以】很爽快的回答,句末连一个句号都没有。望着那条消息发了会儿呆,直到手机荧屏熄灭我才回过神来。这天,贝缪斯把我送到教学楼下,我躲在角落等他离开,然后偷偷从学校后门溜出去打车到了心理诊所。上次的事让贝缪斯有了危机感。他对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赶来救我这件事非常自责,即便知道陈旭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仍对我很不放心,每天坚持和我一起上学、放学,如果我当天有校外活动,他也一定要冒着旷课记过的风险开车去接我,无论如何都不许我落单。可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上周我已经和瞿知微约好了时间,今天必须去他那里再做一次催眠。那个视频……我看了之后心里很不安。如今没有人会伤害自己了,但可是深藏在心底的那块隐患始终没有消除。我一脸疲惫地躺在椅子上,“想不到他还会出现。”“应该是为了救你吧。”瞿知微坐在电脑前观察我的脑电波纹。“依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不是自愿苏醒,而是被强制唤醒的。”“强制唤醒?”“你忘记当时陈旭把你的头撞向墙壁了吗?”我说:“我以为自己会昏迷,没想到他会出来控制我的身体教训陈旭他们。”监控录像里那英勇的身姿,那令人忍不住想叫好的出手……啧啧,真是太大快人心了!我瞥了一眼旁边立着的镜子,看着现实里的自己,心里忍不住拿自己和那个人格作比较,结论是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明明是同一个躯体,同一张面孔,怎么性格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不过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的确是他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恐怕这会儿早已经完蛋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去想了。”瞿知微说。突然他抬眼看向我,“贝缪斯知道你在我这里吗?”“不知道,我没告诉他。”“既然一开始就瞒着那就瞒好别露馅了,反正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哼,有时候我真觉得他不是你兄弟,一说起他你的嘴巴可真是毫不顾及情分啊。”“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抱着手臂,揉了揉太阳穴,“话说回来,这几天我真是有些受不了贝缪斯了。”他摘下金丝边眼镜,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眼中泛着惊奇的微光。“他对你做了什么,居然能让你感到头疼。”“自从那次事情发生后,他每天都很敏感,不管我去哪里他都跟着我,很害怕我再出一点事。”“他紧张你是正常的,这也像是他的行事风格。”我也知道贝缪斯这太过于关心我了,尽管我已经劝了他很多次,他仍然固执己见不肯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现在除了没在一起上课,其余时间我们几乎都黏在一起,周围人见了都围上来取笑我们。还以为他会觉得不好意思,开始有所收敛呢。谁知道他不仅没有害臊,反而开始享受这种相处模式,真以为我们是老夫老妻了。瞿知微脸上笑容顿消,“不过客观地说一句,如果他这种方式有用的话,你就不需要来找我了。徐夷,我很郑重谨慎地问你,请你如实回答我现在你还想消除另一个人格吗?”我食指抖动一下,心头打个寒战。“不,要我亲手杀死“自己”……我做不到。”“那么是他带给你困扰了是吗?”“困扰肯定有,还有就是想当面给他说声谢谢。”瞿知微愣了一下,和煦的暖光落在他身上,那如蝶翼般的羽睫微微颤动着,眼睛里流露出点点笑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发自肺腑的笑容,没有以往的生疏客气。“我想见他,但是他可能不想见我。那个“我”可是个很酷的家伙,也很神秘,他好像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而我却对他毫不了解,但是我想要跟他和平共处的念头没有改变。”“既然你这么坚定,为什么还会不安呢?”他问我。我面露苦涩,“可能就是因为对自己另一面的担忧吧。”他想了想,道:“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明确表达自己的担忧,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还会担忧呢?”“现下的安定不代表以后也会安定,这次是因为意外他出来了,可是我不知道下一次他会因为什么原因出现。”我顿了顿,又说出了另外一件事,“还有上次我在梦境里看见了一座很奇怪的房子。”“所以你的不安里有一部分来自那座房子?”