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包装那一天,又会有多少无法结束的噩梦随之散落。想到这里,梁函很艰涩,却也很坚定地开口:对不起,秦至简,我不想和你谈恋爱。他拒绝的太果断,让秦至简脸色遽然一变,握着梁函的手也随之松开,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梁函迅速借机收回自己的手,像是为了表明和秦至简的距离,我以为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我们的关系只是满足对方的需求而已,没有必要上升到恋爱这个阶段。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和你发展成这种关系,如果什么时候我给你造成误会,那很抱歉。秦至简错愕地望着梁函,眼神里透着几分不可置信,只是满足对方的需求?梁函,你把我当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梁函藏起有些微微发抖的手指,努力迎上了秦至简极具压迫的目光,最先开始这段关系的人是你,这种问题你不用来问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应该是种默契。秦至简只觉一股怒意逆血而行,直冲脑仁,但他还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说出口的瞬间是有一些冲动,但秦至简从没考虑过梁函会拒绝的可能。他们从最初走到现在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哪怕之前有一些算计和误会,两个人也早已解开。秦至简以为自己早就把真心摆得很明显,梁函从未抗拒,也从没有白白消受。他能感到梁函是试图回应他的,为什么会突然这一切又变成简简单单的各取所需?深呼吸几次,秦至简盯着梁函问:小函,如果你觉得我们是各取所需,那这份所需里,是不是有太多超出生理需求的东西了?我们的生理需求谁都可以满足,甚至刚刚没有你,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小函,我想要的,和我给你的,已经不仅仅在床上的这些事了,你难道没有一丁点感觉吗?秦至简眼神尖锐,梁函一时有些受不住,逃避地躲闪开,憋了半天才回答:是,我有感觉,但很谢谢你的好意,这些并不是我需要的,你可以收回去。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想和我上床?秦至简不可思议地反问,他从未有这么自尊受创的瞬间,仿佛自己所有的爱护努力都只是一场笑话。梁函看出了几分秦至简眼底的受伤,他有些不忍,很低声地说:那当然也不是。秦至简沉默地喘着粗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他不解地凝视着梁函,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找到自己失败的答案。过了半晌,他沉声问:梁函,那你再给我一个拒绝我的理由,是我哪里做得让你觉得我还不够格,成为你的男友吗?不,不是。梁函矢口否认,看着秦至简这样,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是他太害怕了,怕迈出一步就又是一次万丈深渊。为了逃离上一段恋爱,梁函放弃了学了多年的摄影。那时候他只有23岁,即便放弃一切都还来得及。可如今他和秦至简在工作上、利益上纠缠如此之多,倘若他们真的在一起,等到分开那天,梁函很清楚,自己将再没有机会重新爬起来了。星途casting如今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立锥之地。他可以孤独终老,也绝不可能放弃这份事业。秦至简,很谢谢你的欣赏。但是我真的不想谈恋爱,不是你不够好,即便再换一个人,我也不可能再恋爱了。如果可以,我只想和你维持现在这种关系,它已经让我觉得很舒服、很安全。我可以保证,在这段关系里,我没有其他人。如果你很介意,我每半年可以和你交换一次体检报告可是我不能和你恋爱。梁函这样斩钉截铁的拒绝,让秦至简彻底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意,他蓦地从床上起身,冷嘲道:可以,我懂了,我尊重你。但是梁函,我秦至简不是陪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睡觉的,你想要一个不闻不问,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的炮.友,那就麻烦你另请高明。你这种游戏,我恕不奉陪。说完,不看梁函反应,秦至简直接拿了门后挂的滑雪服摔门而去。门板和墙壁相撞,整个屋子隐隐都有些发震。梁函只觉脑壳微微泛痛,但更多的竟是一片茫然。在秦至简眼里,自己难道变成了和郑柯临一样的人?还是说从最开始,郑柯临就是对的。