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腰还挺细挺软的。”宁清河现在的嘴脸在阮温言眼里活像一个抢到了良家少女的土匪。反抗无果,阮温言又怕宁清河再有什么动作,只能暂时先咽下了这口恶气,尽量快速地走出医院。————“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小六一看见阮温言走进院子就跟看见了救世主似的,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他的悲惨故事了。“怎么了这是?”阮温言怕小六撞着伤口,皱着眉把他推开了点,然后让小六跟着自己进房间关门坐下,才开口问道。“今早都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阮小姐和方姨娘今早都分别来过了,说是找少爷你有事儿,我实在是推脱不掉,我猜估计是知道您昨晚不在阮家呢。”小六皱着眉头说道。“哦。”阮温言点点头,这算是意料之中吧,都是沉不住气的主,来找自己也实属正常。“哎呀,这还不算完呢,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现在老爷正要找您过去呢,还好您算是回来了,不然我这小命都得丢掉半条。”小六扯着阮温言的袖子就要往房间外面走。阮温言有点意外,难道昨天自己堂知道了?虽然也不奇怪,但如果只是这件事情的话,阮文堂但凡有点良心都应该是来自己的院子来找个借口看望自己,而不是叫自己去他的院子,这摆明了就是还有事儿啊。阮温言脑子转的飞快,却始终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是能被捅到阮文堂面前说道两句的。阮温言一边走一边想,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阮文堂的院子,有下人来接了,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决定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才是目前最好使的办法。阮温乐和方蓉不出所料的都坐在院子里,阮文堂坐在主位,却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阮温言坐。下马威?阮温言皱了皱眉,刚想抬手让下人给自己准备椅子,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无所谓,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才是正事。“这是有什么大事儿啊?”阮温言将左手插到口袋里,伤口有点痒,估计是在长肉,他不着痕迹地轻按了两下,“昨天才发生那么大事儿,今天一早喊我来,总不能是要来关心一下我的伤情吧?”阮温言看得出来,本来阮文堂脸上是有怒容的,自己这番话虽然听来有点刺耳,但确实让对方脸上的怒容消失了一些,还换来了一句马后炮般的关怀。“去医院处理过了吧,伤口情况怎么样?”“好的很,开抢的那人手不稳,只是从我腰间带走了点皮,过两天说不定就好的差不多了。”阮温言说起谎来跟真的似的,眼睛从方蓉和阮温乐的脸上扫过,前者下意识地躲过了自己的视线,后者倒是表情没什么变化。“我个人认为给伤患一个座位是基本礼仪,看来在你们这里并不是这样。”阮温言的眼神落回到了阮文堂身上,看着对方招呼一个下人给自己搬上了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才满意地推了推面上的眼镜。“还要凳子,坐不了几分钟等下照样得站着。”方蓉小声嘀咕着,透露出一些得意却又厌恶的语气,让阮温言眯了眯眼睛。“知道喊你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吗?”阮文堂一敲手里的拐杖——其实他还没老到需要用拐杖的地步,只是喜欢在说话的时候用拐杖敲击地面发出声响来增加自己说话的气势罢了。这也确实达到了效果,三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阮文堂身上。明明只有阮温言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却是看起来最沉稳的一个。“不知道,要不您快些说,说完了我好回去养伤。”阮温言无所谓地摊摊手,反正自己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连阮家的钱都没有“公款私用”过——虽然那本来就应该都是他的钱。阮温言这幅态度着实把阮文堂给气着了,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挨的近的下人仿佛都能感觉到他粗重的鼻息,然后他狠狠把拐杖往地上一敲,恶狠狠地说道:“你自己两个月前干了什么,你是真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大少爷,在一次宴会结束之后,发生了点什么呢?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呢。”方蓉不阴不阳地插入了话,却如同在阮温言头上敲响了一座足以压垮他的警钟。两个月前的宴会,那个时间,正好是……“发生了什么?谈生意了呗。”