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半依靠在她身上,醉的已经恍惚。
游女逆着人流,带着他向着房间走。
在这条花街上,这样的景象,这样烂醉如泥的人实在太过常见,太过普通,平常到甚至无人愿意多去看一眼。
就算是武士大人又怎么样,在这片销金蚀骨窟内,腐蚀掉的又何止一个两个武士大人。
游女伸手带上门,在那即将闭合的夹缝之中,她抬头轻瞄了一眼那月白色的羽织和黑色的雄鹰,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这真是意外收获啊。
身后的男人还在呢喃着,游女手中锋利的苦无划破男人的喉咙,倒地之时还能听见他那还在叫嚣着的,“杀了他”“杀了他”。
月色微沉,喧闹尽散。
榊原司在游女的搀扶下上了楼。
影站在楼梯口安静的等待着,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他伸手“交给我。”
游女有些畏惧这个男人,但还是优先看了眼榊原司,在他点头后,才让开了位置。
榊原司喝了很久酒,半个身子醉醺醺的倚在影身上。
“您喝醉了。”他皱皱眉。
“我没醉。”
榊原司不满的回答,换来影一个无奈的眼神。
榊原司轻笑一声。
其实他根本欣赏不来艺伎的美丽,也看不懂这些舞乐的艺术性,但是他很欣赏影的那种表情。
那种冷漠的外壳被迫破碎,露出内里掺杂着无奈、焦急、愤怒甚至是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隐隐嫉妒的柔软表情。
这种恶趣味的满足感,总让他微妙的有种扳回一城的错觉。
影打开房门,引着他进去。榊原司回头看了看楼梯口,突然开口“影,我渴了。”
影放下他,起身要倒水,又被他给拦了下来。
“我要喝甜汤。”
榊原司任性的朝他说。
影抬头用那双猩红的双眼沉沉的看着他。
榊原司不带怕的。
毕竟影又不敢真的冲他动手。
和那群皮糙肉厚的敌人不同,他可是柔弱又无力的主公大人呢。
果然不过几个眼神的瞬间,影妥协了。
“请您稍等,不要外出。”
他看了眼黑鹰,黑鹰呆在榊原司的肩膀上,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影放下心来,去楼下厨房要甜汤。
影出门后,榊原司没有动。
他就这样呆在房间里,听着门被轻柔的敲响。
“进来。”
他开口。
“大人,小女奉夫人之命来为大人送上解酒汤。”
白皙美貌的长发女子盈盈躬身,为他呈上一碗解酒的甜汤。
榊原司接过汤,没有喝下,只是放在手心把玩着。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泉子。”
游女微微低下头,露出乌黑秀发后洁白细腻的后颈。
“泉子啊。”
榊原司一笑。
“真是个好名字。”
“只是可惜,性格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他调笑着,仰头喝下了这碗加料的甜汤,顺便很自然的拽过炸毛的黑鹰压在身下,伸手堵住了它即将呼叫的嘴。
“嘎?!”
黑鹰蒙了
他在干什么!
下药人似是用了猛料,药效上的很快,陷入黑暗前,榊原司只看见美丽的游女褪去了温柔的伪装,对他邪魅一笑,胜券在握。
嗯,这个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白烟闪过,屋内空无一人。
“主公……”
等影回到房间,他的主公他的鹰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慢慢等待、小心端上来的甜汤散落一地。
熟悉的眩晕袭击了大脑,无名的火焰燃遍了全身。
他似乎又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你永远无法留下他。
无论如何,你都留不下他。
猩红的双眼中粼粼的波光被冻结。冰冷的、无情的如同冷血动物般的双眸锁定了那掉落在地的破碎的碗。
他低下身,伸手触碰那尖锐的碗沿。
苍白的指尖流出殷红的鲜血,一滴、两滴……渗入地面又消失不见。
而在另一边,
高大的男人无言的看着地上睡得晕乎乎的陌生人和他怀里挣扎的黑鹰。
“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白修罗啊。”
“……他哪里白?”
“衣服啊!”
高大男人满心的无语最终只换为了拍在弟弟肩上轻轻的一巴掌。
“白修罗的名字来源于他白色的头发和红色不详的眼睛。”
“……和千手扉间一样?”
高大男人—宇智波斑沉重的点点头。
“……那这是谁?”
宇智波斑和弟弟宇智波泉奈同时看向躺在地上睡得香甜的男人,他怀里的黑鹰终于在耗尽全身气力前突破了柔弱的男人的怀抱挤了出来。
而随着它一起出来的,还有那原本塞在衣物里的,刻着紫藤花花纹的贵族家徽。
“……”
“……”
宇智波斑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懵逼的弟弟,终于默默的抬起了手。
“毁尸灭迹吧。”
“冷静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