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这突然一问,着实吓了贺管事一跳。他愣怔了一下,摇头道:“老奴不认识。”木婉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刚才那两个和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几个人是一伙儿的吗?”这次贺管事没有犹豫,“不是!”虽然都是冲着夫人来的,可这两拨人绝对不是一起的。这么肯定?木婉皱了皱眉头,“贺管事,你知道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吗?”贺管事摇头,“老奴不知。”木婉:“那你为何如此确定,王爷不在他们的手上?”贺管事:“若是王爷真的在他们手上,这两队人便不会进行一场厮杀了。”木婉沉吟了一下,她觉得贺管事说的有道理。不过,今晚的行动让她最满意的,那便是他们趁机摆脱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些人。木婉突然问道道:“你有心事?!”贺管事抿嘴笑了笑,“夫人为何如此说?”木婉:“那个寒江和易容成墨九的人,你或许不认识,可他们行事的方式,你是熟悉的,是吗?”木婉的敏锐,让贺管事有些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额头上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抹。他低声说道:“夫人说的是,老奴以前的时候,却是见过和他们行事风格相同的人。”“只是··········只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出现过,老奴以为·······以为他们已经不在了。”却没有想到,今天就这样突然冒出来了,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木婉轻声问道:“你曾经跟他们关系很好?”“没有!”贺管事下意识地摇头,“并不熟悉。”“不熟悉?!”木婉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时隔多年,你却可以一下子便认出对方的行事手段?”“这·········”一句话让贺管事哑口无言。木婉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王爷十分信任你!”“因为对王爷的信任,我也选择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贺管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夫人放心,老奴肝脑涂地,一定会护住夫人的。”木婉却不在意,“你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贺管事点头,“您放心,老奴一定会找到王爷的。”“行了,起来吧!”木婉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走了。走进破庙后,彩云招呼道:“夫人,已经烧了热汤,奴婢给您盛了一碗。”“嗯!”木婉答应一声,便坐了过去。虽然只是一个破庙,可佛像后边有一个通向后面禅室的小门。吃过东西后,木婉便和彩云一起到后面的禅室休息。虽然折腾了一天,身心疲惫,可木婉却是丝毫没有睡意。脑子一遍一遍回放着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两批人的目的显然是相同的,那就是抓住自己。她很清楚,凭着她的这点魅力,肯定是不会让那么对人惦记的。而她唯一的用途,那就是当作跟莫问谈判的筹码。她就不明白了,莫问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呢?若说船上的货物十分珍贵,倒是可信。可完全没有到了这种非要不可的程度吧?!再者,她也不觉得莫问属于那种舍命不舍财的人。她这边有人假借莫问的名义将她抓走,那会不会莫问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呢?····························“主子!”何郎中低声劝道,“这封信根本不是夫人的笔迹,您可不能上当啊!”与木婉想的一样,莫问再次受到了外面传进来的纸条。莫问抬起后,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何郎中:“去年,夫人曾在奴才的药铺里住过,奴才见过的。”莫问捏着手里的信纸,轻声问道:“那你说,他们为何要伪造出这样一封信出来?”何郎中:“那是因为,夫人根本没有在他们的手上。”“若是········老奴的意思是说,假如夫人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他们定然会随着信一起送来一件夫人的东西的。”现在除了一张伪造的信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那显然是对方根本没有抓到人的。莫问:“那些是什么人?”何郎中:“一群在怀州蛰伏了多年的土匪。”莫问:“他们想要的,不是那些货物,是吗?”何郎中:“不是货物是什么?土匪就是靠着打家劫舍来生活的。”哪有土匪不图财的?莫问:“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些东西给他们。”“我已经在这里呆够了,也不想婉儿跟我一样担惊受怕的。”何郎中坚决地摇头,“不行,我们不能惯他们这个毛病!”他们想要,我们便给,这成什么了?莫问淡淡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没有跟我说实话。”虽然你的眼神很真诚,回答地也很顺溜,可我还是能感觉地出来,你没有跟我说实话。何郎中语气严肃地说道:“主子,奴才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的!”“至于那些人,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见也罢!”“若是您信得过奴才的话,那就将事情交给奴才来做。”莫问十分直接地说道:“我不信你!”事关木婉,他交给谁都不放心。何郎中哀求道:“主子,那群人真的不值得您自降身价儿,跟他们打交道。”莫问:“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没有!”何郎中果断地摇头,“奴才绝对没有欺骗主子!”他说得十分认真,就差举手发誓了!“嗯!”莫问淡淡地点点头,至于到底有没有相信他的话,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何郎中也知道,若是没有一个满意的交代,主子是不会相信他的。他垂头禀报:“主子,既然他们能够三番两次将东西丢进来,肯定就在附近的。”“奴才打算出去看看,寻找一些线索。”莫问轻轻点头,“行,你去吧!”