阮温言左手在口袋里暗暗攥成了拳头,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对劲儿,“现在不会连生意上的是都得让你们知道了吧,在家里坐着花钱觉得太闲了是吗?”方蓉被呛了一下,不服气的很,用手帕轻掩着自己的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这笔生意可还真是大的紧呢。”“你们那天晚上本来要做的“生意”也大的紧呢,只可惜没能知会我一声,不然可就真成了。”阮温言说话的时候特意多看了两眼阮温乐,见对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异色,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为自己,为阮温乐,为阮家。“够了!吵吵什么,还嫌这件事不够丢人是不是?!”阮文堂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用手指着阮温言说道,“你不记得了,好,我来给你回忆一下。”“把人带上来!”一个瘦弱的男服务生双手被捆在身后,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阮文堂的下人。服务生显然是被这个阵仗吓到了,二话不说就想往地上跪,只不过被扶住了没能跪下去。阮温言微低下头揉了揉眉心,果然这事儿啊,还真就逃不脱。“那天晚上,二爷确实是喝了药,然后进入到了一个房间,结果之后你也进去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阮文堂现在就跟审犯人似的跟阮温言说话,但是丝毫引不起对方的半点情绪波动。“是啊,二爷请我进去谈生意,有什么问题吗?”“你继续狡辩。”阮文堂哼了一声,然后示意服务生来说剩下来的事情。“我……我那天晚上刚好经过二爷开的房间,结果……结果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叫声,是……是阮少爷发出来的,是在发生那种事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叫声,”男服务生不知道是真的涉世未深感到羞耻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说话声音有点颤抖,脸上有点不自然的粉红色,“我本来以为我听错了,结果后来还听到了……二爷的声音,也是……”阮温言其实在心里恨不得扇这个服务员两耳光,让他别说了,结果现实中还得端着,要命的很。但他也确实没能想到,百乐门的隔音效果这么差,早晚得给它拆了重装,奶奶的。阮温言在心里骂着。“……后来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了阮少爷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阮文堂一摆手,服务生立马闭嘴了。反正终点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废话就不用再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阮文堂站起了身,怒声说道。“好吧,确实,他说的是真的,猜的也是对的。”阮温言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摊开了手,“我本来以为这事儿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结果现在看来知道的人还不少,”阮温言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方蓉的幸灾乐祸和厌恶让她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纷呈,要不是时机不对,阮温言都能笑出来,“你们想怎样?”“你想怎样?!”阮文堂现在显然是一触即燃,阮温言甚至都没法理解为什么他有这么大的火气。“我觉得这事儿很好处理,你们都当做不知道就行了——反正在某个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之前你们也是不知道的,然后你们继续想法子把阮大小姐送进二爷的屋,这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反正我是个男的,又不需要二爷负责,到时候该出嫁的出嫁,该娶妻的娶妻,各走各的路,不好吗?”阮温言说着声音也冷了几分,这件事情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明明都算得上是个被害人了,结果现在给自己整这出,变成了被审问的犯人,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的愤怒。“你是个男人,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男人!”阮文堂彻底被点燃了,“你知道这个事情如果有别人知道了会有多大的影响吗?!啊?!你不打算要脸不打算做人我这张老脸还想要呢!你这要是传出去……传出去那可是,那可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的事儿是要遭天谴的!你想要害你自己可别拉上我们阮家一起陪葬!”