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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皇后的美食人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1 / 1)

原本郑太后就担忧毓景帝的安危,闻言脸色又沉下去几分。半晌后,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冷冷道:“宸妃被哀家宠坏了,此事过后,若她安分守己倒罢了,若再这般没轻没重,哀家定不轻饶。”但显然宸妃并不是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主儿,从慈宁宫出来后,她并未回自个的翊坤宫,反而又去了钟粹宫。听到崔乔进来禀报,庄明心皱起来眉头。二皇子才刚三岁,还未到去皇子所的年纪,现下正随母妃宸妃住在翊坤宫正殿。二皇子染上天花,二皇子的乳母以及宸妃的贴身宫女青鸾都没逃过,宸妃算得上是高危人群。她不老实待在翊坤宫隔离,却跑来钟粹宫求见自个,打的是甚主意?以及,宫里的隔离措施未免太不到位了,竟然让宸妃这样的高危人群自由的在外头乱跑?“你们都下去,不必在这里伺候。”庄明心将宫人都打发走,自个亲自去院子里将宸妃迎进明间。明间地方大,前后都有门,回头无论是消毒还是通风都容易。让座后,庄明心也没坐地平宝座,只在宸妃对面的西侧一排太师椅的第一张上坐下,淡笑道:“姐姐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妹妹?”宸妃眼泪说来就来,她拿帕子边擦眼泪边委屈道:“我是特来求妹妹援手的。”求自个援手?庄明心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嘴里惭愧道:“姐姐说笑了,我何等何能,哪有本事能帮姐姐的忙?”“这事怕也只有妹妹能帮得上忙了,还请妹妹务必要帮我。”宸妃忽的站起来,干脆利落的蹲下/身去。同是妃位,庄明心哪敢受这等大礼,连忙伸手去拉宸妃。宸妃却自个站了起来,后退几步,躲过庄明心的手:“虽孙院判说姐姐暂时无恙,但妹妹还是莫离姐姐太近的好。”庄明心立时站住脚步,作出个害怕的模样来。片刻后,她才开口道:“姐姐莫要折煞我了,你有事只管说,若能帮忙的妹妹必定竭尽全力,若不能的话,姐姐就是三跪九叩,妹妹也没辙。”这叫丑话说在前头,也叫未雨绸缪。宸妃见她这般敞亮,于是直言道:“皇上已下令将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其他染病的宫人挪去上林苑行宫,随行的只一个马太医以及从民间征兆来的几十个平民,姐姐我实在不放心,想请妹妹帮忙劝说劝说皇上,让他收回成命,还将大皇子跟二皇子留在宫里。”怕庄明心拒绝,她又给她戴高帽:“皇上最宠妹妹,想必妹妹的话,他是肯听的。”庄明心:“……”这什么蠢主意?将他们留在宫里,然后将宫里几千号人全部传染?庄明心险些维持不住自个的表情,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露出个笑影来:“姐姐关心则乱,只是两位皇子都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岂会叫下面人慢待他们?随行的虽只有一个马太医,但药方都是太医院全体太医斟酌着拟出来的,后续也会派人去调马太医的新脉案,根据新脉案及时调整用药,很不必忧虑这个。至于服侍的人,从民间征兆的那些,不过是做些外头的粗活,两位皇子身边,有宫里跟过去的十来个出过天花的宫人,也尽够了。”这些都是小满今早跑来告诉她的。当然,不但没得到夸奖,照例被她一顿好骂。