“嗯,我觉得那座房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感觉和我有关系,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那你这次再试着走近那座房子吧。”我有点犯难,“可是上次我靠近的时候,那座房子快要倒塌了……”瞿知微沉思低吟一番后,告诉我说:“没关系,这次你入梦后,我会在你的梦境里埋下一个暗示,只要你能触发它就能帮你接近房子。”我一站起身,一只蓝色蝴蝶从后面凭空出现,然后绕到前面贴着我的鼻尖飞过去了。看着空中溶解散开的蓝色光点,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这里之前和瞿知微说过什么,隐约知道和他说了很多,但是具体说过什么却一点也不记得了。这个世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容易对这里产生眷恋之情。我在小路上慢慢踱步,越走越觉得这里熟悉的可怕,直到看见路口竖立的牌子我才确定这里是c大。“好奇怪,c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喃喃自语着,脚步没有停止继续往前走。天气很热,走了一会儿我就走不动了,扶着路边的栏杆想靠它歇一会儿。我忽然抬头看见山丘上伫立着一棵茂盛的杏花树,树下坐着一个人,当我看清他的模样后,我立马拔足朝山上跑去。“喂!”赶在他离开前,我赶紧叫住他。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拽住他的衣角,“你怎么看见我来了就想躲开啊?”“没……”他刚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定定瞧了我一眼,忽然改口说,“既然知道我在躲你就不该来。”我膝盖一弯坐在草地上。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坐吧,我们来聊一聊。”他僵立片刻,而后无奈摇了摇头,坐下来,“有什么事说吧。”“……”“不是有话说吗?不打招呼闯进也就算了,进来又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他脸色愈加难看,隐隐可以看见眼中上涌着怒意。我正在纠结不知该怎么开口,脑子里天人交战着,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里正揪着一把草,低头一看,腿边一块草地已经秃了。呵呵,我居然帮忙清除了一片绿。瞿知微每次帮我催眠的时候,我在这个世界里都能保留一份意识,甚至具有自我思考能力。虽然不知道瞿知微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对我很有用,我记得他说过如果在这个世界里我没有自我意识的话,很容易被对立人格同化,最后变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永远不可能再作为主人格回到身体里了。“我想跟你说声谢谢,所以我来了。”他听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起身……“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啊。”一着急,我啥也没来得及想,直接一个飞扑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我没想走。”“那你突然站起来干嘛?”“抽烟。”他手里抓着一个烟盒,从里面取出一只叼在嘴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烟头。他一低头,发现我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干嘛?”我向他摊开手,“给我一根。”“……”他把烟盒扣在我头顶上,清冷地说道:“抽完赶紧回去。”他戴上帽子,双手插兜往山下走去,我顾不得抽烟赶紧追上他,“其实我今天来见你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问吧。”“我要问的问题有点多……”“哦,那我给你十秒,十秒没问完的话,你就可以闭上嘴了。”“哈?!”这个家伙果然只是长得和我一样而已,性格什么的完全不一样,我可做不到像他这么冷漠无情。一想到这次进来的原因,我不仅想打退堂鼓了。他见我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十个数后,他完全不再给机会很潇洒地转身走去。我又一次拽住他的衣角。“别浪费力气了,刚刚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抓住机会。”“嗯,我知道。”我胡乱点点头。“不过我不会放弃的,除非你肯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话。”我耍赖蹲下身子大有绝不放手的架势。“你!”