这话可就说得着实是有些难听了,至少他阮温言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儿能称得上“大逆不道”,会“遭天谴”,要真说起来,他反而觉得那些娶了男妾却给人直接关府里玩死的才是要遭天谴,他这算个屁,就是和性别相同的人睡了一觉罢了。“阮家真要遭天谴的话,应该问题不会出在我身上。讲道理,这件事如果没有你们最初的歪心思,会发展成这样?而且有些人,实在是没资格来说出别人要遭天谴的话来,自己妻子死了却连京城的墓地都落不到,最后尸骨刚寒就被送往了苏州,随便寻个地就给葬了,”阮温言也站起身,他的个头比阮文堂要高一些,瞬间压倒了阮文堂刚才说话时的气势,“老天连这种人都没管完,当然是没心情来管我的事的,不劳费心。”“你!我那是让你娘魂归故里,这件事情和你这大逆不道的行为有何干系,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阮文堂说着就挥起手臂要给阮温言一耳光,“这种时候还敢狡辩,今天下午就给我去祠堂跪着!”可阮温言再不济也是个成年男人,在半路就抓着阮文堂的手腕让他的动作止于半空,狠声说道:“魂归故里?那为什么你身边坐着的女人表情跟见了鬼一样的苍白?阮文堂,你是这个家里最没有资格对我动手的人。”“祠堂我会去跪着,当然不是因为你,我是得去跪一跪我妈的牌位了。只不过不是下午,下午我有事要去做。”阮温言根本没看方蓉那苍白如纸的脸容,好像所有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褪了色,显出了不似常人的恐惧,但他没机会多想,继续说道,“顺带一提,房间是二爷请我去的。”“也就是说,就算你们要理解为二爷选中了阮家,哪怕性别不对,他看中的人也是我,而不是你们动足了歪心思想要送进去的人。所以没用的心思最好都收一收,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平白怨恨上别人。”阮温言狠狠拉足了一波仇恨,好似真的没有感受到阮温乐狠毒的视线一样,甩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作者有话要说:失踪人口回归!最近整学习都没啥时间码文,是个悲伤的故事……第22章 你干嘛呢“老爷,大少爷就这么走了,那这个服务生怎么办?”方蓉小声问道,还连忙走到阮文堂身边拍拍他的背顺气,做出了好一副恩爱景象。“这个事不能传出去,这个人也不能留。”阮文堂眼神一凛,下人立马会意,丝毫不顾服务生的求饶,直接把人拖了下去。阮温乐狠命咬着嘴唇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刚才看着阮温言离开的背影,谁又能知道她其实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撕了阮温言的嘴脸呢?她以为自己花这么些天找来的人、打听来的事,都可以彻彻底底地扳倒阮温言,反正阮家还有阮文堂这位老爷子可以出面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只是藏起一个阮温言,谁又会留心注意到?而没有了现在的权势地位的阮温言,还不是只能完全任由自己摆布,不会给自己的生活、感情造成任何一点障碍,做不出一点反抗的废物?!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会以这种好似进展些微的局面收场。“那哥现在可怎么办啊?”阮温乐面露担忧地说道,“这种事情一旦被别人知道了,可就……哥哥的终生大事可就全都毁了……”阮温乐适时地给阮文堂敲了警钟。“我现在要去一趟白家,这个事情,出了这个院子以后谁都不准再提!”阮文堂又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转身也离开了院子。————“少爷,没事吧?”阮温言老远就看到小六站在院子门口,一见自己走过去连忙凑过来问道。“没事个屁,”阮温言骂了一声,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去喊上沈离忧,我今天下午请他去百乐门喝酒,要他麻溜点来,别让我等太久。”“啊?”小六没明白阮温言到底想干嘛,但对于阮温言所说的话无条件的服从已经成为了习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马上去找人了。阮温言现在心里有股火始终没法发泄出来,他不会选择傻了吧唧地去捶墙也不会选择随便逮个人骂一顿,只能闷闷地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消气,然后调整一下心情带上钱包去赴约。上次不见的那个钱包并没有给阮温言的生活造成丝毫的困扰,反正他每次出门都不会带太多钱,而且房间里面放着至少三个备用的钱包,随便拿一个出来用就行,之前的钱包丢了就丢了,无所谓。真正让他在意的,是自己的钱包里面其实也有放空白支票,可那位开支票的人却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支票,而是使用了另一个人的——虽然都是阮家的支票,但阮温言对于自己的每张支票右上角的编号都记得清清楚楚,并没有那个编号。没有用自己的支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也喜欢随身带着支票,要么对方对于要发生的这件事情是早有预谋的。