他那些坚持,无谓、可笑、且滑稽,没有人会认可。两人的衣服都被秦至简送洗,他在客厅只来得及把滑雪服当衣服套穿了。秦至简摸着烟下到酒店一层,本想再开一间房,问了前台才想起来,春节期间,酒店订满,他别无选择。站在门口抽完一支烟,秦至简还是无法平静沸腾的情绪,他索性拿了车钥匙,一路高速开车回了城里自己的房子。烟被一支一支抽完。好在家里还有琳琅满目的酒。秦至简几乎不记得自己怎么过完这一夜,再醒来时是被父母的电话吵起。母亲焦急关切的声音在手机另一端响起,小简,你和梁函都去哪里了?我们问客房,说是已经退掉走了?停车场也没有看到你的车,你们回家了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有点事,就回来了。秦至简哑着嗓子胡乱应付,昨夜酗酒,人都是在沙发上睡的。他很狼狈地爬起来,看了眼腕表,妈,你们玩,然后自己打车回来吧,实在打不到和我说,我去接,好吗?秦妈妈很不满地挂了电话,再随和的父母也受不了儿子不告而别带来的惊惶。秦至简却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他埋头又睡过去,直到几个小时候再次醒来,彻底清醒。洗澡,刮胡子,换衣服,打扫家里凌乱的战场。看着沙发,秦至简想起梁函还曾来过这里,坐在这里,还有两个人当时的亲密。就是在他家里,梁函说愿意和他长期继续下去,不再抗拒,也没再有过逃避。那时候秦至简以为他们是会循序渐进,他并不知道,原来这种关系就是梁函给予的终点。春节假期只有七天。再返京开工的时候就是大年初八,大道经纪没有例外的开始上班。公司里所有人都发现老板身上带着浓浓的低气压,新年第一场会就连骂三个人。小跃不出意外被骂得最惨。秦至简拿着狗仔拍的照片狠狠甩到地上,艺人什么时候回得北京你都不知道?他不说?他不说你就不知道问吗!!!粉丝都能查到的艺人行程,你查不到?要我等着狗仔来告诉我吗!!骂完人秦至简喊散会,小跃被单独留下。秦至简捏着鼻梁,让他当着自己的面给段林秋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照片是秦至简认识的狗仔单独发来的,原本是随便蹲新闻,没想到蹲了个大瓜。段林秋大年初五就回了北京,没有去别的地方,深夜落地机场,直接去了另外一家经纪公司女老板的家里。狗仔本想当绯闻发,但这种发出去,得罪秦至简不说,还要得罪另外一个女老板。这种事说出去没一边光彩,不如当料两头卖。秦至简当然花大价钱给压了下来。但这事却不是他愿意压下来的。小跃给段林秋的电话打了三个才被接起来,段林秋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懒懒的,小跃问他什么是时候回北京,段林秋还在撒谎,不着急吧?我还没定呢,什么时候有工作安排再说呗?小跃抬头怯怯地看秦至简。秦至简深吸气,没理他。小跃只好说:那好吧,我知道了,你回来提前和我说,我给你定机票。段林秋没立刻挂电话,沉默了两秒,突然问:至简哥在忙什么?他催我回北京了吗?小跃不敢擅自回答,只能再看一眼秦至简,请求示下。秦至简手指无声地在太阳穴搓了两下,旋即冲小跃点了个头。小跃这才说:是啊,就是秦总让我给你打电话的,想看看你时间安排。电话里传来段林秋几声呼吸,片刻,他道:我知道了,那你帮我和他约个时间,看他哪天有空,我想找他聊聊之后的工作计划,时间定下来我就回北京。作者有话要说:被锁章自己想一下办法,我从昨天中午12点改到了凌晨一点半,专审还是没有给我解锁。所有的时间都被浪费了,连今天的更新都差点没有了。当然我相信你们要是看到了被锁的内容,也会跟着感慨一句:就这?感谢在2020-10-29 00:29:49~2020-10-30 01:3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城一面 2个;人生若只如__初见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ris姚 30瓶;点、alo 10瓶;母猪上树 9瓶;千城一面 8瓶;ringring 7瓶;^_^ 5瓶;ransuree 4瓶;甜甜甜甜蜜的我 2瓶;鲤鳞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6章 打算解约段林秋想见秦至简, 秦至简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时间。他先约了那个经纪公司的女老板私下见面,对方姓宋,这几年专营偶像经纪, 已经成功运作出两个男孩进入选秀团体,还有一个据说是韩国回来的女孩子,马上会参加后面的选秀比赛。女人三十多岁, 保养得当, 开着越野来见秦至简。行动间雷厉风行,透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拳拳野心。秦至简一看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一桩狗仔以为的绯闻。宋总。秦至简站起身打招呼。女人红色短发,犀利非常,伸手与秦至简很敷衍地一握, 秦总真是出手阔绰,狗仔开价十八万的照片, 我听说您一次性付清了。