他一动,就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肩上撕开一道小口子。他不希望自己穿着破烂的衣服走在路上,于是朝我呵斥道:“放手!”“对不起啊,哥。”我松了点力道,但还是坚持不肯放手。“谁是你哥?”斜目一视。这种被嫌弃的既视感是肿么回事?“告诉我你叫什么,我总不能老是叫你“喂”吧?”“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他很冷酷地回答我。他自顾自朝前走着,我没被他的冷漠击退,一直跟着他。沿途走来我发现路边的景象渐渐变得陌生,这里似乎已经不再是学校了,我跟他来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此刻我们脚下是一座玻璃桥,看上去很牢固,它悬架在空中,来的那头被白雾遮住了,另一头便是通往屋子的入口。我有些吃惊,想不到凭空出现的桥居然将c大和屋子联系在一起。下意识我看向他,他好像也被突然钻出来的玻璃桥震惊到了,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又缓过神继续朝桥另一端走去。“等等我!”我害怕就这么被他丢下,于是不管不顾立马追上去。可是他却喊道:“劝你最好别再往前踏出一步,否则我不能向你保证下一秒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事。”这话听着像是一种威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才发觉他话里有话,更多像是在对我发出警告。并且话中的善意多于恶意。“可是我很好奇如果我执意而为将会发生什么呢。”“真是愚蠢!”嗷,又被他骂了。我赌气地踏出一步,果然玻璃桥裂开了,两侧栏板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肉眼可见的如同一张张蜘蛛网的裂痕贴在上面。完全不需怀疑,只要轻轻用力一碰,它就会立马碎掉。我浑身紧绷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掉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忽然脚下出现一个大洞,我从洞里落下去,失重的感觉就像一张无边的网,包裹着我的同时又紧紧扼住我的喉咙,连一声尖叫都发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闷响,我的身体砸在冷硬的乱石上,即使感觉不到一丝痛疼,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千疮百孔了。有血流进眼睛,染红了整个眼球,我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血红色的。那个屋子此时就在我面前,离那里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但是我已经没法去到那里了。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把,我感觉越来越疲惫,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几次陷入黑暗又从黑暗里挣脱出来。直到第四次,再次恢复明亮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从容地朝我走来,头高高仰起,面容十分平静,死死盯着我的眼眸深处泛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最可怕的是他手里转着一把锋利的刀。很快我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耳边传来利器扎进皮肉中的声音。我缓缓转过头,看见不远处始终关闭着的门终于打开了,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第 29 章“醒来的时间比我预想得要早,这次你在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呆滞,尚未从恐惧的阴影中走出来。瞿知微坐在我对面的转椅上,拿着记录着以往病例单,随时准备好做记录。见我迟迟没有回复他的话。他淡漠的眼眸愈发幽深,忽然他问了一句:“你是谁?”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当然是徐夷啊,不然还会是谁?”“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他嘴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为何我总觉得那个笑容背后藏着别的东西。是我看不清也道不明的……我和上次一样,把在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如实讲给他听。最后,我还不忘向他抱怨道:“这次机会算是浪费了,白费了我们的精心布局了。”