阮温言一边往钱包里面放钱和支票一边想着,第二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一般情况下没有谁能提前猜到宋子修带着一拨人拿着枪去百乐门找自己,除非……这个人知道自己收留了华桉一两天并且还就是这个人把这件事情泄露给了宋子修。阮温言将钱包放到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样。“趁我病要我命,玩挺狠。”阮温言想要做个扩胸运动,结果差点牵扯到了伤口,立马收了动作老老实实地走出了院子,等着小六来接他。————“不是我说,你这人抽什么疯了请我喝酒?”沈离忧骂骂咧咧地走到了阮温言在二楼定的那个桌位旁边坐下,“小六可都跟我说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爱喝喝,不喝滚。”阮温言点了一壶黄酒和一大瓶白酒,要不是沈离忧拦着说自己扛不住,说不定还会再来一瓶伏特加,整个人看起来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喝!”沈离忧豪气万丈,看着桌上的那瓶白酒的表情仿佛英勇就义一般,“但你这肯定有事儿,跟我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的,说吧。”阮温言戏谑地挑了挑眉:“这可是大事,你确定你要听?”“什么事是我没听说过的,没事,只管说。”沈离忧闭着眼睛就开始吹。阮温言哭笑不得地勾了勾手指头,两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他轻声对着沈离忧的耳朵说了什么。下一秒,沈离忧连人带椅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引来周围人的侧目。“不是什么都听过吗?”阮温言看着沈离忧爬起来然后摸了把脸,好像在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一样。“不是,你这……卧槽,这话可不能乱说,不对,你们已经,哎我去,这他妈……”沈离忧语无伦次外加手舞足蹈地想要表达自己现在的心理活动,最后仰头闷了阮温言推过来的一杯黄酒才算是缓过了神。“行了快闭嘴吧,敢跟别人说我就弄死你。”阮温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也仰头喝完了自己面前的一杯黄酒。“不是,这事儿被阮文堂那老家伙知道了还得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酒,疯了吧?!”沈离忧跟见了鬼一样看着阮温言喝下了第二杯黄酒,都忘了要拦一下。“老子一只脚都快要踏进爱情的坟墓了,还不让我再逍遥一会儿啊?”阮温言撑着脑袋叹气,“用脚指甲都能知道他现在绝对已经有了让我马上娶妻的打算了,还不知道会娶谁呢,但无论娶谁都没法像现在这样了,那大小姐们一个个的难伺候的很。”“不会吧,这么绝?”沈离忧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想到事情还能有这种发展,“那不还不赶紧想办法?还喝什么喝?”阮温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喝完了一杯,正拿着壶往自己杯里倒呢,看样子一壶酒都快要见底了。“想个屁,凑合过吧。”阮温言翻了个白眼,“之后我会跟那位幸运的小姐说一声,啥时候她不想过了我非常乐意接受一封休书然后带着我的钱滚蛋。”沈离忧低声骂了一句。“哎,还真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阮温言突然十分认真地看着沈离忧说道。“什么方法?”沈离忧潜意识里其实是非常相信阮温言的脑子的,从两人最开始见面到现在,他就没见过还有这个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先娶你过门,等过了这个危机之后再把你休掉,或者你休了我也行。”要不是阮温言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沈离忧能直接给他一巴掌。“刚好你还能白吃白住一阵子,多好。”阮温言开了那瓶白酒,给沈离忧倒了半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半杯。“我看你不是喝醉了就是脑子有毛病,”沈离忧恶狠狠地说道,“你要真这么想,还不如让二爷把你给娶了,之后再把你给休了来的刺激。”这本来只是沈离忧故意调侃的话,可没想到,阮温言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沈离忧也愣住了。半晌后阮温言才缓缓摇了摇头:“你做梦呢,说什么胡话。”靠,沈离忧看着阮温言有些泛红的脸,才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家伙喝太猛了,竟然真的直接给自己灌了个半醉。“是是是我说胡话了,但你总不能真的就他妈凑合过吧,这事儿不可能将就,你要实在没法子了就去跟二爷说,他睡的人,他总不能真的一点责任都不想负吧。”沈离忧的态度好了不少,基本上可以说是好言相劝了,可偏偏阮温言一句都懒得听进去。“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馊点子,这事要真把宁家牵扯进来了才是见鬼。”阮温言说完之后又跟抓住了什么重点似的,补充了一句,“什么叫他睡了人,明明也可以说是我睡了他……”沈离忧:???