不过作用只怕也有限,小满这个家伙,典型的“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妹妹知道的倒是详细。”宸妃怔了一下,显然这些信息她并不知晓,但却并未因为庄明心这番宽慰的话而清醒。仍坚持道:“话虽如此,可哪有在宫里色/色齐备的好?妹妹,二皇子自打出生就未离过我身边,如今他孤身一人在外,乳母也高烧不退顾不得他,我这心里就跟火烧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算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帮姐姐这一回吧!”宸妃的心情庄明心可以理解,但劝毓景帝改主意这样的蠢事儿她是不会干的。忠言逆耳,宸妃现在怕也听不进去劝,她也就再没多做无用功。也不好直接拒绝她,万一二皇子果真丢了性命,宸妃迁怒自个可就麻烦了。故而她说道:“既然姐姐开了口,妹妹也不好推辞,就帮姐姐在皇上跟前说说吧。只是能否劝得动皇上,妹妹可不敢打包票,若是不成,姐姐也别怪妹妹无用。”“妹妹肯帮忙,姐姐就感激不尽了,无论成与不成,姐姐都记你这份儿情。”宸妃立时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来。*亲自送走宸妃,庄明心换了身衣裳,拿食盒装了两瓶黄桃罐头,叫琼芳提上,坐上肩舆去往养心殿。既然应承了宸妃,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当然,她也做不到全然冷心冷肺的对待一个慈母心肠的女子,该提的肯定会提。不过以她对毓景帝的了解,十成十不会同意。要是他突然脑袋进水要干蠢事,她也会反过来阻止的。又当又立,说的就是她吧?然而她有甚法子?她也只是想过些平静日子,不愿树敌罢了。到养心殿的时候,毓景帝正在与内阁两位首辅议事。庄明心在偏殿等待了小半个时辰,高巧才过来请她进正殿。“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安康。”庄明心上前蹲身行礼。毓景帝正焦头烂额呢,见庄明心进来,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你怎地过来了?”实在是庄明心这人属车轱辘的,推一推,动一动,断没有不推就自个往前跑的时候。今儿未经传召就自个来了养心殿,莫非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庄明心接过琼芳手里的食盒,将其放到御案上,笑道:“皇上处理朝政辛苦了,臣妾给皇上送两瓶黄桃罐头来甜甜嘴。”“说吧,到底何事?”毓景帝“嗤”了一声,对于她的话,他一句都不信。“皇上果然英明神武,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庄明心恭维了一句,然后将宸妃来寻自个帮忙的事儿给说了。“蠢货!”她话音刚落,毓景帝就咒骂出声。这显然是骂宸妃。“二皇子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会尽心救治,用得着她哭哭啼啼的求这个求那个?朕又不是个死人!”毓景帝听闻宸妃离了养心殿后又跑去慈宁宫的消息时,原就憋了一肚子气,本以为她在太后那里吃了闭门羹,就会消停了,谁知道她竟然又打上庄明心的主意,简直让他气上加气。“皇上息怒,宸妃姐姐也是关心则乱,皇上莫要跟她计较。”庄明心见他这个态度,应不会做出蠢决定来,顿时放心了不少。毓景帝哼道:“同样是母亲,惠嫔怎地就一声不吭,偏她上蹿下跳闹腾个不停?”庄明心扯了扯嘴角,那是因为宸妃有闹腾的底气,而惠嫔没有。她也没接话,从食盒里取出一瓶黄桃罐头,轻松的拔/出木盖,将罐头瓶放到毓景帝跟前,并递上一根汤匙,笑道:“皇上吃罐头。”毓景帝吐槽了一番,胸/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抬手接过汤匙,舀了一片黄桃送到嘴边,轻/啃了一口。