瞿知微听后,沉默地合上本子,走到窗台边。少顷,他道:“嗯,的确是浪费了一次好机会。”窗户微微打开着,能感受到外面空气里的闷热。他伸手推了一下,窗户打开得更大了,炙热的风袭来,整个屋子都变成了蒸笼。“这个夏天好热啊。”“关上就不会热了。”我想关上窗户却被他拦住了。他对我说:“徐夷,也许你之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我现在可能明白你的感受了。”“什么?”我不懂他怎么突然跳转话题,也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瞿知微了,他似乎藏了许多心事,又似乎什么都没藏,也许他已经光明正大地把心事表露出来了,而我却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他慵懒一笑,背部抵着窗户。“你不是很担心“他”会取代你吗?听完你在梦境中的经历,我觉得“他”的确存在很大的威胁。”他忽地起身凑近,“现在有一头猛兽正在靠近你,简单来说,你的情况很危险,要小心。”“取代?”我脑中嗡鸣一声。头部开始隐隐作痛,四肢也越发无力,我抓住桌子才让自己没有昏厥晕倒过去,直到心跳逐渐平缓下来,才发觉自己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瞿知微有很严重的洁癖,一点点汗味都能闻出来。他让我赶紧进里面浴室冲一下身子,还把自己的衣服借给我穿。我洗好出来后,他已经帮我把脏衣服叠好装进袋子里了。看着他那双雪白的手套,我不禁感到懊恼又好笑。“方才我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他问道。我正用干毛巾擦拭头上的水珠,听见他的话后动作一顿,正巧这时有一颗水珠顺着后衣领掉落在背部,不知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还是如何,当时心里一个激灵,那颗水珠不像是落在肌肤上,更像是一颗石头狠狠砸进我那平静的心湖中。很长时间过去了,湖面依旧未能重新平静下来。胳膊太久了,都有些发麻了,放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没缓和过来。我掐了把胳膊企图唤回一些感觉,同时嘴上问他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办法自然有,可惜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说来听听。”“他对你的威胁比你我想的还要深,从他在梦境里杀死你的举动就可以看出,他一直没有想要跟你和平共处的想法,他一直在等待可以完全取代你的机会。”我脸色变了。他又接着说:“时间拖得越长,他成功的机会就会越大,到那时候你就会从现实世界彻底消失了。”“也就是说……如果我想活下去,他就必须消失?”瞿知微眼底一片冷然,“虽然很残忍,但是你必须要知道人格与人格之间不存在“共存”这个词。”“……”见我迟迟不回话,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告诉他,“其实每次进入梦境,我都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了一扇二次元的门,他不是我的另一人格,而是明明认识很久但又感到很陌生的人。即使长着一张能令我迷惑的脸,我也不会从他身上找那所谓的共性,我很清楚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徐夷,对人格产生感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千万别犯傻,别傻到把自己送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他不再听我说下去,径自绕到桌子另一边,拉开第三格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他一扬手扔给了我。“这里面的药可以帮助你慢慢稳定自己的精神状态,如果你选择服用,中途就不能停止,直到完全治愈才能停用。”“治愈好了之后会怎样?”“他……就会消失,永远也不会出现了。”闻言,我手上微微一颤。他说:“是选择让他消失还是自己消失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自己做好决定就告诉我吧。”一上午都趴在课桌上盯着药瓶看,都快能从瓶子上面看出一朵花儿来了,结果大脑空空什么都想不出来。按照瞿知微说的,我已经连续服药一周了,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不过似乎精神状况的确要比以往好多了。林溪蹦蹦跳跳跑来,瞧我还在走神,于是趁我不注意从后面偷袭抢走药瓶。我立马清醒过来,站起身想要抢回来,“喂,你这家伙!赶紧把药还给我!”我冲林溪气愤地喊着。“这是什么药啊?”林溪平时好奇心就重,他可不管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只执著非要撞上南墙不可。