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是最直接的方式。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是吴厚君的朋友,比较傅珩这个新人和晚辈,关系自然没那么亲密。早提前收到消息的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这次投票,他们可以本着为自己利益考虑,把票投给吴厚君。吴厚君要获得他们这一票,就相当是欠他们一个人情。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稳赚不赔的。傅守渚瞧了他们会,低声讲:“同样吴先生观点,与凌东或聿名合作的,请举手。”吴厚君微笑的等着。他作为一家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吃过的盐比傅珩吃过的饭都多。跟他玩手段?他还嫩了点!早跟其他人聊过,并承诺过好处的吴厚君信心满满。他儿子吴志明,也在暗暗兴奋的等着。要是在凌东和聿名两家大建筑公司里选一家,那这项目就会是他跟。把这个项目做好,进入董事会就是名正言顺的事。他们父子自信的等着胜利来临,可桌边的人,一个个都没有举手。吴厚君脸色微变。“投票开始了吧?”傅守渚同样疑惑。他们谁会投吴厚君,谁会投傅珩,他心里都有份大概的名单。以他猜想,两方大概是一半一半,不可能发生一边倒的情况。傅守渚再次讲:“大家要同意吴先生的,可以举手了。”会议室桌上还是一片平静。大家都你望望着我,我望望你,好像自己是个来凑热闹的。傅守渚见没人举手,就接着讲:“同意总裁,与天成建筑合作的,请举手。”哗哗哗,大家都齐齐举手了。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笑着讲:“傅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从来都不是谨慎和小心翼翼,而是总能在关键时候做出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决策。现在总裁既然是傅珩,那就听他的。”“老先生说的在理。傅总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也相信他能带领傅氏走得更好,让我们赚更多的钱。”“哈哈,你们别捧这么高。傅总,你就大胆的放手去做。你还这么年轻,傅氏也能经受得起考验。这次就算失败也没关系,大不了换家建筑公司,多简单的事啊。”“是啊是啊……”大家突然的转变,不仅是吴厚君,也在傅珩与傅守渚的意料之外。席佳昌低头,在傅珩耳说了句,提醒他看手机。因为开会,傅珩的手机静音了。他打开手机,才看到时栖发给自己的信息,以及下边的热门推送新闻。这群老狐狸,大概也是收到风声,才纷纷改的主意。傅珩要结婚,从他爷爷那里继承股份,他们夫妻便是傅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话语权。另外,他要真结婚了,便是傅家的新任家主。在海城,谁想跟傅家过不去?现在正是表明立场的好机会,谁傻的会因为吴厚君那点甜头,而跟傅家新任家主结梁子?傅珩看了下热议的股东们,点开时栖的信息。信息很短,很直接。内容是:伍文德死了,得去警局呆两天,勿念。傅珩把手机给席佳昌,低声讲:“去处理下。”席佳昌看到内容,立即应下,迅速又如常的离开会议室。他刚一直在旁听,知道会议是什么情况。现在大家拍boss马屁,大部份是因为他结婚的事情。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要在这个时候再暴出新娘涉嫌杀人,事情很麻烦了。不是一般的麻烦。这事必须低调处理。席佳昌离开会议室,就给宋浩泽打电话,让他去局里把人接回来。因此时栖口供都没录完,就被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宋大律师给叫停了。宋浩泽往椅子上一坐,掏出烟盒,看录口供的警察。“对我的当事人客气点。”小警察百口莫辩。他知道那晚是这个女孩救的人,还帮他们抓住了绑匪。这绑匪不经打挂掉了,他们也觉得活该。可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也是例行流程,把人带回来例行问话,没凶她啊。刚才他说话大声,是因为她瞪他,还半天不说话句,他急的。时栖看坐在身边俊朗挺阔,狠戾又内敛的宋浩泽,知道大概是傅珩的意思。宋浩泽靠在椅背上,伸手点着烟,抽了口,垂着帘看警察本子上的记录。纸张挺清白的,没说多少信息。小警察讲:“宋律师,我们只是简单的录个口供。”“录什么口供?什么名议?”“就是伍文德死……”“你的意思,她现在是嫌疑人吗?”“不是……”“那你们为什么给她戴手铐?”“这是……”“除非你们有直接证据和正式逮捕文件,否则你们无权扣押我的当事人,明白吗?”小警察被他怼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是她打的伍文德,伍文德确实死了啊。他只是按规矩办事!啊,谁来告诉他究竟要怎么做!宋浩泽捏着眉,深吸了口烟,把烟头狠狠的按灭烟灰缸。“还愣着干什么?把手铐解开。另外,我要带她走。”在宋大律师的几句话下,时栖进警局不到两小时就办了保释,和他一起大大方方的离开警察局。仿佛她是他的朋友,一起来找他爸爸玩似的。