“好吃。”他咀嚼一番咽下去,然后连忙将剩下的半块送进嘴里。等尝到糖水的时候,他顿时叛变了,连连道:“糖水好喝,比黄桃罐头滋味要好得多。”庄明心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嘛,黄/冰/糖大半都融化在水里,黄桃又在其中煮了良久,精华都在糖水中,滋味肯定更好。他吃的不亦乐乎,还不忘敲打庄明心:“朕太爱吃黄桃罐头了,下剩的你千万别再发送给别人了,都给朕留着。”“皇上是想连臣妾的份儿都吞了?想得美!”庄明心不乐意了。毓景帝立时谄/媚道:“那哪能呢,有朕一口就有爱妃半口,朕哪能让爱妃受委屈?”庄明心这才脸色稍霁。“后头三日朕要斋戒沐浴,早晚两次去宝华殿替大皇子、二皇子祈福,不能去钟粹宫陪你了。”毓景帝突然想起一事,对庄明心如是说道。庄明心险些乐个一蹦三跳,这可真是太好了。又能空窗三日,好生歇一歇了。“是,臣妾知道了。”庄明心面上强装淡定。毓景帝又道:“汪承泽的事儿,你先前的给朕出的主意怕是用不上了。”庄明心叹了口气,汪承泽运气也太差了些,现下两位皇子生死未卜,即便茶馆跟戏园子按计划行事,学子们也不敢在这个关头闹事。却又听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按照民间的说法,痘症乃天罚,故而朕准备大赦天下,汪承泽正好能从秋后问斩改判流放三千里,也算歪打正着了。”庄明心:“……”说话能别大喘气吗,这神转折也太让她揪心了!“那就好。”她舒了口气,好歹汪承泽能把命留下来了。话到这里她也该告退了,毓景帝心不静,御案上还堆着不少未批阅的奏折,她不应继续打扰。她将另一瓶黄桃罐头从食盒里取出来交给高巧收着,食盒递给琼芳,蹲身道:“臣妾告退。”毓景帝也没挽留,颔首:“去吧。”庄明心才要迈步,又止住了,小脸儿板了起来,严肃道:“臣妾有要事要说与皇上,还请皇上屏退左右。”毓景帝有些出乎意料,斜了庄明心一眼,随即一挥手:“你们都退下罢。”片刻后,殿内只剩下庄明心主仆、毓景帝以及他的狗腿子高巧。毓景帝“啧”了一声:“神神秘秘的,有甚要事要说与朕?赶紧道来吧。”庄明心先问了他一句:“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右臂之上大如蚕豆的疤痕?”“朕当然记得。”毓景帝白了她一眼,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记得清楚,不光记得清楚,还都亲过呢。她一下看透了他的花/花/心/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那并非为树枝划伤,而是臣妾接种牛痘后留下的疤痕。牛痘肖似天花,人接种牛痘成功后,可永久免受天花之害。”“你说的可是真的?”毓景帝惊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不小心划拉到桌上的奏折,顿时一阵稀里哗啦。天花乃恶症,前朝曾因为天花在皇宫肆虐,一度导致从皇帝到皇子全部殒命,只得从宗亲中挑选出一人过继到皇帝名下继承大统。奈何这过继子新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十来年,就改朝换代了。可见遗害多深。故而身为上位者,就没一个不怕的。庄明心点头道:“此等大事,臣妾岂敢玩笑?”☆、40在毓景帝的催促下, 庄明心将接种牛痘的原理简单概述了一番。然后一脸严肃说道:“稍后臣妾会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呈给皇上,皇上拿给太医院,叫他们着手试验吧。只是此事急不得, 务必要等太医院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后,才能广而推行。”