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又过去半个月。栾白露那边探水仪也终于有了好消息。经过改良的仪器，探水精准度高达九成，比县城那边现有的机器强了不止一档！消息第一时间经由张兰英报给公社，又一级级往上报，引起极大重视。宋春安没地儿挣外快了，却还是不得清闲，被作为研发团队的代表，抱着机器到处展示作报告，并代为领奖。他时刻不忘记自己的嘴笨人设，每次都先念栾白露等人编写的说明书，然后自由发挥背几条语录，煽一下情，口号喊得响亮，现场气氛热烈，宣传效果很好。领导满意，奖励下发的就痛快。先是奖金。上报的所有花费一概报销不说，还额外给发了奖金，从省城到县城到乡里，全都有，攒一起也不少了。当然，这里头有栾白露等人的份。宋春安也不贪心，直接给平分了。他也毫不心虚地拿了一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做报告见领导得算工伤吧？其次是各级表彰。不但上了各级报纸，还上了广播，是份特别大的荣誉。更好的消息是，栾白露等人的名字也被公开列出，并没有被抹掉。这是个信号，更是份殊为不易的肯定。宋春安拿着奖状跟报纸去牛棚找人时，栾白露一帮人个个哭成狗。改变是立竿见影的。栾白露等人被调去工厂，监制探水仪，或者带着仪器下乡，各个村子的跑，免费帮探测水源好叫打井建水库。宋瓷不舍得跟老师分别，嘤嘤嘤哭了一场，结果被栾白露毫不留情地拆穿，给留下特别多作业，细致到天的那种，还要定期检查。其他几位老师也都一样，每个都说只留一点点功课，只要她每天抽出一点点时间就完成了，不能放松学习，回头都要抽查的。宋瓷生无可恋。很想提醒这些意气风发的老师们，每人确实都只留了一点点，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哇！而且那些古古怪怪的科目都是怎么回事？她才四岁半啊四岁半！还能不能叫人过个幸福快乐的童年了？全是阴影哇！小心她黑化报社！宋瓷哭唧唧，有点嫌弃老师太多。说起来，她真正拜过的老师，只有栾白露跟冯若华两位；其他人诸如王清丰、乔志邦之流，全是上赶着凑热闹，自诩为她老师的。依她来看，他们其实就是闲着没事，收个学生打发时间找乐子！看看他们都教了她点啥。国文历史算数物理化学英语俄语法语这些还算正常的，但书法篆刻国画油画中医西医乐器戏曲刺绣芭蕾太极五禽戏等等，这些真的是幼儿园小盆友该学的？宋瓷眼睛盯紧屋子里不停移动的一点红光，嘴里叽里咕噜语速超快地背诵，先是古文然后各种外语轮一遍，又背上两遍汤头歌，最后还唱上几嗓子，身上还拿捏着身段，啥都没耽误。这一趴过后，她拉开遮得严严实实的厚窗帘，解开绑在猫咪尾巴上快要燃尽的细香，眨巴眨巴快累抽筋的眼睛，开门出去院子里扎马步。扎马步也没那么简单，写大字跟篆刻安排上。然后就要练动态的了，五禽戏太极拳芭蕾舞全来一遍。出一身汗之后，再刷一会儿题，把书面作业写完。最后就是没法分心的画画乐器刺绣。要不是她芯子成熟，还有强大的精神力辅助，她真没办法把这么重的功课，赶在半天时间里统统来一遍的！太累了！歇上大半天加一晚上，压根就没法完全恢复元气。她这么小，每天至少需要二十五小时的吃睡玩耍时间才行吧？到底啥时候能毕业呀？宋瓷愁得又往嘴里塞一口火腿肠。嗯，栾老师带回来的这个火腿肠好吃，肉多还鲜。那就，今天多做一道物理题吧，不能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