宋浩泽回到车上,看没有害怕与恐惧的女孩,想再抽根烟。他摸了摸口袋,想起那烟扔桌上忘拿了。时栖看他跟傅珩有几分像的侧脸,和冷酷无情的眼梢,想到他那晚跟傅珩的谈话。很奇怪的。他们没正式见过,却对对方多少有些了解。而且结婚的消息一出,他们的关系又不一样了。宋浩泽发动引擎,离开警察局问她:“想去哪?”时栖想了下。“水溪。”听到这话,宋浩泽心里微怔,看不娇不躁,安静沉默又漂亮惹眼的小舅妈。水溪不迎客。他也只是听说过,还一次都没去过。这么看来,他弟大概是一点机会也没了。宋浩泽想到自己那怂包弟弟,一点也不觉意外。他刚在来的路上,就大概了解了情况。失手致人死亡,最少也是三年以上。如果是冲突结束后殴打,无法判为失手和防卫过当,死缓。她被带进局里,能冷静的跟警察耗这么久,出来后又是这幅宠辱不惊的样儿。光这点,就甩他弟几条大街。没事,做不成弟媳,做舅妈也一样,左右是一家人。时栖瞧着车外的行人,过了会儿问:“你要接我这个案子吗?”宋浩泽点头。“我欠他一个人情。”大概是何权达的那个人情。宋浩泽余光看她。“没这个人情,以你跟我弟的关系,我也会接的。”时栖嗯了声。这件事,对她冲击还是挺大的。她是灰网的no2。灰网之所以叫灰网,就是做灰色地带的生意。在本国是灰色,而国外的任务,大概是违法的。但那自有人处理后续事情,她从来都是干完事情就拍屁股走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谋种罪名进入警局,甚至会被提起诉讼。除此之外,另还有她与傅珩结婚的事,伍文德为什么会死等等。脑子有些不够用。宋浩泽以为她在担心案子,就讲:“不用太担心。伍文德是在进医院后两天才死的,这当中有很多至其死亡的因素。如果无法证明你就是直接凶手,就不是失手杀人,而是正当防卫。”时栖听到他的话,渐渐回到这件事上来。“伍文德进医院后,没下过一次病危通知。”“我会去调查清楚。”他这句话,莫名的让人安心与信任。时栖蹙着眉,看着指尖犹豫讲:“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来问我。”“我会的。”宋浩泽下了高速,问她:“是往这里走吗?”“没来过?”“他没说过,水溪不迎客的吗?”“你不是……”宋浩泽调侃。“就算是我亲舅,我和水溪也是客人的关系。他对自己的私人领域很看重。”这点倒和她挺像的。时栖没接话。等他们回到水溪,傅珩也在。衬衣西裤,双手揣在口袋,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他冷峻的脸与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一点情绪。让回来的人,不知他是担心的迎接,还是不悦的责骂。时栖看到他,忽然不太想下车。结婚消息走漏的当天上午,她就被请进警察局喝茶了。事情……挺严峻的吧?尤其是他这种被全民关注的人物。宋浩泽讲:“公司上午有股东会议,他应该是一结束就赶回来的。”他说完下车,向傅珩打招呼。“傅总,人给你带回来了。”傅珩微蹙眉,声音微冷。“叫舅妈。”“等什么时候喝到喜酒再说。”宋浩泽不怕他,说完就挥手。“我回去看案卷了。”时栖叫住他。“宋律师,在这期间,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不过你现在既然是傅总的夫人,建议还是少露面,免得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大家都不看好这门婚事,她现在又出现这种负面事故,要是关注太高,对这起案子没什么好处。时栖点头,目送他的车离开,顶着压力转身,看冷峻挺拔、气宇轩昂、气势慑人的男人。她名义上的老公,实际上的屋主。对被警察叔叔叫去喝茶的事,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惹出来的事,要再来一遍,她还把伍文德腿打断了。但是吧。她确实会给傅珩带来些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做为遵守契约精神的人,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时栖一瞬间想了许多事,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嚣张,显得她不识好歹。太自责,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要不是自己与他有法律义务,懒都懒得理他,更别说聊天勾通了。傅珩看站在太阳下,微蹙着眉仿佛藏着无尽思量,神色纠结复杂的漂亮女孩。“不热吗?”时栖惊觉,往屋里走。她大步流星,肆意昴扬。刚才的情绪一挥而散,眼神淡漠无畏的,仿佛刚才什么也未发生。绍辉看一幅很吊,谁都不爱进屋的女孩。心想:不愧是傅家的夫人,连进局子都半点不带怕,看来根本不需要特意赶回来的老板安慰。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下傅珩,进了旁边的监控室。李奇看到他就问:“绍哥,夫人是不是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三爷这可是第一次,因为一件非工作事情,丢下一干股东回来水溪!”唐良讲:“就是,以三爷对工作的热爱程度,夫人绝对算是极品新欢了。”绍辉瞧他们两。“少管闲事。快点吃饭,吃完去遛小灰。”啊?小灰不是狼吗?夫人说不用遛……