未免毓景帝鲁莽毛躁行事, 她又拿自个说事儿:“臣妾先前拿自个与妹妹胡来之事, 切不可效仿, 一个不慎就会闹出人命。”以及,她又叹气道:“此法只能预防,对已患天花之人无效。”言下之意, 这法子在大皇子跟二皇子身上用不得, 别打什么歪主意, 还该由太医院好生救治才是。毓景帝思及大皇子跟二皇子小小年纪就遭此横祸,心疼的闭了闭眼睛, 这才点头道:“朕知道了。”静默片刻后,他又开口道:“你的功劳朕记下了, 只是此事不宜对外直说, 朕会将其扣在某并不存在的神医头上, 过后再找由头给你奖赏。”虽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但一来过程中有风险, 万一哪个达官贵人因此丧命, 只怕会迁怒她;二来亦有些胡搅蛮缠之人,比如宸妃之流, 会怪她不早些将此法公布,以致至亲平白遭罪,只怕就此记恨上她。至于该如何奖赏……他摸了摸下巴,若此事果真办成, 给个四妃的位份想必不过分吧?“臣妾听皇上的。”庄明心本就不是个爱张扬的人儿,毓景帝这番打算,正中下怀,她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从养心殿回来钟粹宫后,庄明心一头扎进西次间书房,用了足足两个时辰,赶出了一份详细的牛痘接种计划书,然后打发知晓内情的琼芳送去了养心殿。了却了这么一桩大事儿,庄明心顿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应该犒赏下自个。于是她兴高采烈的去了小厨房,指挥两个厨子用木薯粉做珍珠奶茶里头的“珍珠”。路过后院菜园子的时候,发现种下的萝卜、白菜竟已发芽,在秋日阳光下散发着勃/勃生机。她提着裙子,沿着开辟出来的田地转了一圈,享受了一番“大农场主”巡视自个农场的快/感。这才心满意足的往西配殿走去。木薯早几日就托内膳房采买好了,只是需要清洗、磨浆,沉淀出的淀粉还得晾晒。偏赶上这几日下雨,好悬没发霉,钟大、钱喜动用了面包窑,这才将其烘干。“珍珠”制作起来不难,将红糖用开水煮开,然后趁热加入木薯粉,合成面团后,手搓成一个个小圆子。放入开水中煮一刻钟,再闷一盏茶(10分钟)的工夫,然后捞出放入凉开水中备用即可。如此得到的“珍珠”,外表呈晶莹剔透的暗红色,口感筋道香甜。加入奶茶中,立时让单一口感的奶茶增色不少。两刻钟后,庄明心歪在正殿东次间的罗汉床的引枕上,两手抱着奶茶杯,一个接一个的嘬里头的“珍珠”,嘬的不亦乐乎。想到今儿狗皇帝办事很令她满意,便又叫来李连鹰,让他给狗皇帝送去一杯。毓景帝那头听到高巧禀报钟粹宫又有人来,不由得失笑:“若婉妃日日都这般热情,那该多好?”高巧没敢接话,心想若婉妃果真殷勤备至,只怕皇上反倒没兴致了呢,毕竟宫里殷勤备至的妃嫔多着呢,要的就是这“与众不同”。得到传唤,李连鹰进殿之后,将装着奶茶杯跟吸管的适合递给高巧,一脸谄/媚的说道:“我们娘娘将珍珠奶茶做了出来,特叫奴才送来给皇上御品。”毓景帝想到自个先前闹的“珍珠”笑话,顿时脸色一僵。片刻后,这才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呈上来吧。”“是。”高巧忙打开食盒,将用布帕包裹的吸管跟带孔奶茶杯盖取出来,把吸管插/到奶茶杯盖的孔里,替换掉奶茶杯上头的无孔木盖,然后一手托底,一手扶住杯身,将其放到毓景帝跟前的御案上。毓景帝垂首,吸了一口,嘬出几颗“珍珠”到嘴里,咀嚼一番后,嘴角露出个满意的浅笑来。他扬声道:“婉妃进献珍珠奶茶有功,赏五筐凉州贡品葡萄。”高巧讪笑道:“皇上,凉州的贡品还未到京呢。”“这还要你说?”毓景帝瞪了高巧一眼,哼道:“朕不过提前发话,又没叫你现在就送,待凉州贡品进京之后补上便是。”凉州贡品葡萄是稀罕物,红口白牙的,突然分庄明心一半,略过太后以及其他高位妃嫔,显然有些说不过去。拿奶茶做筏子,虽有些小题大做,但好歹有了个说法。