两人相继落座, 秦至简面无表情, 十八万而已, 段林秋给我赚的也不止这个数字。小孩子犯错, 家长总是理所应当来擦屁股的。女人挑眉,那秦总还约我干什么?给宋总一个机会,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秦至简从文件夹里把洗印的狗仔照片丢到咖啡桌上, 很冷漠地望向对方。对方想撬走段林秋, 不是什么稀奇事。段林秋最初就是秦至简从另一个公司挖进来的, 替他付过一大笔违约金。单论长相, 段林秋确实是艺人里难挑的好苗子。只不过,当初段林秋的违约金只要八十万。今日按照大道经纪的合约,段林秋要赔付的少说也要七八千万。秦至简倒想听听,对方愿意花多大的手笔, 从他的公司里撬人。谁知,那女人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那秦总可能是误会了,我没什么想和您谈的。十八万毕竟不是小数字,秦总替我遮羞,这笔钱,我来付大头。说着,她从脚边的铂金包里摸出准备好的支票,这东西我不常用,辛苦秦总自己填收款信息。本来就算您不掏这个钱,我也是要掏的,毕竟不是我主动找的小秋。段林秋主动找她?秦至简眼如鹰隼,紧紧锁在对方身上,试图堪透女人口中有几分实话。段林秋没有道理想和大道经纪解约,段林秋今年刚刚24岁,三年前才被秦至简从上一家公司解约带出来。经纪合约签了十年,第一年的分成比例是公司九分,第二年八分,第三年七分。对段林秋而言,第四年的合作刚刚开启,他事业在明显上升,赚的钱越来越多,分到手的更多。这个时候离开公司,艺人不会有任何好处。秦至简半晌才说:钱就不用了,谢谢宋总好意。我是段林秋的经纪人,为他的犯错买单天经地义。宋总要真是爱惜名声,我奉劝您不要搅进来。两败俱伤,对我们谁都不好看。话毕,秦至简起身离开。他打电话联系小跃,让对方尽快安排段林秋来公司见面。段林秋人已经到了北京,当然不需要小跃再订机票,他随便拿了个借口搪塞,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大道经纪公司。小跃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接段林秋上楼的时候小声叮嘱:秦总这几天心情都很不好,你和他讲话仔细点。他怎么了?段林秋站在楼梯上蹙眉。他穿着一身墨绿夹克,脸上架着墨镜,一贯走阳光温暖路线的男孩,难得让人感到几分阴郁。小跃小心翼翼地观察他,总觉得段林秋自从那次阿那亚喝醉酒后就变得不大对劲,整个人消沉不少,对工作的配合度也越来越低。只是这话他不敢和任何人说,将揣测小心藏好,他安慰道:可能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好,秦总比较烦吧不过秦总对我们凶,对你肯定不会甩脸子的,你放心,快上去吧。小跃尽职尽责把艺人引到秦至简的办公室。段林秋一进来就闻到浓烈的烟草味,秦至简抬头见是他,掐灭烟蒂,竟还有心思摆出笑脸,回来了?嗯,回来了。段林秋以为秦至简还不知道他提前回北京的事情,谨慎地打量秦至简一会,半晌才在沙发上落座,假意玩笑道:开工了,哥,你怎么也不给我发个红包。秦至简推开窗户散烟气,北方凛冽的无声无息涌入,段林秋刚脱下外套,立时被吹得打了个寒战。发了,怎么没发。秦至简脸上笑意淡淡,给你发了十八万。段林秋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十八万?他下意识就想拿手机查银行账户,秦至简没打断他的动作,任由段林秋接连看了几个银行账户,都没找到任何进账。见他茫然再度抬头,秦至简终于说:狗仔拍到了你和一个女人进出公寓,接连过夜,找我要了18万。保护艺人名誉,是我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但公司规定,恋爱要报备,你违反合约了。所以这十八万就算是你自己出的吧,今年没有开工红包了。段林秋好半天才明白秦至简的意思,脸色微变。原来秦至简早就知道他提前回北京的事情,甚至知道他和宋韶往来!你在想什么,林秋?秦至简盯着他,声音一点点冷下来,我知道你们不是恋爱,也不可能恋爱,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实话,我们都能解决。段林秋本还打算慢慢图谋,没料到这么快竟然就被狗仔揭穿,他面色中有几分不信,质问秦至简:真的是狗仔拍到的?哥,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秦至简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林秋,你也不是第一天出道了,我还需要找人跟踪你吗?去年一年我替你发了七个私生的律师敬告函,报了多少次警,你自己不记得?你的航班信息满互联网飞,不然你以为你的粉丝怎么每天从早到晚跟着你?你回北京不回自己公寓住,媒体看到怎么可能不拍你?段林秋,今天的位置是你自己想要的,公司现在捧你坐上来了,你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