这位兄弟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问题?“得了快别喝了,回去醒醒酒准备迎接狂风暴雨去吧。”沈离忧说着就要去扶阮温言,眼睛这才看到桌上的白酒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少了大半瓶。之后要面对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像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沈离忧忍不住腹诽,这人是真的打算借酒消愁灌死自己呢。“不行不行,我来是有正事的。”阮温言站起身把沈离忧按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喊来了服务生——如果不是脸上泛着红晕,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觉得这个人在完全清醒的状态。“把你们这里好看的,现在没接客人的姑娘都喊过来一下,男的也可以,都喊过来,我要挑人。”阮温言对服务生说道,此言一出,沈离忧差点下巴都给吓得掉在地上。“不不不是,你喝醉酒之后怎么这么疯啊,白素茵明明说你很安静的,”沈离忧说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抓着阮温言的肩膀,“我想起来了,当时她就说谁都劝不动你,人二爷一来你就乖乖跟着走了,敢情你俩这前情不浅啊。”“屁,跟那没关系。”阮温言半醉不醉的时候说话都开放了许多,和平时无论多生气嘴里都吐不出一个脏字的形象有点出入。他拍掉沈离忧的手,正巧服务生动作挺快,已经有两排男男女女的被领着站在他面前了。阮温言站起身,走到左边第一排的第一个人面前,大概是仔细看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走向了第二个。还真就挑上了,沈离忧拦不住,只能看着阮温言慢慢地挪动。第三个,也是个女人——干这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十个里面能有一个男的就不错了,阮温言吸了下鼻子,然后伸开了自己的双臂。那女人也上道,一看就明白阮温言的意思,立马扭着腰和阮温言来了个紧密的拥抱。沈离忧感觉自己的三观蹋掉了。偏偏阮温言在包了两三秒之后,又一把把女人给拉开,然后又摇了摇头。不只是沈离忧现在有点迷惑,应该说是目前没有人能明白阮温言到底在干什么,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服务生单纯的以为这只是阮少爷自己挑人的方式,也没敢出声。“你到底干嘛呢?”沈离忧是个憋不住的,看着阮温言这样儿就觉得奇怪,干脆直截了当问出口。“嘘。”阮温言给了沈离忧一个噤声的手势。怎么就没有呢,阮温言路过了十个人,第一排能符合他审美的不管男人女人他都抱过了,可是全都不对,没有一个人可以给他想要的效果。他依稀记得自己被宁清河抱着去医院的时候,心脏跳动得比平时更加活跃、更加激烈一些,活像刚跑完了个一千多米的路程。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但他也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真能不懂自己那高于平常的心跳意味着什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想说服自己,给自己找个退路。能对着宁清河心跳加速,为什么不能对着别人也心跳加速?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再出现一个人能够做到,宁清河就不是特殊的。只要不是特殊的……他就能放过自己心里的最后一点念想——或许称之为奢望更加确切一些,去按部就班地走这条娶妻生子的道路,去过完自己原本就该过的“正轨”。就当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呗。阮温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把第二排的人都给抱了个遍了,就剩最后一个了。就在阮温言再一次张开双臂的同时,有个身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第23章 爱的拥抱“阮温言!干嘛呢!”白素茵一把把整搁那耳拥抱的阮温言给拉开了,急吼吼地说道,“出事儿了你知不知道!”阮温言愣愣地看了白素茵几秒,突然觉得有点心痛。“你们家老爷子刚才直接找上白家了,你还在这跟那个狗男狗女拥抱呢,再不想想办法我就要和你在婚礼上一拜天地了!”白素茵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了,幸好她还没发现阮温言现在在半醉不醉的状态,不然她一定能一盆冷水浇在阮温言头上。“找白家了?”阮温言苦不堪言,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噩耗了,娶哪个京城小姐不比娶这位白小泼妇来得痛快啊,这是让自己未来都不得消停的节奏啊。“不是,怎么就找到你了?”阮温言往后退了两步,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沈离忧的肩膀,“完了完了……”“我才是完了!