李连鹰连忙跪地磕头,笑嘻嘻道:“奴才替婉妃娘娘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心下乐得不行,来这一趟,竟让婉妃娘娘得了五筐凉州贡品葡萄的赏赐,回去之后娘娘必定会奖赏自个。也不必金锞子,银锞子他也不嫌弃。毓景帝又吩咐一句:“回去与你们娘娘说,往后每日巳时正送一杯珍珠奶茶到养心殿来。”“奴才遵旨。”李连鹰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见皇上没再有旁的吩咐,便倒退着出了正殿。回到钟粹宫,他将前因后果告知庄明心,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庄明心撇了撇嘴,吩咐琼芳:“辛苦李公公了,拿两对银锞子给李公公玩儿。”“多谢娘娘赏赐。”李连鹰高兴了,立时跪地磕头谢恩。将人打发出去,庄明心往引枕上一歪,悔不当初。就不该叫李连鹰去送珍珠奶茶,名义上赏赐自个葡萄,实则是让自个替他酿葡萄酒,这也倒罢了,她自个起码能留下一半。丫的竟然预定了每天一杯珍珠奶茶的外卖,却一文钱也不给!木薯不要钱?红糖不要钱?宫人的跑腿费不要给?这些统统都要她来出。堂堂皇帝,竟然喝霸王餐,简直是无耻!然而她能不给喝么?显然是不可能。所以气归气,该送的外卖还是得送,故而她叫人将钟大、钱喜唤来,将事情吩咐了下去。*半下午的时候,庄明心才刚睡醒,正直勾勾的瞅着屋顶醒神呢,崔乔来报说慎刑司的曹秋阳求见。她立时爬起来,洗脸更衣,一番收拾后,叫人将他请到了东次间。曹秋阳进来行了个礼,笑道:“贸然打扰娘娘,还请娘娘海涵。”庄明心似笑非笑的说道:“打扰倒不至于,不过曹公公每次来都没好事儿,本宫心里慌着呢。”刘香儿的案子已了,自个与慎刑司再无瓜葛,曹秋阳突然上门,想必是为着喻美人的事儿。毕竟最近慎刑司接手的,也只有喻美人嗓子被毒哑一案。作为慎刑司的掌事太监,曹秋阳被人不待见也不是头一回了,从善如流的恭维道:“娘娘说笑了,旁人怕慎刑司就罢了,娘娘这般良善心清之人,又何惧之有?”庄明心笑道:“惧倒不惧,就是怕公公又给本宫找事儿做。”她之所以叫李连鹰将喻美人的宫人绑去慎刑司,就是不想沾手这麻烦事儿,曹秋阳想重新将锅甩回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谁知曹秋阳竟不是来甩锅的,而是来给她报喜讯的。曹秋阳笑眯眯道:“好叫娘娘知道,慎刑司已然查到毒哑喻美人小主嗓子的真凶了。”庄明心吃了一惊。也对,毓景帝命慎刑司三日内查清真相,如今三日已然到期。若仍无甚结果,曹秋阳这会子该跪在养心殿请罪了,而不是现下这般神态轻松的模样。随即她又心头一跳,莫非凶手出自钟粹宫?不然他跑来求见自个作甚?面上却不动声色,欣慰的说道:“这可太好了,喻美人晓得了,必定十分高兴。”完了之后,又不甚走心的恭维了一句:“公公果然厉害,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歹人揪出来了,有公公在慎刑司镇着,宫里那些个魑魅魍魉的也兴头不起来。”曹秋阳却叹了一口气:“可惜啊,人虽揪出来了,却是个死的。”被灭口了?这也不奇怪,她原就知道此事追查到最后,最多也只能揪出个替罪羊来。却没想到背后之人如此心狠手辣,直接下了杀手。怕替罪羊扛不住慎刑司的酷刑,将自个给咬/出来?她追问道:“是什么人?”“是永寿宫正殿的一个叫香儿的粗使宫女。”曹秋阳利落的回答,随即细说道:“据喻美人的宫女彩琴交待,香儿是她的同乡,当初喻美人入宫选秀时,香儿曾不甚将夜香泼洒在喻美人身上,喻美人大怒,叫人将她送到慎刑司丈责二十大板……香儿为此怀恨在心,用五十两银子收买了父亲病重急需银钱救命的彩琴,在喻美人的茶水中下了哑药,毁掉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嗓子。”