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杨昕玥在家吃了年节的第一顿饭。她爸妈，奶奶，都吃得很开心。杨昕玥自认为她比她妈做的清汤寡水的饭菜好吃多了，她奶都多添了一碗饭。她家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饭桌上，她妈和奶一个劲让她多吃些，说她太瘦了。她爸不太说话。她爸平时吃饭速度很快，但她在饭桌上，她爸也会放慢速度，吃完了也会坐着等她。吃完饭，她爸去看电视了，她妈把厨房的东西都清空出来到院子里，准备打扫厨房的卫生。杨昕玥帮着干了会，就腰酸背痛。惹得她妈和她奶笑话她。厨房的锅碗瓢盆太多，洗得杨昕玥手指都泡缩水了，还没洗完。她爸都去午睡了，她还在跟她妈她奶忙活个没完。她妈让她去午睡。杨昕玥拒绝了。她在海市就没有午睡的习惯，再说她要午睡了，她妈得一个人把活全干了。她奶年纪大了，她妈也不让她干，也让她去休息了。杨昕玥忙活到下午三点多，才终于把厨房的卫生打扫完了。她妈看她抚着腰猛捶，让她去休息。杨昕玥就顺势进屋了。把自己摊床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拿起手机……见李慕颀给她发了好多条微信，忙点开来看……看完了又给他拨了视频电话。“老婆……”“嗯。”“你不理我……”“我没着忙着呢，都没空看手机。”“做什么了？”“打扫卫生呢。刚把厨房的卫生忙完。”“老婆辛苦了，怪不得有气无力的，老公隔空给你揉揉。”“没感受到。”“我要是在就好了。”“我刚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感受到？”“哈哈哈……”杨昕玥等他笑够了，问他家里的情况。“我妈说我爸一回来就没着家，天天有人叫他去喝茶，我妈在家也是这里摸一摸，那里扫一扫，今早上拉着我去买了一堆东西，中午吃完饭就拉着我又是贴对联又是封红包的，怕明天回加兴不够用，念念叨叨的。”又问她：“老婆，我给你换的钱够不够用？不够你从卡里取出来换。”“够了，我初二之前应该也不出门了。”杨昕玥每年回家之前都会到银行换一些新的钱，用做发红包用。今年李慕颀给她去换了好多，足够她用了。杨昕玥问他：“崔媛媛没找你啊？”“怎么没找？打了我好多电话，知道我回杭城了，也出院了，现在不知在哪。”“她不会上你家找你吧？”“你来我就上外面住去。不过她应该不会上我家的，以前她也没在家里住过。”杨昕玥不想提起崔媛媛了，又跟他聊起其他话题。聊了半小时，才挂了电话。到院里一看，她妈已是拉着午休睡醒的她爸在拆厨房的玻璃窗来洗了。杨昕玥家厨房加餐厅共八扇大玻璃，每一扇都跟杨昕玥差不多高，一米多宽，她妈非要拆下来洗。杨昕玥说站凳子上擦就行了，她妈还不乐意。杨昕玥也不好跟她生气，没想到她转身回屋了，她妈转头就拉了她爸都拆下来了。杨昕玥能怎么办，挽起裤脚跟着洗呗。好不容易洗完，晾干水，又装上去，死沉死沉的。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正直起腰在院里走着休息的时候。她弟开车回来了。这费体力的活都干完了，才回来！“姐！”“姐！”杨昕玥冲她弟和弟媳咬了咬牙。两个小侄女一下车就猴到她身边来，甜甜地叫她“大姑”。杨昕玥立刻就乐开了花。揉完了这个又揉那个。果然还是软软嫩嫩的侄女最可爱了。“想不想大姑？”“想！我还给大姑带礼物了呢！”小侄女最黏人，最会撒娇，说话嗲声嗲气的，说给杨昕玥带礼物了。杨昕玥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陪她们玩闹了起来。玩闹了一会，看天色不早，杨昕玥便跟她爸去贴对联。小侄女立刻屁颠屁颠地拿着胶带米糊跟在后面。大侄女一看没东西拿了，就抢过杨昕玥爸爸手里的“福”字拿在手里。小侄女一看，也要抢着拿一个：“我也要拿福字。”杨昕玥爸爸立刻也给她拿了一个。两个孩子就差了一岁多，平时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两姐妹互为对方的玩伴。但一闹起来，争抢起来哭声振天，也是颇为头疼。杨昕玥去年给她们买衣服，买了两个不一样款式的，本来高高兴兴的，不一会，就说我也要这种，那个说我也要那种。争抢着哭闹起来。杨昕玥今年干脆早早就打电话问了她们的喜好，都买一样款式的，就是颜色不一样。买洋娃娃也都买一样的。省得她们打架。有两个小侄女插科打诨，贴对联也变得热闹了起来。“爷爷，福字要倒着贴。”两个侄女都来指挥。杨昕玥往福字上看了看。跟她们说道：“你们要观察，看看福字周围的花纹和图案，要贴的跟图案一个方向。不能只看福字。如果贴反了，别人看了会笑话的。”两个小朋友，果然去挑福字来看。有些福字方向跟图案相反，有些方向一致。两个小朋友立刻就分了出来。杨昕玥很喜欢看她们在大人做事的时候，跟在身边学。家里有些传承，老的一些传统，不跟在旁边看，不学，以后也就不会了。比如她家里做的一些过年的吃食，以前就她爷在做，她爸她妈不爱学，现在都不会做了。杨昕玥以前爱跟她爷后面，倒是学了一些，但很多也只是学了些皮毛。比如她做的米花酥，就不会熬糖，米花和花生倒在糖锅里就粘连不到一块，压不成形。刚贴好对联，她三叔一家也回了。她堂弟见着她，跟老鼠见了大米一样，猴上来，叽叽喳喳的嘴上不停。都是要找女朋友的人了。连他爸妈都嫌弃他不稳重，生怕他讨不着老婆。但他就是爱黏着杨昕玥，什么事都喜欢倒给杨昕玥听。“姐，你回来怎么不打我电话，我好去接你。”“你不找了女朋友了吗，我哪好去骚扰你。起开，死沉！”杨昕玥想把他晃开，哪知他揽着杨昕玥的胳膊跟长在那里一样。“我哪有女朋友。”“嗯？”杨昕玥盯着他：“不是跟你二姐说要带回来过年吗？”“哪有！”“嗯，有情况！来好好跟我说说。”扯着他，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到一旁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