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昕玥在脸上贴了张补水面膜，便躺进大大的浴缸放空自己……她什么都不用做，水和浴盐都有人放好了，还撒了干花瓣……这种感觉很新奇。杨昕玥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觉得皮都皱了。她收拾好自己，出了浴室。房间没人？转到套间内看了看……见李慕颀躺在小床上已是睡熟了。李慕颀身高得有一米八吧，躺在小床上，显得床更小，腿都伸到了外面。杨昕玥没有叫他。这一天光是开车就够他累的了。杨昕玥取出手机看了看。都快六点了……手机上都是她部门小朋友给她的工作留言：“领导，周报发你邮箱了。”“杨总，今天的访客情况私你了。”“老大，我今天在公司接待了两个客人，外访了一个……”这是跟了她很多年的一个小朋友。人前人后都叫她老大，跟山里土匪下山一样。杨昕玥纠正过他几次，后来觉得还挺亲切，就随他叫去了。跟了她多年，又跟着她一起跳槽到新公司。记得当时面试的时候，hr持的是待定的意见。拿着他的履历问和杨昕玥一样职级的几个分总，要不要这个人。谁都不要他。觉得他没有经验，又不是金融专业的，看着也没什么销售气质，觉得这样的人出不了成绩，带着累。只有杨昕玥看着他的履历，想到了刚来海市的自己。那时候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在职场上走了太多弯路，在海市的大街小巷都不知掉了多少次眼泪，如果当时有个人带带自己多好啊。她很羡慕有师父领着的人。所以她这些年对于外地来求职的小朋友，都报以最大的善意，也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带他们。当然有些人能带出来，有些人确实不适合这个行业不适合本公司的，也有培养出来，往高里跳的。这些年她招了不少人，也带了不少人，一直到现在，哪样的人能带出来，哪些人又能出成绩，她几乎在面试的时候便能判断个**不离十。但只要对方对这个行业对她的公司报以极大的热忱，本人又有意愿去尝试的，她一般都会给新人一个机会。范伟就是这样的人。当时没有哪个团队要他，只有杨昕玥把他接纳到自己团队里来了。手把手的带他。教他怎么给客户打电话，怎么约访、怎么洽谈、怎么谈判、怎么看项目、怎么查财务报表、周报又怎么汇报……方方面面，真的是手把手跟带徒弟一样带的。她当然知道海市这么大，大家都跟个过客一样，离职了，曾经共事一场的人就跟陌生人没两样了，别人也不太会记得你。但她看他那么真挚的，想把事做好，想在海市出人头地的眼里的**，就忍不住上手指点他。她们做一线业务的，是不能太佛系的。眼睛里一定要有**，有野心。也就是行内大家说的有没有销售气质。有些人一看，就不适合一线销售。不能背指标，不能背压力。不太适合被客户指着鼻子骂，也不太适合去扫楼扫街发名片发传单。她把范伟带出来了。一个从没接触过金融业务的人，连金融市场是什么，理财工具有哪些，股票k线都不会看的人，给带成了分公司1，区域公司1，再到全国公司1。然后跟着她跳槽，到新公司……帮她带了一个小团队，又带着这个小团队成为新公司的季度1团队。她为他骄傲，也为自己骄傲。杨昕玥看了范伟和他们团队今天及本周的工作汇报，很满意的回他：“嗯，做得很好！下周再接再励。下周的预进款情况你亲自盯一盯，你今天这个客户已访了三回了吧？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不要公司支持？”“好的，老大。我会盯着他们的。我这个客人她不太想购进政府的基建项目，她觉得回款不确定性太大。我正努力说明她。如果有需要老大出手的，一定跟老大开口，不带客气的。”杨昕玥看完笑了笑，说好。跟他说了声周末愉快，就去处理其他人的周报。又跟行政助理grace核对了一下今天和本周的数据……她又在手机上把她本部门的周报写了，给她上司发了过去。等这些处理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觉得有些累，直接在靠窗的椅子上蜷着腿睡着了……李慕颀睡了一觉醒来，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身在何处。他愣了愣神，好一会才醒转过来。起身去找跟他一起上了结婚证的人。先看了看大床……没人？愣了愣。脑子里刚想冒出什么念头，便看到那人在窗前的椅子上踡着睡着了。他就说吧，不能跑了的。这床这么大，怎么还跑椅子上踡着睡了？那能舒服？李慕颀找手机看了看表，都晚上八点多了。要不要叫她？这睡够了，晚上该睡不着了。可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李慕颀手机上有很多信息，他想了想，便没有叫她。打开手机，先处理事情……又过了一会，看她还是没醒转的迹象，走过去推了推她……杨昕玥猛得惊醒，差点摔下椅子。李慕颀眼明手快的两手搀住了她。“有床不睡，你跑这窝着，好在刚才没跌下来。”杨昕玥朦朦胧胧的也没看清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眼镜……“几点了？”“八点多了。”“这么晚了？”“嗯。你饿不饿？”“我还好。”杨昕玥跟他错身，去找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微信也有留言。电话是巩武打来的。杨昕玥静音了，没听到响。这会也并不想回拨过去。巩武在微信里问她：“玥玥，你怎么没接电话？在忙吗？”“玥玥，你还在加班吗？”“玥玥我下班了，我来接你下班啊？我们去吃顿好吃的。”“玥玥你那边不好停车，你加不加班？几点下班？下班前提前跟我说下，我从这过去。”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杨昕玥闭着眼长长叹了口气，并不想回他。想了想，又给他敲了一行字：“我下午没上班，我想休息两天，再说吧。”巩武很快就回了。“你在家里吗？我过去找你。”“不用，我不在家。”就把手机关了，不看了。她不想见他，不想听他解释，也不想向他解释。巩武还是习惯发语音，而杨昕玥更喜欢打字。李慕颀在旁边听了个遍，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咦，头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