庄明心听的直皱眉,问道:“香儿今年多大?”曹秋阳答曰:“今年十七,十四岁入的宫。”庄明心“嗤”了一声:“入宫三年的粗使宫女,能拿得出五十两银子?”“奴才也是不信的,奈何香儿确系上吊自杀,还留了亲笔遗书……”曹秋阳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上吊还是被人勒死,慎刑司办事老了的,不可能分不清。曹秋阳既这般说,显然是真的。庄明心淡淡道:“这也不奇怪,既然别个敢做这事儿,显然是谋划好了的,自然找不到破绽。”知道凶手出自永寿宫正殿,这就足够了。此事必然是张德妃主使的,毒哑喻美人的嗓子,与其说是给自个扣黑锅,倒不如说是明目张胆的给自个警告。毕竟自个擅长验尸断案阖宫上下都知晓,张德妃如何会不明白扣黑锅不好使?不然张德妃为何动用永寿宫的人手,而不是外头找个不相干的?她入宫多年,又手握凤印,永寿宫之外不可能没有可动用的棋子。这是报先前她因自个而被毓景帝训斥,险些被夺走凤印之仇呢,同时也警告自个别太嚣张,不然有自个“好果子”吃。庄明心给气笑了,有本事冲着自个来啊,借对别人下手警告自个算什么本事?喻美人当着自个面勾/搭毓景帝固然不妥,但也罪不至哑啊。她不禁心生愧疚,若非因为自个,喻美人也就不必受这无妄之灾了。虽然以喻美人的行事,后头只怕也没好下场,但那都是后话,现在她的确是因为自个而失声。看来往后自个得多照拂照拂她了。她收敛起所有心思,好笑的看着曹秋阳:“多谢公公告知本宫内情,只是此事与本宫并无干系,公公该向皇上禀报向皇上禀报,该知会喻美人知会喻美人,不该来见本宫的。”曹秋阳笑道:“正要去承乾宫见喻美人小主呢,路过娘娘这里,突觉口渴,于是进来跟娘娘讨杯茶喝,娘娘该不会如此吝啬吧?”这是他事先替自个找好的托词。庄明心:“……”她也只好叫人替他上茶,看来他卖自个的这个好,她是不收也得收了。毕竟他来都来了,内情她不听也都听了,这会子说什么都晚了。曹秋阳接过琼芳端来的茶盅,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盅放回托盘中,拱手道:“奴才就不多叨扰娘娘了。”送走曹秋阳后,庄明心叫来崔乔,问道:“喻美人情况如何了?”崔乔恭敬回道:“已经见好了,仍按方吃药,太医每日来瞧一回,娘娘不必忧心。”见好的意思是喉咙的灼伤在愈合,并非说嗓音在恢复。哑了就是哑了,即便养好了伤,也不可能再发声。庄明心点了点头,吩咐道:“回头将欣贵人给的那包血燕燕窝拿给喻美人,叫她补补身/子。”琼芳不乐意的嘟/嘴:“娘娘,那样金贵的好东西,您合该留着自个补身/子,给喻美人包官燕燕窝就是了。”“本宫身/子强壮着呢,用不着血燕燕窝来补。”庄明心哼了一声。“是。”崔乔应了一声,便要去小库房。庄明心又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喻美人的其他宫人应很快会被放回,到时将熬药的活计交还给她们就好。”她夸赞了崔乔一句,又叫琼芳给了她一个金锞子。崔乔蹲身道谢,嘴里道:“为娘娘做事,奴婢不辛苦。”“娘娘,奴才有大事禀报。”庄明心正与崔乔这个掌事宫女上演“主仆相得”大戏呢,李连鹰突然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手里还拽着李竹子。李连鹰一惯就是这个风格,庄明心说过不是一回,奈何这丫跟小满一个德行,故而她也懒得去计较了,只笑骂了一句:“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值得你如此着急慌忙?莫非天塌了不成?”李连鹰将李竹子往地上一推,得意道:“娘娘,李竹子被奴才的英明神武折服,主动向奴才投诚,说他是怡嫔娘娘派来的奸细。”李竹子大声反驳道:“李公公,你莫要乱说,奴才明明是感念婉妃娘娘待人宽和出手大方,这才决心向娘娘投诚。”庄明心:“……”待人宽和倒罢了,出手大方是什么鬼?合着他是因为自个打赏比怡嫔多,于是选择了叛变?