我还年轻,还没等来我的如意郎君呢,怎么就要栽在你手里了。”白素茵在这种时候看起来也跟个孩子似的,只知道着急上火,却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解决现下的问题,经验和能力统统归零。————“京城是只有百乐门这一个地方吗,昨天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今天就选择来这里谈事情。”宁清河从三楼的包厢往外走去,难得的跟身边的千山聊着天。“可不是,今儿本来就是打算让二爷您来吃鸿门宴的,结果您直接给他来了个反杀,漂亮。”千山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宁清河点了点头,面色不太好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点燃,缓缓走下了二楼。“……行了,我还能亏待你不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让宁清河脚步一顿,几乎是立马就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往二楼包厢走去。“不是……”阮温言好生相劝,才算是安抚了白素茵一点,“我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先娶你走个过场对不对,等之后你随时可以把休书送到我手里,我绝对、立马结束这个事情……”宁清河脚步一顿,站在包厢门外——门是开着的,听着里面的动静。“行行行,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反悔我弄死你,”白素茵估计快气死了,只能剁了剁脚接受了这个现实,“但你得给我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事情。”“咳。”阮温言面露难色,回头看了眼沈离忧,对方根本就看着天花板,假装没听到白素茵在说什么。“这真不好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知道的好……”阮温言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白素茵的肩膀,换来了后者的一个白眼。阮温言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门外飘过的一片衣角,本来还不确定外面站着的人是谁,就看到了千山一晃而过的身影。“哎,你赶紧趁着这次把钱都给捞足了,想要什么赶紧说,我都给你准备着,估计明天一早第一批聘礼就能送到你院子里。”阮温言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特意加重了“明天一早’这四个字,不过之前喝那么快,酒劲儿上来之后都有点站不稳,还是靠撑着沈离忧的肩膀才看起来和平常无二。“你给我整这么多麻烦我才不会客气,我今天下午就让人拟个单子。”白素茵一扭头,那些之前站着的男男女女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你和那些人,干嘛呢?”“呃……”这问题阮温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摸了摸鼻子。在一旁的沈离忧看着总算是有机会说句话了,忙不迭地抢着说道:“依次进行爱的拥抱。”白素茵挑了挑眉,阮温言想要去堵沈离忧的嘴,却已经晚了。“很别致的兴致啊。”白素茵哼了一声,聊起别的事情脸色也算是缓和了下来,她相信阮温言不会坑她,能做出的选择已经是现下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便也没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我听说你昨晚差点被宋大少爷拿枪崩了,怎么回事儿啊?”白素茵总算是上下仔细打量了阮温言一眼,没看出什么异常。宁清河听到这里,烟也刚好燃到了尽头,他抬脚就往外走去。“二爷,您这就走啊?”千山有些不解,这阮少爷早就已经是这些下人心知肚明的宁夫人了,结果现在听着像是要娶妻了——还不是自愿的,自家二爷竟然没冲进去问个明白,而是转头要走?“走,去查一下阮家为什么要突然和白家联姻,并且,”宁清河一边下楼一边说着,顿了一下说道,“我要去给老爷子和我娘道个歉。”“啊?”千山一下子脑袋没转过弯来,但还是跟着走了。“打了,这儿呢,不过不是宋大少爷开的枪,你们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阮温言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腰,然后招手让服务员搬来一个凳子给白素茵,“坐下我跟你们说。”阮温言将整个事情一通解释之后,被沈离忧急匆匆地撤下了桌面上的白酒。沈离忧气急败坏地呵斥阮温言道:“还喝,喝死你算了,你知道有多少药是不能沾酒的吗,你知道你喝那么多是在生死线上徘徊吗,你你你……”“你能不能让我多活几年,给你少操点心!”沈离忧痛心疾首地说道。阮温言被沈离忧这一嗓子喊的脑袋疼,当机立断选择了服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得了,不喝了不喝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