这会儿脸上写满好奇,想要打开瓶子看一看,如果只是看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他接下来做的动作把我弄得心惊肉跳。“林溪,你疯了?!药也能随便吃吗?!”我的老天爷啊,林溪这家伙最近是不是都出门不带脑子啊?居然抓着药瓶就往嘴里倒?!此时此刻,我真希望世上能有一种可以治愈脑残的药!“好了,别开玩笑了。”傅城鑫走过来,从林溪手里夺过药瓶还给我,还顺口问道:“你生病了吗?怎么突然开始吃药了?这是什么药?怎么上面连标签纸就都没有啊?”我很担心被傅城鑫发现秘密,毕竟他可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啊。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被他突然提问给吓着了,冷不丁咳嗽了一声,不过正好给了我一个能顺利搪塞过去的理由。我很自然地又咳嗽了一下,“就是有点感冒。”他没有起疑,“大夏天也会感冒,该不会是热伤风吧?”“呵呵,就是晚上太热,睡觉掀被子才会着凉的,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这么大人了,晚上睡觉居然还会掀被子,我还以为是你晚上运动过度了呢。”林溪一脸贼笑说着。“滚!”陶提提一跃而起,轻轻松松坐在桌子上,一只胳膊搭在我肩上,看上去心情大好。他问:“听说你和你家爱人又吵架了?”“你听谁说的?”我臭着脸。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不高兴吧?本想低调地谈个恋爱,结果弄得一波三折,人尽皆知也就算了,怎么平时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也都知道啊?这些家伙上辈子是八卦精投胎的吗?傅城鑫:“还有谁?当然是林溪了。”林溪被我一瞪,赶紧跳出来澄清,“我也是从法政院的同学那儿听来的。”“啧,一群大嘴巴。”傅城鑫听清我的小声抱怨后,不禁笑道:“别生气了,你就当是牺牲一下,造福这个太过无聊的大学生活好了。”“对对对,就当日行一善,你以后会成佛的。”林溪附和着。“成你个大头鬼啊!”我一巴掌拍过去指望他清醒清醒。“你才成佛呢!”陶提提,“好了,都别闹了,徐夷,你说吧,你又是因为什么事跟贝缪斯闹别扭了,你们已经快一周没说话了。”林溪:“哇塞,你们该不会在家里也冷战吧?”“就只是互相不说话而已,谈不上冷战吧?你们没看见我们每天都同时出现又同时消失吗?”傅城鑫哼笑,“你还真是迟钝,要是贝缪斯知道你是这种想法,大概快要哭了吧。”“你可真夸张。反正这件事我没有错,是他太小孩子气了。”搞不懂他们怎么现在都倒戈向着贝缪斯啊?还是不是自己的铁哥们了?陶提提挑眉,一副想听故事的模样。“哦?他就算是小孩子气也得有理由吧,肯定还是因为你的原因了,你就别再推卸了,怎么说你比他大,应该多让让他才对嘛。”“乱吃飞醋也得让着他吗?”我拉着脸说道。“你劈腿了?”林溪嗓门很大,离得近的人都听见了。我掏了掏耳朵,“你想死是吧?讲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sorry啦。”“你们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会是劈腿的人吗?贝缪斯劈腿我都不可能劈腿,毕竟我可是用情专一的人。”傅城鑫难得赞成地点着头,“你确实用情专一,不仅专一还很单纯呢,这让我想起来你前两任女朋友跟你说分手的时候,你都是傻掉的状态,因为你从未想过她们会劈腿。”“喂,少来人身攻击啊。”“拜托,我这不是人身攻击,而是夸赞你诶,夸你好天真无邪哦。”“泥垢了!”“好了,都别扯远了,我现在挺好奇徐夷你做了什么事能让贝缪斯跟你赌气这么久啊?”我的回忆飞回到上周从瞿知微诊所出来后。赶在学校中午放学前我回到教室,铃声一响,贝缪斯和往常一样准时准点出现在门口。当他看清我换了一套衣服时表情就变了,我解释说是体育课上不小心弄脏了衣服,然后向同学借了一件衣服穿上,回去洗好后会还给人家,可他偏偏无理取闹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他借衣服。我看他跟看白痴一样,反问他“难道我要裸着上身在学校里绕一大圈就为了去找你借衣服穿吗?”之后我们争吵得越来越凶,谁都不愿意先主动认错,都在赌气等待对方服软,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一周下来。林溪:“就为了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啊?”傅城鑫:“想不到男人嫉妒起来也令人头疼啊,恋爱果真容易降低人的智商,这一点上男女都一样。”令我心烦的其实不光是和贝缪斯闹矛盾这件事,还有我每天随身带着的药瓶……我每次狠下心想要服下的时候,总会有各种意外冒出来打断。“唉,你们还要冷战多久啊?”林溪翻着手机短信,“刚刚有大三的学妹邀请我们一起参加他们的周三旅行活动,听说所有大三学生都去,很热闹的,还以为老徐有机会跟男朋友相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