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沈南思去楼上带了一身衣服,就带小家伙出门了。她自己有骑马装,但是小宁夜没有。但这不是什么难事,沈南思让司机在半途停车,她亲自去给小宁夜买了骑马装。到了马场,她和小宁夜分明去将骑马装换上。她上面是白色的衬衣,外面是黑色的马甲,裤子也是黑色。小宁夜选的骑马装和她的颜色一致,款式大同小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母子呢。马场里的马匹被照顾得很精细。什么品种的马儿都有。工作人员带着沈南思和小宁夜选马。这些马儿都高高大大的,很健壮的样子,小宁夜心脏噗通噗通跳。他就要骑到大马了。“小宁夜,你以前没有骑过马,就选一匹温顺的小马,好吗?”小宁夜的目光却在大马之间流连。显然他是不愿意骑小马的。即便他以前没有骑过马,但他有一种信心,自己肯定能够驾驭大马的。骑小马的话,他还不如去游乐园玩呢。“不会吧,小宁夜,你想骑大马?”沈南思惊讶之余,也有些不大放心。骑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家伙之前又没有骑过马,要是闹出点什么意外,她怎么向宁墨交代?别说宁墨了,只怕她家兄长大人,都能剥了她的皮吧?“南思,孩子顽劣,你还是好好约束着吧!”张扬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南思扭头看去,见是自家堂姐沈姿。沈姿身边跟着一个身形有些肥胖的约四十岁的男子。三年前,满三十的沈姿把自己嫁出去了。这场婚约,不是沈姿想要的,可……谁叫她做了荒唐事,不想嫁也不行。而且她还怀了人家的孩子。婚前沈姿就嚣张跋扈,不讨人喜欢。可惜这场婚约没有拯救她,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嚣张跋扈、尖酸刻薄。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就没有照顾过一天,直接扔给家里的保姆。不喜欢的男人,再加上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儿子。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沈姿的戾气自然是变本加厉的。难得今天天气好,她打算出来骑马,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真巧,就遇上了沈南思,还有这个野种。她已经知道这个野种的母亲是宁墨了。一个空有美貌的女人,居然想要嫁给她的堂弟。她身份显赫,最终只能嫁给一个身材发胖的、长相丑陋的近四十岁的男人。她凭什么要便宜宁墨?“这小子的妈性子野得很,这小子的性子肯定也乖巧不到哪儿去。还不会骑马,就妄想骑大马,简直可笑。”沈南思蹙眉:“姿姐,你这样说一个孩子,合适吗?小宁夜是我的侄子,也是你的侄子,有这样说自己侄子的吗?我看姿姐这几年,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沈姿说话过分,沈南思可不想纵容她。兄长大人和宁墨将这孩子交给她带着,她不仅要护着小家伙,还要让他玩得开心。“他姓沈吗?我可没有这样的侄子。”沈姿嗤笑:“还有,他的性子不野吗?小就不说了,还不会骑马,他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弱势啊!”“这么个小不点,就想骑大马,不是痴人说梦吗?就像他那不要脸的妈一样,以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嫁入我沈家。”沈姿走向小宁夜面前,弯腰下来对他说道:“小朋友,御马可不是用脸的,你还是选一匹小马吧?”奚落嘲笑的言语,尖酸刻薄的女人,还有些微刺眼的阳光。任谁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都会心情糟糕。现在沈南思就很担心,小宁夜会被沈姿伤害到。但是小宁夜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沈姿,用软嫩嫩的声音道:“你我赛马吧?赛一局,你若是赢了,从此以后,我不再骑大马,长大以后也不骑。可是如果我赢了,你就为刚才的话,向我道歉,并且承认你才是不要脸的贱人,如何?”“宁夜!”沈南思着急地喊道,他可是不会骑马啊,而且他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啊。小宁夜却向她投去一抹“别担心,我自有主张”的眼神。“好大的口气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沈家的儿女,从小就被扔到马场来训练的吗?”沈姿这话的确没有撒谎,沈家的儿女从小就被要求学习骑马、游泳等等项目,只不过沈姿在骑马一事上,资质平平。但她觉得,对手是一个四岁的没骑过马的孩子,自己肯定必胜!“既然如此,那就选马吧!”沈姿挑眉:“南思,你也看见了,是这小子不自量力,要和我赛马的,到时候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和我可没有关系。”沈南思气得不行,她正要说点什么,小宁夜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叫沈南思震惊不已。这眼神太像她哥哥了!都说虎父无犬子,那么,小宁夜身为哥哥的儿子,即便是初次骑马,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吧?到时候沈姿要是输给一个四岁的小孩子,那面子才叫挂不住呢!十分钟后。赛道上,两匹大马并排站在起点线上。枣红色大马上骑着沈姿,微风吹来、阳光照耀,此时的她看起来倒是有些英姿飒爽。旁边的白色大马上,却骑着一个小男孩。马场的其他人,似乎知道这边有人要赛马,还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大人赛马,纷纷过来围观了。沈南思紧张地站在赛道之外,即便小家伙是她哥的儿子,可他毕竟年幼啊,刚才还花了一番功夫,才爬到马背上呢,显然是不会骑马啊。“小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阿姨,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小宁夜都不看她,只看着前方的赛道。“你!”沈姿被噎了一下,但是想起刚才小家伙爬上马背的艰难样子,她又有些想笑了。她道:“你到前面去吧,我让你十米,免得大家说我欺负小孩子。”“不用你让,免得到时候我赢了,你怪自己让了我十米。”“你!”沈姿的怒火再次被点着了,“小子,等会儿你会知道输字怎么写,我看你那个妈,根本没教会你什么叫做认清事实。”小宁夜没有再说话。沈南思站在赛道之外,看到两匹大马忽然疾驰而起,往终点崩腾而去,马蹄高高扬起又飞快落下。日光从前方洒下来,枣红色大马上的女人身姿挺拔。而小男孩的身子,却缩成很小很小的一个点,逆光看去,竟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