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着大地。莫问一身粗布长袍,头上戴着斗笠,靠在树干上,仰望着天空。这棵说他记得。当初,他和婉儿一起坐在这里,看日出,看夕阳,看星星·······现在,却只是行单只影。他抓起手边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因为喝得太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抬起手,胡乱地在脸上一抹。只可惜,眼泪越抹越多。“婉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索性也不抹,佝偻着腰,哽咽不止。当时,自己怎么就不多在院子里转转,怎么就不知道多留个心眼呢?!他的心,像是被人用一把钝刀子割了一下。疼痛中透着悔恨,苦的他无法呼吸。··················莫问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嘶~~”他刚要起身,头昏昏沉沉的,疼得他又躺了回去。“行了,既然醒了,就起来吧。还准备赖在这里多久?”方汝看着莫问颓废的样子,满脸嫌弃地说道。“方汝?”莫问声音嘶哑地喊道。“你还记得我?”方汝淡淡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胡子邋遢,满身酒气,要死不活的。你想干嘛呀?”莫问一骨碌坐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方汝拧着眉头看着他,“你不认识?”这是你曾经住过的屋子。莫问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心里又是一疼。这是直接往他心口上扎刀啊!莫问忍着胸口的疼,“你······你怎么·······”方汝没有好气儿的将手里的水杯递到他的手里,“你是问我是怎么看到你的,还是想问我怎么把你搬到这里来的?”“都有!”莫问将杯子里的水全部灌到肚子里后,嗓子舒服多了。“唉!”方汝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今天看到齐嫂子了。”这跟以前的问题有关系吗?莫问垂下眼帘,耐下性子继续听下去。方汝语气沉重地说道:“齐嫂子说,她见到木婉和小雅了······”“谁?”莫问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谁看见的?婉儿在哪儿?”方汝:“······”他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诈尸啊!”喘着粗气,越想越生气,“你说说你,木婉不见的时候,你去哪儿了?”“现在回来了······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外面遇到难事儿,没有银子了,准备回来让木婉继续养着你,是吧?”莫问紧紧地瞪着她,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只需告诉我,婉儿现在在哪里?”你当我是吓大的?方汝把眼睛瞪得比他还要大,“怎么,觉得木婉还不够惨,要将她的血吸干,是吧?”“行,我告诉你,她不见了。她被人卖到了矿场,后来,差点被人给侮辱了。”“她带着小雅跑了。至于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她歪头看着他,“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我满意个屁啊!莫问要气炸了,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我,她在哪儿?”方汝倒是不害怕,她挑衅地看着他:“我刚才说得你是没有听见,还是没有听懂?!”“哦,你是装不懂吧?这样,你就不必········”“告诉我,那个齐嫂子在哪里?!”莫问大声喝道。这个女人,若不是婉儿的朋友,他肯定会将人丢出去了。他压着火气说道:“别让我说第二遍。”“咕咚!”方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在木婉原来的富贵铺子·······”里字还没有出口,人已经没有影儿了。“唉,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你知道在哪儿吗?”方汝对着空空的院子,无奈地嘀咕道。唉,今天就不该来青牛村。不来这里,就不会遇到这个人了,不遇到这个人,也不会将木婉的事情透露出去。唉,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对不对。不过,也没有错,让他知道木婉受了那么多苦,以后也就没有脸再缠着她了。也不对,他那种没有心的人,会有脸吗?好像这样想也不对······唉,想得脑仁儿都疼了,也没有理清这些事情。算了,不为难自己了!方汝将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全部挥掉,快步向马车走去。有时间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问问章良,要怎么才会找到木婉。放下车帘前,她回头看了小院子一眼,“林木婉,你欠了我这么多,可不准赖账!”··················齐嫂子看着莫问脚步踉跄,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莫问继续向前走着,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唉!”齐嫂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只不过,这福还是借着木婉的光。一路乞讨回到俞县,到衙门报案时,恰好遇到了章良。冲着木婉的面子,他不仅将喜梅等人抓住了,还将院子和铺子都归还给她了。莫问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小院子里走出来的。他脑子一直萦绕着齐嫂子的话,“·······在那个草棚里,没有被褥·······我不清楚,看到那几个人回来时,我便先走了。”“至于木婉和小雅到底有没有逃出来,现在又在何处,我也不知道。”“婉儿········”他低喃着这个名字。他决定顺着齐嫂子乞讨的路线找过去,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一定会找到木婉的。说做就做。莫问平复一下心绪,脚步坚定地向前走去。“公子·······”就在莫问踌躇满志,准备向前走时,贺掌柜的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旁。“你怎么来了?”莫问诧异地问道。随即,警惕地说道:“不对,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什么事?”贺掌柜的低声说道:“公子让属下好找啊!”莫问淡淡地说道:“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