“多谢主子!”何郎中躬身道谢。只是对于莫问的信任,他不但不开心,反倒是觉得心里无比的沉重。他感觉地出,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个人之间,让主子对他生出了隔阂。唉!也不知道老贺那边如何了?若是他在这里就好了。至少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呐!他从后门跳出小院儿,纵身上不远处的树林掠去。他掠过一棵松树,抬手一挥,揪下了一把松针,随手一扬。“哎呦!”树上有人受不住,噗通一声掉了下来。何郎中看着侧躺的地上的人,冷哼道:“让你们的主子两天后,这个时辰,在这里见我。”“你谁啊?!”那个人不满地瞪着他,“要见我们主子,居然还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你这个人有病吧?!何郎中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告诉他,若是让我找到他了,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口气倒是不小!”那个人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何郎中双手背后,看着渐渐走远的那个人,目光越来越阴沉。···················木婉从禅室里出来后,便见外面收拾地整整齐齐。她好奇地挑挑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把这里收拾地这么干净,难不成是想要常住?!贺管事笑着说道:“夫人,老奴正想跟您请示呢!”木婉转过头看着他,“说吧!”“夫人······”贺管事说道,“虽然说这里是否简陋,可还算得上安全。夫人,您看········”木婉:“你的意思是我们住在这里不走了?”贺管事:“老奴的意思是暂时住下。”“老奴四下看了一遍,只要购置足够的生活用品······”这里是可以住下来的。木婉歪头看着他,“那你呢?你打算去做什么?独自一人去寻找王爷的下落?寻到人后,你会如何?”夫人这是不信任自己啊?!难不成,夫人觉得,我会用他们那种拙劣的手段?贺管事:“夫人,老奴对王爷和您的忠心,那可是日月可鉴的。”绝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您和王爷的事情的。木婉抬眼向四周扫了一眼,“东西都准备好了?”“哦,还没有!”贺管事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您没有答应,老奴也不敢·······”“行了!”木婉摆手打断他的话,“不敢这个词在我面前,你还是别用了。”“你带上几个人,现在就走吧。彩云,你给他们带上些银子。”这好吗?彩云迟疑了一下,还是从荷包里掏了几张银票出来。见木婉没有反对,便塞到了贺管事的手里。“不用·······”贺管事想要拒绝,却被木婉打断了,“你拿着吧!早点找到王爷才是正事。”“其他的,也不用你管了,你走吧!”“是,夫人!”贺管事抿了抿嘴唇,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彩云和木婉站在山坡处,看着三匹马疾驰而去,忧心地说道:“夫人,这样真的行吗?”“你指的是什么?”木婉没有回头,淡淡地问道。是指我们住在这里,还是指贺管事带人出去找王爷这件事情?彩云抿了抿嘴唇,“奴婢也说不好!”“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木婉转身向后走去,“这里住着,虽然没有客栈里舒服,可没有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在一旁盯着,倒也是自在。”“另外,让贺管事去找人,也没有什么错。”那些人的目的是她,而她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跟在身边只会是一个累赘。彩云:“可是夫人,这可是破庙啊!”木婉却不以为意,“破庙怎么了?”木婉看着破的不成样子的门,和掉了漆的佛像。轻声说道:“若是王爷这次能够平安归来,我便给佛像重铸金身,重修庙宇,让这里香火鼎盛。”彩云轻声安慰道:“夫人,您放心,王爷定然会平安无事的。”“嗯!”木婉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说,你家夫人这笔银子是省不了的。”彩云张了张嘴,十分想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想到王爷回来了,夫人定然会十分开心的。只要有人在,花再多的银子,也会十分开心的。想清楚后,彩云随着木婉的话说道:“夫人放心吧,贺管事一定会找到王爷的。”木婉也是相信的,不是她对他多有信心,而是,她觉得,他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两天的时限已到,何郎中找了一个理由,偷偷地溜了出来。他站在树林里,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天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人离开的方向。寒风飞过,树叶落在的身上,可他纹丝不动,仿佛长在地上的树桩一般。脑子里纷乱无章,像是什么都想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一阵冷风扫过,他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地向一旁闪去。“哈哈········”随着粗狂的笑声落下,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了何郎中的眼前。此人头发花白,眼角处有一道疤痕。何郎中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张狂的人,“果然是你!”“何大哥,就知道你惦记着我!”那个人收起手中的剑,笑着说道。何郎中脸上的笑容却有些感伤,“是啊,阿玄,这么多年了,没有想到,会这这里相见。”又是这样的情形下。阿玄:“何大哥,你让人捎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吧?”何郎中:“阿玄,我是告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等着事情脑开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就是要闹开,闹大!”阿玄呵笑道,“何大哥,既然你知道是我,那也猜到了我的心思。”“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否则,凭你是阻止不了我的。”“那若是加上我呢?”一个声音突然从阿玄的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