这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怡嫔竟选这样的人来当奸细,简直是笑煞人也。说起这怡嫔来,庄明心其实还挺有些好奇的。因怡嫔先前小产,如今正坐小月子,并未出过储秀宫,她们这些新入宫的秀女还未见过她的面呢。虽未见过面,但怡嫔的传说庄明心可是听过不少。怡嫔武将世家出身,父亲乃镇北将军孙戟,怡嫔也自小习武,还曾披甲上战场与蛮人对战过,入宫后也不曾将武艺放下。毓景六年上元佳节,毓景帝登城楼与民同欢,结果遭蛮族刺客刺杀,危急关头怡嫔替毓景帝挡下一箭,拖着受伤之躯以一敌三,将毓景帝牢牢护在身后,直到锦衣卫跟御林军赶来支援。事后,她由贵人晋升嫔,毓景帝为她拆掉储秀宫后殿,建造演武场。风头一时无两。怡嫔本就是个炮仗性子,进宫之后又顺风顺水的,难免娇纵了些,能动手绝不哔哔,就连手持凤印的张德妃也挨过她的窝心脚。故而树敌众多,今岁好容易怀上身孕,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红花,腹痛了三天三夜,堕下个成型的男胎来。吃了这样的大亏,现下坐小月子不得已,待出了小月子,她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呢。细想之下,也就不奇怪她为何挑选李竹子来当奸细了,盖因她并非心思缜密之人。李连鹰踹了李竹子一脚,忙改口道:“对对对,他是被娘娘的英明神武折服,这才主动向您投诚的。”“你很好。”庄明心夸赞了李竹子一句,说道:“本宫有言在先,无论你们是谁派来的,只要主动投诚,本宫一概不计较,故而往后你只要好生替本宫当差就是,本宫自不会亏待你。”“奴才一定好生替娘娘当差,决不辜负娘娘对奴才的信任。”李竹子连忙磕头,又主动道:“若那边有甚吩咐,奴才也会立时告知娘娘。”庄明心叫琼芳拿了个金锞子给他。李竹子本就贪财,见状立时喜不自胜,忙磕头谢恩,嘴里不住的表忠心。庄明心扯了扯嘴角,今儿因自个给他打赏多,他就能背叛怡嫔,明儿别个打赏比自个多,他也能背叛自个,不是个能靠得住的。这样的人用是可以用的,端看怎么用。“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庄明心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吧。”打发走李竹子后,她打趣李连鹰道:“被你的英明神武折服?”“娘娘,奴才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娘娘恕罪。”李连鹰抬手就给了自个一巴掌。瞧着架势十足,但却半点都没伤到他的脸蛋。“又在本宫跟前作怪!”庄明心笑骂了他一句,然后话音一转,冷冷道:“下次再敢放肆,本宫就让李竹子来抽你耳刮子。”李竹子正急着表现呢,必定不会偷奸耍滑放水。李连鹰立时苦着脸求饶:“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行了,别在本宫面前耍花腔了。”庄明心留下他是有事儿要吩咐的,险些被他打岔的忘了,忙道:“你去匠作监的御窑坊给本宫买二十只五十斤装的酒坛子来,别磨蹭,现在就去。”凉州的贡品随时都可能到京,她得提前买好酒坛子,然后将酒坛子清洗、消毒,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二十只五十斤装的酒坛子?”李连鹰惊呼出声,吃惊的不得了。“没错,二十只五十斤装的酒坛子。”庄明心点了点头,然后吩咐琼芳:“给李公公拿二十个银锞子。”五十斤装的酒坛子,每只只要几百文,二十两银子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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